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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江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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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笑着谢过,却不急着走,“敢问,那琴行的掌柜可是姓秦?”

    “是啊是啊。”一群老头点头,“秦老头的店铺很多年了,金字招牌,不错不错。”

    女子与男子相视一笑,这才举步告辞。

    两人并肩而行,男子的声音娓娓絮絮,“我见过秦老头,你不必担心换人。”

    女子笑笑,“习惯而已。”

    男子久久不开声,女子缓步间不禁侧首,“想什么呢?”

    “解衣既说不是江湖中人,那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让你有了这样的行事谨慎?”楼倾岄眼神中探索的光芒一闪而过,好奇的口吻不等她回答便成了感慨,“真想见识下,佩服啊佩服。”

    说话间,两人已站在了一家店铺门前,正直午后,街上人行稀少,琴行里也是空空荡荡,只有案上各色的琴陪伴着一炉熏香,柜台后的老者趴着,呼呼的打着瞌睡。

    单解衣第一个眼神,是投给楼倾岄的。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细长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秦先生,秦先生!!”

    老头的身体动了动,睁开浑浊的眼,在呆滞了片刻后,忽的直起了身体,“客人请坐,坐……”

    单解衣背着双手,细细的打量着架子上的琴,“掌柜不妨介绍下?”

    老者站起身,蹒跚的走到琴架前,指着一把棕色的琴,“姑娘若是习琴,平日练习这把便足矣。”

    单解衣眉头抬了下,刚露出询问的光芒,老者憨厚的笑了,“秦老头卖琴十余载,绝不会乱推荐,您若是刚入行,不用太好的琴,普通便够。”

    “哦。”单解衣看着琴,状似漫不经心,“掌柜姓秦?”

    “是啊。”秦老头笑呵呵的,“这‘云州城’中也住了十几年了,大多都识得我。”他手指着一把墨色的琴,“若是姑娘有些技巧了,想要把好琴,这把不错。沉木所制,声音沉厚。”

    她不言,只是将目光投射向了楼倾岄。

    而楼公子,则是端坐在几前,手指滑过琴弦,一道如水般清音扬起,他轻轻点头,“不错,只怕店中就这把琴最好了。”

    “公子好眼力。”秦老头笑眯眯的,“所以这琴也是最贵的。”

    “只是……”楼倾岄收回手,“掌柜的就没更好的琴了吗?”

    秦老头的脸色僵了僵,有些尴尬,半晌才又堆回了笑容,“公子啊,您要知道,好琴难求。若是真有名琴,早被有心人士收藏走了,又岂会被我放在店中积灰?老头一辈子看过不少好琴,大多都是在人家中鉴定,轻易不拿出来。这琴,已算是中上了。”

    “哦?”单解衣和楼倾岄悄悄的互望了眼,“看来您这双眼,可是看过不少好琴呢?”

    “那是那是。”秦老头忍不住得意的笑,“天下名琴,老头有幸也见了十之二三,算是不虚此生了。”

    “是吗?”两人有意无意的搭讪,“说来听听。”

    人寂寞了总会话多。

    人老了,就爱追忆从前。

    一个又老又寂寞的人,那就会话多的回忆从前。

    两个人听着秦老头说着自己的过往史,谁也不搭话,楼倾岄看看架子上的琴,索性低下头玩起了单解衣的手,摩挲着纤纤玉指。

    “想我当年,可是鉴过天下第三的名琴‘无韵’呢,那声音清律幽怨。真不知道排行第二的‘神鹤’会是怎么样的动人……可惜这类琴只怕都落入了官家,想要见只怕无缘呢。”秦老头的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又有些惋惜。

    “其实名琴也不过是前人惯的名头,比不上当今的好琴,只是名气大而已。”楼倾岄冷然滑过目光,不以为然。

    秦老头眼神一亮,不住的点头,“那倒是,几年前我见着一把琴,真真比我见过的许多名琴都好,只可惜不出名呢。”

    “什么琴呢?”单解衣看着老头忙不迭的端茶狠狠灌了口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再度给两人斟满茶,秦老头似是来了兴致,摇头晃脑,挡不住眼中的兴奋,“七年前,有个人抱着把琴让我鉴定,那琴通体是铁木雕成,本来吧我一直觉得铁木太过刚毅,做琴声音也必然艰涩,没想到那琴弹出来的音律,刚中带柔,音域竟比普通琴更宽,好琴啊好琴。”

    “是这个人带来的吗?”楼倾岄展开手中的画像,递到秦老头的面前。

    老头一楞,讷讷的点了下头,“怎么,你们认识他吗?我还说呢,他衣着富贵,又一把好琴要落入富户收藏了。”

    楼倾岄身上优雅的气息忽然敛了,那压抑在眼底的火苗又簇簇跳了起来,“这琴叫什么名字?”

