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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尾作者:母之(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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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欠大哥一条命。”
“哈,那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贤弟你别天天记挂这档子破事,兄弟之间,没啥欠不欠的!”余二挥手拍板,端起威严的眼神警告敖景逸。
敖景逸闻言眼中浮起暖意,目光在余二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流连一番,不动声色地撤开望向窗外,轻道:“不知不觉聊地如此之久,都到东海碣石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偷偷来更下~
13
13、第十三章 。。。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余二闻言扭头往窗外极目望去,他出身湖泊,混迹江河,首次见到如此宽广无垠的水面,下方正是碧涛万顷,浩瀚无边,百川入海造就如此奇观,前波后浪汹涌接连叠往天际,顿时目瞪口呆。
四只青鸾清越长鸣,两辆撵车掠向海面,正犹如星子破空,又好似箭矢入靶,堪堪撞进海面之时,海水轰然汇起丈高水墙,堆起如雪浪花,汇聚成圆内里中空,携着撵车往海底飞驰而去。日光被厚重的海水阻隔,周边光线层层黯淡下去,远方渐渐浮现出一轮圆月般的光晕,那光晕愈来愈大,愈来愈近,撵车犹如那嫦娥奔月扎进光晕之中,才发现别有一番水月洞天。
龙族较之凤族,对奢华繁复之物更为痴迷,余二本以为苍梧宫已是金堆银砌,谁知水晶宫更是登峰造极,剔透水晶为殿,流彩明珠为灯,簇簇团着霞色珊瑚,如雪砗磲,石卵大小的珍珠铺地,虾兵蟹将银铠加身,气势威严,来往穿梭。
甲壳附身的龟丞相急急迈着两腿到殿前相迎,余二见他长的和鉴湖中的王八精颇为相似,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敖景白问道:“丞相,父王今日醒些了没?”
龟丞相哀叹一句,眼角几乎要渗出水迹,贵客在场不好意思失礼,只好哽咽答道:“还是那样……”
凤疏问道:“龙王身体还未好转?”
敖景白道;“老样子,每天昏昏沉睡,醒来便唤着我叔的名字,只有景逸回来那日多说了一句话,封了景逸的名分。”此时回了龙宫,敖景白便立刻现出龙身,声音闷闷地从胸腔中发出。
东海龙王患有怪症,一开始只是偶尔嗜睡,如今整天卧梦在床。一行人便先去探望,进了一处寝殿,只见白玉床榻上躺着一只黑龙,微微半阖着眼睛呼着浊气,敖景逸敖景白各唤了一句父王。
老龙王半梦半醒,抬起沉重的眼皮子瞟了一眼凤疏,唤道:“敖尘?”
敖景白尴尬道:“父王,这不是小叔叔,是凤王。”
凤疏虽说是后辈,但贵为凤族之王,仙阶等同老龙王,只微微朝老龙王点头致意,老龙王涣散的眼神勉强聚了点焦,认清凤疏后把目光转移到敖景白的龙脸上,又模模糊糊续道:“哦,你怎么把好好的红鳞染白了呢?”
“……父王,我是景白,不是小叔叔。”
敖景白哄了几句老龙王,伸爪替它理了理被子,然后朝凤疏余二歉意道:“见笑了,父王它时清醒时不清醒,不过好在身体无碍,多睡睡也无妨。”
话罢拿尾巴戳戳余二脚边的凤澶,“小世子,想拍螃蟹还是钓龙虾?”
还是敖景逸细心,缓了缓原本凝重的神色,对余二安抚笑笑,提议道:“方才在苍梧宫中见凤王和余大哥似乎才用了一半午膳,不如先在宫中吃点点心,再游玩不迟。”
凤疏见小凤澶睁着双亮闪闪的眼睛紧盯着敖景白,似乎对螃蟹龙虾很是好奇,便随口推道:“不用费事,本王不饿。”哪知余二只吃了三分饱,加上前头一阵折腾早就腹内空空,如今他存心要和凤疏作对,立马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我饿!”
