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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相遇开始ⅲ-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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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换到司徒的电话,没等吭声呢,司徒便说:“别去。”

林遥眨眨眼,“理由?”

“我不是怕打草惊蛇,你明白吧?”司徒的声音低沉,似乎有些疲惫,“贺连博失踪,已经惊到了林岳山。不管我们再做什么,都是把自己暴露出去了。现在,林岳山那边很可能已经拟定好了对付我们的计划。其中就包括处理掉荀雨晴。你这个时候去,等于是白跑一趟。况且,荀雨晴未必知道什么,既然林岳山放心让袁开利用她,后面的处理也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我知道你不想放过每个细节、每个涉案人,我还是那句话: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爷们的一番话说到了林遥的心里,特别是后面那句。了他还是不想放弃。这就是林遥和司徒之间的区别。

林遥不是私家侦探,他是个员警,一个地地道道的办了很多年案子的员警。即便知道荀雨晴所知不多,也还是要去。就算她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也要摆在棋盘相应的位置上。丁是丁、卯是卯,一个都不能少。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挽救荀雨晴的一条命。不能说因为她知道的不多,没有任何价值就弃之不顾。那可是一条命,即便是有罪的,也是一条命。林遥不能不管,葛东明也不能不管。

男人有时候不会多做解释。他觉得你懂,就足够了。林遥向司徒坦言,“H市我肯定是要去,能赶上算我幸运,算荀雨晴幸运;如果赶不上,我尽力了,问心无愧。”

电话那边的司徒紧跟着说:“你别跟我犯倔。H市要是没人,我不拦着你。你别忘了,雨辰和小唐都在那边呢!雨辰听见了袁开的电话内容,他跟小唐会没行动?你啧什么啧?雨辰是你自己看中的人,这点困难都挺不过来,你还要他干什么?听我的,荀雨晴的事让俩小的办。”

林遥啧啧了半天,到底是没啧啧过自家爷们。当下,没好气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在林遥的心里也是有块圣地的。这块地不大,但坚实厚重。即便几年来跟司徒学坏了,这块地还在他心里被滋润着,被保护着。到了某种关键时刻,他会固执的守着这块地,用一杆挂着“光明磊落”大旗的旗杆,深深楔入地里。所以,对司徒的计划,他始终抱着一点点排斥和抗拒。但不可否认,林遥比多年前冷静了,懂得了取舍,学会为了一片朗朗乾坤,放弃头顶上小团灿烂的阳光。这有点像以暴制暴,以黑打黑。

林遥无奈地叹息一声,说:“好,这回我听你的。”

司徒没像以往那样安抚他,也没表现出不正经的嘻嘻哈哈。直接挂断了电话,让林遥摸不清自家爷们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林遥总是说:不管跟司徒过了多久的日子,这货总是能让自己惊讶。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跟司徒过了七年,到现在他也不能完全剖析司徒。有一点林遥倒是绝对的承认,他信任司徒,毫不犹豫的。

夫夫俩通完电话十分钟后,H市那边也有了动静。袁开得知林遥已经上了从S市到H市的高速公路,当时也就点急,准备找个借口开溜先去处理了荀雨晴。可唐朔不知道哪根筋扭到了,以很多合情合理的理由拖住他的脚步。

不过来十分钟而已,袁开觉得如十个小时那么漫长。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接到通知,说林遥在高速上失踪了。

袁开的心顿时踏实下来,安安稳稳地跟唐朔打太极。

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个小账本。袁开也不例外。虽说司徒等人打了一招他完全没看懂的路数,但说到底林先生也没把司徒那帮人看在眼里。只要他们没发现真正的“结”即便抓了贺连博也是没用。

想到“结”袁开习惯性的紧张起来。他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穷鬼在打麻将,狗屎运来了一套九莲宝灯八十八番,下一轮就能自胡,紧张又兴奋,连喘气都他妈的不会了。可脸上呢?还得绷着。

