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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主的侍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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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大夫……”其实药室离这里并不远,但米菱或许太过惊悸,是以出口的声音不仅显得气喘吁吁且还极度不稳。

“米姑娘找到解惊梦的药方了是不?”许大夫搭在叶焚银碗脉上的手立刻收回并起身问道。

“许大夫,我有瓶药就放在枕边的被单底下,请你帮我拿出来。”米菱屏住气息,微颤的手直指着床榻上的一角。

拜托、拜托!千万要在,千万要在啊!

许大夫虽面露疑虑,但仍照米菱的要求弯身撩开被单,果然里头真藏有一瓶黑色药罐,“姑娘,是这个吗?”

“嗯。”一见救命之物并无不见,米菱登时红了眼,“幸亏还在、幸亏还在,要不我这下子就真的没……”救字及时吞回口中,米菱深吸一口气后,连忙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许大夫,“快让你们宫主服下。”

“这便是解药?”许大夫谨慎地问。

“这……可以这么说啦。”米菱支吾半响,困难地吐出这句话。

其实,她一点也没把握这颗药丸能够解惊梦之毒,不过既然义父说过这瓶药除可以保住生命迹象外,还能解去大部分的毒,换句话说,就算不能全解,也应该可以缓住毒性的蔓延。

“米姑娘。”

“许大夫,既然你们找上我,也只能相信我了,更何况,我比你们任何一人都希望你们宫主能尽快好起来。”米菱娇美的脸蛋不禁泛出一抹哭丧的表情,而已经被整排贝齿给咬出红血丝的唇瓣,更忍不住地抿紧。

叶焚银若救不回来,他们必定会找她算账。

“米姑娘,多谢你了。”许大夫不再迟疑,立刻将药丸放入叶焚银嘴里。

不消片刻,沉睡中的叶焚银果真缓缓苏醒,而当众人皆惊喜地看着不用人扶持便能由自行坐起身的宫主之际,忽然间,叶焚银眉心一皱,一口带有异味的浓浊黑血瞬间从他嘴里喷出。

“宫主!”

众人大惊,尤其是米菱,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她觉得她完蛋了!

不由分说,一把利剑旋即直刺向米菱心口,早已震呆的她根本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

“住手。”

要刺入她心口的剑因这低沉的嗓音而停住,左护法收剑,疾步闪至叶焚银面前,“宫主,您的伤……”

“不碍事,你们全退下。”吐出黑血后,叶焚银脸色反倒好转许多,不过藏匿在他一张邪魅面容下的心思,仍神秘地合人难以捉摸。

左护法欲言,但在许大夫的目光示意下,还是退了出去。

原本稍嫌拥挤的斗室一下子仅剩叶焚银与米菱两人。

不过,方才那几乎接近死亡的恐惧仍残留在米菱的脑海中,致使她恐悸的心绪无法立即恢复,不仅如此,当她慢慢意识到现下的她必须单独面对叶焚银时,她可以说毫无反应,只能宛如木头人般地杵立在原地。

“名字。”

当无一丝温度的低沉嗓音乍起时,米菱仍浑然不知。

“名字。”

再起的淡漠口吻依旧偏冷,却直传人米菱耳里,于是,她心下一惊,立即脱口而出:“米菱。”

“米——菱。”叶焚银似在细细品味,也像在慢慢咀嚼着她的名字。

米菱头一次发觉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念得如此动听,但在想更深一点,却又惊觉这声音仿佛来自勾人魂魄的黑暗使考,今她没来由的打了记冷颤。

“你救了我,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你跟苏琉君之间的关系。”叶焚银慢慢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淡淡地开口。

哈!要她跪地膜拜他的不予追究吗?她连苏琉君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真不懂他为何非要将他们俩凑合在一块不可?

一丝丝莫名的怒意蓦地窜升上来,但又被米菱硬生生地压制下去,因为她知道在这时候同他争辩这个,无疑是自掘坟墓。

算她孬种好了,米菱紧闭着嘴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床榻上,那一双好似要穿透她脑门的冰冷眼眸。

“不过……”

他暧昧不清的尾音,让米菱的心瞬间又吊得老高。

“要解残毒,还需多久时日?”

