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02-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一抬眼,看到大鹰的一只爪已扬起,抓住了他的那柄刀,刀口是如此之锋利,可是大鹰的爪,抓住了他的刀,就像是铁钳一样。
金维立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立时松开了手,继续他原来的动作,整个人向外,弹了出去,可是他的身子才一悬空,一股劲风,就直扑了下来。
金维不但觉出一股劲风压了下来,连气也难喘,而且,眼前也陡地一黑,那是大鹰当他的身子打横弹出去之际,陡地伸长了左翼,向下拍了下来。
金维无法和那股大力相抗,他的身子,陡地向下坠来,“扑”地一声,几乎整个人都陷进积雪之中,再接著,背上突然一紧,他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背心,再接著,他整个人离开了雪坑,离开了积雪,雪团成百上千地打向他的脸上,令得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当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之际,有一点他倒是可以感到的,那就是他的身子已经悬空了。
他被大鹰抓了起来。
等到金维勉力定下了神,身子四围的旋转的劲风,也不再令得他无法呼吸之际,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的确被那头大鹰抓了起来,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中,大鹰已经飞得很高,他刚才和大鹰搏斗的那个山头,已经完全在眼底之下了,向前望去,一个接一个山头,银白色的山峰,连绵不绝。
金维抬头向上看去,可以看到大鹰横展的双翅,和大鹰的腹际,大鹰的一只爪,抓在他的皮背心上,另一只爪,还抓住了他的那柄猎刀。
金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将那柄猎刀夺了过来,他立时伸出手去,抓住了刀柄。
他才一握住了刀柄,大鹰的爪就松了一松,使得他能够轻而易举,就将那柄锋利的猎刀,抓到了手中。
当猎刀到了他手中之际,金维不禁苦笑了起来。
自然,他可以在这时,轻而易举,一刀戮进大鹰的胸口,而大鹰受了这一刺之后,也一定非死不可,可是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这时候,离下面的山头,至少有一千尺,唯一的结果就是,他在一千尺的高空,直摔下去。
高空的风很劲很冷,金维的脸上就像有小刀在刮著一样,他没有再想什么,只是缓缓地将猎刀插进了腰际的皮鞘之中。
同时,他又用小心的动作,将系住皮背心的带子,扭得紧了一些。
大鹰抓住了他的皮背心,要是带子松了,那么他就会摔下去。就在这时候,大鹰像是知道他在不放心一样,另一只爪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皮裤。
如果不是风那么劲,使得他根本无法笑出来的话,他一定会大笑起来了。
他,金维,谁都知道的他身手,最矫捷,为最勇敢的猎人,这时却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大鹰抓著,在高空飞行,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大鹰在继续向前飞著,金维的心中,也渐渐镇定了下来,他第一次想到了一点:这头恶鹰对他,可能并不存在什么恶意。
当他一想到这一点之后,他更是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照理说,羊鹰和一切在地下行走的动物,不论是四只脚行走的,或是两只脚行走的,都是世仇,地上的动物或者和大鹰没有什么仇恨,但是大鹰却非要将之擒杀不可,因为那是大鹰维持生命的食物的唯一来源,可是,这头大鹰的大不寻常,不止它在夜间飞翔,更奇在它自第一击开始,就一直放弃了很多早就可以将他抓死的机会,好像它的目的,只是带著他飞,而不伤害他。
当然,金维也想到,可能这头大鹰的鹰巢之中,有著饥饿的,嗜吃活的小食物的小鹰在,但是这种推测,无论如何是匪夷所思的,鹰就是鹰,没有鹰会拣饮择食的,然而,金维也不敢再轻视鹰了,眼前这头鹰,不就是如此之特殊么?
