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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陈楚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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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夫那儿出来冯陈很郁闷,你不说你是‘正经医科大毕业的'麽?怎麽搞成这个样子!
  楚卫趴在他背上,嗤地笑一声,我那是吹牛呢,你也信?
  冯陈不说话了。
  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人很少,冯陈要去开车,楚卫说,再走一段吧,好舒服。
  冯陈於是继续往前走,路灯把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直背过了一条街,楚卫说,累了麽?累了就说话。
  冯陈摇摇头,扭脸看了一眼,你给我擦擦汗吧,我衣服兜儿里有面巾纸。
  楚卫掏出自己的手绢给冯陈擦起来,纯棉的布料擦在脸上,肥皂的味道一直沁进心底。
  冯陈一直把楚卫背回了小院。
  楚卫赖在背上不肯下来,好舒服,就让我再趴一会儿,就一会儿。。。。。。就那麽睡著了。
  冯陈把楚卫放倒在床上,拧了一把热毛巾,楚卫?醒醒,把衣服解开,擦擦身子再睡。
  楚卫不耐烦地挥挥胳膊,好麻烦,你替我解吧,我困死了。
  冯陈一把把热毛巾砸在了楚卫的脸上,自己来,小爷我侍候不著!
  说著话冯陈走出了院子,院门口的老槐树开满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淡淡的花香钻进鼻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姥姥做的槐花饼,冯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早上,楚卫醒来的时候,院子里满是油烟,冯陈兴致勃勃地捧出一大盘黄不黄黑不黑的东西,〃给你吃个好东西!保证你爱吃!〃
  槐花鸡蛋饼,冯陈夜里爬上树一串串地摘下的槐花,用清水泡了一夜,按照儿时的记忆做出来的东西,卖相不大好看,有的地方不够熟,有的地方已然成了炭。
  楚卫吃得很慢,一口一口,细细地嚼,细细地咽,一大盘饼,吃了个干净。
  吃完了楚卫放下筷子,好吃,谢谢。
  冯陈说再好吃你也不能全吃了啊,我还一口都没吃上呢!
  楚卫笑了,我就是这麽自私的,你不知道麽?
  冯陈摸摸鼻子,算了,我喝粥吧,槐花粥,加了一点糖,有点甜丝丝的,你要麽?
  要!楚卫理直气壮地一伸手,稀一点,我怕吃不下了。
  怎麽没撑死你!冯陈端起碗去了厨房,楚卫在身後幽幽地感叹,〃你要是女的就好了,我一定把你娶回家,给我做饭。〃
  冯陈舀了薄薄的一碗粥递过去,开了个玩笑,〃瞎说什麽呢?只要你愿意,我天天给你做饭,我不在乎名分。〃
  〃我在乎。〃楚卫低下头吹著碗口升腾的热气,语气却冰一般冷。
  冯陈愣了一下,自嘲地笑了,〃靠!咱俩真不是一路人,脑子里想的从来就到不了一个点上。〃
  〃咱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楚卫舀一口粥送到嘴边,勺子从碗底刮过的声音刺耳得让冯陈一激灵,〃尤其是现在,你必须换个搭档了,我可能真的干不了这一行了。〃
  冯陈明白楚卫的意思──医生说了,楚卫的腿即使能恢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麽灵活了──对一个贼来说,这是致命的缺陷。
  〃我不换搭档,我就要你!〃冯陈努力想找出一句更有理由更有说服力的话来,想了半天,仍然只能再重复一遍,〃我就要你!〃
  〃跟你说了我干不了这行了。〃楚卫有点不耐烦,语气却还平和,三口两口吞下了粥,把碗推到了一边。
  〃那就改行!干什麽不比这个强!〃冯陈冲口而出,脸涨得通红。
  〃改行?说得轻巧,〃楚卫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就凭你我,干得了什麽?〃
  冯陈激动了,拉开椅子坐在楚卫面前,兴致勃勃地畅想起未来,〃咱们可以开个杂货店,我负责搬货,你负责看店、算账!或者,开个书店,卖书,卖影碟,卖报纸卖杂志!再不济咱们批发冰淇淋去,什麽雀巢啊鸟窝啊哈根达斯啊,哪个贵咱们卖哪个!实在不行咱擦皮鞋去,就像‘三毛流浪记'那样。。。。。。〃
  〃打住!越说越不像话了!〃楚卫哭笑不得地伸出了手,捂住冯陈的嘴,〃你瞧你出的这都是些什麽馊主意!有点出息行不行?咱要麽不干,要干就要干大的,挣大钱!你说你想的这些花样,有一个能挣大钱的没有?〃
  〃唔。。。。。。〃冯陈的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很老实地摇头,支支吾吾地回答,〃木。。。。。。有。〃
