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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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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的异常,碧桃的欲言又止,小环的愤怒,绿翘的紧张训斥,还有许清如那句言外之意‘宫中景色优美,太子妃应该出去走动走动……’
原来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只有她蒙在鼓里。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树下,脸色雪白,身子轻轻颤抖,心中痛苦地喊道,这不是真的。朱祐樘不会骗她的。
过了一会儿,小环满脸焦急地寻来,见到她便似得了凤凰般喜不自胜,问道:“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扶您回去用膳。”
张婳恍若未闻,双腿便似钉在地上般,一动未动。
小环见她目光呆滞,面无血色,不由心慌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马上去传太医。”
张婳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声音嘶哑:“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小环见她脸色惨淡,猜到她想必已到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含泪点点头:“小姐,您别难过,不管殿下要纳谁为妃,您才是殿下心中最爱的人。”
张婳心似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剑,忽地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张嘴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得骇人,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小环吓得哭出来,紧紧地扶住她,哭着说道:“小姐,您别吓奴婢。”
那边厢两名宫女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俱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猜到必是方才的对话被太子妃听到了,忙小跑着过来跪在地上,惶恐地磕头道:“太子妃恕罪,奴婢该死!”
小环见她们两人闯了大祸,骂道:“德全公公平日便是这样教导你们吗?在背后乱嚼舌头议论主子?”
两人磕头如捣蒜:“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环满脸愤恨,流泪骂道:“太子妃气得吐血,若动了胎气,你们死一千次也不够。”
两人面如死灰,磕头道:“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
张婳抹了一把唇角的鲜血,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淡淡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小环劝道:“小姐,您怀着孩子呢,身子要紧,奴婢先扶您回去看太医,再派人去请殿下回来,好不好?”
张婳面无表情地再次问道:“他在哪里?”
小环颇有些犹豫,期期艾艾地答道:“这个……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宫中就这么大,没有你们,我一样能找到他。”张婳冷冷地推开她,转身便走。
小环忙追上前扶住她,小声地道:“小姐,殿下在御花园,您有什么话心平气和地和殿下说,千万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PS:磨铁刚解除了泼妇的禁言,它又开始给我发私信了,内容雷人,言语极其难听(估计只有韦小宝这样的人才才能治住她,韦小宝是什么出身就不用我多说了。)。我看了几个字就懒得看下去了,直接删掉,本来还想贴出来给各位亲们看看,想想算了,不恶心各位了。
251 等闲变却故人心
御花园。拥翠亭。
鹅黄色纱幔低垂,清晰地映着两道身影。男子俊美儒雅,着月白色织金蟒袍,头戴镶和田玉蝉翼金冠,身姿似芝兰玉树般清逸绝纶,椅着朱漆栏杆吹箫: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万宝珠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手指轻拔着七弦琴,琴声箫声配合默契,时而似乳燕低喃,时而似惊涛拍岸般高昂,时而似情人细语般缠绵。
正午的日头很毒,像火一样烧烤着大地万物。
张婳却似寒冬腊月里被人兜头兜脑地浇了一盆冰水,寒意直透心底,身子不住地打着冷战。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从此以后除了她,不再碰任何一个女人。是谁说他日登基,不设三宫六院,不纳一妃,今生今世只爱张婳一人。
言犹在耳,可他却要另娶淑女。难道那些誓言都是哄她开心么?
她仰起头,努力地不让眼泪流出来,可不知是不是灼热的阳光刺痛了双眼,泪水似决了堤的潮水般倾泻而下。
“小姐,您别难过了。殿下最爱的人是您,他娶万宝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小环流泪劝道,“小姐,奴婢扶您回霁月殿,若被人看见您这副模样,传到太后,皇上耳中又要落个善妒的罪名。”
张婳死死地盯着亭中的两人,眼泪划过脸颊,流入嘴里,苦而涩:“他答应过我,除了我不再娶任何一个女人。他答应过我的。……”
小环双眼红肿,低声劝道:“小姐,奴婢求求您别再哭了,您刚怀了身孕,胎像未稳,情绪激动伤心,会动了胎气的。”
张婳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涔出嫣红的血珠,可丝毫也不觉得痛,喃喃地说道:“他骗我!他骗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可交出去的心还能收回吗?