闻言,米菱一愣,下一刻,她做了件在事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的事,那就是她竟不假思索就快步上前,在叶焚银冷冷的盯视下,一把拉高他的袖口,将他沁冰的大掌粗鲁地翻了过来。

“惊梦并没……没有全解……”原本分布在他腕脉处的四颗红点,并末因他服下米淡清所精心调制的药丸而全数消失。是的,还有一颗,虽说仅余一颗,仍旧表示惊梦的毒性还残留在他体内。

“嗯!”

米菱美丽的绛唇微微抽搐着,而她此刻的心情更宛如从云端上一下子坠落到冰窖内,冻得她直发抖。其实,她多么想佯装出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然而,当一声几不可闻的诡谲声音冷不防地在她顶上响起时,她就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般,吓得倒退数步。

不行!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摆明就是无法解去他身上的残毒,而一个不会解毒的医者,就如同凶恶的左护法所说的一样——留她何用!

“宫、宫主……惊梦的毒性没这么好解,需要再花上一些时日。”她尽可能地一定下来,然后漾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解释。

“哦,多久?”叶焚银缓缓地饮下一双透着阴冷与嘲谑的眸子。

“大概需要七……不不,是十天的时间。”本来想说个把月的她,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奇+shu网收集整理定以十天来做为赌注。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拖越久有可能死得越凄惨。

况且,要与性情难测的恶神整整相处十日,已经是她的极限。

“十天吗?”叶焚银没再看她,只专心地盯视着自个儿的大掌,而这上头还留有眼前女人的余温。

“嗯。”她点头如捣蒜。

沉闷窒人的气流,随着叶焚银的不再开口,而悄悄地充斥在彼此之间。

可对米菱而言,却是痛苦的等待,她从不奢望他会露出一张亲善的面孔要她尽力就好,她只求他能大发慈悲地叫她立刻滚蛋。

“你怕我?”叶焚银倏地抬眼瞒向她,而声音更带有一丝恶笑。

米菱听出来了,不过她却宁愿他不笑。

“我……为什么要怕你?”她艰困地咽下唾沫,勉强地干笑一声。

“过来。”

“你想干什么?”米菱瞅住他冷漠无情却也俊美无俦的面庞,目光中充满戒慎之外,也闪烁着怯意。

叶焚银没说话,一双极为深幽且匿藏玩味的黑眸一径地锁住她。

“你说话,我可以听得见的。”米菱的雪白小手,下意识地摸上颈子。

叶焚银瞥见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他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这十日内,我保证你安好无缺。”

“那、那十日过后呢?”

叶焚银的薄唇扬起一抹极浅、极淡的诡笑,“你说呢?”

心跳仿佛在瞬间停止,久久之后,米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才连忙吸气,“我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她只是不敢想,怕想了之后会……

“下去。”这时,叶焚银眉心忽地轻蹙了下,他缓缓合上眼,近似完美的唇瓣更在逸出声后,紧紧抿起。

没有丝毫迟疑的,米菱在他缓缓斜靠在床柱的同时,立刻飞奔出去。

幸好、幸好她还可以活着走出来……

被撕掉的几页到底是扔到哪里去了?

天色方亮,仍存着一丝希望的米菱便一头栽进药室内,把能翻的、能开的,甚至是墙角边的白蚁窝都彻彻底底地再找过一遍。

已经第四天了!

而竹屋内外她也找过第四遍,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总是骗血阳宫的人说她是为了要找寻更好的解药来医治他们的宫主,当然,他们总是半信半疑,不过看在血阳宫宫主的确有好转之下,他们只能姑且相信。

“米姑娘,药已经煎好了,麻烦你送过去。”许大夫温和的声音带有几分催促之意。

米菱翻找的动作僵了下,她缓缓起身,对着门外惟一一位对她和颜悦色的长者,无奈地说道:“许大夫,一定要我去吗?”

这句话她也已经重复第四次,但她仍是不厌其烦地说。

“这是宫主吩咐的,请姑娘多多包涵。”米菱莫可奈何中掺杂着些许怯懦的嗓音,今许大夫忍不住笑了下。

“可你们宫主……”为了逼真,她需要每日调配一帖药方来假装解药,当然,这些药材只是最普通的养身药膳,她是不晓得许大夫是否看出,但既然已经相安无事四天,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不过,配药一事事小,最令她难以接受的莫过于每日喂药的工作竟落在她头上。

唉!一想到她必须跟叶焚银靠得如此近,她全身寒毛就会克制不住地一根根直竖起来。

“米姑娘,请听我一言,其实宫主并不如江湖外传的那般嗜杀成性,有时候为了生存,我们惟有铲除敌人一途。而且只要人不犯我血阳宫,宫主也绝不会无故伤害他人。”

哼!是吗?那她又哪点犯着他们血阳宫了,为什么要日日承受死亡的威胁?

