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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不正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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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就只为小师妹病弱堪怜?虽然她还不确定这是否出于男女之情,但大师兄待小师妹特别却是不争的事实。

以前从不觉得,这次离开徐家庄,才使情况渐趋明朗化,大师兄非常在乎小师妹,非常非常在乎,至于在乎到什么程度,她不敢想。

过去大师兄每年回徐家庄一次,小住几天,不见他与小师妹有什么互动,实在是小师妹怕他怕得紧。只有在小师妹闹性子不吃药的时候,那场面……啧啧,可绝对说不上温馨,那样凶恶的强灌药汁,又生得出什么情愫?

平心而论,南无春不是个容易开心的人,他总是酷着一张脸,很严肃,令人无法轻易接近,但高深的涵养与精湛的武艺,又令师弟妹们都服他。

难道当王爷的人,都必须摆出庄重冷情的样子吗?阮非雪不明白,然而,他若是对每一个人都如此倒也罢了,为何偏怜小师妹?

将贴身侍婢寒嫣与流霞拨给小师妹,从头到脚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把最宽敞舒适的房间让给小师妹,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陪伴病榻中的她。

若只是为了遵从师娘的交代,不敢教小师妹有所损伤,有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阮非雪愈想愈妒火攻心。

嫉妒!对,嫉妒。生平第一次,她嫉妒弄晚,甚至希望生病的人是自己。

罗桑儿或可说是一大劲敌,但看情况是她自作多情的成分大些,南无春待她并无柔情。只有弄晚是特殊的,自出了徐家庄,南无春的心思就全在她身上,或者该说……全在她的病体身上,是她的病引动了他的怜爱之心?

一定是这样没错,那不是男女之爱,是兄长对病弱妹子的呵疼与怜悯。

柳眉频蹙,阮非雪心头的紧绷宽舒了些,却又不断在算计如何将南无春的目光吸引过来,用最自然的方式。

如今方知,大师兄偏怜弱女子,她该怎么做呢?

夹一片千层油酥饼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吞咽下,南无春轻轻扯动唇角。“五师妹身体不适要坐马车,当然可以。”

徐海城舒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原先还担心大师兄不高兴呢!”完成心上人交代的事,他开心的一起用早膳。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五师妹担心说马车是为了小师妹而布置的,别人不方便同挤一车。”其实他觉得非雪想太多了。

“没那回事。”南无春连眉头也懒得皱一下,阮非雪使这一招无济于事。

正在吃香米粥配小菜的弄晚,担忧的问:“二师兄,五师姊是生了什么病?怎么不请罗姊姊治一治?”

徐海城有点尴尬。“她不是生病,只是身体不适,骑马不太方便。”

“那是什么病呢?”弄晚想不出来。

“晚儿,吃一块芙蓉糕试试,好吃吗?想不想带一些路上吃?”

“大师兄知道五师姊是什么病?”芙蓉糕下肚,疑问还是要问。

“不知。”南无春说得干脆。

“二师兄……”

“咳咳咳……”徐海城被茶呛住了。

“别夹缠不休了,晚儿。”罗桑儿看不下去,把金线油塔吞下肚,直接道:“姑娘家的葵水来,不舒服啦!”

弄晚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

徐海城咳得更厉害,不忘白了罗桑儿一眼,妳也算女人吗?

南无春若无其事的填饱肚子,想到:晚儿会不会有这方面的痛楚呢?找机会问问罗桑儿。

一时间气氛尴尬得不得了,只有罗桑儿满不在乎,她是大夫耶!葵水来算得了什么?这男人哪!平时再怎么能言善道、舌粲莲花,一说到女人家的隐私事,全成了锯嘴葫芦,不知有多避忌。

还有,旁边这小姑娘──

“我说晚儿,妳要脸红到什么时候啊?”

弄晚脸蛋酡红。“没……没有啊!”说着又更红了。

南无春不着痕迹的帮了她一把。“收拾一下,起程。”

徐海城和花弄晚作鸟兽散。

罗桑儿凤眸轻眨,嗓音好娇,“表哥,我可是很虚弱的,受不得马上颠簸,摇散了我一身骨头,可没法子为病家把脉诊治。”

南无春看着她,薄唇嘲讽地牵了牵。“表妹千金之躯,坐马车为宜。”虚弱?烈性子一来,一脚踢飞了一扇窗子,这种女人会虚弱?

