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半路-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什么突然泪眼模糊,她应该高兴,讨厌鬼终于走了,她又是一个人。她应该快点从餐桌上跳下来,出去好好庆祝,也许这一次,傅恒再也不会回来。她再也不用感到愧疚,再也不用觉得辜负,再不会被他勒索不得不把心都付出。

可是,为什么眼里的雾气却越来越重,刹都刹不住,擦也擦不尽?

门突然又被砰地撞开。

她泪眼惊瞠,透过蒙蒙雾气,看见傅恒紧握着他的行李,双手成拳,气喘吁吁伫立门口,惯常的冷睇不在,双眸如火般胶灼在她身上。

几乎是立即的,她向他哀哀伸出双手,他便甩下行李,不顾一切般将她搅进怀里,激切□,狂野放纵,奔腾咆哮夹杂婉转啼泣。餐桌,窗台,洗衣机,床上,地毯上,浴室,每一个角落都成为他们缠绵的据点。他们放肆在肢体交缠间倾诉未来得及互诉的绵绵情意,抚慰幼稚斗气后的怨怼伤痛。不论他们转到哪里,她一直都没有放开她的拥抱,他也没有让她离开过他的身体。他们都不明白何以如此激狂。因为相互间无心的伤害,抑或者别离?

直到他不得不走。

他起身着装。她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们又绕回到了餐桌。

她撑肘,脑袋放空地看他将一身的精壮纠结,野蛮粗率,穿回到楚楚衣冠里。她才发现,他比一年半前要粗壮结实,肤色也被晒得更深,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线条刚直,棱角分明,阳刚十足。

他好帅。她昏沉沉地想。前面三天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到今天才发现?

他穿衣的时候,好有力气,衣物被扔得篷篷响。行李袋的拉链也被拉得呜呜叫。刚刚被掏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又被狠狠塞回去。

啊,不对。他在生气。拿那些可怜的衣物用品发泄脾气。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开心了吧?”激情退去,他又变回一脸冷硬,态度疏离。

他已是穿戴整齐,她仍然一派娇慵裸裎,坐卧半坐在餐桌上。她成功聚焦在他脸上,看着他嘴唇张合,听得到他的声音,却没办法把他的意思听明白。

“你要,我就都给你。”他听起来闷闷不乐,“我只不过是想你把你要的说出来,让我听到,你也不肯。你就这么忍着。”连带的他也得忍着。因为这场战争,谁先忍不住,谁就是输家。

“又怎样呢?到最后,你还不是要?你要的,我还不是得给?”他叹息,仿佛异常疲惫,连希望的力气都失去,“所以你根本不应该忍,吃力不讨好。”

她懵懂觉得,他那最后一句,不仅说给她,也在说给他自己。

然后,他就又走了。

她傻傻地等了好一会,猜想他会不会又突然在门边出现,象之前一样热情的拥抱她宠爱她。

直到她恢复理智,才惊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光光地半卧在餐桌上,娇懒无助,鲜嫩可口,不知在等谁来享用。

房里一片狼籍,是他们轰轰烈烈天人大战般激烈纠缠的战场。

她面赤耳红,视线所及的每一处,身体都迅疾忆起他们在那个角落的所作所为。

啊!

“啊什么啊?”思琪受够了,“你们两个,明明想在一起,偏偏要搞来搞去,搞出这么多事,互相折腾。”

又琳尴尬垂首,满脸通红,“你小声点。”她细声抱怨,这是公共场合。她紧张偷偷察看四周,还好,晚上的咖啡馆,人并不多,稀稀落落,小聚在柔亮的灯光下,喁喁倾谈。

“不过,你老实交待,我那时候对着傅恒发花痴,要你帮我追他的时候,你们两个是不是就已经搞在一起了?”她美眸微眯,倾身凑近,语音威吓。

“没有!”又琳惶惶对答,她深恐思琪会有此一问,因为她不知要如何做答。她和傅恒的确是在思琪和宋成成为公开的一对后,才“搞”在一起。但是,在那之前,傅恒却吻过她,这样是不是也算“搞”在一起的一种呢?她惶然抬眸,看进思琪犀利审视的双瞳,惊吓之余,还是暗自决定,傅恒之前的吻不过是要吓唬她,并不算“搞”在一起。

思琪终于放过她,不再仔细盘查追问。

“说是来陪我挑礼服,我看你是来存心砸场。跟你说什么你都没反应,要你看礼服,你都说好,每件都合适,每件都好看,结果看了哪些礼服,你根本不知道,你太没诚意了!”