更何况,血阳宫若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那就遑论是其他不相干的某某组织或是正道侠士了。

“米姑娘。”

“好啦、好啦,我端去就是了。”

米菱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托盘,脚步沉重地来到卧房。

门外,一抹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影依旧片刻不离地守护着叶焚银。

面无表情的左护法睨了米菱一眼,即侧身轻叩门二下,紧接着轻轻推开门,让米菱得以进去。

一踏人房内,米菱就见半卧在床榻上的叶焚银正在闭目调息。“宫主,喝药了。”

米菱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即捧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踱向他。

可等了半晌,他却毫无半点反应,“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米菱偷瞄他几眼,在确定他暂时无睁眼的迹象后,她即放大胆地瞠圆一双晶亮且含有莫名兴奋的眸子,直勾勾地瞅住他。

其实单从外表来看,这个叶焚银一点都不像坏人耶。假如他的笑容能够多一点,或者少用他那双充满噬意的眼眸瞪人,那肯定会大大减少树敌的机会。

比方说,她每次送药来,他都能够笑笑地同她道谢,抑或是摸摸她的头,然后再丢根骨头给她的话,那她肯定……吱!你当自个儿是只摇尾乞怜的狗儿啊?米菱忍不住噗哧一笑。

当她乍见他戏谑十足的目光后,米菱惊叫一声,手中药碗当下一滑——

叶焚银稳稳地接住药碗。

“你、你……”被惊吓到的米菱仍无法从打颤的齿缝间顺利进出第二字。

“你刚才在笑什么?”叶焚银冷峻的脸部线条在此时陡地起了一丝变化。

他在笑吗?米菱无法确定,不过,她也未免太不争气,动不动就被吓成这副德行,真是丢死人了。

“宫主看错了,我刚刚哪有在笑。”为证明自己并不胆小,她刻意将小凳子搬到床榻旁,甚至还板起脸孔指指他手上的药,“冷掉就难喝了。”

对!就是要保持医者该有的风范,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位大夫。

“喂我。”叶焚银将药碗递给她。

“什么?要我喂你!”米菱一副不可思议地猛眨眼。

“有问题吗?”叶焚银懒懒的声音里有着几不可见的冷意。

“哪、哪有什么问题,我米菱可是很乐意伺候宫主的。”米菱马上接过药碗,煞有其事地吹了吹匙上的药汁,即扯开唇角将药匙递到他嘴前。当然啦,所谓医者的风范也在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告破功。

“你很有意思。”叶焚银没有喝药的动作,睨向她微颤小手的诡谲目光,在此时有了抹淡淡的兴味,不过这抹兴味却略显怪异。

“是吗?”米菱干笑了声,“啊,对不起……”因为她执匙的手抖得厉害,药汁几乎都飞溅到他身上,于是她赶紧放下碗,以衣袖去擦拭他胸前的污渍。

叶焚银眸中的兴味更炽。她不是挺怕他会随时扭断她的脖子?可现下,她居然又敢靠他如此近,突地,他的厉眸中除了玩味之外,竟又多了抹邪邪的恶意。

她真是有趣的小玩意儿!

没有征兆地,米菱感觉自个儿纤细的颈子上忽然多出一种冰凉的物体,虽然物体没有动手的迹象,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她又做错了什么?

米菱脸色微微发白,“你、你说过我这十天内都不会缺任何一角的……”也许是吓过头了,她这回反倒镇定许多。

“啧,幸亏有你提醒,否则我还真忘了呢!”叶焚银缓缓收回手,难得流露出一抹近似柔和的浅浅笑容。

虽然他漾出的笑容令人感觉怪怪的,但他是千真万确地笑了。

“给我。”

真可惜!看似无害的笑容随即消失,不消片刻,他就——咦!“给你什么啊?”米菱愣愣地问。

“药。”

“哦……”米菱赶忙将半凉的药碗递给他。

叶焚银一接过,即仰首渴下浓浊的药汁,等药碗一空,米菱不待吩咐便很尽责地将空碗接回。

“今儿个是第几天了?”

