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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事物的背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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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地毯落在陌生的地方,就表示御浩没有了,大房子也没有了吗……

杰利拨了几个电话,都是摇摇头,李蕴和佑显希望逐渐破灭,想大概没有用了,身后的小蕾突然碰地一声跌坐在地。

佑显连忙将她扶起,她脸上有种想哭又哭不出的茫然表情。

李蕴向一脸纳闷的杰利道了谢,三个人回到租来的计程车上。

“现在去哪里?”佑显问。

“人都不在波士顿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就直接去机场吧!”李蕴握着妹妹冰冷的手,眉头忧结着说:“其实来之前我有想过,找到御浩又如何?旧的问题没解决、新的问题义来了,怕是更棘手……人没找到事情反而简单多了,也许这是老天爷的意思。”

“大姊的意思是--”

“莫医生不是提过一个叫什么之家的地方吗?你觉得怎么样?”

“叫“天使之家”,我打听过了,安全和隐密性都很高,一些名人的女儿都往那里送,莫医师接触的个案里就有华府的国会议员和内阁官员。”

“那么,我们就送小蕾去“天使之家”吧!”

李蕴说得很轻很轻,轻得像眼前的落雪无痕、风中耳语。

言妍》》美丽事物的背后

第七章

一九七四年,台北。

御浩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久没回国,他几乎忘了台湾的夏天有多燠热,直到坐上计程车,额脸的汗才慢慢淌干。

计程车转弯时,他习惯性地回头,没有人跟踪。

这是受到观察名单的影响,海外有些人土言之凿凿说一回来就会受到监视或约谈,御浩这段日子来倒不觉得什么,一切自由自在,他原本也是问心无愧的。

不容否认的,王家爷爷在政府的资历和名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御浩差不多是最快没事的一批,不像一些朋友至今的回乡之路仍遥遥无期。

“这是新生南路吗?这儿本来有一条塯公圳的。”御浩指着窗外说。

“没错,都填平了,人车也多了。”司机说。

“喔,冰淇淋店还在,还盖了高楼,规模扩大不少。”御浩在此曾有许多回忆,因为某人喜欢他们的巧克力圣代。

“这冰淇淋现在可红了,电视广告天天唱,小孩都爱吃。”司机说。

所以是人人吃得起,不再是穷人家孩子只能在窗外遥望的奢侈品了。

的确,台湾自从三年前退出联合国后,不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处处以“庄敬自强、处变不惊”的口号来激励民心,将外交的挫折置于脑后,专心致力于国内的政经改革,更以十大建设为动力,开启了一个新时代的新气象。

爷爷希望御浩留下来走“学而优则仕”的路,这也是当初不追随堂哥们在国外受教育、而由本土中学大学到服兵役一样不缺来栽培御浩的目的。

“在国外出了那么多状况,我已经让爷爷很失望了。”他对老人家很抱歉。

“我可从来不失望。”爷爷很肯定说:“人呀,不为自己的信仰理念去奋斗一番,是枉少年呀!那种义无反顾的精神也只有年轻血气方刚时才有,错过就没有了,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算不枉此生了。”

“可是,有时候,义无反顾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不是吗?”

“你后悔过吗?再来一次你仍会去做吗?”爷爷反问。

“我不后悔,我想我还是会做……”御浩迟疑了一下说。

“那就对了!”爷爷睿智地说:“你到我这年龄就会明白了,人世间种种的成败得失,爱恨情感最后都将云淡风轻,唯有想做而没去做的事,才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尽管爷爷的话让他心境泰然许多,但悲伤淡了,喜悦也跟着淡了,世界彷佛在他几步之外,怎么也无法真正参与。

比如出色的研究工作、几番转折终于拿到的博士学位、回到台湾师友们的热情邀聘,在众多的欣赏及赞美声中,他理应有青年才俊的意气风发,但为什么总有几许填不满的空虚感呢?

来到“明心育幼院”,他下了车,感觉这条巷弄窄小了不少。

“是御浩少爷,你好哇!多少年不见,都不一样了,有学者的架势喽!”老杜跑过来,咧着嘴高兴直笑。“院长盼你好多天了,说你大忙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到来看我们哩!”

