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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人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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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失去了联系。

“脑袋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哥帮你报仇去!”

一只毛糙的手搓上脑门上的纱布,痛的陈远鸣一呲牙,反手拍了回去。“不小心撞的。”

“嘿嘿~~”孙朗也不追问,乐呵呵揽住人就往门外拖,“走走,跟哥回家吃饭去。”

“等等,我还……”

“等人?买东西?”

“不是,我才逛了一层……”

“嗨~~商店又不会跑,大中午的,先跟我回家吃饭!”

被踉跄拖出好几步,陈远鸣露出了一个苦笑,不再坚持,跟着孙朗走了出去。从门口存车处拽出辆二八大飞鸽,孙朗七手八脚把毛线堆塞进前面的车筐里,冲陈远鸣一努嘴,“快上,饿死我啦~”

摇了摇头,陈远鸣跳上了车后座。

“抓紧哦,哥骑车可快了!”

这句话倒是完全没掺水,大冬天穿的跟个球似的,这货还能把车蹬得飞快,新家属楼那片属于刚开发的地段,根本就没水泥路,一路颠的陈远鸣差点没从车上飞下来,只能牢牢抓紧对方的腰保持平衡。

去他家路上只花了十来分钟,两人就聊了一路,陌生感渐渐褪去,陈远鸣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属于这个时代的坐标,连神情都放松了下来。把车停在小区的车棚里,陈远鸣看着孙朗把大堆毛线提在手里,不禁有点好奇。

“现在才织毛衣?”线看起来不怎么粗,大部分都是鲜亮的颜色,只是都1月底了才织毛衣,还是有点过季了。

“哪儿啊~~”孙朗嘿嘿一笑,挥了挥手里的提兜,“老妈接的活儿,商场给毛线,她按照应季款式织,一件三十五块!俩月能有三件,刚好赶上春天卖一波,她单位好几个手艺好的都跟着一起做呢。”

原来是加工……不用多说陈远鸣就完全明白了,这年头商场里高档针织毛衣有些是直接分给私人的,比统一工厂代工要便宜一大截,花式还更好。当年不少清闲的女工都有接这方面的活计,只是他家老妈手比较拙,又是干的装卸那种累活,就没有余力赚这外快了。

“不过我就惨了,每天当毛线架子,你看手这圈都快磨出茧子了……”孙朗毫不见外支起手的跟陈远鸣抱怨,脸上挂的却是不折不扣炫耀的笑容。

“使唤童工没报酬吗?”陈远鸣忍不住打趣。

“零花钱五块!压岁钱自理!”这次是真炫耀了。

说说笑笑走到了三楼,新家属楼是统一的六层结构,三楼的位置相当不错了,一排有十户,全部都是一室一厅结构,卫生间和厨房都在屋里。这种3、40平方的户型在当时已经是很高档的建筑结构了,他们搬走时很是让邻居们羡慕了一通。

敲开门,一位上了点年纪,但是眉眼清秀,带着几分江南淑女味道的女性出现在陈远鸣面前。孙朗的妈妈刘芸祖上出过秀才,早些年还开私塾来着,也算是诗书传家,只是前些年那个时年,家道实在是没落了,成分又不太好,最后才嫁给了工厂工人子弟。不过孙朗的父亲孙军也是个争气的,已经熬到了分厂管理层,才把刘芸调进了财务科当会计。

“豆豆!”看到门外的少年,刘芸一脸惊喜的叫了出来,直接把人拉进屋里,“哪儿遇到的?!哎呀好多年不见真是长大了!听说你现在上的三中重点班?成绩不错吧!家里还好吗?”

嘟嘟嘟一串话已经脱口而出,但是其中的关怀之意不容辨错,陈远鸣耐心的一一微笑作答,直到被孙朗抢白了回去。

“到底谁是你儿子啊?饭好了吗?赶紧开饭啊!”

