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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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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眼。’

‘我数到三,你若还在我视线中,我就杀了你。’长平大动肝火。

慈熠柔声相劝。‘两位皇姊请息怒,这时候下适宜吵架。’

‘你先走,我要留下来断路。’长平向来喜欢慈熠。

‘我陪你善后。’慈熠就是这点可爱,有着一股傻劲。

‘慈熠,你很勇敢,不过你还是快走,将来复国还需要你。’

‘不,该走的是皇姊,皇姊足智多谋,武艺高强,复国需要的是皇姊。’

长平晓以大义地说:“你是太子,出师之名,你比我更有号召力。‘

‘皇姊,保重。’慈熠噙住泪搂抱长平,活像长平才是他亲姊姊。

‘我一定会平安脱困,将来助你一臂之力。’长半不小心说到自己的痛处。

‘一臂之力,说的好。’朱影青心中有股醋意,冷不防地发泄出来。

慈熠转过脸怒叱。‘你少说两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朱影青风凉地说:“我的舌头又没断,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贱女,我就让你从此无法说话。’长平推开慈熠,??光一闪而至。

‘长公主,阋墙是不智之举。’史锦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拨开这一剑。

‘大胆奴才!竟敢阻拦本公主!受死吧!’长平眼中杀气逼人。

慈熠扑身抱住长平的腿哀求道:“皇姊,求你饶过他们!‘

‘这个贱女,现在不除,将来必是后患。’长平一口咬定。

慈熠磕头如捣蒜地磕拜。‘她不能杀,她是我亲姊姊,求皇姊饶她一命。’

‘有你这个弟弟,她真是好运。’长平一手拉起慈熠,拍去他额上的灰泥。

慈熠这么护着她,朱影青虽然感动莫名,但她却挤不出一句感谢的话,她的舌头是怎么了?不是很会说话吗?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只会说狠话、坏话、拍马屁的话,却不会说谢谢和对不起,她真该好好反省。

走入密道,沿途见到不少从她身芳快步通过的太子和公主,每个皇族的身旁都有各种不同在宫中任职的人牵着或背着,大家都形色匆匆,狭长的密道,只听见叹息声此起彼落,太不堪了。

出了皇宫,回首一望便看到熊熊烈烈的火焰窜到城墙上,而父皇登基的奉天殿,如今也被火舌吞噬。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城门,城门已因宵禁而关闭,路人议论纷纷。

得知父皇在万岁山的寿皇亭上吊时,却只能忍着不哭,将泪水吞入肚子里的感觉,好咸好苦啊!

第二天清晨,德胜门打开,所有人被迫夹道欢迎闯王,只见李自成那个浑蛋,头戴白色毡帽,身穿蓝布箭衣,骑着乌龙驹,像只插了孔雀羽毛的乌鸦,装模作样、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

没想到,慈熠见状怒火攻心,大病一场,无法赶路,只能留在京城客栈休养。

幸好,李自成并没有积极地缉拿皇族,反而严禁他的军队扰民,因此相安无事了四十天。接着战火又起,山海关守将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李自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京城轻易落入女真人的手里,狗贼蛮夷下令捉拿皇族余孽。

国破,山河在,但天下之大,已无宋氏皇族容身之处……

***

流离道途,迢迢长路,不知何处是归处?

未曾跨过干清门的朱影青,对朝廷及廷外的江山一无所知。

江山真大,远超过她的想象,但每看一眼,一草一木却让她触景伤情。

一路往南走,看到不少饿死、病死,或是不知死因的尸体躺在路上发臭。她恨那些害明亡的乱贼,若不是他们不知惜福,江山怎会落人蛮夷手中?可是民间百姓却不这么想,她听到的全是责怪父皇无能的声音,她不信,但众口铄金,让她不得不信,她的恨没了,因为她不忍恨自己的父皇。

说不出的难过梗在她胸口,流泪流到眼晴好痛,她原以为最难过的事莫过于此,但当他们一行人遇到女真敌军时,她才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她从不晓得蛮夷也有皇族,而且百姓见到他们经过跟见到以前的他们一样,都要跪在地上,眼看着地,等马蹄声消失才能抬头起身;虽然她和慈熠都不愿下跪,但史锦卫硬押着他们姊弟以顺民之姿跪地,迎接亡国奴的耻辱。