金维觉得,自己应该试探一下那头大鹰的意向了。
首先,他觉得自己这样被大鹰抓著来飞,十分不是味道,至少应该变成他抓住大鹰,那样,双方之间的地位,才会平等一点。
他打定了主意,慢慢转著身子,反伸过于去,抓住了大鹰爪上的一节腿,腿粗糙得很,而他的手指,又冻得很僵硬,简直没有法子可以将之握得紧。可是金维还是咬紧牙关,尽自己的一切力量,紧紧拉住了鹰脚。
他感到,他必需表现一点自己的力量,尤其是那头鹰真的没有恶意的话,他更需要表现自己的力量和勇气,鹰是那样高傲的动物,它绝不会看得起一个由得它抓了来飞行的人。
金维的右手,终于紧紧抓住了鹰脚,他的身子,已经半转过来,可是他的左手,却无法再碰到鹰脚了,而要凭一只手,支持自己的体重,那是没有可能的。
金维踌躇了一下,大鹰抓住他背心的爪,忽然松了开来,金维连忙转过身,左手也抓住了鹰脚,手指渐渐收紧,同时急速地喘著气。
当他的双手一起抓住鹰脚之际,大鹰另一只抓住他衣裤的爪,也松了开来,金维的双手,顺著大鹰的脚杆,猛地向下一滑。
那向下一滑,只不过滑了半尺左右,可是金维的心,却向下陡地沉了不知多少,他觉得手心一阵剧痛,大鹰粗糙的腿脚皮肤,一定将他的手心割破了很多,可是金维还是咬紧了牙关,他的手指,冻得几乎完全不听他的指挥,他要用最大的毅力,才能将鹰脚抓紧,使他自己的身子,吊在空中。
他也感到,自己这样做,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在一头大鹰面前,不顾粉身碎骨的危险,来表现自己的毅力和勇敢,是不是蠢了一点。
但是金维却仍然不改变自己的主意,他忍受著最大的困苦,只求证明一个事实,他不是被大鹰抓了来,而是大鹰带著他来的。
这看来仍然是很愚蠢的事,不过对于一个勇敢的,有人格的人来说,这种在聪明人眼中极其愚蠢的事,却又极其重要。
掌心的刺痛,痛入心腑,手背的关节在格格作响,手背像是在不断伸长,伸到了和全身完全脱离关系的地步。
但是金维自己可以看得到,他的身子能悬在空中,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手臂。
大鹰好像越飞越高,金维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忽然之间,在月色之下,他看到了一座高崖。
那座高崖耸立在群山之下,迎著大鹰飞去的那一面,崖下的积雪并不多,露出著黑褐色的,巉峨的山石,每一块石头,看来全像是铁块一样。
山崖下的积雪并不多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它太高,太耸立,太孤独了,当狂风扫过来之际,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替它挡住一点风,所以崖下的积雪,就被狂风扫了下去,另一个可能就是,金维看到的,是山崖背风的一面,而且太陡峭了,连雪片都沾不上去。
金维对那个山峰,并不陌生,事实上,任何曾在山中行走过的人,对这个山峰,都是不陌生的,那座山峰,太特别,太孤傲了,远在几里之外的山头上,就可看到这一座孤峰。
这座孤峰,山中的人对它,各有各的名称,金维知道,彝族人称它为“特斯奥里卡峰”。“特斯奥里卡峰”就是“孤傲的勇士”之意,而这座孤峰,在远处看来,也真像是一个挺立的,勇敢而高傲的战士一样,绝不许有什么东西接近它,或许它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是它的外表却的确如此。
从来也没有人接近过那座孤峰,连金维也没有。金维记得很清楚,他曾经想过,要攀上这座孤峰,他也已经成功地,越过了三道小冰川,到达了和这座孤峰相当接近的一座山峰之上。
他也是在那座山峰下,认识了海烈根先生的,海烈根先生和他怀著同样的目的而来,也一样成功地越过了三道小冰川,来到了那个山峰上。
可是,就在他们和那座孤峰之间,横亘著一道更大的冰川,冰块和霜雪在缓缓移动著,这种冰川的移动,在一片茫茫白色之下,是几乎看不出来的,可是这种移动,却是任何物体的坟墓。