“烦人精!”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提兜,刘芸下巴一挑,“快洗手,我添双筷子去!家里有点乱,豆豆你别见怪啊。”

这间屋子是有些凌乱,靠在墙角的橱柜上摆着一堆毛线团,很多都只剩下松松几圈,明显是织毛衣剩下的线球。不过毕竟是一室一厅,家里的布置相当温馨舒适,比自家那个狭小的职工宿舍要体面太多了。

看着跟自己老妈臭贫的孙朗,还有窗明几净的新屋,陈远鸣心中浮上了一丝怅然,他家已经有多久没这样的亲密感了?自从奶奶重病后?还是自从家里外债累累开始?现在还不是真正贫富两极分化的年代,但是贫穷能剥夺太多东西,而且让人永远无法找回……

洗过手跟两人坐在桌前,刘芸端上了满腾腾一碗手擀面,浇头是肉丝白菜,还有些豆腐干。“你叔今天加班,你姐三班倒轮到白班,家里就俺俩,正愁擀面太多呢。”

看着碗里几乎冒尖的菜堆和孙朗那碗明显菜汤较多的面,陈远鸣只觉得心里热呼呼的,犹豫了片刻,却只挤出句“谢谢阿姨”。

“客气啥啊。”孙朗已经开吃了,满嘴稀里呼噜,还把爪子伸向辣椒罐,挖了一大勺扔进面里。

“饿死鬼投胎吗?!”呵斥了儿子一句,刘芸把醋瓶和辣椒罐往前推了推,“豆豆赶紧吃,天冷面凉的快,缺啥自己放啊~”

“嗯。”已经好多天没见荤腥了,陈远鸣也不再客气,大口吃起面来。手擀面相当的劲道,嚼在嘴里没法形容有多美味。

刘芸也不紧不慢的开始吃,偶尔再问陈远鸣几个问题,当初在职工宿舍,她和王娟关系就非常不错,只是一直在厂里当会计,离开宿舍后联系也就淡了,如今重见故人的儿子,说不开心真是假的。

一顿饭吃得飞快,那边孙朗已经开始打饱嗝了,陈远鸣也端起碗喝着最后的面汤。刘芸突然发出一声轻咦,“豆豆你的手生冻疮了?”

陈远鸣一怔,放下了碗,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嗯,有两年了,一到冬天就犯。”

“天太冷了,让你妈买点生姜擦擦,会好点的。还有出门要带手套,你们男生总是不知道注意,大冷天光着手多难受啊!”

听着刘芸认真的叮嘱,陈远鸣的手指顿住了,他突然想到了点东西,而面前这位,也许会是最好的实践者。放下碗筷,他认真的看向面前的女性。

“阿姨,你想过自己卖点东西吗?针织品之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正准备收拾东西的刘芸明显一愣,续而露出了一丝苦笑,“卖毛衣啊?人家百货楼是有店面的,还要好多钱雇人、买毛线,做的都是大买卖,咱怎么能学人家……”

“不,阿姨,你误会了。”陈远鸣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毛衣那种大件,比如围巾啊、手套啊之类的小件呢?这种东西织的很快,也不费事,如果能拿出去卖……”

“嗨~~”刘芸笑了出来,“豆豆你是真掉钱眼里啦!这年头哪有人会去买手套,自己随便一钩不就出来了,不会织毛衣还不会钩手套吗?啊……”她看了看陈远鸣长着冻疮的手,犹疑了一下,笑着改口,“你妈那是太忙了,回头等阿姨闲了就给你钩双……”

陈远鸣这次却没有答应,而是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那种寻常的毛线手套,那种连指手套虽然外面能带,但是在家里、教室里照样得脱掉。像我们班,一屋子5、60号人,只有教室后面有个煤炉,冬天根本就暖和的,拿笔写字手都会冻僵,如果能打出一种毛线手套,分出五个手指,半截指尖留空,能够穿着手套提笔写字呢?这玩意没人做过,让平常人也不一定能织出来,肯定还是有销量的!”

这次刘芸停下了动作,细长的眉毛微微颦在一起,像是在思考这事的可能性,过了半天,她终于迟疑的问了句,“那线呢?我这里都是织春衫的,而且这颜色……”

“毛线不成问题。”陈远鸣斩钉截铁的说道,“钩个手套也花不了多少线,我看家里剩的那些颜色比较鲜亮的短线正好可以拿来配色,再添个主色就好,而且手套也不用太厚,灵活便利不扎手才是关键,毕竟大家都是写字时御寒的,阿姨你接的毛衣说不定还能剩下点线,直接用上就行。”

织毛衣的帮工确实默认有些损耗的,刘芸往年都是用这些线来给家人添点小件或者混线的大件,如果把这些线都省下来……就算不省这些,再买点性价比高的线球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投资,如果赔了呢?

