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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花:倾世红颜-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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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望去,对面的元庆面色凛若冰霜,她身边的敏敏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时间突发的变故,我撇过头,不愿再去看元庆那阴嗤的眼神,他与敏敏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殷祁手心传来的温热让我恍然发现自己竟是全身冰凉,我看向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大殿上的父皇的颓废的撑起自己的额头,向下面的众人摆手,声音无比的失落与颓废

众人还在刚才的惊天变故中没有回过神来,此刻纷纷叩首告退,我与殷祁站起身正要走出大殿,不想张公公却迎了上来,“祁王妃请留步!”

我惊异转身看着张公公,张公公恭敬道:“皇上召见王妃,王妃请随老奴来罢!”

我与殷祁对视一眼,殷祁淡笑道:“去罢,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旋即跟随张公公走进大殿,大门在身后吱呀一声被关上,内殿传来了父皇沉重的咳嗽声。张公公挑开帘子示意我走进去,我依言上前,内殿幽暗的灯光下,父皇斜倚在塌上,重重的咳着嗽,地上是触目惊心的殷红!

我心头一酸.上前向他叩首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父皇拿着帕子捂住唇,虚弱道:“起来吧。”

父皇的声音有气无力,“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我膝行上前,伏在父皇病榻前。父皇浑浊苍老的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我,许久才叹息道:“以前皇后说你和朕的萱儿身形和性情有几分相似,朕看也是,朕的萱儿,朕的萱儿啊!”父皇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眼神空洞的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赶忙抬手拭去,低头跪在一旁,父皇幽幽道:“朕这一辈子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当初狠心将她送走,只望她能在异国他乡好好生活一辈子,不想竟然一夜之间失踪,朕派人找了她这么多年,也是音讯全无!如今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我喉间哑然,只是轻声道:”三公主若是在天有灵,定能感应到皇上对她的一番慈爱之心,一定会的。”

父皇轻轻了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朕,朕那般的对她,她岂会原谅朕这个父亲。朕负了她的母妃,如今又亏欠了她这个女儿,她们,我都亏欠了……”父皇还未说完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我赶忙站起身端来热茶服侍父皇喝下,父皇饮下茶水,方才重重的喘气。张公公进殿来恭敬道:“皇上,内阁大臣崔大人在殿外求见!”

父皇眉头微拧,随即向我挥手道:“你先回去罢!”

我看着父皇苍老的病躯,只是含泪恭敬地向他磕一个头方才起身离去。

大门前,我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的父皇。空旷的大殿上,他苍老的身体此刻是那样的孤寂与无助,心头一酸,握紧手指掩面离去。

第二日,父皇颁下废后诏书,“皇后王氏,执掌中宫凤印多年,为祸宫闱,毒杀宫妃,更勾结母族结党营私。朕思之悔不当初,擢废去王氏后位,虢夺封号,打入冷宫。”

旨意一下,宣告着王氏家族荣耀大秦长达几十年风光岁月的告终。如今,王晋已死,王秦被贬官,王宵无心仕途,居于闲职,剩下的皇后被废,太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王家的风光已经不再,母后落的个祸乱宫闱的罪名,从堂堂的一国之母贬为打入冷宫的罪妇!

随后,父皇又颁下一道诏书昭告天下,贵记陈氏,端娴雅淑,品貌俱佳,婉嫕有妇德,美映椒房,擢册封为大秦皇后,正位中宫!

年仅二十四岁的翠羽,成为已近五旬的父皇年轻的皇后,一时间荣耀无比!昔日浣衣局里那个月下洗衣淡然的女子,那个曾经与我姐妹情深的女子,如今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大秦帝国皇后,而我与她的距离,却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直至如今的陌路!

深秋的黄昏,我与元庆并肩站在王府的廊下。我看着面前寒风中萧瑟的庭院,心里一派苍凉。皇后已被幽禁,打入冷宫,木兰,孩子,舅舅你们的仇我已经为你们报了,为何现在我的心却是这样的空漠?多年来我心心念念的大仇终于得报,可是如今的我却忽然找不到自己的目标了!父皇,我又该怎样面对你!

我看向身旁的元庆,“三哥,如今王氏大势已去,敏敏的事你打算怎样做?”