眼泪,一颗接一颗落在膝前的泥上,留下痛苦的痕迹,干不掉似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朱影青拾起地上小石子,朝着队伍中一个身穿黄金色盔甲的人、胯下骏马的屁股掷过去。马一受到惊吓,发出嘶叫声,前脚高高仰起,可恨,那人的驭马术不错,并未摔成狗吃屎的模样。

‘是谁恶作剧?’那人快速地掉转马头,长戡凶狠的对准着人群,但众人只是将头低得更低,肩膀微微发抖,噤口不语;这时,那人突然从一名妇女怀中揪出一名小男孩。‘我数到三,若是没人自首,我就杀此童!’

惨了!闯大祸了!朱影青没料到会祸及无辜,她开始后悔,开始懊恼,开始慌乱和开始挣扎,她只要一站起身,死的人将是她,她是罪魁祸首,她不应该犹豫的,可是她的双腿使不出力,她不是不站起来,而是站不起来……

突然,她感到有一道寒光射向她,是谁?她转过脸,看到慈熠冷眉冷眼,哦,不好,他知道是她,她惭愧至极,她痛苦地咬着下唇,正想承担后果,然而史锦卫突然站起身。‘不用数了,是我扔的。’

‘是我才对。’朱影青连忙站起身坦诚不讳。

‘你一个女孩子家,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是你。’

朱影青佯装天真无邪,以俏皮的口吻说:“我只是觉得那匹马的屁股很可爱,才会丢个石头玩玩。‘

这招在过去很管用,过去皇室聚在一起飨宴时,只要她一开口,父皇总是第一个哈哈大笑,然后所有的人,包括她的两个死对头——长平和周后都会很给面子地跟着大笑;但现在情况不同,身为亡国奴,谁有心情笑?连偷笑的勇气都没有!

‘大胆小刁女,居然敢戏弄本额真的宝马。’额真怒不可遏。

‘小女不懂事,大人你有大量,请你放过小女。’史锦卫急声哀求。

额真扔下手中的男孩,眼露杀机。‘养子不教父之过,我就拿你开刀。’

‘不准你伤我爹。’朱影青如螳臂挡车般,双手摊开护着史锦卫。

‘你走开!’史锦卫用力推开影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只不过是开玩笑,罪不至死。’慈熠忍不住挺身而出。

额真冷笑。‘小毛头,轮不到你教本额真怎么做!’

‘没你们的事,不许你们再开口。’史锦卫使眼色示意他们闭嘴。

‘是我的错,爹,弟弟就交给你了。’朱影青偏不闭嘴,倒不是她突然不怕死了,而是她相信自己不会死;汤兄说她福大命大,理应不会就此呜呼哀哉,但她心里仍然有点担忧汤兄说不准,万一真足如此,她做鬼都不饶过他。

‘你别说傻话,我答应过你娘,拚死保护你们。’史锦卫双眉紧蹙。

额真不耐烦地大吼。‘你们说够了没有,还不快站出来领死。’

‘他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子,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不行,我今天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这些贱民永远学不乖。’

眼看生死就在一线之间,突然一阵马蹄声传至。‘额真,为何停下不前进?’

这声音……好熟悉!是在哪里听过?在梦里?还是在她心里?

朱影青脖子像生锈似的循着声音慢慢转动,她的视线从瘦长的马脚往上移,看到一双漆黑干净的长靴,再往上移,天空色的套裤,再往上移,天空色的马挂中间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七彩蟒蟀蛇,最后一次往上移,四眼孔雀翎冠之下,有一张她想了三年,盼了三年,等了三年的英俊脸孔。

是他,就是他,那个刺客!没想到夙世重逢,竟是这般难受的感觉!