凤疏闻言静静看着余二,余二瞪着小眼不甘落后,敖景逸见此眸光微闪,绽开一个笑容劝道:“那便去珊瑚水榭罢,余大哥你可用些点心,小世子也可游玩。”
敖景白附和点头,众人朝昏昏沉沉的老龙王道别后,便浩浩荡荡行往珊瑚水榭,水榭建在珊瑚石山上,外层栏杆上镶了一溜辟水珠,圆润润光灿灿,将海水隔绝在外。凤澶痴迷地蹦到栏杆上拿爪子欲抠,被敖景白拦下,调笑道:“小世子,抠了珠子,等海水灌进来,会成落汤鸡的,水榭里可有个藏宝阁,漂亮东西多的是……”
话音刚落,凤澶便叽地一声两眼放光,敖景白见状发愁道:“凤疏,你该不是把苍梧宫中的宝贝全都藏起来不让澶儿玩吧……”
凤疏冷冷地盯一眼敖景白,敖景白立刻噤声闭嘴。余二却被凤澶的傻样逗地哈哈一笑,“小孩都这样,别人的东西就是比自己好,想当年我也觉得隔壁鲶鱼精的破池塘舒适暖和,产的小面鱼香的要命,可惜鲶鱼精是女的,不然真想天天上门蹭饭蹭地儿……”
敖景白奇怪地问:“为啥女的不行?”
余二一愣,“女的怎么能行?”
“哪里不行???”敖景白话罢咧嘴奸笑,“若是小美人,余二兄你多去几趟,说不定就有媳妇了……”
余二听敖景白越说越离谱,脑中浮现鲶鱼女妖精那黑炭锅底似的脸庞,不寒而栗,连忙摆手道:“千万别,我可不要!”他还是喜好白嫩一点的,五官身材倒是无谓,若是娶了鲶鱼精那样一头扎进黑淤泥便再也翻找不出的女人,还不如继续光棍。
“呀,女的不行,莫不成男人便可?”
“男人?哈,男人就好说的多。”余二本意是说怎么能去麻烦女人家,男人自然不能仗着力量欺负弱女子,但若是男人之间,蹭些吃食住些房子那可不都是兄弟情谊无可厚非?
谁知敖景白听完将龙眼瞪的如铜铃一般,敖景逸脸上也闪过丝丝讶异,目光在余二身上流连一番,嘴角忍不住勾起三分暖意,余二不知这兄弟两人反应为何如此奇怪,不由挠了挠脑袋。
凤疏眉间微微一皱:“你是断袖?”
还未等余二琢磨过来凤疏说的是啥,敖景白感慨地嚎了一声,“嗷~,余二兄,我倒是头次见到像你这样坦率之人……”嚎罢眨着放光的大眼朝余二黏靠过去,“真是令人佩服,我决定了,你我之间便由你做大哥,余大哥!”
余二冷不防被敖景白的龙头拱地一个趔趄,不知为何敖景白如此打了鸡血,摸了摸鼻子应答一声,依旧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
凤疏瞥着余二清冷道:“随你,别带坏澶儿便可。
余二更是莫名其妙,冲口梗回一句:“我哪里带坏它了?”
……
凤疏不愿再与他蛮横纠缠,跟在凤澶身后跨上台阶,阁前连着一块露台,栏杆外游鱼纷纷,海藻飘摇,珊瑚成林,色彩缤纷。阁内置着一张磨平的蚌壳圆桌,纹路深深浅浅,桌上早已备好各式海味,敖景逸温和笑道:“余大哥可放心食用,绝对没有鲤鱼族属。”
如此盛情招待,余二甚是感动,嘟哝了半天说不出几句彩头话,只好嘿一声,赞谢道:“兄弟客气了。”
“怎么会?”敖景逸目光潺潺,不动声色地招呼余二落座,还未坐稳,便听敖景白呼道:“小世子真识货!”
闻言看去,原来水榭楼阁的一侧乃是一排等墙高的博古架,格中数落有致地放着各式金银器雕,瓷瓶古玩,凤澶攀在架子中间,凑近一棵珊瑚盆景仔细打量。那珊瑚树通体鲜红,枝桠透亮,温润如玉,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竟能天然呈现拖烟拂水的垂柳之姿,树枝上还搭挂着一些玲珑宝饰,叮叮咚咚,锦上添花。
“小世子,你别动,让下人给你搬。”
凤澶却不听劝,将头探进枝桠间,扒拉一阵,珊瑚盆景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哗啦声,最后从树荫处叼出一根碧绿链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抓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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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凤澶扑棱着翅膀投进余二怀中,将链子挂到余二手指上,余二以为又是这小鸟的孝敬,心中正涌出一股感动加纠结的复杂情绪,谁知凤澶的小脖子一伸,便把链子套到了自个儿脖子上。那链珠剔透碧绿,光华流转,坠着一块同色大圆石,正好垂在凤澶胸前,红毛配绿石,好似朵大红牡丹花瓣上卧一只绿毛虫,说不出的别扭,喜庆到俗艳……
敖景白抬爪擦了一把冷汗:“我收回识货那句话。”
凤澶却不管不顾眯着小眼心满意足,余二摸了摸凤澶脖子上的绿链子,断言道:“亮闪闪的,肯定很值钱!”
