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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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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獾浇掖
一时之间,如何拿捏掌控局势皆不定,然而就在他左右为难的这个当口,跃跃欲试的无噬,手中的金镰已划破空气镰劲直割而来,嘲风怔了一会,忙拉著身後的赵碧山偏身闪过,但却没躲过身为後至者的无妄手中阴阳扇的威力。
一缕鲜血自颊上划破的口子丝丝溜了下来,努力沉住气的嘲风,四下打量了处在雾中的民家一会,再把双眼定在躲藏在他身後打颤的赵碧山身上。
「怎么,你的神法呢?」无妄意外地扬手止势,「不会是有了人身後就忘光了吧?」
不愿吓坏街坊邻居的嘲风,也不知此刻自己一味地退让和求全,是否能换来些什么,就在他为是否该自保左右游移下定时,爷爷慈祥的面容和喜乐病榻上的模样,怱地滑过他的脑海,他顿时将掌心用力一握。
这座城镇,是喜乐所居住的城镇,是喜乐自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处处都可见她所有的回忆与眷恋,若是在她病好後发现她的记忆一夕之间全毁,她会怎么想?
而他,好不容易才融入了这裏的生活,与这裏的人们有了感情,他又怎能置之不理袖手旁观?
这些日子来,那些徘徊在他心坎上的疑虑,怱地如雨过天青,清楚地映在他的脑中。
原本,他认为不去守护不是他的错,但自失去爷爷後,他伤心地将所有错责都揽至自己的肩上,甚想恢复往昔,让自己再次肩负起人间的重任,可是现在,他虽再次有了渴望能够守护的力量,他要的却不再多,他仔细地看清了他原本看不清的心意,其实他并不想兼顾天下人,他也没有那种大爱,他只想守护一个人,对他来说,一个人,就很够了。
嘲风不发一语地扬起衣衫,将身後的赵碧山纳在衣下保护著,随後仰起头面向苍天,呼风唤云,不若片刻,又急又猛的骤雨怱来,豆大的雨点无情地袭落在身上,击打得令人身体发肤都觉得疼痛。
见他真人露相,无妄这才想起了他的身分,虽说他已不再是尊泥塑有了人身,但在千年前,他是不受阴阳两界掌管,乘风御云的神龙之子。
密雨中,嘲风紧抱双拳气聚丹田,在无妄再次扬起扇子之前张大了嘴,鼓起全身之劲,强力啸吼,大大震退他们两人不消说,还逼得他们退势难止,不约而同地两手掩心护住元神,其吼势甚至还震掀了些许两旁民家的屋檐。
「有意思……」好不容易才护住大乱的心脉同时止住退势,接受挑衅的无噬,一手按著颈间扭了扭脖子,因他而浑身热血沸腾。
「别乱动我们神界的兽!」朗朗震音,却在这时自上方的天顶传来。
听见耳熟的声音後,正准备伸展一下手脚的嘲风心霎时皱起了眉,不情不愿地抬起看向那道声音的来源,没好气地瞪著那两个妨碍了他好事的人,同时也相当不乐意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他以往连见也不想见到的同伴。
「他、他们……」偷偷掀开衣衫,惊见又有两名身分不详的男子,诡异地自天而降,身子抖瑟得如深秋之叶的赵碧山,两手紧紧揪住了嘲风。
「闭上嘴别出声。」嘲风不客气地一拳敲他头上消音,再次把他给塞至身後。
「啧,冤家路窄。」见到仇人的老面孔,无噬厌烦地撇了撇嘴角。
「这下输赢难定了。」无妄一把合起扇面,「别等他们连成一气,日後再来便成。」
无噬甚是惋惜地瞧了嘲风一眼,在无妄挪动脚步遁向暗处时,也随著眼上。
站在天乾、地坤两名天将的身後,嘲风目斜视地盯审著他们身上经雨丝润泽过的金甲战袍,心底很清楚,今日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可不是特意前来为他出头,他们不过是要在维护住神界的颜面之余,想顺道将他一并带回去,面对此遇,他不打算逃避,他知道,若是往後他想要留在人间,那么他就得彻底解决与神界纠缠的是是非非。
「随我们去皇城。」不出嘲风所料,天乾在打泼走无妄、无噬之後,立即转过身来反目相向。
「我要守在这。」已有心理准备的他不改其志。
天乾沉著声,一脸肃色,「你得去保住那个皇帝的命。」若要守住人间,当务之急就是得先守住人民支柱的皇帝,一旦失了皇帝,恐怕人间的秩序将会因此大乱。
他哼了哼,「那家伙的命是长是短我管不著。」皇城裏有著法力无边的皇甫迟在,再怎么紧急也轮不到他这只兽出面,光是皇甫迟那对师徒就够瞧的了。
聆听著他的字字句句,著实觉得刺耳的地坤,难掩脾气地将锐目扫射向他。
「别以为你多了三百年的道行就能随心所欲,你不过只是个看门的。」不过就是吃了三名天将而已,何时他的气焰变得这么高来著?
