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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请恪守夫道(原名:凰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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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娃儿却立刻反驳,“娘亲比他们讲的都好。娘亲才是真正的阴谋家,让父皇他们狗咬狗。”
  锦瑟掩唇干咳了一声,扭头询问一旁伺候的媚色,“叫你备下的东西都办好了么?”
  媚色立刻应道:“一早就让人备下了,公子们也都通知了。”
  “那就好。”锦瑟点点头,将小娃儿放到地上,牵起他的手,笑道:“走,出发喽!”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
  锦瑟故作神秘道:“去了就知道了,保证让肃儿不虚此行。”
  “可是以前美人叔叔这样说的时候,一准没好事……”
  小娃儿不愿意了,嘟嘟囔囔地不情愿地跟着。
  锦瑟忖了忖,不可置否,十分赞同地点头,“或许在你父皇眼里这的确不是好事。饱暖思□,骄奢淫逸,宜戒。”
  
  显然锦瑟说要宠着萧肃也当真宠到了极致。她知道,竹意他们定是打上了这小娃儿的主意,也不敢过多的让萧肃与他们接触,甚至连出行现在也只是让池酿一个人陪着她俩。
  至于为何独独让池酿过来,是因为她们还缺一位艄公。
  “肃儿,你那是什么撑法?莫要弄湿了衣袍。”
  小娃儿嘴里叼着一个糖人,含糊道:“娘亲,肃儿这竹竿太短了。”
  说着,还不忘用竿子“啪啪啪”地去拍水面。
  锦瑟笑骂:“那撑船的有你池酿舅舅就是,你凑什么热闹。来,娘亲给你擦擦。”
  小娃儿果真听话地丢下他一人般高的短竹竿,撅着屁股蹲在了锦瑟面前。
  “小花猫。”锦瑟一笑,细致地给他擦了嘴边的糖水和脸上水渍,然后从身后奇迹般地掏出几盏莲花灯让萧肃来看,“今日是三月初四,花神祭刚过,许多人都会在这湖里放花灯,祈求以后能够合合满满。肃儿如果有什么愿望,也可以写在上面,晚上的时候,娘亲陪你一起放花灯,好不好?”
  “那可不可以要很多很多糖人糖葫芦?”
  “自然。”锦瑟低低一笑,起身临风立于舟头。
  小娃儿仰头看向她,点点头,也学她的样子立于她身侧,赞道:“娘亲之姿,比那宫中最好看的安柔姑姑也好上百倍。”
  “安柔?”锦瑟喃喃一念,敛下眉眼,奇道:“这名字甚是耳熟。”
  转念一想,她又鄙夷道:“不过倒也不奇怪,这名字,忒俗。”
  似乎心中便是十分不喜这个名字。
  池酿哈哈一笑,对锦瑟道:“我倒是觉得甚好!闻此名便知其人窈窕身影,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妙不可言。”
  锦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喝道:“艄公,再撑快些,今日没吃饭不成?”
  池酿见她面有绯色一扫以往的病弱之态,心中大悦,又哈哈大笑了几声,手下却不停,果真撑的快了许多。
  
  这时,不远处传来铮铮的琴音,接着悠悠的女声也随之缓缓响起。
  牡丹花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
  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
  一面发娇嗔,碎挪花打人。
  ……
  萧肃拔了拔锦瑟的衣裙,问道:“娘亲,这是谁人在唱歌?”
  锦瑟听罢,摇了摇头,笑叹一声,“想来是昨日相识的公子小姐,今日来着湖里游湖观景。”
  身后池酿立刻接道:“姑娘之音,胜之百倍。可愿为池酿唱一曲?”
  “我心中既无檀郎,身边又无夫君,与你来唱,徒费口水。”锦瑟啧啧摇头,道:“倒不如你将你的萧给我,我与你和肃儿吹一曲。”
  “那吹《越人歌》如何?”
  锦瑟点点头道:“那也倒是应景。”随即接过池酿递来的白玉萧,放于唇边缓缓吹起。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箫声起时舒缓清丽,悠悠荡开,惆怅失落中带着缱绻的期盼,奏到一半箫音渐渐低去,呜咽难明,直至无声,让人觉得就此罢了。可转瞬间,那箫声又顿时掠起,不再轻卷柔婉,而是带着一腔不忿,如万马奔腾伐伐而至,竟然比之前更加震人心魄。
  一时间,箫声盖过了四周一切喧闹,冲入云霄,久久不散。
  女子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姿容丽而不妖,艳而不媚,眼波暗转间,竟让人不敢直视。春风微醺间,拂起她一身雪纱,不染纤尘,美好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阳光在她身上晕开淡淡的橘色,柔和干净。
  
