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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判官日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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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震山站在顾秦氏面前,他两眼直视她,说道:“且不论你大儿是否是被杨氏所害,单说你自己,亲手杀死杨氏骨肉,便是犯下杀戮,依据地府刑法,该当受罪!”
顾秦氏站了起来,她冲着崔震山怒道:“民妇不服,那杨氏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反倒是民妇这替子报仇的母亲,却要受地府刑法,如此颠倒黑白,民妇要告御状!”
看着癫狂的母亲,顾岩心酸难耐,他眼眶泛泪看着他娘,喊道:“娘,你为何要做这些事啊。”
可惜顾秦氏根本不认得他,她全不理会顾岩,嘴里只是不喊的嚷着要告御状,崔震山对她说道:“你有你的命,杨氏亦有杨氏的命,待她魂归地府之时,自然也有审判她的一日!”
崔震山的话让顾秦氏忽然安静下来,她双眼发直,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真的会受罚吗?”
“世间人,凭证是谁也难逃一死,你生前所做恶事,在本官这里,都记得分毫不差!”
顾秦氏不作声了,脸上带着认罚的神情,黑白无常押住她,嘴里说道:“走吧,顾秦氏,该送你往地狱去了!”
顾岩看着被押走的母亲,他追了上前,喊道:“娘,我是岩儿,你怎会做出这些错事啊!”
任顾岩喊得再大声,无人会回应他的话,顾岩看着已消失的黑白无常,他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
崔震山站在远处,他听着顾岩的哭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过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第18章
亲生母亲因犯杀戮罪被囚禁地狱受十年剜心,顾岩心疼的无以复加,母亲罪无可恕,作为儿子无话可说,只是亲眼看着母亲受罚,却又无能为力,简直犹如他自己在被剜心一般。
顾岩的悲痛,崔震山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劝解,世间之事,大多都是如此,等顾岩见得多了,也许就会平和许多。
地府里日夜转换,外面又是黑漆漆一片,那盏被崔震山升起的灯笼又亮了,圆圆的灯笼像轮月亮一样,母亲在受罪,顾岩无法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在司里待不下去,于是手里挑起一盏灯笼,准备出去。
“你到哪里去?”崔震山在背后喊住他。
顾岩停了下来,他望着崔震山,眉宇间一片悲痛,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我想去看看我娘。”
崔震山没有说话那顾岩望着他,恳求道:“她是我娘,我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受的罪,能叫我这做儿子的替她受过吗?”
片刻之后,崔震山望着他,沉声说道:“顾岩,你要记住,你是地府里的判官,自她入地府开始,便已不是你的母亲了。”
提起母亲,顾岩心头一酸,他娘生他的时候已近四十岁,不管她做了怎样的错事,在他心里,她仍是那个慈祥温和的母亲,但现在她死了,还当着自己的面被审判,顾岩做不了这个大义凛然的判官,他低声说道:“她十月怀胎生下我,我又怎能把她割舍开来!”
即便现在顾岩是一个鬼,但人性的复杂还是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又心怀仁慈,这些崔震山是早已知晓的,他走下台阶,慢慢踱步到顾岩的面前,最后在离他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目光如矩,看得顾岩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顾岩张了张嘴,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我也许真的不能做一个好判官。”
崔震山沉默了半晌,最后直视着他,说道:“也许你真的做不好一个判官,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十年的时间来教习你!”
说完这些话之后话,崔震山对顾岩说道:“若是你不怕自己看了母亲受刑的样子更难受,那就去罢。”
顾岩木呆呆的点了两下头,最后提着灯笼出了‘生死司’。
顾岩挑着灯笼往地狱而去,他娘此刻正在第七层地狱,顾岩进入到第七层地狱时,一路所经之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地狱的惨象顾岩早前已是见过的,顾岩目不斜视直接进入牢狱之中,即刻有个红头鬼差过来了,那红头鬼差上下打量他一下,问道:“你是何人,怎敢擅闯地狱?”
顾岩说道:“我是地府‘生死司’实习判官顾岩,是来探望今日收监的青山县顾秦氏!”
