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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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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莞却扑哧一声笑了,眼中有晶莹闪过,斯文尔雅,却粗鲁开口,你妈的,跟你哥一个材料做的,金刚钻。
    阿衡瞄他一眼,你妈的。
    温妈妈在家等儿子女儿的时候,连打了两个喷嚏。
    张嫂在厨房,从一捧糟坏了的笋干中挑干净能吃的,嘀咕着——这都放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吃,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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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希心里并不清楚,阿衡在生他的气。只是,凑巧,他打电话到她们寝室时,小五都会很抱歉地说一句,不好意思,阿衡在厕所。
    他有一天打八遍,次次都在厕所。言希说这是尿频还是便秘啊,小五讪笑,都有都有。
    然后,言希就知道了,阿衡大概很忙,忙到没空搭理他。
    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感叹,孩子长大了,果然需要那什么,那什么私人空间啊。
    给云在发短信让他多多照顾阿衡,云在却发了个笑脸,一句话——^_^,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她。
    这语气太模棱两可,到底是讽刺还是开玩笑。如果是开玩笑,该这么翻译,哈哈你爱她没有我爱她多啊,如果是讽刺,哼哼,你如果真爱她,还需要通过我来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吗。
    然后,两种解释,言少觉得都别扭,于是吐口水,发了一句——因为你是云在所以我才忍你的我告你小子。
    = =。
    因为你是云在。
    真的。
    在温家见到阿衡,她同家人已经能和睦温馨相处,言希老怀安慰。
    只是孩子不搭理他,看见了,淡淡说几句客套话,就钻到厨房客厅卧室随便任何一个没他的地方。他忘了,也或者有些别的什么理由,反正没有提让阿衡回言家住几天的说法,尽管,对阿衡来说,言家更像她的家。
    思尔笑,你怎么这么残忍啊言希。
    言希却弯着大眼睛,跟着少儿频道的布偶娃娃发疯,飙高音,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阿衡捂耳朵,在铜火锅中添清汤,小声嘀咕,什么啊,是一只没有尾巴,你以为你是复读机呢。
    思莞绅士,不捂耳朵,却面向墙壁偷笑,不停颤抖,眼圈都红了,被言希踢了一脚,附送一颗桂圆大的白眼。
    B市人到冬天爱吃火锅,而且,在传统些的,都喜欢吃烧炭的铜火锅,高高的烟囱,薄薄卷卷的羊肉片,一家人坐在一起,让人看了都觉得红火热闹。
    可,碳要是买得不好,总容易冒黑灰,吃得人灰头土脸,有时候还爆个火花,吓得人心惊肉跳。但家里人爱吃,温妈没法,临过年,总是因为挑炭忙活些日子,颇费心力。
    今年还算好,温父以前带的一个兵转业前专程来京,送了几袋好碳,说因知道温副军家的旧俗,虽然只是些便宜东西,但烧烤火锅都用得着。
    另外,还拿了一个蓝布的包,海色,说是整理的剩余的温副军的遗物。
    温母打开,一个硬皮的厚重的日记本,和几封未寄出的家书,其中一封,收信人是温衡。
    阿衡看了信,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又认认真真写了一封信,烧给了父亲,在他牌位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嘣嘣响,听得思莞思尔心惊肉跳,这么结实,这让后人很难做嘛,结果轮到他们磕头,咬牙死命往地板上撞,爸,咱一样孝顺!