元庆眉头紧蹙,许久才轻声道:“王氏于我们兄妹有不共戴天之仇,姓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但是,我唯独会好生待她的。”

我微笑着,“你终于看开了。”

元庆也笑着,眼中的神色却迷离不清,“很多事你还不知道,此生我已经亏欠了她太多太多,以后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元庆敛去神情,负手道:“我还要去前厅和王叔商议要事,三妹你怀有身孕自己保重好身子罢!”

元庆转身走远,我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很多事我还不知道?我心头略略疑惑,却也未做多想。

冷风袭来,激起一股寒意,殷祁上前来,自身后握住我的手,“怎么了?”

远处元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中,我失神看了许久,这才低头笑了笑,轻轻摇头,旋即又道:“殷祁,我们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母妃的事已了结,等圆了三哥的心愿,我们就带上衡儿启程去江南可好?”

殷祁浅浅一笑,旋即点头,“好,到时候我们就去江南隐居,再不过问世事,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我心头动容,只是轻声道:“殷祁,此生有你相伴,我已再无遗憾!”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轻柔的笑意,一字一句道:“芷萱,娶妻如你,得我之幸!”

我与他深深对视,了然一笑,彼此十指紧紧相扣,太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携手一路走来,千言万语已不需要言明,彼此就能明了对方的心意!

寒风凛冽,枯叶飘离,这样寒冷的初冬季节,王府的长廊下,我靠在殷祁的肩头,彼此静静相依看着远处群山连绵,这一瞬间,可以是一世一生,也可以是天荒地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不是结局的结局)

窗隔残烟帘映月

短短半个多月,经过了元睿谋反,皇后被废,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变故后,在十月又发生了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元羲在十月二十三日这一天,当庭向父皇递交了一份罪己书,声称自己身为储君,入主东宫多年来未有任何建树,直至如今发生了亲弟谋反的丑闻,向父皇请求辞去太子之位。元羲这次是铁了心要远离朝堂纷争,他选择当着朝臣的面宣读出这份罪己书,就算是父皇有心挽留他也无余地,无奈之下,父皇只是暂时收下了这份折子,声称随后再议。

这一份罪己书在刚刚平静的朝堂上无疑又掀起一轮滔天巨浪。大臣们纷纷都在猜测接下来父皇会将皇太子之位传给何人,眼下元睿已逝,皇子里只有元庆、元成、元澈三人,平乱有功的元庆无疑是这之中众望所归的皇子。一时间,庆王府的大门几乎快要被朝臣踏破。而元庆却出乎意料的闭门谢绝见客,我心知父皇素来不喜皇子结党营私,元庆此时如若锋芒太盛,势必引起早已经对他颇为忌惮的父皇的厌恶之心,聪明如元庆,立刻就揣测到父皇的心意,选择韬光养晦这一招来避过锋芒。

衡儿已经一岁,他已经可以站起身学步,咿咿呀呀的喊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记得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喊出爹爹娘亲的时候,我与殷祁都狂喜不已,那种幸福不能用任何字眼来形容!我腹中的孩子已三个月,每日只是在王府的后花园中漫步,在房里写字看书打发时间,日子倒也惬意,一想到再过不久又将有另一个小生命降临到我的身边我就暗自欣喜无比!

十月二十四日,是我母妃的生辰,我的身份尴尬不能前去皇陵拜祭母妃,只能在王府里默默焚香祈祷,我本想折回去,却见祠堂的大门是虚掩着的,祠堂是王府的禁地,一向没有南阳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今日里面的人莫非是……?我记得殷祁曾经说过南阳王当年对母妃的爱慕,心下不由自主的举步向那门口走去,悄悄躲在一旁看向内院,只见里面光线昏暗。南阳王一身素服独自负手站在里面,正对着那灵牌说着什么,距离太遥远我也听的不甚清楚。

我正欲向前一步,不料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咦,少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头暗叫不妙,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只得讪讪的站在原地,南阳王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定定的看着我,面上平静的无一丝波澜,许久才道:“随我进来罢!”

