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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的恶作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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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的电话声中断他的沉思。王鑫随手探向茶几的通话器﹐“喂﹖”

来电者的身分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的﹐我是王鑫……嗯……嗯……我了解了。”他沉稳地响应。“我当然很乐意帮忙﹐不过──是﹐您明白就好。和聪明人谈话真是一大享受。”

◇◇◇“繁红﹐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吴氏公寓的住客齐聚在房东公寓﹐七双眼神赐给繁红莫大的关爱。

“明明叮咛过﹐不可以跟王鑫私下相处。”繁红非常困扰。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语凝诱哄道。“现下孟小姐气承治气个半死﹐连人都躲回她堂姊家了。她堂姊和王鑫兄弟是二十多年的交情﹐如果不靠王鑫出门说项﹐咱们一点点机会也没有。”

她暂时隐瞒住自己已经打通王鑫那头的关节﹐免得引发众怒。

在电话里﹐语凝曾试图引发王鑫的愧疚感。可是无论她如何解释﹐姓王的笨蛋硬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和繁红的纽约事件已经落幕﹐两人也恢复邦交了﹐承治和孟祥琴反倒因为这档子事而闹得不可开交。

公寓住客们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合理呀﹗偏偏他听得胡里胡涂。

没法子﹐王某人缺乏慧根﹗既然他最后要求以繁红的自由之身作为交换条件﹐而吴氏公寓也有求于他﹐不得已﹐她只好出卖繁红了。反正姓王的背地里已尝遍繁红的绝妙好滋味﹐干脆趁此机会让他们俩明正言顺也好。

以上思绪纯属推托﹐不过她已成功地让自己心安兼理得。

“就这么说定了。”沈楚天也不理萧狐仙承诺与否﹐直接把小路推往她怀里。“第一棒打击派小路上场﹐你负责带他去见王鑫﹐王鑫自会想法子送他上孟家的垒包。”

于是乎﹐繁红和小路送作一堆﹐同赴王鑫窝居的老巢去也。

十一月底的节气﹐根据中国农民历的记载理当为﹕“小雪﹐太阳过黄经二四○度﹐气候寒冷﹐逐渐降雪。”然而﹐福尔摩沙小宝岛硬是拥有自主的遵循轨道。

谁理它劳啥子的雪花纷飞呢﹖断云依水﹐世界仍然秋色浓馥﹐一丘一壑也风流。

王鑫的宅邸位于至善路﹐据说百来坪的独栋别墅原本属于大家长王森尧﹐两年前馈赠给小儿子作为辛劳奖励。

至善路紧临着阳明山山脚﹐绿意蓊郁的美景自是不需提﹐难得的是﹐这块地理区域同时兼具交通方便的优点﹐贩售日常用品的商家颇为普及﹐在交接的大马路上也不乏气氛优雅的咖啡屋、小茶馆。

“小路﹐先进去看看。”繁红忍受不住太醒目的诱惑。

小路没意见。

令人意外的是﹐一大一小两朋党甫踏入其中一间小茶坊的门口﹐笑吟吟的老板娘马上迎了出来。

“你是萧小姐吧﹖”

这……可奇了﹗繁红完全不认得对方﹐而老板娘居然唤得出她的芳名。莫非她们曾经结识﹐她却把人家给拋诸脑后了﹖“对不起。”她虚心地表示歉意。

“没关系。”虽然老板娘并不了解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错事。“小店刚购进几罐加味伯爵茶﹐你买好茶叶可别忘了正事﹐王先生正在家里等你。”

老板娘连王鑫也认识﹗太神奇了。这会儿她不得不替王鑫也道歉一次。

“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老板娘礼尚往来。

两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扯了一堆﹐唯一的男人国国民小路首先听不下去。

“阿姨﹐你也认识王叔叔吗﹖”他直接问明白比较快。

“也不能这么说。”老板娘坦承道。“二十分钟前﹐本店接到一位自称王先生的男人来电﹐他描述了萧小姐的外形特征﹐再交代我们转述刚才的那番叮咛。他还说﹐附近这四家店铺全知会过了﹐请你们别再一间一间地闲逛﹐快快买了就走。”

