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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女捕之谜案重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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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那条贱命我们看得上眼么,”夏侯语经过方才的惊魂之后,现在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她蔑然轻嗤,目光如同冰封一般,漫延开来的是刺心的冰冷,“你放心,爹爹一死,你也就黄泉路近了。”
  
  “你们想要对老爷做什么?”月钩听了他们这大胆骇人的计划之后,惊得额前直冒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你是个聪明人,心里一定懂得,就无需我们多言,”夏侯语说这句之后,回眸冲身旁的管家吩咐了一句,“把门锁上,我们走。”
  
  随着大门再次关上,月钩整个人如同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她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晃过夏侯语、刘子林、刘氏以及管家的脸,心头绝望之意更甚。他们四人一丘之貉,妄图害死夏侯文修,逼死自己,劫持夏侯谊。从而好得到家产,自己名正言顺的把夏侯府改姓为“刘”!
  
  月钩暗暗攥紧了拳头,求生的欲望是那么强烈的在心头翻涌。一定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东山再起,救回夏侯文修和夏侯谊。
  
  可是如今阮玉笛已死,半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该如何是好呢?
  
  已经一天一夜了。夏侯谊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众生颠倒,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充斥在内。他极力想逃开这个梦魇,却是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脱,身心仿佛都被死死地禁锢住,四周漫延出来无边无际的黑暗。
  
  似乎有人将一盆水泼在了他的脸上,那水极其的冰凉,像是浸过冰一般,刺激得他只得费力的掀开眼睑。入目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饰,陌生的家具,陌生的床铺,以及……陌生的人。
  
  那人正是那天将夏侯谊打昏并装入袋中带走之人。他冷冷的逼近床边,看向正挣起身子的夏侯谊,没什么音调起伏的道:“二少爷,你醒了?”
  
  二少爷?夏侯谊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犹如一张白纸,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对于眼前那人喊的称呼,他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却又偏偏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听到过。他用手扳住脑袋,骨节绷起,泛出清晰地青白色:“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那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不确定的问道:“二少爷,你……你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夏侯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满脸祈求的问道:“你快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他此时如同一个伤兽般,四处奔逃却是终究找不到希望的出口。
  
  那人现在已经大致确定了夏侯谊失忆,他不动声色的挣开了夏侯谊的束缚,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真想不到……呵呵,现在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当大夫人刘氏面色阴郁的领着管家过来开门之时,月钩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好疼!看来这一切竟是真的。已经连着好长时称没有进食,月钩感觉自己已经饿得歪歪倒倒,几乎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她伸手撑住墙壁,眼前直冒金星,约摸还是能够看清楚大夫人刘氏那张心不甘情不愿的脸。心头一阵莫名的悲凉和讽刺升起,所以连带着语气也变得讥诮:“怎么,大夫人这下肯放我出去了么?”
  
  刘氏咬牙切齿的冷笑,表情格外阴鹫,透出一种几乎要嗜人的狠厉光芒:“你的确是有心机,好计谋!就在我们以为你是要阮玉笛出去通风报信之时,没想到你已经暗中布置好了一切,竟会让阮玉笛身边的丫鬟小蝶出去寻了袁裴!”
  
  月钩原本听得稀里糊涂,后来恍然大悟。原来阮玉笛死后,她的贴身丫鬟不负遗命,竟然绕过刘氏等人的眼线,成功的去寻了袁裴来。袁裴得知之后,便来向刘氏施压。估计此时夏侯家的茶叶生意的确进入了瓶颈期,急需资金周转,刘氏等人虽然恼怒,却也不得不遵从,将自己放了出来,好得到袁裴的银两资助。
  
  想明白了这一层,月钩的脸上不禁挤出了一丝虚弱地笑容,即使身处这暗寂沉沉的柴房,却依旧现出温暖明耀的光辉,就那么轻易的扎入了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试探性的迈开脚,还没走出几步,整个人已经濒临虚脱,很快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刘氏不耐烦的望着月钩,见她实在是无法行走,于是便回头冲身旁的管家吩咐道:“去,扶着她。不见到她真人好端端的,那个姓袁的是不会走的。”
  
  管家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走过来一把攥住了月钩的手腕,正要拖着她走,忽然面露讶异之色,沉沉的吐出几个字来:“大夫人,二少奶奶怀孕了!”
  
