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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富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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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子忍俊不禁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六喜哥同我们讲讲咯。”
  喜郎拉起袖子,盘着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这个就要说到那次天狗食日了,老人说天狗食日必出祸端真是没错,就在那天晚上,皇宫里的皇太后病重了!皇太后身子骨本身就弱,早两个月就卧病在床,偏偏到了那日恶化,差点救不回来仙去。宫里头钦天监夜观天象,直说一祸一喜一命。”
  枣子心中啧啧称奇,原来不止他们家遭殃,连皇宫里面都出了大事。
  喜郎接着说:“一祸是皇太后被天狗惊了魂魄,要大难临头;一喜是太子的姻缘之人已经在天象中显现,先前这枚星子虽然诞生但尚未明朗,现在已经初露头角;而一命则说的前两位皇家中人的命,这个特别玄啊,首先七夕这日必然要普天大庆,圣旨下到每一个县城乡里,只为寻找太子的姻缘之人,如果能找到,皇太后得这一喜聚气,必然能长命百岁,太子日后姻缘路也平顺安乐,但这里有一个命途分岔,如果找不到这位姻缘之人,皇太后时日无多,太子不但姻缘,甚至命中更会出现一个死劫。”
  一口气说完,喜郎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拭掉水迹,他很得意马车里三个人都听愣了。如果梅家当家不是坐在车外面看风景的话,肯定也是这样的反应,他自信满满。
  梅小爹从自己的情绪中醒来,完全被这个玄之又玄的占卜吸引住了,他缓了一会儿才道:“整个辰国人口何止千万,要找一个人……太难了,有没有什么特征可以当做凭依?”
  喜郎道:“据说有,但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知道的,万一被歹人知道,我们辰国未来的皇后就危险了。”
  枣子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皇族是什么样的,他用心学的都是寻常百姓用得上的常识和学问。不过那是和他们毫无关系的遥远的事,知不知道都没区别。
  聊了一阵,喜郎说累了,靠在车厢上养精蓄锐。梅小爹回过神来,也没记挂太久这个,二郎抱着枣子和梅小爹这次带出来的银钱和一些以前绣的荷包,很快也从这些八卦中回过神,他要专心守护好这些财物。枣子则是逗小阿月玩。小阿月手上永远都抓着一根鹅毛,除了睡觉洗澡。现在也是,挥舞着羽毛扫枣子的鼻子,枣子躲开他就把鹅毛往自己鼻子送,搔得自己打喷嚏。枣子全程就跟鹅毛作斗争了。
  到了县城,还没下车就听到喧哗声,车帘掀开,眼前的景象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不愧是宫里要办的庆典,热闹程度不是其它节庆比得上的。
  所有房子屋檐上都点缀着花团与彩带;街道两旁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子,就地铺席子的,自己搭木桌的,挑木箱来摆的……连一些卖酒水饮食的商铺都摆出几张桌子卖应节的东西。大细老嫩的人把路中间挤得水泄不通,从衣饰看得出来城里人和村里人的区别,每个人脸上的喜悦却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香料脂粉香包之类的东西摆得多,街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更教人心情愉悦
  赶马车的是一个雇工小子,他说:“雷老大,几位阿大,马车过不去了。”
  一直坐在车前看路看风景的雷守诺掏出几十文钱,道:“你买点酒回去吃,明日巳时过半就在这里等我们。”
  小子高高兴兴地领着赏钱走了,四个人加入了人群之中。小阿月正面朝前被背在枣子胸前,眼睛闪闪发亮。这么多人,这么多新奇事,还有这么多香喷喷的五颜六色的物事,全都是他没见过的。
  枣子护着儿子跟在喜郎后面走,旁边有雷守诺二郎和梅小爹护着傍着。
  要说到县城,最熟的人就是喜郎了。他说:“既然是庆典,就肯定有好玩的,我们去找。”
  走到县城中央,县衙门口对出的空地上还真有一个擂台似的竹搭台子,周围被哥子们团团围住,喜郎站在树根上眺望了几下,回头对枣子他们说:“在比赛抓石子呢!”