「别忘了我还有千年的道行。」他阴恻一笑,「真要硬拚,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料。」被座上佛的烟火熏了千年,他又不是被熏假的。
受他一激,地坤恼怒地眯著眼,一点也不介意与嘲风干戈相向,然而不想再多一事的天乾却一把按住他的肩,示意地朝他摇首。
「走吧,不值得为他大费周章。」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先去把那两名跑了的阴差追回来再说。
「但他……」
「灶君说他自甘堕落宁沦为人,他蹲不回檐上了。」就算是把他绑回檐上好了,他也不可能不会再有一次的叛逃,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地坤不屑地自鼻尖蹭出两字:「叛徒。」
嘲风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不是与你们同一挂的就好。」与其继续留在他们的掌管下遭受指使,他乐意来到人间当个叛徒。
云雨浓雾转瞬间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痕迹,熟悉的灿阳再度重临大地,若不是还有些晶澈的雨珠悬於檐上,还真看不出方才曾发生过什么事。
「喂,回神。」两名神将的前脚方走,嘲风下一刻便回首将仰首目望他们离去的赵碧山的下巴拉下。
「他们……」赵碧山一头雾水地指著天际。
「嗯?」
「他们在说什么叛徒?」听他们之间的言谈,那两个人好像认识嘲风很久似的,就不知……
嘲风配合地伸手指了指天顶,「上面的叛徒。」
赵碧山哑然无言地张大了嘴直直瞪视著他,久久都没法合上。
「还想向我抽税吗?」记仇的目光转睨至他的身上,对於此事还是耿耿於怀。
他讷讷地摇著头,「不敢了……」见过这种大场面後,谁还记得那种小事啊?
嘲风满意地翘高了嘴角,拍拍衣袖回过身走至方才的阶上,弯身小心地一手端著已凉的鸡汤,一手拿稳装满饭菜的大碗「你到底是谁?」满心装载了过多好奇的赵碧山,在他挪动步伐朝街尾走去时,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嘲风顿了顿,半晌,微微侧过头来,字字清晰地告诉他。
「我是住在街尾土地公庙裏的嘲风。」
喉际很乾,自梦裏醒来的喜乐舔了舔唇瓣。
夜色静谧,只隐约听见烛蕊燃烧的微弱声响,她缓缓在榻上转过身来,想伸手去取搁在一旁盛了清水的水碗,方睁开眼看清,一道影子遮去了灿耀的烛光。
背对著她面向门外的嘲风,此刻坐在不远处,烛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好长,静看著他幽暗的背影,在这狭小的庙院裏,仿佛像是想撑起一片天地。
想起这已不是头一回见他这般看顾守护,微弱的轻叹自她唇边逸出,几不可闻,但嘲风的身子却动了动,想是听见了。
「你怎又没睡?」在他转过身来时,她微眯著眼适应烛火映人眼帘的亮度。
「我习惯了。」嘲风伸手将她身上那床向人借来的被子盖紧了些。
「怎么习惯的?」她由他将自己的两手摆进被子裏,在他倾身靠向她时张大了眼,微微挪动著身躯,好将他那张因烛焰飘摇不定,而显得时而明暗交织的脸看清。
他伸手拂开散落在她额上的一缯发,「以前我蹲在檐上时,夜夜就是这么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过。」
那是久远以前,可方来到人间时的他不是这样的。
喜乐默不作声地将他的话兜在心头盘想,就著烛光,他的轮廓看起来更加深邃了,阴暗的那一面,很陌生,像是没见过似的,火光衬亮的那一面,看来有些坚毅、有些谨慎细心,不久前还一脸孩子气的嘲风,不知不觉间,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这让她心头沉甸甸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你是不是……在防什么?」她沉吟地问,将手探出被外拉住欲转身的他。
「我在保护你。」嘲风拍拍她的手背,想将它放回去,可是她却紧紧一握不肯放开。
「为什么要保护我?」日日要她有人作伴,夜夜由他不睡不息地守著,他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抑或他在防范著什么人?