海烈根先生和金维,将一件皮袄抛向大冰川,皮袄在缓慢的移动之中向下沉,不到十分钟就消失在冰雪之下,永远不能再为人们所见了。
金维和海烈根先生在那个大冰川之旁,耽搁了一年之久,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使自己可以踏上那大冰川半步,才废然而返的。
在海烈根先生的一生之中,这件事,可以说是唯一的失败,但是,在这件事中,他也有成功的地方,那就是他将金维介绍进了非人协会。
这时,金维在高空之中,看到那座孤峰,迎面而来,使他自然而然,想起了往事,他低头向下看去,大冰川横在他的下面,看来像是一条发光的带子,当他再抬起头来时,看到高崖离他已越来越近了。
金维陡地想起,目的可能就是在这座孤峰。
也只有这样的大鹰,才能有资格,居住在这样孤僻的高峰之上。
大鹰飞得更快,冷风和那座高崖,看来一起向他疾扑了过来。很快地,金维看到,孤峰的悬崖上,有一方石坪,石坪上的积雪相当厚,而大鹰就是在这石坪的上面,盘旋著下降,终于到了离石坪只有十几尺的高空。
金维知道那是自己离开大鹰的时候了,可是他的双手,紧握著大鹰脚的手指,竟然无法松得开来,那是他在刚才大约半小时之中,用的力道实在太大了。
他的手指,根本已经麻木,大鹰在再作了一个盘旋之后,离石坪更低了,石坪上的积雪,几下飞溅,金维用尽了力量,才将左手手指,松了开来,再用左手,将右手的手指,一只一只拉了开来,他的身子,向下跌了下去,落在积雪之上。
金维落在积雪上,几乎一动也不能动。
金维的脸贴在冰凉的雪上,虽然在感觉上,他的脸几乎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但实际上,他的双颊是火辣辣的,贴近他脸上的雪迅速溶化,变成了水,流进了他焦渴的口中。
那使得金维的精神振了一振,但是他仍然无法挪动他早已用脱了力的双臂。他只是扭动著身子,慢慢挣扎著,坐了起来。
当他坐起来之际,他看到,那头大鹰,就站在离他不远处,仍然是那个姿势,侧著头,看著他。
尽管大鹰的姿势一点也没有改变,不过金维却可以极其强烈地感觉到,大鹰在看著他的时候,是一种尊敬的神态,而并不是刚才那种嘲笑轻视的神态,也就是说,他刚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那比什么都令得金维兴奋,一挺身,他站了起来,大鹰仍侧头望著他,金维舐了舐唇,说了一句很傻气的话,道:“好了,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立时笑了起来,大鹰抖著身子,全身的羽毛,都在抖动之间,耸立了起来,然后,又迅速偃伏,金维一面用力挥动著自己的双臂,向那头大鹰,慢慢走了过去。
当他来到大鹰的面前,和大鹰面对面之际,他的双臂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他伸手在大鹰的翼上,轻轻拍了一拍,大鹰的反应像是很愉快,陡地昂起了头来。
也就在这时候,金维看到了在石坪的一头,近峭壁处,另有一块大石,而在那块大石之下,有著一座用许多树干搭成的建筑物。
金维只能用“建筑物”来表示他第一眼看到那用树干搭成的东西的印象。事实上,他的第一个印象,应该是那是一座最原始的房子。
可是,金维的知识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在这座孤峰之上,不会有什么房子,有的应该是鹰巢,但是那些树木搭成的,却又绝不是鹰巢。
金维望了大鹰一眼,看到大鹰也向那“建筑物”望去,金维吸了一口气,向那座建筑物,走了过去。
在那一小时之中,金维遭遇到的事,实在太奇特了,奇特到了他根本无法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他心头跳得很激烈,当他来到了那建筑物前之际,他已经可以肯定,那是一座房子。因为它的正面,不但有门,而且有窗子。
那不但是一座房子,而且,肯定是一座人住的房子。
金维一直来到了房子的门前,回头看了一下,大鹰仍然站在原来的地方。
金维看到门关著,他清了清喉咙,道:“有人么?”
