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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比谁傻多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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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的工作并不很紧张,那些杂务一个普通的家庭都要比之繁琐得多,对南希来说,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不费什麽气力。她常常是迅速地料理完便闲站在一边了,如同一个撖皮高手同时供好几个人包饺子仍犹有闲暇。

她姣好的面容和动听的嗓音以及浑身勃发的青春气质使编辑部无端地添了些愉悦轻松的气氛,犹如室内养了盆娇艳的花或一缸活泼的金鱼。

戈玲睹其美貌不禁自愧弗如,因叹:“你要是个人,我可真要嫉妒你了。”

李冬宝也叹:“你怎麽就不是人呢?”

南希看似单纯,时而语惊四座,当然这都是她那个设计师的思想。

那年正逢《人间指南》创刊十周年,编辑部准备出一期强有力的文章以期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编辑们纷纷出动组大江南北的名家的稿子。编辑部的看外稿任务就全交给南希了。

陈主编亲自交待了外稿的取舍标准:“字迹潦草的不要,不使用正规稿纸的不要,给编辑的信过于肉麻过于恳切的不要,还有就是文章内容涉及县以上官员又无同级党委盖章批准的不要。”

“好好干。”李冬宝鼓励她。“我们都是这麽混上来的。”

於是南希每日干完杂活,便坐下来一个人静静地看稿,常常看到深夜,编辑部的灯光彻夜不熄。

巡夜的老头儿每当路过此处,便说:“南希又在看稿呢。”

南希很听话的,凡属陈主编点过名的一概退掉,舍此便都留下了,不几日,也攒了一大摞。某日逮著陈主编,便恭恭敬敬地呈上。

陈主编正为请各路神仙光临庆祝会忙得焦头烂额,那日又刚从一个年少气胜的名人那里讨了没趣儿回来,看见如此一堆无名氏的稿子未免不耐烦,说话的口气仍然是很客气:

“噢,我忘了告你最重要的一条,这部分外稿要用,比例也不能超过百分之一。”

刚从外面周旋回来,一头大汗站著喝凉水的牛大姐凑上来看南希筛选出的稿子,看了头一页便叫:

“这样的稿子怎么能用?连的、地、得都不分,有语病的统统不要。我说南希,你的设计师是不是十年动乱念的中学--这也看不出来?”

南希诺诺而退,重又过筛,这样终于所剩无几。

剩下的稿子都是由千锤百炼的句子组成的关于“减肥秘诀”,“应与什么血型的女人结合”以及“夫妻房事应有节制”之类的既晓以大义有循循诱导的科学文章。

戈玲看著南希一审通过的稿子,啧啧批评:“南希,你要是人恐怕就得属于层次比较低的那种--你工作半月就给我们送上这些东西。好的呢?”

“这就是她认为的好的。”南希指牛大姐:“我是严格按照她的要求干的。”

“你的眼光呢?你自己就没有主见?”戈玲慷慨激昂。“焉知你退的稿中就没有语文水平不高的文豪?”

“我也没叫你看到一个错别字整部稿子都不看了呀。”牛大姐也恼火,“你怎么不提陈主编?”

“你以后还是端茶倒水吧。”戈玲说。“看来你还不够先进。”

南希低头不语。

李冬宝犹有不忍:“戈玲你这么说话可有点伤人家南希的自尊心。”

“她有吗?一个机器人要它干吗?”

“自尊心倒没有。”南希郑重地说,“可你的脸色使我觉得你对我不满意,我会产生难为情的反应。”

“你脸红一下给我看看。”李冬宝兴致勃勃。

南希当真脸红了。

“对不起,南希。”戈玲说:“我恐怕还得直言一句,作为一个机器人,光会听喝,在我们这种单位,你可太不实用了--这大概也是你这型推销不动的原因之一。”

“应该给他们厂家提意见。”牛大姐说,“我们需要的是既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又精明能干、政策水平高的大拿。要是连人都不如,什么也干不好,还事事挺讲究,那实在没有制造的必要。南希,你的造价也不低吧?”

