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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狮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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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波靠在她的唇间诱哄着,“给我最后一个吻。”

“不要!”她飞快地掩住他的唇,直朝他落泪摇首。

“给我。”段凌波远比她更执着,非要得到她第一百个吻不可。

她央求地扯着他的衣角,“你还有救,你快去找大夫……”她死不要紧,可是她不能连带地一块儿毒死他,只要现在快去解毒,或许还来得及解开已经积藏在他体内多得快要发作的毒素。

“只有我得救?你呢?”段凌波微偏着头,很为难地看着她。

“不要管我,先去救你自己!”似印没心情看他耍宝,直拉着他想将他拖去找大夫。

“爱妻。”段凌波咧笑着将心乱如麻的她搂进怀里,“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身上的毒放在眼底吗?”

她不可思议她睁大了水眸,“什么?”他不把那种剧毒看在眼底?

“因为我有一个一年到头常对我下毒的损友,每见他一回,总少不了被他给毒一次。

被他毒害了十年,所以这世上大大小小的毒我也大都已经尝过了。“段凌波爱笑不笑地瞅着她讶异的眼眸,”而司马相国的这个倾国之吻,对我来说只是个小意思,几年前我早就中过一次。“

“你中过这种毒却……没死?”竟然有人能在倾国之吻下存活?他是怎么办到的?

段凌波一脸的感叹,“天底下恐怕没人毒得死我。”打从他当官以来,除了那个封贞观之外,想毒死他的人不计其数,而他也照三餐似的把那些毒都吞下肚子里,奈何阎王老爷就是不肯收他这个不速之客。

“为什么你的朋友要对你下毒?”似印愈听愈迷糊,同时也对他居然交了个老爱对他下毒的朋友打了个寒颤。

段凌波顽皮地搔着发,“因为那个小气鬼气我偷了他的玉。”虽然被封贞观那个小气鬼追杀了十年,但他还是觉得偷玉偷得很值得。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把他的飞龙玉换成了天玉,如今他哪娶得到这如花似玉的老婆?

“你偷人家的东西?”小……小偷?

段凌波摇头晃脑地喃喃自语,“既然偷了那个小气鬼的东西,我想活下去当然就得常吃各种剧毒的解药。但也多亏有那种老对我下毒的损友、在我的血液里,充满了对抗各种毒性的解药,因此,你的倾国之吻毒不了我分毫。”

似印频眨着眼,“你是个药人?”怪不得他一点也不怕她身上的毒,他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是解药!

“没错。”段凌波嘻皮笑脸地公布解答。

似印用力眨去眼底的泪,气呼呼地揪着他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明知道却不早告诉她?害她白白力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段凌波却有他的道理,“早点告诉你怎么解开你身上的毒?”

“你能解我的毒?”她身上的毒除了司马相国之外,还有人能解?

“每吻我一次,我身上的药性便渗入你的体内一回,而你身上的毒就减一分。”段凌波轻拉开她的手,柔柔地向她请求,“因此在我完全解开你的毒之前,请你先完成你的第一百个吻好吗?”

似印静看着他专注的脸庞,又惊又喜的感觉冲刷着她,可是她心头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疑问。

“为什么要救我?”照理说,他应该在一知道她是刺客时就趁早杀了她,他为何反将她留在他的身漫,还等着要帮她解毒?

段凌波执起她的掌心,眼眸炯炯地望着她,“因为你是我的妻。”

“但你明知道我是被派来杀你的。”

“无妨。这年头要杀我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个。”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偏首寻找着她芳香的唇瓣,“来,先给我一个吻。”

似印眼睁睁地看着他复上她的唇,而他也真如他所言,并没有立刻因毒性发作而死在她的面前,她则是觉得胸坎里好像有某种东西渐渐散去,不再栖息在她的体内。

似印靠在他的肩上,“救了我后,你又该怎么办?”她至今仍没忘记他不杀她将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她已得救了,但是他呢?有谁来救他?