    站起身,一人脑壳上一个包,阿衡略胜一筹,思尔捂包斜眼,自虐狂。
    阿衡无奈,我有我的道理,你们跟我争个什么劲儿。
    言希抱一个碗,里面几片涮肉,探了对大眼睛,磕完没,磕完了都出去吃火锅,我上柱香。
    三人默默让位。
    笑嘻嘻,把碗放到一旁,捻香,对着牌位磕了个头,温叔叔,新年快乐,在天上少吃些肉,小心胆固醇。另外,您顺便保佑侄儿财源广进,美人环绕,排骨倒贴,尤其心想事成吧^_^。
    二人黑线,一人青脸。
    年二十九,温家老人偕一枚言姓外人刚吃完火锅,外面就飘起了雪,开始是小雪,到后来鹅毛,纷纷扬扬了一下午,才消停。
    达夷小孩儿性子,雪刚停,就拍了温家的门,拉着一帮人打雪仗。
    言希说,我优雅人儿,一般不干这幼稚事儿……
    话音还没落,阿衡压实了一个雪球,砸了过来,结结实实,盖了言希的脑袋。
    达夷莞尔三人大笑,哟,优雅人儿。
    言希拍拍脑袋的雪,龇牙,怒目,笑毛。
    转个眼,笑脸没摆好,女儿还没喊出来,阿衡就憋足吃奶的劲儿,又砸过来一个雪球。
    言希靠,心想我怎么着你了,回来十几天不给个笑脸就算了,还处处挤兑人,我疼你疼到心坎上丫就这么报答我啊。
    她站在白茫茫的雪中,有些距离,看不清表情。
    憋了一股气,甩手想离开,阿衡一个雪球朝着他后脑勺又砸了过来。
    言希彻底火了,团了一个小雪团,朝着阿衡就砸了过去。
    达夷没看出俩人的猫腻,傻笑着,我也玩,团着雪,加入战局,左右两人俩雪球,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后来发现不对劲儿啊,他基本上属于单线,有来无回型的,俩人根本不搭理他,脉脉拿雪球狠狠传情,你来我往,热火朝天,速度破坏性快比上原子弹了。
    靠,太热情太yd了,受不了了。
    达夷捂眼,扭头,对着思莞思尔开口,你看这俩,眼神直勾勾地,天雷地火啊。
    思莞叹气,是,都快打起来了。
    思尔拽着达夷,行了行了,先回去吧,看着俩弱智儿,我消化不良。
    这厢,言希上蹿下跳躲雪,跑热了,脸红得桃花,额上出了汗,团实一个大个儿的雪球,狞笑着向前一阵跑,砸向阿衡。
    阿衡被砸中了鼻子,蹲在了地上,捂着鼻子,半天没起来。
    言希哈哈大笑,拍拍身上的雪,走近,半蹲,手撑在膝上,发上沾了星星点点的雪花,说招报应了吧,让你坏。
    伸出一只手,想把她拉起来。
    阿衡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着他的胳膊……一拉,言希重心不稳,整个人趴在了雪中。
    言希怒,从雪中拔出脑袋,侧身,头枕着雪,说我到底是怎么招你了,判人死刑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阿衡言简意赅,轻咳——三十万。
    言希瞬间缩水一圈,啊,三十万啊,三十万呢,从客观上讲,它对我,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数字,然后主观上,我没有六十万,也没有八十万,所以,它是三十万……
    ……
    ……
    ……
    阿衡淡笑,从客观上讲,你说的不是地球话,从主观上讲,你说的不是我这种人类能听懂的话。
    言希冒虚汗,讷讷,半晌才开口,他,你,你们……
    阿衡微笑,仰头,躺在他的身旁,头枕了双臂,看着天,说我们很好,多谢言少您的三十万的关心。
    言希不说话,鼻翼能闻到她身上松香温柔的气息,很久很久,轻笑,我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吗。
    阿衡笑着,语气轻松像是开玩笑,手却攥着身侧的雪——好吧,言希,我说真的,如果你敢亲我,嗯,嘴巴,我就原谅你以及你的三十万,怎么样。
    她在赌博,甚至挑衅,这与她本身的温和毫无关联,但却是平静地撕开了心底的**,甚至自卑。
    言希愣了,沉默很久,才脸色复杂地盯着身畔的这个人以及这个人的……嘴。
    他知道有一句俗话,薄唇人,薄情人。
    阿衡的唇就很薄,还是时常在冬季带着些干燥的薄,可是,她可以去评选二十四孝,最佳模范青年,和薄情显然没什么关系。
