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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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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冥冥沉思了一刻,终于开口道:“其实,目前宫里几乎没人知道你病愈了。在我没有十成把握的时候,我还不打算拿你的生命再作赌注。”
难怪今天我必须坐在马车里看着哲哲她们站在外面了,也难怪我宫中的人个个都是谨慎小心的,而且我生病期间根本没有任何访客;原来我成了‘见光死’。估计现在大部分人眼中的海兰珠就是个病入膏肓的倒霉鬼。
“那么说,我若现在出宫,根本不会有人注意,是不是?”我有些开心地问他。
眼下的状况简直是完美无缺,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反正皇太极封锁了我的宫院,我究竟在不在宫里面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宫吗?”他流露些许受伤眼神注视着我问。
“不是的——其实我心里是也有一点点想——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想出宫。”在他越来越严肃的目光下,我最后不得不实话实说。“不过,我想出宫不是因为皇宫不好。”
“只是还没有好到让你心甘情愿地待一辈子是吧?”他极其理智地问,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我进宫前自由惯了,而且皇宫里和我合拍的人太少了,活得太辛苦。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逃跑了。”我伸出双臂主动抱住他,坦白地说。
他宠溺地笑了,低头用自己的脑袋轻轻磕了我的头一下,说:“你若想出宫散散心也好,不过要约法三章。”
“别说三章?就是三十章,小女子也不敢不从。”我假装低眉顺眼地应道。
他轻掐一下我的鼻子,换了副认真的表情说:“第一,我派给你的人必须寸步不离,你要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第二,只给你七天的时间,到时不论庄稼的病疫解决得如何,你都必须立即回宫。第三,待在宫外的时间全部留宿豪格府上。”
什么?!他居然安排我暂时住到豪格府上。若是由我挑,豪格家绝对也是排第一位,只不过是倒着数。自从厄吉娅的事件后,我对豪格简直充满了排斥感。不是我固守偏见,而是世上能作出像豪格那么冷血事情的也没几个了。
看皇太极一脸固执的表情,我也只能机械化地点头答应了。虽然是住豪格府上,虽然只有七天,总是聊胜于无啊!没有后宫的吵扰,没有政治权利中的辗转,天知道我多么想呼吸些自由洁净的空气。
因为尽量不想引起宫里人的注意,所以素玛与我平日里贴身的几个都不能随行出宫。皇太极挑选了禁卫军里两个身手不错的巴图鲁跟在我的身边,至于贴身的丫头就要等到豪格府上再配了。
当天夜里到达豪格府邸的时候,豪格居然并不在府上,玠戈葡紧张兴奋地在别院里为我张罗着各种日常用品。
“侧妃,把赫媪给您调过来伺候起居吧。”玠戈葡边将我带出宫的几件男旗装摆入衣柜边问。
“赫媪可是你刚到皇宫时,我送你的两个丫头之一?”我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得很。
“侧妃所言不错。金莱哆与赫媪都是侧妃当初赏赐给玠戈葡的。”玠戈葡回道。
我思考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越少人知道我出宫越好,使唤丫头你就给我安排个面生的吧。这几日留宿府上我也尽量不会踏出别院。另外你也改个称呼吧,侧妃叫多了,难免外生枝节。”
“那就和您带来的人一样叫少主吧。”玠戈葡笑着为我倒了杯茶道。
我点点头。
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一个喝止出自我带出宫的巴图鲁之中的一个。
“小人是肃亲王府管家,来寻我家大福晋。”一个恭敬的声音回答。
我与玠戈葡交换了一个眼神,她走去门口,打开门问来人说:“挲札,怎么了?这么冒冒失失的。”
“回大福晋,王爷有话传给贵客。”管家口中的“贵客”难道指的是我?