事实上。司徒也知道案件的核心是个“结”这个结连着方惠、童淼淼、贺家以及林岳山。

林岳山坐在某个地方运筹帷幄,司徒也在某个地方指点江山。孰胜孰败,端看谁更胜一筹。

说来也怪。这么重的玛法司徒没押在林遥身上,也没押在霍亮身上,而是押在了田野的身上。

如果说,特案组以及编外人员两伙人里谁最不被看重,那司徒会选择田野。田野到底去做了什么,只有三个人知道。葛东明急,但重点不在田野身上;林遥也急,急的事却太多。雨露均沾,田野也分不到多少。只有司徒,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田野身上。

所以,当田野的电话来了,司徒整个人为之一振!待俩人汇合,已经当天晚上十一点整。

田野将手里的资料交给司徒,说:“老陈那边的人很准时,我拿到化验报告是二十分钟前的事。我听你的指挥在市里绕了一会儿才过来,确定没有被跟踪。”说完,田野愤然地吐了口唾沫,“麻痹我就不适合外勤!”

掂了掂厚厚的资料,翻开。

这是联合科研所对变异砷的化验结果。长达二十多页的详细分析直接被略过。司徒要的是死亡时间。

田野忧心忡忡地问:“怎么样?能确定吗?”

司徒什么都没说。他给田野一根烟,并亲自给他点上。俩人面对面抽着,直到抽完了,司徒才说:“走吧,这事就咱们办了。”

田野一愣,“你不找林遥?”

“他有他的事。”看似,司徒不愿意多说。他推了田野一把,让他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很快驶离S市中心,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停在郊区一家二手电器商行门口。车子熄了火,司徒不但没急着下车,反而跟田野聊上了。他说:“我办了这么多案子,这是第一次心里没底。”

“你也有心里没底的时候?”

司徒自嘲地笑了笑。仅仅是一个浅浅的笑容,便让田野的心情沉淀了几分。在田野眼里,司徒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一个林岳山不仅让特案组损兵折将,还把司徒弄的心里没底。田野不想说丧气话,但他实在憋不住,“司徒,你给我句实在的,这案子到底能不能结?”

“能。”司徒毫不动摇地点点头,“但是话我要想跟你说明白。我跟小遥用的都是排除法,说白了,就是连蒙带猜,没半点证据。所以,我抓你来。审讯这块儿,你比我们牛逼。我跟小遥都不行。”言罢,转头看着田野,“我不管你怎么做。等会进去了,不论见到谁都别惊讶。”

难道里面的人不是贺连博?卧槽,大哥!你到底抓谁了?

就在田野推开商铺最里面的一扇门的同时,H市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躲在小民居里的林岳山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足足楞了数秒。陌生的号码带着本市的区号,看前两个数字应该距离他所在的地方不远。林岳山没有立刻接听,而是把手机连在了笔记本电脑上。期间,对方断过一次,相隔十来秒后又打了过来。林岳山启动笔记本上的某个程序,随后才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他的手机直接传出:我在开会,有事请留言。我会尽快回你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的人开口说话。急切的,慌张地说:“林先生,我,我是老贺。我这边出了事,你……”

不等贺连博说完,林岳山猛地切断电话!他的神色未变,手脚麻利,不疾不徐地收拾东西。

一部笔记本,一套换洗衣服,一个老旧的布偶。这就是林岳山在这里所有的家当了。他很快收拾妥当,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没有关灯,走出房门后使用钥匙锁了门。刚刚下了三阶台阶,电话隔着房门传来铃声。持续着,一直到他缓而不断地走下去,再也听不到。

小胡同里的车内。霍亮给了王十八一拳,“追到没有?”

王十八摇摇头,说时间太短,根本追踪不到对方的位置。手机号码是本地的,要查通话记录倒是很容易。霍亮咂咂舌,心说:按照司徒说的,把贺连博放在了H市距离电话亭最近的地方。贺连博果然试图跟林岳山联系。但是林岳山显然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干脆挂了贺连博的电话。

这要怎么办?怎么追?贺连博还抓不抓?

霍亮的意思是:贺连博必须带回去,林岳山估计是抓不到的,但是摸出他的手机号也算收获。然而,联系了司徒之后,司徒却说:“把贺连博送给袁开。你马上给小唐打电话,让他以特案组的名义抓捕荀雨晴。特案组有特权,可以在没有书面证明的情况下拘捕嫌疑人。理由让他自己去想。如果袁开敢唧唧歪歪,你就抽死他。”

听完了师傅的计划,霍亮挠挠头,问:“林岳山怎么办?”

