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嫡女之一寸灰-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快了。”
  
  “我本来想着撕破脸和他们大闹一场,怎么也得让船队把这些货运出去。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他们一句话也没多说。”华滋想不透其中关节,只得叮嘱许锋义:“你万事多留个心眼。”
  
  华滋目送船队离开。风帆渐成小点。水面粼粼。
  
  船载的金银填不满富贵气象。
  
  梧城里再一次蜚短流长。
  
  “孟家又要请人了。说是翻新了院子,哎哟哟,好气派,我昨日被他们管家叫进去送鱼鲜,那厅堂,梧城中就没有更气派的了。”
  
  “你见到孟家大小姐了?听说就跟神女一样?”
  
  那人啧啧有声:“刚巧照了个面,插金戴银,身上穿的那衣服像是金丝缀着明珠,她喝茶的杯子都是金的呐。”
  
  华滋穿着家常裙袄,桃红上衣配着牙白长裙。她好久没有这样安心又满足。许锋义带走的装鸦片的箱子又装着银钱一箱箱带回来。
  
  当箱子在她面前被一只只打开,她被金钱彻底打动。就是孟东在时,也为赚过如此多的钱。
  
  梧城气候偏偏适宜罂粟生长,制出的鸦片分外好,明年的单子已经接下了。
  
  她下令将封锁的院落全部打开,请人来整理翻修。曾经请辞的下人又纷纷打听着想要回来。她得意而轻蔑地笑着,将这些事情都交给李夫人处理。
  
  她请了戏班在家中连唱了三日戏,锣鼓喧嚣数里可闻。她知道外边传说她如何日进斗金,又是如何一掷千金。
  
  她在楼上听戏。戏台上,花旦的水袖如行云流水,唱腔如玉珠落盘,歌舞似有疯魔之态。
  
  华滋遍请城中富家的女眷来看戏,只是有人推辞,有人赴约。她睨眼看去,四大家族来的并不多。李家只是来了个代表,宋逸君带着妹妹过来了。蒋家没有来人。来的大多是些小门小户的女眷,对着华滋笑得有些恭谨。
  
  新年临近,空中大雪飘扬。华滋又请了些下人,近来她总是觉得院落中过于空旷。
  
  这个新年,孟府真正是挥金如土。新油了大门,添置了金银器皿。府中张灯结彩,五色彩绦系在已经落叶的树枝上,灯笼一串串挂在房檐下,树梢、院落里也都点起油灯,昼夜不息。饭桌上市天下罕有的吃食。
  
  繁华无尽。
  
  只是正月间来拜年的人却不多。
  
  “小姐。”一个小厮向华滋请安。
  
  她抬眼看了看,小厮身上尚有白色雪花,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几大杠礼盒:“这是?”
  
  小厮赶紧回答:“是府里打点送学堂老先生的,可是。”小厮苦着脸,没敢往下说。
  
  “说啊。”华滋近来对人越发失去耐心。
  
  “先生闭门不见,说跟小姐再无师生情谊,以后都不必再送礼。”
  
  华滋心里一冷,到底是这样结果。她只觉得雪花似乎落尽了身体里,结成冰,经年不化。她抬了抬眉,状似不在意地说道:“既然这样,还不抬下去,交给账房清点收好。”
  
  客人稀少,厨房里准备的珍惜糕点、菜蔬、肉食都显得分外得多。每日不知倒掉多少食物。
  
  华滋换上新装,法兰西最新的款式,塔夫绸上的人工刺绣细致而繁复。白色小礼帽垂下蕾丝面纱,上面爬着一枚红宝石雕的猎豹。
  
  她轻轻端起茶,放在嘴边吹了口气,“吩咐下去,在码头上扎座戏台,请最好的戏班唱组五天大戏,一应费用我来开销。”
  
  梧城老小站着的,自带小凳子的,围着戏台,伸长了脖子。
  
  “这可是省城最好的戏班,看那花旦,那身段,那面貌。”
  
  “你们他们的行头,簇新的,据说都是孟府赏的。”
  
  戏文热闹,油彩面具之下演尽人世悲欢离合,曲腰而哭,咧嘴而笑,翘指而媚。
  
  华滋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好像这没有空隙的热闹就能遮盖无边落寞。
                      
  好久没有更新,十一去了西藏,蓝天白云真像一场童话。
  华滋有得必有失,卖鸦片到底不是好事。




☆、其果

  雪后初霁,冬日阳光洒在人身上有薄薄的暖意。李夫人房间里笼了大盆炭火,熏得室内如春。玉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页信纸,正一行行往下念。李夫人嘴角含着笑,眉眼俱弯:“他们几时出发的?”
  
