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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诊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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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从中间翻起,不知道前面在写什么……”

暖热的鼻息,魅惑的气味,她知道他的脸更加倾压向她,却不敢想他到底要干嘛。

“好像是、是在说,书里的那个丽心,笨笨地误认为F是真心要救她的好人,就答应要嫁给他……”这样讲实在好怪,像在说自己的遭遇。“可是,你是F的死对头,为了报复他,就把我抓走……不是,是把书里的那个丽心抓走。”

“然后?”

她羞得即使在黑暗中,也死闭着双眸。“然、然后你把那个丽心带到庇里牛斯山的偏僻雪林去,拘禁在狩猎别墅里。”

“还有呢?”

“你……你想对我洗脑,洗干净我误认F是正人君子的偏见,改而投效你,替你卧底。可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也不相信你这个人。然后……”

“讲啊。”

她拼命地缩头缩脑,还是躲不掉抚往她颈项的大掌,只能咬牙忍耐它不住的揉摩,以及乘势撩拨她耳垂及粉颊的大拇指。

“然后你就对我做了一些事……”

“例如?”

“就……这样那样。”

“哪样?”

她骇然抽肩。什么东西弄到她耳朵上了?“你是不是在咬我的耳朵?”

“不对,我才没那样写。”他一面含吮着她丰厚的耳垂,一面直接朝左右扒开她的衬衫,绷散了钮扣。“我写我本来没有伤害你的念头,可是你一再惹我,把我惹火了。”

随即,书中的他就狠手将她压倒在地,就在厚重的长毛地毯上,一再占有她,直到筋疲力竭。从此F在她生命中没有分量,她的一切以及第一个男人,只有他。

可是现在的处境,为什么会跟书里一样?

“郎格非,你……在干什么?”

她勉强故作好笑,却发现这一点都不好笑。他一掌将她双腕箝制在小脑袋瓜之上,敞开的衬衫,展露着歪七扭八的胸罩,以及几乎曝光的乳头。也因为她曲膝躺倒之故,裙襬滑至臀部,不小心露出了小裤裤。

“要我开灯吗?”

“不──”才吼了一个字,下文就被他吻住,另一只大手同时扭亮阅读灯,令她无地自容。

关掉!她不能给他看到这种自己,难看死了!

“你看到哪一段了?”

“把灯──”

“你想叫勒卫他们来当观众?”小人儿抿嘴猛摇头,他只好垮下有点兴奋的变态笑容。“有看到我们在雪林里疯狂做爱的那一段吗?”

有她也没脸说!

“你不乖。我已经答应会在深冬前送你回纽约,你却还乘机打破我的脑袋逃跑。”

雪太深,即使她趁他不备,以长柄的炭火钳偷袭,打昏他,她仍跑不快。她不知道行走雪径的方式,结果每踏一步,就深陷一步,几乎抽不出脚来。她也不知道深秋的雪有多冷酷,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来打颤,无力再逃。没多久,她就累瘫在粗壮的枯树旁,却发现有雨降在她身上。

热的雨,红色的雨,一滴两滴地从天而降。她不解,抬头一望,在她之上的不是天空,而是她先前打伤的凶狠怒容。

她吓呆了。拼命逃跑的结果,还是逃不出他胸怀?

“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为什么还逃?”随着他切齿的沉吟,吐出滚滚白烟,有如怒焰。

她才不要他答应的任何要求,她也不要他的任何疼宠与纵容。她要离开,离开这个她绝对不原谅又深深迷惑她的男人。

她不要把心交给这个人,会受伤。

但当他愤怒的吻攫向她的唇后,她残存的意志力在他粗暴的臂弯中全然粉碎,连最后的尊严也被他击溃。

她竟爱上了她所恨的人。

他们激切地拥吻,鲜血自他低俯的后脑缓缓流往她的脸庞。血的气息使他们失去理智,在雪林中就倚树纠缠,狂野地做爱。

她的双腿分挂在他肘弯里,纤纤手臂紧拥着他的颈项,娇颜紧贴在他耳畔,随着热血与激烈的节奏摩挲着。

无人的荒原,她不顾一切地娇声泣吟,为他淫荡高歌,为他张开所有,吸吮他到最深最幽微的尽头,几乎贯穿她的生命。

囚犯爱上了狱卒,狱卒却将送她上死路。他自己的生命,也不长久。

冰雪几乎为之融泄。他放声咆哮,充满原始的力量。阳刚的,肉欲的,战斗的嘶吼,他终于得到了他最渴望的……

这令她读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然后就被他当场逮捕,变成现在这副狼狈样。

“你来干嘛?”