“折算成人民币,够一百个农民辛苦三年还得是富裕地区。”

“就是,还不如……”

一直在旁边听著的于德利插话:“找两人交配一下。”

“于德利,严肃一点!”牛大姐怫然变色。

于德利一笑:“牛大姐,我知道你也是这意思。”

“其实话糙理不糙。”刘书友在一边说。“一方面知道人多了没用,计划生育;一方面又依葫芦画瓢造这种机器人,添乱嘛。”

“是不是咱们工艺水平上不去,设计了造出来却走样儿?”李冬宝看南希,“你身上那计算机是每秒运算几亿次的?”

“我认为是仿的对象不对。”戈玲说,“仿个聂卫平你试试。”

“你们说的都不好。”南希此刻从容地说,“这事我和设计师聊过,既不是工艺水平上不去也不是仿错了人。是怕你们嫉妒!你想啊,我要是太能干了,不就把你们比下去了?你们人怎么说的?出头的椽子先烂。设计师不傻,结这怨干嘛?好容易造出来,再让你们七手八脚拆了。中国的英文名字叫什么--拆呐!”

大家目瞪口呆,像看圣人一样看著南希,刚才的傲慢、轻蔑此时全化为冷汗从身上出去了。

于德利先反应过来,叫道:“对呀,那我第一个不容你!还是人家设计师想得周到,怕把咱们寒碜了。”他对大家叹道。

牛大姐也不由感慨:“这设计师肯定是栽过跟头的。”

“就是就是。”戈玲也想通了承认,“一点毛病没有的完人,我还真不敢和他接近呢,瞅著害怕。”

她过去拉起南希的手:“刚才委屈你了,你就这样吧,这样挺好。”

说完丢了手,仍有些愣愣的。

“便宜坊,便宜坊怎么样?”李冬宝走近南希低声商量。

“我的设计师不吃烤鸭子!”南希恶声恶气地说。

★★★

没了工作上的高标准、严要求,南希自然而然地开始生活上的堕落。每天干完了活,就缠著戈玲李冬宝问:

“人无聊都干什么?”

李冬宝为她推荐了金庸的武侠小说和琼瑶的言情小说,她迷了一阵儿,又觉得没劲。看了戈玲借给她的一些时装杂志和美容刊物,开始成天涂脂抹粉,常常涂了鲜红欲滴的嘴唇撅著问戈玲:“性感吗?”然后娇懒地去出版社的其它编辑室串门,和那些新分来得及大学生打情骂俏。跟著他们去跳舞、看电影,很快成了那几条街都有名的交际花。所有街上摆摊的个体户都认得她,一见她来就笑说:“南希,今晚我请你去王府。”

再后,她又学会了打麻将,打得昏天黑地,经常把一个月底工资输得精光,嘴里哼著摇滚金曲快乐地回来。

最后,她不可避免地走上乱搞男女关系这条路。

南希原来有个男朋友,也是个机器人,在国家某大机关从事机要工作。小伙子很帅有点像粱波罗,人也老实,据说在单位很有提升的可能。来过编辑部几次,牛大姐等人很喜欢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南希起先很纯情,一天不见就要写情书,一星期总要出去约会几次,被编辑部的同事们戏称为粱山泊与祝英台。

后来,南希冷丁就和人家吹了。小伙子来电话也不接。有时人家找来,她就堵著楼梯口把人家骂回去。

大家跟她谈,劝和,她竟恬不知耻地说:“穷,没钱,养不活我!”

十足一副“野模儿”①的腔调。

再往后就开始每天有“夏利”、“桑塔纳”之类的车到下班时候停到编辑部窗下来接她,车上下来地都是那种戴大号金戒指手拿“大哥大”②的西服革履的男人。

南希吃遍了京城的大饭店,不爱吃川菜,对粤菜很上瘾。

“你这么胡吃海塞,吃进去的东西都上哪儿了?”李冬宝好意地问。“不会短路?”

“不碍事。”南希坦然回答。“我的肚子里是个垃圾翻斗。”

她倒是吃什么都不见胖。

南希一走,编辑部的人便议论。数牛大姐最义愤填膺:“什么东西!哪有点机器人的样子,快赶上我们胡同那些脏妞儿了。”

刘书友也叹:“看来这机器人要学坏,比人速度不慢。真是看著这孩子一点点堕落,有爹妈非伤心死。”

“本来以为一个机器人会六根清净的。”戈玲说:“没想到也是这么喜爱虚荣。”

“社会空气呀。”李冬宝感慨。“这么高级的一个机器人都给腐蚀了。”

牛大姐在一边沉思:“看来这思想工作是不能放松。本来以为(奇qIsuu。cOm書)她是个机器人,算了,结果连一般群众都不如。”

“人家不是说了吗,就怕和咱们不同。”于德利提醒大家。“没人教她哪懂?”