“能……能卖出去吗?”最终,她还是咬牙问出了一句,这年头人都穷,刚刚把从土里刨食的习惯改成从工厂里刨,只敢对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使劲。也正是因为这种怯懦,才让8、90年代那些脑子活,敢闯敢拼的下海者成了先富的一代。

“能!”太明白对方的顾虑所在,陈远鸣扯出一个十分璀璨的笑容,“阿姨你手艺这么好,做的活大商场里都能卖出去,只是一个小手套,完全是小试牛刀嘛!现在才1月底,离冬天过去还早呢,今年过年是2月15日,如果赶赶在春节前后做出来,到时扯个摊子在百货大楼或者市政府家属院门前卖,弄点颜色鲜亮的摆出来,不怕那些爱美的小姑娘不心动!今年还没下雪呢,干冷干冷,绝对有商机!”

被陈远鸣这么一鼓动,刘芸是彻底心动了。她本来就是个心思活泛的,否则也不会去接私活,如今有个更简单,关键是真的很可行的点子……长长吸了口气,她点点头,“那……那我,就先试试?这玩意没人做过,还真不知能不能做出来,如果能行我就先给你哥俩一人织一双……”

“那感情好。”陈远鸣笑着回道,“只不过阿姨你做出来可先别外漏啊,万一被人学去……”

“唉!唉~~这我懂!”刘芸也笑了出来,毛衣样子也是,拿本时尚杂志一琢磨,里面好多样子都能仿着织出来,自家只有自己和女儿俩人会针织,万一点子被人偷去,可就怎么也赶不上别人了。

两人笑得其乐融融,一旁的孙朗张着嘴傻乎乎的问了句,“你们在说啥呢?先说毛线手套我可不要!带着麻烦死了……”

“哎呀你这傻小子!”刘芸一巴掌呼了过去,啪的一声拍在儿子脑壳上,“看看人家豆豆这么聪明能干,你那点学都学狗肚子里了!”

“嘿!妈!”孙朗觉得自己冤死了,他招谁惹谁了!“我也是二中重点班的啊,这次绝对能考进前50……”

“50个屁!二中又不是重点初中!快去洗碗!!”

“什么?!”孙朗蹭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这么冷天,让我洗?!”

“你这个死孩子,饭我都做了让你洗个碗怎么了?!”

看着杠上的母子俩,陈远鸣笑着站了起来,“阿姨,让我来吧,我在家也常洗……”

“哎呀那怎么行,而且你手还冻着呢,别老碰冷水……二毛!”柳眉倒竖,刘芸怒视着自己儿子,小名都招呼上了。

孙朗看了眼陈远鸣黑黑红红的干瘦小爪,最终败下阵来。“好嘛……我来就我来,不就是洗个碗嘛~~~豆豆你坐着,等会儿哥洗完了给你看新买的画片!”

说着嘟嘟囔囔抱起三个碗,向水池走去。

“这孩子!”刘芸尴尬的笑了一下,看了看一边沉稳的不像个小孩的陈远鸣,突然又觉得有些心疼,这么聪明乖巧的孩子,怎么不是她家崽儿呢,可惜老陈家最近过的太寒碜了,平白委屈了孩子……

边想着刘芸边把陈远鸣按回了座位,“豆豆你坐着,阿姨给你泡杯红枣茶,前几天你叔才发的红枣,可甜了。”

被用力的按坐了回去,陈远鸣坐在饭桌前看着忙碌的一家人,心底有着一股暖流涌过。他其实是羡慕的,越是接受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就越是羡慕这样的温情,可是自己那个家,还有可能吗?他眼中的火花慢慢黯淡了下来,有些事他可能无法改变,但是另一些,他必须试试看……

那天在孙朗家呆了快一下午,参观过这家伙收藏的全套三国武将画片和自制竹节赵子龙小人后,陈远鸣谢绝对方的单车护送,慢吞吞的走回了家。

大冬天,5点多天就擦黑了,走进家门时,锅里的热水正好开始沸腾,他的母亲正拿着一小碗面糊糊站在煤火前,准备做面疙瘩汤,看到儿子回来,手上的动作马上加快了几分,笑着问了句,“今天去哪儿玩了?”