他,爱新觉罗济尔雅,不是汉人,不是揭竿起义的闯贼,是女真人,是蛮夷。

怎么会这样?她好想大叫,她好想大哭,她好想大骂,老天爷太可恶了,这是什么鬼安排?居然让他们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她该怎么办?她该何去何从?一时之间她理不出头绪,但她知道她现在脸上不能有任何表惰。

若让慈熠那双火眼看到蛛丝马迹,肯走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的关系是秘密,是不可饶恕的通敌大罪,她抬高下巴,眼珠朝天,努力装出不屑敌人的模样。

但是,她的心跳得好厉害,他记得她吗?他认得出她吗?他会喜欢她吗?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她好紧张,十指紧紧交缠,却仍然感觉到手隐隐地轻颤和沁出湿汗。

心好乱,听到那个叫额真的浑蛋所说的话又更乱了。

额真不老实地说:“禀贝勒爷,这三名贱民找死。‘

‘发生什么事?’贝勒眼晴忽地一眯,隐藏住眸中闪过的一抹惊讶。

‘那个女娃拿石头打我的马,她的父兄自愿与她一起死。’额真信口开河。

‘石头有多大?’月勒嘴角浮现一丝不以为然的浅浅冷笑。

‘很小,不过马受惊,差点害我摔到地上。’

‘这么说,你并没摔到地上,算起来只是小事一桩。’

‘这不是小事,贝勒爷,我们应该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现在谁是老大。’

一颗小石头换来三个死罪,这个额真也未免太狠了!朱影青目光紧盯着骏马上的贝勒爷,她虽不知道贝勒爷代表什么,但她感觉得出来他的官不小,他们的生死系在他一念之间,她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上有威严,但他的心地是善良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贝勒宽宏大量地说:“这三个人不须受罚。‘

‘为什么?’从群众传来松一口气似的喟声,令额真觉得面子挂不住。

‘我说了就算数,谁准你问原因的!’贝勒眼睛一瞪,比他袍上的蟒蛇还凶。

额真赶紧跳下马,跪地求饶。‘属下知罪,求贝勒开恩。’

‘去!这儿没你的事。’支开额真,贝勒忽然命令。‘女娃儿,你过来。’

‘为什么不是你过来?朱影青自恃是救命恩人,胆子变得比平常六百倍。

贝勒讪笑地说:“好,我过去,其它人退到三十步之外。‘

看着慈熠疑惑的眼神,朱影青立刻发觉自己错了,她不该端出公主的架子,这下子她不用跳到黄河,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贝勒跟她之间有暧昧关系,所以他才会放他们一马,怎么办?她得赶快想个好说辞,化解慈熠的怀疑。

在她胆忧着的同时,她并没注意到一双深邃的黑眸正打量着她,从脚到头。

她好瘦,骨肉亭匀,跟四年前救他一命的宫女……小青,他还记得她的名字,一点也不像;但|Qī|shu|ωang|他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是她没错。

他还记得当年她十二岁,现在应是十五岁,虽称不上是大美女,但另有一番清秀灵气的韵味。

他飘然地跳下马,姿势令人着迷。‘果然是你,小青,我的救命恩人。’

‘恭喜你,成为新的统治者。’她冷冷地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失笑地说:“你的外貌变了很多,不过你的利嘴依旧。‘

‘我的嘴再利也没你的宝剑利。’她狠狠地顶回去。

‘国家大事,不是你一个小女孩能懂的。’

‘我已经不小了……’她挺起胸,让他看清楚她有没有长大。

‘我知道,你十五岁了,已到结婚生子的年龄。’他不好意思直视。

‘你说这个斡什么?’她的声音紧张得像琴上紧绷的弦。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的神情很平静,如船过水无痕。

无形中,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打了一巴掌,她还以为他说那话的意思是对她有意思,但他只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待,黑眸中找不到一丝情愫,她的失落化成一股怨气,使她说话更麻辣。‘皇城失守,我不逃出来,难道要我留下来等死!’

‘见你平安无事,我恨欣慰。’他似乎很习惯她说话的方式。

‘做亡国奴,有什么值得欣慰的!’她不悦地撇嘴。

他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我保证我们会比前朝更爱民如子。’

‘鬼才相信!’她觉得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又冷又痛。

‘我说过,我会报谷你,你有什么希望?’他对她的挑衅置之不理。

‘让我和我的家人安全离开。’她想了一下,心中别无让。

他很诚恳地说:“我可以照顾你一家人。‘

‘不,我不想遗臭万年。’她毫不客气地拒绝。

‘你们有去处蚂?’他关心地问。

‘我们要去江南投靠阿姨。’她不知自己干么要说得那么详细!