“拿东西给你……”拜讬不要这样看她。“那个,灯……可不可以先关掉?”

“拿东西给我?”他一面嗯哼,一面抚摸亲自送到大野狼口里的鲜嫩小羊肉。

“我说的是那里的那包礼物!”不是她!“那是谢谢你帮我在儿童剧──”

“嘘……”他偷偷地勾下胸罩缘口,掏出柔嫩的顶峰,忘情赞叹。“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的乳晕好大,而且是香槟玫瑰色的耶。”

“不要讲这个!”她已经丑到快飙泪。“你讲点正经的好不好?!”

“好啊。”他的笑容敛起,转为执着,犀锐凝睇。“我给你十秒的时间说‘不’。只要你说,我就停手。否则十秒过后,我就不放你走。”

这不是她来此的本意!

她心中呐喊,口中无话。小嘴僵呆地微启,好像想说些什么,又似乎被某种魔法定住,发不了声。

可以这样吗?这样好吗?

“十、九、八、七──”

这样不好吗?好像不好。但是不可以吗?

“六、五、四、三──”

不可以,照理说应该不可以。

“二──”

不行!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跟他发生关系?

“一。”

时间到。

寂静的夜,强烈的对视,无人有动静,只有远处厨房偶然传来的锅盘微响。

他紧盯着她,同时展身俯压在她之上,右臂仍伸得长长的,钉住箝在她头上的双腕。肌肤相触的陌生温度与感觉,令她震颤。

他极缓极轻地张口舔起她的粉颊,不断吮尝,一路下行,至她脉搏狂跳的颈项。

火热的唇贴在她的雪肤上,进行灼烈而迟缓的地毯式搜索,对着那严重引人犯罪的嫩艳乳头,残忍而冷酷地做最后宣判──

“你有权保持沉默。你说的任何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然后,小红帽就被大野狼吃掉了。

第八章

“我已经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身上乱咬,害我每次都得用OK绷做掩护,贴得到处都是!现在可好,公司和教会的人都以为我住的地方超脏乱,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好吧。”他沮丧颓叹。“不咬就不咬。”

“也不准吻得一块一块红红的!”

饿狼吸血鬼的血盆大口在她颈边再度煞车,无奈到有些不爽。“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做?”

激愤的小人儿顿时委靡成小媳妇状,楚楚可怜。

他投降,瘫靠至会议室的豪华大椅内,两脚迭架到U型会议大桌上。

“先说好,这里我只申请到中午两小时的使用时间,现在已经剩不到半小时了。”

丽心不得不佩服他的交游广阔,可以靠关系轻松借到黄金地段的顾问公司会议室来“开房间”。原因是,她开的条件多如牛毛。在她的租赁处不行,在他家不行,在宾馆太低级了,不行,在饭店太奢侈了,不行,在车子里面也不行。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她的刻意刁难,偏偏郎格非不是一般人,硬是有办法在重重限制下不断翻出新花样,千变万化。

真不愧是创意金童。她认输了……

虽然他们展开亲密交往已经好几个月,却全面地下化,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弟弟妹妹们都不知道。她是因为胆小,他是顺便寻求刺激,所以无所谓。可是她的不安渐渐扩大,他也愈来愈反常,开始故意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记号。与其说是宣示主权,她觉得那些比较像他惯有的恶作剧,企图陷她于不义,他才会高兴。

“你跟你每一位女朋友交往时,都会这样吗?”

“哪样?”他懒懒点烟。

“就是……”她畏缩地瞄了一下宽敞的会议室。“这样啊。”

“干嘛,你又要拿来跟哪个女人比了?”

“我、我哪有?”她急嚷。“是子瑜她跟我聊天的时候偶然提到的。”

“你是说火烧阳台的事?”

她脸蛋爆红,扭扭捏捏地垂着小脑袋瓜,不时偷偷调起大眼瞄他。

哎,他家这个小朋友……“拜讬,火烧阳台的公案都失传几百年了,我也早已经离开那家广告公司那么久,你干嘛还在那里缅怀先烈?”

“才没有失传!”她坚决维护他的一世英名。“它已经变成一件传奇,没有人破得了你的纪录!”

“是吗?”俊眉一挑,颇为满意。

“你果然跟很多女人都这样!”小人儿心碎愤嚷。“只要看到女的,你哪里都能上!”