玠戈葡回头看我一眼,我示意让他进来。
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的太监进入屋内,跪地行礼道:“奴才挲札见过少主,给少主请安。”
“起吧。”我惊讶口中称呼的是‘少主’。
“我家王爷请少主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王爷命奴才全全伺候少主前后。”挲札起身后,禀告说。
“那麻烦你了,也替我谢过你家王爷吧。”没想到豪格会把府上的管家调过来给我使唤。
“挲札,王爷可回府了?”玠戈葡关心的问道。
“回大福晋,王爷说这几日就不回府了。旗内有些军务急需处理,王爷这几日就留宿军营了。”挲札低首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晚还不见王爷回来。”玠戈葡似是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
我想豪格应该是躲着我吧,虽然我与他并无什么直接瓜葛,但是彼此身份却是尴尬的,而且哈达公主的事情也似添加了一道无形的隔阂。相见的确不如不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带着恪蒙,邡步两个禁卫外出寻找免疫的粟米种子。大半天跑下来,居然毫无所获。受感染的耕种面积远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疫区内部虽有仍未被传染的极少部分,但是我对提取来自传染区内部的免疫苗没有信心。
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炙烤着大地,春末夏初的热潮似是已经翻滚而来。我们捡了个普通的茶棚,打算坐下来歇歇。
恪蒙去放马,邡步陪着我走进茶棚,我们挑了个背阳的位置,刚要坐下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怪笑。
我闻声回头扫了一眼发出怪笑之人,却见到一个尖嘴猴腮长相,满族打扮的男人一双眼贼溜溜地上下打量着我。
他噙着猥亵的笑容对身边的跟班说:“瞧那小爷长得多俊俏,比姑娘家都不知强几百倍,看得人心奇#書 *網收集整理里痒痒的。”
他身边的几个小喽罗下流地附和着道:“爷要是喜欢就带回府上。”
邡步双眼冒着火花,眼看就要冲上去,我用眼神制止他,转过身去小声说:“坐下!不要自找麻烦。”
邡步松开双拳,听从命令地坐了下来,不过犀利的眼神还是不曾离开那泼皮。
我为邡步倒了杯茶,轻松地说:“喝杯凉茶,降降火气。”
“小的不敢。”邡步受宠若惊地说。
放马的恪蒙也坐了下来。邡步迅速递了个眼神给恪蒙,恪蒙顺着眼神看过去,也开始聚集战斗力,全身戒备。
我沉声说:“喝茶!歇好了就走。”
我时间紧迫,才没空闲消耗在一群流氓身上呢。
可惜有些人今天注定想在老虎口中拔牙。那泼皮居然自寻死路地走了过来,他带着那几个虾兵蟹将居然还打着以多欺少的主意。
他坐到了我对面,邪恶地笑着搭讪道:“小爷怎么称呼?可也是旗人?”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损他几句,邡步与恪蒙已经失去了耐性。两个人几下就收拾了十几个人,并将那为首的泼皮摁倒在木桌子上。
“你们知道爷是谁不——哎呦,别打了——大爷饶命啊!”他惨烈地叫着。
我边喝茶边欣赏着动作片,身边带着高手出门就这点儿好处,随时有现场直播的真人快打可以看。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伙人被制服了,居然都拍手称快。
“这些旗下人真坏,早该有人收拾他们了。上个月他就强抢了东村一个干净姑娘!拿咱们汉人简直不当人。”一个人的话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看来今天的闲事还是管对了。我对茶棚的小伙计说:“麻烦给我拿些红辣椒来。”
小伙计迷茫的应声而去,不一会端了一大碗磨碎的红辣椒出来,放到我面前的茶壶旁。
我对恪蒙说:“让他脸对着我。”
恪蒙抓起他的头发,让他正视着我。
他装出一副可怜相,想求情却被邡步后背一拳打掉了全部的话。
我摇头故作同情他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既然被你这双眼睛看上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那就我就帮你治疗一下这万恶的根源。”
我将数滴辣椒水弹入他的眼睛,他连续尖叫了起来。
我问:“贵府上可有强抢的民女?”