烛光的艳色映在他那双清亮的瞳裏,带了点闪烁,也添了点浅金色的红光。
他音调沉沉,「因为我不要你也跟著爷爷一块走。」举目无亲的他,只剩下她了,因此只要可能,他便要竭力将她守住。
半晌,她松开他的手,沿著他的手臂一路攀上,来到他的面颊,他立即偎向她的手心。
「舍不得我了?」她的笑音裏带了点宠溺。
「很舍不得。」学不会拐弯抹角的他也老实的招认,还侧首偷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双唇透过来的温煦热意,顺著她的血脉,一路婉蜒地回流至她的心坎上,她讷讷地收回掌心,眼眸流窜不定地瞧著他。
「你醒了正好,起来喝药。」嘲风见她似是没有睡意,小心地将她搀起靠坐好,为她将被子盖至胸腹间後,转身将远处矮炉上温著的药盅取下。
随著盅盖被揭开,浮荡冉冉的药香顿时四溢,芳香的药味逼退了一室的气息,飘扬至她的鼻梢,整副身躯也因此暖和了起来,看著他熟练的斟药姿态,记忆中的他逐渐在她脑海裏变得模糊,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不再让她牵肠挂肚,相反地,他变得令人心安。
每日来,各家大娘总会在她的榻前,说著一些对嘲风种种赞许之词,听在她耳裏,她虽是喜悦溢於言表,可总觉得嘲风离她愈来愈远,他再也不像初时那般喜欢挨在她的身旁,也不会在欢喜或难过时搂抱著她,他好像偷偷成熟了,自她眼中的孩子一跃成为男人,拉开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让她心中隐密的一角,在缺失了某种东西後,又被密密填补了些令她措手不及的东西。
嗅著令人觉得昏沉沉的药草味,许多不解的疑惑徘徊在她的脑际。
「这是哪来的药?」上回他不是说他把攒下的钱全都拿去买新的药盅了吗?
而且他抵死不肯上救济贫民的济德堂抓药,若是他到别处买药,少说也要花上两三倍的价钱。
「这是我自个儿找来的药草,它很安全,能助你早日恢复元气。」将药汁盛好後,他试了试药温,再小心地拿至她的面前。
她伸手接过,低首看著手裏的药碗,迎面拂上一阵他喜爱的桂花糖的香气。
这些天看他蹲在角落裏东撮西撮著什么东西进药盅裏,原来就是他在撮药。
「你知道哪些药草对我有用吗?」她不得不怀疑,尤其他这个大外行,先前对这方面的知识可是一点也没有。
嘲风得意地扬起下颔,「我有看书。」还好山神塞给他的那一堆书裏,有几本是能派上用场的。
层层的不安浮上她的心头,「慢著,你是怎么辨认药草的?」
「一根一根的吃。」他老老实实地全盘托出,「神农氏就是这么做的。」
血色在喜乐的脸上急速褪去,「你会吃坏肚子!」
「不会,吃不坏的。」嘲风笑笑地拍著肚皮向她保证。
她都忘了他有个无人能敌的铁胃,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需身体力行到这种程度呀,而且白日裏他找来的工作已经够繁重了,夜裏他又要看著她,他是哪来的余暇去为她上山采药?就算他真有副铁打的身子,但这样下去他真不会把自个儿累死吗?