鬼差先前已听说过地府‘生死司’有一名实习判官,他没有再盘查,而是点了点头,便放他进来了。顾岩心里舒了一口气,冲那鬼差道了一声谢,便进入牢狱内,只是刚踏进去,一股森森阴气扑面而来,万鬼齐齐嚎哭的声音凄厉恐怖,这声音从四面八方将顾岩包围住,顾岩只觉得头昏目眩,简直无法自己。
“往这边来吧!”鬼差带着顾岩往里走去,顾岩定了定心神,跟着往里面去了。
转过一道石壁,顾岩鼻间的血气更浓,他抬头一看,只见一间刑场内,有数不清的鬼犯正在被剜心,那哭嚎声直刺顾岩脑仁,鬼差抬手一指,对顾岩说道:“那便是今日新来的顾秦氏了!”
顾岩看过去,只见他娘被铁索捆于一张石床上,石床一左一右有两个拿着剜刀与铁勾的鬼差,其中一个鬼差用铁勾探入她娘的胸腔中,不一时,便勾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顾岩亲眼见了此情此景,再也忍受不住,他跳下刑场,几步奔到那张石床前,喊道:“娘!”
那两个用刑的小鬼俱是一楞,转头望着领他进来的那红头鬼差,鬼差对他俩挥了一下手,小鬼便退到一旁。
顾秦氏所受剜心日夜不得间断,直至刑期结束,顾岩看到他娘浑身血淋淋的,顿时泪如泉涌,哭着说道:“娘,孩儿没用,恨不得代你受过才是!”
那顾秦氏被刑罚折磨得失去神智,她已顾不得这来者究竟是不是她的儿子,嘴里哀嚎道:“救我,救我啊……”
“娘!”顾岩握紧他娘的手,不知要如何才能让他娘的痛苦减轻一些。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救救我啊!”
顾岩哭道:“娘,孩儿不孝!”
母子两人哭成一团,只是不到片刻,那用刑的小鬼上前来劝顾岩,他们说道:“顾大人,还请你离开,我等要行刑了!”
顾岩两眼望着受罪的母亲不肯离去,直至被两个小鬼架着离开刑场,红头鬼差对他邓道:“世间事皆是如此,你再多哭无用,做了一分恶事,就该受一分刑罚,顾大人,你还是请回罢!”
顾岩被请出第七层地狱,他连灯笼都没点,失魂落魄的走在黑漆漆的夜里。
不知过了多久,顾岩回到‘生死司’,整个司里静悄悄的,崔震山大概早已歇下,顾岩头顶的那盏灯笼依旧亮着,他坐在廊下,满脸泪水的望着树梢上那盏明亮的亮光。
自顾秦氏入地狱受刑以来,顾岩变得沉默许多,想到受罚的母亲,顾岩几乎夜不能寐,他跟他娘一起活在痛苦之中。而面对这样的顾岩,崔震山也无计可使,以往他还会嫌他聒噪,但现在没了顾岩在耳边说话,崔震山又十分不习惯,顾岩的消沉让崔震山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好在没过几日,崔震山要往阳间去办差,这一趟,他没有带顾岩,正好也能让顾岩好生想一想。
崔震山走后,整个‘生死司’只剩下顾岩,平日司里几乎没有半丝声响,顾岩日夜将自己埋头于司里的卷宗当中,仿佛他折磨自己,心里的愧疚才能减轻一些。
崔震山走后不久,有一日,‘生死司’的悬光镜亮了,顾岩抬起头,见进来的是地狱司管的邓云,这鬼差他先前曾见过几面,他统管着地狱鬼犯的事宜,时常与崔震山打交道。现如今崔震山不在司里,顾岩便放下手里的笔,往正堂去了。
那邓云见了顾岩后,朝着他行了一礼,又说:“今日有几个鬼犯刑期到了,我是来请判官印,放众鬼去投胎。”
这事崔震山临走时已交待过,顾岩对那邓云点了两下头,说道:“我知道了!”