    “对,琴叫什么名字?”楼倾岄前倾着身体,身上有股无形的气势展开,“琴师绝不可能忘记自己看过的好琴,就像古玩掌柜绝不会忘记自己看过的稀世珍品。”

    秦老头被那忽然伸过来的脑袋惊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开口,“七、七孔琴。”

    七孔琴?

    这个答案,让心头本势在必得的单解衣和楼倾岄同时一怔,下意识的望向对方。

    “是这个名字?”楼倾岄有点不甘心,追问了句。

    秦老头忙不迭的点头,“就是这个名字,刻在琴上的,据说名字来源于凿在琴上的北斗七星图案,我还特地对着日光看过。”他手指比划着,“就是因为那七星洞透过琴身,所以铁木才能弹奏出柔声,我不会记错的,就是七孔琴。”

    不是桃花琴吗?

    她不期然的,在楼倾岄的眼中看到一丝落寞,手掌握了握楼倾岄的手掌,“走吧。”

    楼倾岄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人告辞出门,秦老头还在原地挠着自己没几根毛的脑袋,不明所以。

    两人慢慢的行着,没有回头。

    楼倾岄脚步沙沙,只是低低的念着几个字不断重复,“七孔琴……七孔琴……七孔琴……”

    忽的抬头,“解衣你信吗?”

    她噙着一贯淡淡的笑,“我不是琴师,这不是该问倾岄自己的吗?”

    “我……”他皱着眉头,没有了外人的存在,那种刻意为之的风情被收敛,男子的眼中有精明有深思熟虑,就是没有浮华浪荡,“明明是他,可我却觉得哪不对。”

    低头,抬起自己的手腕,清白岫玉似的手,指节狭长,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指腹处薄薄的茧。

    “不对!”楼倾岄忽的止住了脚步,“身为琴师,纵然是年纪老迈,手指不如当年灵活,也绝不可能那么粗大的指节,这更像是干粗活人的手。更何况,他手指上的老茧太厚了,练琴不可能无茧,可若是太厚,就会影响手感,他身为鉴琴师,绝不能不修剪。”

    “他不该一直晃手试图分散你盯着他脸的注意力。”她摩挲着楼倾岄的手掌,忽的抬起一个笑容,“既然觉得不对,那就等等呗。”

    墙边,两个人影悄然静立,屏息等待着。

    秦老头目送两人离去后,快速的搬起门板收拾起来,那动作绝不像老者的蹒跚老迈,单解衣看看楼倾岄,两人眼中掠过同样的意思。

    刚刚午后,如此急切的收拾,若说没鬼,谁信?

    秦老头的脚步迈过街角,朝着自己的住处行去,当身体转过几个巷头后,忽然一展身法,掠入风中。

正文 秦老头真相

    当那身影展开,那佝偻的腰也挺了起来,脚步也瞬间利索了起来,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健朗之气,脚尖连点,飞快的跃入草屋中。

    简简单单的屋子,一眼可见老旧的篱笆,摇摇欲坠的大门边挂着摇摇晃晃的铁锁,竟是未锁。他伸手,径直将那大门推开,人影快速的冲了进去。

    手指利落的撩开床底的帐子,将床底的一个沉重铁匣子拖了出来。开打铁匣子,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手指慢慢抚摸着匣中物,再用力的压进腰下,紧了紧腰带。

    当他转身想要再出屋的时候,那笑容猛然僵硬在了脸上。

    院中,女子手牵着俊美男子,淡笑而立,“秦掌柜,年纪大了,莫要跑的太快,小心闪了腰。”

    秦老头慢慢退了步,眼中精光四射,下意识的摆了个防守的架势。

    “我想你是易容了吧?”单解衣盯着他的脸,“所以才害怕我们靠近看你的脸,每每我们一靠近,你就摆手引开我们的视线,却不知恰恰是这点出卖了你自己。”

    她目光垂下,停留在他的手指上,“你的手指太过粗大,应该是练硬派功夫的,双手虎口有茧,使用的是双手兵刃吧?”