“还好啦。”他偶尔还是会挑一下。

他悠悠哉哉,把她气到要抛泪跳楼了,才懒懒地一把将她拉住,限制出境。

“那是业务部的娘子军们集体陷害,我没跟她们怎么样啦。”啊啊……稍饿。“我们可不可以开工了?赶快做完,我们就去凯悦吃午茶BUFFET。”可以一路狂吃到傍晚,解决掉两餐。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她没好气地抢回他一直拿在手上扯着玩的粉花小内裤。

“我是跟你说真的。”

他的凝眸太沉着,太逼人,太凌厉,一下子就说服了她的焦虑。

“那件公案之前,我跟整个创意团队彻夜赶工,全组人马脑力连续压榨三十几个小时,康贝特都拿来当奇书Qisuu网水喝,撑到脑袋跟眼珠都要爆掉。”等到出会议室时,剩没几只是直的走出来。几乎都挂在里头,尸横遍野,烟雾弥漫。

而他,正是历经劫难,活着爬出来的第一人。

“这么辛苦?”她大为诧异。

“对啊,好辛苦。”他很委屈地将她安置到大会议桌上,面向他撑臂而坐。曲着双膝的两只小脚踩在桌缘,开敞鲜嫩的娇柔秘密。“我出会议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抽烟,不然我会死。”

“烟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好,那我以后少抽一点。”他立即淡然取下嘴上烟蒂捻熄,空出手来捻揉别的东西。“我们公司除了特定会议室之外,全面禁烟,我只好跑到十楼外面的空中花园抽。”

她听说过那里,杂志有报导,是水泥丛林中一片世外桃源。设计师将它塑造成绿意盎然的伊甸园,几张雪白桌椅,偶尔来点慵懒的BossaNova旋律,欢迎光临巴西天堂。

“所以啦,我在那里抽烟时就会碰到一些人。”

“女的?”

他好笑。“对,女的。”

他趁她专心听故事之际,把她的衬衫开两个扣,就连同内衣肩带一同拉下她肩头,托在暴露的丰乳下方。嗯,够浪。

“然后你跟那些女的干嘛了?”她急急娇问。

“没干嘛,就只有彼此按摩啊。”他混到她快痛斥时才懒道。“按摩肩膀跟脖子啦。”

她切切瞩目,等待下文,全然不在乎自己被摆弄出的放荡。

“我那时候已经三十多个小时都没合眼,连倒下的力气也没有,整个颈背全是僵硬的,那票业务部的玫瑰军团就很好心地过来替我按摩一下。说真的,好舒服。”

她紧张得没空注意他是对着她敞露的阴柔沉醉赞赏,拿着他沉重的亢奋揉摩她嫩弱易感的微小,激起她阵阵哆嗦。

“然后呢?”还不快说,净在那里摸摸摸。

“我被她们按摩得哇哇叫。”

“为什么?不是说很舒服吗?”

他说的是现在。“喂,我那时全身酸痛到都快散掉,她们那些手指一掐,刺到我头皮都发麻。你手指借我一下,把这里打开一点。”

“这里?”

“再下面一点,不然我不好进去。”他已经亢奋过头,恐怕得请她格外包容。

她乖乖行动,半听不懂地摆弄着。这样吗?可是她等了半晌,他却没什么动作,傻气的大眼楞楞一抬,就看见他一副含笑九泉的恍神状。

“你说的是这样吗?”她好学生似地呆呆候着。

他好感动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几乎喜极而泣。

天真的娇贵小娃为他张着双腿,丰乳挤在双臂间,小手认真地坦敞嫩艳的瓣蕊,毫无隐蔽地让他看尽她所有秘密。

“后来怎么样了?”快说啊。

“后来我受不了地鬼吼鬼叫。”就跟他现在的咬牙嘶吼差不多。“你躺下去,不然你会翻倒。”

他一面进击,一面做紧急战略指导。

“然后你们就被人误会在那里乱搞……噢!”她痛苦地弓起身躯,曲高的双膝已经尽可能地分敞,小脚蹬在桌缘,不自觉地抬高她倒躺的下身。

“主要是因为她们的鬼叫。”他狰狞呻吟,强行进入她的紧致,来回折磨。“她们一面按摩我的颈背一面叽哇乱嚷什么‘你好硬喔’、‘换我换我,我也要摸摸看’之类的,把我惹毛了,就伸手狠狠地也为她们的肩膀马杀鸡。”