  前面人实在太多了,雷守诺把枣子小阿月都抱住,不许继续往前。枣子其实也不是非看不可,就听喜郎叽叽喳喳地跟他们说,谁又抓到了十个,拿了第一名,官府奖励了两贯钱,谁谁谁急着上去差点摔一跤……讲得声情并茂,就算进不去也似乎能看到台上的盛况。
  小阿月嘻嘻哈哈地看着,一个不留神掉了自己的鹅毛,“爹爹,毛毛”地叫,可是地方太吵,大家都没注意到。他就用力蹦跶,手乱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勾到了自己的小围巾,稍微一用力,柔软的绢布随风飘落。这正是这么一飘,碰到了枣子的手。
  枣子连忙捂住小阿月的胎记,弯腰捡小围巾跟鹅毛。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持剑的汉子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枣子喜郎的脖子,无声地跟上了自己的同伴。
  雷守诺扶起枣子,接过绢布围巾拍干净,系回到小阿月的脖子上,捏了捏他的小脸,“调皮!”
  小阿月还以为他爹在跟他玩呢,抓回鹅毛,直奔他爹的鼻孔而去。
  离开了赛台,一行人转移去了茶楼,在二楼雅间吃午饭。这时候其它包厢早满了,还是因为茶楼老板和雷守诺有交情才腾出了这么一个。
  吃饱饭谁都不愿走了,人太多,走着不远也有筋疲力尽的感觉。他们干脆就继续品茶吃点心,等晚上的节目。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有些人回家了,街上顿时空出来不少位置,晚上的活动比白天丰富多了,据喜郎打探,官府找了几个县城内有名的饭庄茶楼,借他们的地方办活动,像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茶楼就有金针度人的比赛。哥子们要对着灯影穿针,一鼓作气穿过七根针的就算得了“巧”,穿不到的就输了“巧”,得巧的人能得到官府奖励的一包巧果一尺布。枣子跟着大家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往下看,倒是比在下面挤着的人看得更清楚。
  他也很想试试,可惜限定了只有未成亲的哥子才能参加。雷守诺看在眼里,忽然灵机一动,下楼找掌柜的买了十根针一团线,拉着枣子回包厢。
  枣子问:“雷哥你要做什么?”
  雷守诺说:“他们有他们的规定,我们有我们的办法。我们自己房里也赛一回。”跟着回来的梅小爹和喜郎都乐得说好,连闷声不吭的二郎都小声地应了。
  雷守诺顿时来了兴致,“奖励就是十两银子!”自家人得了固然没损失,让喜郎得了更好,报答他在沙泥倾泻时救了他们全家。阿唐是个固执的人,怎么说都不肯接受他的报恩,现在比赛,输了赢了他都没话说了。
  二郎说:“我去多找几盏灯来……”
  “不用。”梅小爹笑道,“月色正好,又何必再费灯油火蜡,听说有些地方是对着月光穿针的,这样不是更应景吗?来,我先试试。”
  枣子说:“我们一人能试几次?雷哥。”
  雷守诺扬着嘴角道:“几次都行,第一次得巧就有奖励,后面再得都没有了。”他凑到枣子耳边接着说,“替你夫君省点。”枣子揪了一下他耳朵,但笑不语。
  梅小爹从十根针里挑出来七根走到窗边,对着月光开始送线。大家都忍不住聚集过去,盯着那条幼细的线缓缓穿过第一个孔。梅小爹忽然道:“古人云,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果然在理。”他手微微一颤,线偏了。
  枣子伸手出去感受了一下,果然轻风迭来。
  雷守诺斜靠在桌子边,一手抱着儿子坐自己腿上,另一手拿起高颈细酒壶对嘴喝,说道:“各位阿大哥子可要加把劲咯。”枣子回头瞅了一眼,心道:雷哥当自己在看戏呢?
  几个人轮番上阵,最后只有枣子得了巧。枣子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对雷守诺伸出手掌心,“大老板,说话算数。”
  雷守诺轻轻拍了下去,“好,回家给你。”
  梅小爹抱起小阿月,“我眼睛没以前好了,留给后生人玩去吧。小阿月给我,你这个喝酒的哪里顾得了孩子。”
  于是对月穿针的就剩下枣子喜郎和二郎了,枣子得过了,就专等着喜郎和二郎得一次。喜郎好歹也做过针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了,高兴得原地蹦三尺高。二郎后来也得了,难得笑开颜。
  雷守诺早料到七根针难不倒这些哥子,就说:“我多要了三根针,几位再试试?”