    每说一句,秦老头眼中的神情就凝重一分,手下意识的摸索上了腰间。

    “峨眉刺?双锏?鸳鸯剑?”单解衣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瞳,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还是……判官笔?”

    当这个声音出口的瞬间,秦老头的口中发出低低的吼声,身体猛扑而上,双手间闪亮的银光扑面朝着单解衣而去。

    银光霍霍,在他手中扬起一片水瀑似的寒芒,冷影重重,看不清真实的所在,只能感受到锋利的气息在身体周围徘徊,包裹。

    单解衣身体一晃,松开了握着楼倾岄的手,刹那间从秦老头眼前消失,空中只余女子冷静的声音,“果然是判官笔。”

    秦老头再度疯狂的扑上,双目泛红,一语不发,只是进攻,更加行云流水的进攻,而那紫色的人影,却犹如风中的一片落叶,每当凌厉的攻势扑到的时候,就轻飘飘的失去了踪迹。

    “江湖中判官笔使的好的,只有‘江州独盗’钟平,‘大漠白鹤’周独,但是他们的判官笔更加阴险毒辣,说起判官笔的世家,还属……”声音在这里停了停,秦老头的攻势突然变的古怪,甚至不顾江湖规矩,胸口下三路一通胡乱的攻击,袖中更是三点寒芒弹出。

    人影飘飞,衣带当风,轻灵的笑声中,寒芒擦身而过。

    这一次,她没有躲闪,在一片银色的光影中,轻巧的伸出了两根手指。

    就是两根手指,纤细的玉指。

    光幕不见了,光影消失了。

    她的手指,拈着眼前的锋利的判官笔笔尖,眼前仅仅一寸,那笔尖再也送不进半分。

    秦老头眼神一动,左手判官笔飞快的抵触,再取那美丽的容颜。

    手指微微一动,笔尖前最尖锐的一点突然在她手中断了,断裂的笔尖飞出,巧巧的打上秦老头送上的左手判官笔。

    寒星四射,秦老头的左手猛的一震,人斜斜的冲出三步,而那女子背手而立,眼中是复杂的神采。

    “我一直以为‘林家’传承百年最为出色的不是他们的判官笔,而是对家中子弟的严格约束,一个门派能沿袭百年,六代家主的家训,才是‘林家’最为宝贵的财富,没想到这我本以为是黑道劫杀的事件,竟然会卷上我极为仰慕的世家。”她轻声一叹,“你刚才甚至害怕我发现你武功的路数故意打阴招,可是你知不知,我刚才放开楼公子的手,就是在试探你;你身为武林世家,白道名门,是绝对谨遵规矩,不能对老弱妇孺下手,不能对无武功人下手,仅此一点我就能判定,你出自身家良好的门派。”

    “没有!”秦老头狠狠一喝,“有本事你便杀我,何必说那些?”

    单解衣垂下目光,看着他攥紧判官笔的手,“如此维护家族名声,只怕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低吧?看你手上的茧,武功精修了最少二十载,‘林家’虽为世家,终究是人才零落,你真当我猜不出你是谁吗?”

    秦老头眼神忽然变的狠厉,整个人化为一团光影,手中的“判官笔”处处不离单解衣的要害,再也不发一词。

    “你纯心要我杀了你是吗?”单解衣的手轻弹,轻巧的弹在秦老头手腕的穴道上,那银亮的“判官笔”顿时脱手飞出,斜斜的插在地上。

    手指略过,秦老头跃起的身体突然跌落,摔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我不会杀你。”她看着脚边的人,“制了你的武功,将你交给各派掌门,怎么处置白道自然有白道的规矩。”

    地上的人粗重的喘息着,半晌才慢慢的爬了起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般,看着单解衣的眼神中有几分哀求,“林于千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林家’无关。”

    单解衣慢慢的摇头,是惋惜也是叹息,“你几算是‘林家’当家的人物了,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的手在脸上慢慢的揉着,粉末簌簌而下,半晌后露出一张男子精壮的面容,只是那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你要怪就怪我,莫要牵扯‘林家’。”

    “你觉得可能吗?”单解衣平静的开口,“只要我将你交出去,江湖中人会如何看你,会如何看‘林家’?”