敖景白哼了一声,“值钱个鸟,这是萤石,南海那边称斤卖的。”这敖景白也是奇怪,别人拿了他家不值钱的东西,他反倒不乐意。
“这绿色圆坠乃是一个小匣,可往里放置些小巧之物。”敖景逸莞尔道,打量着凤澶脖间那条萤石链子, “材质不稀奇,不过胜在雕工和立意。”话罢伸手轻轻托起绿石坠,在边处摸索到一粒圆纽,微微使力摁下,石坠便如贝壳吐珠般张开,果然是一个精巧的小匣。
“这么小,能放些什么?”敖景白也大为稀奇,凑近了细看。
“譬如画像青丝之类。”
敖景白闻言凝神半会,挠了挠脑袋,“我想起来了……”嘟囔道,“若是这种匣子坠的话,裳妹妹好像也有一个,也是从东海拿的,难道母子相似,连品味都是一样……?”话罢突然醒转过来,瞥眼望向凤疏,见对方冷着一张俊脸没有发作,心中不由暗暗松口气。
谁知余二不知凤裳乃是凤疏不可说之禁区,兴致勃勃冲口问道:“哈,母子,小鸟儿她娘?”问的凤疏的脸色愈阴三分,更把敖景白唬了一跳。敖景白朝余二狠狠瞪一眼,敲了敲一边的木架上的小金钟,赶忙和上稀泥:“来来来,不说这个了,看看鲛人新排的歌舞!”
敖景逸扶额道:“大哥,莫非又是扶桑艺伎?那些刷地和白墙似的脸皮着实吓人。”
敖景白神秘地眨了眨龙眼睛,咧开一抹笑,“和风早已过季,西方法会之时我去了趟天竺,深感那必将会是最新风尚……”
话音刚落,露台外的水域便传来一阵欢快西塔琴声,旋律精致满溢异域风情,待半人半鱼的妩媚鲛人从海藻幕后游弋而出之时,余二登时目瞪口呆,气血上涌,脸色指逼桌上的清蒸螃蟹。
那鲛人们身段柔软,修长的鱼尾如纱曼舒卷,清丽额间一点鲜红蒂卡,修长藕臂绘着汉那图饰,上身只着抹胸,裸着大片大片的嫩白肌肤,披着若隐若现的天竺莎丽,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圆润肚脐上钉一颗灿烂水钻,扭腰摆臀间晃出旖旎风情。
鲛人族属生性善淫,将天竺歌舞的热情火辣渲染地淋漓尽致,纤腰乱扭媚眼狂飞,余二这等粗人哪里见过如此开放的情形,被震地心如擂鼓,小鹿乱撞,面红耳赤,坐立不安。反观全场,敖景白满脸陶醉,龙颊晕起两坨酡红,敖景逸静静地观看歌舞,仍是一副沉静模样,凤疏则一脸漠然,好似那万千热闹与他无关,余二将只好将游移的目光收回来,默念非礼勿视,不敢再瞧面前的莺歌燕舞,将远处那盘海瓜子端了过来,专心致志地剥,剥完悉数塞进凤澶嘴中。
待乐声散去,鲛人们袅袅告退,余二长舒口气,面前早已堆了小山高的壳子,凤澶翻着白眼卧在腿上,被撑的微微喘气。
敖景白摇头晃脑从余韵中回味过来,“啧啧,妙哉妙哉……”
众人不可置否,敖景白又不死心点名问道:“余大哥,你意下如何?”
“啊?呃,挺好挺好……”
敖景白见余二支支吾吾,目光闪躲,不由失落地将两条眉毛耷拉下去,半响后复又扬起来,安慰余二也安慰自己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排练一批少年鲛人,必能让余大哥满意!”
