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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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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蕾深吸一口气。“你干么用那种恨不得揍我的眼神瞪着我?”

“除非我疯了,我才会娶人尽可夫的你。”风鹤立发疯似的咆哮。

“你冷静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还是处子身。”林蕾娇羞地透露。

一阵爆炸似的狂笑从风鹤立的嘴里迸出,他听过段彬卫的情史,他原以为夏莉儿是世上最难缠的女人,现在他终于知道向蓓才是技压群雄。

“老天,我好高兴,你不但是婊子,还是骗子。”

“我发誓,如果我有跟任何一个男人上床,我出门会被车撞死。”

“就算你在神前斩鸡头,我也不会娶你。”

“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未婚妻?”

“那要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跟那么多男人上床?”

“我没有,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

虽然妈妈在世时,交代过她没结婚前不能去看妇产科,免得医生不小心把宝贵的处女膜弄破,以后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但拉着未婚夫一起去见证,这个方法应该可行,不但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能得到他的信任。虽然在洞房花烛夜时可能会有遗憾,但谁教他不相信她是他自己把权利让给医生的。

不过,他不这么想。“令尊一定早就做好防范措施。”

“关他什么事?”她的头仿佛变得像地球一样大,摸不着边。

“别装了,令尊的声誉跟你一样恶名昭彰,你是荡妇,他是奸商。”

“他做了什么让你瞧不起的事?”她的心像吸收了阴沟水的海绵般沉重。

“众所皆知,他用辐射钢筋盖房子害人。”他直言不讳。

“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应该在牢里。”她不是辩护,而是求证。

他残忍的冷笑。“他把责任都推给畏罪自杀的工地主任,死无对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争气的泪水使她视线模糊,有这样的爸爸和姐姐让她感到无比羞愧。恨意像一张网子似的罩住她,她恨所有的人,包括他,也包括她自己,但她无法恨妈妈……

没心没肝没小肠没大肠没屁眼的风鹤立!

哪个男人会任由自己的未婚妻撒泪冲出去,而不追出来的?

其实,他不来追她是对的,她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永远都不可能是。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走进这趟浑水。过去她的世界虽然单调贫乏,但是平静,即使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都没有此刻来得悲伤,她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地从胸腔里掏出来,痛得她大哭特哭。

不玩了,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停止泪水,将衣领翻起来,她的心比今晚的寒风更冷;趔趄地走向公车站牌,打算搭公车上阳明山拿回骨灰坛,晚上再随便找间便宜的旅馆睡,明天一早去葬仪社,求老板再让她做孝女白琼。

风鹤立;她默念着他的名字,她会永远记得这个令她心碎的名字。

回到别墅,客厅的水晶灯闪闪动人,就像天上的星星,她只能遥望,不再做梦摘星,也不再做梦嫁有钱男人。

她真希望自己没来过这里,不曾看清爸爸的真面目,她直到现在才发现私生女的十字架,比以前更沉重。

“进展如何?”朱美丽从楼阶上走下来,挡住去路。

林蕾冷淡地说:“他宁可做黄牛,也不娶我。”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他生气?”朱美丽生气地用手指戳她的肩窝。

林蕾愤愤地拍掉她的手指。“惹他生气的是人尽可夫的向蓓。”

“住口!”一只手作势要打她一巴掌似的高高扬起。

“你敢打我一下,我就让你去看牙医。”套用风鹤立的话,胸口更痛了。

朱美丽讪讪然地放下手,“向蓓是你姐姐,你不该说她坏话。”

林蕾回嘴道:“不是我说的,是舞厅里的男人说的。”

“谣言止于智者,你有点大脑就会分辨是非黑白。”

“没大脑的人是你,连自己女儿晚上睡在哪张床上都不知道。”

“她是不常在家睡,但我知道她是在朋友家睡。”朱美丽强词夺理。

“只要跟她认识五分钟以上的男人,都可以做她的朋友。”

“你没她有男人缘,你嫉妒她,所以才会羞辱她。”

“没错,她跟男人结缘的方式是张开双腿,我的确学不来。”