  “信是年前寄出来的,说是赶元宵前到呢。”玉珰一面回答一面小心将信纸叠好,重新放回信封中。
  
  李夫人的笑意更盛,又有几分焦急:“哎哟,算起来可不是快到了,我要好好准备准备。”说着就要立起身来,马上去准备一样。
  
  玉珰笑着去拉:“娘几时这样着急着忙起来?”
  
  “着急做什么?”华滋人尚未到,声音先飘了进来。
  
  玉珰马上跑出去:“姐姐。”她挽着华滋的胳膊走进来:“二姐姐就要回来了,娘急着要准备哪。”
  
  “是要预备地充分些,玉琤还要带着小姑子一起来家里。”华滋在李夫人身旁坐下。
  
  “是欸,姐姐,你之前可是见过她?”玉珰歪着头问道。
  
  华滋点了点头:“去省城那次见过一面。”她脸上倒是没有过多表情,想起的是站在宋志朗身旁那个衣饰华贵的大小姐,没来由心里有些泛酸。
  
  “我记得你是去找宋大哥时意外撞见的,没想到后来居然跟他们家结了亲。”玉珰记起华滋回来后跟她提过这么一档子事情。
  
  华滋啜了口茶,贼贼一笑,盯着玉珰,打趣道:“不知道将来你结亲结到哪家哪?”
  
  玉珰一听,宜嗔宜喜撇了华滋一眼,转过头去,嘟着嘴不说话。
  
  李夫人和华滋都笑起来。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越发光亮,似乎融掉了那些难以启齿的不如意。
  
  尽管李家没有人上门拜年,李夫人还是打点了礼物带着玉珰一起回娘家。
  
  笑容越客气,招待越殷勤,李夫人越是感到一种疏离和防备。她打发玉珰和表姐妹们出去玩。
  
  几个小辈甫一出门,李夫人就听见李老夫人一声叹息,她自己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只听李老夫人说道:“说到底你也是她娘,虽说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也管的,教的,怎能纵容她到如斯地步?莫说孟家蒙羞,就是我们也抬不起头做人。为这事,你爹没少受气,尤其是当时她买地还多得你爹帮忙。我们都是一番好意帮你们过难关,哪想到那个丫头留了这一手,眼下多少人在背后嚼说你爹,说她跟那个丫头分账。”
  
  李夫人几乎回不出话来,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华滋她都是为了孟家好,想让我们过得好些。”
  
  “哼!”李老夫人不悦道:“那丫头就不是个安分的。东儿不在了,我也知道你们日子会艰难些,可是至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吗?她就是放不下从前的富贵而已!”
  
  听大娘提起孟东,李夫人强忍的眼泪到底没忍住,漱漱掉了下来,又不忿李老夫人一直诋毁华滋:“她就是有千不是,万不是,负了天下人,到底是我名义上的女儿,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要保住孟家。娘再说下去也没有必要!”
  
  李老夫人一瞬间怔了怔,没想到李夫人竟会直接顶撞自己,又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你们都太糊涂了,眼前只是一时富贵,孟家整个名声都完了!莫说她自己,玉珰、华旻都尚未婚配,往后哪个正经人家敢和你们结亲?”
  
  一句话问得李夫人哑口无言。之前确实有媒人上门来给玉珰说过亲事,可是之后都没了下文。
  
  玉琤的心一刻都没有定下来过,就像在江上随波起伏的这艘船一样,上上下下,所谓近乡情怯不过如是。她不知道的是身旁的钟明琴比她更为忐忑。
  
  那年在学堂念书,宋致朗与她同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他只匆匆念了一年书就退学回家了。她在心底无数次猜测过梧城是何模样,可有高大梧桐夹在道路两旁?可有碧蓝青天昭着洁白云朵?可有江水绕城青山袅袅?
  