我惊疑的看着他,却见南阳王已经转身走进了门,我站在原地迟疑片刻,终是抬步走了进去,祠堂里依旧的昏暗,烛火摇曳,一排排灵牌依旧诡异,我站在南阳王身后静静的等待着他发话,许久他才转过身来,指着那尊用黑布盖住的灵牌,淡声道:“芷萱,给这座灵位上个香吧!”

我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上前捻起香烛,无比恭敬的拜了三拜,这才上前将香烛插上。

是夜的乾元殿上,父皇一身明黄衮金绣线龙袍,头戴通天冠,上缀玉制十二流旖。身旁伴座着一身茜素红金百蝶穿花锦袍,头戴凤纹鎏金银钗的翠羽,愈显雍容华贵。

这时,有宫女将元澈抱上殿来,殿上的众人在见到元澈的穿戴时忽然一阵异样的骚动,今夜的元澈一身明黄服色衮金绣五龙锦袍,礼冠上缀金版嵌东珠,大秦对诸皇子的服饰礼制有严格的要求,皇帝的龙袍上绣九龙,皇太子绣5龙,其他皇子的朝服上方能绣四龙,而今夜的元澈身上的穿戴显然是皇太子才能有的礼制,莫非?

翠羽从宫女手里接过元澈,轻轻抱在怀里,一旁的父皇面色微诧的看着元澈的服饰,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翠羽抬头凑近父皇的耳边低语几句,父皇这才面色稍缓,翠羽温婉的笑着,清亮的眼里利芒闪过,转瞬即逝。

席间,照旧是歌舞升平,元庆今日竟然是一个人独自前来,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敏敏今夜竟然没有随行,我心头虽然疑惑,却也未作多想。

待到舞姬跳完庆贺生辰的舞后,父皇拍掌朗声的笑着,下面早有大臣上前向父皇一番逢迎,我波澜不惊的坐在原地,静静的观察一众朝臣的反应,果然,翠羽的眼神微一示意,钦天监朱辙就上前对父皇恭敬叩首道:“启禀皇上,如今东宫正值虚位,然则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臣等叩请皇上早日立下太子。”

父皇了然的点头,“朱爱卿以为朕的哪位皇子堪当这个重位呢?”

朱辙答道:“老臣以为,如今皇上正值盛年,定然是万寿无疆,前几日臣夜观星象,发现紫气东来,掐指一算,裕王殿下虽然年幼,却是中宫皇后所处,本就是嫡子,裕王殿下的命格更是流年天喜星坐命,天福星守照,四季祯祥,喜福安宁,故老臣以为当立裕王殿下是也!”

他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一直以来朝臣眼中默认的储君就是元庆,如今朱辙却向父皇提议立元辙!此刻父皇的神色未变,依旧微微颔首,对面的元庆此刻脸色却极为难看,放在案上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经在暗暗使力。

我与身旁的殷祁略一对视,心里各自明了。一边的翠羽此刻只是微笑不语,眼角带着成竹在胸的了然。父皇的眼神扫过殿内的众人,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殿上的大臣一阵古怪的沉默,父皇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发出嘀嘀嗒嗒的声响,见无人应承,许久父皇才对朱辙淡声道:“此事朕已记下,容后再议罢!”

我与对面的元庆眼神交会,元庆深沉的双眸里暗潮汹涌,却很快又恢复如常。一场夜宴就这样草草了事,殷祁牵着我步出泰安门,我思虑着今夜的事情,心头疑惑,照今夜的情形看,翠羽的一番试探,父皇也未有任何不悦,难道他当真是有想要立元辙为储君的意思?这样一来,又将元庆往何处安置?元庆一直以来就是朝臣眼中默认的储君,现在父皇忽然改变心意,元庆对皇位又是志在必得,势必将会掀起一场憾然大浪!

殷祁握紧我略显冰凉的手指,我回头向他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没事,殷祁叹着,“皇上这一步棋走的着实出人意料,他对五皇子的宠爱现在是满朝皆知,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他不明了庆王现在的实力才是正位东宫的唯一人选?”

“父皇他自然知道,可是如今的父皇对皇后的宠爱恐怕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睿智如父皇,肯定在此事上做了完全的准备,若是朝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定然会使出雷厉风行的手段,即刻拨乱反正!”我幽幽道。

殷祁闻言点头,“看来这太平的日子总是不长的,马上又将有一场滔天巨浪了!”他停下了话语,低头深深的看着我,“萱儿,你可做好了准备?”