“老杜,你也架势十足,娃娃车都升级了!”他指的是那辆小型巴士,虽然仍是云朵、花草、鸟儿、蝴蝶不变的彩绘,但已不是当年简陋的三轮并装车。

跨脚入育幼院的院子,日式屋子的纱门打开,仍惯于一身素旗袍的何舜洁满脸掩不住的笑容,只差没抱住比她高出许多的御浩。

“我最喜爱的侄子,可让我盼来了!”

“特来向我最喜爱的婶婶请安。”御浩笑着回她。

“最喜爱?你也不过就我一个婶婶而已,跟谁比呀?”她开心极了。

“今天牛奶糖工厂招待孩子们去参观,院内特别安静,我们婶侄俩可以好好聊聊了。”

此时,纱门内走出一个小女孩,梳两条长辫,张着黑灵灵大眼睛直视他们。

“这是敏敏,我收养的女儿,今年八岁,很可爱吧!”舜洁牵她过来说:“快叫御浩堂哥,要记住喔,他是王家最优秀的人,妳各方面要以他为榜样。”

敏敏以童稚的声音恭谨地喊一声,非常乖巧礼貌。

“我应该带个见面礼才是。”御浩略带歉意说:“下次一定补送。”

“你又没孩子,哪懂得这些?”舜洁继续说:“你们王家对我收养敏敏不是很赞成,说她出身贫苦,怕从父母带来不良的基因,会丢锡因的脸……这是什么话呢?出身高贵,谁让你领养呀?我干脆让敏敏跟我姓何,只花我的钱,省得别人啰嗉。”

御浩听过这小女孩的事,原本倔冷的舜洁也因此更不与夫家往来了。

“我看人是看本质,与父母祖宗无关,敏敏本质极好。”舜洁夸起养女来。“她才五、六岁小小人儿还认不得一个字时,就帮着其他七、八岁的孩子写功课了,一笔一划描得整整齐齐没有错误,我就知道这孩子天资聪敏,若在贫民窟沦为继父暴力下的牺牲品,肯定给毁了,怎么都不忍心,就把她留在身边了。”

他们说着来到院长办公室,老杜送来两盅茶,敏敏拿起一旁的书静静阅读。

“嗯,这什么茶?真香。”御浩喝一口说。

“高山的冻顶乌龙,我兄弟们种的。”老杜得意地说。

“他直嚷着,等育幼院不办了,要上山和他那群荣民弟兄们一块养老。”舜洁笑着说完,又接下去问:“怎么样?你刚才回系所里拜望那些老教授,决定接受聘书了吗?”

“爷爷鼓励我接受,爸爸却因我在美国发生的那些事而不太放心,希望我留在国外。”

“前几年的确是人心浮动不安,经过一些变革才稳定下来,老人去了,新人辈出。现在政府重视经济建设,你们王家又再度受到重用,慢慢偏离斗来斗去的政治,也许正是你学以致用的最佳时机。”舜洁又感怀地加一句。“我喜欢看你出人头地,就像你的锡因叔叔一样。”

“过去几年大概让婶婶失望了吧?”

“失望没有,耽忧倒有,但我一直对你有信心,相信你能化逆境为顺境,任何环境都能闯出一番作为来。”舜洁喝一口茶,看着他说:“其实我比较关心你的婚姻问题,都三十岁了吧?有没有女朋友呢?”

“这几年埋头做研究,只想快点毕业,根本没想到那方面的事,”

“这没问题,凭你一表人才又满腹才学的条件,不怕娶不到老婆……只是这回呀,别再专挑什么名媛淑女了。”

舜洁别有所指的话,让屋内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呃,婶婶知道……小蕾的近况吗?”他回来后,几乎每个人面对他都避而不谈这名字,既然婶婶触及此话题,他就顺便问问。

“为什么要问?”舜洁笑容隐去。

“三年前分手时,是透过小蕾大哥,并没有亲自和她谈,总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据我所知,她在美国嫁人过得很幸福呢!”舜洁说:“我偶尔在社交场合会碰到李家人,还是风光耀眼得很;李佑钧前年底结婚了,新娘是某院长的孙女儿,你就明白他们家的作风了。”

御浩不言语,只是一笑,心上没什么太深的感觉,小蕾原该幸福快乐的。

“今晚留下来吃饭,算婶婶给你接风洗尘吧!”舜洁说。

“下次吧,我答应爷爷这星期每天都回家陪他吃晚饭,”御浩说:“而且待会还要顺道去一个朋友家。婶婶记得廖文煌吧?他目前还回不了台湾,托我带点钱给他的父母,就不知道他们还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

“廖文煌不是听说在美国搞什么台独吗?”舜洁皱眉,放低声音说:“你千万别去他家,这种傻事做不得!”