  “妙绝,妙绝,这痴怨柔婉的《越人歌》竟也能奏出如此情致。”池酿目光晶亮地看着锦瑟,叹道:“姑娘胸中经纬,堪比男儿,奏不得这靡靡之音。”
  锦瑟缓缓放下白玉萧,幽幽一笑,道:“胸中有沟壑,方能纳百川。如此,便也容得下你们自作主张。我只怕东西没拿到,却惹来一身麻烦。”
  她目光所及,那处舟上站着的正是一身紫袍玉带的王夙。
  “美人叔叔。”小娃儿本就一番心思在锦瑟身上,现在沿着她的视线瞧去也看到了王夙,立刻兴奋地挥舞着短手朝他打招呼。
  锦瑟微微沉声,道:“把船靠过去。”
  池酿一撑竹竿,小舟迅速荡开,朝王夙那边掠去。
  待两舟相触,小娃儿立刻要踏过舟去。
  锦瑟一惊,扶住他不稳的身子,轻斥道:“怎可如此不小心,落下水去,可想要淹死?”
  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朝她们伸了过来。
  男子温润的话响起,清朗干净。
  “我来。”
  
  原是王夙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舟头上,正含笑注视着她俩。
  王夙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现在又一副笑意盈盈故作风雅的样子,真真要让人勾了魂去。
  锦瑟心中一震,迅速将小娃儿塞到他手中,退后一步,道:“丞相以后还是莫要如此对锦瑟笑罢。”
  王夙清越的笑声响起,将萧肃抱在怀中,挑眉道:“为何?”
  广袖一拂,锦瑟看向王夙,笑道:“丞相可知,锦瑟素有寡人之疾,又是做象姑馆的营生,你如今这般风雅之姿,令锦瑟看了心如蚁爬,莫不是想让我将你抢了去?”
  王夙哈哈一笑,道:“城中皆传,世间无人堪得无忧锦瑟一顾。不知今日见了王夙,可否令卿卿心悦?”
  他自称王夙,那显然不想在锦瑟面前摆丞相的架子。
  
  锦瑟敛眉轻笑,叹道:“美则美矣,可惜太盛。锦瑟要的男子,必定宜室宜家,掳了你,恐怕明日便有人要拆了我这无忧城。”
  “卿卿之色,宛若轻云出岫,便是惊鸿照影之姿,亦不过如此。既然你不愿抢了子恒,那让子恒抢了你去做我妇人,可好?”
  锦瑟不意他会讲出如此疯言,呆了一呆,道:“锦瑟一生夙愿,便是坐拥三千美男,尝遍万般颜色。若做了你的妇人,岂非抱憾终身?或者,郎君愿意与他人共享锦瑟之容?”
  王夙扬唇,眼神定定地看着锦瑟,坚定道:“王夙必定让卿卿甘愿为我妇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锦瑟缓缓盘坐于舟头,拂拂衣袖,取来一把焦尾琴,指尖轻勾淡抹。
  一串清音顿起,她低头垂目,一笑,“那不妨试试。”
  手下动作丝毫不停,她又扬高几声,道:“肃儿你代为照料,酉时前送来无忧城便可。池酿,我们走。”
  王夙之美艳,是牡丹的雍容华美;锦瑟之美艳,是牡丹的清华高雅。
  池酿暗暗一叹,竹竿一撑到底,轻舟瞬间掠出十几米。
  
  待到小舟出了王夙的视线,锦瑟手中的琴音乍歇。她一只手按住依旧鸣响的琴弦,一手捂住胸口,连咳数声,嘴角亦泅出殷殷血迹。
  池酿惊觉不对,扔下竹竿,迅速过去扶住她,紧张道:“如何?”
  锦瑟微微摇头,却发现头痛欲裂,只能咬牙艰难道:“还好。”
  池酿将她扶起,却发现那张焦尾琴上尽是斑斑血滴,必定不是刚刚才滴上去的。那时她垂首抚琴,便是想要掩饰这咳血一事吧。她却生生忍着咳,让舟行至此处,才敢出声。
  “阿锦。”一时情急,池酿唤出了锦瑟的闺名,声音微微颤抖,“我们立刻回去,莫怕,莫怕。”
  是她怕,还是他怕?
  “唔。”
  锦瑟却也问不出来,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轻轻倒入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午挂点滴,更晚了。抱歉O(∩_∩)O哈!明天待续!多多支持呦!




