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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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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衡白眼:“……”死狗一样缩在门边一动不动。
历景岸起身三五步踱至他跟前,还未抬手,益衡举手挡住脑袋,口出“狂言”:“我不度魂。”
历景岸半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冷哼道:“为何,说出的理由我若不满意,凑你一顿你还得度魂。”
益衡垂首低声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若度了魂,我是不是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历景岸怔住,许久,哑声道:“为何?”
益衡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依旧是不认识历景岸的,却道:“前世好也罢不好也罢,既是死过一次,忘了就忘了吧,全当我又活了一世,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倒回去改变什么,若是前世过的不开心便更不值得了。你说是不是?”
历景岸知道他素来心思简练,有些事却清澈的纯粹,历景岸道:“虽说是。还是要度三次。”
历景岸解释道:“你有人魄无鬼魂,养不了这副躯壳。”
益衡怔怔道:“额……那就度三次。”
随后自然乖乖地坐下让历景岸给他度魂。
历景岸燃了引魂香,将琉璃珠平放在益衡胸前,用灵力控制着,用引魂香和琉璃珠来引煞魂,益衡闭着眼,只听着一炷香后,门外风声唳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历景岸见他不住的抖,还道是冷的,一掌覆上他肩井穴往他体内输灵力。
益衡抿了抿唇,睁眼道:“我不冷,我怕鬼。”
历景岸:“……”
“怕了就闭上眼。”
益衡立马闭眼。
“……”
益衡不睁眼,听觉便出奇敏锐,觉到自己风池穴和风府穴处同上次一样一阵胀痛,没过多久,便听着历景岸呼吸声重了些。
益衡仍闭着眼,“你还好不?”
历景岸:“别说话。”语气已是有些颤了。
益衡虽想睁眼,无奈忽然有些困的连眼都睁不开,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往下磕。迷糊中,有人托着他放躺下……
做了一个梦,似乎很长很长……似乎跟上次那个梦连着……
有个人,他只知道很重要很重要,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着急的追着那人上天入地,最后,好像从诛仙台上跳了下去,但,还是看不清那人……
第二日醒时,阳光铺洒一室。
益衡翻身下床就往历景岸屋里去,正与他屋里的女婢碰了,女婢手里的饭盒撒了一地。
“他,人呢?”
“昨晚就听着出去了,今日本以为会回来,这不是来送早饭呢,没人。”
益衡在店铺里里里外外转了三圈也没见历景岸人影,一整日颇有些失落。
黄昏时,鬼使神差的拿了金粉在一副金丝楠木棺盖上画起了喜鹊。
地府,历景岸睡足了三天三夜,一睁眼便是董慕回。
“七弟,你怎么在这儿?”历景岸睡久了,声音柔和了许多,董慕回一笑眼里就有泪,“那日你从凡界回来,刚回来就倒在殿里了,是你府上的判官去找的我。”
历景岸脸色明显滞住,“是么,胆子越来越大了。”
董慕回急道:“二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吩咐过的……”
历景岸:“……”
董慕回碰了碰历景岸:“吃些东西喝了药吧。”
历景岸:“七弟,你回去吧,我再睡会儿。”
董慕回:“……”
历景岸闭着眼,听董慕回出了门方才起身,撑着站起来,还未走几步,便硕通一下倒了,有人破门而入:“二哥……”
不是董慕回还能是哪个。
历景岸起身拍拍身上,叹道:“不是让你回去么?连二哥的话都不听了?”
董慕回却是哭了:“二哥,你别,你别这么不要命的给他度魂了,他不记得你了,你就算是把全部的修为都给了他他也记不起你了。你好好的在地府不好么?”