“你妈也是这样跟男人结缘的,才会生下你这个小贱人。”

“不准你侮辱我妈!”林营毫不预警地把朱美丽扑倒在地,砰地一声。

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奔下来,林蕾骑在朱美丽身上死缠烂打,向立夫强而有力地抓住她肩膀,她仍然不放手,紧抓着朱美丽的头发,就在她整个人如小鸡似的被抓起来的同时,她的手上多了一头的乌发。

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把朱美丽的头揪下来了,惊魂未定地赶紧松手,幸好只是一顶假发,她回过神看朱美丽,她的头上居然有一个大洞,原来她是个秃头,她无情的放声大笑,但泪水却在她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她爸爸有外遇的原因,原配是个秃头,但这是一个差劲的原因。

电视上播过无数次西式教堂婚礼,她记得婚约中有一句不因配偶生病而离弃的誓言,爸爸并没遵守,他背叛婚约,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不,应该是许多女人,所有被爸爸欺骗感情的女人都是可怜的女人。

向立夫赶紧拾起假发,盖在朱美丽的头上。

她真服了朱美丽,丑态百出,居然还能保持镇定,一粒眼泪也不滴?做有钱男人的老婆,容忍丈夫花心外遇,说穿了,不过因为她是个吸钱的水蛭,过惯有钱生活,真是可悲。

“美丽,你累了一天,早点上床睡觉。”向立夫柔声安抚。

“如果她明天再说向蓓的坏话,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朱美丽警告道。

向立夫使眼色地说:“我会管好她的嘴巴,不过你也要克制你的脾气。”

朱美丽配合地说:“看你爸爸的面子,我原谅你,童言无忌。”

“我早就不是儿童,不需要你的原谅。”林蕾吐舌冷哼。

朱美丽扭头上楼,林蕾原本打算等她关上房门,她也要上楼去拿骨灰坛,但是向立夫不让她如愿,端出严父的架子。“阿蕾,我接你回来住,不是要你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

“那你接我回来是为什么?做你的摇钱树吗?”

“你别胡思乱想,爸爸接你回来当然是为了共享天伦。”

林蕾扯破脸地说:“省省吧,那杯加料牛奶我根本没喝。”

“你也别装清高了,我早就知道你为何答应假扮向蓓。”向立夫反击回去。

“我现在后悔……”

林蕾的话还没说完,向立夫已粗声地打断她,“你想麻雀变凤凰。”不愧是她的亲生爸爸,一语说中。

“我明天就去告诉风鹤立真相。”林蕾一脸尴尬。

“意气用事对你我都没好处。”

“我宁可做孝女白琼,也不屑让你利用。”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你何苦跟我过不去?”

“像你这种人渣,连给我端洗脚水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不孝,不过我不怪你,谁教你是我的女儿!”

“够了!这栋屋子实在太臭了,叫猪来住,它也一刻都待不去。”

林蕾气冲冲地冲上楼,但她很快又冲下楼,眼里的怒火足以烧掉整座西伯利亚森林。

她的手指指着向立夫的鼻子,一股强大的怒意使她胸部剧烈起伏,她一直喘气,仿佛得了重病似的说不出话。不过向立夫却是一脸平静,对她的模样毫不在意。

他走到酒柜前,很有闲情逸致地为自己倒怀酒,品尝似地啜了一口。

“我的骨灰坛呢?”林蕾双手紧握,从喉咙里通出激昂的怒声。

“我收起来了。”为了达到目的,向立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蕾快发疯似地大吼。“还给我!”

“她是我的小老婆……”向立夫露出狐狸般的诡笑。

“你可恶!”林蕾忍无可忍,使出浑身的力量,手往他脸上挥过去。

“你太没大没小了,居然敢打自己的爸爸!”向立夫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去警察局告你偷窃。”椎心之痛让林蕾决定大义灭亲。

“我会对警察说,我是依你母亲的心愿,将她的骨灰撒向大海。”

林蕾愣住,这个男人就是母亲在临死前都还深爱的男人?在母亲生前,他没给她幸福,在母亲死后,他还不给她安宁。

老天,他居然拿骨灰来当威胁自己女儿的利器,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是什么样的前世冤孽,让她们母女俩今生要受这种折磨?