☆、弦断无人和

  楼外,红杏盛如荼,艳如火。
  却被无情的折了大半,花瓣零落一地,泱泱荡开。
  “小四,够了,我说够了。”渺音上去制止,一把扯住紫陌还欲探出的手,怒道:“给我停下。”
  紫陌怀中的花枝被他猛力一扯,散落了一地。
  他赤红着眼,瞳孔却无半点星芒,缓缓垂下手臂,颓然地喃喃道:“不是说,这香雪红杏可以抑制她病发么?为什么她还会这样,为什么……我们寻遍祁连整个雪域,千辛万苦地将它们移栽过来,请最好的花匠来照料它们,为什么还是一点效用都没有!渺音哥哥,阿锦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昔日与慧智大师礼佛,常与我们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些年来,她求的不过是我们能看开些。”
  “看开?”紫陌嗤嗤一笑,甩开他的手,怒道:“我怎能看开。是,平日里她最为宠我,即便是我胡天胡地,她也由着我。可是,我不是没心没肺,我也知道疼,她病了,我便与她一起病。她若要死了,我便也随她……”
  “啪!”
  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清脆响亮,堪堪将紫陌掀倒在地。
  竹意不知何时已经从房中出来,现在正狠狠地盯着被他掀到地上的紫陌。
  “胡闹。这种话你再敢说一次,我立刻就打死你。”
  渺音一惊,立刻跑过去扶起紫陌,紧张道:“小四,没事吧。”说着,他又看向竹意,眉峰微拧,“小四不过是一时情急,你又何必与他当真。”
  “我只是打醒他。他堂堂一介男儿,如此轻言生死,活着又有何用。他日被别人欺凌,我做哥哥的何不现在就打死他,省得以后见了心痛。”
  紫陌拂开扶他的渺音,朝竹意行了一礼,咬牙道:“竹意哥哥骂的是,是小四错了。这种话,小四以后定不再说。”
  竹意点了点头,道:“她现在已好些,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池酿也在里面。”
  没想到紫陌却一口拒绝,面色悔痛,“我昨日才气了她,今日恐怕她气还未消,我在这里站会就是。”
  渺音沉吟一声,也点头赞同,“她好好休息便是,我也不去扰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拿到凤翎珠。竹意,你可有想法?”
  “她对那小娃儿看护得那么紧,我们若是动了他,只怕……倒不如让她自己去求!”
  渺音和紫陌俱惊,齐声道:“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随即止住,脸色似乎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竹意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花枝,答得很平和,可脸上的表情却也甚是古怪,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我是说让姑娘自己去取这凤翎珠。刚才听池酿说,王夙不仅许了她王氏主母之位,而且还说许她此生只她一人。看样子,必然是对姑娘情根深种。”
  “这怎么可能,照这样算来,他们才不过见了一面。”渺音微微拔高声线,“莫不是那王夙别有所图?”
  竹意拈起身旁树上的一朵红杏,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
  “你们,可知道姑娘以前的事?”
  紫陌心中一震,仿佛要掩饰什么一般立刻接道:“阿锦她自己都忘了,我们从何而知?竹意哥哥,你是怀疑阿锦以前便和王夙相识?”
  红杏“咔嚓”一声被利落折下,竹意冷冷一笑,“他与姑娘的纠葛恐怕不止相识那么简单。不过,还有一人,或许知道姑娘的来历与过往。”
  紫陌与渺音相视一眼,却都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已经知悉那人是谁了,不过要从他口中敲出几个字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的,这世间上,恐怕只有他一人了。”渺音微微一叹,拧眉道:“难道要让九幽折道去空空谷?”
  紫陌急红了眼,急道:“不行,阿锦病重,不能再拖了。九幽哥哥定要在三月旬赶到帝都。”
  竹意抿唇,咬紧牙关,缓缓阖上眼,轻声道:“让他去。她……定能撑过去的。”
  