小路登时佩服得五体投地。“繁红姊姊﹐我欣赏他。”

果然﹐成功的男人皆备有未雨绸缪的先知。

“真的每一间都通知过了﹖”繁红大表狐疑。或许是她“狐”的天性作祟。

“王先生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能如此肯定呢﹖”她不禁投下否定票。“说不定有一家被他漏掉了。”

“凡事必须讲求证据。”小路深受科学家邻居的洗脑﹐立刻严肃地指出。

一大一小对望着﹐毋需言喻的默契交流于彼此眼波中。

“好﹐每一家问问看。”

两人达成协议﹐手牵手、心连心﹐转头钻出小茶馆。

“喂……”老板娘错愕万分。这两人也未免太闲了吧﹖经过便衣密探的明查暗访﹐果然另外两家也接过“王先生”的神秘电话。

“怎么会﹖”繁红全然的迷惘和疑惑。“王鑫怎么知道我们会停下来买东西﹖”

“我也不信。”小路微量的牛脾气也受到激发。“走﹐进第四家问问看。”

繁红第一间挑中的茶坊距离王宅最近﹐如今顺着原路倒溯回去﹐第四家小茶店反倒相差他们的目的地一小段路。

“清净茗屋”的外观与随处可见的茶坊并无殊异﹐古色古香的布置风格为都市增添几许灵气。

两人踏入店门﹐幽爽的茶香扑鼻而来。店铺内部的面积仅有十来坪﹐隔局并不方正。进门先瞧见接待和会钞的柜台﹐转过直角的弯才能尽览客人品茗的桌位。

“欢迎光临。”这回换成一位年轻的男主人。

“请问你们有没有接过一通王先生的交代电话﹖”小路大略地介绍电话内容。

“没有。”老板浅笑着摇首。

“耶﹗”两个闲人宛如捡获至宝﹐猛抱在一起欢呼。

嘿嘿﹐被他们抓到了吧﹗王鑫果然遗漏了一家。他们赢了﹗唷荷﹗“不过﹐”老板的但书还没说完。“店里倒是有一位王先生等候两位许久。”

“什么﹖”极度欣悦霎时化成极端怔愕。两人面面相觑。

品茗区的转角不知何时倚着高瘦的身影。

蝉与螳螂与黄雀的关系﹐重现于二十世纪末。

“王鑫﹗”繁红惊呼。

“你们总算来了。”王鑫既无奈又好笑。

他实在太佩服自己了﹗就算诸葛孔明再世﹐怕也无他料事如神的智商。他早就猜准了繁红不可能不搞乌龙﹐这是吴氏公寓出身的怪胎统一的特征。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现﹖”小路不服气。

“那不重要。”王鑫故意沉着脸﹐加深威严感。“你们应该直接上我家的﹐不是吗﹖还敢中途闲逛小茶馆﹗”

“没有逛。”繁红立刻否认。“只是想确定你有没有漏打哪一家。”

换句话说﹐他事先省掉拨电话的举动﹐一切后事便不致发生。

即使如此﹐这两人也会制造出新事端﹐所以先让他预测个正着也好。

“就算我漏掉了﹐那又如何﹖”王鑫简直被他们的无聊打败。

两位做错事的“螳螂”再度交换无辜的眼光。

“……对喔。”小螳螂讷讷地征询共犯的意见。“我们挨家挨户调查他打电话的事做什么﹖”

“嗯……”繁红托着香腮﹐开始陷入沉思。“我仔细想想看。”

王鑫无语问苍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月下老人派给他的红绳子﹐牵系着一处莫名其妙的终端﹖倘若这段姻缘只因迷糊老神仙决定开他一个玩笑﹐王鑫向自己发誓﹐将来他百年归天之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揪出那个老家伙﹐从头到脚海K成彰化肉圆。