  难度陡然变大,三个人卯足了劲。最后,还是只有枣子成了,另外两个人止步于七根针前。
  大家都尽了兴,随雷守诺移步到客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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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好像没剩多少了……


☆、第六十五章

  七夕过后一个月;宫中传出了皇太后仙逝的消息。全国斋戒守孝三日;不得办喜事,不得奏乐。
  太子的姻缘之人还是没找到;当今圣上给太子安排了多一倍的锦衣卫和暗卫;“一命”中皇太后的劫应了,逝者既去,悲痛之后还需回到现实中;今朝只有太子一个是小子,其余都是皇哥子;要是折了这个太子;辰国的江山就危乎哀哉了。
  枣子听很多人赞过今朝皇族的仁德;八月十五上香拜月郎的时候他也为太子请了一愿,祈求他平安继位,找回那段命定的姻缘。
  这件大事过去后,日子该怎样过还是怎样过。九月初,高良县迎来了自己的丰收季。
  廪房富余的喜悦冲走了大家的忧心和不快。因六月下过暴雨,今年的收成比不上前几年,但只要还有收获,生活还能继续,平头老百姓们就很感恩。
  梅家在这个忙得不可开交的节骨眼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赌坊老板案头竟然骑着高头大马风风火火地来了,一身绛紫长袍,锁骨微露,发辫斜斜搭在胸前,只留几缕青丝随风飘舞。
  枣子见了他就怕,面对金家那个轻佻大少他能抡起扁担就抽过去,面对这个比汉子还轻佻的哥子他却无计可施了。
  “案头哥,你找我雷哥有事?”他往后缩了缩。糟糕,案头好像盯上小阿月了。
  案头一身风尘仆仆地道:“你们搬家了也不讲一声,害我好找。这是你和雷老板的儿子?好水灵,给我抱抱嘛……”
  枣子抱着儿子逃到了更远的椅子上,勉强远离了案头的“魔爪”,“小阿月认生,我抱才行。”
  案头眉目一挑,也不戳破,转了话头道:“我想在你们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好么?”
  什么?枣子只顾着防人,没听清。案头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我有事想在你们家借住一段时间,弟郎可不可以行个方便?嗯?”尾音撩得那叫一个酥软。
  枣子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
  雷守诺回来之后跟案头蹲在田边聊。
  “你惹了什么事?”
  案头岔开膝盖,蹲的姿势格外豪迈,叹气道:“什么事都没惹,只是想躲一个人。”
  雷守诺脑筋稍微一转,隐约猜到,但他不打算案头说,转而道:“好,我可以租给你一个隐秘的住处,不过你要给我阿大和儿子送礼当租金。”
  案头抿嘴一笑,“真是个好夫君好阿爹,好啊,这有什么难的,我想想看,到时候就给你们送点西域来的新奇玩意。”
  雷守诺说的隐秘住处离他们现在住的三个房子有点远,在山脚下,是原先一个守山小子的临时落脚处,草屋一间。
  雷守诺跟枣子和梅小爹说:“他不肯说逃来我们村的原因,不过他说不是麻烦事,肯定不会给我们村带来衰事。他这个人信用很好,信得过,我决定帮这一把。”
  枣子道:“雷哥,你能不能转告案头哥,来我们家玩可以,但不要那么轻佻……”“一定警告他。”
  案头看着衣着光鲜,却没什么富人架子,高高兴兴牵着马就住进了草屋。
  第二天早上,梅家人吃早饭的时候这位客人又来了,肚子咕咕咕地叫着,一蹦一跳就蹲到了枣子跟前,可怜巴巴地仰望他,“弟郎,我饿死啦。”
  雷守诺把人拖到桌子另一边,自己坐到枣子身边,“饿就自己去盛。”
  “好耶!”案头袖子一撩,嘭嘭嘭跑进了厨房。梅小爹的脸绷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这个案头挺搞怪逗趣。”多一分都惹人嫌,偏偏那个度拿捏得很好。
  枣子捧起碗喝了一大口白粥,道:“他要是不成日逗我我也中意他。”
  “你中意他?”雷守诺忽然道。
  枣子道:“想到哪里去了呀,是当朋友的那种。”
  雷守诺同意,要不然也不会帮他。
  案头跟山上一些照顾果树的哥子买了几套旧衣服,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跟着众人在田里割禾。他拿镰刀的架势比刚来这个世界时的枣子还糟糕,学起来也更慢,枣子抱着小阿月在旁边干着急,恨不得下去帮手做。
  案头道:“你们别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做这些,看我好好表现,嘿!”一刀下去,一捆里有一半割不断,稻穗倒是撸下来一大把。这下负责管这亩田的人也着急了“你去旁边帮忙吧。”内里的意思是,快走吧别糟蹋我的粮食了。
  案头抓了抓被稻穗搔到的手臂,一屁股坐到田埂上晒起了太阳,冲枣子勾唇一笑,“小阿月,来跟案头阿叔玩玩啦。”
  经过了几日的适应,枣子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就是说说而已,你不肯他也不会勉强。小阿月对这个身上有香味的案头叔很好奇,难得主动伸手要抱抱。案头反而愣住了,指着自己问枣子:“我真的能抱?”