不一时,他回屋去拿了崔震山的官印,与邓云加盖了红章之后,那邓云将公文仔细收了起来,说道:“有了这印,那些鬼们就能再投入轮回了。”
顾岩心中楞了一下,他望着自己手里的官印发呆,这官印上雕刻着一只怒目圆睁的雄狮,由地府里的判官一代代传承而来,象征着公正与权威,见此官印,便犹如见了‘生死司’的判官,多少年来了,已有无数的罪犯在此印的加盖之下重入轮回。
“顾大人,既是已盖了印,那我便先走了!”司管邓云办妥了差事,与顾岩行了一礼,退出‘生死司’。
邓云走后,顾岩犹如还在发呆,他手里捧着判官印,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拿着此印,是不是就可以放他娘从地狱离开?但他转念一想,又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好歹也是地府的实习判官,且不说这是徇私枉法的错事,一旦真做下来了,首先第一个牵连的就是崔震山。
这么一想,顾岩赶紧把判官印收回到崔震山的案桌前收好,而后又坐回去处理公务,只是一旦这样的想法升起,顾岩的心里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心知这是不能做的事情,眼神却又克制不住的朝着判官印望去。
最后,顾岩干脆把判官印锁入柜子里,连公务也没打理,直接走出内堂,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已近深夜,顾岩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若是崔震山在的话,知晓他有这种念头肯定会狠狠责备他一顿,想到他,顾岩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为免真的做了错事,顾岩还上了屋顶,有冷风吹拂,说不定还能叫他清醒一些。
顾岩坐在屋顶,他仰头望着墨黑的苍穹,这里没有繁星,也没有月亮,甚至就连这片苍穹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苍穹。顾岩四处一望,他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混沌,只有树稍上那个亮着的灯笼,像阳间的月亮一样,带着一片暖光,叫人心里稍微得到丝丝慰藉。
顾岩闭上双眼,他平躺在屋顶上,张开双臂,想让自己压抑的情绪能释放一些,不知不觉,他进入梦乡之中,在梦里,顾岩又回到小时候,他梳着一个朝天辫,腻在爹娘的怀里撒娇,他娘温暖的手摩挲着他的头顶,她是那么温柔,双眼里还带着柔和的笑意……
谁知就在顾岩享受这难得的温情时,一阵刺耳的哭喊声惊醒了他,顾岩猛然睁开眼,哭声还在继续,那是他娘的声音,顾岩坐起来,一个跃起,自屋顶飞下来,寻着那哭声找了过去。
☆、第19章
在黑暗中里,顾岩一路跌跌撞撞出了‘生死司’的大门,他大声喊道:“娘!”
响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空荡荡的‘生死司’只有他一个鬼,顾岩想起来了,他娘犯了杀戮罪,现如今正在第七层地狱受刑,他又如何能见得着她呢?这么一想,顾岩瘫坐在地上,他低下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崔震山,你在哪里?”
若是有崔震山在,他一定会点醒自己!可崔震山却不知身在何处,他又该如何才能遏制住心里那个作恶的魔头?
“岩儿,岩儿……”
顾岩听到他娘的声音,他站了起来,张慌失措的望着四周,那凄厉的惨叫声忽近忽远,折磨的顾岩几乎透不过气来。
“岩儿,岩儿……”
顾岩整个人像是陷入绝境一般,已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娘的面容在他眼前闪过,顾岩的整颗心仿佛被放到了火上煎烤一般,他内心的痛苦简直不能描述。在顾岩发怔的时候,他的耳边不停的响起了他娘的声音:“岩儿,救救娘!”
顾岩犹如被雷击中一般,他抬头到处张望着,喊道:“娘,你在哪里!”
“岩儿,快救救娘!”他娘的声音里带着痛苦的□□,顾岩心如刀割,他哽咽着声音喊道:“娘,儿子是地府的判官,不能带头做去权谋私的事情。”
“娘好难过,岩儿,救救娘啊,娘再也不敢了!”
顾岩听到他娘的哀求声,大脑里空白了一下,他彻底丧失理智,心里的魔鬼占据了他的身子,顾岩几乎是一路飞回‘生死司’,他手忙脚乱的翻出了判官印,那枚官印沉甸甸的,顾岩拿在手里,感觉自己似乎被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辜负了崔震山,但他舍不得放下这枚官印,这是他娘所有的指望,有了这个印章,她娘就能逃离地狱了,再之后,所有的惩罚就由他这个当儿子的来承担。
抱着这枚判官印,顾岩把一切的后果都抛到脑后,朝着第七层地狱飞奔而去。
到了第七层地狱,顾岩脸色阴沉如水,仍是那红头鬼差来接待的他,鬼差见又是顾岩来了,不免奇怪的的问道:“顾大人,你怎的又来了。”
顾岩给他亮出一张文书,说道:“我是来提取顾秦氏的!”
那鬼差楞了一下,说道:“顾秦氏刑期未至,如何要提走?”