又琳猛啜面前的冰饮,思琪的抱怨句句属实。她昨天已经爽了约,今天又这样心不在焉……

“而且你原来有这么事都瞒着我,亏我还当是你是好朋友,我的什么屁大的好事糗事都告诉你, 结果你咧?”愈想愈气,她真是欠她好多!

又琳继续埋头猛喝,咖啡杯里的摩卡星冰乐已经所剩无几,她勉强硬啜,便成功用吸管啜出“呼噜”声,公众场合,甚为不雅。

她急忙起身,“好渴,我再去点一杯,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傅又琳,你今天逃不过的。一定要开诚布公,老实交待。你要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我无所谓,你喝好了,正好精神抖擞跟我汇报你有意无意漏报的所有信息。”否则她才懒得试完了礼服就拉她来喝咖啡,顺便解决所有她错过的和她蓄意隐瞒的八卦。

又琳蹙着眉心,满面愁容,“你还要问什么啊?我和傅恒乱七八糟那些,都告诉你了……”

“我才不信。你来来回回地说你跟傅恒不会在一起,不会有结果,你也不打算再尝试或者努力,可是你都没有告诉我前因后果,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思琪也蹙着眉心,被她的混乱逻辑搅得头昏脑胀,“还有,徐风呢?”

“徐风?”啊,天哪,她几乎已经忘记这号人物,“我会跟徐风在一起。”

思琪惊诧,伸手试探又琳额角,“你还好吧?”没有发烧啊,怎么会讲胡话?我看你刚刚根本就把徐风忘到九宵云外了,你现在却说要跟他在一起,你在唬谁啊?”

“可是!”

“是傅妈妈的意思吗?”一切似乎豁然开朗。

又琳又垂头沉默,继续把吸管吸得“呼噜”响。

“原来傅妈妈想要你跟徐风在一起。你是因此才要放弃傅恒吗?”

思琪一句一句天真发问,却句句刺中又琳的心中痛。

“你喜欢徐风吗?”

“我只想要按照安排好的方式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想要因为太过喜欢某个人而操太多的心。这样安安稳稳的,我比较能适应。”所以,拜托你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

“所以,你根本不喜欢徐风是吗?”思琪思忖半晌,犹豫不决,终于还是继续发问。

啊!又琳双手握拳,轻击在咖啡桌上,蹙眉恼恨地直瞪着思琪。

思琪缩缩脖子。“我只是……想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

“然后呢?”又怎样?了解了之后仍然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只是想说,如果势成定局,但目前你并不喜欢徐风,却又不得不和他在一起,你可以试着喜欢他……”

喔,好有建设性的建议。又琳挑眉。

“咳,”思琪清清嗓子,脸色却微微可疑地泛红,“其实,我跟宋成,也是家里决定的……”

又琳愕然,“我以为你们……”

“我们只是运气比较好,家里不需要太多干预,我们就看对眼。其实,我妈妈并不介意是宋成或是傅恒。但是宋成比傅恒要积极,我又不是那种可以无怨无悔只付出不收获的人。所以,最后我才发现,其实对傅恒的迷恋不过是小孩子一样的心态,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却不一定是最合适的。而且,还有宋漪突然跑出来插花,跟我抢傅恒,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她忽然想到什么,收住尾音,瞪视又琳,把又琳瞪得发怵,“宋漪怎么办?”

罪恶感猝然翻涌,又琳黯然垂眸,又把吸管含进嘴里。

“难怪宋漪每次给我打越洋电话都抱怨说傅恒根本是同性恋,对女生完全没有兴趣,在美国送上门的也不只她一个,他到是好声好气,人家约他,他也应承,很给面子,但是从来都不会主动更进一步,连不小心擦枪走火的可能都没有。”

这是又琳第一次听别人说起傅恒在美国的情况,她顿了顿,心里忽生感慨,他这样的拘泥,是为了她吗?