  她只是想去看一看,那个他长大的地方。
  
  一座城只会因为一个人而与众不同。
  
  她甚至从未明白过他到底是否对自己有意。想来应该是喜欢的吧,要不然怎会说出那些逗趣的话?怎会抚过她的头发,夸她好看?那时候,人人都说他们是一对。
  
  可是梧城这样遥远,本以为他走了,两个人也就再无可能了。于是顺从地等待家里的安排,无奈那些男人,怎会一个个都这样不讨喜?于是她更念着从前,念着他恰到好处的衬衫。
  
  宋致朗没想到竟然接到了钟明琴的信,而她竟然要来梧城了。既然是与玉琤一道,想来是孟家的贵客,华滋必然要去码头迎接的。
  
  连续几天,华滋都派人在码头上守着,一有消息就及时通报,家里好去迎接的。李夫人天天去门口张望,“还没到?”
  
  太阳已经斜斜沉下去,只留些余晖扯住江面。小厮飞快地朝孟府跑去,撞上在门口的李夫人:“夫人,到了,到了。”
  
  李夫人急急忙忙差人去叫华滋、玉珰和华旻:“赶紧,我们去码头,她们到了。”
  
  船不过刚刚靠岸。钟明琴管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必然会来的,应该会来的吧,自己定然能一眼认出他来。他可能马上认出自己?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不放心似的,左右整理,一颗心像要跳出来一般。
  
  玉琤在甲板上不断朝下望,她没想到第一个看见的居然是宋致朗,于是拉起钟明琴,一面挥手,一面朝下跑去。
  
  钟明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够朝他飞奔而去。
  
  宋致朗笑意盈盈,深棕色大衣里能够看见苍蓝的毛衣边缘。他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细长的眼睛弯了起来:“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好像时光从未流泻。
  
  钟明琴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这个熟悉的,永远透着促狭的笑容。她不自觉红了脸。
  
  宋致朗拉长了眼光留在钟明琴脸上:“几时学会害羞了?”
  
  华滋堪堪看到这一幕。前尘往事一瞬间涌起,心里咕咚咕咚冒起了泡,哼,他果然知道她来了。他果然来接人了。
  
  宋致朗一面与钟明琴和玉琤调笑,一面抬头环顾四周,想着华滋她们怎的还未到。
  
  这一转眼,正好看见李夫人一行人,于是他脸上笑意更盛,脚步不由自主就想跨过去。
  
  “娘!姐姐!玉珰”玉琤一叠声喊起来。
  
  李夫人循声望去,几步赶了上去。
  
  “路上都好?冷不冷?饿不饿?我看看。”李夫人嘴里的话一句没停,说得玉琤连连笑起来,抱着李夫人的胳膊不住地蹭:“饿坏了,船上哪有好吃的,一直想着李妈炖的蛇,想得梦里都留口水。”玉琤说着,作势擦了擦嘴。
  
  众人都笑起来,只有李夫人连声说:“炖上了,回去就能吃了。”
  
  大家都在笑,宋致朗的笑容却对着华滋,别有深意,一双眼睛眯得更细。华滋一面笑,一面抽空狠狠回瞪了他一眼。
  
  宋致朗伸出手在脸前挥了挥,像是要扫去华滋的眼刀。
  
  钟明琴太过开心,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一幕。
  
  华滋看着宋致朗一副与众人打成一片的模样,似乎要跟回去吃饭,于是笑得分外真诚,像是在为他考虑:“致朗这么忙还拨冗前来,真是有心了。刚刚碰到钱掌柜的,还急着在找你。事情这样多,要照顾牵挂的人也这样多,你真是要自己保重。”说到牵挂两字,华滋故意加重了语调。
  
  宋致朗的笑容就有了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华滋,引出她一副尖酸态度。但是想来总比不搭理的好。
  
  玉琤重新住回自己以前的房间。钟明琴被安置在华滋住的后院里。
  
  玉琤在父亲和穆夫人灵前上了香,眼泪漱漱而落。当着钟明琴的面,还是克制了几分。玉珰暗地里拉了玉琤一把,“如今娘的精神不大好,不要惹她难过。”后来,她们还是在华滋房里痛哭了一场。
  
  住了几天以后,玉琤终于发现家里变得有些奇怪。众人对华滋的态度格外尊敬,家中一应事情说是由李夫人操管,实际上都要等华滋裁夺。而且家中客人稀少,这几天就没见一个人上门。自己回来,外祖那边也没有一点表示,还是她自己提出要去看看外祖。没想到李夫人支支吾吾,最后面带犹豫地说第二天带着玉琤过去。
  
  玉琤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坐下,外祖母就开口说:“你回来太好了,我有话直说,如今你娘管不住你姐姐,你夫家有背景,怎么也能说上两句话,她怎么能卖鸦片!”
  