……
余二还在琢磨敖景白话里的意思,膝上的凤澶突然打个嗝,呕地一声将腹内食物吐了出来,汁水淋漓洒在余二青衫上,余二唬了一跳,以为它又调皮,赶忙将它拎起来搁在桌上,正要瞪眼开训,谁知凤澶脖子一伸,又是一口黏腻物喷薄而出,软脚一栽便从桌子边缘跌下去。
还未等众人回过身来,凤疏身形已如疾风过境一把将凤澶捞起来,凤澶掉进凤疏怀中,一声叽叽卡在喉间,又稀里哗啦滴吐将出来,连挣扎都顾不上。
敖景逸最先察觉到不对,挥手吩咐下去:“快传大夫!”
凤疏早已变了脸色,任由凤澶的腹内汤水在衣衫上徜徉肆虐,对余二厉声道:“你喂它什么?”
余二愣愣地指向桌上山包似的海瓜子壳:“好像是这个。”
“你!”凤疏几乎要勃然大怒,抬眼望见一只的章鱼精拎着药箱踮着七八对长腿飞奔而来,只好暂且先饶过余二,捧着吐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凤澶快步迎上去。
待到章鱼精用触角吸盘吸起一角锦被,轻轻覆在昏睡过去的凤澶身上,另一只触手同时刷刷地写了一页药方,众人才长吁一口气。
章鱼精朝凤疏行了个礼:“凤王且安心,小世子只是有些积食之症,日后切莫再暴饮暴食,便可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凤疏寒冰刀子似的眼神便射向余二,余二自觉理亏,不由缩了缩脖子。
敖景逸见状出来解围:“余大哥也不是故意,凤王切莫为难他……”
余二见凤疏面色不豫,眼底分明泛着怒意,倔脾气不由突突冒上来,粗声粗气道:“景逸你莫劝他,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任他要杀要剐随便来,我余二绝不是死不认账的孬种!”
凤疏闻言冷哼一声:“你还有理了?”
“浪,你哪只耳朵听到那个,老子说的是要杀要剐随便来!”
作者有话要说:考研最后冲刺时间,更新慢了,大虾们见谅个……
几天没来,HJJ被河蟹了? 这山河日月的也太快了吧,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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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凤疏长身玉立于殿中,穹顶折射下的粼粼波光尽数隐没于他身后,泛出幽深的寒意,“你以为本王不敢?”
余二往龙宫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啐了一口,咧嘴笑着挑衅道:“你敢的很,你这老秃鸟最是没有下限,对了,老子肚内还有一枚丹药,只要念念你的心诀,不用你费心费力我余二便能穿肠烂肚!”
他二人针尖对麦芒,搅得殿内气氛犹如雷雨来临之前般压抑,唬地章鱼虾侍都和那雨前的蜻蜓一般,将自己低低埋下去谁都不愿出头,敖景逸闪身楔进两人中间,将余二护在身后,抬手对凤疏沉声道:“凤王息怒,余大哥只是无心之失,小世子也无甚大恙,大家何必僵至如此田地?”
凤疏冷睨敖景逸一眼,冷笑道:“不是本王想如此,而是余二巴巴地想敢作敢当,本王若不遂了他的心意,怕他要失落的很。”
余二一口浊血差点没喷出来,一个闪身从敖景逸身后跨出,“呸!你这秃鸟最是假惺惺,老子敢作敢当又怎样,至少比你强取豪夺逼人就范来的光明,一码归一码,等你捶够了老子,翘起凤尾让我根根揪光,你我便银钱两讫业债相消,我也不指望你还我个龙身,到时候各自阳关道独木桥,老天若是赏脸就别让我再遇见你!”
话音刚落,却听一旁观望的敖景白几乎将大眼瞪出眼眶,惊呼出声:“凤尾!!!”
那敖景白的龙脸风云变幻,仿佛平地刮起涡旋大风,好似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指头戳指着凤疏,颤音道:“你~你~,你要把凤尾送予余大哥??”
余二哼哼从鼻孔出气接上话茬:“可不是,尊贵的凤王金口玉言,二位可要在此替我做个见证,免得他反悔不认!”
敖景白闻言愈加呆滞,晕眩扶头震惊道:“想不到啊,凤疏你……”
凤疏见敖景白会错意思,满脸离谱错愕的神色,对敖景白皱眉道:“本王并非那种意思。”
“……”
“好你个秃鸟,想赖账???” 余二一听凤疏矢口否认,以为他要反悔不干,心中蓦然不快面色大愠,瞪眼粗声怒斥,胡噜卷袖扑声而上,嘴中嚷嚷有词:“你不仁我不义,老子便先揪了你的尾巴毛儿,再任你处置!”