“这样的话,宋漪岂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她特意要去傅恒同一个商学院读书,千辛万苦地终于进了门,却原来一点机会都没有。”思琪慨叹,“傅恒这个人,真不知道他哪里好。我现在都想不起来,我当初是为什么那么迷他。”

“她有机会。”又琳愣愣垂视着空空的咖啡杯,捏住露出来一截的吸管无声把玩,“我把傅恒气走了,傅恒一定需要一些安慰,她自然有机会。而且……”

而且什么?思琪审视又琳的落寞神色,似乎在提醒或暗示她什么,她对宋漪的机会,这样有把握,为什么?电光火石间,她忽然大彻大悟,“原来宋漪和傅恒是!”

又琳急忙嘘声警告。思琪兴奋起来,就会忘记身在公共场合的现实,嗓门大得整间咖啡馆都可以听见。

“喔——原来如此,难怪宋妈妈积极支持宋漪要去美国念书的想法,而且不遗余力地把她送到傅恒的家门口。傅妈妈好象也很开心,看到宋漪总是爱不释手的样子。”真相大白,原来各家都在忙着拿自己的小孩玩家家酒的游戏。“其实,这样也不错,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两人不会因为社交圈和生活经历大相径庭而在生活方式和思维上有太大差距。”这都会为今后生活中的不和谐埋下祸根。

有道理。

“哎,你知道那个Mabel嫁了个什么人吗?”

哪个Mabel?周美宝?

“我听说她学的是油画,崇尚浪漫,受不了家里安排的相亲方式和对象,才逃到法国,自己找了一个男朋友,倒也是名门望族,不过是政治方面的风云人物。结了婚决定回国来发展。两人新婚的时候相亲相爱,感情好得不得了。结果时间久了,她先生专注事业,冷落了她,她一气之下又跑去英国,继续画油画搞艺术,觉得她先生铜臭味十足,根本没有她刚遇到他时那种洒脱和灵气。所以,你看,即使是自己找到的,说不定也跟家里安排的没有太大差别呢,殊途同归。”嘻嘻一笑,又道,“她儿子叫顾莫奈,你知道莫奈是谁吗?他是一位法国画家,好象是哪个画派的创始人之一——”

“印象派。”又琳接口。她早听徐风谈起过莫奈。最初听到顾莫奈这个名字,只觉得耳熟,却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现在想来倒是颇为有趣。

“啊,对了,印象派。Mabel热爱莫奈的作品,莫奈这个名字音译成中文,又好象代表她莫可奈何的心事,所以她才给她儿子取名顾莫奈,让顾伯伯每次在听到他儿子的名字的时候,知道她的莫可奈何。呵。这可是她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哦。”

“你是想告诉我,其实家里安排的相亲和婚姻也不一定会糟糕吗?”

“是啊……而且,如果你们能看对眼,然后……”象她和宋成一样,幸福地相爱。

“那你听说了钱瑞雪的事吗?”

“喔……瑞雪很可怜。”思琪黯然,搅一搅咖啡杯里的小勺子,复又抬头,“可是她自己爱上的人,也不怎么样啊。”

这真是落井下石。她却无可反驳,只好沉默以对。

“嗳,又琳,你不要这样嘛,大不了,你实在不喜欢徐风,跟傅妈妈说,我想她一定能理解的。况且,你跟傅恒又不是亲兄妹……”思琪心生恻隐。幸福的人,看到别人的不幸,似乎总是格外理解,特别慷慨。

好心的劝慰,却踩到又琳的地雷,“我毕业了,会去美国读研究所。”又琳振作精神,转移话题 。

完全没有预警的讯息直达思琪的大脑,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道,“可是,你这个六月就毕业……”

“对,然后我会去美国读研究所。录取通知我都已经拿到了。我会早些去,从夏季就开始修课,不会循规蹈距地从秋季班才开始读,这样争取些时间,早点毕业。”

“等,等一等,傅妈妈知道吗?”思琪尤自挣扎,这消息来得太突然。

“知道。她很高兴。这样我就在短期内完全不会再跟傅恒碰面。”何止高兴,简直大快人心。

“啊——傅妈妈也知道你们!”思琪只觉得自己徜徉在信息的海洋里,却不会游泳,只能无助求救,或者傻傻重复听到的信息。

啧,说漏嘴了。“是。她觉得我和傅恒不合适。”

“她是怎样知道的?难道你们告诉她?或者……”她忽然扬起一抹坏笑,压低声音道,“被她捉奸在床?”