那屋子之中,传来了一下声响,金维的确是听到了一下声响,而且可以肯定,那一下声响,一定是什么人所发出来的,可是他却无法明白这一下声响是什么意思。那一下声音,听来像是呻吟声,又像是答应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意味。
金维皱了皱眉,一时打不定主意该怎么做,他又回头向那头大鹰望了一眼。
那头大鹰双翅略伸,身子向前,腾了一腾。在大鹰而言,那只不过是略为挪移了一下身子而已,但是金维却已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他连忙转过脸去,而且用力站稳了身子。
这时候,他正站在孤悬耸立的山峰之上的一个石坪上,而石坪上又有著积雪,如果他一不小心,跌倒在石坪上,而又向外滑出去的话,极有可能一个收不住势子,就此跌出了石坪,坠进万丈深渊之中。
他定了定神,看到大鹰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就站在那间奇特的建筑物的门口,缓缓地伸开右翼,用翼尖将那个建筑物的门,推了开来。
门一推开,金维忙向屋子内看去,他看到屋中很乱,堆满了各种的兽皮,以黄羊皮为最多,那些羊皮,显然未曾经过熟练的硝制手续,所以发出一种极浓的腥羶之味,门一被大鹰的翼尖推开,那股腥羶的味道,就直冲了过来,教人十分难闻。
金维略侧著头,避开了正面冲过来的难闻的气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向屋子中看去,这次,他看到在兽皮堆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动著。
那东西的全身,全被厚厚的黄羊皮裹著,只有头露在外面,看得也不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金维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那东西所发出来的,因为这时,又有一下同样的声响,传了过来。而大鹰的右翼,在推开了门之后,继续向内伸去,一直伸到了那东西的头部,然后,以翼尖的翎毛,在那东西的头部,轻轻拂著。
金维看到这种情形,不禁呆了,他绝想不到,这么威猛刚烈的大鹰,会有这样轻柔甜蜜的动作,那裹在羊皮之中的是什么东西?是一头生了病的小鹰?那头羊鹰是找他来医治生病的小鹰?
金维的心头,充满了疑问,这时候,大鹰的右翼,已缓缓缩了回来,大鹰的动作十分小心,像是怕惊吓了屋中的那东西一样。
等到它将翼完全收回来之后,它跨出了一步,将门口让了开来,那显然是让金维进屋子去的意思,金维略为犹豫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屋子走去,当他一走进门之后,那种腥羶的臭味,更是令人难忍,可是由于金维看清了屋中的那东西,他心中的惊讶,使他忘记了那种难忍的臭味。
他在未进屋子之前,曾经想到过,裹在黄羊皮中的,可能是一头生了病的小羊鹰,但这时,当他看清楚了那东西之后,他实在太惊讶了。
那绝不是一头小鹰,很明显地,那是一个人。
那人的头相当大,比普通人的头要大得多,他的身子虽然裹在黄羊皮之中,看不真切,但是也可以看出,那人的头虽然大,但是身子却相当矮小。
当金维向那人注视之际,那人也睁大著眼,向金维望著,眼睛很大,一眨也不眨。
在这样的孤峰之上,竟然会有一个人在。
金维揉了揉眼,心绪很乱,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想到,这个人的身形既然如此地矮小,他有可能是黑彝中的一族,矮黑彝族人。矮黑彝族人身形矮,头大,手足都短,可是却凶悍绝伦,不但是最好的猎人,而且是战场上勇往直前的战士。
金维又向前走了二步,用矮黑彝的话问道:“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人一听金维开口,陡地震动了一下,开了开口,自他的口中,发出了一下极其难听的声响来,当他的身子震动一下之际,覆在他头上的一幅黄羊皮,被震落了下来,现出他的头顶。
那人的头顶是光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额头十分高,看来样子十分奇特。
金维一看到这种情形,立时知道自己弄错了,那人不会是矮黑彝族人。矮黑彝族人,每一个都有著又浓又厚的头发,而且肤色很黑,不像那个人这样的灰白色。
金维呆立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那人又张大口,发出了几下难听的声响,而且不断地动著,看他的样子,像是想挣扎著站起来,但是却又没有力量做到一样。