箫声忽嘎然而止,“咚”一声,碧玉箫落在地上,断成数截。朱祐樘忽面如土色,快步奔出凉亭,走到张婳面前,眼中满是愧疚,哑声问道:“婳婳,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婳脸色惨淡,轻声问道:“这就是你忙的原因?”
朱祐樘愧疚地道:“婳婳,我并非存心要瞒你……”忽瞥见她衣襟上沾着的血迹,脸色大变,焦急惊慌地问道,“这血是从何处来的?”
张婳盯着他,默不作声。
小环忙含泪答道:“方才太子妃听到殿下要娶万小姐的事情,伤心之下,吐了一口血。”
“吐血?我让太医过来替你看看。”朱祐樘脸色煞白,牵起张婳的手便欲离开,忽感到手指一片黏腻,立即意识到什么,忙摊开她手掌,果然掌心血痕斑驳,不由又痛又怒,哑声道:“你就这么糟蹋自己么?”
“太子妃来了。”万宝珠缓缓步下台阶,莲步珊珊走来,装作关心地问道,“太子妃脸色很差,莫不是生病了吧?您现在怀着身孕,可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张婳淡淡地道:“本宫不碍事,倒是打扰了万小姐和殿下的雅兴。”
万宝珠轻摇着团扇,娇笑道:“不打扰。我和殿下这几日时常在一起弹琴吹箫,下棋作画,相谈甚欢,太子妃若有兴致,不如到凉亭和我们一块儿品茶论诗?”
张婳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歇息。你和殿下继续弹琴吹箫吧。”
万宝珠装作一副可惜的模样:“我还想借这个机会和太子妃亲近亲近呢。”顿了顿,又补充道,“还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太子妃身体要紧,千万不要累着。”
朱祐樘淡淡地说道:“万小姐,婳婳身子有些不适,我先陪她回去。”
“我也正有此意。太子妃怀有身孕,半点都马虎不得,殿下快送她回去,请太医好生瞧瞧。”万宝珠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贤良淑德,又拿丝帕温柔地轻拭他额上的汗水,轻声道,“明儿辰时我在这里等你。”
小环气得七窍生烟,心下暗骂,不要脸的女人!而张婳却冷眼看着两人,一个字都吝于启口。
朱祐樘身子微微一僵,却纹丝不动,任她替他拭去额上的汗水,牵起张婳的手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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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霁月殿,朱祐樘命人去太医院请周谨,又拿出药膏轻柔地涂在张婳血痕斑斑的掌心上,用白色绵布包扎好伤口。
张婳面无血色,神情呆滞,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想到方才凉亭里的一幕,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低声问道:“你真的要娶万宝珠?”
她紧紧地盯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眼,虽然已经知道答案,可仍巴巴地盼望着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
朱祐樘低下头:“是。”
张婳心中大恸;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眼泪滚滚而落,惨然一笑:“在奉先殿,当着列祖列宗的灵位,你发过誓,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绝不另娶她人或纳妾。在崖底,你也发过誓,若他日登基,不设三宫六院,不纳一妃,终其一生只爱我一人。这些你都忘了吗?”
张婳苦笑道:“由不得你?”
朱祐樘侧过脸,望向窗外,哑声道:“婳婳,这次泰山地震,父皇虽然暂时打消了废黜我的念头,可收回了很多权力,甚至让二皇帝进军机处议政。这一仗我和万氏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这些年万氏千方百计想要除去我,无非就是怕将来我登基后会对付万府。若我娶了万宝珠……”
张婳闭了闭眼,替他接下去说道:“若娶了万宝珠,你就是万氏的侄女婿,也就是万氏的人。自古以来联姻是最好的结盟方式,对吗?”