他双目难过地睁不开,皱眉闭目地喊道:“有,有。”
“有多少?”我又问。
“没——没数过,有些已经自寻短见了。”他恬不知耻地答道。
“败类!咱们旗人的名都让你败光了。”邡步发狠地说着,下手就是又一个重拳。
那泼皮嘶声狂叫着。
我对恪蒙说:“把他们都交给官府,再带几个人去他府上把无辜的女孩子都放了吧。”
“是,少主。”恪蒙反手扭转着他的双臂,将他捆绑了起来。
邡步牵了马走过来,帮恪蒙将那群流氓都绑在马后。
恪蒙在一片欢呼声中,拉着那些败类扬长而去。
我付了茶钱,与邡步也翻身上马,还要继续往前寻找我要的抗病种子。
一路沿着东面几个农庄寻下去,却依旧一无所获。我每经过一个农田都会通知农家先做简单的处理,控制病情。
“少主,天快黑了,咱们已经跑出来很远了,差不多该往回返了。”邡步恭敬地提醒道。
我看了眼远方,明白负担很大,若不找到妥当的办法,就今天看到的感染面积而言,损失已经相当可观了。
“再往前看看吧。”我骑马率先行了出去。
邡步紧紧跟上。
当我们开始往回返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恪蒙依旧没有归队。
既然找不到免疫的种子,我的全部心思就该放在杀虫药剂的有效配方上,我在马背上沉思着。邡步一直极其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少主,小心!”邡步大叫一声。
我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前面一个巨大的障碍物阻挡了去路。我马上收拉缰绳,停下奔驰的坐骑。
邡步翻身下马,上前查看是什么阻挡了去路。
突然十几个乌麻麻的人从隐藏处跳了出来。我坐下的马嘶吼一声,踢起前腿。
邡步退靠到我的马边,抽出战刀,杀气腾腾地说:“估计是些截路贼,少主退后些,以免溅到血迹。”
我今天还真是走运啊!先是见识了流氓,现在该见识山贼了。出宫第一天就收获颇‘丰’啊!
冲出来的十几个蒙面人见状也都亮出了凶器,一把把刀片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触目惊心的冷灰色。
一个声音对为首的男人说:“老大,好像是两个旗下人。穿的还都不错,估计身上能有货。”
为首的男人开口对众人道:“留货不留人!”
众人应声冲上来,邡步转身抽刀瞬间,已经有一人应声倒下了。
我紧张地调转马头,尽量退开些。既然我帮不了邡步,就别给他添麻烦。
邡步的确功夫了得,根本无人能靠近他身侧;可惜他终究双拳难抵四脚,牵制不了全部的山贼,其中两个大汗居然趁乱冲我跑了过来。
我摔鞭欲驾马逃避,却不料马鞭末端被为首的那个男子更快的抓在手中。他大力拉扯之下,我掉落马下。
“少主!”邡步大喊一声,欲杀过来却无奈被太多人纠缠阻拦着。
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帽子已经掉了。
“老大,这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呢!”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
我被他们赤裸裸的眼光看得一阵难过恶心。
“你们要钱,我给你们。”我扯下身上的钱袋,将钱分散大力地丢散开去。
其中一个兴奋地朝银子散落的地方跑去,但是为首的那个却不为所动,始终狰狞地盯住我。
我突然感觉自己犹如肉在砧板上。
他一步步走过来,我边倒退边四下环顾寻找我的马。刚才受到惊吓,居然让它跑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我正努力地思索着其他的逃生办法,那男人却一个狼扑了上来。
我本能反应中紧张地抱头蹲下。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一个重物狠狠摔倒在我的脚边。
我紧张地望过去,居然是那个为首的男人,面身向下倒在地上,后背心口处插着一支厉箭。
我向远处望去,月光下一个看不清的身影立在马上,一只手中依旧持着弓箭。
原本捡钱去的那个男子,看到他的首领瞬间毙命,气愤地举着刀向我了冲过来。
我本能地朝那个马上的身影跑去。瞬间我感觉另一支箭擦着我的头顶极速飞过。
身后的人霎那间也失去了生命。
我迟疑转头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阵狂烈的马蹄声,我被一只健壮的臂膀拉上马背。
“邡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身后的男人扬声说道。
“属下遵命。”邡步打斗中依旧不忘应声。
月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身后的面孔,我惊讶地完全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他?!