我抬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殷祁握紧我的手,似要给我无尽的力量与安慰,我只是无言,心里却在沉吟,父皇,当真我们要走到那一天吗?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异常的寒冷,十一月的天气,早已是寒风猎猎,我正懒懒倚坐在廊下看书,沉香匆匆赶来,“公主,淑娴长公主来了。”

我诧异的回头望去,却见淑娴长公主系着意见大红斗篷向我走来,她神情冷傲,看我的眼神依旧淡漠,我也站起来直直的迎视她的视线,她失神的看了我许久,却忽然向我欠身拜倒,我一时难以置信,淑贤长公主与父皇的异母兄妹,算来我还应该叫她一声姑姑。如今她竟然向我下拜,一时之间只觉得局促不安,“长公主快快请起!”我赶忙弯身扶起她。

淑娴长公主去摇头婉拒,眉间凄然,只是道“今日求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我怔怔的看着她,她只是垂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有隐疾,自皇嫂的事情一出,他的病也愈加厉害,前几日太医说他已是油尽灯枯了,我今日来见你,是想求你冒充一个人去见他最后一面。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小肚鸡肠,如今无颜求得你能原谅,只求你能够看在他也曾在皇兄面前为你求过情让你脱离牢狱之灾的份上,圆了他这最后一个心愿好吗?”

王宵病重的消息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听殷祁说起过,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般严重,我惊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昔日高贵的不可一世的女子在我面前悲伤无助的神情,终于轻轻点头,“你要我假冒谁?”

她欣喜的抬头,止住泪意,“是唐漱玉。”

我皱了皱眉,淑娴长公主见状苦笑道:“这个角唐漱玉的女子已经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如今他心心念念拖了这么多日,就是对当年的事情心存愧疚,久久不能释怀。”

“你要我怎么做?”

她垂下眸,声音暗涩:“等下见到他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你已经原谅了他,就足矣了。”

“就这么简单?”

淑娴长公主点头,轻轻抬手拭去了眼眶的泪迹,“太医说他也就在这两天了,今日已是回光返照,方才我走时他又咯了好几口血,事不宜迟,你现在就随我过去好吗?”

我点头微叹这站起身,淑娴长公主感激的看着我,终于轻声道:“谢谢你!其实你是一个好姑娘。”

我淡淡的笑了笑,只是道:“走吧!”

安信侯府的门前,我被伺女搀扶着下了马车,我抬头看着门口的石狮,心头忽然蓦地一缕悲凉轻轻慢慢的蔓延开来,我随淑娴长公主穿过重重院落长廊,来到一处雅致的厢房钱,淑娴长公主敛去了脸上的悲伤,在门口止住了脚步,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递给了我,她眼神晦暗,看着我轻声道:“这是唐漱玉当年的遗物,你带上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随即推开门走进了房,一股浓浓的药香混合着木兰花香薰香气息扑面而来,弥漫在房里,里面薄薄的纱帘里传来男子沉重的咳嗽声,我举步走了过去,却见里面的病榻上王宵一身白衣素袍斜躺在上面,用帕子捂住唇剧烈的咳着,苍白的脸庞泛着一种几近虚幻的苍白,毫无血色。

这个素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此刻虚弱的如同一片即将凋落的枯叶在秋风中飘零,我微叹这上前轻轻为他拍着背。他的声音暗哑,“淑娴,我不是让你下去休息的么,怎么又……”他不经意抬头,正好对上了我视线,乍一恍惚,眼神许久又落到我手上的丝帕上,只是失神的看着我许久才喃喃自语,“玉儿,真的是你回来了么?”

那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带着一缕苍凉,一股浓烈的愧疚,却绝望的几乎快要扼住人的颈脖,不能呼吸!我强自对着他莞尔一笑,点头道:“是,我回来了。”

他释怀的笑了笑,声音微弱,小心的问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一定还在怪我吧!”

我看着他的神情,轻轻摇头,“我早已不怪你了。”

王宵眉间惊喜,猛地又剧烈的咳嗽,半响方才轻喘着似不可置信般问道:“玉儿,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我笑着向他点头,“我不怪你!”