“为什么不跟好人学?”刘书友说。“我们这儿一屋子好人在以身作则她为什么视而不见?”

“学坏容易学好难,咱们人不也老为这发愁。”李冬宝著急跺脚,只恨老刘脑子慢。

“毛病出在南希身上,根子还在上边。”牛大姐拧著眉头说。“在她的设计师那里!指导思想就不对。我们缺什么?缺的是榜样,一个活著的雷峰什么的。他倒好,可丁可铆搞出这么个玩艺儿,跟咱们没两样。她跟我们看齐干嘛?我们怎么回事自己还不清爽?瞅著自个儿……”

于德利接茬儿:“都别扭!就恨自己不争气,一身克服不了得毛病,拖累得国家都落后。”

“那是你!”牛大姐厉声道,“我可是瞅著自个儿挺不错,心里怎么想的不管,表面上……”

“比谁都咋唬得凶!”

“哎,我说你怎么老接下茬儿?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你说你说。”于德利端著茶缸子离开。

“心里怎么想的不管。大面上还是能做到对自己严格要求,服从大局。”牛大姐一脸正气。

“人能做到这点就不错了。”于德利端著缸子又回来,对大夥儿说。

“这是低标准!”牛大姐像和谁赌气似的。“按高标准,应该连想都不想,整个身子扑在工作上,没日没夜,不吃不睡,得肝癌为止!”

“太对了。”于德利热烈赞同。“甭多了,有一千这号儿的,咱们少担多少责任?”

“我同意。”李冬宝严肃地说,“如果我们人的觉悟一时还难达到,短期集训又很难培养出这样的干部,就应该运用高科技造出这么一批人来。”

“哪怕关键部位从国外进口呢。”戈玲说。“为这种千秋大业花些外汇我认为值。”

“我认为我们应该向那个OBM公司提出倡议。”老刘郑重其事地说:“机器人不能造的跟人一个水平,起码应该相当于留过苏的--南希这样的我们不欢迎。”

“他们以为造的跟咱们没区别咱们就没意见了,岂知咱们要求高著呐。”牛大姐哼哼地说。

“前程我们已经瞻望了,现在正视一下现实吧。”戈玲说。“那个南希怎麽办?难道我们要继续容忍下去?”

“退回OBM公司。”刘书友道。“回炉重造。”

“不,这麽处理太简单。”牛大姐说。“我是主张教育的,不管对什麽人能挽救则挽救,争取一个大多数。”

“我同意。”李冬宝说,“这孩子本质还是好的,刚来的时候多朴实。”

“诸位,你们可想仔细了。”于德利说。“这改造人的工作可不像喘气那麽轻松。”

“世界上要没有困难,那要我们这些人干嘛?”牛大姐豪迈地说。“皇上都改造了,何况一个机器人!”

那天晚上,南希是被公安局的警车送回来的,没戴手铐,据公安局的同志介绍,是在一个饭店的客房里抄来的,当时她正在用力抽一个款哥的耳光。

★★★

“南希”牛大姐笑眯眯地拉南希到一边。“你来我们这儿已经时间不短了,一直没找时间跟你聊聊,你坐,你坐呀。”

南希正擦著一半地,放心不下,对牛大姐说:“呆会儿,等我干完活,你要想聊我再陪你聊。”

“不必,我不著急,你先坐下,聊完再干。”

牛大姐坚持,南希也不好再拗,只得侧著身子坐下,朝牛大姐笑。

“怎麽样啊?来这儿之后有什麽想法?工作还能适应吧?”牛大姐用手把南希鬓角耷拉下的一缕头发捋上去,态度既亲切又充满爱意。

南希以为她是真对自己好呢,爽朗地说:“挺好,你们对我都挺好,来前我以为你们这号儿的不定多难缠呢。”

“本来我应该多关心关心你的,瞎忙,没顾上,我该向你检讨的。”

“为什么?您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我是说我对你关心不够,这使我感到内疚。”

“我一定……非得让您关心--有这条规定?”