  鸦片两个字在玉琤脑中如惊雷般炸响。她在省城见过太多骨瘦如柴,为了一口大烟不顾体面,抛妻弃子的公子哥儿了。外祖母再说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略略说过几句话,玉琤就急忙告辞了。
  
  她几乎是冲到华滋的房间里:“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华滋错愕了一下,随即冷冷一笑:“天下人都能骂我,唯独你们不能!”
  
  玉琤为之气结:“你少强词夺理!你不愿意粗茶淡饭,怎知我们也不愿意?你的钱,一分一毫都是脏的!”
  
  李夫人赶紧上来解劝,拉住玉琤:“别说了,你姐姐都是为家里好。”
  
  玉琤冷哼一声:“她要是为家里好,怎会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让每个人都抬不起头来!”她甩开李夫人的手,指着华滋:“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我们家?你没看见,没人愿意和我们扯上关系?”
  
  玉琤的话像利刃戳中华滋的心。她还以为早已做好准备面对千夫所指,她真以为自己能够不为所动。原来,她连一句都承受不起。那颗早已破败的心开始一片片溃烂。
  
  玉珰哭着跑进来,抱住玉琤,声音嘶哑:“二姐姐。”
  
  玉琤的眼泪也一颗颗掉下来:“你有没有为玉珰和华旻的未来想过?”玉琤又指着玉珰,几乎问到华滋脸上:“谁还敢娶她?”
  
  华滋紧紧咬着嘴唇,把那些伤人的话语都咽回去,只有眼前这些人,这个家,是她的信仰,动不得,伤不得。她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样就能把眼泪逼回去:“你回房去。”
  
  她的声音冷峻,那个姿势是这些年锻造的故作坚强,每一寸都是脆弱的累累白骨。
  
                      
  




☆、盟誓(一)

  玉琤甩开众人来拉扯的手,几步上前,她的脸上尽是泪痕,一双杏仁眼爬满了红血丝,双手抓着华滋的肩:“姐,收手吧,还来得及。”
  
  华滋却是一声冷笑,整张脸似满了弦的弯弓,有肃杀的凌烈之气:“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天怒人怨,如果真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对我而言,这人世早已和地狱没什么两样,还会有什么更残酷的事情呢?”
  
  她盯着玉琤的眼睛,声音细细,却像钢丝般坚硬:“你只听见外人说我丧尽天良,为求富贵不择手段,说什么安贫乐道,他们,或者你,有没有亲眼看见过曾经拥有的一切崩塌成灰?”
  
  华滋猛得抓起玉琤的手,狠狠捏紧。玉琤吃痛,一张脸皱了起来,只听见华滋的声音:“你知不知道爹的血是怎样在我脸上一点点干掉?”她又拽着玉琤走出屋子,指着孟府里连成一片的屋檐:“你看没看见过那些院落是怎样一个个被锁起来,结满了蛛网?你听没听见过着府里晚上的低泣?你知不知道,别人可怜你的目光,是高高在上的刀?你以为,我们守着那点操守一步步落败,日后他们对你的轻慢会比今天的鄙薄好受?”
  