“让他走,这才哪到哪?早着呢。”

利索地挂断了霍亮的电话。司徒返回小屋内,又看到了田野还没缓过神来的怔楞。他踢了一脚,斥道:“你要吃惊到什么时候?赶紧弄点冷水,把人叫醒。”

田野整个人不好的状态终于缓过了一些,他指着昏迷在简易床上的人,问:“司徒,你怎么把她弄来了?”

司徒垂眼看了看贺晓月,似自语地说:“如果我没估计错误,她才是关键。”

一杯冷水尽数泼在贺晓月的脸上。司徒的方法对一个女孩来说粗暴而又无理,只是他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只要能叫醒贺晓月,就是插对方一刀他也下得去手。这就是司徒,狠起来绝对不在乎你是男是女。

贺晓月在一阵冰冷中醒来。因为药物的关系头脑还有些昏沉,视线也不清晰。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两个男人的身影微微晃动。她紧蹙着眉,扶着额头晃了晃。下意识地说:“我怎么了?”

司徒示意田野开口,田野说:“贺晓月,你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吗?”

闻言,贺晓月怔楞数秒,猛然想起从特案组回到家那一刻,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儿,接着便是人事不省。

司徒等着贺晓月的质问,奇怪的是:贺晓月并没有慌张。

她听出了田野的声音,忽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诸多的疑惑在她的心里难以理清,却喃喃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贺晓月抬起头来,看了看面色如常的田野,看了看表情漠然的司徒。她只是看着他们微微的笑了起来,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全部。”田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贺晓月对面。距离不远不近,既不显得疏离,也没有让她感到唐突的亲近。田野两手空空,很自然的让贺晓月明白,这并不是一次正式的审讯。他扭开矿泉水的瓶盖,随后递给了她,“喝点吧,对你有好处。”

“谢谢。”贺晓月的教养非常好。即便知道是特案组的人迷昏了自己,面对田野怀有目的性的关心,还是习惯性地道谢。

抿了一口微凉的水,喉咙火辣的不适得到了缓解。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做出一副我准备好了的姿态。

☆、第35章

田野垂眼看了看她手里的瓶子;说:“这瓶水很便宜,市价两元五。你随便走到哪个地方都能买到。其实我一直觉得水并不算是奢侈品,但是有一种水很贵。进口的,一瓶就要六十八元。我是不会喝这种高价水的;太贵了。你呢?你会自己买来喝吗?”

“自己买?”贺晓月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太贵了。”

“你的家人喝这种水,当然,你哥哥是自己买的。”田野的语速慢了下来,“方惠是你的亲戚;你们俩的感情还算不错吧?”

“嗯。”

“如果没有亲属关系;你觉得会跟她成为闺蜜吗?”

“不会吧。”贺晓月不确定地说,“我不擅长跟别人过于亲密的交往。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朋友关系。”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谁比较照顾谁呢?我是说:日常生活里,或者是工作上。”

“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小事情我们都不需要照顾。”

田野也嗯了一声,随后便是长达三分钟的沉默。

司徒始终搞不懂田野审讯的方式和规律。牛逼的审讯人员他不是没见过,那些人的身上总是有同一个节奏或者是痕迹。系统的,搞出什么花样来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可田野不是。司徒至少旁听过不下十次田野的审讯过程,至今,仍摸不准这小子的脉络。林遥曾经说过:田野是自成一派。

面对田野的“悠然”贺晓月显然放松很多。他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察觉不到一丁点的威胁和压力,就像是跟一个陌生的客户谈话,不需多过在意,却又势在必行。不得不承认,贺晓月很诧异,司徒明明就在场,为什么要让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跟自己谈话。

是的。贺晓月忌讳的不是田野,而是司徒。

司徒至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只是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也是进来前田野的叮嘱:不能靠近她,但要她随时随地能够看到你。