    她说那句话时,微微翘着嘴角笑了。
    她要他亲她呢。
    言希轻轻伸出了手,有些犹豫,滞了几个瞬间,轻轻用指,抚到她的眉,眼,鼻,在她脸颊上摩挲徘徊,怜惜万分,却,迟迟不肯触碰她的唇。
    他的傻姑娘是个不知羞的姑娘呢,明亮的眼睛静静毫不躲闪地看着他,却悄悄有失望闪过。
    她说言希我就知道你亲不下去,我就知道……
    他想,你知道什么,又知道……多少呢。
    瞬间,却疾风暴雨一般,狠狠吻上她的唇,疯狂地向内探索,舌头和她紧密交缠。
    他恍惚间,听见她的心跳,快要溺毙的缠绵温柔。
    这真是世上顶美妙的声音呢。
Chapter90
    2004大年三十,温家很热闹。
    辛家爷孙,陆流,陈倦,孙鹏,不知怎的,像是约好了,一齐踏的温家门。
    情况很诡异,大家很忧伤。
    辛老扫了漂亮妩媚的陈倦一眼,稀罕,这是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但也不在意,只当是温家的亲戚,一声大嗓门,温三儿,老子来了,快泡好茶。大手掂着辛达夷,跟掂小鸡仔儿一样,大步走进客厅。
    辛达夷心虚,直冒冷汗。他拦不住爷爷一时兴起,来温家过年的念头,但是知道陈倦必定在,两人关系又有些说不清,着实不愿让他和爷爷碰面。
    陈倦则是斜眼看辛达夷,边扇凉风边冷笑。前脚刚踏温家门,后脚陆流也到了。
    陈倦扭头,和陆流对视了半天,彼此装作不认识,相安无事,进了温家门。
    大家坐稳安生还没三秒钟,孙鹏顶着雪,走了进来。笑眯眯给温老辛老拜完年,温妈嘴上惊喜着小鹏怎么也来了,心里却直泛嘀咕,几家邻居关系虽好,但还没好到到别人家蹭年夜饭的地步吧,当然,辛家和他们家关系亲密,陈倦一人在京无依无靠,陆家有温家百分之三十的参股也就算了,可是这孩子算怎么回事儿。
    孙鹏却把手上几大盒的礼物递了过去,都是贵重的保养品,说是孝敬温伯母温爷爷的,爷爷让我给伯母爷爷拜年。
    孙鹏的爷爷孙功和温慕新是棋友,关系不错,但也只是不错,比起言勤辛云良,一个战壕爬出来的兄弟,还是差远了。
    咳,这个年,拜得有些早。
    孙鹏桃花眼一转,人精似的少年,他说,本不该叨扰温伯母的,只是爷爷他们去看内部的晚会,那些东西,我不喜欢,爷爷知道我爱凑热闹,便让我来您家,他说温家聚仙气儿,年轻人多,你温爷爷喜欢小孩子,温伯母也最是温柔和蔼,我这才厚颜来了。
    辛老连连点头,深表同感。他也不喜欢内部办的晚会,演员总是演些阳春白雪的东西,唱些不明白的词,拉些云里雾里的曲子,起初几年,新春犒劳功臣老将,他次次去,次次还没睡醒,就散场了,被警卫员架进车里,一帮子耍笔头的老东西笑了他一路,打那以后,任天皇老子请,也是再也不去的了。
    温妈捏了捏孙鹏的脸颊,笑了,这孩子自小促狭,瞅瞅,说的话,比那些亲姑爷到老丈人家的还周到。
    大家大笑,点头说是。
    孙鹏拍拍身上的雪,看到言希,笑了,凑到他面前,眼睛明丽丽地朝阿衡陆流身上转,怎么样,好戏还没开演吧,我来得可迟。
    言希想爆青筋,学马大叔,狮子吼一声你他妈给我滚!
    阿衡一整天却心情极佳,红着小脸儿,看谁都喜笑,招待客人,走到陆流面前,也只是笑呵呵地说,您喝茶。
    陆流也笑了笑,捏了个瓜子儿,在她面前晃了晃——温小姐,这是花生还是葡萄。
    阿衡弯了眉,像个小孩子软声回答——瓜子。
    众人下巴都掉了。
    要照阿衡的性格,肯定似笑非笑地顶回去——您觉得呢。
    这德行,八成跟谁谁有关……
    十双眼睛,戏谑的,恶毒的,暧昧的,忧心的,没表情的,齐刷刷地定在言希身上。
    言少脸皮厚,言少不脸红,言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又一一看了回去。
    吃完夜饭钱,大家坐在一起看春晚。温妈泡了两个高脚杯的红酒,递给温老辛老,说是软化血管的对身体有好处,温老连声摇头说喝着没意思不如白酒,温妈却软语哄公公都喝完了。辛老想起自己过世的儿子媳妇儿,眼圈都红了,唬得达夷走过去,又做鬼脸,又翻跟头,连猴戏都快上了,才把爷爷逗笑。
    抹汗,爷,您怎么还越老越小了。
    辛老笑骂,滚,不孝顺的东西,你爷还没死呢,你就三天两头地给我闹离家出走,我以后还敢指望你?!