历景岸登时顿住,就那般僵僵的站着,许久才道:“我把他逼成那般样子,现在他记不得我,我给他度魂度到死,都是该的。”
董慕回见不得历景岸这般颓废,弃生如死。轻轻地在他唇角吻了一吻,道:“我替你去救他可好。”
历景岸微微侧过脸,声音有些冷:“不必。”
董慕回垂首出门去了。
历景岸挥手拂出接引镜,凡界,棺材铺里,后院花树下,益衡嘴里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半卧在秋千上晃荡,光斑在他脸上晃荡,红叶李的花瓣风过处落了他满衫……
这幅模样,就像当时……益算星君的天同宫后院,那人衣衫微敞,酒喝了一坛子,吃了一地果核儿,他走近时,那人嘴角噙笑,眼角蕴情,抬手勾起他的脖子吻上去……他顺着那人敞落的衣衫一点点剥落下去,那人不明意义的在他耳边轻吐着气……
历景岸收起接引镜。闭上眼。
除了记忆,他什么也没有。若两两相忘,岂不更干净?当时看他从诛仙台上跳下去,为何不索性跟着他跳下去?
益衡在棺材铺开始不安生,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十天,他虽跟历景岸说忘了就算了,但是那些景象在他脑子里一闪一闪,闪的他眼跟前儿都是一明一暗的,他想知道那个他上天入地撵着人家的是谁。
益衡不傻,聪明起来的时候,都能把街头的流浪猫骗回家。
他多多少少也能觉到那人身姿背影跟他那变态老板有些重叠。
每次到这儿,益衡都打住。
……不能想!我又不是断袖!
益衡本没有许多心思,白痴是有点的,对历景岸其人,恨是恨不起来的,虽是被非礼,到底也两次给他度魂,爱也是爱不起来的,毕竟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一百遍“我不是断袖”。其实再说的深入些,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的其实是“我不是给他压的。”
益衡如此转移等价交换了很多次,终于搞清楚几点。
历景岸待他很好。
他不讨厌历景岸。(甚至是有些感激的。)
他不喜欢历景岸非礼他。(非礼了他也没办法。)
他不是被压的。
如此这般……益衡素来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心思便成了——历景岸对他的好可以抵消对他的非礼。
想通了之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去画棺材板了。
自己把自己卖了的情形大致如此。
又过了十日,历景岸方才出现在他面前。
益衡正在房顶上晒太阳,老远看见历景岸从街口往铺子里走,便急匆匆的想往下爬,不巧,爬梯给小伙计搬走后院里摘杏儿了,小伙计说半个时辰给他送过来……
历景岸推门便见益衡坐在房檐处,两只脚耷拉下来晃荡。
“爬上去做什么?下来。”
“下不去。”
“怎么上去的?”
“爬梯子。”
“梯子呢?”
“搬走了。”
“……那你就在上面坐着等梯子吧。”
历景岸抬脚就往屋里去,将将快走到房檐处。上头益衡说话了。
“你把我弄下去。”
“自己下来。”
“你不帮我你也别想进屋去?”
“哦?”
“你走到房檐下我就跳下去,往你身上砸。”
“……好,条件?”
“我……我……你再亲我我不骂你。”
站在院里的人抿唇一笑:“好,你等着。”说罢转身绕去后院了……
一盏茶功夫,但见历景岸搬着梯子走到房檐下,顺梯子爬上去了,没二话就把益衡按在房顶给亲了。
益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究竟是为何?
明明他火急火燎的想下去见那人来着。为甚那人不急他却急?
明明他是说那人帮他下去被亲了不骂他。为甚他没下去还被强吻?
益衡自打没下房顶就在想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吃了晚饭,又想到月上柳梢……
这会儿还一个人蹲在井栏一边磨牙一边儿想。
越想越捉急,太捉急了……
“大半夜不睡觉趴在井栏口很有趣?”
“你别过来。”
“过来了你还能怎么着?”
“你卑鄙。你无耻。”
历景岸笑了:“是你亲口说我亲你你不骂我,你这都骂了我一下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又没把我弄下去。”
“那你最后还是爬了我搬来的梯子,是不是?”
“……是。”
“你终究还是下来了,是不是?”
“……是。”
“我倒还费了力气爬上去又爬下来,是不是?”
“……是。”
“不管在房顶还是下来你都要被我亲,是不是?”
“……是”
“那你不觉得我要在下面等着你给我亲有点便宜我?”
“……是。”
“那我爬上去是不是显得你比较重要?”
“……是。”
历景岸笑道:“那我还卑鄙么?无耻么?”
“你别蒙我。你还是卑鄙无耻!”益衡既惊讶且愤怒了!