结果杀得哀鸿遍野,一挂女人全奄奄一息。

丽心也奄奄一息,瘫躺在桌上不住娇喘,双眼迷离,习惯性地侧头咬起拇指,万分可人。

他恶意拧起她前端的小小存在,害她弓身哀叫,随着他的粗鲁拨弄抽搐。

“她们就差不多发出你这种怪嚷,你说,会不惹人误会吗?”他没好气地又捏又揉,泄恨似地展开繁复折磨。

她的身体却违背她痛苦的意识,更加大敞,本能性地挺身迎向他的蹂躏,袒露楚楚可怜的嫩弱。他只好一面进攻,一面分神急促拨弄,让他得以酣然享受她深邃的战栗与吸引,紧紧地咬着他不放。

“比较惨的是,空中花园隔壁的会议厅正在做新人培训课程,我们却帮他们做高分贝配音,害主管下不了台。”

她憨然咯咯笑,随着他的强烈节奏,起伏摆荡。

只是他没有继续告诉她,职场里真真假假的小玩笑,可能蕴含多大危机。某次派系内斗,娘子军们再度来个小小的集体陷害。这回不是恶作剧,而是伪装的恶斗,试图逼他选边站。不料他竟顺其自然,任人抹黑,终而抛出辞呈,急流勇退。

大家以为他在玩,结果他是来真的。

“然后呢……”她改而攀挂到他身上来,双腿无劲地环着他腰际,随他摆布。

“小朋友,你实在很死缠烂打喔。”他欣然奋战,紧拥着柔软娇躯冲刺。“然后我就离职啦,不当什么狗屁才子、创意金童了。”

“为什么?”

“流言。”

她冷然一颤,不再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本能性地明了这已是底限,也是最终的秘密。很多人都追问过他为什么离开金字塔的顶峰,他总是哼哈打发。现在谜底揭晓了,简单利落,其间的大风大浪,都浓缩在两个字之中。

她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沉默地依恋着他的热烈拥抱,搂着他的颈窝闷声娇啼。既不追根究柢,也不打算挖他的伤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

这般的贴心灵巧,让他咧出此生最满足的笑容。

他亲爱的小朋友啊……

※※※

捷运附近的各色异国餐店,聚满午休时间出来晃荡的上班族。

“嗨,丽心,难得你会迟到。”

“对不起。”她沮丧入座,点份安心宁神的花草茶。“刚跟主管吃饭,吃得不太愉快。”

姐姐妹妹们在午茶小馆开个小小读书会,不免顺便喳呼一些五四三,关怀兼八卦。

“就是老要你考量市场性的那个大姐大?”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找我到外面吃饭。”耽搁了她和朋友碰面的时间。“还跟我讲好多公司的毛病。”

“你们感情还真好。”晓淑愣道。“你不是一直对她很感冒?”

“对啊。”所以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她说想跟我聊聊,我以为她要聊的是雁非那本童书上市的事,结果是聊我们上个月复活节儿童剧的事。”

“耶?”大伙惊叫。“不错嘛,搞不好她发现你有写脚本的才华!”

“你公司里不是有几个大老跟同事也带小朋友来看吗?显然反应不错。”

“可是她不是认同我写的东西,而是质疑我干嘛要把心思花在这种事情上,却不多放到能赚钱的工作上。”

“丽心?”

“她说得好像我闲事做得很起劲,正事却做得不用心。”

“她是这样说的吗?还是你自己想的?”柯南淡然厘清,冷眼旁观。

“是啊,搞不好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晓淑就怕小丽心一不留意又开始钻牛角尖。

“那为什么要说我是在浪费时间写有的没的?”她细声嗫嚅,反常地侃侃倾诉。“她还问我写那样的脚本能拿多少稿费,弄那样一出儿童剧会给多少钱。她根本就不在乎我到底写的内容是什么,只是不断地跟我谈条件,教我如何去计算创作的投资报酬率。”

“这样的主管不错啊。”柯南凉道。“至少还肯教你。”

“你少欠扁了行不行?”晓淑恶斥。

“她那种说法,好像我应该由酬劳的多寡来决定要在作品中投入多少心力:如果对方给我一百万,就交给他值一百万的心血作品。如果对方只给我一百块,就交给他只值一百块的东西。”她尽量维持心平气和,柔细的嗓音却微有颤抖。“我一直努力忍着,不要回应她这种荒谬的教导。可是,当她把那出复活节儿童剧说成类似商品促销活动和园游会之类的,我不能不开口说话。”