意念流转,她不相信他敢对死者不敬,敬鬼神是人之常情,她倒想知道一个人能够不要脸到什么地步?她压住怒火,冷声说:“既然你那么珍惜我妈妈的骨灰,妈生前又那么爱你,我就把骨灰坛送给你留作纪念。”

在商场上打滚了近三十年,从十五岁开始到工地挑砖,白手起家,到今天拥有北中南三家建筑公司,向立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想唬住他,门都没有,他要让她明白他的狠。“你敢去向风鹤立告密,我就找法师做法诅咒你妈。”

“向立夫,你不是人!”林蕾如遭雷殛般全身僵硬。

“我是不是人,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向立夫还是笑得出来。

“你不把骨灰坛还给我,我就放火烧了你的家。”林蕾气急败坏。

“你别那么激动,骨灰坛我会还你,只不过有个条件。”向立夫稳若泰山。

“让我告诉你,你应该去跟风鹤立讲条件,决定权在他手上。”

“就凭你今天的表现,我想你会有办法让他点头。”

“你太抬举我了,我的本领没那么大。”

“为了你妈妈的骨灰坛,你非得想出办法不可!”

“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林蕾气得夺门而出。

“去散心吧,不过骑车要小心。”向立夫冲到门口,把钥匙圈丢到她面前。

她拾起地上的钥匙圈,没戴安全帽就跳上粉亮的摩托车,她不是要去散心,而是去寻死,她要化成厉鬼纠缠他,吓死他……

第三章

天冷,连警察都躲在被窝里,抱着老婆取暖。

长发如浪般飘扬,林蕾骑着粉亮的摩托车在马路上狂飙,不明白的路人还以为她在耍酷,有人拍手,有人吹口哨,大声叫她女英雄,却没人知道她是抱着一死百了的心清,她不仅闯黄灯,也闯红灯,不过她的玩命行为很快就被制止了。

事情是这样,她正打算跟大货车对撞时,货车司机忽然紧急煞车,然后跳下车,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吓她一大跳,幸好那只是槟榔汁;接着司机突然大哭,边哭边跟她说他儿子就是死于飙车,要她好好爱惜生命。

最后,她掏出口袋里仅有的千元钞给司机当收惊费,和平收场。

再次跳上摩托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穿梭,在等红灯时看到骑楼下有一个算命摊,和一张好熟悉的脸孔,仔细一瞧,居然是风鹤立?!今天他又穿看道袍了,这男人有病,家里有钱有暖气,却在此吹风受冻,赚这种蝇头小利,她倒要去瞧瞧他是真会算命,还是假的?如果他算得不准,她就砸烂他的摊子,借机发泄心中怒气。

“看一次手相多少钱?”她坐到他面前,将双手摊在他的面前。

一看到是她,他的脸色马上变黑。“小姐,对不起,我已经收摊了。”

“快替我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变成厉鬼?”命令的语气中带着悲伤。

“小姐,我建议你去看医生,你的脸色很难看。”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惊讶。

“废话少说,快看,不然我砸摊子。”她用力地拍桌耍流氓。

他眼睛一眯,研究似地看着她的脸,“你刚才吃了炸药,是不是?”

“没错,看得很准。”她恨不得自己是人肉炸弹,炸死所有她恨的人。

“你有神经病,对不对?”他的眼神充满轻蔑。

“没错,我是疯子生的。”她一想到自己有个那样没人性的爸爸,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你的手相好奇怪!”他突然低下头,注视着她的手呢喃。

“哪里奇怪?”她不动声色,这家伙扮假仙有模有样。

他难以置信地说:“你小时候过得很辛苦。”

“这种辛苦是永无休止,还是会结束?”她的肩膀微颤。

“你以后会不错,你的婚姻会带给你幸福。”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温柔。

她倔强地说:“不准,我讨厌男人,我今天如果没死,以后会去做尼姑。”

风鹤立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湿光,他以为她又要哭了。这女人要命的爱哭,但她却拼命忍住,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她手上的生命线前半段,复杂而悲伤;这个发现令他感到无比惊讶,他一直以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她不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会想到她有不为人知的悲惨童年,他的目光渐渐产生了怜悯,她会变成花痴肯定跟她童年脱不了干系,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说出积压在心中的痛苦,但他等不及想知道她的痛苦是什么?