  月钩一听,整个人如遭电亟,楞在了当场,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氏面色明显一变,不由得连声急问:“什么?月钩怀了多久?”话虽如此问,她却是明显的信了几分,毕竟管家的医术,她还是信得过的。
  
  管家素来旁学杂搜,对这医理之事略有精通。他蹙眉沉吟半晌,顿了片刻,方笃定的开口道:“约摸有一个多月,还未到两个月。”
  
  此言一出,月钩眼前一黑,五指大力的收拢,发出惊怖的咯咯响声。癸水已经一个月未来,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身体虚弱之故,并无大碍,没想到……
  
  刘氏显然也是大吃一惊,她眼珠一转,很快就猜出了个大概,于是便慢慢逼近月钩,眼眸里有掩饰不住的冷诮:“哦?二少奶奶,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同二少爷结婚,似乎还不到一个月吧。”
  
  月钩此时不知该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感到无尽的悲凉和讽刺,这个孩子无疑是大少爷夏侯诀的!千不该万不该,这个孩子不该来到世上,他的到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错误!
  
  刘氏并不知月钩同夏侯诀有过这么一段往事,此刻见月钩双目赤红,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心头愈发感到得意好笑:“你居然未婚先孕,实在不是大家闺秀所为之事。想不到二少爷也是风流,还未娶亲就同自己的未来妻子暗结朱胎,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月钩见其不知道,心头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头晕也稍稍缓了缓,正在想着如何将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带过去,柴房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阴戾的男声,以一种与平日不符的平静语调道出:“这个孩子不是二弟的,是我的。”
  
  待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月钩直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昏过去,再也不想再面对如今这个复杂的局面。她下意识的垂下眼眸,一眼也不想见此刻逐步走进来的那个人。即使,他是自己腹中孩儿的父亲!
  
  刘氏饶有兴致的看向走进来的夏侯诀,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一幕越来越有趣:“居然是你的孩子?你同二少奶奶暗通款曲,真是够胆大妄为的啊。”
  
  夏侯诀并不看刘氏一眼,只是径直走到月钩的身边,俊颜上写满了惶急不安之色,语气里是从未见过的期待哀求:“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能不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求你了……”大概是由于第一次求人的缘故,夏侯诀的语气很是生硬,颇有些很不适应这种腔调的感觉。然而为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他还是硬着头皮决定背水一战,为自己,也为孩子留一条生路。
  
  “你求我?”月钩凄凉讽刺的大笑起来,然而眼泪却已经决了堤,“你居然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当初你设计陷害我之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如今这个局面?”透过迷蒙的泪眼,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何表情,她只知道,自己早已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能够救她的,大概已经没人了罢。
  
  夏侯诀讷讷无言,心像是被什么绞动一般,一寸一寸被凌迟。他的眼里,忽然涌出眼泪来,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当初自己的原配阮芙蕖没有能怀孕,唯一的亲生孩儿尚在三夫人丁氏的腹中就被自己残忍扼杀。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作孽深重,他万分的想要保住这个亲生骨肉。
  
  刘氏看着他们这样,原本兴致勃勃,后来也觉得寡然无趣,于是便丢了一句:“你们的账慢慢算,马上我回来之后帮你们算。现在我要去前厅会会那个一直等在那儿的袁裴了,好好给他讲讲他所要救下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说完这句之后,她让管家在这里守着,自己一个人施施然离开了。
  
  天色忽然转阴,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眼下有大片乌云聚拢过来,隐约有雷鸣之声在远方响起,气氛压抑得令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管家只是静静的守在房外,对屋内发生的一切一丝兴趣也无。
  
  夏侯诀只觉得此时语言如此苍白乏力,完全不能表述自己的心情之万一:“若是你能将孩儿生出,我保证……”
  
  “你保证有什么用?”月钩忽然感到他幼稚的可笑,声线一路不可自抑的扬高,再也控制不了,“我是要被游街的,我是要被浸猪笼的!你保证,你说说,你拿什么给我保证?”
  