在她转身将空碗放回托盘上,而后又极其自然地往门口踱去时,身后传来了叶焚银的低哑声。

米菱步伐一顿,拿托盘的手冷不防地一颤,“第、第四天了。”

“那么你还剩几天的时间?”

“六天。”米菱颤抖地回道。

“很好。”她记得非常清楚。

“我可以走了吗?”

“嗯。”

米菱如获赦令般,头也不回地推门冲出。

也许,她该设法逃出这儿。

第三章

云香山的地形米菱虽然比血阳宫那票人还要了解,但她的武功属三脚猫,万一被追上就难有逃脱的机会,所以路线一定得规划好,看是要从后山小径逃走,还是选择水路离开……

蹲在药圃里的米菱,因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摆脱恶神纠缠一事,以至于一株株的珍贵草药都被她摧残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

第八天了,离期限剩不到二天,她怕啊!

前些日子,她还一直奢望奇迹能够出现,但直至今日,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她必须逃,逃到天涯海角去,然后一辈子都不要再跟血阳宫的人有任何牵扯,米菱眉头一皱,手中的草根也顺势被她使劲拉断。

蓦地,她站起身,往药圃后方慢慢步去。

说是探路也好,真逃也罢,米菱打算佯装成采草药的模样,慢慢踱离竹屋,她不晓得身后是否有人在监视她,但无论如何,她总得一试。

很快地,米菱来到一片密林,而且幸运地,她感觉血阳宫的人并没有追上来。

哈,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米菱的心登时跳得急促,她紧张兮兮地放下手边的竹篮,欲往后山小径飞奔而去,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竟平空出现三名佩剑的白衣男子。

米菱一吓,差点跪地求饶,但仔细一瞧,却发觉他们的装扮并不似血阳宫的人马,于是她松了口气,然而——

“你们想干什么……”下一瞬间,她的一口气又哽在喉间,原来她察觉到这三名男子竟不由分说地提剑刺她。

难道天要亡她?好不容易她才摆脱血阳宫,却又无端地碰上三名黑白不分的杀手。

米菱脚步一个踉跄,当下狼狈地摔倒在地。

“凡是血阳宫之人,都该杀。”白衣人无情地拿剑挥向一脸震愕的米菱。

由于事出突然,米菱就算想解释也苦无机会,幸好,在她捣脸准备受死的那一刹那,另一把剑适时格开白衣人致命的一剑,之后,及时赶至的左护法便与三名白衣人正面交锋。

一波波的兵刃交击声令米菱费了好大的劲才敢放下手,看向正打得不可开交的四人,她……她没死!这时候,也不知从哪来的气力,她忙不迭地爬起身,然后往密林深处拼命地钻去。

此时此刻,米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跑她命就休矣。是以,她没命似地拼命跑,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直至——

啊,她的藕臂陡然被不知打哪冒出的纤纤五指给一把抓住,吓得她立刻放声尖叫。

“菱儿是我!”

熟悉且急迫的叫唤声让米菱的尖叫声骤然停止,她缓缓地偏过布满汗水的雪白小脸,瞪向那名抓住自个儿藕臂的绝色女子。

“君、君姐,是你……”

“菱儿,血阳宫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所以你得仔细听君姐说,我可以给你解惊梦的药方,但你必须取得叶焚银身上的昊阳玦,记住,只要你把昊阳玦交给君姐,君姐就答应继承养父不死神医的封号,这样你听懂了吗?”米君儿说话的同时,亦将一件东西塞入米菱手里。

这不是……米菱打开一看,竟是解毒册子被撕去的那几页,那么说来的话,“君、君姐,难不成对血阳宫宫主下惊梦之毒的人就是……”

“记住,一拿到昊阳玦,就马上回云香山。”米君儿打断她的话,在欲离开的那一刹那,又蓦然回眸盯住米菱,“菱儿!你不想让义父死不瞑目吧?”