  在竹意与池酿一同为锦瑟输了真气之后,锦瑟就醒了,只是整个人依旧有些浑噩。现在被池酿扶着让媚色喂了些冰梨露之后,才稍稍清明了些。
  她缓缓张开眼,适应了房中的光线,那双眸子才亮了起来。
  现在的她脸色并不好看,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一丝红润的色泽,有些干裂灰白。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倚在池酿身上,问得有些虚弱。
  “姑娘,快要酉时了。”
  锦瑟唔了一声,微微点点头,“你去备身红裳,唤人过来给我梳个妆。一会肃儿该回来了,我这样子,怕是要吓到他。”
  媚色一下红了眼,恨声道:“姑娘,您从不穿那样的衣裳,而且您如今病得如此厉害,哪有闲情去应付那小娃娃。我不去,您要罚就罚我吧!”
  锦瑟急咳了几声,重重喘息道:“你这丫头要气死我不成?你想我死,便就这样站着吧。”
  “姑娘!”媚色一跺脚,希冀地看向池酿,想他帮着劝劝,哪知道那人却朝他缓缓点了点头。她哼了一声,转身迅速出门去了。
  见媚色气冲冲地出去了,池酿这才无奈一笑,他不拦,是因为他自己知道他也拦不住,那又何必惹她不高兴。
  “姑娘,那个王夙,你以前可与他认识?”
  “王夙?”锦瑟眼中有片刻迷茫,显然对于这人的印象不深。可是池酿为何会问她这个人,她不禁有些惊诧,“你为何会如此问?”
  池酿不在意地一笑,道:“只是问问罢了,我看他对你甚是熟稔。”
  “我今日才见了他,说起来他这人是有些怪。”她的思绪显然还有些不清楚,说起话来也少了以往的锋芒,憨憨地可爱。
  “不知道便不想了。你再歇会,一会媚色准备好了在叫你。”池酿被她的娇态愉悦了,话语间也带了一丝轻柔。
  锦瑟确实还是乏极,也没再说什么,听话地由池酿扶着躺下,阖上了眼。
  池酿看着呼吸渐渐匀称的她良久,这才转身出门。
  就在门缓缓合上的那一刹那,锦瑟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眼中丝毫没有刚才的迷茫混沌,眼神清亮。她怔怔的望着房顶,有些出神。
  王夙……她以前是不是和他相识……莫名的熟捻……
  当然,还有那个萧恪……
  
  王夙果真是个守信的,酉时刚到就已经将萧肃送回来了。小娃儿一脸高兴的样子,显然是玩的颇为畅快。
  “娘亲,娘亲,肃儿给你带了最甜的芦橘。”小娃儿见到一早在园门口迎他的锦瑟,更是兴奋,隔着百米远便叫嚷个不停。
  他背后托这一个于他身形来说十分硕大的黑漆袋子,十分吃力地朝她这边拖来。他满头是汗,却没让一旁两手空空的王夙帮忙,两条小短腿一步一步迈得也左摇右晃。
  “娘亲,肃儿听美人叔叔说的,都是挑最好最大的摘的哟,翠绿翠绿的那种哟,最好了。肃儿都没舍得吃一个,都给娘亲带回来了……”
  这娃儿说的也甚为得意,说完还嘿嘿嘿地笑。
  锦瑟原本就觉得三月哪来的芦橘,现在听小娃儿一说,顿时了然。果真和王夙在一起,一准没好事。
  前些日子进城,她便留意到了帝都城外种着大片大片的芦橘,有的还只是小拇指节那般大小。那萧肃这袋子里的芦橘定是王夙诓了他,摘了那尚未成熟的来。
  翠绿翠绿的芦橘,估计没人敢吃。
  小娃儿将袋子好不容易拖到锦瑟面前,哼哧哼哧地喘着气,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憨憨地笑,“娘亲,娘亲,这可是城外最好的芦橘了。”说着,他解开布袋子,埋头挑了个最大最绿的,递给锦瑟,“娘亲,尝尝看,甜不甜。”
  锦瑟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也不在乎他满身的脏污灰尘,搂过他,哄道:“这第一个啊,就要让你家美人叔叔先尝,谢谢他带你摘了那么多翠绿翠绿的芦橘回来。”
  小娃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将手中翠绿翠绿的芦橘递给一旁的王夙,欢喜道:“美人叔叔,翠绿翠绿的芦橘哟,又大又肥的芦橘哟,尝尝看,甜不甜。”
  王夙脸上的笑意也是一僵,神色颇为悲痛地接过那颗肥硕的芦橘。
  锦瑟心中大快,脸上却仍是浅笑,对自家宝贝儿子说:“娘亲给你准备了浴汤,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可好?”
  小娃儿听话地点点头。
  锦瑟转过脸来又朝王夙道:“丞相如果不介意,晚上便留在此处用膳吧。”
  王夙微微前倾了身子,眼底笑意渐浓,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锦瑟,“叫我子恒便可。听肃儿说,卿卿晚上还要带他去放花灯,我倒想与你们一同去看看。”
  锦瑟抱着小娃儿退后一步,笑道:“要同去可以,我们正好缺一位艄公。只是锦瑟要再说一遍,莫要对我如此笑。”
  “唔,”王夙微微颔首,果真敛了笑意,颇为得意道:“卿卿是怕动了心?”
  锦瑟冷冷一嗤,抬眸淡淡看着王夙,曼声道:“有些东西,若不能两全,那我会毁了他。子恒,你说要我自愿嫁做你的妇人,我怕在这之前,我会先毁了你。”
  王夙闻言,却不以为意地一笑。
  这一笑,他自当用了些心思,竟比前几次愈发邪魅妖娆,动人心魄。
  “世上安得双全法,你若要毁,便来毁。与他人分享,恕我王夙做不到。”
  锦瑟回他一笑,眼中哪有半点痴迷之色,抱着小娃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小娃儿伏在她肩上,眨巴着双眼,有些迷惑,懦懦道:“娘亲,刚刚你和美人叔叔狗咬狗了……”
  锦瑟抱着他,脚下不停,冷笑道:“他那不是咬,是向你娘亲宣战。”
  他要与我,赌心。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猜猜看芦橘是什么呦!话说这东东我家乡也有……哈哈!