顾岩沉声说道:“她这是误判,我奉崔大人之命,提了顾秦氏回去,放她去投胎!”
红头鬼差大惑不解,向来不曾听过地狱还有被误判的鬼犯,一时,鬼差望着顾岩,说道:“顾大人,顾秦氏的判决书是早已下的,不可能会有差错啊!”
顾岩的神色紧绷,他亮出一张文书,对红头鬼差说道:“你仔细看看,这是提取鬼犯的文书,上面还有崔大人的官印!”
鬼差拿过文书一看,提取罪犯的文书上盖着大红的官印,确实是一点也不错,不过为何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似的。
顾岩见鬼差还在犹豫,沉下脸,说道:“判官文书已下,为何还不将顾秦氏带过来!”
那鬼差原本还有些狐疑,此时见顾岩脸上带了怒色,于是只得接过文书,说道:“顾大人,你稍等,我这就去提顾秦氏!”
说罢,鬼差进了刑场去提顾岩他娘。
片刻过后,鬼差将顾秦氏提过来,顾岩见她娘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顿时心疼至极,他拼命克制自己不去看向她,以免叫鬼差看出端倪,倒是那鬼差,把顾秦带过来后,就说道:“顾大人,鬼犯顾秦氏已带来了!”
顾岩把文书交给鬼差后,又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她娘出了第七层地狱,直到四下只有他们母子时,顾岩才连忙问道:“娘,你怎么样了?”
顾秦氏全身吓得直发抖,她似乎还未从先前的剜心之刑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一直显得木呆呆的。
顾岩又问:“娘,你还好么?”
他法力低微,捏了一个诀,护住他娘的心神,想让他娘能好受一些,一直过了大片刻,顾岩他娘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那顾秦氏并不认得顾岩就是她儿子,但她知道是这人把她从地狱里带出来的,于是顾秦氏弯着身子,朝着顾岩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官爷,多谢你救我出苦海!”
顾岩鼻子一酸,他扶住他娘,忍不住说道:“你是我娘,怎么能拜我呢!”
顾秦氏茫然的望着顾岩,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分明不是她儿子,为何要口口声声叫她娘?
顾岩有些心酸,他知道,无论他说得再多,他娘也是不认得他的,那顾秦氏见他神色悲戚,不知为何,她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她问道:“孩子,你也在找你娘么?”
顾岩苦涩一笑,他这个当儿子的就在他娘前面,可是他娘却不认得他。
顾秦氏伸出手,在他头上摩挲一下,说道:“你别难受,你总会找到你娘的!”
顾岩闭上眼,他对他娘说道:“我送你走吧!”
那顾秦氏点了两下头,顾岩带着她直接往孟庄去了,走了小半日,经过望乡台,按照往例,要投胎的鬼,会站上望乡台眺望故乡,只是顾岩唯恐有变,带着他娘径直到了孟庄。
“这里是何处?”顾秦氏看着四处的屋舍田园,停下来不解的问着顾岩。
“这里是孟庄。”顾岩答道。
顾秦氏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里跟她原先受刑的地狱相比,简直是天地差别,若不说这是在酆都,顾秦氏还只当是凡间的哪处村庄呢。
等喝了孟婆汤,走过奈河桥,顾岩他娘就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站在他娘的面前,说道:“娘,你马上就会重新再投胎了,你下辈子要做个好人,切莫再做错事了。”
想起地狱的刑罚,顾秦氏不禁又打了一个哆嗦,经过了这剜心之苦,她如何还敢做错事呢。
“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再做糊涂事。”顾秦氏对他保证道。
顾岩看了他娘一眼,其实他也知道,等他娘喝下孟婆汤,前世的一切都将被抹去,又如何会记得,曾经在地狱有受过怎样的惩罚呢。
“我们走吧。”
顾岩带着他娘顾秦氏到了孟庄,这孟庄日夜不歇,当孟婆看到顾岩来了,便从煮着热汤的大锅灶前走了过来,先朝着顾岩行了一礼,又往见他身后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于是出声问道:“顾大人,你怎会此时来送鬼犯?”
顾岩心里稍微有些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又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给孟婆,含糊的对孟婆说道:“只因先前给这妇人误判了,是以不敢再耽误,我这才赶紧将这妇人送来投胎。”
听了这说词,孟婆脸上也带了诧异的神色,她说道:“这可真是奇了,自我来地府以来,还不曾有听过误判的鬼犯呢。”
顾岩垂下眼,没有作声,那孟婆又望了他两眼,问道:“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为何不见崔大人来?”