米君儿意有所指地说完后,即在转眼间消失。

“君——”一连串的惊吓与错愕,令米菱思绪在一时间全乱了,尤其在得知义姐极有可能就是施毒者后,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慌悄悄地涌上心头。

不,不会的,叶焚银明明说过施毒者叫苏琉君,所以跟君姐自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米菱胡乱地擦拭愈冒愈多的汗水,然后她便看到一脸凶恶的左护法,持着一名还没断气的白衣人,冷冷地盯住她。

米菱被粗暴地扔在药圃上,不仅压坏不少奇草异卉,就连身上还有脸蛋都沾到不少泥沙,但她的情况还算好,因为当她瞧见一旁那遍体鳞伤且还不断滴着鲜血的白衣人时,她的泪水差点滑落。

“米——菱。”

不过,见到这半死不活的人还不足以令她吓破胆,真正今她毛骨悚然的是听到这声低如鬼魅的轻唤声。

米菱倏地抬起眼眸,就见血阳宫宫主叶焚银飘然地立在茶树旁,而一张邪美俊庞更隐约泛出某种莫名恶意地低睨住她。

她欲起身的动作在他的睥睨下,窝囊地呈半跪状,而接下来的时间,她更是努力地告诫自个儿要有骨气,或许一再地表现懦弱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于是她决心豁出去了!

“我只是到后山采草药,根本不知道会碰到这些人。”她尽可能地理直气壮,好让叶焚银相信她的说辞。

“你想逃?”

孰料,叶焚银轻易地戳中她的要害,令她唇瓣微微一扭。

“哪有!”米菱握紧小拳,大声否认。

“篮内一株草药也没有。”盯着她涨红心虚的脸蛋,叶焚银缓缓扯动嘴角,深沉地微笑着。

“那……那是因为我还没开始采,就遇见他们了。”米菱微颤的食指霍然指向还有气力瞪人的白衣人。

“他们?”叶焚银冷幽的眸子突然散发出噬意,扫向微微颤抖的白衣人。

“对……对啊,他们一看见我,就一剑杀过来,若不是宫主身边姓左的护法及时赶来,宫主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姓左的护法?”叶焚银眸中闪过一丝笑谄,他微偏首,睨向面色乍黑的左护法,“你什么时候改姓左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取笑的意味。

“属下没改姓过。”左护法恶瞪米菱一眼,低首回道。

现下是什么情形?她算是逃过一劫了吗?米菱被左护法瞪得畏缩了下,但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她没敢搭腔。

“血阳宫的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别废话——啊!”一声凄惨的叫声中断了白衣人视死如归的一番言词。

他突如其来的哀号更让已悄悄起身的米菱,当下又骇得一屁股重重地吻上地。

尤其当她不经意瞧见白衣人竟满嘴都是鲜血后,她双手更是反射性地掩住张得老大的嘴巴。好恐怖哦!

而她这个小小的动作,自然入了叶焚银的眼。

“唔……”这时,被打落满嘴牙齿的白衣人似已发了狂般,就见他猛然跃起,全身浴血地冲向叶焚银。

然白衣人跑不到三步,身形就已经晃得厉害,下一瞬间,他突然仰天,随后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就在这个时候,米菱才看清楚他眉心间竟被开了个血洞,且不断地涌出鲜血来。

“可惜,若毒已解,绝对可以打穿的。”

米菱从未见识过这种杀人场景,尤其在听到叶焚银竟还能吐出这番夹杂残虐的言词后,任她再怎么佯装坚强,抑或是故作不闻,也难以掩饰住自个儿无血色的苍白容颜。

血阳宫宫主叶焚银,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是以,身陷恐怖地狱的她,不知白衣人的尸体己被处理掉,更不知在场的黑衣奇+shu网收集整理人也走得一干二净,只除了……

“你还有二天的时间。”

犹如催眠般的低沉声音,传人米菱的耳里,她的心跳突地加快,意识也在瞬间清醒。

米菱瞪着他看似漾笑的唇瓣,而后再慢慢往上凝视他那一双不带丝毫温度的黑眸,一时之间,米菱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下场会如同那个白衣人吗?米菱好想问,却凝聚不出这样子的勇气,好吧,她必须承认自己胆小如鼠。

“无话可说?”叶焚银隐约带恶的面庞缓缓地俯向她。

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真可惜,原以为她身为一位救苦救难的济世大夫,应该会有一副慈悲心肠才是,谁知,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白衣人倒地之外,竟连最起码的指责都没有。

啧!见他杀人,她就如同多数人一样骇得面无血色、跪地不起,倘若现下有把剑直指他的心口,谅她也没那种胆子将剑用力地刺入他这位被正道人士视为江湖一大祸首的血阳宫宫主。

唉!可惜啊可惜,他还以为她挺有意思的。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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