快马奔驰了一刻,居然到达了正蓝旗盛京外的驻扎军营。
豪格爽利地跳下马,并小心地扶我下马。
“你刚才怎么会出现?”我站稳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豪格无表情地看我一眼,回道:“你认为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罪责豪格可担不起。皇阿玛既然把你交托给我,我就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豪格说完在我面前作了个‘请’的手势,我随着他进入军营。
不多时,邡步与恪蒙都来到了正蓝旗军营。豪格安排了我们今晚暂时留宿军营,因为回盛京的路途还很远,估计赶回去城门也已经关闭了。
不知是因为晚上受了惊吓,还是疲劳过度,我居然失眠了。
我刚走出军帐,就看到豪格站在不远处的背影。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今晚真得谢谢你了。”我站立他身侧诚恳地说。
“这句‘谢谢’从你口中说出应该不容易吧。”他目视着前方一片空旷说。
“此话怎讲?”我不解地问。
“你不是一直对我没好感吗?”他问的云淡风清,似乎根本不在意。
“咱们彼此彼此!”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少好感吧。想想有谁会喜欢除了自己妈妈以外,爸爸的女人。
他转头注视着我严肃地说:“你错了。我对你绝对没任何偏见。”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是我依然会说我对你心存芥蒂,你不会太难过吧?”我坦白地问道。虽然他救了我,不过一笔归一笔。
他却笑了,说:“早料到了。”
我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就当我感觉尴尬的时候,豪格突然好似自问的道:“真不理解,皇阿玛怎么能安心将你这样的女人放出宫?”
“我也不理解,宫外那么多人,你阿玛为何偏偏让你看着我。”我随兴也补了一句。
豪格不置可否地笑着,就好像他知道理由一样。
排除穿越掉的三百多年,其实豪格是宫里宫外唯一和我年纪最相仿的人,不过他的人生走的路明显与我不同,所以估计我们之间还是很难发掘出共同点。
正文 如影随形
军营的生活环境远比我想象中艰苦,这里没有高床暖枕,基本生活条件简陋的甚至可比八年抗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将士们习惯了艰苦,看着迎着朝阳整齐操练的士兵,我心中更加感慨‘乱世造就英雄’,越是恶劣的环境才越能激发人类潜在的无限能量。
尽管我一夜无眠,仍是不敢倦怠地清晨牵着马走出军营,继续上路寻找我要的东西。
突然想起还没和豪格打招呼就离开了,正欲回头让邡步去知会一声;却被眼前不远处的人影惊出了一身冷汗。
豪格牵着马悠闲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双目望着我从军营走出来的方向。
“别告诉我,你是在这里等我!”我走过去疑惑地注视着他问。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你认为我还会放你独自上路吗?”他拿反问当回答。
“你这个王爷做得很清闲嘛!居然有时间陪我‘游山玩水’。”我故意讽刺他道。
“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总之,别想几句话就打发掉我。类似昨晚的情况决不能再次发生。我冒不起这种危险。”他虚伪地笑着说。
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当累赘,公开地宣布我就是一个离不开他保护的废物。
豪格轻松跨上马,目视着前方说:“你不是没多少时间吗?这么盯着我看只会耽搁下去,对咱们谁都没有好处。”
我收起杀人的眼光,换了个假笑说:“谁说没好处,至少我发现了你长相的独到之处。”
他好奇地低头看着我问:“什么独到之处?”
“你知道人的长相可以用美丽,漂亮,英俊等很多形容词来形容,但是这些词汇面对肃亲王您的容貌时统统显得苍白无力,唯一能淋漓尽致表现您的词汇只有两个字——‘自大’!”我故意地强调着最后两个字。
豪格带着好笑的表情,假装恍然大悟地说:“我说总感觉咱们哪里相像,多亏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咱们是‘长相酷似’啊!”
我也翻身上马,扔给他一句:“自我感觉太良好的人总会认为别人与他相像。”
我没留给他废话的机会,摔鞭纵马远去,豪格一阵狂笑声穿越而来。如果我有魔法能让一个人从我面前消失,那个人绝对是豪格。不过看来他这‘狗皮膏药’是没那么容易被摔掉了。
我今天换了个方向,改选西面为搜寻范围。
快近中午时,我在一个小农田里找到了大片的未被感染的粟米品种。经过一番彻底的检查,我初步确定了这些种子可能就是免疫的品种。
我兴奋地拉着正在耕种的老农家问:“可不可以让我们采几株粟米?我会付钱的。”
老农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的豪格却迅速地拔出腰刀,顺手割下了几株绿色的幼苗,摆到我的面前。
老农家露出些许心痛的神色,望着那些已无生命的幼苗。
我责备地瞪了豪格一眼,摇了摇头,说:“我要用这些幼株来交配,你这么做只是造成了它们迅速的死亡。浪费!”