王宵浅浅的笑着,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生怕我再离开,他的眼神痴痴的看着我,神情迷茫恍惚,喃喃道:“如今,我这副身子看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玉儿,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京城的初遇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你明媚飞扬的笑容,你调皮促狭的神情,呵呵,玉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的青春年华,我却已经老了。”

我静静的听着他喃喃的诉说,苦涩的笑着,他直直的看着我,眉间满是满足的笑意,刚要开口说着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捂唇的洁白丝帕上浸出一大片刺目的血迹,我惊呼道:“你吐血了!”

王宵微微的摆手,“不碍事,我已经习惯了。”我心头一酸,只是无声的看着他轻喘这缓缓微阖上双眼,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这么多年,我一直祈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玉儿,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不该让大姐来利用你,让你犯下了滔天大罪,不得不逃去西域,最后被你师傅责罚,而我,却负了你,转而娶了淑娴,这数十年来,也是她一直陪在我身旁,我已经不能负她,我这一生,已经欠你太多太多了,现在连最初的那份衷情也随之给了淑娴,有愧于你当年的真心,而最最不该的就是让大姐劝服你去做那件事……”

“什么事?”我轻声试探问道,王宵虚弱的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声音低不可闻,“傻丫头,自然是先帝的那件事了,当初我不该,不该,不该让你……”王宵的手指渐渐冰凉,声音也一分一分的微弱下去,他的嘴唇微微的蠕动,我俯下身凑近细听,却只听见他渐渐虚无的呼吸声,我坐起身试着低低的唤了一声,“侯爷?侯爷?”

王宵双目紧紧闭上,羽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最后终于缓缓停滞,他手上的翠绿的玉扳指蓦地悄然滑落,咕噜咕噜在光滑的地板上滚了老远,我看着那扳指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最终缓缓停滞,静止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才回过神,颤抖着将手指贴近他的鼻尖,许久才轻轻的收回了手。

外面的淑娴长公主听见动静一把推开了房门,她满目彻骨的悲痛,只是缓缓一步一步走进榻上的王宵,近前才双腿一软跪在了塌前,直直的看着榻上双眼紧闭的王宵,眼泪滚滚落下,双肩不住的颤抖,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抬头痴痴的看着王宵,颤抖着握着王宵苍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凄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终于还是解脱了,不用日夜再受良心的谴责,可是没了你,我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我忍住泪意,轻声安慰道:“侯爷已经释然而去,长公主请节哀顺变。”

淑娴长公主惨笑着抬头看着我,潸然落泪,哽咽道:“今日谢谢你能来替他开解这个心结,如今他人已逝去,此生我也了无牵挂,多谢王妃今日成全!”

她转即郑重向我施了一礼,我惶恐的站起身轻轻扶起她,淑娴长公主深深的看着我,低头看了看王宵的遗容,那神情无比的眷念与哀伤,良久,从怀里猛地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我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却见她已狠狠的对准胸口刺下,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胸口喷涌而出,浸红了她玫瑰紫的衣衫,那上面大朵大朵的牡丹给鲜血染红,格外的妖冶美丽!

我失声惊呼,“长公主!”

她眉间满是温婉的笑意,“你不必惊慌,没有他,我一个人活着也是无趣,如今去了也好,免得还要日夜受那良心的谴责!”

她的呼吸哽咽着,转头颤抖的抬手抚上榻上王宵俊雅的眉目,轻声道:“你孤独了半辈子都有我陪伴,如今你去了,我亦誓死追随!”

她的嘴角流出鲜血,面上却是笑靥如花,轻颤这闭上的眼睛,缓缓倒在王宵的榻前,手中仍旧紧紧握着王宵的手,渐渐停止了呼吸。

我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相依死去,心中如刀割般绞痛,良久才低低的哭出声了,

十一月初七,安信侯王宵病逝于家宅,他唯一的妻子淑娴长公主也随之殉情,王氏一族最后的支柱憾然倒塌,而我,在他临终前扮演了一次漱玉的角色,我的心头却仍然疑惑那日王宵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到底那件滔天大罪是什么?先帝的那件事——

心头千回百转,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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