  〃知道没有就少说话!听我的!〃楚卫终於放开了冯陈的嘴巴,压低声音做了个手势,〃去!把门关上,小心点!〃
  冯陈听话地去关了门,还特意‘小心点'地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除了老槐树和树下几只叽叽咕咕觅食的老母鸡,什麽也没观察到。
  冯陈转回身坐在了楚卫面前,双眼炯炯有神。
  〃干吗这麽看著我?〃楚卫显得有些不自在。
  〃那我应该怎麽看你?〃冯陈的口气很平和,平和得近乎嘲讽,〃你从来都不是个在乎钱的人,怎麽今天忽然就想起要挣大钱了?〃
  〃谁告诉你我不在乎钱的?不在乎钱我能干这个?〃楚卫冷笑一声,眯著眼睛比了个夹钱包的动作。
  冯陈眼里的光黯淡了许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何况。。。。。。〃,楚卫接著说下去,仍然是眯著眼睛,比了个抽烟的动作,〃我也确实需要钱,很需要。〃
  冯陈知道楚卫指的是什麽,他见过太多因为吸毒而搞得家破人亡的案子了──楚卫说的没错,他需要钱,很需要。
  〃你要钱我给你,你别去干那个!〃冯陈情急之下冲口而出,明知道这样说会引起怀疑,甚至可能暴露身份,可是。。。。。。顾不得那些了!
  〃干哪个?〃楚卫反问一句,脸上挂著笑,却笑得很难看。
  〃贩毒!是不是?给赵老四卖命!是不是?你搭上他的线了,是不是!〃冯陈连珠炮一样地问过去,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
  楚卫的笑凝固在了脸上,〃你怎麽知道的?〃
  〃这麽说是真的了?〃冯陈头皮发麻,全身的神经都要绷断了, 〃这是条死路啊,楚卫,走不得,千万走不得!〃
  〃你怕了?〃楚卫哼了一声。
  〃我是怕了。〃冯陈认真地点头,〃我怕的是──你才刚刚满了26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大把的生命,你不能就这麽把它给挥霍了!〃
  〃没看出来,原来您老人家是个诗人。〃楚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掏出手帕,一边笑,一边擦眼角,夸张得像在演戏。
  〃你真的觉得这很可笑麽?〃冯陈冷冷地问,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不可笑。〃楚卫收起了手帕和笑容,〃我其实一直都在挥霍生命,现在劝我你不觉得晚了点麽?〃
  〃不晚!你的毒瘾还不深,还能戒!〃冯陈热切倾过身去抓住了楚卫的双手,〃戒了吧楚卫,戒了它,想想看?你才26岁!〃
  楚卫不耐烦地抽回了手,〃你废什麽话啊!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你!〃冯陈的眼里冒了火,骂了半句粗话,〃你TMD。。。。。。让我想想。〃

下10
  〃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
  冯陈把车停在了午夜的街头,收音机里轻轻流淌著童安格的老歌──在你遗忘的时候,我依然还记得,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冯陈苦笑了一下,明天。。。。。。哼,谁又能知道明天是什麽呢?
  午夜的车河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冯陈曾经非常喜欢游车河。开著那辆破破的小奥拓在河里自由自在地畅游,偶尔还来一把漂移,感觉倍儿拉风倍儿有面子,心情好得不得了,即使是被楚卫笑著骂‘臭不要脸'也很快活。
  现在车已经换了,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无级变速真皮座椅环绕立体声音响──更拉风,更有面子。
  可是,再也没有了游车河的心情。
  驾驶座下有个隐蔽得很完美的暗盒,很小,小得刚够装下一包烟。不过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这就是个装烟的容器,至少,不是个装普通的‘烟'的容器。
  这会儿这盒子里正装著东西,冯陈要把它送到指定的地方,换回比盒子大得多的一包钞票,花花绿绿的钞票──这辆车,就是用它换回来的。
  这就是楚卫说的‘挣大钱',果然,能挣很多、很多的钱。
  我早已经了解,追逐爱情的规则。虽然不能爱你,却又不知该如何,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去,但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绿灯亮起来,後面的车按了下喇叭。冯陈发动车子,正要起步,手机响了一声,是楚卫发过来的短消息──交易取消,注意身後。
  冯陈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收音机,透过後视镜观察後面的车,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TMD!又是警察!分局的!