总算弄晚的病情已稳定下来。今早还服下一剂宁神汤,预防车旅晕眩,算她有点功劳,南无春也就算了。

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了。

马车前,徐海城扶着身体不适、秀眉轻颦、更见楚楚丰姿的阮非雪上车。

罗桑儿倒是脚蹬一踩便上去了,眉开眼笑道:“阮姑娘真是好福气哪!遇见徐少侠这样知疼着热、情深意厚的好男儿,懂得怜香惜玉、温柔体贴,妳上辈子一定烧了不少好香。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先剔去阮姑娘这位情敌了,我可不喜欢有太多女人爱慕我表哥,我娘还指望我能嫁给表哥呢!”

阮非雪气息猛然一窒,若非已坐稳了,非惊得跌下车不可。莫非扮柔弱也不管用?她不禁咬唇,心窝儿揪扯着,既苦又闷啊!

罗桑儿与南无春才是一对儿?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又是姑表兄妹,同在王府成长,有相似的背景与生活习惯,比起自己,胜算大多了。

柳眉几乎打结,胸口的闷塞感与时加剧,阮非雪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才惊觉马车已走了好一会,弄晚怎么没上车?

掀开窗帘,南无春的黑色骏马正好从车旁闪过,只来得及瞧见他身前坐着娇小的弄晚,搂住他的腰抱得紧紧的,骏马疾驰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

徐海城骑着马来到车旁,笑道:“非雪,妳舒服点没有?大师兄已告诉我今晚的投宿地点,马车尽管慢行没关系,有我护驾呢!”

“大师兄他们呢?”

“大师兄带着小师妹、萍儿和双婢先行一步,可怜小师妹从没骑过马呢!”

阮非雪恨恨地放下帘子,由原先的错愕、不解,转为恼怒、幽怨、妒恨。

弄晚就在南无春的臂弯里啊!

而她,作茧自缚,反被困在一方车厢内。

苍天哪!请给她一个够分量的情敌好吗?不要是弄晚,不要啊!

胜之不武,输了想死的感觉,太残忍了。

情潮漫漫又如何?徒然困在心中。

这厢阮非雪是哑巴吃黄连,那厢罗桑儿却像是看了连台好戏,笑声险些逸出朱唇,带'奇+书+网'趣的眸光流连在对方脸上。

说什么葵水来身体不适,分明是差劲的谎言,只是很难拆穿罢了。

有意思!看来这次回王府小住,并非她想象中那样无趣,不必逃之夭夭了吧!

南郡王府。

“二爷──”娇嗓轻荡,一双柔腻的小手抚上南永真俊俏的脸,美人指尖带着隐隐香气,才滑过他的挺鼻与丰唇,已教他一把抓住。

“心月。”睁开多情的眼,南永真将纤指放入口中轻咬着、挑逗着。“妳怎么来啦?不是说好了不来书房打扰我读书。”

“读书?”美人的俏睫一眨,娇笑出声。“我看你分明是贪懒睡大头觉嘛!”

南永真嘴唇勾扬,“我自然要养足精神,夜里好伺候妳哪!”

“好没正经的公子爷!”心月红着脸蛋,脑子可没犯晕。“你接我回府,真的没受到老太君的责难吗?你千万别瞒我,我万万不想你为了我这样一位英尘女子而被逐出家门。”这是以退为进,好不容易进了王府,死也要当南家的鬼。

“别人怕奶奶生气,我可不怕,我是她老人家嫡嫡亲亲的宝贝孙子。”笑话!身上真正流着南家血脉的男子,唯有他南永真一个,天塌下来也有老太君顶着。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是宁可自己被撵出去,也不愿你受我牵连,因为,你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一位男子,不轻贱我,肯待我好……”声音带着轻微的颤音,泪盈于睫显示心中的激动。

“没事的,心月,妳别哭呵!”南永真真是多情的,怜香惜玉的。“奶奶顶多骂我一顿而已,又能怎样?而且,我也向奶奶保证,有妳在我身边伺候我,我不会再时常跑出去,我会乖乖待在家里,好好用功一番,以图出身。奶奶相信我了,而我也乖乖待在书房里不是吗?”

“永真,你待我真好!”心月目光深幽幽的,是温柔且耐人寻味的。“以前,我总以为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均是轻薄的浪荡子,明知我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妓,也要借酒装疯的轻薄我,我心里又气又恼又伤心,可又有什么法子?谁教自己命薄如纸,只有任凭他人践踏……”

“别说了。”南永真一手捂住她的嘴,顺势将她往怀中带,胸口发热,柔情似水地说:“心月,往后别再说这些话,妳是洁身自爱的好姑娘,更是我南永真的妾,谁敢瞧不起妳,便是与我作对!”