‘这一块令牌你拿去,遇到守军盘查时,它可以让你们通行无阻。’

‘谢谢。’从他手中接过令牌,她第一次向人道谢,不能自已地热泪盈眶。

他的手即使有一股血腥味,却依然温暖。她低下头,不愿让他看见她的难过,可是看到手上的令牌,她的难过却加深了;这是他的报答,仅止于此,她已经不能再有要求了……一颗不争气的泪珠,不偏不倚地滴落在令牌上。

看到那颗泪珠,他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地捧起她的脸。‘你怎么了?’

‘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她泪眼模糊,没看见从他身后射来凶狠的目光。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他的视线被她那梨花带泪的脸庞深深吸引。

‘什么时候?’国仇家恨此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爱。

‘等我平定乱贼,我会去江南找你。’他承诺道。

她茫然的幽问:“什么乱贼?‘

‘闯王和前朝的余孽。’他据实回答。

在他心目中,她居然是余孽,这教她情何以堪?

如同遭受重大打击般,她踉跄地退后了一步,她以为她会坠倒,但双腿比她想象得坚强有力,可是她的心就没这么坚定,她的心仿佛从云端坠落黑暗的谷底,从此不见天日。

她忍痛割舍地说:“我该走了,不然我爹和我弟弟会担心。‘

‘等等,你们身上有足够的银两吗?’他关切地问。

‘不用你操心。’她转身跑开,却在紧要关头,扭到足踝跌倒在地。

他立刻趋前蹲在她身旁,脸上挂着浓浓担忧。‘哪里在痛?’

‘足踝,但不碍事,骨头应该没断。’她试着自己站起身,但却失败。

‘让我看看。’她还来不及反对,他已握住她的脚,不过突然发出噗哧笑声。

‘你笑什么?’她的脸红得像燃烧中的喜烛。

‘你的鞋子像条小船。’他一边说,一边脱去绣花大鞋。

‘我的脚很难看吗?’她没有信心地问,但他没回答。

他专注地检查她的脚,没听见她的问题,她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终于让她想通女人缠脚是因为男人喜欢,一双小小的三寸金莲,可以带给男人一手掌握的快感,所以女人忍痛缠脚,为的是讨好男人,可悲!真是可悲!

以前她觉得缠脚的女人可悲,如今可悲的是她,因为怕痛而失去所爱,现在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缠脚,但已经太迟了,除非她肯把脚剁去一半,否则她永远也不会有三寸金莲……

听到她哀声叹气,他还以为是脚痛使然,所以他动作非常轻柔地转了她的脚一圈而已,看来她的伤势不轻,于是他出其不意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这时她的视线从他的肩膀上面看过去,有一些士兵围住人群,士兵背对他们监视着人群,但人群却是向着他们,虽然士兵喝令他们低头,不过她却看到两道阴冷的目光……

是慈熠和史锦卫,老天,她现在就算跳进天池,也无法洗净她一身的罪。

第三章

‘快放我下来!’她双手捶打他的胸膛,做出反抗的样子给他们看。

‘我队上有很好的军医,我抱你去给他医治。’他以为她是害羞。

她焦急地说:“不行,我爹和我弟弟还等着我赶路。‘

‘不差今天,今天你要好好休息。’他柔声安抚。

‘我会被你害死。’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传令士兵去找军医来。

‘我爹会扒了我的皮。’她想到在九泉之下的父皇,眼泪淌下。

‘你别怕,我会好好的跟令尊说。’他将她抱进一间客栈,放在桌上。

客栈里的客人见到他,莫不放下手中的碗箸跪在地上,但他们的眼神却是好奇鬼祟地打量着他们;她无暇担心他们再想什么,她担心自已都来不及,她深怕这一跤摔出地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要说什么?’

‘说他如果胆敢伤你一毫一发,我就冶他重罪。’

‘不行,你不能伤害他,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对令尊不利,只是口头威胁恐吓罢了。’

‘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曾经救过你。’她怕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

‘你在害怕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她应该以救了一名贝勒为傲才对,不是么?!