历景岸缓缓踱步过去,道:“过来。”
益衡跟他在井栏边上绕圈:“不过去。”
历景岸站住不走,益衡也站定,历景岸开口道:“我不亲你了,过来。”
益衡显然是不信的。
历景岸道:“如果再亲你我就卑鄙无耻。”
益衡显然又可爱了,果真蹭过去了。
历景岸站在原处笑看那人一点点往他身边来。
待距离两步远,历景岸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二话没说又吻住那人。
益衡:“……”
历景岸对他满心愧疚,觉得他这般痴痴傻傻对自己无爱无恨,委实万幸之事,他没有灰飞烟灭,也没有跟他反目。凡界这日月时光,于此时,仿若经历亿万年后停住不动永恒的安宁和相爱。
月色发凉,这一吻却在历景岸心头烫成一道疤。
唇齿间,他道:“益衡。”
“唔……”
“叫我。”
“历景岸。”
“历景岸,你卑鄙无耻。”
历景岸抵着他的额头,笑道:“是,我卑鄙无耻。我又没有不承认。”
“……”
“有件事,我一直未告诉你。”
“我不听,你滚。”
“以后我若再让你叫我,你叫我淮玉可好?”
“淮玉?”
“地府二殿,历景岸,字淮玉。”
益衡怔住。
他记起那一世。
秀才淮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益衡愣住:“淮玉……你是淮玉?你怎么是淮玉?你才不是淮玉!”
历景岸笑道:“还想吃蕨菜扣肉么?你若不吃,我便去娶荷花镇的穆家小姐了。”
“……想。那小姐克夫。”
历景岸把人揽进怀里,昏昏不明的月下,笑得出奇温柔:“往后我不睡地板了。”
“……我睡地板。”
“……”
益衡现在困扰的是,那一世,他对淮玉是有些心思的,但那心思是,他想压倒淮玉来着,绝没想过淮玉会压他。
淮玉长得多好看啊,端的是温润如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提笔写文章能洗手作羹汤,历景岸可不是,让他压历景岸他敢吗?他不敢!
益衡快疯了,想都没想撒腿就跑。
历景岸轻身掠过挡住去路:“你跑什么跑?”
益衡一瞧这般阵势,登时就快哭了,“你别骗我,你不是淮玉。淮玉比你好。”
历景岸笑道:“哦?怎么个好法儿?”
益衡低着头没敢看历景岸:“淮玉从没骂过我,也没打过我。”
历景岸道:“你若好好的我也不骂你不打你。”
益衡抬头怒道:“你就不是淮玉,我就是这样淮玉也没打我骂我。”
历景岸劈手拎住他衣裳就要扔出去,益衡大叫:“你看,我就说了你不是淮玉,你自己不高兴就要扔我。你……卑鄙无耻。”
历景岸闻言,把人放开,笑道:“好了,不扔你。”
益衡半信半疑问道:“你真是淮玉?”
历景岸挑眉:“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除非……”
“有话就说。”
“除非你跟我说说我临死前淮玉跟我说了什么。”
历景岸讥笑道:“你若不死,我便依你,此生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可好?”
益衡登时心中悲喜各半,喜的是这人果真是淮玉,悲的是,他这辈子想压淮玉的梦立时像他的心肝一样碎成渣了。
好在益衡关键时候总能灵光一闪,意气风发道:“我还是不信你,说不定你把淮玉害死了。”
益衡这时颇懂得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反败为胜反受为攻……
历景岸不动声色看了看他淡淡道:“你那些心思存了几千年了,不用说我也知道,想反攻?我再跟你说一遍——门儿!都!没!有!”
真真是当头棒喝!益衡泪奔而去!
也罢,经过一夜,益衡痛定思痛下了决心,就算反攻不成也绝不会沦为受!
接下来除了偷偷的瞄几眼历景岸,从不正眼看他,历景岸倒也出奇镇定。在凡界看着棺材铺,回地府处理公务,非礼益衡,三不耽误。
只是这日子过得十几日后,董慕回来了棺材铺。
自此,历景岸眉开眼笑,董慕回喜笑颜开……
益衡咬碎一口银牙。这人绝不是他的淮玉,淮玉才不会招蜂引蝶。淮玉多乖啊!