那种情形,使金维很快就看出,他是一个病人,而且还病得很重。
金维在认识了海烈根先生,加入了非人协会之后,跟随著海烈根先生。到了文明世界,居住了相当久,这次他再回故乡,也随身带了不少文明世界的东西,他的背襄,在大鹰将他抓住,飞向这个孤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可是他身上,还带著一些药品。
当他发现那个形状奇特的怪人是一个病人之际,他点了点头,又走近了几步。
当他向前走去之际,那怪人勉力挣扎著,叫著,身子一直向屋角缩去,而在这同时,在屋子外的那头大羊鹰,也变得极其不耐烦,不断扑著翅,将强劲的风,卷进屋子里来。
金维一面做著手势,一面不断以黑彝话道:“别怕,如果你有病,我可以帮助你。”
事实上,那人根本不懂得金维所作的手势,也听不懂金维的话,他一直在向屋角拖动著他的身子,到最后,他不再移动身子,并不是他觉出金维没有恶意,而是他的身子,已紧紧靠在屋角上,不能再动了。
金维来到了那人的身前,俯下身来,他想去拉那人的手,可是那人却将手缩在羊皮内,不肯伸出来,金维没有办法,只好伸手去按那人的额头。
当金维的掌心,一碰到那人的额角之间,金维陡地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发出了一下呼叫声,而且,立即缩回手,不由自主,吞下了一口口水。
那人的确是在生病,因为他的额角,烫得就像是一壶刚沸腾的水一样,金维不但觉得烫手,而且,他的手,真正被烫痛了,他的掌心,在他努力抓住鹰爪之际,已经受了割伤,这时又陡然被烫一下,更是痛不可忍。
金维在迅速地缩回了手来之后,真正怔住了。
那人仍然睁大著眼睛望著金维,眼中好像充满了恐惧的意味,可是他却没有再发出那种难听的怪声来。
金维喃喃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也正是金维心中的疑问,这个头大身小,一根头发也没有的怪人,究竟是甚么人呢?他的额头如此烫手,看来好像是他在发高烧,可是事实上,世界上又有甚么人,能够烧至这种程度,仍然生存的?
金维呆立了一会儿,又吞了一口口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他回头向屋子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头大鹰,正将头伸了进来,鹰眼炯炯,向内望著。
金维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和那头大鹰,是绝对无法通话的,看来,还是只有对那个人说话,才能弄明白一切。不过金维也已经从刚才的情形这中体察到,那个人可能也不懂他的话。
这时候,金维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设想:在彝人部落之中,不但牛、羊会被巨大的羊鹰叨了去,连小孩被羊鹰叨走的事情,也时有所闻。而今这个人,就有可能,是被羊鹰叨了来又养大的人。
然而,金维在设想这一点的时候,又不由自主,摇了摇头。如果是一个从小被羊鹰叨了来的孩子,当然他不会有能力攀下这座孤峰了,也不会任何人类的语言,可是,他也没有道理,会替自己建造一座这样的房子。
金维苦笑了一下,这时,由于大鹰刚才在门口的那一阵扑腾,令得大量新鲜和寒冷的空气,卷了进来,所以屋中的腥羶,已不如刚才之甚,可以令得他深深地吸一口气了。
他又做著手势,指著自己的口发出声音,他的意思是,要那人说话,不论他说什么,只要是西康境内生活的部落中所通的,他就有办法听得懂。
那人的眼神,一动不动地望著金维,看来,他也明白金维的意思了,他不断地张口合口,那情形,和普通人在说话时,完全一样。
可是,自那人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却全然是毫无意义,极其难听的声音。
金维极其用心地听著,想听清楚那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全然无法听得懂那人所说的“话”──如果自那人的口中所发出来的毫无意义而又刺耳的声音,可以算是“话”的话。
金维叹了一声,摊开手,摇著头,表示他完全无法明白那人的话,那人静了片刻,身子摆动著,将他的右手,自紧裹在他身上的羊皮之中,伸了出来。
当那人伸出手之后,金维又呆了一呆,那人的手臂很细,看来一点力道也没有,皮肤很皱,肉也很松,整个手背很短,手指却相当长,他伸出了手之后,在一块羊皮之上,用手指画著。
由于羊皮之上,并不能画出任何痕迹来,那人又画得十分快,所以金维完全看不出,他在画些什么,金维忙向那人作了了个等一等的手势,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