  冯陈抓起手机向老雷求救,你不是向我保证已经把分局那帮孙子清理掉了麽?怎麽又盯上我了!
  老雷说是啊,赵四的内线已经被掐断了,我保证!不过。。。。。。还有个把漏网的,上面说了要留著不让打草惊蛇。你自己看著办吧,千万不能暴露!
  我操你大爷!冯陈一摔车门怒气冲冲跳下了车。
  後面车上下来两个便衣朝这边走过来,晃了晃证件,我们是警察!请出示你的证件!
  冯陈换了张笑脸,等一下啊,一屁股钻回车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後,撅著屁股从後排座的角落里,翻出了身份证递过去。
  两个警察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接过身份证草草瞄了一眼又递了回来,你大半夜的瞎溜达什麽?
  车坏了,发动不起来。冯陈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敬过去,二位帮忙推一下?
  那俩人狐疑地绕著车看了一圈,冯陈有点不耐烦了,不愿意帮忙就拉倒,你们倒是痛快点啊!
  两个人一言不发,钻回了後面的车,扬长而去。
  冯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小声骂了句脏话,什麽素质,就这也配当警察? 
  回到小院所在的拆迁区已经夜深了,路灯坏掉了,到处都黑洞洞的,周围的人家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四周显得又乱又荒凉。楚卫也早想搬走,到城里租套高档公寓──有钱了嘛,钱,就是用来享受的。楚卫说。
  可是冯陈不答应,说什麽也不答应──别的任何事我都听你的,就这个不行,要搬你自己搬,我喜欢这儿,我不走。冯陈说。
  嘿!这儿到底是谁的房子?楚卫对某人不客气的反客为主很不满,不过也只说说罢了,不搬就不搬吧,随便你。
  推开院门,堂屋亮著灯,楚卫坐在灯下看报纸,听见动静抬头瞥了一眼,回来了?东西呢?
  真难得,你居然在家,一个多月没见,您老人家气色好哇?冯陈没好气,满是嘲讽地打了个招呼,掏出烟盒丢了过去──正是之前敬给警察的那一盒。
  楚卫一把接住,打开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还行,谢谢您惦记。
  我惦记个P!你死在外头才好呢。冯陈发了句牢骚,你怎麽知道我被盯上了?好家夥,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是四爷派过去试你的,想看看你反应怎麽样,还行,你小子表现得不赖。〃楚卫推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这一份儿,是你的。〃
  〃四爷?哦,赵老四。。。。。。我说怎麽那麽容易就过关了呢。〃冯陈把信封推了回去,〃我不要,这钱我拿著扎手。〃
  〃少TM假清高,都当了婊子了就别想著立牌坊。〃楚卫的话很刺耳,刺耳得让冯陈想狠狠地抽他一记耳光。
  〃你!〃冯陈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把火气压了下去,〃你说的没错,我还就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楚卫,你明明知道,我干这个,不是为了钱。〃
  楚卫跳了起来,夸张地叫了一声,〃哇!我都忘了,你饿不饿?微波炉里热了包子,你吃不吃?〃
  〃别装听不懂,楚卫,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冯陈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住脚,〃顺便说一句,你转移话题的样子,傻得像个瓜。〃
  ‘傻得像个瓜。'这样的话也就冯陈能想得出来,楚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跟了上去,〃喂!你干吗去?〃
  〃能干吗?洗澡!上床!睡觉!〃冯陈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走。
  〃靠,你这人真TM没劲。〃楚卫悻悻地,小声嘀咕了一声。
  冯陈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卫生间的门,转过身来一个很流氓式的飞眼,〃你怎麽知道我没劲啊?有种来试试?〃
  〃滚!〃楚卫骂了一声,转身要走,耳朵根红了一片。
  〃别走!〃冯陈一把拉住了他,很紧,很急,〃别走,让我再看看。。。。。。唉,你也就这脸红的样子,还有点儿从前的样。〃
  一声叹息,轻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楚卫一把甩开了他,〃瞎说,我从前什麽样现在还是什麽样,你知道什麽啊你?少套近乎!〃
  冯陈手一翻,一把勾住了楚卫的脖子,头对头脸贴脸,俯在耳边问得暧昧,〃哦,原来。。。。。。咱俩的‘近乎'还需要‘套'的麽?你可真叫我失望。〃
  楚卫一脚把他踹进了厕所。
  冯陈一手扶著马桶,呲牙咧嘴地一边往起站一边叫唤,〃哎哟!你还真踹啊?真够狠的你。。。。。。嗯,看来你这腿是真好了,真好,我还真怕你瘸了呢。〃
  楚卫怔了一下,伸手把冯陈拉了起来,你啊。。。。。。
  也是一声叹息,轻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冯陈非常顺手地把楚卫拉了过来,一起洗?