“出去转了转,正好碰上孙朗,就跑他家玩了会儿。”

“孙朗?”王娟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毛毛是吧?见着你刘阿姨了吗?他家搬到怡景小区后就没怎么见了。”

“嗯,刘阿姨也在家,我中午在他们家吃的饭,手擀面。”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讲究……”王娟皱了皱眉,“算了,下次见着时也给人家带点……”说了一半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牙关微微咬着,下颌都有点抽搐,“行了,先回家吧,饭马上就好。”

陈远鸣当然知道被老妈咽下去的是什么,外人还好,像这种知根知底的熟人,她真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露怯,可是家里实在没条件摆排场了,这两年人情交际都少了很多,虽然这年头大家都是苦哈哈过日子,真没啥人直白的嫌贫爱富,但是穷困仍是让她抬不起头来,自尊也就变得更加敏感。

没说什么,陈远鸣走进了家门。只见父亲坐在撑开的小桌前,微微佝偻着身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疲惫气息。快到年关了,厂里赶任务,各个分厂都开始安排加班,为了那么点加班费,他父亲陈建华已经整整一个月没休息了,就连周日单休日也没歇过,就为了在过年前多赚俩钱,好渡过年关……

陈远鸣的脚步一顿,对面的男人已经醒过神来,看到儿子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然后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又他妈出去疯!!你都初三了,除了打架、跑去疯玩还会干什么?!你就不会乖乖在家写点作业,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寒假还没布置作业呢……”陈远鸣低低应了声,眼底有些酸涩。在那个前世,他跟父亲的关系一直很糟,除了学业就是工作,他从没在父亲那里听到过一句赞扬,全部都是呵斥和责骂,是恨铁不成钢的激愤。为了辞职北上的事,他几乎被家里断绝了关系,一直到开始赚钱才略有好转,当他的理财公司成立后,一度缓和的矛盾又转到了结婚成家上,而这一点,他永远也没法满足二老的愿望……

不知在自己死去的那个世界,他的父母会作何反应,公司垮了,但是账务基本清明,也留下了足够的遗产,他们……陈远鸣干咽了一口唾液,觉得心里烧得慌,话就脱口而出,“我……我这次考的很好,我会好好学的……”

让你们摆脱这样的生活……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一噎,陈建华顿时也说不出话了,吭吭哧哧了几句,终于一挥手,又埋下了头。王娟飞快端上了烧好的汤,不像别人家的甜面汤,他家的面汤永远都是咸的,里面扔着两片白菜叶子,还有一点点盐,就比水煮略好一点,但是可以正大光明代替炒菜,就馒头吃正好。

“快趁热吃啊!”像是缓和父子俩的关系一样,王娟咋咋呼呼的盛好了饭,也在饭桌前坐下,“你也别成天说豆豆了,只要能考上大学,咱也能跟总厂那些高材生一样拿120块的岗位工资,是吧豆豆!”

房间内的15瓦灯泡闪着暗黄色的光芒,在这光影中,陈远鸣点了点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半指手套,多少人小时候带着写作业来着XD

☆、第五章

两天后,成绩出来了。陈远鸣拿到班级第七,年级十五的好成绩。发卷后照例按分数排座位,以前拿二、三十名时能被各种理由挤到后排,如今嘛……陈远鸣拎起书包在第三排中间坐定时,韩老师脸上的表情简直千金难换。然而对于这样的“成就”,他却很难说心中是快意还是怅然。

两辈子加起来,他早就过了会为这种反击得意洋洋的岁数,前世记忆恢复的越多,这段校园矛盾就越不值一提。那些曾经让他痛苦煎熬、辗转反侧的东西,说穿了只是现实社会的拙劣倒影。比起天真可笑的校园生活,世界上还有太多无法用一己之力动摇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当被堵在僻静的小路上时,陈远鸣还是露出了丝冷笑。今天说好去孙朗家看手套款式,他走的根本就不是回家那条道,没想到还会被人缀上。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个脸型圆胖,膀大腰粗的小子堵在路中间,脚下蹬的是当时最时髦的变速山地自行车,梳着典型汉奸中分头,镜片后的小眼得意的弯成了两道细缝,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弟”,看起来跟普通校霸相差无几。

发现“猎物”看到了自己,那家伙翻身下了自行车,带着小弟们趾高气扬往前走了两步,眼神挑衅的扫过陈远鸣头上包着的纱布,“开瓢后变聪明了嘛,都知道考试抄袭了?”

