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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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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走投无路的冯老么只能横赌了,他还剩下一条命,对赢家杨大来说他无论如何要接受输家冯老么的最后一搏。冯老么就把自己的命押上了,且死法也已选好。若是输了,身上系上石头,自己沉入西大河。如果赢了,他就又有能力和有钱和杨六做旷日持久的赌博了。

孤注一掷的冯老么终于没能翻动心态平和的杨大的盘子。最后他只能一死了之了。赌场上是没有戏言的,最后输家不死,也没人去逼你,可以像狗一样地活下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没了房子没了地,老婆都没了,生就不如死了。关东人凭着最后那点尊严,讨个死法,也算是轰轰烈烈一场。赢得后人几分尊敬。

冯老么怀抱石头一步步走进了西大河,八岁的冯山在后面一声又一声喊叫着。走进西大河的冯老么,最后回了一次头,他冲八岁的儿子冯山喊着说:小子,你听着,你要是我儿子,就过正常人的日子,别再学我去赌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西大河,他连同那块石头一起沉入到河水中。

两天以后,冯老么的尸首在下游浮了上来,那块怀抱的石头已经没有了,他手里只抓了一把水草。

杨大很义气也很隆重地为冯老么出殡,很多人都来了,他们为了冯老么的骨气,把场面整的很热闹,也很悲壮。

八岁的冯山跪在父亲的坟前,那时一粒复仇的种子就埋在了他年少的心中。

一个月后,山杏吊死在杨大家中的屋梁上。杨大没有悲哀,有的是得到山杏后的喜庆,他扬眉吐气地又一次为山杏出殡。山杏虽然死了,但却是自己的女人了。杨大把山杏的尸体葬人到了自家的祖坟里,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斗转星移,冯山长大了,杨大的儿子杨六也长大了。

杨大的结局也很不美好,在最后一次横赌中,他也走进了西大河,他选择了和冯老么一样的死法。当然,那是冯老么死后的二十年以后了。冯山和杨六就有了新故事。

4

冯山是在菊香家长大的。菊香的父亲也曾经是个赌徒,那时他帮助冯老么和杨大一起去算计金百万。冯山和菊香是两位家长指腹为婚的。当时冯老么说:要是同性,就是姐妹或兄弟,要是异性就是夫妻。

在赌场上摸爬滚打的两个人,知道这种亲情的重要,那时冯山的父亲冯老么早已和菊香的父亲一个头磕在地上成为兄弟了。

冯山出生不久,菊香便也落地了。菊香出生后,父亲便金盆洗手了,他靠从金百万那里赢来的几亩地生活着。他也曾多次劝阻冯老么说:大哥,算了吧,再赌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冯老么何尝不这么想呢,但他却欲罢不能。把山杏赢过来以后,杨大就没放过冯老么,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他不能让人瞧不起,如果他没有赢下山杏,借此洗手不干了,没人会说他什么。恰恰他赢下了山杏,山杏最后能和冯老么欢天喜地结婚,山杏就是看上了冯老么敢爱敢恨这一点。冯山的母亲山杏这一生只崇拜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金百万,第二个就是冯老么。冯老么赢了父亲,又赢了杨大,足以说明冯老么是个足智多谋的男人。虽然山杏是个漂亮女人,但她却继承了父亲金百万敢赌、敢爱、敢恨的性格。父亲死了,是死在赌场上,这足以证明父亲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她心甘情愿做父亲的赌资,山杏崇敬的是生得磊落,活得光明。父亲为了家业,为了她,死在了赌场上,丈夫冯老么也为了自己死在了赌场上。两个她最崇敬的男人去了,她也就随之而去了。

这就是冯老么所理解的生活,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冯山走他的路。在临沉河前,他找到了菊香的父亲,把冯山托付给了菊香父亲。两个男人头对头地跪下了,冯老么说:兄弟,我这就去了,孩子托付给你了。菊香父亲点着头。冯老么又说:冯山要是不走我这条路,就让菊香和他成亲,若是还赌,就让菊香嫁一个本分人家吧。