  你TMD得寸进尺!
  砰!冯陈又一次趴在了地上,这次楚卫没拉他,转身就走了。
  。。。。。。
  冯陈擦著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楚卫居然还在堂屋等著他,〃跟你说点儿正事。。。。。。别打岔!回头我又忘了。〃
  〃你说吧,我就知道,没事儿你也不会回来。〃冯陈坐下来继续擦头发,〃哦对了,你先说──好事?还是坏事?〃
  〃你放心,好事儿。〃楚卫笑了一下,〃赵四已经答应,把耗子留下来的地盘全都交给咱们打理,再过段日子,整个东城都是咱们的了!〃
  〃这是好事儿麽?〃冯陈停了手,看了楚卫一眼,眼神很复杂,〃耗子已经判了,死罪,再过几天就枪毙──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收尸呢!〃
  〃你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楚卫哼了一声,〃这对咱们是个机会,你别前怕狼後怕虎的!跟你说,赵四怀疑他手下有人反水。。。。。。〃
  冯陈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楚卫没注意,继续说下去,〃赵四在局子那边的线断了好几条,他现在已经信不过原来那些人了。所以他急著招新人进来,不然这等好事哪儿轮得到咱们?我可跟你说,四爷很看重你的,你可得抓紧机会,别不知道好歹!〃
  〃我知道。〃冯陈闷闷地答应一声,爬上床睡了。
  〃哎。。。。。。〃楚卫叫了一声,〃你把这床占了,我睡哪儿?〃
  〃小屋不还有张小床麽?你过去睡!〃冯陈没好气地回答。
  〃我睡不惯那张床!你睡过去点,凭什麽这麽大一张床你一个人全占了?〃楚卫耍赖地推了冯陈一把。
  冯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言不发地扒拉开楚卫,推开门进了小屋,反手把门闩上,拉开被子往小床上一躺,睡著了。
  楚卫在外屋跺了跺脚,恨恨地,关了灯。

下11
  那是两个人在那间小院一起度过的最後一个晚上,那天晚上起了风,落了淅淅沥沥的雨,一下就冷了许多,冯陈打了一晚上的喷嚏。
  第二天早上冯陈起得很晚,楚卫已经出去了,桌子上摆著几个凉透了的肉包子,还有那个厚厚的信封。
  冯陈把包子热了热吃下去,他最爱吃的芽菜馅的,大概是因为感冒了,吃起来如同嚼蜡。
  吃完了包子冯陈接茬儿睡觉,一口气睡到下午四点,楚卫没回来,打了个电话过来通知──我在金沙路租了房子,桂园小区16号,搬不搬的随便你,反正那个院子下礼拜就到期了,你看著办。
  冯陈於是只好收拾东西搬了过去,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总觉得还有东西没带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终於意识到──这个院子里,属於他的东西,只有回忆。
  新房子位於城北的豪华别墅区,靠近外环,环境好空气好交通也方便,房子很大,很漂亮,华丽得像个宫殿。
  〃怎麽样,不错吧?〃楚卫手里端著红酒杯,得意洋洋地显摆,〃看这地毯,纯手工的!〃
  〃嗯,不错。〃冯陈点点头,很敷衍地回答,〃我住哪间?〃
  〃随便挑!这儿有好几间卧房呢。〃楚卫志得意满地划了个圈儿。
  冯陈挑了间最小的,和楚卫的房间隔得很远。
  又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日子,两个人一起搭档,就只是搭档──关系简单、平淡、不好不坏。其他的,什麽也不是。
  要说不一样的,也有。至少,两个人的默契远比从前来的深得多,经常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便能让对方心领神会,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个人都是很能随机应变的主,有经验有胆识,一个负责货源,一个负责交易,顺风顺水,买卖越做越大,渐渐地就有了名气,道上的人见了也会恭恭敬敬称一声‘哥'。
  楚卫给冯陈的信封越来越厚实了,有时候甚至连信封都装不下,冯陈总是做噩梦,梦见那一摞摞的信封变成了白花花的死刑判决书,两个人的名字上画了血红色的勾。
  正如楚卫曾经说过的那样,新年的时候,两个人不光把耗子以前留下的地盘全部接收,而且──〃整个东城都是咱们的了!〃
  楚卫拉上冯陈去庆祝,在东城最豪华的馆子包了雅间──想吃什麽随便点!他们这儿什麽都有!