“不怎么办。”段凌波把玩着挂在她胸前的两块八卦玉,“我还是会照令在立春那日把天地两块玉放在它该放的地方。”

她忧心地捉紧他的手,“你的主子不会杀你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段凌波也没有丝毫的把握,“这得看他的心情。”跟在战尧修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到现在还是摸不清战尧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他会面临什么处分,他也不知道。

似印愈听愈害怕,忍不住紧紧抱住他,在心底不断乞求立春那日不要来,不要让他们两人会有分开的一天。

“不要想那么多。”段凌波拍抚着她颤抖的身子,紧握住她的手心,“你只要记得,我们要一起白头到老,就算变成了老公公、老婆婆,我们也都要在一起。”

她用力地点头,“好。”

就当似印全心地应允他后,段凌波突地抬起头,竖耳聆听了窗外的动静好一会儿,在千钧一发之际抱着似印离开靠在窗畔的躺椅,飞快地将她推躲至床柱的后头。

伴随着东风。如雨如丝的飞箭纷纷自窗外射来,一根根飞箭转间插满了窗畔的躺椅。

段凌波锐瞄着眼看向窗外,仔细计算来者的人数后,立刻寻来挂在墙上的一柄剑。

剑才握至他的手里,厢房的大门立刻被外力击破,段凌波在拔剑出鞘之际不忘对身后的似印提醒,“不要出来!”

似印作梦也想不到司马相国会如此大胆,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派人来行刺朝廷命官。她两手紧捉住床柱,尽可能躲在暗处不让自己成为段凌波的负累,可是在来者人数愈来愈多时,她又忍不住想出手去帮帮他。

她伸长了手臂在床底寻找以前所藏的刀刃,可是怎么找也找不着,她才心灰地想放弃时,在眼角的余光中,她看见了一抹熟识的身影,自房内另一隅的窗子悄悄跃进来。

“似魅?”似印瞪大眼看着那脸蛋不再显得艳丽,反而写满从未见过的深沉杀意的似魅,正敛去了所有气息,一步步悄声逼近忙得不可开交的段凌波身后。

因段凌波而被废一腕的秦似魅,在上回行刺段凌波不成后,回到相国府里便被司马相国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高傲的自尊使得她咽不下这口怨气,且为了不失去她在相国心中的地位,于是她又再次向司马相国请缨,非要证明她仍旧是司马相国钟爱的妃子与大将。

无心在自宅大开杀戒,以免让司马相国有理由扯他后腿的段凌波,面对所有要取他性命的来者,都只是意思意思地点到为止。不是打昏来者就是废去来者的武功,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些三脚猫看在眼底,因此警戒心也放下了大半,完全没有留意到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伺机待发的秦似魅。

秦似魅在他举剑去格抵他人的剑锋时,当下把握住他身后无防的绝佳时机,突地拔刀而起,纵身,劈下……

湿热热的血液顺着长刀淌流下来,秦似魅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在间不容发之际,飞奔而来以身护住段凌波,为他硬生生地挨了一刀的似印。

感觉有人软倒在他的身后,两手却紧攀着他腰际,段凌波飞快地解决完前头的人,转身过来才想解决这个他以为那些倒地后有不死心而起的人,但就在他睁眼看清时,他的脑际瞬间被掏空,无漫无际的痛将他的理智冲蚀得什么都不剩。

“似印?”他抖颤着手,不确定地拉开似印环抱住他的双手,看她如一缕轻飘的云朵软软地倒下,一道纵划的血痕触目惊心地横越过她的背脊,汩汩地渗出血丝。血红的颜色在他的眼前像火一般烧了开来,那种似是要将他心肺掏出般的疼痛,蓦地在他的胸口蔓延撕绞,一股野性的力量窜进他的四肢百骸,命他去寻找仇敌,命他去寻找那个剖开他心房的人……

段凌波紧按着胸口,顺着地上的血迹,缓缓地抬首看着那个呆愣在一旁的秦似魅。

他眼中爆出凶狠的血光,“你……”

面对着他那噬人的眼神,秦似魅大大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想逃,正当她慌张地想觅生路时,段凌波己跃身至她的面前,又重又狠的一掌袭向她的胸坎,将她体内的筋脉全数震断、五脏俱毁。

房内顿时静得毫无声响。一种静到极点的声音,幽幽徘徊在他的耳际、死亡的气味回绕在整个室内,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回首看着横倒在血泊中的似印,每向她走近一步,耳边轰隆隆的心跳声也愈大,庞大的失去感就像头野兽,正一口又一口地吞噬着他,将他的心深咬得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愈合。

他小心地将她揽靠在臂弯里。看着她美丽的小脸上苍白无色,像是一朵褪色的花朵,就要在他的手中凋零。

“不要……”他抖颤地轻抚她的脸庞,凄厉地在她耳畔大吼,“似印,睁开眼看着我,我们说好了的!”