    达夷讪讪,伸出一根指头,就一次,什么时候三天两头了。
    陈倦脸色黯了黯,轻轻对坐在身旁看电视的阿衡说——我不知道,别人家是这个模样的,早知道,我就,我就不和达夷……
    阿衡愣了,不晓得怎么劝解。她明明知道陈倦和达夷已经逾越了朋友的情分,可是,又总觉得陈倦只是太孤单,所以并不忍心劝两人分开,想着日子久了,达夷和陈倦都再成熟一些,事情可能处理得更好。
    每一年的春晚,一群人唱唱跳跳的,就指着中国人多底气足。大家看电视,也是看个热闹,看个气氛。大家隐约,心中也清楚,2004年的春晚,已经是聚了最多的人了,想见的不想见的,亲呀仇呀的,总算是个团圆。有仇有劫的,狭路相逢,背着人,自个儿慢慢算也就是了。
    温母比旁人感伤得厉害些,看着言希,这个孩子,也终归是个陌路人罢了。
    她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却还能比划出二十年前他仰着大眼睛抓着她裙角的样子,甚至,还不到她的膝盖。
    他的声音满是稚气,他说,姨姨,下次去儿童公园,也带小希,好不好。
    那双大眼睛,除了期待,还有忐忑。
    那时,思莞被她抱在怀中,好奇而天真地俯视着这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而小希把从美国寄来的糖果全部塞给思莞,笑得眼睛都是弯的,掂着小脚使劲儿拽思莞,说你下来快下来呀温思莞,我爷爷说爱撒娇的不是好孩子。
    思莞最听小希的话,在她怀里乱扭,闹着要下去,她便把思莞放了下来。
    那个孩子,却狡猾无比,伸出了一双小手,说姨姨,抱,抱小希。
    她愣了,抱起他,那个孩子,几乎是迅速地搂住了她的脖子,小家伙眼里泛着泪,他说,姨姨,孙鹏他说我妈妈不喜欢我才不要我的,他说你不喜欢我才不带我一起公园的,我知道我妈妈不喜欢我,那你喜不喜欢我。
    那你,喜不喜欢我。
    这句话,时空旋转,到了2010年。
    一个两岁的大眼睛宝宝学会了春晚里的一首怪模怪样的歌,对着她,拍着小手笑眼弯弯的,他唱,我可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恍惚间,二三十年,近乎半辈子,什么都没有变过。
    她却哭了。
    那个孩子用小手抹她的眼泪,撅着小嘴说,外婆,你哭,你不喜欢宝宝。
    她把那个孩子抱进了怀里,泣不成声,说外婆喜欢你,可喜欢你了。
    这个流着她四分之一血液的孩子,终于成了属于她的孩子,如珠如玉,不会再被辜负,也不会再被伤害。
    他却掂着脚,抱着她的额头叭地亲了一口,像极了他父亲安慰人的样子,抚着她的头发说,外婆乖,乖乖,不哭,妈妈说,哭,坏孩子。
    她笑着把外孙抱得更紧——别听你妈瞎说,你爸爸小时候就爱哭,可却实在,是个好孩子呢。
    ****************************分割线**********************
    快到2004年零点的钟声,阿衡思尔上楼清扫房间,家里的老例了,除旧迎新嘛。
    二楼两侧房间,阿衡思尔一人一排。
    思尔扫到阿衡房间的时候,看到房间的抽屉没合紧,便往里收,却合不上,打开看,原来最下层有封信卡在了木缝中。
    掏出了,才发现是父亲写给阿衡而未寄出的遗件。
    思尔想起父亲未给她单独写信,心里不禁有些嫉妒,嘟囔着亲生的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不疼你吗爸爸你不公平,信的裁口整整齐齐的,思尔鼓起信封,向里偷瞄了两眼,却看到“言希”的字样,心中漏跳了半拍,鬼鬼祟祟扫了门外一眼,楼道并没有人,迅速抖着手打开了信封。
    看完,却像个木桩子,定在了原地,脸色发白。
    很久,听到了脚步声,转身,阿衡已经在门外。
    她眯眼,看到了思尔手中的信件,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她——你看了?