菊香的父亲眼里已含了泪,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他只能想办法照顾好冯山。

冯山和菊香就一起长大了,他们从小就明白他们这层关系。当两人长大到十六岁时,菊香父亲把冯山和菊香叫到了一起,他冲冯山说:你还想不想赌?冯山不说话,望着菊香父亲。

菊香父亲又说:要是还赌,你就离开这个家,啥时候不赌了,你再回来,我就是你爹,菊香就是你妹子。你要是不赌,我立马给你们成亲。

冯山“扑通”一声就给菊香父亲跪下了,他含着泪说:我要把父亲的脸面挣回来,把我母亲的尸骨赢回来,埋回我们家的祖坟,我就从此戒赌。

菊香的父亲摇着头,叹着气,闭上了眼睛,他的眼里滚出两行老泪。

从此,冯山离开了菊香,回到了父亲留下的那两间草屋里,不久,菊香父亲为菊香寻下了一门亲事,那个男人是老实巴交种地的。家里有几亩山地,虽不富裕,日子却也过得下去。择了个吉日,菊香就在吹吹打打声中嫁给了那个男人。

菊香婚后不久,那个男人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从早到晚总是没命地咳嗽,有时竟能咳出一缕血丝来。中医便络绎不绝地涌进家门,看来看去的结果是男人患了痨病。接下来,男人便烟熏火燎地吃中药,于是男人的病不见好也不见坏。不能劳动了,那几亩山地一点点地换成了药钱,日子就不像个日子了。菊香就三天两头地回到父亲家,住上几日,临回去时,带上些吃食,带一些散碎银两,再住上些日子。日子就这么没滋没味地过着。好在她心里还有个男人,那就是冯山。

菊香出嫁前,来到了冯山的小屋里。两人从小明白他们的关系后,自然就知道了许多事理。在那时,菊香就把冯山当成自己男人看了。渐渐大了,这种朦胧的关系渐渐的清晰起来,结果父亲却把她嫁给了这个痨病男人。她恨冯山不能娶她。

冯山的心里又何尝放下过菊香呢。他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不想让菊香为自己担惊受怕,赌徒没有一个好下场。他不想连累菊香,他甚至想过,自己不去走父亲那条路,但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父亲的基因,他不能这么平平淡淡地活着,况且母亲的尸骨还在杨大家的坟地里埋着。他要把母亲的尸骨赢回来,和父亲合葬在一起,他还要看到杨家家破人亡。只有这样他不安的心才能沉寂下来。最终他选择了赌徒这条路。那次菊香是流着泪在求他。

菊香说:冯山哥,你就别赌了,咱们成亲吧。他叹了口气道:今生咱们怕没那个缘分了。菊香给他跪下了。他把菊香从地上拉起来。后来菊香就长跪不起了,他也跪下了,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哭成了一团。最后他说到了母亲,说到了父亲,菊香知道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再后来,菊香就把衣服脱了,呈现在他面前。菊香闭着眼睛说:咱们今生不能成为正式的夫妻,那咱们就做一回野夫妻吧。

冯山呆愣在那里,他热得浑身难受,可是他却动不了。

菊香见他没有行动,便睁开眼睛说: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过来。

他走近菊香身旁,菊香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就望菊香的眼睛,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含着泪水,含着绝望。他的心疼了一下。

菊香问:你喜欢我么?

他点点头。

菊香又说:那你就抱紧我。

他抱住了菊香,菊香也一把抱住了他,两个人便滚在了炕上……菊香喊:冤家呀——他喊:小香,我这辈子忘不下你呀——

菊香的男人得了病以后,菊香便三天两头地从男人那里回来。她刚开始偷偷地往冯山这里跑,后来就明目张胆地来了。刚开始,父亲还阻止菊香这种行为,后来他也觉得对不住菊香,找了一个痨病男人,便不再阻止了。

菊香后来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叫槐。菊香怀上孩子时,就对冯山说:这孩子是你的。果然,孩子长满三岁时,眉眼就越来越像冯山了。

每当菊香牵着槐的手走进冯山视野的时候,冯山的心里总是春夏秋冬地不是个滋味。那时,他就在心里一遍遍地发誓:等赢光杨家所有的女人和母亲的尸骨,我就明媒正娶菊香。一想起菊香和槐,他的心就化了。