“你在家里不愉快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善解人意的微笑。

她忿忿地说:“如果现在让我看到菜刀,我很可能会自杀。”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神流露出关切,仿佛从乌云中透出一丝阳光。

她哽咽道:“拜你之赐,让我看清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的烂人!”

“我不是有意让你那么痛苦的。”他自责自己不厚道。

“是他不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苦笑。

他好奇地问:“你为何不搬出来住?”

“我没钱。”她肩膀耸了耸,一脸无奈。

“你今天下午在牌桌上赢的钱呢?”他记得她明明赢了三百多万。

“你想他们会给我吗?”问题是,输她钱的是向氏夫妇。

“你打算怎么办?”他有点想去握她的手,给她温暖,但他忍住冲动。

“除了忍耐,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他的话引起她深层的哀伤。

她一定要想办法拿回骨灰坛,但是拿回的办法,除了他肯娶她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办法;可是她不甘心成为爸爸的棋子,看着他和善的眼神,好几次,她想说出真相,但她的喉如鱼鳔,她的心如铅锤,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利用他,让她的心里有罪恶感,打从拿到身份证的那天开始,空白的父亲栏使她几乎每天都在和羞耻的感觉缠斗;她原以为只要爸爸肯在她身份证上写下他的名字,她就会得到解脱,现在她才知道没有爸爸更好。

他很替她着想地说:“我的名下有栋房子,可以免费让你栖身。”

“谢谢你,你人真好,我在便利商店时就该向你道谢。”

“你当时为什么要偷饭团?是因为一时好奇,还是追求刺激?”

“我最好的朋友去世,我的心情一直很不稳,不过我保证不会再犯。”她不敢告诉他,她是因为失去母亲而哀伤。

他点点头,相信她的承诺,但他的表情却像突然如梦初醒,他发现她在华丽的包装下,有一种稚气的清纯,一点也不像夜生活女王。眼前的她、杂志上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向蓓?

她是个令人不断感到惊奇的特殊女孩,她的美丽是众所皆知,但他留意的却是她的敏感,她的脆弱;她能激起男人想保护她的决心,仿佛她独自过一个小时却不会因害怕而哭泣,是件令人难以想像的事,可是她另有一个最大的特色,她非常聪明。

光看她今天的表现,他知道她不但能谈笑用兵,还能化险为夷,她就像杨门女将,在男人都不行时,她会第一个拿起大刀冲锋陷阵,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坦白说,他虽然目前没有结婚的念头,但他可不想做她的敌人。

他舒展筋骨地伸长手臂。“帮我把摊子收了,我送你去我那儿。”

“我骑摩托车跟在你后面。”她拿着签筒,跟在拿着桌椅的他身后。

“你会骑摩托车?”他回过头,一脸大惊小怪的骇然。

“有什么不对?在台湾不会骑摩托车的女生才是稀有动物。”

“问题是,向蓓不可能骑摩托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杂志上说你以宾士代步。”

老天!她好像回到高中时代,他像她的老师,为了应付大学联考,他会准备源源不绝的考题测验她,她挤了挤眼,谨慎小心的回答。“宾土车的失窃率很高,在治安没变好以前,我只好改骑摩托车代步。”

“你的确跟杂志上说的不大一样。”他走到车前。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的。”她话中有话。

“你在暗示我什么?”他打开后车厢,把桌椅放进去。

她露出淘气的笑脸。“既然是暗的,当然就不能明说。”

“等等,你没戴安全帽吗?”他陪她走到摩托车旁,发出疑问。

“若不是遇见你,我本来是想寻死的。”她开玩笑似地说,但神情严肃。

他蹙起眉头。“原来你先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当时脸色那么坏,哪有可能开玩笑!”她跨上摩托车。

“不行,这样我不能让你骑摩托车,太危险了。”他却径自把车钥匙拔走。

“你放心。”她对他的举动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这么做是关心她,她露出真正的甜笑,这(奇*书*网。整*理*提*供)是自她母亲生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甜笑。“我技术好到可以去参加世界大赛,如果他们肯让女人参加,我搞不好还会拿到冠军。”

“我打电话叫人来骑摩托车。”他从道施里取出大哥大。

“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他正经八百地说:“我其实没变,我还是很好奇你的演技究竟有多好?”