  冯陈冷冷地说有切糕麽?
  楚卫愣了一下,笑了,你TMD存心找茬儿是不是?
  冯陈也笑,开个玩笑嘛,你不是吹牛说他们什麽都有的?
  还真不是吹牛,有钱就什麽都能有。楚卫撇撇嘴,招手跟服务员吩咐了几句话。
  一盘切糕端上来,一半糯米面一半玉米面,一半白生生一半黄澄澄,很好看,旁边摆著白糖,装在一个很精致的小瓷罐子里,罐子上还刻著花。
  吃吧,管够!楚卫手一挥,显得又豪爽又大方。
  冯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切糕,慢慢地吃,一口一口,很慢。
  怎麽不蘸白糖啊?楚卫问。
  冯陈没回答,缓缓地摇头,放下筷子,吃饱了。
  操!真是扫兴!楚卫无趣地耸耸肩膀,吩咐服务员把菜撤了,只留下了那盘切糕,夹起一块蘸了白糖,三口两口吃完,走吧!
  冯陈说等一下,服务员,我要打包!
  楚卫忍无可忍地骂了出来,姓冯的,你到底在闹什麽别扭!
  冯陈眨眨眼睛,没说话,拎著那一包切糕上了车。
  楚卫把车开得飞快。
  那一包切糕,冯陈吃了半个月,他发现,没有白糖,切糕的味道是差了一点点,不过也还好,就只差了一点点而已。
  。。。。。。
  新年刚过,老雷那边来了通知,准备收网。
  〃但是──〃老雷说,〃你的身份还得继续掩盖,不能暴露,明白?〃
  〃明白。〃冯陈的语气很认命,眼神很绝望。
  这个时候,冯陈已经把要掌握的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说实在的,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愿意再过下去了,他急切地盼望一切结束,可是,内心深处,他也害怕一切结束。
  可是,该结束的,总是要结束的。盼望也好,害怕也好,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行动前的那天晚上,冯陈早早地上了床,却翻来覆去地怎麽也睡不著,强烈地想找个人聊聊,强烈地。。。。。。想找楚卫聊聊。
  楚卫穿著睡袍,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看星星,旁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看见冯陈进来,挑挑眉,〃睡不著?〃
  〃嗯。〃冯陈坐在了楚卫对面,怔怔地,怔怔地,凝视著楚卫的双眼。
  〃干嘛这麽看著我?〃楚卫有些不自在,光著脚跳下了窗台,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红酒,〃喝点酒吧,帮助睡眠的。〃
  〃你不怕我酒後乱性啊?〃冯陈打起精神开了个玩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可是有前科的哦,别说我没提醒你。〃
  楚卫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举一举手里的酒杯,一仰脖,一杯酒灌了下去,喉结蠕动了一下,脖子的一侧青色的血管很显眼。
  冯陈咽了口唾沫,拿起了酒杯。
  。。。。。。
  夜很深,灯很昏,满屋子弥漫著酒气,很浓,很烈,熏熏,欲醉。
  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衣物,楚卫的睡袍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床上──床上,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赤裸裸。
  喘息,只是喘息,没有语言,连呻吟也没有,火热的喘息,像岩浆。
  贪婪地吻下去,意外地发现居然有回应,冯陈於是愈发地狂喜,愈发地借酒装疯,大著胆子扯落了那件睡袍,大著胆子摩挲那个赤裸火热的胸膛。
  一只手伸过来,小心地,在冯陈的胸口划圈圈,很轻,很暧昧,冯陈条件反射手下一紧,楚卫痛得皱了眉。
  即使这样楚卫也没喊停,倒是冯陈在紧要关头停了一下,〃你想清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冯陈所说的‘收手'其实有两层意思,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就连冯陈自己,也只是在很久以後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一次错误。
  楚卫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靠!我还不知道你!你有那麽好的定力麽?都兵临城下了你要鸣金收兵,你TMD也得收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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