失意的南永真,自觉命运不济的南永真,从心月身上获得男人的自尊与自傲。他正被崇拜着!

心月依恋着他,崇拜着他,将他当成生命中的主宰,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对他甜美、愉悦地笑着,遂令他不惜拚上一切也要为她赎身。

明知这么做会触怒奶奶,让娘失望,更要紧的,南郡王回府若知道他动用了三千两白银为一名歌妓赎身,肯定会大发雷霆。

哈哈哈……他就是要气死南无春,看他能拿他这位正牌的南家独子怎么样?

当然,也实在是心月太令他着迷了,她拥有的并非妖艳的美,相反的,她一点也不像风尘女子,揉合着清纯与娇丽,但神情却又透着媚,嗓音也甜得好似浸了蜜,生来就该是年轻男子的梦中佳人。

“爷,干嘛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心月粉颊一烫,心儿怦然直跳。

“因为妳好看,我喜欢看妳、抱妳、吻妳……”

她仰起小脸,任由温热的唇攫住她的樱唇,渴饮着她的芬芳……

突然响起一声轻咳,“嗯哼!”

热恋中的男女赶紧分开,心月十分不好意思,南永真却只是扫兴的瞪了妹妹一眼。“永倩,妳来做什么?”

南永倩粉脸含威,指着心月道:“妳,出去!”下贱女子也配踏进神圣的书房?还勾引二哥为她赎身,等大哥回来会挑起多大的风波啊!

红颜祸水!南永倩想到大哥临走时托付她的事,不免暗恨心月邀媚献宠。

心月委屈的看了南永真一眼,甩袖走了。

“永倩,妳太过分了!”南永真斥道。

“过分的是你,二哥。”南永倩阴郁地说:“你趁着大哥不在,硬是将一名歌妓接进府里收房,简直胡作非为。即便你花言巧语哄得奶奶转怒为笑,可是,你所谓的“上书房用功”就是和妓女关在书房里卿卿我我吗?”

“妳住口!住口!住口!”南永真气死了,怒火中烧道:“心月不是妓女,她卖艺不卖身,是个清倌儿!同样是女子,妳不同情她沦落风尘也就算了,至少妳可以做到不要出口伤人,还有,收起妳的鄙视眼神。”

“想得人敬重,就要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像个良家妇女。她明知奶奶对你期望很重,还不甘寂寞的跑来书房诱惑你,试问二哥,你还读得下书吗?”

南永真不好说自己根本无心读书,与心月无关,只是气恼道:“我的事妳别管行不行?只要妳别去奶奶那儿告状,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巧,正是奶奶要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用功,还是哄她的?”

“永倩!好歹我才是妳的亲大哥。”

“二哥,永远别说这种话。”南永倩眉心略蹙,语气坚定。“打从我出生起,府中便有大哥南无春、二哥南永真,我心中便一直这么认定,并且生了根。二哥,我记得小时候你跟大哥也是很好的,相亲相爱,可是自从爹娘跟你说了那些话,你就变了。有时我真气爹娘,为何要告诉你那些话,徒增你的痛苦之外,又有何益?”而她,也情愿不知道啊!

一时间,南永真心潮汹涌,澎湃激荡。

“没错,我痛苦,我不甘心,这“南郡王”应该是我,却教不相干的别姓人做了去,妳去问奶奶,她就甘心吗?”

“二哥,我求你别这么想,你这是在作茧自缚啊!这王位原来是大伯的,由大伯的儿子传承下去,天公地道。”她上身倾前,费心安抚。

“放屁!”他大吼一声,两条眉毛纠结着,怒声道:“我承认我并非长房长孙,如果他是大伯的亲生儿子,我甘心认了,绝无怨言。可是爹娘都说了,大伯已准备要报请朝廷将我认作亲子,待他百年后由我继承王位,谁知,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跑出一个程咬金……”突然噤声。

“那个程咬金,可是当今圣上。”南永倩轻轻提醒。

南永真痛苦的抱住头。“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谁敢去质问他?”她轻叹。这个疑问,造成南永真一辈子的遗憾与痛苦,到嘴的天鹅肉飞了,他不甘心,爹娘更不甘心。

在她想来,这全是自寻苦恼,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王位,也不曾得到过,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又不是曾坐上王位又被人硬生生拉下,而是从小就知道没希望,为何还要想不开呢?