  “噼啪”声逐渐响起,夏日的雨来的快,来的迅猛,转眼间,天地之间就笼罩在一片看不清的朦胧白雾里。外面倾盆大雨,雨声淋漓,顺着房檐滑落,结成了道道数不尽的长长雨帘,似乎是想要洗刷掉这人间黑暗龌龊的角落。
  
  夏侯诀满目悲伤,只是觉得再也看不到丝毫的希望。一个念头忽然袭来,他激动的浑身有些战栗,一把攥住月钩的手,刻意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逃,虽然的确是困难重重,但是由我来想办法。若是逃出夏侯府,你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了。”
  
  “你休想,”月钩面色未起丝毫波动,眸光冷冽异常,轻而易举的打碎了他的痴心妄想,“我宁愿孤老一世,也不愿再看到你那张可恶的脸。”
  
  逃?逃出夏侯府?现在看来,夏侯诀还的确没有那个本事。
  
  夏侯诀的眼泪汹涌而下,他颤着声音道:“你如何才能原谅我?”不待月钩回答,他已经转身走出柴房,走进了那漫天瓢泼大雨之中,略一掀起衣摆,重重的跪下!无数雨滴打在他的脸上、肩上、身上,膝盖和地面相碰撞的一瞬间,他忽然释然了。
  
  这一跪,不仅是为了月钩而跪,还是为了阮芙蕖,丁氏,丁氏腹中之子而跪!
  
  月钩面无表情,并未看向门外的身影,她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下,双臂紧紧地环住双膝。明明是六月酷暑,她的心里,却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夏侯谊静静的坐在窗边,抬眸看向外面的大雨倾泻而下。他的手指抓牢了轮椅扶手,脸上却平静淡然,未有丝毫的波澜迭起。
  
  已经几天了,他还是没能记起有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来。如今身处之地,他也并不明白究竟在哪,只知道一日三餐都有人端来,起居也有专人照应。这个专人,只是一个温柔和顺的小丫鬟素云,无论自己再怎么冷淡对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素云,这茶凉了,换一盏罢。”搁下茶盏,他淡然吩咐。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排斥那个丫鬟,只是依旧清淡有礼,淡漠疏远。
  
  素云欢喜得应了一声,连忙端了茶盏去换水。她本为风尘女子,被人赎了之后,便被派来江都郊区的一处偏僻庄园里来。雇主正是那个劫持夏侯谊之人,他原本想将夏侯谊杀掉一了百了,后来见其失却记忆,便买了一个丫鬟伺候他,想让他们二人成为夫妻。
  
  一下子杀了夏侯谊岂不是太便宜他了?那人要的就是慢慢折磨,一点一点的折磨。夏侯谊已经娶妻,他偏让其同别的女子成婚,他就是等着看夏侯谊恢复记忆那天,究竟是一个什么崩溃的表情。
  
  这样的报复手段,远比一剑杀了更猛,更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月钩整个人被装入高高的木质窄车里,她披头散发,唇角处漫延丝丝缕缕的血迹,身体瘦弱不堪,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其刮倒。她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身前的木栏,将脸慢慢靠了过去,耳朵极力忽略掉周围之人窃窃私语之语,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淡漠神情。
  
  夏侯诀站在旁边另一辆破旧的车里,俊颜上隐约可见恼意,他怒目直视围观群众,直恨不得冲出车将那帮市井小人全部撕成碎片。
  
  “奸夫□!”“据说他们是夏侯府的大少爷和二少奶奶!”“额,不是吧,真是可耻啊!”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四起,周围看客纷纷面露鄙夷之色,指指点点,指手画脚。
  