    男子垂首不语。

    单解衣站在他的面前,“告诉我,为什么?”

    “林于千受人恩惠,以命相报,不能说。”他的脑袋垂的更低,声音轻微。

    “受人恩惠就可以是非不分?受人恩惠就可以放弃家规道义?受人恩惠就可以乱杀无辜?”单解衣声音忽然变的冷凝,眼中射出逼人的寒芒。

    林于千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怒意,身体抖了下,依然未抬头,“我没有乱杀无辜,我只是假扮秦老头,让你们离去就是了。”

    “那真正的秦老头呢?”

    他声音越发低了,“我给了他百两银子,和他说远走他乡,永远不要回来。”

    “那人让你假扮秦老头骗我们那把琴不是‘桃花琴’?让我们以为尹家大宅的血案与‘桃花琴’无关?”单解衣冷声问着。

    “是‘桃花琴’吗?”他的声音渐渐轻微的听不清晰,“他只告诉我,有人问琴,就随便编一个搪塞过去,没想到竟然是‘桃花琴’。”

    他竟什么也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能否说出那人的名字?”单解衣忽然嗅到了空气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猛蹲下身体,扮起他的脸,那原本黝黑的面孔,如今竟呈现淡淡的金色,一丝血从唇角滑落。

    手指连点,拍上他的穴道,“你被他下了药?”

    林于千惨然着脸,脸上肌肉跳动着,“他曾说完成任务后,让我去后山的山神庙拿解药。”

    “方才为什么不说!”她掏出一粒药,“服下,我还能拖延些时辰。”

    林于千别开脸,摇了摇头,“我竟然会惹上‘桃花琴’这事,愧对家族,大错已铸成,惟有以命洗我清白。”

    他轻轻吸了口气,“我欠那人一命,也惟有一命相换。林于千一生磊落,唯一一次过界,却带来这般后患。”

    “过界?”单解衣面如寒霜,“你的意思是指那人是黑道中人?”

    他颤抖着摇头,唇边的血已成了黑色,一滴一滴的落下,“我求……你一件事,请您……答应。”

    她望着对方希冀的目光,哆嗦的唇,俯下身体,声音细小的只有他们两人听到,“我单解衣以‘紫衣侯’的名义起誓,今日之事绝不告知他人,保你保‘林家’英名。”

    林于千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有那双眼中,露出了坦然的光芒,轻轻的闭上了眼。

    风声呜咽,午后的阳光竟有些凄凉。

    “是我们害了他。”楼倾岄别开脸,表情沉重,“若是我们不阻拦,让他去后山,或许他就能拿到解药,或许他就不会死。”

    “不会!”单解衣坚定的摇摇头,“那人连此事与‘桃花琴’有关都未告知他,可见对他防备之重,又怎会容他活在世上,就算他去了后山,那人也不会出现,死人是永远不会出卖秘密的。”

    “那日酒楼上的‘无色散’,今日他服用的‘落魂丹’都是制药大家‘百魅堂’公开出售的药,查不出来历。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这种药一两金一枚,能买得起这种药的武林中人,也绝非普通人。”她手挥处,地上的黄土飞扬,堆积上林于千的身体,慢慢的拢成一个土包,“他是个豪杰,不忍他如此。也希望那人在看到有人埋葬后,会惊恐我们问出了真相而露出马脚。”

    她牵上楼倾岄的手,叹息,“我们回‘定州城’吧。”

    一切,越变越复杂了。

    无形中的那只手,比他们更快,更冷,这盘人为棋子的棋局,究竟谁赢谁输?

正文 我是当家的

    船在江中行,楼公子飘逸的从船舱中拎出个小食盒,宽大的青衫随风飘动,如仙似幻。

    “婆娘,吃饭拉。”一句清扬,破坏了所有临风欲归的美感,他在船头随便坐下,朝着单解衣招招手。

    不是无钱雇不起船家,只是她不爱有人过于侵入自己的私密范围,而他亦是相同,难得的回程,倒不如看江水滔滔,两人亲密私语中度过来的轻松。

    听到这一声,单解衣忍不住的笑出声。

    看她在船头笑意慵懒的望着自己,楼倾岄眼波轻柔,“是不是没人喊过你婆娘,很舒坦?”