“何思琪!”又琳双颊飞红,娇声低斥。“她自己看出来的。”她简短回复,不想要引出更多的问题。

“对哦,我真笨,你这样一说,还真是蛮明显的。傅恒老是有意无意要看到你,而且你手机关机他就直接往我的手机上打,也不管我是不是不方便,真是很过分!”忽又转念,“徐风不是在法国吗?怎么傅妈妈和徐妈妈会答应让你去美国而不是法国?”

又琳垂眸。傅太太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的确大为惊异,怎么不是去法国呢?

不,如果她必须留学,她只想去美国。这一点,她不想迁就任何人。

傅太太略一思索,爽快答应。她走的时候正是傅恒回来的时候,他们只会擦身而过,并不会有交集。对于傅太太,这已足够。至于她到哪里读商学院,她并不在意,读这一趟,要的也不过是张海外文凭,堵了今后古董级董事的嘴。

“徐风也会来美国,不过他会去旧金山。他好象有些厌烦法国的造型艺术,想涉足实用艺术。”又琳避重就轻,给了不会让思琪头痛的答案。

“原来如此。那也不错,你们在同一个国度,闲来无事,还可以飞来飞去到不同的城市旅游。呵。”

“思琪,你不要告诉宋成我去哪里。” 她咬咬牙,狠心要把退路断得彻底,不留一丝侥幸。“如果,我是说,如果,傅恒打电话给你,你也不要告诉他我的动向,可不可以?”

“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他划清界线……”思琪看她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于心不忍,“你确定吗?如果他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你就说……我去了斯洛文尼亚。”

“啊!”思琪歪头想一想,“你知道斯洛文尼亚在哪里吗?”

“不知道。”她说得坦坦荡荡。

“亏你想得出 !”思琪笑斥她。“好,这个没问题 ,我也可以办到。但是,你想清楚了吗?”

又琳咬住下唇,不发一语。有什么想清楚没有想清楚的呢?她累了,跟他在一起需要太多努力太多辛苦,她累过一遍,不想再来一次。“我只想要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大起大落,没有狗血桥段。”心也不要再因为纠结痛疼而窒息。

思琪仍想劝慰。她明明是不舍,又迫自己放弃,看得也她心疼难过。又琳警告地一瞥,制止她接下来的八婆举动。

算了,不如说些开心的事。“话说回来,傅恒真是越来越有男人的味人耶。”

又琳以指支额,蹙眉闭目。饶了她吧!

“不能怪我,他光着上身来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看吧?唉,不知道我的小成成是不是也在美国被晒黑了,也练出一坨一坨的肌肉,好健康好结实又好性感哦——”

又琳索性以掌遮眼,支肘在桌上,逃避别桌投来的异样眼光。“请在你花痴完毕后喊醒我。”

思琪咯咯娇笑,终于回复正常,“你到底去美国哪里?宋成还有一年才从商学院毕业,没准我还能顺便去看你哦。”

“芝加哥。”

第 32 章

六月的芝加哥,秀丽明媚,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正是户外活动的旺季。街上人头攒动,青年时尚男女都衣着不凡,一点不吝惜自己的皮肤,大喇喇地暴露在晴空碧日下。

透过阿来格罗大洒店的高层套房观景大窗,可以看到千禧公园和它的招牌银色大蚕豆雕塑,“云门”。临街而立的酒店俯瞰“壮丽大道”穿流不息的人潮,疯狂购物,添置换季打折的新行头。放眼远眺,美丽的密歇根在夏日骄阳的映衬下,愈发深邃碧丽,湖面悠长的海岸线仿佛没有尽头,一路延伸,直到水天一线。沙滩上或坐或卧人体横陈,享受这宁静祥和的午后时分,与朋友小聚闲聊, 顺便抹上防晒霜,将皮肤晒成渴望已久的健康深棕色。

一派生机盎然, 青春洋溢,间或夹杂舒懒气氛,仿佛火烧屁股的事情,只等别州去忙。

高层奢华套房内,哄慰醇吟,从浴室里低低传出。

“我再过两天就回来,很快的,你不用来接我,飞机会到得很早,我不想你为这点小事而要费事早起。”男人裸着上身,一边讲手机,一边用电动刮胡刀闲闲就着仰起头的势子,细细伺候喉间的青碴,健臂肌理纠结,伸舒有致。

“嗯……是啊,明明是新款刮胡刀,但声音有点大,我听不太清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送的那款,那款在家里……不是不喜欢,只是这款较小,携带方便……”

“没有,要等明天,主办方希望我的演讲能做压轴……没办法,太累了,错过不少好演讲,但我几乎在房里赖了一天,补眠。晚上还有泊来那边的应酬。”

手机那头的娇媚柔声,细细叮嘱,惹得男人微有不耐,“我真的要挂机。晚餐之前,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明天简报的幻灯片也要完善。等我回来,我们再聊,嗯?”