“莫非传言是真的?”他抬起头,目光灼灼。

“什么传言?”

“南无春是皇上的……”

私生子!

即使皇恩浩荡,也难堵悠悠之口。

王公贵族没生儿子的所在多有,都是从宗族中选择血缘亲近者抱养之,圣上从无意见。只有南郡王府,皇上突然下旨要老郡王收养三岁的孤儿,还是来历不明的孤儿,教南无春继承王位与庞大的产业,难免引人诸多揣测。

后来南无春几次死里逃生,龙颜大怒,老郡王只好将他送走,拜师学艺好保护自己。及至老郡王仙逝,南无春已十八岁,回府奔丧期间,却有人买通杀手要除掉他。

这回,皇上亲派太子吊唁,并搁下话来,言明在南无春尚未有继承人之前,一旦南无春暴亡,南郡王府等于是后继无人,一切充公国库。

次日,南永真的父亲突然在睡梦中断气,在那之后,一切暗杀南无春的行动宣告终止。幕后指使者是谁?昭然若揭,只是没有实证而已。

而皇上对南无春的厚爱,还让太子与南无春亲近,种种不寻常的恩宠,遂令谣言四起,说南无春是当今风流天子与民间女子所生,无法抱回宫中教养,便下旨要老郡王收养,好名正言顺的在宫中走动。

不论谣言是真是假,南无春十八岁继承王位,二十岁正式回府当家,至今已五年,把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却是千真万确。

撇开私心不论,连老太君都曾感慨的对女儿承认,南无春比南永真更适合当一位王爷。这是南永倩亲耳听到的,从不敢告诉二哥。

她敬爱大哥,心疼二哥,但扪心自问,二哥真不是当家作主的人才。

不服气王位被抢走?那就力争上游,报效朝廷,建立一番功名给大家瞧瞧!

而他,成天纸醉金迷,不事生产,自命风流,从烟花女子的吹捧中得到成就感,真是没志气!这样的人偏偏是她的亲哥哥,她能说什么?

多讽刺啊!正牌子孙远不及抱养来的孩子,该哭呢?还是该笑?

南无春不日便要回府,南永倩有预感,一场风暴即将掀起。

第五章

梅坞的千株梅花繁华刚去,接着便是桃李争春,粉樱招摇,不久就轮到牡丹、芍药、海棠彼此竞艳,随着时序轮替,百花在王府里交接绽放,只有古柏和老松终年顶天立地,静观回廊环绕的各处庭院,有香气息息、水声潺潺的花园,有青石假山、曲水虹桥,可见垂柳临水依依,几丛金线竹长得真好,而沿着一段竹林小径走去,便是王爷的居处“随园”,分东、西两厢。

东厢房是南无春日常起居之处,西厢房有一座藏书楼,是南无春闲余最常流连之处,有一间大书房,时常在这里接见府中管事,处理府中事务。

不过,这次他携同师弟妹们回府,便将西厢房的十余间屋子让出来,妥为安置,各级管事大清早改到水榭旁的“抱水堂”听差。

南永倩等管事都走了,走进“抱水堂”,南无春翻着卷宗,偶尔停下来喝口茶。

这才像个男人啊!有担当又气派,回府三天便将许多悬而未决的事情处理掉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南永倩幽幽地、若有所思地叹息。

南无春抬起眸。“永倩,妳有什么事?”

南永倩凝睇他,双眸满溢柔情。“大哥,我来问你,你怨怪我吗?”

“怪妳什么?”

“二哥他干出那样荒唐的事,纳妓为妾,而我,辜负了你的托付,劝阻不了二哥的荒唐行径,你会怪我吗?”

瞧她紧张兮兮的,他曾经将南永真托付给她吗?南无春鹰眸一瞪,继而恍然大悟。

这位妹子会不会将自己看得太高了?他随口一句,她竟将南永真的事全揽到自己身上。这些南家的女人,都忘了南永真已高龄二十三,是个成年人了。

“大哥果然是怪我的。”见他不语,南永倩沮丧得要死,眼泪几乎要掉出来。“可是我尽力了呀!还联合奶奶要阻止他……”