5

冯山昏睡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文竹的背影,恍若仍在梦里。他揉了揉眼睛,再去望文竹时,他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文竹就在他的身边,是他从杨六那里赢来的。他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一眼便望见了炕沿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面条上放着葱花还有一个亮晶晶的荷包蛋,这时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是饿了。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在赌场上,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赌局上,没心思吃饭,也不饿。他端起面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文竹这时回过身望了他一眼,他有些感激地望一眼文竹。

文竹别过脸依旧望着窗外。窗外正飘着清雪,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文竹就说:这面条不是我给你做的。

冯山停了一下,他想起了菊香,三口两口吃完面条,放下碗,他推开外问门,看到了雪地上那双脚印。这是菊香的脚印。菊香刚刚来过。想起菊香,他的心里暖了起来。他端着膀子,冲雪地打了个喷嚏。他冲雪地呆想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关上门又走进屋里。

文竹的背影仍冲着他。他望着文竹的背影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他不是在冲文竹冷笑,而是冲着杨六冷笑。现在文竹是他的女人了,是从杨六那里赢来的。

这时文竹就说: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有二十八天。

他听了文竹的话心里愣了一下,他呆呆地望着文竹后背,文竹的背浑圆、纤细,样子无限的美好。他就冲着文竹美好的后背说:你说错了,我要把你变成死赌。因为你是杨六的女人。文竹回过身,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冯山,你听好了,我不是谁的女人,我是还赌的。你就把我当成个玩艺儿,或猪或狗都行。

文竹的话让冯山好半晌没有回过味来,他又冲文竹笑了笑。他想,不管怎么说,你文竹是我从杨六手里赢来的,现在就是我的女人了。想到这他又笑了笑。

他冲文竹说:我不仅要赢你,还要赢光杨六身边所有的女人,让他走进西大河,然后我给他出殡。

说到这,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的尸骨还在杨家的祖坟里埋着。这么想过了,从脚趾缝里升起蚂蚁爬行似的仇恨,这种感觉一直涌遍了他的全身。

他赢了文竹,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这被称为活赌。死赌是把女人永远成为自己的老婆。他首先要办到的是把文竹从杨六的手里永远赢下来。一想起杨六,他浑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而眼前的女人文竹现在还是杨六的女人,只属于他一个月,想到这他的牙根就发冷发寒。他冲文竹的背影说:上炕。文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有动,仍那么坐着。他更大声地说:上炕!半晌,文竹站起来,一步步向炕沿走过去。她脱了鞋子坐在炕上。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望冯山一眼,脸色如僵尸。冯山咬了咬牙说:脱。

这次文竹没有犹豫,依旧毫无表情地脱去绿裤红袄,又把肚兜和内裤脱去了,然后拉过被子,“咚”的一声倒下去了。

冯山在心里笑了一下,心里咬牙切齿地说:杨六,你看好了,文竹现在可是我的女人。

几把脱光了自己,掀开文竹的被子钻了进去。他抱住了文竹,身子压在她的身上。直到这时,他才打了个冷颤,他发现文竹的身体冷得有些可怕,他抱着她,就像抱了一颗雪地里的木头。这种冰冷让他冷静下来,他翻身从文竹身上滚下来。他望文竹,文竹的眼睛紧紧闭着,她的眼角,有两滴泪水在缓缓流出来。

冯山索然无味地从被子里滚出来,开始穿衣服。他穿好衣服,卷了支纸烟,吸了一口,又吸了一口,才说:你起来吧,我不要你了。文竹躺在那里仍一动不动。冯山觉得眼前的女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杨六的女人,所以他才想占有她。

他站在窗前,刚才文竹站过的地方,望着窗外,窗外的雪又大了几分,洋洋洒洒的,覆盖住了菊香留在雪地上的脚印。

文竹刚开始在流泪,后来就轻声哭泣起来,接着又痛哭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父亲最后一赌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有个好的陪嫁,然后找个好人家,可父亲却把自己输了,输给了赌徒。