“不过是受朋友之托,单纯的送钱而已,并没有其它意思。”

“现在这种事情很敏感,去年校园还抓过人,你怎么还跟廖文煌来往呢?”

所谓的“新青年运动”虽然在海外被迫捻熄,引发的自觉意识却在台湾本本悄悄扎根蔓延。御浩不清楚详情,只说:

“我和他已经不谈政治了,只保持单纯的同学情谊,人和人之间总该还有这点最初始的赤子之心吧!”这是御浩待人处世的信念。

“这时代谁还相信什么赤子之心呢?我只是要你谨慎些,好不容易才平安无事,可别又被拖累进去--”

外面传来说话声,敏敏看向舜洁,舜洁点点头,她立刻放下书本跑出去。

“旭萱姐姐!”敏敏在院子快乐叫着。

“是永恩医院送钙片、健素糖和一些药品来了,他们定期的义诊和捐赠,十年来都没中断过。”舜洁解释。

他们来到前院,有个女孩正动作俐落地由脚踏车后座搬下两个纸箱。

那女孩生得眉清目秀,留着中分及耳的学生发式,御浩看到她,不知为什么心突然闷慌起来,某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却又如浓浓雾翳蒙住般无法真切……

“旭萱呀,怎么不是妳小舅舅弘睿送呢?这不是他的工作吗?”舜洁问。

“他跑去参加救国团的战斗营了,我把他的工作接过来做,终于可以赚我自己的零用钱,好高兴呢!”旭置说:“何姆姆,我做得很不错吧?以后妳都指名要我送,弘睿舅舅就抢不回去了!”

“妳真当自己是做粗工的男孩呀!”舜洁笑着转对御浩说:“旭萱是永恩邱院长的甥孙女,才十四岁的小小年纪,志向可不小,说长大后要像史怀哲一样到非洲去济世救人,我很喜欢这女娃儿,可惜她出身好人家,我没法领回来养。”

“敏敏来,有礼物哦!”旭萱向敏敏招手。“是高雄的晴铃姨送妳的。”

放入敏敏手里的,一个是手工彩绘头会因弹簧抖动的山地娃娃,一个是可以玩家家酒的木刻桩米玩具。

“对了,御浩,你不是要送钱到廖家吗?我有办法了。”舜洁突然灵机一动说:“廖文煌的母亲一直在邱家帮佣,你不如到永恩医院把东西交给她,在公众场合比较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可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她接着问旭萱有关阿春嫂工作的时间表,旭萱清楚回答。

“要找阿春嫂吗?我可以带路。”正值青春期的旭萱有点羞怯地看了这位英俊斯文的大哥哥一眼。

“我知道永恩医院在哪,很久以前去过一次,我额头上的伤还是在那儿缝的。”御浩说着,摸摸那疤。

“我还奇怪你那伤疤哪儿来的,但一直忘了问。”舜洁好奇说。

“很多年前的事了,在李家不小心伤的,还是小蕾带我到永恩医院挂急诊,那年她才十四岁--”

御浩蓦然停止,那浓浓雾翳朝他冲来又散去,十四岁,小蕾当时的年龄正和眼前的旭萱一样,两人都穿白色绣花领衫和背心裙,只不过小蕾是天青色的,而旭萱是湖绿色的。

原来,旭萱唤回了对少女小蕾的记忆……怎么所有细节都如此清晰呢?不是第一次了,每当想起小蕾,记忆涌现的都比想象中的还多,曾以为交往的日子平淡如水、水过无痕,何时又印刻得这么深了?

而且,有关小蕾的记忆全是快乐、温暖,明亮的,毫无例外的都成了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部份,以为娇惯无为的她又是如何办到的?

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再一面就好,只为要了结三年前深秋、那场永远遗憾的错身而过……

“御浩,你需不需要旭萱带路呢?她要回家了。”舜洁问。

“不需要,我改天再去吧!”此时他无心再拜会任何人,只想独自走走。

八月底校园仍是安静的。

御浩决定接受经济系的聘书后就开始忙碌起来,趁学生未回来之前,教授课程、研究题目都要详细计画,一些校园外的合作方案也陆续提出。

他坐在藤椅内,目光望着转来转去的电风扇。

隔墙外的木板走廊有脚步声,以为走过去了却又走回来,几次之后引起御浩的注意,暑假里教职员和学生大都不在,大白天的别闹鬼吧?