“永倩,我没有怪妳,因为那根本不关妳的事。”他赶紧打断她的自怨自艾,省得烦死人。

“大哥……”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盼他安慰。

“没事。”袍袖冷冷一拂,俊如刀削的严酷脸庞侧过去,看着窗外的老树。他对女人的眼泪没感觉,只有一女除外。

她有点惶然。“我懂了,你在生二哥的气,因为你一直不肯见他。”

“他正新婚燕尔,何必去打扰他?”移回目光,他漠然道。

“那不算什么新婚,她只是一名妓女……”她急急道,很怕两兄弟翻脸。

“永倩,我并不在乎永真纳妓做妾,但我很难漠视他不尊重我这个当家主人。”俊脸严厉,不假辞色。“今天他如果等我回府再向我提起他要纳妾之事,不错,我会拒绝,因为他尚未娶妻,先纳妾将有碍他的好姻缘。不过,只要他与那名歌妓是真正两情相悦,我并非那么不通人情,我会答应他先为歌妓赎身,安置在外头,待他成亲一年后再接进府,岂不两全其美?”

南永倩愣住了,她没考虑到这些。

“如今可好,他硬是和我杠上了,胡搅蛮搞,全然不顾后果。”他眉眼不动,更见冷光沉得可怕。“他趁我不在,大发虎威,向帐房要了三千两白银,然后叫祖母代他出头,在我刚回府去拜见老人家时,祖母把一切全揽到自己身上,说向帐房支银是她的主意,与永真无关,叫我不妨从她老人家每月的月例钱扣去,摆明了不准我向永真兴师问罪。”

南永倩悚然,她不知道有这一段。奶奶如此偏袒,只是害了二哥而已啊!

南无春不屑地冷嗤。“为何不敢像个汉子一样敢做敢当?他真能躲在祖母的裙底下一辈子吗?永倩,我从未像这一次对永真如此失望。”

“大哥,你……看不起我哥吗?”

“永倩,妳哥的所作所为,妳能打心底尊敬吗?”

“那只是他太沉闷、太痛苦了,所以想反抗你而做了一些蠢事,你就不能同情同情他,可怜他想得到的东西而得不到,才会……”

“他到底想要什么?“南郡王”这个位置是吧!”

“不!不!”她慌忙摇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给他。”他叹息道:“如果他一定要当“南郡王”才能活得像个男子汉,我真的很愿意成全他。”

她如闻雷响,骇了一跳,怔然望他。

“你不在乎这个王位?”

“不当“南郡王”,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而永真不当“南郡王”就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的话,那么妳告诉他,他随时可以将“南郡王”的玉印拿去,王爷让他当,顺便将整个王府的重担接收过去,我乐得轻松。”南无春淡道,眼眸跃动无情的冷光。

他有本事喂饱王府中每一个贪婪的胃口,还使财库逐年丰盈,又岂会无法自立?

南永倩看得出来,他真的不在乎这个王位,甚至不在乎南家的亲人。

“大哥,你说这话可是藐视圣恩,是大不敬之罪,快别这么说了吧!”不,不能教南无春跑掉,否则南郡王府会在南永真手中败亡。

“圣恩?一句圣恩可框死了我。”他心中的无奈又有谁明白?三岁小儿,仍嗷嗷待哺,懂些什么?突然有了爹娘、有了奶奶、有了叔婶兄弟,他多渴望家人的拥抱与温暖,可是他得到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若不是爹娘护着他,把他当儿子疼爱,他根本不愿意回来继承王位,接下这烫手山芋。

南永真以为当南郡王很享受吗?很想换他当看看!

南永倩明白他绝非作伪,更不能让他有离去之意,向前两步,满是祈求的眼神落定他身上。

“大哥,你别辜负大伯的一番栽培,你有义务让南郡王府一代接一代的传下去,否则你岂对得起真心疼爱你的大伯?”

疼爱吗?是的。爹娘真是疼他爱他,却又拿一再暗杀他的主谋者无可奈何,因为都是他的家人。

“好利的口舌啊!永倩,妳若是男子,会比永真更适合当王爷,因为妳头脑清楚,整个王府,只有妳和桑儿表妹是真正清醒的女人。”而他,比谁都更早清醒明白,不管有多疼爱他,爹爹都不可能为了他而大义灭亲,或将叔叔逐出王府,能做的只有将他送走。

她无语,阴郁地望着他。她这位英明果断的大哥,待人处事一径地冷情,从不动摇他的意志力,永远的气定神闲,天生注定他会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大人物,即使不做南郡王,他照样可以闯出一番名号!

忽地神清目明,她悚然明白了一件残酷的事实:南无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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