  无数个鸡蛋裹夹着烂菜叶子砸了过来,月钩只觉得头上、脸上、衣衫上糊满了蛋清蛋黄以及菜叶,她苦涩一笑,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牢牢抓紧了木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感到心安。身边的夏侯诀声嘶力竭的喝止着众人,徒劳的阻拦着他们对月钩的伤害。那个女人,他就算曾经再怎么不喜,可她毕竟是自己孩儿的娘亲。
  
  骤雨刚歇的空气,隐隐还可以感受到些许湿意。还未干透的地面上,看客林立,说什么的都有。
  
  一个俊秀清淡的青年男子,端坐于轮椅之上,被一个温婉的小丫鬟推着,从街头的拐角处走出。那名为素云的丫鬟甚是体贴,见自家少爷额前隐约沁出些汗渍,便掏出贴身绢帕,细心地为少爷擦汗。她凑得很近,那男子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他虽静坐无言,倒也没有拒绝,脸上写着淡漠之意,周身焕发出一种高洁之气,令人不敢逼视。离他们不远处,一个女子极力的挤开纷扰的人群,似乎想要挤到最前方。她体态微丰,面色沉静,眉宇间掩饰不住迫人的恼意。
  
  月钩不经意间抬眸,眼角余光处似乎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依旧是那道翩然风姿,依旧是那种恬淡自若,可是他的身旁,却已经站了旁人。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子,终究不是自己。
  
  夏侯谊眸光流转,对这周围喧闹场景并无甚兴致。他的手微微一上扬,正要让素云推自己离开,忽然正对上一双眼眸,眼眸的主人是一个正在被示众游行的女子。她衣衫褴褛,面色苍白,骨瘦如柴。那双慧黠不减的眼眸里,盛满了相思,依恋,庆幸与知足,却没有幽怨。
  
  这双眼睛,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夏侯谊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止住了素云正要推自己离开的行为,目光丝毫不闪避,直直的盯着那个车中女子。他紧抿双唇,双拳大力握紧,指骨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骨节咯咯作响。
  
  漫天的红色扑面而来,那女子仿佛端坐在喜床上,被自己挑开喜帕的一瞬间,俏脸上流露出的娇羞之色……
  
  火舌流转,噬天的火光烈烈燃起,那女子撑在窗头,死死地攥紧那一根足以救自己性命的索魂钩,宁死也不松手……
  
  街头巷尾,她为自己买了一根糖葫芦,非要让自己握在手里,然后她便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满脸恶趣味得逞的笑意……
  
  前缘往事汹涌在脑海,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几乎要炸开,记忆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她,是自己深爱的妻子月钩啊。心念及此,他急切的催动着轮椅,匆忙的挤过人群,丝毫不顾周围之人的谩骂以及身后素云担忧的叫喊。他的心中只存了一个念头,她是他的妻,他不能让她遭此羞辱!
  
  眼错不见,身边一个微丰的身影已经疾速行掠而去。那个原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女子,趁机时机,急忙奔至缓慢行进的木车旁边,伸手拔出身后泛着青光的天行剑,剑影闪过,那木闩便被应声砍断。她随即一把将内里几乎要昏倒的月钩紧紧搂在怀里,带着她落了下来,站在地上。
  
  月钩此时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来,她感激的道了一声“二姐……”便连咳数声,喘得几乎抬不起头,“夏侯府的主子,夏侯兄妹和刘氏,皆为待罪之人……”
  
  这救她的女子,正是江都女捕排行第二的“天行剑”霜剑。她悲愤与恼怒交织,将月钩抱得更紧,轻声安慰道:“月钩,不要怕,我就在这里,看谁敢欺负了你去!”
  
  遭此变故,众人不由得哗然,骂声四起,纷纷指责霜剑行为。夏侯家的大夫人刘氏和管家,原本隐藏在人群里,见此情景连忙走了出来,厉声喝问:“何人在此扰事?”
  
  “我们二人是江都女捕霜剑,月钩,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衙门的人!”霜剑脸色虽然沉静内敛,然而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还是让刘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仗着身后有管家,底气便稍微足了些:“衙门之人又如何,月钩身为二少奶奶,却同大少爷通奸,难道不该游行示众么?”
  