“过来。”他二话不说﹐拉起繁红的玉手拖向预定的桌位。“我负责送小路上孟家找人﹐而你负责留在这里把我点的红茶喝完。大家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可以吗﹖”

“可以。”繁红向来最好说话。

他犹不放心﹐再叮咛一次。“务必要等我回来哦﹗”

“没问题。”她满口允诺。

王鑫这才放下心来。

茶馆半个小时前才开业﹐客人尚未上门﹐而弯折的角度也隔开闲杂人等的视线﹐他苦等了这许多时候﹐终于有机可乘。

健臂一探﹐娇怯怯的纤影霎时偎贴进他怀中。

王鑫埋入她发丛﹐深深嗅闻她清雅的体香。

好想念呵……多希望现在拐了繁红就走﹐一辈子甭还给吴氏公寓。

可惜﹐她一定不肯。

“等我打发那个小鬼﹐待会儿载你到竹子湖吃野菜﹐嗯﹖”他轻啄着红艳的樱唇。

“好。”嫩甜的笑意缓缓绽放﹐添艳了春花般的丽颜。

这教人怎么禁得住﹖王鑫一声﹐舌尖不由分说地探入她唇内﹐加上消魂解馋的唇锁。

“喂﹗”一根杀风景的手指头戳着他的腰干。

“干嘛﹖”王鑫闷闷地移开嘴唇﹐低头怒瞪小电灯泡。

“我叫小路﹐不叫小鬼。”小路回以同等程度的愤懑斜睨。“只有爬虫类才会背着人偷取难听的绰号。”

“……”

王鑫决定了。他的婚礼绝对不让这个小鬼当花童。

第九章

折腾了三个礼拜天﹐出动公寓全部人马﹐承治和孟祥琴的争端终于幸福地摆平了。

瞧着那对爱情鸟你侬我侬的光景﹐王鑫当然感到心理不平衡。同样是谈恋爱﹐为何他和繁红必须忍受房客的百般刁难﹐而承治却能争取到每一分助力﹖想想看﹐当承治偕同女朋友坐在法国餐厅里享受美食时﹐他却得窝在麦当劳忍受平民速食。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所幸他终于通过考验﹐得以和繁红光明正大地出入﹐毋需再忍受房东小姐审贼似的盘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他好不容易摆脱掉吴氏公寓的问题﹐却又蹦出另一个懊恼烦心的问题。

“总经理﹐您现在的心情如何﹖”内线扬声器忽然响起钱秘书不怀好意的诡笑。

“如果你试图要求加薪﹐我建议你先参考黄历﹐另外挑个好日子再谈。”王鑫从阴郁的白日梦拉回注意力。

“这么糟糕﹖”钱秘书的话中藏着恶作剧的笑意。“那您一定很乐意听说有人打老远拨长途电话来关切您了。”

“天哪﹗”王鑫闷吼一声。“不﹐别告诉我﹗别让我知道梁水木又打来疲劳轰炸。”

“是的。”钱秘书甜蜜的语调令他恨得牙痒痒的。“总经理﹐二线。”

“喂﹗不﹐别接进来──钱小姐……”

太迟了。梁水木含糊的嗓音已从扬声器冒出来。

“小二﹖”

由于他排行老二﹐父执辈的长上向来称呼他为“小二”。

“梁伯伯﹐您好大的兴致﹐今天“又”打电话回台湾。”他强笑﹐嘴角险些没抽筋。

“对呀﹐半退休状态的老年人平时没什么消遣﹐惟有找你们这些小辈聊聊天。”梁水木前几通电话多少还会拉杂两句﹐今天干脆二话不说﹐直接切入主题。“小二﹐你不用客气﹐老实告诉梁伯伯没关系。我们家小露到底哪一点不合你心意﹖”

“梁伯伯﹐”他快烦疯了。同样的话题一而再、再而三地闲谈﹐梁大人怎么老是问不烦。“我前几回说的都是实话﹐小露既能干又优秀﹐让人完全没得挑剔﹐只是我们俩不适合罢了。不信您问问小露﹐我相信她对我也谈不上男女之爱的。”

