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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夜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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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垣气吼吼地拎着他的耳朵开骂,“叫你劈的柴都劈完了吗?”

“我……”他想了想,记忆里的片段,有些不能完全的合拢组织起来。

“给我过来!”在乐天就快拉不动他时,宫垣把扯过粗炼,大步大步地将他给拖向阳世,“这回我非祭出家规好好修理你一顿!”

一具具躲藏在一旁的黑影,登时自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而远处通往阳世的大门,也正遭人关上。

“看什么看?”宫垣以强力狮子吼,清楚地道出来意,这小子欠钱不还就想走,没这么好的事!在他把欠我的债都还清之前,他哪也别想去!”

不等四下的黑影又要扑上来,宫垣一把将孔雀拉起放至肩上,大步地奔向大门,就快要被推上的大门,在乐天的阻晓下,勉强留下了一线空间,他们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外头灿眼的阳光里,恍如隔世。

找到宫垣的隐居的地点后,就一直待在练功房里等待着的喜天,在帘子里已有七日没发出声响的这天,总算是有了动静。

焦心到一个尽头,终于可以放下心的喜天,大喜过望地拉开帘于一看,映入眼帘的,一个是宛如槁木死灰的乐天,一个是脸色仍然灰败得与死人没两样的孔雀,而另一个跑去助一臂之力的宫垣,则是两脚盘坐,正努力调养

血不知是什么时候渗出来的,当喜天感觉到脚边匆有股湿意时,她低首一看,满地颜色甚黑的血水,自床上的乐天身下不断渗出,她忙着伸手将乐天的背扳过来,这才看见乐天的背后竟以血写满了经文,而地上的那黑血,似乎也浮现着什么文字。

“你……过来。”宫垣喘息地朝她招手。

喜天不明所以地靠上,随即遭他一把捉住衣领高高提起。

“你的那个同僚不行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巫力可用?”

“哪方面的巫力”

他懒得长篇大论,“我这么说好了,你能不能把你身子里的命,给我家徒弟?”要不是他得救人不能给,否则他才不屑拉下颜面向女人开口。

“可是他不是已经……”不是都已救回来了吗?为何还要……

宫垣烦闷地搔着发,“他还是个死人。”

“我的……给他……”乐天挣扎地说着。

“乐天……”喜天忙要她打消这个蠢念头。

看着乐天脸上义无反顾的表情,从小就讨厌女人的宫垣忍不住要赞赏她。

“你够忠心,比汉子还汉子!”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乐天……”喜天颤抖地捉住她的手,“代我转告陛下,臣……不负陛下所托,主子,就还给陛下了。”

“不……”

“你出去,迟了就不成了。”宫垣看了看乐天的气色,不打算浪费她的一片心意。

隔绝的帘子再次放下,喜天怔怔地站在帘子前,恍惚地想着里头正在发生什么事,匆地她的面颊有点湿意,她以指去摸,是泪。

三日后,喜天所等待的帘子再次掀起,宫垣自床上抱起了个有呼吸,且看上去像是睡得正熟的孔雀。在邻房安顿好孔雀后,他又回来走至床前,两手技着腰看着已经深睡不再醒的乐天。

“孔雀将军真的已……”不用问也知发生何事的喜天,强忍着喉际的哽咽,非要把心中的话问出。

“放心吧,解神说过,他得为女人死两次。”宫垣擦去一头的汗水,愈想就愈生气,“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搞的,竟被砍成这样?他当我是织娘呀?这是叫我要怎么补啊?”他还以为他家的徒弟天下无敌呢,没想到竟被砍到连小命都没了。

喜天愕然地问……“前辈……认识解神?”

“他是我的死对头!”化成灰他都认得。“哼,打不赢那个死对头没关系,至少我家徒弟迟早会打赢他的徒弟!”

“……孔雀将军从未胜过我家主子。”她实在是很不想说,但,她有维护夜色名声的责任。

“你家主子是谁?”他双目微眯,火药味隐隐散了出来。

“夜色,解神之徒。”

“臭小子!”简直快气炸的宫垣,差点没拆房子。“老子没用,你居然比老子更没用?家耻!早知道就让你曝尸荒山野岭算了!我还没事把你养得这么大,浪费米粮!等你醒来后就统统给老子吐出来!”