    她扬着笑容,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他一样样的从食盒中搬着菜,“是不是没喊过人婆娘,很新鲜?”

    “有一点。”他抿唇微笑,声音比这水波更清冽,“其实,还挺顺口的。”

    她夹着菜送入口中,“其实,也挺顺耳的。”

    楼公子得意的笑容更大,漂亮的眼中染满快乐,不语,只是望着她。

    “你做的菜?”青青的笋丝,能尝出鲜甜的味道,绝不是一般酒肆里做菜讲究重口味的感觉。

    楼公子手指在船舷边摸摸索索,顺着绳索拉上一个小小的瓶子,“我就知道你能尝出来,看,酒都替你凉好了。”

    手中杯子送到他的面前,解衣扬起打趣的表情,“当家的,倒酒。”

    楼公子斟上一杯,待酒消失在她唇边的时候,手指点上她唇沾的酒渍,“既然我是当家的,理应是你为我斟酒才对啊。”

    “菜都做了,倒杯酒也不为过。”她的手又伸了出去,停在楼倾岄的面前。

    笑容中,他为她斟满,衣袖簌簌下指尖白玉,“我赌十两银子,你从来没这么喊过人。”

    “我也赌十两银子,你从来没有大清早偷偷摸摸的做菜,就为了给一个人尝。”她的唇沾酒红艳,凝着轻松。

    “这个……”楼公子垂下眼睑,哼哼,“不赌。”

    单解衣呵呵笑了,轻灵的嗓音飞在江面上,“倾岄,你知不知道,从未有人如此郑重的为我做饭。”

    一句倾岄,楼公子表情僵了僵,眼瞳中一丝奇异的神采滑过,转而成了欣慰。

    她,是第一次如此唤他的名字。

    “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那扯平了。”他又悄然的抬起了眼,温柔浅浅。

    “为什么都是素菜?”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在酒楼上可从来没少吃过肉。

    “肉食冷了不好吃。”他轻飘飘的一句。

    她摇头,“这般挑剔,真像大家公子。”

    “你见过混迹青楼的大家公子?”楼倾岄嗤笑中不屑明显。

    她咀嚼着他的菜,赞赏的表情已经透露了一切,楼倾岄则是一杯酒倒入自己喉中,一杯酒送到她的唇边,两人共盏,倒也欢乐。

    “你说回去,我会不会被几大门派追杀?”她遥望着前方城郭隐隐,忽的笑出声,“走的时候,你似乎没留信说明去处。”

    “不是你带我走吗?”他将一杯酒喂入她口中,“所以应该是你留信才对。”

    她没有留信,因为没必要。

    他也不会留信,因为根本不屑。

    不屑那些江湖人士的保护,不屑那团团围住的紧张,他说过,只要她。

    “我不想回去。”他孩子气的声音,透露的是内心深处的不耐,“你带我逛逛吧。”

    “好。”一如既往的应着,她想要牵上他的手,当两双温暖相触时,楼倾岄的手指悄悄分开她的手指,强势的挤入,十指相扣。

    她笑容如常,任他扣着,再度踏入“定州城”。

    才一脚入城门,她就感受到了数道目光的关爱,摊贩的,城门边乞丐的,门前来来往往行人的。打量的,探索的,惊诧的……

    “烦躁。”耳边的楼倾岄不冷不热的飘出两个字。

    他不懂武功,但是站在高处接受的目光太多,他对打量的眼神是极度敏感的,那种无形的视线,轻易的就被他感知到。

    几乎在一瞬间,她就判断出了来者属于的门派,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这些人几乎涵盖了三教九流名门正派各个地方的人物,可见楼公子的失踪为各派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

    只怕,江湖中因为这青楼小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了,而他还无奈着咒骂人家管的太多。

    “你不是吃饱了吗?”忍不住的逗他,“现在想逛什么?”

    “什么都行。”他崩着脸,“买金银首饰,扯布做衣服,再不成我去观音庙上柱香也行,就是不回去。”

    “观音庙?”单解衣失笑,“求子吗?”

    “你生吗?”回应的顺畅无比,就连一贯相处中最后守护的小小矜持和界限,也在这一句话中被打破,可见楼公子心情真的郁卒到了极点。

    若是完全的恩客,这是打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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