“谁说的﹖我两分钟前才和小露长谈完毕。每回她一听见你和萧小姐的情事﹐脸色马上垮下来﹐嘀嘀咕咕地叨念着她没福分、很遗憾﹐你还说她对你没感情﹖”若非套问出新鲜的讯息﹐梁水木也用不着再一次向他求证了。

“真的﹖”王鑫愕然。

奇怪﹐当时梁依露表现出来的洒脱态度可不是这么回事。她在玩什么把戏﹖梁水木进行第N度的心战喊话﹕“小二﹐梁伯伯明白﹐男女之间的微妙感情强求不来﹐可是你和小露好歹也相识相知十几年了……”

“呃﹐梁伯伯﹐我刚好有一通重要的电话进来﹐对不起﹐咱们明天再继续聊好不好﹖”急难当前﹐他顾不得随口丢下的托词有多么蹩脚﹐先挂了再说。

第一口解脱的闷气犹未叹出声﹐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霍然被推开。

王鑫当然很不爽快。公司里﹐未事先敲门便敢闯进他办公室的人数不出两根葱。

待他瞧清楚来人的身影﹐喷射轨道的子弹赶紧吞回肚腹内。

“爸﹗”他惊讶地起身﹐主动迎向前。“您打算来公司﹐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森尧企业”的原创办人、目前挂名董事长的大龙头王森尧﹐声势逼人地闯进儿子的私人办公室。

“怎么﹖我来公司还得向你报告﹖”王森尧不改昔年威震八方的派头﹐即使心头着恼﹐也毋需借着大吼大叫传达﹐短短几句冷语立刻将压迫感散布于空气间。

他老爹火大了﹐目前原因不明。

“爸﹐坐下来谈吧﹗”他搀着父亲大人坐进墙测的会客区﹐心里估量着种种可能的因素。

“昨儿个我接到老梁的电话。”

光听开场白已足够。

“要命……”他着﹐手软脚软地瘫成大字形。“他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你和你那个不务正业的大哥越来越像了﹐交个女朋友也偷偷摸摸的。”王森尧不满地数落。

大儿子宁愿出外发展汽车事业也不肯接“森尧”的经营棒子﹐一直是他心中多年的痛。因此﹐即使王磊的车业集团打点得有声有色﹐在他心中充其量也只能算“不务正业”。

“老爸﹐你不觉得梁伯伯太小题大作﹐甚至达到莫名其妙的程度﹖”王鑫不比他满意多少。“咱们又没有和梁家指腹为婚﹐或行过正式的文定之礼﹐他死命咬着我不放未免太过火了。”

“我和他有八拜之交呀﹗”王森尧气瞪了眼睛。

“那好﹐欢迎您接收小露当二房﹐我保证替您摆平老妈那边。”他没好气地说。

“你疯言疯语些什么﹖”王森尧捞起桃花木手杖﹐作势敲他个脑袋开花。

“老爸﹐三思而后行﹐您的拐杖很硬。”他提醒在先。第二个儿子再打笨了﹐“森尧企业”后继无人矣﹗“要是让我知道你打算效法王磊﹐连结婚的决定都下妥了才回家宣布﹐当心我砍断你们哥儿俩的狗腿。”老人家迁怒的意味相当明显。

“好啦﹗我找个机会安排繁红回家吃饭。”

“听说那女孩替“森尧”工作﹖”父亲大人的暗示具有明言的水准。换句话说﹐准公公现下就想见见丑媳妇。

有何不可﹖王鑫耸了耸肩﹐按下案上的内线。

“钱小姐﹐繁红呢﹖”