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的喜天,只是将手中那件已经准备多时的寿衣,捧至乐天的身旁。

宫垣瞥她一眼,“我在后院掘好坟了,我看过风水,那儿很适合她。”

“多谢……”她难过得连多说一字都觉得很困难。

“喂。”宫垣在走出房门前向她交代,“等那小子的伤好了后,顺便把那只臭小子也给拎走。”

“你不让他留在这?”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师门。

他阴沉地咧出自牙,“我家不收输给女人的男人!”

夜阑人静时分,自离开浩瀚身边后,就急着赶回离火宫的石中玉,焦急的步伐声回荡在子夜的回廊上。

自孔雀在西域战死后,一直不愿让孔雀下葬的乐天,先是盗走了孔雀的尸首,再躲至无人找得着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就在夜色派出喜天前去寻找乐天,并自乐天手中带回了孔雀后,一丝从不敢抱着的希望火苗,终于在石中玉的心中俏俏点燃,因这回特意回京的喜天,所带回的,并不是孔雀冰冷的尸首,而是可再度与他并肩站在沙场上,一同继续捍卫陛下河山的同僚。

远远即望见离火宫宫门大敞,且宫门外停了两辆日月二相所乘的车马后,原本满心欣喜的石中玉,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赶往宫内,但就在他跑进烛火通明的大殿内时,却没见着他想见的那个人,只见着了两个愁眉不展的不速之客。

慢了一步才赶至离火宫的阿尔泰,一踏进殿中见着了他们三人,却未见第四者后,有些纳闷地问。

“人呢?”不是说已被喜天送回来了吗?怎不见人影?

“问他俩。”也同样是一肚子惑水的石中玉,老大不爽快地瞪着那两个大半夜联袂杀来离火宫,却啥事也不干,就只是坐在阶上发呆的日月二相。

来不及阻止憾事发生的日行者,在被他俩瞪了好一阵后,先是叹了口长长的气,再将两掌埋进发中。

“孔雀……现下不在宫中。”这下可好,居然来得太迟了。

“但喜天说——”石中玉才想反驳他所说的话,却被面色也显得沮丧无比的月渡者打断。

“他不在。”她一个头两个大地抚着额,“我们抢输了。”完蛋,这下他们该怎么去向陛下解释?若是陛下向他们要人。他们该上哪再生个孔雀去赔给陛下?

石中玉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差点害他以为认错人的二相。

这是玩真的还是骗假的?打他人朝以来,这两个素来高高在上的日月二相,不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的程度几乎不下于破浪的两尊宰相吗?他们居然也有踢到铁板,且愁云惨雾的一日?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让他们一同皱眉头?

日行者满心挫折地看向石中玉。

“孔雀被带走了,我们虽已尽快赶来此地,但还是没法将他给留下。”

“他被谁带走了?”谁的消息这么灵通,知道孔雀在今夜回到离火宫了?

月渡者愈想愈头痛,“一个连我们也不敢去跟她索人的人。”

石中玉瞪大了眼,“连你也不敢?”这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月相向来就是横着走的,朝中除了破浪外根本就无人敢跟她作对,而她居然也有怕的人?

她消受不起地抚了抚右臂,“打死我都不愿去。”上回去了的下场,就是差点赔上一只手臂,和在那被关了足足两个月,那种地方谁想再去一回?

石中玉随即将两眼扫向日行者。

“不去,绝对不去!”日行者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不断朝他摇头还摇手。

搞不清状况,一头雾水的阿尔泰,四下观察了一番,在没发现什么打斗或是强行带走的痕迹后,有些怀疑起这两个宰相,是否连抢都没抢,就这么把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孔雀奉送给了那个打劫的人。

“孔雀人在哪?”他暂且压下满腹的疑惑,先问起较重要的另一事。

日行者迟疑地开口,“还在这城里,只不过……”

“有话快说、有屁快点放!你俩啥时起变得这么吞吞吐吐?”没啥耐性的石中玉,在他一再支吾时,忍不住两手技着腰朝他大吼。

月渡者抹了抹脸,振作起精神后,慢条斯理地拉起日行者,同时顺道接完他先前未竟的话。

“只不过,要是那个人不放人,那么任谁也别想找回孔雀。”

石中玉用力哼了口气。边问边撩起了两袖。

“是谁带走了孔雀?”抢人?要来硬的那大伙就都来硬的,他还怕会抢输人不成?