刚才冯山让她脱衣服时,她就想好了,自己不会活着迈出这个门坎了,她要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她恨父亲,恨所有的赌徒。可她又爱父亲,父亲是为她才做最后一搏的。这都是命,谁让自己脱生在赌徒的家里呢。做赌徒的女人或女儿,总逃不掉这样的命运。母亲死后,父亲虽然不再赌了,可那层浓重的阴影,永远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她嚎哭着,为了母亲,也为父亲,更为自己,她淋漓尽致地痛哭着。

她的哭声让冯山的心里乱了起来。他回过身冲她说:从今以后,我不会碰你一根指头。我只求你一件事,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等我赢光杨六家所有的财产和女人,我就让你走,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文竹听了冯山的话止住了哭声,她怔怔地望着冯山。

冯山说:晚上我就出去,我不出去,杨六也会找上门来的。十天之后我就回来,到时你别走远了,给我留着门,炕最好烧热一些。

文竹坐在那儿,似乎听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冯山说:家里柜子里有米,地窖里有菜,我不在家,你别委屈了你自己。

冯山说:我要亲眼看见杨六抱着石头走进西大河,我就再也不赌了。要是还赌,我就把我的手剁下去。

冯山穿上鞋,找了根麻绳把自己的棉袄从腰间系上。他红着眼睛说:我走了,记住,我十天后回来。

说完冯山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走进了风雪里。

文竹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门旁,一直望着冯山走远。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忐忑不安起来,不知为谁,自从父亲把自己输了,她的一颗心就死了。她觉得那时,她自己已经死了。直到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又活了一次。她的心很乱,是为了冯山那句让她自由的话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6

冯山走进赌场的时候,杨六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赌场设在村外两间土房里。房子是杨六提供的。村外这片山地也是杨六家的。自从杨大那一辈开始,赌场上的运气一直很好,赢下了不少房子和地。这两间土房是杨六秋天时看庄稼用的。现在成了杨六和冯山的赌场。

杨六似乎等冯山有些时候了,身上落满了雪,帽子上和衣领上都结满了白霜。杨六那匹拴在树上的马也成了一匹雪马,马嚼着被雪埋住的干草。

杨六一看见雪里走来的冯山就笑了,他握住冯山的手说: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一准会来。

冯山咧了咧嘴道:我也知道你早就等急了。

两人走进屋里,屋里点着几支油灯,炕是热的,灶膛里的火仍在呼呼地烧着。两人撕撕扯扯地脱掉鞋坐在炕上。

杨六笑着问:咋样,我没骗你吧,那丫头是处女吧?

冯山不置可否地冲杨六笑了笑。

杨六仍说:那丫头还够昧吧?玩女人么,就要玩这种没开过苞的。

冯山闷着头抽烟,他似乎没有听清杨六的话。

杨六这时才把那只快烧了手的烟屁股扔在地上。从炕上的赌桌下取出笔墨,一场赌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赌前写下文书,各执一份,也算是一份合同吧。杨六铺开纸笔就说:我是输家,这回的赌我来押。冯山摆摆手说:你押,尽管押。杨六就在纸上写:好地三十垧,房十间。冯山就说:老样子,一支左手。冯山身无分文,只能用横赌。横赌、顺赌双方都可以讨价还价,直到双方认同,或一方做出让步。

杨六把笔一放说:我这次不要你的手,我要你把文竹押上,文竹是我的。

冯山知道杨六会这么说,他要先赢回文竹,然后再要他的一支手,最后再要他的命。冯山也不紧不慢地说:那好,我也不要你的房子,不要你地。我也要文竹,这次我赢了,文竹就永远是我的了。

杨六似乎早就知道冯山会这么说,很快把刚才写满字的纸放在一旁,又重新把两人的约定写在了纸上,写完一张,又写了一张,墨汁尚未干透,两人便各自收了自己那份,揣在怀里。

两人再一次面对的时候,全没了刚才的舒缓气氛,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像两名现代的拳击手对视在一起的目光。杨六从桌下拿出纸牌。

杨六这才说:在女人身上舒服了,赌桌上可不见得舒服了。

冯山只是浅笑了一下,笑容却马上就消失了。他抓过杨六手里的牌,飞快地洗着。

一场关于文竹命运的赌局就此拉开了序幕。

对两个人来说,他们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冯山想的是,赢下文竹是他的第一步,然后赢光杨六的房子和地,再赢光杨六身边所有的女人,最后再赢回母亲的尸骨,最后看着杨六抱着石头沉入西大河。这是他最后的理想。