他起身想探个究竟时,门口蹦出个人,吃惊很快变成笑容,竟是自纽约保钓游行后再也没见过面的李佑钧。

两个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又怪叫又拍肩,彷佛中间几年的芥蒂都不曾存在。

“怎么在外面不进来呢?”御浩率直问。

“最后一次在电话中吵得很不愉快,想怎么开口呀!”佑钧笑说。

“进来继续吵吧,反正从小到大再严重的都有过,一笑泯恩仇嘛!”御浩在杂乱中找个地方请他坐。“有听说你在政治系教书,本想开学后去拜望,没想到给你抢了先。”

“其实我早就想来了,但上个月我太太生孩子,多了个小女娃,一忙就担搁到现在。”佑钧喜上眉梢。

“恭喜!恭喜!当爸爸了!”御浩笑着说:“久未回来,几乎大家都有喜事,我真该随身携带红包和礼物,就不必一直说“下次补送”了。”

“满月酒少不了你的!”佑钧又感慨说:“很难想象我们都是跨三十岁的人了,高中打屁追女生的事好像才是昨天,一眨眼已要话当年了。”

“喝杯热茶吧。”御浩端过杯子。“不知道会有访客,没准备好茶叶,就一点学校现成的。”

“其实我最怀念的是咖啡,还记得纽约那次吗?联合国广场前天寒地冻,那街角的咖啡温暖香醇,至今难忘。”佑钧说:“回台湾最不习惯的,就是不容易再找到那种味道了。”

两人接着谈留学往事、目前时局、大学状况的种种,因为有过阅历,已非当年的青涩小子,也比较懂得如何避开理念不合的危险区。

“我听说培雯嫁到洛杉机了,对方是做什么的?”佑钧先问超前女友。

“一个电机工程师,家庭很单纯,父母是中学老师,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他对培雯很好,培雯就爱这除了小两口外、没有别人的日子。”

“呵,这就是培雯,我身边人或事一多了,她就整天疑神疑鬼的不开心。”

“我也听说小蕾在美国结婚了,她住哪个城市呢?”御浩乘机问。

“呃--”佑钧突然被茶水呛到,猛咳了好几声。

办公室门敲两响,一个书卷气质的短发女子走进来。

“你有客人呀?”她对御浩说:“本想找你一块吃中饭的。”

御浩替两人做了介绍。

佑钧觉得这个叫梁欣华的女人颇为面善,好像哪儿见过。

“我记得你!”梁欣华先想起来。“李佑钧嘛,你不就是御浩以前女朋友李蕾的哥哥吗?在波士顿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你带着尖角的黑色墨镜,在广场前洒现钞一口气买了好几大袋东西,很令人印象深刻。”

“哇,妳记忆力可真好!”佑钧扬扬眉,把他形容得太纨桍相了吧?

“对御浩身边的事,我可记得比谁都清楚,他偏不相信。”粱欣华睨了御浩一眼,充满亲密的意味。

佑钧则颇不是滋味,看来御浩有新生活和新女友了,他站起来说:

“御浩,你既然有约,我先定一步,改天再来聊。”

他什么时候有约的?御浩想阻止佑钧,因为有太多关于小蕾的事还没问……但此刻梁欣华在场,这些极个人私密的不好开口,只有任由佑钧走掉。

佑钧回到车上并没有立刻开走,怎么办呢?大姊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今天不做,明天还是要做,烦恼的还是自己。

几分钟后,他看见梁欣华单独一个人走出来,御浩没有和她去吃饭?

嗯,好吧,再试一次彻底解决,他也好安心回家疼老婆抱小孩。

佑钧再度走入大楼,地板一路嘎嘎响着,这次御浩已在研究室门口等他了。

“我想谈小蕾。”佑钧直接说,

“我也要谈小蕾。”御浩回他。

两个男人各自坐到原来的位置,但已经没有刚才喝茶扯聊那一套虚礼了。

“我想知道小蕾住哪个城市、她嫁了什么样的丈夫、是否幸福、有没有回台湾来……”御浩不愿显出急迫,但急迫的话连串溜出来。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这些答案。”御浩就这么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不清楚?”御浩惊愣地重复,