月渡者却得意地将下巴一扬,“就算能说也不告诉你们!”

“慢着!”石中玉在他俩想就这么离开时,忙不迭地冲至他们的面前将他俩拦下。

“这么想知道是谁干的,那就去问陛下。”已经接受事实的月渡者,邪邪朝他一笑,一点都不打算亲自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事与陛下有关?”

日行者煞有介事地点了个头,“大大有关。”

什么都问不到,也不知来者究竟是何人,碰了一堆软硬皆有的钉子后,石中玉就只能站在原地想不通地抚着下巴,而一旁的阿尔泰,则是在此时走上前,再问了个石中玉疏忽的问题。

“我只想问,孔雀要到何时才能回来?”他可不能死了一回后又再死过一回。

突如其来的沉默蔓延在显得空旷的殿中,兀自思索了一会后,日行者与月渡者互视对方一眼,而后,无止无境的叹息同时自他俩的口中逸出。

“这就得看她的心情了。”

第二章

景物揉合又分离,人影飘远又飘近……乐天的泪眼……宫垣盛怒的脸庞……马秋堂眼中的错愕……

一张张他所熟悉的面孔朝他压下,压得他几乎就快不能喘息,细细碎碎的招魂铃声沉淀在他的脑海深处,离火宫飘扬的白纱,似乎也曾轻抚过他的脸庞……

他不是死了吗?

猛然睁开双眼的孔雀,脑中一片空白地直视着顶上绘有八十夜话故事的宫顶,在那八十幅皆被绘成图画的故事里,每一个人物,皆唯妙唯肖,仿佛随时都可能自画中走出似的。

他知道八十夜话这故事,进宫第一年,他曾在内宫的某具大型屏风上见着这幅,不知陛下是打哪找来高人所绘的八十幅巨画,在这一幅幅图画里,讲述着不同的故事,有的,是心愿,有的,是风光,是悲喜忧伤,有的则是沙场光荣与深闺春怨……在这凡间里,人生百态几乎都被网罗收进了这八十幅图画里。

他最记得的是,听人说,每一幅画,都是在一个夜晚里快笔完成的,因此这八十张图,又被称为八十夜话,可其精湛度与在细节上的拿捏,又绝不逊于任何需花大把时日才能完成的画技。

听人说,八十夜话这幅可以是意气风发。也可以是儿女情长的画作,是出自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那位小画师只画了八十个夜晚,就将这世上种种近百相都给画进去了,让每个瞧过的人,在画中找着了自己的影子时,莫不泪湿满襟。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那画师笔下的其中一夜里?

微微的刺痛感自背后与胸腹问传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具石床上的他,侧过首检视自己。

嗯,手脚无缺,不过胸口有着一条长长的斧痕,想必这是马秋堂当日留给他的纪念品,就如同背后的那一条斧痕也是。他试着坐起身运气,讶异地发现身上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他还以为雨师那片箭雨一下,他就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想到,天,还是无绝人之路。

只是,他在哪儿呢?

四下一片幽暗,看来不像是地狱也不像冥泉,他小心地下了床,在四处走了一会,没看见什么出口,也没见着什么大门,倒是在他的面前,有座以石砌成的迷宫,一路自此蜿蜒至黑暗的尽头,偌大的地底中,人声也无,陪伴着他的,就只有地区偶尔路过的风声。

两旁一座座照亮的宫灯安静地提供着光芒,他回首看向方才所躺的床,在那上头有柄与他的百钢刀类似的大刀,他拿来手中握了握,觉得与他的那柄相差无几,而在他觉得体力也恢复了七八成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扬刀掀起刀风,朝眼前的这片迷宫使出他的看家本事——破空斩。

大地文风未动。

除了气息有些凌乱的孔雀外,地底的一景一物,丝毫未受他的破坏,他不信邪地再次扬刀再砍一次,这一回,虽是有动静了,但那也只是迷宫的石墙上被划裂了一小条裂缝而已。

这是什么鬼地方!

救他的人是打算把他给困在这个鸟不生蛋、太阳不放晴的黑域里吗?