顾岩听到孟婆提起崔震山,立时心烦意乱起来,他昧着良心,做下这无法无天的事,头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崔震山。
孟婆见他不答话,又追问道:“顾大人?”
顾岩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他定了定心神,最后对孟婆说道:“崔大人往阳间办差去了,此事有我代为处理,等崔大人回了酆都,我自会一一向他禀明!”
孟婆点了点头,她仔细查看了一下文书,见都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便看了顾秦氏一眼,温和的说道:“过来喝汤罢。”
顾秦氏恐惧的望着顾岩,她受惊过度,整个人已是浑浑噩噩,如今听说要喝甚么劳什子汤,只当又是什么唬人的刑罚,只能望着这个将她从地狱解救出来的男子,说道:“喝甚么汤?”
孟婆对她笑了笑,劝道:“莫怕,但凡鬼魂打这儿过,都是要喝一碗汤才能上路的,你看,那些人也都是来喝汤的!”
说罢,她往草棚里一指,顾秦氏一看,草棚里果然坐着许多喝汤的,她又转头望着顾岩,眼神里来着询问。
顾岩看着他娘,说道:“喝罢,等喝了汤,一切的苦难就会过去。”
那顾秦氏想了一下,先前是唬呆了,现在她慢慢的想了起来,这大概就是世人说的孟婆汤了,于是顾秦氏走到孟婆跟前,接过一碗煮好的汤,慢慢饮了下去。
虽完孟婆汤,没过多久,顾秦氏脸上渐渐恢复平静,顾岩心知,此时她娘已是诸事都不记得了,他对孟婆道了一声谢,送他娘过了奈河桥,便停了下来,说道:“你一直往前走,等进了六道轮回,便能重新投胎了。”
他娘似懂非懂,又看了顾岩一眼,便转身朝着轮回而去。
顾岩望着他娘的背影,一直紧绷的神经,就在此刻平缓下来,从此以后,这个妇人,就真的再与他没有任何干系,现在,他该去找崔震山,对他负荆请罪了。
☆、第20章
崔震山此时正在阳间公干,临走前,他隐约记得他说会往青州宋县去视察,也许他会在那里遇到他,想到这里,顾岩带着判官印赶往鬼门关,守城的鬼差知道他的实习判官身份,又见他身有判官印,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放行了。
出了酆都城后,顾岩到了冥川渡口,渡口停着一船一翁,摆渡的那老翁见他要过河,待顾岩上了船,竹篙一点,小船便离岸了。
顾岩默默坐在船上,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船头挑着一盏红色的灯笼,黑暗的冥川无边无际,像是一个张着的大口要将这艘小船吞噬一般,顾岩的心情是复杂的,身生母亲重入轮回,他全了自己的孝心,但此番的举动也许会连累崔震山,想到未知的后果,顾岩满心自责,不知等会儿见了崔震山,又该如何与他请罪。
小航不知在冥川行了多久,当小船停靠在岸边时,老翁将顾岩放下船,竹篙一点,小船便融于黑暗里。
此时已到阳界,顾岩走了半日,看到前方有些微的亮光出现,片刻后,顾岩进入到宋县的城隍庙,这会儿,阳间正是深夜,顾岩进入庙内,看到堂屋里倾泄一地的亮光,今日是十五,外头的月亮像个银盘一样挂在西天,这是真正的月亮,跟崔震山升上去的那盏灯笼天差地别,但顾岩想起‘生死司’的那盏灯笼做成的月亮时,竟莫名有些失神。
顾岩转头望向案前的那尊铜像,这本就是崔震山的化身,在灯火的映照下,铜像忽明忽亮,就好比崔震山此刻就站在顾岩前面,想到崔震山,顾岩心里五味杂陈,他望着铜像呆了半日,最后推开门,出了城隍庙。
崔震山是宋县的城隍,但顾岩却并未在城隍庙见着他的踪影,顾岩不知他何时会来宋县,他在城隍庙内转了一下,出了庙门后,漫无目的的走在夜空下。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顾岩没有找到崔震山,不禁有些沮丧,他沿着河岸一直走,最后停在了一颗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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