大伙噤声,只能让她尽情抒发。

“我直接问她,她不是很喜欢在办公室放巴哈的音乐吗?那她知不知道巴哈创作量最大的不是给王公贵族的那些作品,而是为教会作的清唱剧?教会给他的钱会比王公贵族多吗?那点钱他一家吃不饱也饿不死,可是他仍然投注全部的心力去创作清唱剧,就只为了让每个礼拜天的诗班敬拜献诗,能用最好的音乐去赞美上帝。”

她颤声急诉,不知道自己脸上滚落了多少泪珠。

“他的全力投入不是为了替人歌功颂德,只单单为了荣耀上帝。我直接问他,你很崇拜巴哈,是崇拜他音乐之父的名号,还是敬佩他那种创作的心志?你听他的作品是只听技术,还是听里头的灵魂?你要拿多少钱来买一个感动?”

晓淑也不好说什么,只坐在她身旁搂住她肩膀,递上卫生纸。

“你主管听了怎么说?”柯南环胸叹息。

丽心皱着小脸垂眸,忍住了泪水,却拦不住鼻水,万分狼狈。

“她没什么反应,只很冷地撂下一句……”擤!鼻塞得好严重……“问我像复活节儿童剧那样的脚本到底要多少钱才写。”

“你觉得咧?”

“我已经不想再跟她谈下去……”一张擤完又一张,愈擤情绪愈回复。“我就跟她讲,我没有价码的差别。只要是创作,就是百分之百的投入。”

“很好啊。做老板的最喜欢这种人,物超所值。”便宜又好用。

“柯南,请您闭上您的狗嘴好吗?”晓淑温柔以瞪。

“难得丽心自备一贯作业标准,品管也够严格,我称赞她有什么不对?”

“可是我只做自己有感动的事。”她彻底擤完一小包卫生纸,舒心一呼。“但像行政方面的杂务,我虽然没什么感动,只要是我本分该做的,我也一样会用百分之百的力气去做。”

“难怪你会穷到随身携带空瓶接饮水机的水来喝。”柯南凉叹。

丽心大惊,丑到哑口无言。

“什么?”晓淑和其它姐姐妹妹也愕然。

“我是跟着郎格非注意她才发现的啦。”所以别这么景仰她的睿智,OK?

“不过,丽心,我想你不用太介意你主管的话。”同桌的子瑜撑肘倾身,爽朗一笑。“她说那些话的意思,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大伙傻眼。

“你的主管只是在测试你跟她一起跳槽的意愿和条件,不是在污辱你的创作。”

“跳槽?”丽心的呆楞,活像从没听过这两个字。

“听你刚刚讲的那些就知道了。”子瑜含入一匙提拉米苏,优雅垂眸。“主管们在跳槽前,总会有些小动作。”不足为奇。

“丽心,那你主管其实满看重你的,想带你一起跳耶。”晓淑惊喜。

“我才不要……”跳来跳去的,跳蚤啊?

“我不是要你跳啦,而是告诉你,这也是另一种肯定。”

“丽心不会跳的。”

“柯南,你怎么知道?”

“她不跳不是因为她忠诚,而是因为她懒惰。”懒得跳。

“我哪有懒惰?”她娇愤申诉。

“那你说,你最近推掉了多少服事?”柯南扳指清点。“你的儿童主日学突然不教了,诗班也不来唱了,文宣品也不做了,只顾着躲在厕所做打扫,或偷偷窝到院子里除草,见人就闪。你若不是懒惰,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这么畏畏缩缩。

一语中的,丽心吓得冷汗狂泄。

“是吗?我还以为丽心是上一季忙复活节的事太累了,所以这一季想休息一下。”

“所以说,波大无脑。”呵。

“柯南!”晓淑挺身谴责。“我的胸部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我们还是来谈点有意义的主题吧。”丽心乘势转移焦点。“今天要讨论和分享的书,都有带来吗?”

“丽心,你是暂时想轻松一点,还是都不想再教儿童主日学了?”晓淑紧张得要死。“可是我只能暂时帮你代课,要我长期教下去,我真的做不来。”

“这……”

“我没有你那种吸引小朋友听故事的天分。每次都是我在台上讲我的,他们在台下讲他们的,枉费我事前的辛苦准备。”一点成效也没有。

“可是我不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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