粉色的裙摆自眼角一闪而逝,孔雀立即回首追上,定眼一看,跑在他前头的看来像是提着灯笼的宫女,他立即追上,可也不知是她的步伐太轻盈,还是他的伤势未愈,追了好一阵就是没法追上她,就在他已然接近她,即将要逮着她好问个明白时,那女人却在一旁的石墙上一按,接着石墒便出现了个暗门,在宫女一走进里头,石墙马上恢复原样,任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什么开明或是破绽。

他索性再拿起大刀,决心以蛮力战胜一切,只是就算他连破空斩都使上了,眼前所见的一切,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太大的改变,仍旧坚持着它们原有的样子。

深怕自己将会被困在这,孔雀忙着想找出离开这的方法,这时他转身看见了一幢造型精美,灯火辉煌有若白昼的楼阁,而在底下的门外,则站了两个男人,面色一黑一白,生得有点像来自阴间的黑白无常。

他的视线越过他两人,落在房里坐在书案前,正执笔在抄些什么东西的女人。

好像是发现了他的注意,裹头的女人转首看向他,并朝他嫣然一笑,他才想上前问个清楚,门前那两个黑自无常马上堵住他的去路。

孔雀先是看了看他们的衣裳,确定他们也是帝国中人后,他顿时有些笃定。

“你们可知我是谁?”

“知道。”南斗扫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直述,“不就是陛下跟前当红臣子、魅力超凡、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双桃花眼吃遍天下女人、全朝男人视 为公敌的孔雀大人?”

“……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都有。”另一个自无常则比较喜欢简洁又诚实的说话。

孔雀打量了他们一会,以指比向他们。

“你俩是看门的?”

“好说。”

“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那得问过我家主子再说。”两人齐手指向屋内的自家主子。

“你家主子是谁?”透过窗棂看去,里头女子的容貌虽不甚清楚,但他确定他这辈子应当没见过这个女人。

“不便奉告。”南斗很爽快地打回票。

他拐了个弯再问:“你们是谁,她又是何人?”

这一回连答都没人愿答。

“不能说?”家教这么好?

南斗只是指向门口旁的水缸,“主子说,待你写完那一缸,她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让路。”他理都不想理那一缸水,就是要和这地头的主人打招呼。

“待你写完主子就会见你。”南斗还是很坚持”

他咧出一笑,“不写呢?”

南斗与北斗相互交视一眼,在没耐心的孔雀衣袍一掀,采出五指抓向北斗时,南斗随即亮刀加入战局,但即使孔雀连刀也没用上,这两名功力与他 相差甚远的看门人,不过一会就不敌地被揍倒在门边。

哼,亏得他俩都长得跟头熊似的,没想到中看不中用。

得意的孔雀正欲推门而入,却发现两脚被他俩紧紧捉个正着,他不耐地扬起两掌,正想朝他们的天灵拍下去时,屋里的女子淡淡出声。

“你若杀了他俩,你就得一辈子留在这。”

他不以为然,“就凭这两只三脚猫和你,也想把我留在这?”

南斗以一副幸灾乐祸的眼神瞧着他,“只要她不点头答应,别说是你,就算是陛下也休想走出这一步。”

“拿个女人想吓唬我?”这家伙没药救了。

“是恐吓。”北斗又再实话实说。

孔雀微眯着眼,“她能有什么本事?”他倒瞧不出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能有啥能耐。

软绵绵的嗓音跟在他的话尾后,身形娇娇弱弱的她,半倚在门边对他轻笑。

“我能让你留下来陪我。”

孔雀瞧了瞧推开房门站在门边的她,几乎失笑出声。

“凭你?”除了浩瀚与天下无敌的夜色外,若他不愿,这世上还有人能让他低头?

她随即朝旁一弹指,“北斗,先饿他个几日。”

“是。”从命的北斗,长脚一跨,走至墙边伸手按了某处后,身影即消失在开启的暗门里。

“南斗,严禁任何人与他接触。”

“是。”他也在下一刻离开孔雀的面前。

空荡荡的楼阁前,仅剩下与她对峙的孔雀不动如山。

“衣食足而后知荣辱。”她沉稳地向他保证,“西域将军,你会明白这道理的。”

好狠心的女人……她还真狠得下心饿他!