“我一九七一年夏天毕业就回台湾了,而小蕾一直没有回国,很多事情都是透过我大哥大姊才知道的。”佑钧解释得颇为辛苦。“小蕾这些年都在华盛顿念书,不是住宿舍,就是住我大哥家里,直到去年夏天大哥因职务调往瑞士、全家跟着搬过去,她才租个公寓自己住,没想到才一个月就失踪了……”

“失踪?”御浩太过震惊,一时无法回应。

“该怎么说呢?”佑钧搔搔后脑。“有一天她把公寓原封不动留着,自己提着行李离开了,只寄了一封信给我大姊,等大姊收到信再赶往华盛顿,已经过十天了。我陪大姊一起去的,公寓干干净净的什么都完好如初,我们还报了警,警察认为小蕾是自愿离家出走,也没办法成为一个失踪案件。但小蕾已经一年没有消息了,不是失踪又是什么呢?”

“一年都没消息?她的朋友、学校呢?她也许被人绑架胁迫,或者……和男朋友在一起?”御浩语无伦次地问。

“小蕾没有男朋友,她的同学朋友都不知道,绑架胁迫也被排除了。我们曾四处托人打听寻找,还动用了私家侦探,都没有她的下落。”

“这太不寻常了,小蕾向来最依赖家人,以前连上费牧师的英文课都要把我从部队里拖出来陪着去,不可能离家出走,一定有其它理由!”御浩声音颤抖着说:“她留给你大姊的信上怎么说的?”

“大姊没给我看,也语焉不详,只说小蕾要大家别去找她、她会很好之类的话。我也觉得很不寻常,小蕾没有离家的胆量,要嘛也吃足了苦头就回来,不会那么久才对,除非--”佑钧倏地闭嘴,没再往下说。

除非--早已发生意外了?

御浩脸色惨白地站起来,茫然地看着窗外的盛夏艳阳天,脑海里净是可怕的景象--城市衣着破烂的无家可归者、公路旁淋着雨的流浪汉、墙角瑟缩发抖的瘦弱身躯、收容所失去记忆的无名氏、荒郊野地无人发现的尸首--

他一直认为,失去家人庇荫、流落街头的小蕾,怕是一天都生存不下去,事情果然发生了吗?御浩转过身来,极力压下恐惧,试图去理解说:

“小蕾若真的离家出走,又是为什么?依她的个性,一定是有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才逼得她如此做。那几年在华盛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要有,也只有和你分手的事比较严重吧!”佑钧说。

“可是小蕾离家时,我们已经分手一年半了,要闹早闹了,不可能等那么久吧?”御浩陷入悲愤起伏的情绪中。

“你还是很关心我妹妹,对不对?”佑钧突然说。

御浩心绞得太难受了,无法回答。

“我今天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佑钧说:“是这样的,小蕾长期没有回国,我爸妈一直很挂念;怕对他们刺激太大,我们不敢说小蕾失踪的事,只能骗说她在美国结婚了,对象是你,而因为你在观察名单上而暂时不能回国,也不能对外公布这件婚事。”

御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半天才说:

“果然是你们李家的标准作风,连这种剩余价值也要利用。”

“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佑钧说:“结果你人回台湾了,我爸妈不知道哪儿得来消息,就一径问小蕾怎么不回家……所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到我爸妈面前说小蕾很好,编个她不能回来的理由,让他们安心一下。”

“佑钧,你认为我此刻还有心情去撒这种谎吗?”御浩瞪着他。

“就看在小蕾的份上,好吗?”佑钧避开他的眼睛。

“我不确定自己能办到。”御浩缓缓说:“我必需见你大姊一面,我必需看到小蕾留下的那封信。”

李蕴觉得所有地方都不隐密,因此约在她家的画室里。

“这是小蕾画的。”李蕴指着墙上一幅荷花说:“这孩子有些天份,可惜没有毅力,一要她认真就喊累。”

“不能叫小蕾孩子了吧?她已经二十六岁,是个女人了。”御浩说。

“没办法,我大她十五岁,替她做的和想的一直都像个小妈妈。”她说。

“我今天来,是想看小蕾留给妳的那封信。”他直入主题说。

“你知道吗?”李蕴先说出这句,停了好久才又说:“小蕾对分手的反应非常激烈,严重时拿剪刀一把剪下自己的头发,我们没想到,你也没想到吧?”

绝对想不到--他以为她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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