女声呢呢哝哝几句,终于依依不舍挂断。

男人也终于松口气。她现在好象转换政策,再不紧迫盯人。但每次他来电,她都异常兴奋,聒噪不停,简单的几句例行公事的交待电话,一定要被她延长到十几分钟,被浪费掉的时间,不如拿去再赖一会床。

他随手扔下刮胡刀,步出浴室,踱步至窗前,眺望怡人景致。衣着光鲜的恋人们,牵手漫步,一路从海军码头闲逛到密歇根湖畔沙滩,闲坐小憩,吹着带着温婉湿意的海风,间或交换一两个啄吻,鹣蝶情深。

他冷噱自嘲,才来两天而已,怎么好象就被这里的闲散民风感染,也变得多愁善感,注意这些浪漫细节起来。太闲了?他有的是事情要做来填补空虚。

他从桌上抽起会议日程,总共三天的会议,他却只有一天出席,其余的时间要么处理自己另外的公事,要么睡觉补眠。真不知从纽约早早飞来芝加哥是做什么。他嘴角却勾出笑意。能避开宋漪是一天算一天,即使要支付价值不菲的住宿费用也值得。

冷眼扫过三天内的演讲安排,不过是全球商学院会议的老套路,会议专区分开来,隔成几个小区,每个区都有自己的内容和主题,各校的参与者做演讲,重头戏的演讲做压轴。

他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但又不能确定。视线重新回到日程安排,从头做地毯式搜索。

然后他的视线停顿在那张光滑传单的某处,从冷然到胶着,仿若爱抚。

Youling Fu。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演讲定在周五。除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人同做一个演讲。这已经将近晚餐时分,演讲早已过身。

傅又琳?还是巧合而已,同名同姓?况且,连声调也没有标明,她可以是幽灵府,还可以是游林妇。

他不敢给自己太大希望。却又象是天降至宝。

一年前他匆匆回国,却不过是她擦身而过。傅太太轻描淡写说她去了法国,奔赴徐风的前程。思琪却说她去了斯洛文尼亚,原因不清,下落不明。他给她写邮件,很多很多封,她都狠得下心,置若罔闻。他也尝试联系徐风,所有的努力均石沉大海。他最恼怒的,莫过于她这样薄情寡义。她随随便便轻易就把他抛下,却连理由都不给他一个。

所以,咆哮泄愤,自暴自弃,醉生梦死一番后,幡然醒悟,又如何呢?她仍然逍遥自在,再不会回来。罢了,她既然要这样输给傅太太,他也无所谓,反正他向来如此。

他顺从了傅太太的摆布,了无生气。

去纽约办事处磨练,带着宋漪鞍前马后,傅太太时时到访。这些女人想怎样都可以,除了公事以外,他们做的任何决定他都通过,完全不用参与决策过程。

傅太太欣喜至极,宋漪苦追数年,也终于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他如一滩死水,严苛以极的对待工作,仿佛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事情激得起他的兴趣。

他想,何必呢?把自己搞得这样累,别人却一样不把你当回事。不如赚钱,拼命赚钱,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还不用作践自己,把自己搞得那样惨。

他以为她对他的影响力,早随着她这样的一去不回,消散殆尽。可是,只消一瞥,只是一个可能,却让他倏然全身紧绷,好象突然被唤醒的好战狂狮,在笼内焦躁踱步,只等笼门开启,便是迎战时刻。

众里寻她无觅处。原来,她一直就在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选择来美国,却没有嚣张地去到东西海岸华人云集的高校名府就读,反而低调地留在中西部大城市。

布局巧妙,心思细密。呵。

他舔舔唇,等不及天明。

每一个演讲时段之间,会场都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一边翻看手中的演讲日程安排,查找自己想要旁听的演讲时段及场地,一边疾步向那场地奔去,以抢得先机,占得最佳位置。

他的演讲排在最末。他静静坐在第一排末端,守望涌进的人群。几乎所有与会人士都挤到商务中心最大的这间会议室,虚心听取他要授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