朱祐樘握住她冰冷的手,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婳婳,人活在世上,总有很多的无奈与妥协。我娶万宝珠乃是形势所迫,可在我心中,真正爱的人只有你……”
张婳冷冷地抽回手,别过头,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做错,娶了万宝珠,你和万氏便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你的太子之位也会稳稳当当。错的人是我,是我太天真,居然真的相信那些誓言。”她无声地流下两行清泪,语声哽咽,“是我错了。”
若是几个月前,朱祐樘告诉她他要娶万宝珠来化解与万氏的恩怨,她会笑着祝福。可是现在,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缓缓地割着,撕心裂肺的痛。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紧紧地拥着她,柔声道:“婳婳,娶万宝珠只是权宜之计,你和孩子才是我最亲的人。”声音顿了顿,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张婳拭去脸上的泪水,淡淡一笑:“殿下不用对臣妾说对不起。您是太子,想要娶谁是您的自由,臣妾无权干涉。”
他曾说过,即便是万箭穿心也要笑得风轻云淡。
朱祐樘身子一僵,声音喑哑:“婳婳……”
张婳挣开他的怀抱,淡淡地说道:“殿下,臣妾乏了,想一个人静静。您可不可先出去?”
朱祐樘脸色黯然,柔声道:“我坐在这里陪你。”
“可臣妾现在不想看到您,您让臣妾一个人静静,可以吗?”张婳面朝里躺在贵妃榻上,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那你好好歇着,我晚上再来看你。”朱祐樘默默地站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边,忽听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
这句话虽问得没头没脑,他却听明白了,眼中充满苦涩与无奈,哑声道:“三日之后。”
张婳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唇角浮起一缕苦笑:“恭喜殿下不但和贵妃娘娘化干戈为玉帛,而且还抱得美人归,真是双喜临门。”
朱祐樘转过身,目光沉痛地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婳婳,除了万宝珠,今后我不再任娶何一个女人。”
张婳泪流满面,却没心没肺地笑道:“以前那些都是玩笑话,臣妾不会放在心上,殿下也把它们都忘了吧。”
朱祐樘温言说道:“我许过的承诺永远都算数。”
张婳眼中闪过一抹讥嘲,淡淡地说道:“殿下不必较真,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寻常,何况您贵为太子,是未来的国君,当然不可能为了臣妾而空置三宫六院,即便您肯,将来您的臣子也不答应哪。等万宝珠过门,臣妾会与她和睦相处,绝不给殿下添乱。”
252
她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朱祐樘俊脸黑如锅底,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晚上我再来看你。”说罢,又静静地站了半晌,见她没有任何回应,心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过了片刻,小环领着周谨掀帘进来,轻声说道:“小姐,周太医来给您把平安脉了。”
张婳迅速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坐起来斜靠在贵妃榻上,小环忙取了一块丝帕覆在她皓腕上。
周谨行了一礼,伸指搭在丝帕上,凝神诊断了片刻,皱眉道:“脉沉无力,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太子妃可是受到什么刺激?”
张婳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知为何怀了身孕情绪特别容易激动,方才奴才做错了事,本宫大发怒火,狠狠地训斥了几句,以致动了胎气。”顿了一下,有些紧张地问道,“周太医,胎儿没事吗?”
周谨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太子妃几个月前曾浸在水牢里数个时辰,以致寒邪入体,微臣曾开了一副方子,让您好好调理身子半年,如今您身体的寒气尚未除尽,说句实话不宜怀孕,您现在的状况原本就比寻常人要凶险,更要保持平和愉快的心态,才可以让胎儿健健康康地成长。”
张婳轻抚着小腹,自责道:“是本宫太过冲动了,以后本宫一定会控制自个儿的情绪,不会再发生像今日这样的事情。”
周谨低头恭敬地说道:“微臣另开一副安胎药,您每日按时服用,再静心养胎,可保胎儿无虞。”
“有劳周太医。本宫就将腹中的胎儿交给你了。”张婳眉目间蕴着几分忧虑,叹道,“整个太医院,你是本宫唯一放心与信任的人。”
“太子妃过誉了。”周谨垂头躬身道,“微臣定会竭尽全力为太子妃效劳。”
小环问道:“周太医,太子妃方才吐了一口血,要不要紧?”