杨六想的是,赢下冯山的命,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少了个死对头,那时他可以赌也可以不赌。文竹只是他手里的一个筹码。他不缺女人。这几年他赢下了不少颇有姿色的女人。现在他养着她们,供他玩乐,只要他想得到,随时可以得到。至于文竹只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但他也不想输给冯山,他要让冯山一败涂地,最后心服口服地输出自己的命,到那时,他就会一块石头落了地了。然后放下心来享受他的女人,享受生活。也许隔三差五的赌上一回,那时并不一定为了输赢,就是为了满足骨子里那股赌性。他更不在乎输几间房子几亩地,如果运气好的活,他还会赢几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直到自己的赌性消失了,然后就完美地收山。杨六这么优越地想着。

冯山和杨六在赌场上的起点一样,终点却不尽相同。

灶下的火已经熄灭了,寒气渐渐浸进屋里。几支油灯很清澈地在寒气中摇曳着一片光明。冯山和杨六几乎伏在了赌桌上在发牌、叫牌,两人所有的心思都盯在了那几张牌上。

文竹也没有睡觉,窗台上放着一盏油灯,她坐在窗前,听着窗外的风声,雪声。她无法入睡,她相信冯山的话,要是冯山赢下她会还给她一份自由。她也清楚,此时此刻,两个男人为了自己正在全力以赴地赌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

杨六赢下她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死。她在杨家住的那几天,她看到了杨六赢下的那几个女人,她知道要是冯山输了,她也会像杨六家养着的那几个女人一样,会成为杨六的玩物。说不定哪一天,又会被杨六押出去,输给另外的张三或李四,自己又跟猫跟狗有什么区别。文竹在这样的夜晚,为自己是个女人,为了女人的命运而担心。她恨自己不是个男人。要是个男人的话,她也去赌一把,把所有的男人都赢下来,用刀割去他们裆里的物件,让他们做不成男人,那样的话,男人就不会把女人当赌资赢来输去的了。

当初杨六没要她,只想把她押出一个好价钱,现在冯山最后也没要她,她有些吃惊,也有些不解。当冯山钻进她的被窝里,用身体压住她的时候,她想自己已经活到头了。她被父亲押给杨六和冯山时,她就想,不管自已输给谁,她都会死给他们看。她不会心甘情愿地给一个赌徒当老婆。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冯山在关键时刻,却从她的身上滚了下来,穿上衣服的冯山却说出了那样一番话。为了这句话,她心里有了一丝感激,同时也看到了未来一丝希望。就是这点希望,让她无法入睡,她倾听着夜里的动静,想像着冯山赌博时的样子。她把自己的命运就押在了冯山这次一赌上。窗缝里的一股风,把油灯吹熄了,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随着黑暗,她感受到了冷。她脱了鞋,走到炕上,用一床被子把自己裹住。这次,她从被子里嗅到了男人的气味,确切地说是冯山的气味,这气味让她暂时安静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偎着被子,坐在那里睡着了。

·13·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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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

 ̄网〃√

横赌

7

文竹怀着莫名的心情,恍似在期盼什么的时候,菊香来过一次,菊香的身后跟着槐。那时文竹正倚着门框,冲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地在愣神。菊香和槐的身影便一点一点地走进文竹的视野,她以为这母子俩是路过的,她没有动,就那么倚门而立。

菊香和槐走了进来。菊香望了眼文竹,文竹也盯着菊香,菊香终于立在文竹的面前说:你就是冯山赢来的女人?

文竹没有回答,就那么望着眼前的母子俩。菊香不再说什么了,侧着身子从文竹身边走过去,槐随在母亲身后,冲文竹做了个鬼脸。

菊香轻车熟路地在里问外间看了看,然后就动手收拾房间。先把炕上的被子叠了,文竹起床的时候,被子也懒得叠,就在炕上堆着。菊香收拾完屋子,又走院里抱回一堆干柴,往锅里舀了几瓢水,干柴便在灶下燃了起来。

文竹已经跟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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