  枣子哭笑不得,天天来跟他求抱小阿月,能抱了又怕,没想到赌坊老板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物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以,小心点就行。”他把小阿月送过去,教案头怎么抱,“阿月两岁多了,骨头坚了不少,你早一年来他想要你抱我也不会答应。”
  案头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小阿月软绵绵的头发,小阿月顺手把鹅毛送进了他的嘴,他疑惑地偏头问:“这是什么毛?”枣子笑得前俯后仰,道:“这是鹅毛,今天早上刚捡的。”
  案头往后躲避小阿月的攻势,“难怪有屎味啊。”
  枣子微笑道:“放心,都洗干净了的,绝对没……你知道的。”
  “真的?”“真的。”
  案头松了一口气,挑了一下小阿月的下巴,“小美人竟然爱玩鹅毛,改天阿叔给你送更好的玩意。”枣子虽然不忍,还是泼了他冷水,“更有趣的东西雷哥都买过,这孩子只对鹅毛情有独钟。”
  “那……我送他一根金子做的鹅毛咯。对不对呀小美人~”
  小阿月只嚷嚷:“好,好,金……鹅毛!”
  玩得差不多,案头又跑进了田里,继续“助人为乐”。
  ……
  最近村里纷纷传言山上来了野猪,有两个巡山的小子还因为受了轻伤,全靠躲得快才幸免于难。
  马古村的山很少有野猪,这次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走岔路闯进来的,据说比以往见过的都大只,獠牙既锋利又长,森森地泛着白,眼睛还是血红血红的。一时间人心惶惶,怕它跑下山闯进人家里。
  村正听说之后来到马古村,找到雷守诺,“雷小子,放着它不管可不行呐。”
  雷守诺本身就在盘算这件事,说:“我准备找几个青壮年去捉了它。”
  “嗯。手脚要快,可惜我们上下村都没猎户……你斟酌一下,实在不行就尽快去县城找懂行的人。”
  “我明白的。”
  即将出发之际,案头跑来自动请缨,“让我去吧。”
  同去的人狐疑道:“你?这副小身板?”
  案头道:“别小看我哦,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它。”
  雷守诺倒是信了,赌坊老板,还是一个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敢赢的赌坊老大,自然不会只有点小聪明,里头怕是还有不少看家本领。于是他道:“让他跟去。给他一支矛。”
  “不用。”案头捡起几枚石头,媚眼如丝道:“案头用这个,就够了。”
  一行人连续爬了两三个种了果树的山头,这些山都是整理好的,果树排列得颇为整齐,藏不了那么大的野猪,于是他们一路摸索,到了一座尚未开垦的荒山。这里什么树都有,野草比人还高。案头顿时严肃了起来,暗中跟雷守诺说:“叫大家别走太散,我去找野猪。”
  说做就做,他几个轻盈的起纵,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之后的事,直到第二年丰收月都有人津津乐道。
  案头离开后没多久,他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响亮的窸窣声,他从很远就开始喊:“散开!别让它的鼻子对准你,用矛扎它,其余的交给我!”