“没有明文规定。”刘书友插话。“但在我们这儿人关心人已经蔚然成风--不这样倒怪了。”

“哦,就是说我也该检讨的,因为我不关心你们--很有趣儿。”南希微笑。“你们不累吗?”

“南希,我觉得你有时候就像个外国人。”牛大姐有几分不高兴。

“是吗?外国人是什么人?跟你们不一样?”

“简短截说吧。”牛大姐不耐烦了。“你觉得你来这儿之后表现如何?给自己打个分。”

“你们这儿的风俗是不是自己必须糟踏自己?”

“胡说。”一旁竖耳朵听著的李冬宝忍不住乐了,“我们那叫自我批评。”

“那我要说自己好是不是就和这风俗冲突了?”

“实事求是。”牛大姐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既不要浮夸也不要掩饰,这才是我们的风俗!”

“我觉得吧,自己到编辑部后,基本上能完成领导交给的工作,表现一般,但也没犯什么过失,自己还是能够严格要求自己的--实事求是吧?”

“我承认,你工作还是不错的。”牛大姐脸沉下来,“其它方面呢?都做得很好吗?”

“其它方面也做得不错,尊敬老同志,和年轻同志交往也保持分寸不搞哥们义气。”南希十分沉著。“也就做到这份儿上可以了。”

“你是有意回避主要问题。”

“没有,我的全部问题都在这儿了。是不是您还记那次看稿的仇呢?那个工作超出我能力范围。”

牛大姐冷笑:“都说机器人单纯,我看你其实狡猾得很,你和人像就像在这儿了--你自己不愿意说,我就替你说。你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了?”

“有钱人。”南希诚实地回答。“我都是在下班之后去找的他们。”

“都是男人吧?”

“对呀。我正想问你一个奇怪的现象,为什么有钱的女人不多?”

牛大姐发作:“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涂脂抹粉,奇装异服,还烫了头,像什么?”

“这个样子不是人喜欢吗?所有见到我的人都看我。”

“什么人喜欢?那都是些什么人--流氓!”

“毛主席保证我不认识姓刘的--除了他。”南希指刘书友。

“你这项链谁给你买的?”牛大姐拽出南希脖子上的金项链掂掂,“呵,二两多呢。”

“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送他什么了?”

“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送我?你要没出卖给他什么,他为何平白无故送你这个--你就从实招来吧!”

“我陪他吃饭,他就送了我这个。”

“不可能!你别骗我了。那有这样的好事?饶著蹭了饭还得礼物,我不是三岁小孩!”

“为什么我说的话她不信?”南希困惑地问别人:“她比我还了解当时的情况吗?”

“她是凭阅历、凭经验。”李冬宝说。“很多事情自有其发展规律。”

“我很同情你。”南希对牛大姐说,“你大概一辈子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是付出代价换来的。”

“你这叫道德败坏还臭美呢?”牛大姐叫。

“这是一句不好的话对吗?”南希又问别人。

于德利深深地点了下头。

戈玲同情地望著南希说:“女人要叫人扣上这么顶帽子就完了。”

“都怕?”

“都怕。”戈玲点点头。

“为什么?”

“耻辱啊。”

“可我一点不觉得耻辱,任她那么一说,我还是我。”

“可见你恬不知耻!”牛大姐吼道。“每个女孩子都知道自重。”

“你让人这么说过吗?”南希依旧看著戈玲问。

“没有。”戈玲回答。“可我从小就知道,只有品行端正才能受人尊敬,否则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在学校里我受到教育,应该怎么做人。”

“就是说是别人告诉你的而你自己只是按著人家说的去做。”

“不那样我会嫁不出去的。”

“噢,我懂了,像我这样不打算嫁给谁的是不是就可以不遵守这条规定--又是约定俗成吧?”

“南希。”李冬宝插话。“你得明白,这大概你的设计师没教你,我们人是有许多规范或如你所说的风俗,男人要有男人的气质,女人要有女人的德行。勇敢、正直、贤慧、贞洁,凡符合这些条件的便受到我们的推崇。我们并不是随随便便地活著的,像树那样自然生长。你既来到我们中间,便要接受约束。”

“你们这不是跟自个过不去吗?”