眼见月圆夜将近,益衡仍需度魂。
历景岸掌中琉璃珠转动,本剔透的琥珀色,经上次所用,黯淡了许多,这是南海的定海宝物,用来定益衡体内煞鬼的魔性,才用过一个月时间,琉璃珠来不及修养恢复。
历景岸垂眸,微微皱眉,试着往琉璃珠里注入一丝灵力,琉璃珠瞬间迸出一丝光华,继而便仍旧暗淡,似雪落融水无声息。
董慕回道:“二哥你疯了,怎么往琉璃珠里注灵力?”
历景岸淡淡道:“我试试能不能补救,马上月圆了。这次度魂,毁了琉璃珠事小,若镇不住输入他体内的煞鬼魂,他就没得救了。”
董慕回摇摇头,“琉璃珠至少需三个月修养才成。”
历景岸抬头,轻描淡写道:“那我去北海找魔玉蟾。”
董慕回颤声道:“二哥……”
历景岸颔首笑道:“我是地府的二殿,不是凡夫俗子,我既是敢说,必然能找得回来。”
“可是二哥,当年,当年七殿,便是在找魔玉蟾的时候魂魄飞散的,现在还在三途河底的石棺里。你别……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董慕回说到最后已是哭了。
数千年前,董慕回并非七殿,是二殿判官,七殿亡于非命,历景岸费了一番力气,推他做了二殿。
当年那亡于非命的七殿,便是死在北海,都道是七殿去找魔玉蟾了。其真相,谁也不知。
历景岸垂眸阖目,笑道:“他死了不见得我就得死在那儿。”复又抬头看了月相:“还有五日,我明日便去,三日便回。你留下,这几日替我照看着他。”
董慕回深知历景岸一言既出主意便定,只拉着历景岸的胳膊,在他手腕处种入一只蛊虫。道:“这蛊虫只有十日寿命,能让我知道你是否还好。”
恰时,益衡进门来,便见着——
董慕回拉着历景岸的手,一脸悲伤,历景岸含笑看着董慕回。
端的是一副深情脉脉难舍难依。
益衡觉得自己有点自扇耳光。
“咳咳。”站在门口板着脸,“你是谁?”
益衡始终是不大认识董慕回的,之前见他精巧听话一只温和的妙人儿,倒是有几分眼缘,如今再看,一双麋鹿也似的眼神儿,红唇白面,怎么看怎么勾人浪荡,真真是……狐狸精。便怎么看怎么不待见。
历景岸看着益衡时不时拿白眼儿撇董慕回,便明了了七八分,忍不住就笑了。
对董慕回笑道:“七弟,你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去你府上再商议。”
董慕回自听历景岸说要去北海,一直神情低落,微微点头走了。
益衡穷追不舍:“他是谁?”
历景岸冷笑道:“你住河边么,管恁宽?”
益衡不说话了,深深地感觉到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若当真能忍,索性忍到底,这不就是看到了一个小白脸么?怎么就坐不住了?怎么就小肚鸡肠了?
益衡磨牙:还说什么晚些时候去你府上再议?呸!哪儿也别想去!
益衡将手里的画本儿摔在桌上:“我不干了。不给你画棺材板儿了。”
历景岸对这人一清二楚,他张张嘴就知道他脑子里转了几圈,撅撅屁股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镇定道:“嗯。那走吧。”
益衡说话又结巴了:“你,你怎么,怎么不拦着我。”
历景岸白了一眼道:“拦你做什么,你既然不想画棺材,我还留什么,回头你画得不好,不是砸我牌子么?”
益衡这时才发现,狐狸精不是董慕回,是历景岸,他一定是成心的!成心要气死他!
硬的不行,来软的!还就不信了!