陈远鸣嘴角一抽,默不作声从肩上摘下书包,肩带左右绕了两圈,沉甸甸的坠在手上。站在对面的少年名叫马志强,父亲是厂里的分厂厂长,母亲在粮食局上班,因此就算成绩根本摸不到三中录取线,也堂皇的进了重点班,还因“眼睛近视”捞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这样的优待生本来跟陈远鸣毫无瓜葛,谁知自从初二上学期开始,两人就莫名产生了对立,用马志强的话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重点班那个环境,原本的陈远鸣没有阶级意识,但是拥有这种意识的同学却着实不少,有人在中间挑拨煽动,影响不言而喻。在被孤立、歧视了一年多后,他终于忍不住跟马志强干了一架,结果是自己被打破了头,被学校警告,班主任批评,家长责骂,对方却因为脸上那堆淤青,落了个“被害者”身份。

在原本那段记忆里,自己初中最后半年又跟他打过几架,最后差点被学校开除。如今虽然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但是人家送上门来,不笑纳也说不过去。

“怎么不说话,舌头断……啊~~”

嘲笑瞬间变成了惊呼,几步距离,只是一个助跑手中的书包就抡了出去,正好砸在对方下巴上,死胖子上下牙猛力一磕,迸出血来。陈远鸣转身一脚,踹在那个瘦弱跟班的腰眼上,踢得他哎呦一声就蹲在了地上,另一个跟班已经挥着拳头冲上来,陈远鸣闪开了第一拳,用左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臂,膝盖猛力向上一顶,正中胃部,冬天虽然穿得厚,娇弱的小身板也受不了这样的猛击,那家伙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酸水。

抛下俩跟班,陈远鸣伸手抓住了见势不妙想要逃走的马志强,扳住手肘一扭,再往膝窝里一踹,他整个人就扑倒在地,腾起一大片灰尘。

90年代初,其实没真正意义上的坏学生,“严打”过去还没几年,吓破胆的家长们根本见不得半点流氓脾性,再顽劣的孩子都被看得死紧,生怕他们犯事被送上法场,再加上能来三中上学的不是职工子弟就是有头有脸的跨区生,更是淳朴到不行,以多欺少还行,单对单都是笑话。

而陈远鸣上辈子刚走上北漂路时,干的可是正经体力活,几年钳工经历让他很有把力气,那时建筑工地是市面上最混乱的地界之一,又赶上“古惑仔”风靡大江南北,一群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没少群殴闹事。有着这样的经历,对付几个初中生还不手到擒来。

马志强慌乱的在地上爬了两步,正想起身,头发就被揪住,狠狠往地上一贯,鼻子立马飙出两管血来,紧接着脖子上一紧,一道粗糙的绳子就套住了咽喉,顺势往后一拽,他嗬嗬发出两声怪叫,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陈远鸣……你!你放手!我告诉我爸……”

“告诉他什么?”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轻,但是阴气逼人。“你天天来我这找操吗?”

被这种意料外的粗话一刺激,马志强剧烈的咳嗽起来,指甲用力的抠着脖子上的书包带,连腿都扑腾起来。

陈远鸣却不为所动,用膝盖狠狠抵在对方背心处,“收起你那点龌龊心思,贱逼。就你这猪头模样,排挤我有用吗?”

“你……你……”马志强浑身都抖了起来,“你说什……”

“装不懂?老子没兴趣跟你们玩了,下次再在我面前转悠,打断你的狗腿。”

“豆豆!”从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陈远鸣抬起头,只见不远处孙朗蹬着他的大二八狂奔而来,自行车都快被蹬散架了,发出叮呤咣啷的怪响。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解开手里的书包带,拎起书包往后退了两步。

摆脱了跟神经病一样的可怕敌人,对面还来了个帮凶,马志强三人根本就不敢逗留,小胖子推上自行车就跑,另俩个则像没头苍蝇一样往旁边的岔道里钻去。

咣当一声巨响,孙朗已经撂下车子,朝三人追去。“我□们这些垃圾!三打一哈?有种别跑!!”

陈远鸣赶紧一把拉住了快要暴走的孙朗,“二哥,别追了……”

“别追?!矮油我的弟弟啊,你这脑袋是他们打的吧?你咋这么好说话!!”孙朗差点抓住他一通猛摇,“你们三中不是管得严吗?你打不过他们不会告老师啊?!你跟你爸说过这事吗?”

“我也打回去了,学校给了个处分……”

听到这回答,孙朗瞪圆了眼睛,“不是吧?!他仨打你一个,你还吃处分?我操三中这么变态?!”

“他爸是一分厂厂长……”

孙朗顿时卡壳了,他爸孙军大小也算个官,从小还是接受过一些这方面的教育,愣了会儿,他一咬牙,“厂长怎么了?厂长的儿子就能随便打人了?别怕,以后哥多去你们学校转转,有谁来找你麻烦哥帮你打回去!哼~~你们三中还能管得着二中的人吗?!”

看着气鼓鼓的少年,陈远鸣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走过去把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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