“刚刚她又买了两包新品种的红茶回来﹐现下应该去了茶水间吧﹗”钱秘书也很难掌握她飘逸自如的行踪。

“找到她﹐请她进来。”他发布简单的指令﹐切断通讯﹐以免又被钱秘书寻着开心。

“不错嘛﹗公司越来越开通了﹐上班时间还让员工出外逛茶叶店。”王森尧狐疑地打量儿子。

“繁红她……”他忖顿了一秒钟﹐决定不说为妙。

如果让他老爸知道﹐繁红两天前还打算招呼其它职员陪她一起跷班选茶叶﹐老人家的心脏恐怕会无法负荷。

父子俩东聊西扯﹐足足磨了十分钟﹐莲步仙装的繁红方才推门进来。

“喝茶吗﹖”她托着司空见惯的茶盘﹐清灵的微笑溢满脸颊。

依照往例﹐她出乎寻常的美貌首先惊动初识者的心。

王森尧惊艳地盯视她放下托盘﹐柔柔地倚坐在王鑫身测的绝秀倩影。美貌佳丽他见过不少﹐想要找出几个及得上萧繁红的灵秀﹐恐怕很难。

“难怪……难怪……”老人家喃喃自语。

“这位是我父亲。”王鑫拨开她滑落的刘海。“他想见见你。”

通常繁红不轻易应邀让人会见﹐然而眼前的严肃老人和王鑫的关系匪浅﹐待遇自然不相同﹐她可以网开一面。可想而知﹐王老先生应该相当感激她放宽标准。

“不客气。”她预先庄重地回礼。

王森尧完全无法理解。

她不客气个什么劲儿﹖“谢谢。”他只好道谢﹐以因应她的回礼。

莫名其妙﹗他又有什么好感恩的﹖“风师叔一定很喜欢。”繁红的美眸落在雕工精致的手杖上。

王鑫霎时领悟。的确﹐对于道士而言﹐桃花木具有避邪解厄的良效﹐用处极广。然而拐杖欲修改成桃木剑﹐工程不可谓轻松。

“我看不见得吧﹗”他持保留态度。“风师叔还得加工削成剑﹐太费时费力了。”

“吴教练会帮忙。”她的如意算盘打到房东大人的老爸头上。

“有道理。”公寓里一堆闲人﹐还怕找不到帮手吗﹖“嗯哼﹗”王森尧咳嗽一声﹐提醒他们现场尚有第三位重量级人物存在。

糟糕﹗他一定老了﹐才会听不懂两位年轻小辈猛打新潮哑谜。

“既然如此……”繁红娇娇柔柔地起身﹐准备走人了。“我先出去办事﹐幸会。”

“你要离开了﹖”王森尧错愕万分。

他们只对谈过一句话﹗“是。”她绕出会客区﹐顺手捞起大龙头的桃花木手杖。“谢谢。”

“不客气。”准公公下意识地响应。

凌波美人婉约地飘出两个男人的视线。

而后﹐王森尧猛地醒悟──

“她偷了我的手杖﹗”他连忙想追回来。

“老爸﹐送出门的礼物不好抢回来吧﹗”王鑫赶紧拦住父亲的去路。

“可是我没答应送给她呀﹗”从头到尾甚至没人征询过他的意见。

“那么我刚刚和她讨论半天﹐你干嘛不出声拒绝﹖”王鑫扁斜了嘴角抱怨。

“我怎么晓得你们在胡扯什么﹖”他感到很冤枉。

而且﹐他仔细回想萧繁红的言行﹐再与自己的老婆和大媳妇林淑慧评比一番﹐其中的共同点呼之欲出。

“冤孽呀……”他忍不住跌坐进沙发里。

“老爸﹐你电视看太多啦﹖”王鑫被他奇怪的感叹句吓到。

王森尧深深喟息。“你自个儿想想你老妈、你嫂子﹐再比较比较那位萧小姐。原本我对你还存着些许期望﹐但盼你相中的女人能跳脱出相同的模式﹐没想到……唉﹗连你也阵亡了。”

王鑫被老爸一提醒﹐徒然省悟。

“对喔﹗”以上三名女子在性格、样貌、年龄上或许差异甚多﹐却拥有一项共同点──

她们都深谙东拉西扯、逻辑观扭曲的异能。

天哪﹗你为何要如此惩罚王家的男人﹖我们前辈子做错了什么﹖“老爸﹐wωw奇Qisuu書网这莫非是王家的宿命﹖”他悲惨地拉起父亲﹐手勾手、肩搭肩﹐同病相怜得一塌胡涂。