周谨答道:“太子妃是受到极大的刺激,怒火攻心之下吐血,我会开副方子让太子妃好好调理身子。不过切记,太子妃身子虚弱,万万不可再经受任何刺激了。”
小环点点头:“奴婢会注意的。”又取了一锭金元宝塞到他手中,说道,“请周太医笑纳。”
周谨也未拒绝,道谢后,将金元宝笼入袖中,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又向张婳行了一礼,告退离去。
小环掀帘出去将药方交给绿翘,又去小厨房弄了几个清淡的菜肴端进寝殿,轻言细语地道:“小姐,您还没有用午膳呢,看看这几个菜合不合胃口,若不喜欢,奴婢再命小厨房重新做。”
张婳没有一点胃口,可为了腹中的胎儿,即便再伤心难过也要吃饭,不能饿着孩子,遂淡淡地道:“放下吧。我凑合着吃点。”
小环闻言喜滋滋地应了声“是”,将饭菜摆在紫檀嵌螺钿圆桌上,又扶她起来过去坐下。
张婳拿起银筷子默默地扒了一口饭,不知为何竟觉得满嘴苦涩,咀嚼了几下,硬逼着自己咽下去。
小环见她这副憔悴伤心的模样,鼻子一酸,背过身偷偷地拭去眼泪。
张婳勉强用了一碗米饭,便放下筷子,说道:“撤下吧。”
“小姐,您现在是双身子,一碗哪够?再添一碗吧。”
“吃不下了。让人撤下吧。”
小环无奈,只好命小宫女进来撤走碗筷。
张婳拿起丝帕拭了拭嘴角,起身走过去斜靠在贵妃榻上,目光忽地一凝,怔怔地望着梳妆台上的一支并蒂莲木簪。
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同心、同根、同福、同生,多么美好。是他亲手一刀一刀雕刻而成,曾经她视为珍宝,此时此刻它却像一道灼热的阳光生生地刺痛了她双眼,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而下。
小环半蹲在榻前,眼圈儿微红,哽咽地劝道:“小姐,您别再伤心了。方才殿下离开的时候满脸痛苦,奴婢看得出来殿下还是很紧张您,他娶万宝珠也是迫不得已,您就别再生他的气了。”
张婳双手掩面,眼泪自指缝间缓缓渗出,轻声说道:“我在生自个儿的气。是我太天真了,在皇家男人眼里权势才是一切。他们根本不会懂真心的可贵。”
小环却道:“小姐,殿下和他们不一样。这两个月殿下如何待您,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别说二殿下府中美女如云,便是那些家境稍微富裕的平民百姓,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殿下贵为堂堂太子,这几个月除了您,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殿下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这次他确实是有苦衷的。”
“苦衷?”张婳苦笑一声,“为了皇位,权势一切都可以抛弃。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
殿外忽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太—后—驾—到—”
小环猛地跳起来,奔过去抓起梳妆台上的珐琅花卉盒,迅速地在她脸上扑了些脂粉,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发髻,却见沈兰曦扶着太后掀帘进来,忙屈膝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后,参见兰妃娘娘。”
张婳仍坐在贵妃榻上,福了福身:“皇祖母万福。兰娘娘万福。”
太后坐在榻前的锦墩上,慈祥地问道:“今儿觉得如何?胎儿可好?”