在她纠结著眉心时,他柔声地催促,「快喝吧。」
喜乐沉默了许久,考虑了很久才开口。
「嘲风,你可以去找胡大夫帮忙的。」明知他对胡思遥怀有某种程度的敌意,但看在他如此劳累的份上,她还是想劝他一劝。「叶家大娘同我说过,胡大夫听说我病了很著急,想上门来为我看看。」
他敛去了笑意,「我不喜欢他。」
她现实地说明,「他可以为我治病。」始终找不出他讨厌胡思遥的原因,可他实不该为了一己好恶而拒绝胡思遥的善心。
「不一定。」嘲风眸光一闪,目中光彩暗敛。
「什么意思?」
「我不想说谎。」他伸手轻抚著她的脸颊,决意将渐知的秘密窝藏在心底。
「我不想欺骗人,更不想欺骗你,因此我不能告诉你。」
喜乐不明白,只能猜测著,「说了会伤我的心吗?」
「可能会。」以他目前所知的一切,当胡思遥背後的真相遭揭开後,恐怕她将不只是失望而已。
望著他深深为自己担忧的眼眸,她自嘲地笑著,「那暂时还是不要说好了,等我有体力一点,我才有办法接受打击。」
「喜乐。」将她的失落看在眼底的嘲风,在她低首喝著药时轻轻唤她。
「嗯?」她边喝边应著,口中的药汁出乎意料的顺口,带著淡淡的桂花香,虽说是药,却尝不到半点苦涩。
「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的。」待她喝完後,他以袖拭著她唇角的药渍,泛在她耳边的话语,其中的固执坚定,是她从没听过的。
喜乐怔了怔,微微一笑,「没有人会委屈我。」
「我会照顾你的。」他像是想让她信服似地,再执起她的手低声保证。
「我知道。」一直以来他就很乖顺听话,他既答应了爷爷,她便相信他是真的会做到。
炯亮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你真心相信我?」他很怕,她只是单纯想敷衍他。
她柳眉一绕,「当然信,因为你不会对我说谎。」虽说他是改变了不少,但她相信,在她所知道的那一部分,是不会变的。
「那么,我可以一相情愿吗?」他再将身子挪近了点,坐在她的面前刻意瞅著她瞧。
「哪方面?」天外飞来的问话让她百思不解。
「我想将你自胡思遥手中抢过来。」
喜乐脑海有一阵空白。待回神後,淡粉色的酡霞漾在她颊上,他们靠得那么近,喘息交接,就算是瞳人裏有丝毫风吹草动,也都可看得仔细分明,她忍不住想抽身退远些,他却拉住她的腕间,不让她逃避。
忐忑的心音,在空旷的胸腔裏显得特别了亮,疏淡的桂花香,也还在她的口鼻间徘徊,她不是不明白他对胡思遥的妒,因为他就像头领域性强的兽,总是轻易地就可划分出哪些是该属於他的,哪些又是他认为的掠夺者,可她没料到,他会坦心托口承认,她原以为,就算他把人间的喜怒哀乐都学全看齐了,对於人与人之间感情这桩事,他会因失去爷爷後而感到退却,进而不想去面对和了解,可他没有,反而加定了信念,并且将心底的期望捏塑成形,开始展开行动。
「你误会了。」她不自在地别过眼,像是想掩饰。「对於胡大夫,我只是把他当成兄长。」
他并不这么认为,「看起来不像。」
是不像,但她已经竭力让它像了。
她并不意外此番心事会被他看出来,因为他的目光总是放在她的身上,会被看出端倪也该是应当的。她不否认,自小受胡思遥照料到大,她是曾把感恩逐渐酝酿成爱慕之心,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阶级间的隔阂,门第间的观念,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擅改?因此她想过,能当个妹子也是不错的,而她也这么一直说服自己,把那些暗藏的情愫埋在心上,好随日子一日一日地淡去。
她叹口气,垂下螓首娓娓吐实,「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对他死心了。」
「现在呢?」炯炯黑眸盯紧她不放。
「我只能说,他是个好大夫,我的恩人。」除去多年来的接受医治不说,前阵子爷爷病了也是靠胡思遥的大力相助,虽然终究救不回爷爷,可也不能抹煞他长期以来的恩泽。
「那我呢?」嘲风微偏著头,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我到底可不可以把你据为己有?」
她把问题丢回他身上,「就算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想抢?」染上了这病後,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将来,即使如此,他也愿意?