他们二人一个张牙舞爪霸气嚣张,一个戾气溢身再点必燃,敖景白见凤疏手指微动,已然是要起势迎向余二,慌忙扑将上去将他拦下,“兄弟三思,你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切莫冲动把人打跑了!”
……
而这边敖景逸守着余二,钳着余二的肩膀将他扯回来,顾不上心中翻腾杂陈的五味,伏在余二耳边咬牙切齿地问道:“尾羽乃是凤族定情之物,一生只送唯一终身伴侣,大哥你确信想要?”
“凭啥不要!”余二犹在气头之上,没头没脑接着话头吼出一句,话罢方才醒过神来明白敖景逸话中之意,一时脑中轰鸣不由呆愣当场。
而听这边敖景白却是恨恨往地上跺了跺龙爪,急声劝道:“先不管你到底何意,只待小澶儿醒来若见不到余二,该如何收拾?”
凤疏闻言面色愈加阴沉,抬眼望着贝壳榻上蜷成一团,将头埋入翅下昏睡的凤澶,权衡半响压抑下心中怒气波涛,最后尽付一声冷哼,缓缓收起指诀负手在后,只用冰刀似的眼神将呆愣的余二寸寸凌迟。
敖景白劝住了凤疏,不由长舒口气,正感叹着自家的殿台楼阁逃过一劫,忽见余二恍若醒神,重重嘶声倒抽一口冷气叫道:“景逸,松手松手!”
原来不仅余二愣在当场,敖景逸不知为何也失神愣怔,虽说敖景逸十指看似纤细,力道却敌千斤,钳在余二的肩上竟然犹如一对巨螯,余二方才无心察觉,待回过神来才突感疼痛难当。
敖景逸听闻余二惊呼,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手指,看余二忙不迭地揉搓着自身肩膀,突然不发一言,拂袖而去。
敖景白刚落到实处的剔透玻璃心付复又生生被吓了一跳,这位半路得来的弟弟虽说回到龙宫的时日并不长久,却一直笑脸迎人温和谦彬,从未有过如此失态,敖景白心中担心不已,只好慌忙对余二凤疏撂下一句交待:“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然后急急尾随而去。
余二看敖景白那条白色的龙尾拖在身后一扭一甩飞快消失,突然鬼使神差地朝凤疏冒了一句:“老子不是君子,该打架还是要打!”
凤疏不愿再与余二作无谓纠缠,行到榻边坐下,替凤澶掖了掖被角,默然不动的侧面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白玉雕像,水晶穹顶投下的波光明明灭灭映出他此刻稍显平和的表情,倒隐隐显出一番冬日照初雪的美感。余二横眉竖眼地打量着,摸了摸鼻子,脑中绕了几圈,讷讷开口问道:“你们凤凰都拿尾巴毛儿当定情信物?”
见凤疏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余二踌躇半响,搓了搓手恶声恶气道:“我可不管那凤尾到底用来做甚,你的毛儿我还是要揪的!”
“本王既然答应了你就决计不会反悔,今日之事暂且罢了,往后对小世子多留心,别再疏忽便可。”凤疏缓缓说道。
这眦睚必报的红毛大凤凰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变得心胸豁达,余二几乎没将下巴砸到脚面上,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算完了?”
“完了。”
余二哑然,熊熊斗志好似烈焰柴火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滋啦啦地熄灭剩下满地鬼画符般的余灰,蒸腾着几丝欲说还休、欲炸不能的憋闷烟气,余二伸手咯吱咯吱地挠了挠头,复又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补充道:“那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单揪凤尾泄愤,你我定情之事就免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自习室用笔写的时候,为了方便人物名字用拼音缩写,囧然发现景逸是JY,景白是JB……,我很CJ;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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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话说敖景逸拂袖而去,敖景白慌忙亦步亦趋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行到宫中花园,敖景逸在银花四溅喷泉池前止住脚步,静静地盯着池底的几只游鱼。
敖景白跟在后头,踌躇半响,化出人形也踱到敖景逸身边,不知怎样开口,只好陪他默默瞪着池水。
待那几头彩鱼翩翩游了两圈,敖景逸嘴角扯开一抹笑,朝敖景白歉意道:“方才失态了,大哥莫要放在心上。”
敖景白掩不住眼中的担忧之色,“你没事吧景逸?”
“没事。”方才的失控在敖景逸身上一扫而空,仿佛只是错觉,他现在微微弯下眼角勾起唇,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暖人模样。敖景白见状心中却更是忐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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