“南希,你不是装傻充愣吧?”刘书友火了,“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也知道要向谁学习,知道听话是好孩子不听话是坏孩子--大人说的全是对的。”

“我真不是装傻,真是不明白。”南希也十分苦恼。“出厂前还再三问过设计师,有什么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别让我到社会上犯错误,设计师只告诉我:一不能杀人二不能偷东西三不能顶撞上司,别的什么也没说。哪知道还有个叫道德的东西不能败坏?”

“你的设计师是美国人吧?”

“中国人,他爸爸还是高干呢。这人真差劲,这么重要的事不告诉我,成心让我现眼--你们说他会不知道有道德吗?”

“不可能不可能。”众人一致摇头。“是中国人就没不知道的,越没道德的人还越讲究。”

“那就是成心?”

“成心!”众人一口咬定。“是何居心?”

“这可没发教育了。”于德利对牛大姐摊开双手。“南(奇qIsuu。cOm書)希根本不知道人间有羞耻二字。”

“是啊,”牛大姐也愁眉不展,“没了羞耻,什么大道理也听不进去了。”

“看来这个教育啊还真得从娃娃抓起。”刘书友感慨万千。“总说学校学不到什么东西,哪怕毕业还是文盲,认识了羞耻二字也是收获啊!”

“南希,你真觉得现在这样好吗?”牛大姐问。

“我真觉得现在这么混挺好,牛老师。”南希诚恳地说。“不招谁不惹谁每天绑个大款吃喝玩乐,真比我刚来那几天过得充实--那些天我真空虚干完活就犯愣。”

南希转向戈玲:“你说呢戈老师。咱们女人图什么?又不想开天辟地,治国安邦,图的不就是个舒服吗?趁年轻的时候不玩老了想玩没人跟你玩了。”

“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戈玲说完,被自己吓一跳,“我这话没说啊。不对南希,女人也要干事业,要有独立人格,不能依赖男人,吃喝玩乐那是旧社会。”

“说得好!”众人喝彩。“南希啊,你学不来别人,就学戈玲吧。”

“别别,南希你千万别学我。”戈玲赶忙摇手。“我也看出来了,我将来没什么好果子。”

“这倒叫我难了。”南希说,“身边现成的还不能学。”

“南希啊,你闷得慌不能看看书吗?”李冬宝说。

“南希啊,你没事干不能到街上给过往群众修修自行车吗?”于德利说。

“南希啊,”刘书友说,“你要真一个人无聊,找个人结婚算了,那怕找个情人,也别一天三换看著闹得慌。”

“李老师啊,我看书也是瞎看,真要让我记住书不如找个软盘输进去,只是认字一点不感动。”

“于老师啊,我不成帮结伙地打著旗扛著录音机一个人到街上修自行车,工商管理局的也要把我撵啊。”

“刘老师啊,我想结婚街道倒也批呀?就算只找一个情人也得等我爱上了呀!”

“那你说,你还老样子啦?”牛大姐听著不禁来气。

“牛老师啊,我这样除了碍著道德了也没碍著你呀。道德沦丧是一回事,从来不知道德是何物又是一回事。我不觉得寒碜,你也别替我不好意思。”

“你觉得快乐?”

“我觉得快乐!”

“由她去吧。”大家也劝牛大姐。“多了她一个,还少了个良家妇女落入魔掌呢。”

牛大姐不由叹道:“那你就好自为知吧南希,别弄一身病回来。”

“哎哎。”南希答应得倒干脆,暗自窃笑。“虽然你不知耻,可我们这儿要脸面。往后进出偷著摸著点,还要注意影响,我们这儿毕竟是个文化单位。”

话说到了,牛大姐也心安了,拿起饭盒一个健步窜出去,到食堂打南煎丸子去了。

★★★

自此,南希照常妖妖冶冶地去赴各种约会,今天一帮京式大款,明天一群广式钱柜,隔三差五还有白人黑人夹著两腋狐臭一身香气来找她。大家都习以为常,有时要买洋货还悄悄找她换点美元什么的。

这个老陈不明究里,还赞赏地对大家说:“这个南希倒是块搞公关的料。”

倒是李冬宝这种看似豁达的年轻人有时看到南希招摇过市,偶尔愤愤不平:

“他妈的一个机器人,活得比真人还有滋味儿。”

“那叫生活吗?”戈玲反驳他,“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你说什么叫生活?”李冬宝质问她,“像你我这样?”

戈玲一时无语,想起奥斯特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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