    思尔心思复杂,千头万绪,把信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难看——照你平日彩衣娱亲的老莱子劲头,给爸烧的回信想必十分精彩。是不是谨遵慈父教诲,再不敢跟言希来往。怪不得呢,头磕这么响。
    阿衡微笑着,却说,从哪拿的,给我放回去。除了你,如果让家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信的内容,你以后喜欢什么,我便抢什么。
    这话,近乎,啊不,赤果果威胁。
    思尔却愣了。她说,你……到底给爸回了什么。
    阿衡说,就一个字,不。
    思尔却啊了一声,口吃,你……还是温衡吗。
    温衡其人,最是迂腐愚孝,父母说话从不悖逆,高堂嫌弃自动消失,母亲要打乖乖挨打,连在背后做小动作都不会。虽然因言希,和母亲软磨硬泡了许久,却从不会惹母亲半分不高兴。
    她曾经讽刺过此人,温衡你是不是读孝经女诫长大的。
    此人却回答得很淡定,我念三字经启蒙的。
    于是,温家受宠的温大小姐温思尔像一只斗败得小母鸡,顺顺毛,再也不希得和温衡斗架,赢了也没成就感,乐见她和言希那厮彼此折磨璀璨,拍手称快好一对小贱人,啊不,是小璧人。
    思莞还问她,我妹妹如果可以当你嫂嫂,你怎么想。
    她却笑了,说我诅咒他们白头到老不分离。
    思莞摸她的头,感叹,是长大了啊,小丫头,想想你小时候,使了多少绊子,哎,那家伙,那真是一肚子坏水……
    她翻白眼,说温思莞你千万别忘了那些绊子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整天就会装好人装绅士,要不是言希捏了你的小辫子,你会改了你那些臭毛病,切,我才不信,分明是胎里带的,大大的坏水,跟你那个亲妹妹一个样儿!
    话扯得有些远,再扯回到这封信上。话说,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让温思尔脸都变白了,让愚孝的温衡说出威胁的话。啪(惊堂木),我们下回分解。
    于是,如果我这么说,不晓得你们会不会扔我臭鸡蛋,泄这么多天没有更新一更新还敷衍的愤= =。
    咳,咱是厚道人,咱接着说。其实,这算不上一封信,也就是一句警世恒言,而过世的温爸爸看到之后的剧情,大概也会佩服自己的铁嘴神算。
    温爸爸说,爸找人算了言希的八字,男生女相,天生灾星,命犯孤煞,何况,他还喜欢男人,儿,咱还是算了吧。
    后来,大概想了想自己信党信政府,这段话实在太玄乎太假,没好意思寄出去,这才成了遗信。
    然后,他姑娘斩钉截铁,说不。
    思尔却捏孩子脸,毫无预见地大吼,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袖子蹭了眼睛,转了身,咬牙跑走,留下傻了眼的阿衡。
    *******************************分割线**********************
    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温家在白楼外放了一挂一万的炮。
    大家都跑了出去,只辛老贪嘴,抱着茶壶和温老聊天,说三儿啊,你们家今天真热闹。温老逗他的小画眉,笑哈哈,看我的小宝贝儿,也蹦跶着要出笼子呢。然后对着鸟笼感叹,连你,都觉得自个儿长大了吗。
    辛达夷点了炮捻儿,一溜烟跑远了,言希离得近,看见明亮的火光,红得骇人,身子僵了一下,往后退,却被人从背后捂住耳朵,柔柔软软的手心,温柔的嗓音,在炮声轰鸣中隐约清晰。
    不怕,啊,乖,不怕,我在呢。
    他被禁锢在那个软软温柔的怀抱,低了头,瞳孔不断扩大。转身,却在轰鸣的炮声中,看到了阿衡。
    他想,怎么又是你呢。
    他对着她笑,她也笑,不好意思,捂在他耳上的手被汗浸湿了一些。
    陆流站在阿衡身后的不远处,炮声中和孙鹏两人大声说笑了几句,看见言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了笑,带着淡淡的嘲弄,无声开口——你没有时间了。
    言希怔怔看着他,失魂落魄。
    思莞看着这一切,对着思尔,轻轻开口,他说,尔尔啊,抱歉,你的亲嫂子不可能是我的妹妹了。
    尔尔笑了,眼中有泪光,她说,温思莞,你难以想象,那个白痴,到现在,还自作聪明,以为瞒过死人,全世界就会希望他们在一起。
    她说,温思莞,我们帮阿衡找一个身体健全男生男相没有脑子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好不好。
    他们相视而笑,思莞却双手鼓成喇叭,对着尔尔大声——不行啊,言希说这个人一定要他找。
    尔尔撇嘴,眼泪却掉了下来——什么嘛,他真以为地球是绕他转的呀。他说温家必然兴盛,他说言家会弃了他,他说自己爱的人是陆流,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思莞却狠狠抱住了妹妹,在炮声中的一切,随着2003的分秒,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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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历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五日,他们,那两个人认识的第六年,阿衡喜欢言希的五年又一百八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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