“冤孽呀﹐冤孽。”王森尧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应付这类型的女人﹐你的经验想必比儿子丰富。走﹗我请你喝一杯﹐咱们好久没坐下来聊聊了。”

“我确实需要一杯强心剂。”王森尧低调地搭着儿子肩臂﹐准备共扶残醉。

钱秘书愣瞧着两位老板踏出办公室﹐被他们难兄难弟的表情整倒了。

唉﹗可怜的王家男人。

就让她临时轧一脚吧﹗哈哈哈。

她及时叫住两位老板沉重的步履。“总经理﹐我可不可以请问您一个问题﹖”

“说吧。”王鑫要死不活地回眸。

“请问麦当劳的超值餐涨到多少钱了﹖”她的眼笑玻С梢话侔耸戎毕摺

杀人的锐芒从王鑫眼中迸射﹐化为无形的暗箭。

XXX的﹗钱小姐再这样撩拨他下去﹐不出多久他就会练成以眼睛放血滴子的绝世神功。

“啥﹖”王森尧立刻错愕。“我还以为你打从高中毕业就不吃麦当劳了﹗”

王鑫马上“唉﹗唉﹗唉﹗”连三叹﹐发出无力的求救讯号。

“老爸﹐我真的、真的、真的需要和你谈一谈。”

◇◇◇十二月底﹐大小公司行号会计结算的忙乱期。打从四天前开始﹐“森尧”的重要干部平均每天需要参加两次以上的高阶会议﹐更甭提其它拉拉杂杂的部门演示文稿。公司里﹐计算图表和分析数据满天飞﹐大头头和得力秘书端坐在自己桌椅的时间少于两个小时。

符合“得力秘书”资格的﹐当然不会有繁红这一号人物。

她依旧东荡西晃﹐喝茶闲逛杀时间﹐每月的干新领用得毫无愧疚感。

“唉……”繁红软坐在办公桌后﹐幽幽长叹。

难为她收敛四处游荡的心情﹐坐回自己的桌位﹐总经理室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大会议室隔着电梯间﹐遥遥与总经理室相对﹐紧闭的门内间歇传出演示文稿声﹐除此之外﹐整层楼只剩她一个自由活动的生物。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描写的正是她此时此刻的处境。楼外阴雨连绵﹐她又不想出去采购新上架的冬茶﹐唉﹗好无聊。

一大束粉艳玫瑰忽现她眼前。

“喝……”繁红猛地被吓到。

“森尧企业”里﹐突然出没隐现的异能不是惟她才有吗﹖“嗨﹗繁红。”高鹰人肌肉块垒的体魄将她的桌位笼罩成阴影﹐朝气的微笑点亮了广室。“我不晓得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所以就自作主张选了玫瑰。”

“有刺。”她不敢接过来。

“不会的﹐花店小姐特地处理掉尖刺。”高鹰人连忙保证。

“真的有刺。”她比较坚持。

“没有啦﹗”他立刻探进包装纸里﹐揉摸致瑰长茎以示负责。“你看﹐花刺已经被除光了﹐摸起来又滑又舒服──啊﹗”

他忙不迭地抽出中标的食指﹐一滴暗红色的血珠缓缓在指尖凝聚。

“看吧﹗”繁红摇头叹息。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噢……”他讪讪的﹐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束花尸。

玫瑰之役阵亡﹗“王鑫不在。”既然钱秘书开会去也﹐接待的工作自然由她扛担下来。

“我不是来找老板的。”他玫瑰花都亮出来了﹐她竟然还会误解。“繁红﹐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下午才吃饭很奇怪。”她的生活作息向来很正常。

“呃……也对。”他干笑。吃饭只是借口嘛﹗她何必太斟字酌词。“否则﹐去喝下午茶也成。”

一听见“茶”字﹐繁红立刻被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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