“凌波……”似印疲惫地睁开眼睫,伸手抚着他那悲凄的面容。

“不要留下我,不要让我得到后又失去。”段凌波切切地向地恳求,从不知自己是那么害怕孤独一人。

“这一次,我不是故意的。”她泛着泪向他致歉,“我真的很想与你一起到白首……”

他怎么知道,她的心也是与他相同的?就算是天荒、海枯,再怎么不由自己、如何挣扎取舍,她也只求与他相守。为了他,她可以舍弃世间的一切,只求朝朝暮暮,但,世事却不由得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先别说话。”段凌波强自命自己镇定下来,指尖飞快地在她的身上轻点试图止住她的血,并且一千按向她的丹田,为她注入绵绵的内力。

望着他那张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深刻在她心扉的面容。似印紧捉住他的衣衫,决心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告诉他她存在心底的愿望。

“我一直……”她费力地将他拉向自己,“很想告诉你一句话……”

他紧盯着她逐渐飘移的眸子,恐惧地拥紧她,“什么话?”

她微弱地轻吐,“爱我……好吗?”

段凌波犹不及回答,似印便己无力地松开指尖,悄悄地闭上眼睑。

恐惧争先恐后地爬上他的心头,他一边继续施以内力,紧紧护住她的心脉,一边轻摇着她,但她却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点也不理会他内心的呼唤。

“似印!”

☆☆☆

宫上邪一脸错愕地看着远处那个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所有拦门人一一打倒,让所有人都吓得不敢靠近他的段凌波,就这样手执着伏义剑,怀中紧抱着一名浑身血湿的女子,一步步走进战尧修所暂居的礼部宅邪。

“凌波?”他站在通往大厅的门前,有些不敢确定那满脸杀意的人,就是那个往常总是笑眯眯的老友。

“让开!”段凌波根本就不辨来者是谁,大声咆吼向那个想要阻挡他去路的人。

宫上邪忙伸长了两手拦住他,“战尧修在里头,你别进去!”他疯了吗?大胆的违背了故尧修的命令后又主动送上门来?他找死啊?

“凌波,你现在不能进去,要命的话就快离开这里。”闻讯赶来的云掠空,也急忙想拦住这个顾前不顾后的笨蛋。

段凌波充耳不闻,直接朝里头大吼,“战尧修!”

安稳闲适地坐在厅堂里的战尧修,在听到了段凌波那狮子般的吼声后,心情不错地扬高了一双剑眉。

“终于来了?”他还以为,那个段凌波还真的要挨到立春那日才肯来找他。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被强迫必须陪他下棋的封贞观,听了他的话后迅即执棋不动,额际悄悄沁出一丝冷汗。

“他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因此,我要他怎么走,他就得怎么走。”战尧修佻笑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朝他缓缓摊开掌心,“即使他想脱离我的掌握,但不管他怎么走、怎么做,他这辈子也翻不出我的这座五指山。”

同样也是知情不报的封贞观急急倒吸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他会反叛?”

“我说过,他只是一颗棋。”战尧修别有深意地斜睨着他,“要了解一颗棋,并不难。”

拦不住人的宫上邪和云掠空,气急败坏地跟着段凌波一块儿走进大厅里,频频对封贞观使着眼色,要他赶快带走战尧修,但封贞观却微摇着头,一点也不敢惹那个心机和手段比谁都还沉、还狠的战尧修。

此时此刻的段凌波,眼中只有战尧修一人。他紧抱着似印,直走至他的面前。

战尧修也不着他,只是盯着棋局淡淡地问:“你终究是过不了情关?”

段凌波双膝重重地朝地一跪,“救她!”

“你忘了我要你杀她吗?”战尧修揉散了一桌的棋,转过头来盯着他眼底的怆痛。

“救她。”段凌波紧闭着双眼,抛去了所有的自尊,“就当我求你……”

战尧修淡笑地一手撑着下颔,“不想背叛我了?”