“贺晓月,我们来做一道选择题吧。”田野微笑着说。

从前有一对兄弟,是走街串巷兜售小商品的卖货郎。

“你知道什么是卖货郎吧?”田野问道。

贺晓月点点头,“挑着担子的那种嘛。”

“对。兄弟俩的货物很低廉,所以他们的日子过的特别拮据。他们需要走很久很久的路才能找到一个村子,但是基本上卖不出去什么。”

有一天,他们从早上走到晚上,终于看到一个小村子。但是村子里却没人,也没灯光。哥哥说我们分开找吧,然后在村口汇合。弟弟选择了东面,走了很久,看到篝火的亮光,听见了很多人的歌声、笑声。弟弟很高兴,拨开树丛过去。震惊了。他看到村子里的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但是那些人都没穿衣服。弟弟震惊了一会,就把自己的衣服都脱掉,加入了那些村民。他们玩的特别开心,但是弟弟的歌声不好听,舞跳的很可笑。当地人很热情地教他,跟他说话。得知他是卖货郎,就把他所有的货物都买下来了。

哥哥也找到了那里。看到村民们同样震惊。他大喊着:你们这些人简直不知廉耻,居然不穿衣服!如果你们还有一点羞耻心,赶紧买了我的货物来遮体!

结果呢?弟弟得到了用货物换来的银子和鲜花,哥哥得到了一头的大包。

“贺晓月,如果是你,你会做弟弟,还是哥哥?”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贺晓月的眼里藏不住心中疑惑,愣愣地看着田野。不远处的司徒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贺晓月也想睡。不知道为什么,听完田野的故事,她很困。

“你喜欢谁的做法呢?”田野笑问。

贺晓月讪讪地笑了笑,说:“弟弟的。弟弟很随性,也很豁达。但是我不会那么做。我是女人,没办法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脱掉衣服。”

“就是说:你在情感上偏向于弟弟,在理智上偏向于哥哥?”

“也不准确。即便我不会像弟弟那样,但是也不会像哥哥那样指责村民。我……应该会等着弟弟卖完东西,然后叫他一起离开。”

“嗯,你很理智。”田野收敛了脸上一点点的笑意,“很符合现实的选择,对吧?”

为什么问我对不对?你是让我选择,我选择了,你反过来问我对不对?贺晓月再一次糊涂了。

田野拿起自己的水喝了一口。他似乎并不渴,只是习惯性喝点东西。将水瓶放在地上,重新端坐,正视着贺晓月,“你知道谎言很快会被揭穿,说与不说就像是‘哥哥’但是在情感上,你属于‘弟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懂就可以了。谢谢你。”

这人懂了什么?贺晓月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暴露了一些东西,究竟是哪些却无从可想。

“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呢?”贺晓月显然被之前的故事弄昏了头,一时间找不到原来的思考节奏。

田野分析着,说:“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假的、真的、我们调查后很容易分辨出来。你当时在短时间内做了决定。哦抱歉,我是说:你早就想好了办法,然后去做。不只是我们,包括你的哥哥也在里面,你留下很多线索,是准备给谁呢?我们还是……”

“不不不。”贺晓月急忙打断了田野,“田警官,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干脆我们换个方法好吗?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回答。这样更方便。”

旁观的司徒忽然开口道:“你觉得我们想问什么?”

贺晓月几乎在司徒说话的同时看了过去,警惕的眼神暴露了她对司徒的忌惮和防备。田野马上打断了司徒,并对贺晓月说:“司徒只是陪我来,不算我们这边的。”

“抱歉,我不懂。”

“很好懂。”田野继续笑道,“我们俩是一组,司徒是另外一组。场外人员,不参与我们的谈话。懂了?”

懂了?能懂吗?贺晓月怀疑自己的智商出了问题。在司徒开口前,她还能保持冷静和理智,可不知怎的,田野解释了分组问题后,她忽然焦躁了起来。

“田警官,你能爽快点吗?”

田野不疾不徐,语速慢慢悠悠:“我问的很含糊吧?那按照你的建议说。你看,报案之后你为什么不坦白跟方惠是亲戚呢?”

“没必要,你们迟早会知道。”

“一般情况下都会说吧?毕竟方惠死了,不是么?”