  齐腰的野猪破草撞出,不等它做好准备,几个汉子远远地举着矛插过去,躲闪混乱之际,案头快步跑近,对准猪胸膛位置连发数弹,小石子在他手上快如闪电,野猪还挣扎了好一阵才被长矛制服。
  那么大一头野猪,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弄到山下,村里大半人都抛过来看,小孩子从没见过这种庞然大物,又怕又要去触碰,慢慢变成了比谁胆子大的考验。热闹过后,野猪要处理,村人逐渐散去。
  雷守诺派人下山找了屠夫进村,分了这头两百几斤的大野猪,上山帮忙的人有份,村里有老人小孩的人家都分到一份。野猪肉很韧,用炒的嚼不动,大家都炖来吃,肉香味倒是比养的白猪浓郁许多,美美吃上一顿肉,大家都很是满足,对这个外来的案头都多了几分敬畏。原先对案头有点念头的汉子们也都蔫了。
  这可是会用小石头杀猪的哥子啊!床头吵架床尾飞石子就糟了。
  


☆、第六十六章

    野猪的隐患消除掉之后;村里好一段时日没什么新鲜趣闻。
  最爱八卦的喜郎忽然神秘兮兮地跑来找枣子;“县城里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
  “听说官府在找有特殊胎记的哥子!你怎么想?”
  枣子笑了,“什么怎么想?六喜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呢。”
  喜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讲到特殊胎记,县里还有谁比得上小阿月?”
  枣子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找特殊胎记的人是做什么啊?”
  喜郎道:“不知道啊!但很多人都猜跟宫里头的事有关。先前太子姻缘之人找不到;皇太后仙逝,皇上震怒;之后却什么声息都没有了;你觉得有可能么?大家都偷偷说;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专门找哥子,说不定还是在找那个姻缘人,而那个关键就是胎记!”
  枣子道:“就算是,也和我家阿月无关的。”
  喜郎道:“哎哎哎!话不是这么说啊,谁的胎记会长成凤的样子?凤不就是皇族正房阿大的标志么?”枣子连忙捂住喜郎的嘴,“六喜哥你别说了,被别人听到就是大事了啊!”
  喜郎掰开他的手,不服气道:“我的提醒也是为你好!若果你想小阿月嫁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加入权贵显赫的皇族,那你就抱小阿月出去晃晃;若果你不愿意小阿月走这条路,那就赶紧藏起来,最近都别出门了!”
  喜郎走了之后枣子急匆匆地跑去找他雷哥,问了这个事,雷守诺刚从县城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壶酒。他身上有酒气,看来是跟人吃过应酬了。他回应枣子的话,“来的确实是宫里头的人,有个小衙役无意中偷看到那几个宫里人拿的画,他看不真切,说是鸟的形状。”
  枣子脱力落到凳子上,“阿月不会有事的吧?”
  雷守诺道:“最近别出门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扶着额头,醉得厉害,为了套那些官府人的话,他有够费神的。
  枣子见状,过去帮他轻轻揉了起来,“雷哥,如果阿月真的是太子的姻缘之人……”
  雷守诺眉头深锁道:“我会尽能力阻止。皇族如何我管不着,但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听天由命。”枣子微微一笑,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最近还是呆在家里吧,熬过这段时日就好。
  然而,小阿月胎记的事终究是走漏了。
  这日天朗气清,七个佩剑的赤色衣服汉子突然来到了他们家中。
  雷守诺面对这几个人神态自若,他问:“几位兄台怕是北方人士?”
  带头的赤衣人一抱拳,“雷老板,在下几人奉命行事,得罪了。”他身后一人无声地关上了屋子的大门。
  枣子执着小阿月的两只手,弓身陪他走路,没想到一出房门就被几个人围住,“你们是谁!”他往厅堂里一看,他雷哥正和其中一个陌生人交手。
  他立刻蹲身把小阿月搂进怀里,却突然感到一股猛力擒住了他的双臂,连痛呼都来不及喊出,小阿月就被另一个赤衣人抱住了。
  “放开他们!有事冲我来!”雷守诺使出学过的所有武艺,凭着气势竟然也把交手的赤衣人逼退了一分。
  带头人一把扯开小阿月的围巾,另一个人立刻摊开一张纸放在旁边。他皱起了眉头,对旁人道:“胎记的形状对上了,可是……”这句可是,简直要把枣子的心都吊出来了。
  手下一人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钦天监大人交托的锦囊,大人说,若先寻到的是非金凤胎记就开启这枚锦囊。”
  “赶紧一读。”
  小阿月一脸纯真,一把将鹅毛捅进了带头的赤衣人的鼻孔,赤衣人扭头打了个喷嚏,把小阿月还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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