豪格不知认错地居然怪笑起来,问:“交配?你拿这些粟米交配?难道它们有雌雄之分不成?”他越说越笑得夸张。
我无奈地大叹一口气,没知识真可怕!他估计也就只知道用兵打仗。
我抽出他手中的一株幼苗,指着重要的部位对他说:“这是杆顶,粟米的雄蕊长在这里,雌蕊则露在穗苞外,极其容易辨认。你不会认为只有公猪与母猪才能交配吧?!”
老农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邡步与恪蒙也憋得满脸通红却不敢笑出声。
豪格不好意思地扔掉手中的全部幼苗,但依旧嘴硬地说:“我又不是种地的,谁会在意这些。”
我也懒得理会他,转身对老农家说:“附近的粟米地都感染了病虫,我想移几株您地里的种苗去受感染的区域,看是否能存活。”我边说边塞了些碎银子到老人家手里。
“成!成!大爷您随便想移多少就移多少。”老农注视着手中的银两,兴奋地说。
整个下午我把时间都花在幼苗的移种上,邡步和恪蒙帮忙着跑东跑西,而豪格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田埂上东张西望。
一切工序完成后,我找了个清水洼正洗净手上的泥土;豪格靠过来,很严肃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一句话射中了要害,难道他在怀疑我的身份吗?
他不在意地小声说道:“宫里的后妃谁会弄得自己这么满身泥土,谁又会在乎什么农田里的虫害?你不花心思牢牢抓住皇阿玛的宠爱,却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做这些不该女人管的事儿,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些杂草。”
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什么来了呢!我丢给他一个虚假的笑容,说:“长草的脑袋总好过注水的脑袋,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重武轻农。”
豪格的视角比皇太极简直差太远了,还好将来皇位不是豪格坐,否则看他一副武力至上的表现,还不到处抓壮丁充军,然后造成全国范围的饥荒。作为个将军他也许精于用兵,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统帅,他根本难以胜任。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城里的天赋楼远近闻名,做出来的菜式绝对不必御膳逊色。”豪格慷慨地提议。
“你最好保证好吃,否则可别怪我摔门走人!”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边擦净双手边说。
邡步和恪蒙牵过马来问:“少主,现在要往回返了吗?”
“你们俩个先回王府吧。你家主子交给我保护了。”豪格牵过两匹马命令道。
邡步、恪蒙露出难为的神情地看着我,我对豪格说:“我和你阿玛有约定,他们不能离开我身边,否则他们会被军法处置。”
豪格扫兴地摇摇头说:“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识一下盛京最好玩的地方,可惜了!”
我突然很好奇他指的会是什么地方,总不会是喝花酒的青楼吧?要是如此我宁可不见识。
我们四人天黑前已经骑马入城,到达天赋楼时已是黄昏。
天赋楼是个三层的建筑,朱红色的外墙,蓝绿色的屋顶,屋檐四角上各立着一只怪兽。大门入口处摆放着一面大鼓,一有客人进入便会响起清脆有节奏的鼓声。
天赋楼装饰的异常气派,金碧辉煌,里面招呼的客人各个衣着光鲜,这里决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进得来的地方。种种迹象令人不得不怀疑这酒楼老板的身份。
豪格现身瞬间,便有个掌柜打扮的人跑过来笑容满面地招呼道:“王爷今日过来怎么不提前知会声,小的好给您留下‘天庆堂’。”
豪格没表情地问:“怎么,‘天庆堂’被人占了?”
掌柜眯眼扫了我们一圈,最后凑到豪格耳边念叨了几句。豪格了悟地点点头吩咐道:“把隔壁的‘天元堂’打开吧。”
掌柜连连应了‘是’,跑上了楼。
豪格回头看了我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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