☆、曲罢凤求凰

  比起白日显然晚上的无忧城更为热闹。
  王夙看着自画舫上下来的男男女女,幽幽一叹,对已经上了小舟的锦瑟道:“你这无忧四公子的魅力不小啊……”
  锦瑟将小娃儿搂在怀里,看着男子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红色锦袍,嗤笑道:“这一身艳俗之色,我以为如玉公子自是不屑的。”
  她其实是想讽刺他故意与她穿一色衣物。
  
  王夙似是没听到她话里的嘲弄,一脚踏上小舟,支起竹竿,一撑,小舟便缓缓荡开。
  “卿卿与我皆是俗人,今晚游湖赏灯,这颜色喜庆,穿穿倒也无妨。”
  锦瑟不再与他搭话,拿出两支炭笔来,与萧肃开始在早已备好的花灯上面勾画。
  小娃儿见到她用那炭笔轻轻几笔,那龙飞凤舞般的字便跃然纸上,兴奋地直拍手,“娘亲的字比起父皇和美人叔叔来,丝毫不差。”
  如玉与无双两位公子当年不仅仅是以貌美冠绝天下,琴棋书画等亦是个中翘楚,所以能与他们一比的锦瑟,当然也不会差。
  她的字虽大气磅礴,但也带了几分女儿家的隽秀清雅,有了几分柔婉,在花灯上愈显柔美。
  
  锦瑟淡淡一笑,拿了火折子将花灯点燃,又将萧肃手中的也一并点了。只见他在上面果真写了“糖葫芦糖人儿与父皇不可得兼,然,舍父皇也”,又在另一面写道“父皇见此,勿怪”。
  “你这小滑头。”锦瑟笑骂一声,捏捏小娃儿的鼻尖,扶了他到舟侧,将花灯放了。
  几百盏花灯照的湖中波光粼粼,天际的星光璀璨,周围谈笑声,丝竹声,欢呼声不绝于耳,这也让锦瑟心中愉悦了不少。
  
  临近的一艘船上,几个梳着垂髻的少女们朝他们这边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朝这边望一眼。然后有个粉衣女子站到船头,喊道:“夫人好福气啊,郎君生的如此俏媚,连娃儿都这般可爱,让我们好生羡慕。”
  锦瑟听罢呵呵一笑,回道:“这娃是我家小郎不假,只是这俊俏艄公,非我夫郎。”
  那边哄闹一阵,那粉衣少女嘻嘻一笑,高声问道:“那这位郎君可有了家室?”
  锦瑟掩唇一笑,“亦无家室。”
  那一众少女笑得愈发开心,纷纷从袖中取出一枚红色锦囊,目光羞涩却又毫不避讳地看着王夙,齐声开始清唱起来。
  “碧波荡,妾心晃,谁家少年郎?红绡囊,付相思,念念不能忘。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一曲唱罢,又纷纷嬉闹推嚷着朝王夙抛过锦囊来。
  
  王夙也不好躲避,只得站着让她们抛,也难免被砸中了好几下。那些少女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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