段凌波沉重地向他颔首,什么背叛与不背叛全都抛诸脑后,眼下只希望这个深不可测的战尧修,能够救救他手中就快死去的似印。

“要我救她也可以。”战尧修一反常态地变得很好商量,“告诉我,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她的性命?”

段凌波毫不考虑地就大声说出,“我愿将我的灵魂、我的血肉全都献给你,永不背叛!”

“我不要你的灵魂也不要你的血肉。”战尧修却对他的提议不怎么中意,徐徐地摇头。

“你要什么?”

战尧修朝他伸出大掌,眼底泛着精光,“我要你的未来。”

“我给!”不管要什么他都给,只要眼前的这个人能够救回他那颗就快失散的心,他可以将他的所有全都奉献出来!

“好。”战尧修甚是满意地扬起嘴角,“我接收你的未来。”

段凌波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似印抱至他的面前,战尧修反复地看了她的伤势一会儿。自袖中掏出一只瓷瓶。自里头倒出一颗芳香四溢的药丸,将它塞进似印的口中,并将大掌搁放在她胸前的脉门上,运劲催化她体内的药力。

“你让她服了什么?”什么也不能做的段凌波,心急地在他身边问。

“救命仙丹。”战尧修懒懒瞥他一眼,“你再晚来一点她就没救了。”

“那她……”照他这么说,似印有救了?

“掠空。”战尧修没理会他,反而转身对云掠空交代,“去叫风指柔立刻赶来。”

“指柔?”听到自己的妻子被点名,云掠空马上全身充满了防备。

“我已暂时把这个女人的命给捞回来,而后续的工作,就叫风指柔用那双能医百疾的手治好她。”战尧修边说边搁下警语,“这个女人若是活不到凌波和她去放上最后的两块玉,你和风指柔都会和她有一样的下场。”

云掠空咬着牙,不情不愿地点头,“是……”

“凌波,带她到里头的厢房。在风指柔来前,继续稳住她的心脉。”交代完了云掠空后,战尧修又转过头来拉住段凌波的手,将它按在似印的脉穴上。

因为过度心慌而无法思考的段凌波,言听计从地照做,牢抱起似印后就往厅里头快步飞奔。

“贞观。”在段凌波走后,战尧修又朝封贞观轻勾着手指。

封贞观不明所以地靠近他,在侧耳聆听他所说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瞪大了眼看向满面笑意的战尧修、封贞观紧敛着眉心,“主子?”

“照办。”战尧修笑意浅浅地玩弄着桌面上的棋子,也不管封贞观脸上的风云变色。

封贞观探吐出一口气,马上接令,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上邪。”在封贞观走后,战尧修又把主意打到闲着没事做的宫上邪身上来。

宫上邪低下头,留心地听着他的话,但在听完后忍不住狐疑地扬高了眉峰。

“为……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叫他去做这种事?这家伙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想逼出一个人。”战尧修的指尖轻轻滑过棋盘上纵横的棱线,将棋盘里的棋子揉散了后,又将棋子分成三堆,分别搁置在棋盘的三个角落。

“谁?”

他泛着一抹笑意,期待地看着棋面,“这局棋,不能少的一个人。”

第八章

十万火急自工部府邪被人请来的风指柔,在一抵达后。便由云掠空领着她到厅后的厢房里火速救人。

风指柔坐在床榻边缘,小心翼翼地为似印翻过身,一双水眸紧盯着她背后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指柔。”云掠空站在她的身边,很难得看见妻子的面色会如此凝重,“她怎么样?”

有一双能够治愈百疾神手的风指柔,除了无法治疗自己外。无论任何药石罔救的重伤重症她都能治愈。她不但是云掠空珍爱无比的妻子,还是江湖朝野都想高价聘请的珍贵大夫。

“伤得不轻。”风指柔叹了口气,边说边挽起衣袖,准备先处理似印身后的伤口,再治疗她体内的重创。

段凌波忧心如焚地望着她,“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她?”