  “其中必有隐情,你们必须去衙门走一趟。”霜剑脸色沉沉,语气冰冷,放开月钩,伸手便来抓刘氏的衣襟。刘氏吓了一跳,却是半分武功也不会,连忙后退了一大步。霜剑欺身向前,管家立即迎头赶上,袍袖一抖,登时现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来。
  
  围观众人见真刀实枪的干起来,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纷纷四散而退。对于看热闹来说,保命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是每个看客必须恪守的行为准则。
  
  霜剑眸色一寒,手持天行剑密不透风的抵挡攻击。那管家武功亦是不弱,而且臂力犹为惊人,他每一刃刺来,裹夹着阵阵阴寒之气,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不知是置于生死之度外,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霜剑的剑法卓然超群,她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遗漏对手任何一个可以刺来的方向,每一剑抵挡得都堪称完美。对于眼前之人,她并不敢放松任何警惕,那管家,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容小觑。
  
  月钩跌跌撞撞,直奔夏侯谊所在方向而去。夏侯谊面色悲戚,他催动着轮椅,死命的将冲过来的狼狈女子搂在怀里,喉间不禁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哽咽。他的手指,一一抚过她被垢污弄污了的秀发,滑落在她的脸颊,轻轻拭去了那上面残留的泪。毫不迟疑地,他轻柔地扳过她的脑袋,用自己略带冰凉的唇,紧紧地贴在她苍白无血色的唇上,极力去温暖那上面逐渐褪去的温度,仿佛在诉说一生一世的痴恋。
  
  月钩像以往那般一样,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际,含泪用心感受着他那悲怆的深情。他的情之所至,她懂,她都懂。
  
  即使四周无人理解,即使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即使……天地不容!她却还是想拉着他的手,一生一世的走下去,直到慢慢变老。
  
  素云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心酸,忍不住伸手抹了抹眼泪。她一直幽微难言的女儿家心事,大概会一辈子尘封在心底再也无人靠近的角落里。夏侯谊一直同她做戏,扮作恩爱状,目的不过是为了麻痹那个劫持之人,好让其相信夏侯谊果真失忆。其实,夏侯谊的记忆早就已经在慢慢恢复,只是还未完全恢复,他早就认出了那个劫持之人就是夏侯府的管家。
  
  劫持之事,不过是刘氏伙同管家要来害夏侯谊的性命而已!只不过夏侯谊忽然出现了失忆症状,又迫使他们去改变计划,搞了素云那么一出,想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同别的女子成婚,妄图从精神上彻底摧残夏侯谊!
  
  却说那头,霜剑同管家斗得正酣。管家无心恋战,只想护着刘氏速速逃离,于是便故意在刃法上卖了一个破绽,想要引入霜剑上当。霜剑眼眸一闪,很快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手掌一翻,带动着剑柄疾速旋转,将管家故意留的破绽变成了真正的破绽,剑芒闪过处,管家袍袖被撕开一大道口子,胳臂血光四溅,空气中漫延开来一道刺鼻的血腥味。
  
  管家大惊,连挡了几招,终究还是捉襟见肘,他眼眸寒意乍现,手中利刃直直划入自己的心口,在倒下之前,忽然大喊了一声:“师妹,给为兄报仇!”便气绝身亡。
  
  霜剑见其已死,亦不再做过多纠缠,立即冲过去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刘氏控制住。她瞪了刘氏一眼,想起管家临死之语,便问道:“他师妹是谁?是你么?”刘氏吓得抖抖索索缩成一团,急声分辨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霜剑见其否认,于是倒也不再逼问,她脑海里牢牢记着月钩的那一句“夏侯府的主子,夏侯兄妹和刘氏,皆为待罪之人”,于是便将刘氏捆绑住,交由月钩和夏侯谊看管,自己一个人飞身前去夏侯府,准备去将他们那帮乌合之众一一抓来审讯。
  
  夏侯语听闻风声,也顾不得去理会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夏侯文修,正要通知刘子林好收拾东西跑路,没想到霜剑忽地来了夏侯府,当场就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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