她被他慎重的模样逗笑,而她笑像有传染性,使得他也跟着笑了,这是他见到她之后,第一次开心地大笑;这时他还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起了化学变化,只有月下老人才知道,他在他们的小指上系了红线……

虽然风鹤立表示他的房子只是一栋普通的公寓,但那是有钱人谦虚的说法。

房子位在天母名人巷,一栋八层华厦内的第六层,楼下不仅有保全人员,门上还装有促使系统,很适合独身贵族居住。

屋里的摆设很有男子气概,黑色的皮沙发,黑色的柜子,大理石地砖,落地的水族箱,从客厅看得到开放式的厨房,还有从天花板降下来的超大荧幕电视和立体音响……

光是客厅就让她目不暇接,更让她惊讶的是浴室,坪数比她以前租的房子的客厅还大,那个浴缸肯定可以养鲨鱼;至于卧房,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参观,一想到她将要睡他的床,她的脸不能克制地羞红,好想把脸埋在沙堆里。

屋里的色调虽然有些冷,但她却感到胸口有股暖流。除了母亲之外,房东和葬仪社老板对她也算不错,不过严格说起来,他是对她最好的人,鼻子突然一酸,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你干嘛又哭了!”他感到莫名其妙。

“你对我真好,我太感到了。”她背过身,用衣袖拭泪。

他半开玩笑地嘲讽。“改天我一定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你的泪腺。”

“我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她找话题说,不希望他太早离开。

“你问。”他撩起道袍,像古代的侠士般坐在沙发上。

“你不觉得穿道袍很可笑吗?”她也坐下,不过却跟他保持距离。

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回答。“我觉得很帅,走到哪里都是注目焦点。”

“你为什么要去摆算命摊?”她又问,急于想了解他。

“理由很简单,可以摸很多女孩子的手。”他故意这么说。

她没有心机地发出失望的叹息。“原来你是抱着吃豆腐的心情!”

“你现在知道我是色狼,你还会想逼我娶你吗?”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不是我要逼你,是我爸爸逼我这么做。”她咬了咬唇。

一声嗤鼻,他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爸爸。虽然他才回台湾不久,不过多亏无远弗届的电脑网路,他对商场上的事一清二楚;他知道向立夫的公司出现财务危机,向立夫想借着两家结亲,得到资金捐注的目的连三岁小孩都猜得到。

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还是有很多的疑点,“你不像听话的乖女儿。”

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女儿,即使母亲在世,她也是有她自己的主张。母亲要她专心读书,她偏要半工半读,自付学费;母亲要她穿裙子,她偏偏一年到头穿牛仔裤。

现在想来实在有点悔不当初,早知母亲命短,她会做听话的乖女儿,让她高兴。

说实话,她天生就是坏胚子,这个遗传,不容怀疑,一定是得自向立夫,只不过她没他那么坏,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再度发红,老毛病又犯了,“我的确不是,可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十指交缠,忍住想要拥她人怀的冲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只要答应娶我就好了。”她的眼中跃动着期望的火苗。

“算我刚才没说。”他瘫坐在沙发上,一副被她打败的模样。

她噘着嘴说:“你老是食言,以后肯定会变成大肥猪。”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洗澡睡觉。”他站起身。

她送他到门口,突然在他身后发出恶作剧似的大叫。“啊!”

“你想害我得心脏病,是不是?”他手抚着胸口回过身,眉头皱起来。

“借我五百块。”她腼腆地恳求。

“干嘛?买宵夜吃啊?想变成大肥猪啊!”他漂亮地报了一箭之仇。

“买纸内裤啦。”她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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