“以我的能力,应该可以。”风指柔温婉地向他颔首,微笑地给他一个保证。

风指柔摊开两掌,掌心幽幽地冒出了两丛柔和明亮的光芒,她将双手轻按在似印身后的伤处,全神贯注地使上力气,让似印自肩头划至腰际的伤口,一点一滴地缓慢愈合。

守在似印身旁的段凌波出声轻唤,“似印……”

花容修白得无丝毫血色的似印,依旧静静地合着眼睑,听不见段凌波的声声呼唤。

段凌波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似印?”为什么在有一双神手的风指柔医治下,她还是不睁开眼来看看他?是不是风指柔来得太迟了?

“段大人……”眼看担心的段凌彼在似印耳漫不停的呼唤,这让风指柔一再地分神,忍不住想要请他走远一点,免得她无法全心全意地医治。

“你不能死……”段凌波紧握住似印冰冷的小手,殷殷地在她的耳边恳求,“无论如何,你不能抛下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掠空。”赶不走段凌波,风指柔只好向杵在一旁的云掠空求援。

云掠空马上强硬地拖着段凌波离开床榻,“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指柔救人,跟我过来。”

眼看着气息孱缓、血色尽失的似印像个木偶般地动也不动,段凌波的心就忍不住阵阵绞痛,绝望感像张大网般紧缠住他,在他的脚边系上了沉重的枷锁拖曳在地,在他的心版上响起沉重的拉扯声,让他每一个想靠近似印的脚步都走得那么地辛苦。

虽然他们两人就近在咫尺,但他却觉得命运将他们两人分隔得远远的,仿佛永远也靠近不了她,而他再也不能将她揽在怀里,也来不及告诉她还来不及听到的答案。

时间像流水般地缓缓流逝,厢房内的烛火烧完了一根又换上了一根,不但躺在床上的似印动也未动过,额间沁满汗珠急着救人的风指柔也一直不出声,这让段凌波愈等愈没耐性,也愈等愈绝望。

无法忍受下去的段凌波禁不住地问:“风指柔到底行不行?”

云掠空阴沉地扯过他的衣领,“你敢怀疑我老婆的能力?”占有欲和嫉妒心极重的他,让老婆抛头露面的在外头救人就已经让他很不满了,再加上这个段凌波又三不五时地盯着指柔,这更是让他的心头老大不爽快。

“你看看。”段凌波一手指向床榻“都过这么久了,似印还是动也不动,就连眼睛也不睁开来!”

云掠空用力拉他坐下,“指柔还未为她疗伤完毕,你就捺着性子再等一等。”

“等?我还要等什么?”段凌波将指埋进浓密的黑发里,绝望地低喃,“等我心碎?”

“姓段的!”云掠空因他心火都冒上来了,“我老婆那双可治百疾的玉手,可从未让任何一条性命从她的手上溜走过,你再敢低估看轻她,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段凌波紧闭着双眼。无论云掠空怎么安慰,他的耳里就是听不进只字片语,只能在心底拼命祈求似印能够攀过生命这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墙,再度睁开她那双柔媚似水的眼,好好的再着他一眼。

“是谁伤了你的女人?”为了不让段凌波继续胡思乱想,云掠空干脆转移他的注意力。

埋首在掌心里的段凌波,身子猛然一震,目露凶光地抬起头来。

“司马拓拔……”那个老家伙杀他不成,就连连派人来杀似印两次,他若不去找他算这笔帐,他段凌波这三个字就倒着写!

云掠空愈看他的眼神愈觉得不对劲,“凌波?”糟了,他该不会是起错话题了吧?

“掠空,我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办,在我回来前,请你和风指柔代我好好看着似印。”

段凌波一改前态,面无表情地立身站起,转首对云掠空交代。

“你想去哪里?”云掠空警戒地在他移动脚步前先一步拦住他。

“相国府。”

云掠空立刻反对,“不行!”养有食客三千、人力众多且太子党的高官们全都聚集在那儿的相国府,哪是他一个人说闯就能闯的?

段凌波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走至似印的身边,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你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云掠空看他与似印道别完后就义无反顾地迈向房门,才想要拦住他的脚步,段凌波却缓缓地将伏议剑拉剑出鞘。

他将剑锋对准云掠空的颈项,“你要是敢拦我,可别怪我无情。”

“你……”没想到他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的云掠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像只索命的狮子大步去找仇敌。

“凌波!”云掠空跟在他的身后追出去,但在跨出门槛后,却被某人一掌拦住去路。

云掠空讶异地看着来者,同时也对他的阻拦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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