  玉琤整个身子软下去,已经不能抑制地痛哭起来。
  
  “我们早都没有选择。在一出悲剧里,谈何慈悲或者善意?”华滋扯出一抹冷笑:“当你身负血海深仇又一无所有,你还奢谈什么问心无愧?”她的面容真如地狱中出来的幽魂般:“我是不得好死,但我只要护住我能护住的一切。”
  
  李夫人哭嚎着扑上来,“不要再说了。”过往画面在她眼前一一展开,孟东的血,朱大浊臭的尸体,急痛攻心,突然晕了过去。
  
  众人一惊,手忙脚乱扶起李夫人送回房。
  
  那之后,华滋借口忙,多数时间不在家中。除了鸦片之外,孟家其他生意亦由华滋接手管理。她还在司令府的时候,李夫人跟她说有两间铺子维持不下去了,后来主管请辞了,铺子也就空置在那里。她急着想再请人把以往的生意做起来,无奈她于人头不熟,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合适人选。
  
  日子烦闷,一日午后,华滋叫人备车去山里看看,又命人传话回府说晚些回来,不用留饭。
  
  远山之上尚有积雪。枯枝伏在泥地上,冬天的山林披上了一层苍褐色。
  
  其实山中也无甚事情,华滋不过来散散心。只有一家人住在山上,算是看着这片地。小小一片农舍,五、六间房屋。屋外养了几只鸡,还有两条狗。
  
  华滋来得勤,狗都熟悉了,见了也不咬。两只狗趴在地上,在太阳光里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又偏过头去。
  
  不想来的不巧,王嫂的女儿害肚子疼,正满床打滚,嘴里哀嚎着。王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搓着手站在床边,又着急又担心。
  
  华滋听见嚎哭声,掀帘进来:“怎么了,请了大夫了?”
  
  “请啥大夫,往日里痛一痛就好了,今儿偏痛了这么久。”王嫂的声音如被火烤一样。
  
  另外几个小孩成堆站在一边,好奇地打量华滋的衣饰,冲华滋羞涩地笑。王嫂正不耐烦,看见几个小孩,没来由地蹿起火气:“去,去,去,外边玩去,都挤在这里做什么!”
  
  华滋见情况不好:“还是叫人请个大夫来瞧瞧。”
  
  “他爹一早就进城喝酒去了,现下也没个人。”王嫂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哪值得费那么大事,拿点鸦片给她压一压就好了。”
  
  轻轻一句话在华滋听来犹如焦雷。而王嫂面色如常,似乎吸点鸦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果真拿了烟枪和一小块鸦片进来。她先在火上烤鸦片,一阵香甜之味伴随而出。随即放入烟枪之中,递给女儿。
  
  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痛得连吸食的力气都没有。王嫂见这样,扶起女儿,把烟枪塞进她嘴里,说着:“吸一口,马上就不痛了。”
  
  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女孩逐渐睡熟了。
  
  华滋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只觉口中干涩。原来事情跟自己想象的会完全不一样。王嫂见女儿不喊痛了,放下心来,请华滋外边坐,又说道:“我们自己也种了一点大烟,求姑娘到时候帮忙卖出去。还有周围不少人听说这个能挣大钱,都来找我们买种子,我听说也有人去省城买种子的。”
  
  华滋看着王嫂的嘴唇一张一翕,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放佛看见自己在旷野之上,燃起地狱业火,内中有无数人影哭喊奔命。她才知道命运从不在自己手中。她多想一把打掉女孩手中的烟枪,告诉她们,这个东西一丁点也沾不得。可是,她有何资格?谁会信她?
  
  王嫂殷勤留饭,华滋吃了两口,如同嚼蜡,道过谢,便回城了。
  
  她回到孟府的时候,天已黑。两个小丫头提着灯笼在门口张望,见华滋的车到了,赶紧迎上去。
  
  华滋跟在小丫头后面,脚步似有千斤重。两个小丫头见华滋面色不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沉默地在前走着。
  
  堪堪走进后院,几声轻笑吹落在华滋耳边。她抬眼望去,回廊里依稀是两个人影靠在一起。这院里除了自己、华旻就只有钟明琴暂住着。
  
  小丫头们见华滋顿住了脚步,也赶紧停下。
  
  “那时候我太玉树临风,我想了想,得给其他男同学们也留条活路,而且梧城还有众多姑娘等着我来评鉴,于是就大义凛然退学啦。”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钟明琴娇嗔地拍了宋致朗一把。
  
  宋致朗正了正表情,收敛起笑意:“那我很正经地问你,我走后,其他男同学是不是活得比较滋润?”
  
  华滋懒得听下去,迈步朝自己房间走去。心里一股火气压也压不住,只想着这辈子也不要再搭理宋致朗。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要娶自己的男人,他到底可有一点真情?他知道自己所有不堪的过往,可又有一点介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