「想。」他毫不犹豫,眉飞色舞地咧著笑。
腹间暖暖的,不知是方才喝下的药汁在她的胃裏发酵,抑或是深深听进的话语正在裏头燃烧,无论是何者,都让她有著前所未有的暖意。
喜乐扬起两手捧著他的脸庞,指尖在他的脸上四处游走,他顺著她,任她探索,她的气息俏悄急促了起来,一吸一吐都拂在他的面上,他没有避开,只是用烛影照不清的黑眸端望著她,一如以往她对他的纵容和宠溺。
当游移的指尖来到他的唇间时,它止住了,款款停留,他悬著气息等待了许久,总算是瞧见她眼底动荡的思潮,他会心地拉下她的指尖,倾身向她,以唇代指贴上她的唇,她怔动了一会,不久,任他拉著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肩。
「你愿当我的家人吗?」半晌後,嘲风捧著她的两颊轻声地问。
她的眼眸闪了闪,带著笑意,「我们不一直都是吗?」
「说得也是。」他心满意足地将她揽进怀中,感觉方才她舌尖存留的桂花香,淡淡地充郁了他的口鼻之间。
第八章
一脚跨进庙园园内的藏冬差点跌倒。
「你沦为乞丐?」盯视著嘲风一身标准乞丐打扮,以及扫视破庙内的环境一会後,特意前来探视这只兽来人间有何成果的藏冬,错愕又诧异地瞪大眼。
「你有什么不满?」正在打零工,帮各家大娘洗衣裳的嘲风,小心揉搓著桶裏的衣物,在发现木桶裏的水不够时,又自一旁的水井打了桶水上来。
两际登时隐隐作疼的藏冬,一手掩著脸,实在是很不能接受眼前的这幕画面。
他对不起神界的列祖列宗,居然让他们家的看门狗变成了流浪犬到处乞食,还委下身段帮人间的妇女洗涤衣物……
就在这时,另两道忿忿又凶猛的目光,无声地自水并的另一旁朝他射来,他稍稍挪开覆面的掌心,往旁一看,赫然发现此地的土地公与灶君,也坐在水井边辛勤的洗衣中。
「你!」马上找到兴师对象的藏冬,随即跳至他们的面前,用力地指著土地公的鼻尖。
额间青筋直跳的土地公,充满愤恨地抬首瞪他一眼。
藏冬连珠炮地数落著他的不是,「亏你还是这地头的主人,你也知道这只兽初到人间,什么规矩都不懂,你要教他呀,怎么可以就这么放纵他在人间堕落?」
「我教他?他的书读得那么多,我能教他什么?」满肠满肚都是怒焰的土地公,用力摔下手中的衣物站起来,「你还有脸怪我?是谁没事把那些书塞给他看的?」
「呃……」藏冬的气势顿时短少了一大截。
「我已经写好玉摺了,待我年终回到上面报告时,我定要狠狠参你一笔,让你连降十八级!」一下又一下搓揉著桶中成堆如山衣物的灶君,阴冷地睨著害他沦为洗衣妇的元凶。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捣衣用的木杆咻咻地朝他们飞过来,先是命中脸红脖子粗的土地公,再掉下来砸中抱怨连连的灶君,唯有身手较好的藏冬来得及蹲下闪避。
「快洗。」嘲风扬起一只沾著水珠的硬拳,「还有,别大声嚷嚷,喜乐正在裏头睡著呢。」
深受委屈的两名天上神,再次咬著唇蹲坐回各自的大木桶前,挽起两袖继续再与成堆待洗的衣物奋战。
眼看再这样下去神界的形象就将荡然无存,而这两名陪著嘲风一块体验人间的同僚似乎也真的满可怜,亲手造成这一切的藏冬,壮士断腕地咬咬牙。
「跟我回灵山吧,我养你就是了。」听燕吹笛说,六阴差盯上他了,再不把他给拎回去,只怕他会在这出什么意外。
「我哪都下去,我要待在这裏。 」动作勤快的嘲风根本就不考虑他的建议,一把拧乾手中的衣物後,往身後一只装盛洗好衣物的木桶一扔。
他颇同情地瞧了瞧满面心酸的上地公,「你想让老土继续窝藏著你吗?」
「他很乐意收留我。」嘲风微微扬起头,眸光如箭地往旁一瞪,「对不对?」
饱受强大压力的土地公只能点著头,「对……」
「别闲著。」嘲风一手拉下呆站著的藏冬,大方地把桶内的衣物分他一半。
「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问问你关於六阴差的事。」入境随俗的藏冬挽起衣袖,边洗边把来意点出。「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他们来一个,我就吃一个,来两个我便吃一双。下回我不会再那么客气了。」
上回要不是有那两个天将碍事,或许他早就可以开开吃阴差的先例。
藏冬的两手停顿了一下,「这么说,你遇过他们了?」他居然没事?还好先前他吃了三名天将增加了三百年的道行。
「我还见过了天乾和地坤。」与惹他厌的八神将相比,他倒宁可多会几次六阴差。
「那就怪了。」他杵愣著眉,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没把你拎回去?」
神界为了要寻他回位,先前的风声不是紧得很吗?怎么在找到他後却还任他继续留在人间?
嘲风一点也不恋栈,「因为我已经彻底和神界脱离关系。」
藏冬意外地扬高了朗眉,不一会,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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