“周太医刚来诊过平安脉,说脉像平稳,胎儿很健康。”张婳眼帘低垂,有些心虚地答道。
“胎儿没问题就好。”太后似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怀着孩子,又是头胎,自个儿要多注意,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养胎,不要动处乱跑。”
张婳低头答道:“是。孙媳谨遵皇祖母教诲。”
太后轻拔着手中的伽楠木佛珠手串,眉头紧皱,沉吟道:“这些年来未央宫那个贱婢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对祐樘使了不少手段,处心积虑地想扳倒祐樘。这次多亏钦天监说泰山地震,应在东宫,皇帝心生忌惮,不敢再提废黜之事。可你也知道,皇帝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又对贱婢言听计从,难保以后不再动废黜的念头。
经过此事贱婢或许觉得想要废黜祐樘不是件易事,所以想到以联姻来化解恩怨,主动示好,要将亲侄女许配给祐樘。哀家一直不喜贱婢,自然也不会喜欢她的侄女,可这件事情对祐樘百利无一害,由不得哀家喜不喜欢。”
张婳乖巧地答道:“殿下若娶了万宝珠,贵妃娘娘自然不会再为难殿下,甚至还会替殿下扫清所有绊脚石。”
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知道你心里会有些委屈,可为了祐樘的前程,你要学会接受,”
张婳一脸的乖巧:“孙媳没有任何委屈。娶了万宝珠,就等于化解了贵妃娘娘这么强大的敌力,孙媳替殿下高兴都来不及呢。”
哀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你能这么想,哀家便放心了。”太后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天家的男子虽然与生俱来便坐拥显赫的权势与尊贵的地位,可他们所经历的凶险也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祐樘从小到大多灾多难,经常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好几次险些丧命。”
太后眼眶濡湿,声音微微哽咽:“他吃了很多苦……”
张婳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握着太后的手,乖巧地答道:“皇祖母放心。孙媳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既然贵妃娘娘愿意与殿下化干戈为玉帛,孙媳也定会和万宝珠和睦相处。”
太后赞许地点点头:“好孩子,你只管安心养胎,替哀家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子。只要有哀家在,不管祐樘娶谁,都休想动摇你的地位。”
张婳心中一暖,感激地道:“多谢皇祖母。”
“你好好歇着,哀家明儿再来看你。”太后长身而起,沈兰曦忙搀扶着她,静静地望了一眼张婳,眼中流露出几分关切与忧虑:“太子妃保重。”
张婳微笑着道:“皇祖母慢走!兰娘娘慢走!”又命小环送两人出去。
过了片刻,绿翘端着一碗安胎药掀帘进来,走到榻前,恭谨地说道:“太子妃,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说罢,用银匙轻轻地搅动着红褐色的药汁,又吹了吹,方舀了一匙喂到她嘴边。
张婳就着她的手慢慢地喝完药,问道:“三日后殿下便要迎娶万宝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绿翘低头轻声答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殿下命人重新粉饰了润雪阁,以侧妃之礼迎娶万小姐。”
张婳神色漠然,不辨喜怒,沉默了一瞬,淡淡地说道:“下去吧。”
绿翘想了想,低声说道:“太子妃,人世间的情爱就好比温室里的花朵,太过娇弱,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有权势最可靠。您现在怀了身孕,将来诞下嫡长子,任凭万宝珠背后的靠山有多大的能耐,都不可能撼动您的地位。”
张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明白。”
绿翘知道她向来顾全大局,又能隐忍,遂行了一礼,悄悄地退了出去。
253 纳妃
是夜,张婳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手中的并蒂莲木簪,良久,忽双手用力一折,木簪登时断为两截,随手扔在地上。
过了很久,珠帘忽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朱祐樘掀帘进来,放轻了脚步,忽踩到坚硬之物,低头望去,眼中浮起一抹苦涩,俯身捡起木簪,放入怀中。
张婳忙闭上眼装睡,并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感觉到身下的床榻忽地一沉,紧接着响起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音。
朱祐樘在她身边轻轻地躺下,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她小腹上,低声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极轻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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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巨响,黄地描金凤穿牡丹茶盏砸落在地上。万贵妃脸色铁青,怒道:“想烫死本宫吗?”
小宫女吓得身子簌簌颤抖,跪在地上惶恐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万贵妃喝道:“没用的东西,连杯茶都不会沏。”
汪直忙重新沏了一杯茶,恭敬地呈上:“娘娘息怒。”又向小宫女冷声道,“还不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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