空荡的楼阁,不闻人声不见人影,黑暗无止无境地蔓延在四下,就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仿仿佛这地底就只有他一人,唯有廊上从未熄灭过的宫灯与他凄清相伴。

当他百年后,他所躺下的地方,应当会与这儿很类似吧?眼下他已饿了四日,饿得就快想不起父母友朋,和他究竟是怎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在这里,无法分辨天日,无论白日或黑夜,这儿都是一样的黑,也不知外头的日子究竟是过了多久,随着周遭无所不在的宁静,某些在他死前和在他醒来后的记忆与亏欠,在这幽暗中,乘虚而入地在他脑海里写的是那么的清晰。

不必刻意去猜想,他大抵也知道乐天为他做了什么,打从乐天头一回要求要跟他一块上战场起,他就一直觉得乐天的举止有些异常,像是要防备什么的样子。到头来,乐天成全了她所想要的,而他这活下来的人,则不知要将这份后悔埋藏到哪儿去,才能让自己好过点。

为何要救他?

乐天可知牺牲自己所换来的,究竟值是不值?

那时陛下要他亲携着圣旨至北域交给夜色,现在想来,是浩瀚要他藉此举彻底对夜色死心。他不是不明白浩瀚这么做的用意,而当时的他,也的确是真的对夜色死了心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

出兵西域时,他是很有把握的,只是,一时的自私加上冲动,又没对雨师设防,所以才造成了这个扼腕的结局。

现在的他,不想问夜色过得如何,他只想知道乐天在哪,最起码,他要带回乐天,这是目前的他仅能为她做的。

问题是,他没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远处匆燃起了一朵牡丹色的亮光,孔雀眯着眼坐在原地,看着那朵摇晃的灯焰一路朝他行来,火光照亮了她的黄衣黄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盏灯。

待她走得够近后,孔雀仰起面孔看向她,迎上的,是一张朴素的笑脸。

被关了这么多日,别说是人,连鬼也没见着半个,他发现,他从没有这么想念过人类,因此这个多日来头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即使她的姿色中等,此刻在他眼里看来,她就像个披着彩带的飘飘仙女,而就在这仙女手挽着的提篮里,正泛着阵阵食物的香气。

他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一是不想浪费体力,二是想看她还想搞什么花样。

“明白了吗?”无邪歪着头,唇边有着甜甜的笑意。

挽着竹篮的无邪回头瞧他一眼,两眼转了转,巧笑倩兮地向他提出个建议。

“不若我俩玩个游戏吧?”若对他玩嗟来食那套,自尊受创的他一定会对她翻脸,那也只有拐个弯好让他吃饭了。

“游戏?”

“不过我怕我会胜之不武,所以你得先吃饱养足了体力才行。”她边说边来到他的身旁蹲下,自篮里取出小巾铺在地上后,再将碟碟小菜往上摆,阱替嗜酒如命的他斟上一杯酒。

压根就没听完她后头说了什么的孔雀,抄起一碗添得满满的白饭,不顾形象地就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在他吃得有点噎着了时,旁边已有人为他递上酒杯,他看也没看地就灌下,并且还将空杯往旁一摆,无邪淡看了一会,只有再次替他斟满。

秋风扫落叶而过,带来的碟碟佳肴,遭他吃得一干二净,就连点菜渣也没剩下,正当孔雀心满意足地拍抚着肚皮时,一颗已剥好的葡萄递至他的面前,他想也不想,就着她的手张口咬下这款他最爱的食物,等到葡萄已入口时,他才赫然想起他是在谁的手中吃葡萄,当下卡梗在他喉中的葡萄,险些让他再次一命归阴。

不介意伺候他的无邪,一手撑着面颊,好笑地看着他脸庞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在他尴尬地瞪着她时,她笑笑地起身,一手指向远方那座巨大无比的黑色岩门。

“那扇门,可看见了?”

“嗯。”到现在他还搞不清,这座门究竟是用何种材质做的,竟然连他的破空斩都砍不开。

“大门的钥匙在我身上。”她拉趄左边的衣袖,细腕上系着一只银环,而银环上扣着一把钥匙,二炷香内,只要你能逮着我,钥匙就归你。”

“一言为定。”何难之有?

“若你逮不着呢?”黑白分明的大跟眸直盯着他。

“我自愿抄完那缸水。”他也很干脆。

“成。”

伴随着无邪而来的北斗、南斗,此刻正动作整齐划一地靠在墙边,以一副将他看得很扁的模样盯着他。

不过是逮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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