“我说过,你们迟早会知道。只要调查一下,就很清楚了。”

田野点点头,“这倒也是。你怎么确定我们会调查呢?”

“谋杀案,难道不会被调查吗?”

她的话音落定。田野的视线放低了些,看着贺晓月手里的水瓶已经被捏变了形。他数秒的沉默再度让贺晓月觉得焦躁,她咬住了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田野。

从田野身上,会察觉到一种近乎于倦怠的慵懒。他缓缓抬起视线,跟贺晓月相视,“带你去警局的那位队长、司徒、文堂、包括你哥哥,这四个人见过现场后的第一感觉都是自杀。你也说过,仅仅是在沙发前看了一眼的尸体。你因为什么判断出方惠是他杀?”

“我……”下意识地回应了田野,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贺晓月张张嘴,嘴唇微颤。

田野哂笑,声音更加轻柔。他说:“没关系,不知道怎么描述就不说。我换个问题好了。你哥哥的生活水准你知道吗?奢侈吗?跟你比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吧?你很节俭。文堂送你的化妆品你都坚持给钱,是个好女孩儿。”

贺晓月的脸色难看起来,冷漠地说:“我哥是我哥,我是我。”

“不,我是问:你是否了解。”

“还好。毕竟他是律师,薪水很多。比我多。”

田野指了指贺晓月手里的水瓶,“你见过他和那种水吗?”

“没留意过。”

“其他人呢?”

“没有。”

“你经常去你父亲的办公室吗?”

“几乎不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水吗?”

一个紧着一个的问题让贺晓月招架不住,狐疑地观察着田野的表情变化,“不是那种很贵的水吗?”

“是。”田野笑着,“你的记忆很好,我暗示的是你手里的廉价水,你没有被我影响。可见,你不但记忆很好,也很重视那种水。”

不对,哪里不对了?这个人究竟在问什么?

田野对水的问题似乎并不看重。他很快又提出问题:“方惠呢?她跟你哥哥的关系怎么样?你哥哥去过方惠家吗?”

“关系一般。”言罢,贺晓月有短暂的沉默思考,“方惠家我哥去过,一两次吧。”

田野动了动,翘起腿来,“方惠的父亲出事之后,你们一起去过看过吗?”

“看过,毕竟是亲戚。”贺晓月搓着手里的水瓶。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不禁没让她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张。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儿,时时刻刻提放着田野不需要她回答的某个问题。

为什么不继续问?

为什么不深究?

为什么问了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到底想要什么?

“贺晓月,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你哥去的时候,对方是什么状态?”

“很低落。”贺晓月忙不迭地说。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我们聊的不多。在客厅坐一会儿就走了。”

“仔细一点好么?”

“仔细?”贺晓月的表情已经愈发难看,“她,脸色不好,好像好多天没睡了。头发乱蓬蓬的,家里也很乱。我们带去很多礼物,她连声谢谢都没心情说。我把礼物放在桌子上,桌子上也很乱,到处都是没洗的碗碟筷子还有空水瓶,然后……抱歉,我说错了。碗筷和水瓶是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说到这里,田野的一只手忽然举了起来。贺晓月诧异地看着他。田野很温和地笑道:“看来你误会了。我是问,方惠父亲出事后,你跟你哥哥是否去过H市看望他。你误以为我说的是方惠了,怎么了?好像你一直想着方惠和她的家。很在意吗?”

贺晓月真的急了。猛地站起来,“田警官!这样搞来搞去的很有意思吗?”

“可能吧。”田野并没有仰起头看她,照旧淡笑着,说,“你传达给我很多信息。比方说:你知道方惠父亲出事后她的睡眠不好,所以,当你看到她是尸体那一瞬,也看到桌子上的安眠药瓶。你应该会以为她是自杀,但是你确定了他杀。你的理智和情感很矛盾,所以你的脑子里始终想着几个词。‘方惠’、‘方惠家’、‘客厅’、‘桌子’、‘水瓶’。水瓶这个词在你的概念里是隐晦的,你下意识说出来之后,马上改口。为了听起来合情合理,你把碗筷也归在了空瓶子的一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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