益衡缓缓状态,一抿嘴,低声道:“淮玉。”
历景岸哪里知道他这一半会儿的心思百转,只听他满是伤心的一句“淮玉”,还道他想起什么来了,霍地就僵住了,叹了口气道:“你啊……”
这句话听在益衡耳朵里,脸上平静,心里却一阵乐,接着伤春悲秋道:“你喜欢他是不是?你上辈子没娶穆家小姐,原来是好男风?你放心,我不跟人说。”
历景岸绷不住了,站起来捉住他的手腕按在门边,凄清一笑,道:“都亲了你多少回,你才知道,我是好男风。”说罢俯首堵住嘴狠狠亲了下去。
今日入夜,便要去北海,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虽对董慕回那般说,心下却是不敢肯定。
若回来,给他度过三次魂,保他躯身不腐,从此天长日远,若他不愿记起以往,便守着他年年岁岁。一起永生。
若回不来,他命丧后不足月余,他必活不了,二人一前一后灰飞烟灭,何尝不是对这一场爱恨的终结。
思及此,历景岸发狠似的撕咬着益衡的唇舌。将生死都化在这一吻中,种进他心里。
益衡却混沌不堪,只道是历景岸又消遣他,挣了许久没挣开,便壮着胆子咬了一口,登时满嘴腥咸,不成想,历景岸丝毫没撒开他的意思,越发搂的紧了些,益衡竟是不敢动了,摊手摊脚的让他亲。
许久,历景岸喘息平定,依旧搂着他静静站着,黄昏熹微,双燕归巢,香炉缈缈……
历景岸手指都有些发颤,低声道:“当真不记得了?我是淮玉。在三途河边送你一朵曼陀罗的淮玉。”话里却有些泪一般的沉。
益衡自然是知道淮玉的,但是三途河他不知道,曼陀罗他也不知道。只看历景岸如此伤心多多少少有些不忍,把下颌搁在他颈窝,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想了想道:“嗯,淮玉做蕨菜扣肉很好吃的。”
历景岸轻笑一声道:“是么?”
益衡在他怀里蹭蹭地点点头,历景岸叹道:“可惜现在没有蕨菜,来不及了。”
益衡依旧半信半疑:“你真是淮玉?”
历景岸不言语,抬脚便要出门去。方才情绪有些失控,说的多了,幸好那人傻了些不甚在意。
趁他现在不怎么认得他,走近一步他的生死便对这人影响越大。何苦啊……
益衡傻是傻,却不迷糊,伸手跑到历景岸面前拦住:“好嘛好嘛,我信你是淮玉,但是我跟你说,我死过一回,很多事不记得,你不要着急,不能不理我,我很快就想起来了,你不要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了。”
历景岸看进他的眼里,有点想落泪,却故作轻松:“狐狸精?”
益衡撇嘴道:“就是刚刚拉着你手的那个小白脸。”
历景岸想笑,却一绷脸道:“不能那么说慕回。”
益衡显然不乐意了,心道:叫的这么亲干什么啊干什么啊!淮玉是我一个人的!表面上却点了点头。
历景岸笑了笑转身亲自去厨房做了一碗鸡汁面,益衡吃的喜笑颜开。
月落枝梢,益衡被厅里的熏香催眠入睡,历景岸将他身上的薄被裹严实,抱往卧房,这人平日懒散散的没个边幅,睡相却安生,不如董慕回清秀,却也俏生活脱。仿佛一睁眼就能对历景岸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会给你压。”
历景岸端详了盏茶功夫,方才起身出门,合上门的一霎,二殿下足下生风,一身白衣化作黑袍,猎猎如咆,一头乌发飒飒纷扬,头顶金冠灼目,五官立时生辉。
这是地府二殿初江王——历景岸,不是益衡那个温雅的淮玉……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文确实够小白,因为接下来有段时间会比较忙,太费脑子的写起来不能保证更新,
13年年终之作,就……妹子们凑合着看嘛……(*^^*) 不好意思……
明年开坑的话会写“乱弹春秋”这个历史同人系列(提前说下,应该轮到三国了),应该可能似乎、会比较有点含金量吧……掩面奔……
☆、第七章
翌日,益衡早早醒了,想起昨日,恍恍然觉得像是做梦,忍痛在自己手背上咬了一口,方才笑了,不是做梦,那人必定是淮玉,想了一阵,越发欢喜,忍不住又在床上滚了两遭。这才慌张着扯了衣裳鞋子奔出门去。
自然是去找淮玉的。
自然也是找不着的。
益衡失望的端着脸坐在门槛儿上,一边想前世那些不疼不痒却满心欢喜的琐碎事,一边着急着淮玉怎么还不见回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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