她同样地看着他,清泪长流。她突然恨起自已的身分,如果她不是公主,只是一名宫女,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他,不怕被人唾弃,不怕遗臭万年,不怕死后去见父皇,但现在他却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一如三年前,他的手指温柔地,不,是更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她真想扑到他怀中,哭湿他的胸膛;于是从如露水沾湿的泪眼中,她看到许多异样的眼光,是那些客人,他们的眼神彷佛镜子,让她看到自己轻贱的内心,泪水一下子干了。

她推开他的手,也推开心里的贪恋,自重中带着自怜。‘你我……应该算是敌人,你对我越好,我越无脸见人。’

‘我们不是敌人了,以后所有的汉人都是大清子民。’

‘大清?’她彷佛不知令夕是何夕的一脸茫然。

‘吾皇已在北京登基,国号大清,改元顺治,从今尔后……’

‘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双手捂着耳,面色苍白似雪。

‘禀贝勒,军医来了。’传来士兵的声音。

他霸道的命令。‘叫军医进来,其它人都赶出去。’

这就是权力,以前她也是如此,为所欲为地命令宫女,现在她再也不能任性了,她失去的不仅是公主的尊贵,还有父母,她是个孤女,不再有人保护她,她还必须保护慈熠,是的,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让慈熠活下去。

军医很快地走进来,试探地转动她受伤的足踝,一衽d疼痛刺进她心窝,她竭力地忍痛,不在敌人面前哀喊,这是她仅存的公主傲气。

恍惚中,她听见军医说她骨头没折断,只是扭伤,敷一些止痛油膏,再休息一天即可行走。

然后她听到他命令士兵传令下去,部队今天停止前进,明天再出发。

他为她延迟军机,谁还敢说他对她没有好感?她相信这绝对不只是出自报恩,她即使从不过问国家大事,但延迟军机非同小可,她还有这点常识。由此看来,他对她的好已超过报恩,她该感到高兴?还是悲伤呢?

还来不及细想,她又被抱了起来。他命令客栈老板带路,他要一间最好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又命令士兵去请她家人,并要老板准备另一间房间,还要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她和她的家人。

褪下她的鞋袜,接过军医手中的油膏,他居然亲手替她擦药!

她只是轻微的扭伤,他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擦好药后,她嘤咛一声累,迅速地转过身背对他的眼神,佯装睡着,却竖起耳朵听着他轻轻的脚步声,离开房间,渐渐走远……

但他的身影却怎么也离不开她的心,她咬着唇将脸埋进被子里,任由眼泪泛滥,无声地哭泣。

哭累了,朱影青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是她四年以来睡得最熟一次——

***

再睁开眼,窗外已是一片漆色,她看到有个黑影在房里,她一点也不怕,但心却狂跳不已:她知道是他,只有他才会让她如此不知所措,她一向自认冷静,即使长平威胁要杀她,她都能谈笑自如。独独面对他……

她一坐起身,他立刻笑着说:“你真会睡,从白天睡到晚上。‘

她紧张地撩拨头发,深怕自己模样像疯女人。‘现在是什么时辰?’

‘亥时,你整整睡了六个时辰。’他拿起火折子点亮蜡烛。

‘我爹和我弟呢?’她神情紧张,深怕他们丢下她。

‘在隔壁房间,你要见他们吗?’他问。

她连忙摇头。‘不了,知道他们平安就好。’

他彷佛被什么吸引似地坐到床边。‘你的脚还痛不痛?’

‘不痛了。’她赶紧把脚缩起来,这才发现她的足踝已完全好了。

‘被子好香。’他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意乱情迷。

凡是她穿过的衣服,盖过的被子,都会被她身上的香气熏染,这事她早就知道了。服伺她的宫女们常说她们是宫中最有鼻福的宫女,以前听到她们这么说,她毫无感觉,但由他口中说出,她竟羞红脸!

不过娇羞中杂着喜悦,她自知不是大美女,但她身上的香气却不是任何一个美女所能有的,她的独特令她感到骄傲。

四目相望,眼波流转,恩怨仇都不在了,唯有情,深情留在房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阵冒失的咕噜咕噜声从她肚子里发出,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中咒骂肚子不争气。

‘你肚子一定很饿,我去叫厨房生火。’他不情愿地起身。

‘我可不可以先洗个澡?’为了不让人发现烙印,她三天才能洗一次身。

‘需不需要我伺浴?’它的表情好邪气,似正经,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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