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吸血鬼猎人日志 (1-4+特别篇)-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很好……」冯·古渊从不吝啬对敌将的赞美;即使对方是异教徒。他从来就没有真的投入那股宗教狂热里,他也深深知道,许多其他「圣战者」跟他的想法一致:所谓的「圣战」只是一个幌子,比起天国的应许,他们更关心的是地上的荣耀。

冯·古渊左右看看战场四周的风景。远方的层叠山林美丽得像油画一样。特兰西瓦尼亚果真是一片肥美的土地。匈牙利国王早已承诺:只要把库曼人击退,就允许「条顿骑士团」在此建立领地。如此就可结束朝不保夕的佣兵流浪生涯。甚至将来建立一个日耳曼人的国家,也绝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这些都不是冯·古渊现在最关心的,他现在心中只有个人的荣辱。低阶贵族出身的鲁道夫·冯·古渊,最初全凭出众的俊美外貌,获得骑士团里侍卫副队长一职,被戏称为「日耳曼的金发娃娃」;可是一场接一场的胜仗,令那些比他早入团的同僚将领们都住了口,「无敌的金发骑兵长」此一称号取而代之。就连教团里的元老们也得哑忍他的傲气。

然而,要是在这重要的一役落败,过去堆砌的名声就要像沙滩堡垒般崩倒……

他低下头看手上的盾牌。上面漆着他亲卫队的独有标志——一个带着钩尾的十字架。他知道这个标志跟基督无关,而是来自更遥远的东方……

「队长阁下,看来你还在苦思破敌的妙计啊……」一阵阴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那个自称叫「夏米尔」的老人。

老人仍旧穿着修士般的厚厚斗篷,没有露出眼睛,那张单薄而干燥的嘴唇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骑在一匹黑色的瘦马上。冯·古渊有点讶异:在这么激烈的战事中,这个老人竟然有胆量随军而来。

冯·古渊向他扬一扬盾牌,苦笑着说:「我们的好运已耗尽。」

夏米尔最初出现在冯·古渊跟前时,就是呈献了这个「钩十字」徽号。自从用上它,冯·古渊的骑兵就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为了保持这运势,冯·古渊把他收作客席参谋。可是这个神秘的老人从来没有什么进言,冯·古渊几乎已遗忘了他的存在。

夏米尔笑而不答。

冯·古渊又丧气地说:「你好歹也是我的参谋,若有什么进言就快说吧,否则快点逃走。你虽然年老,但我也不想看见你在乱军中身首异处。」

「为了胜利——不,应该说,为了取得更强大的力量,阁下不惜一切代价吗?」老人那认真的语气并不像在说笑。

「只要让我打胜这场仗,我什么都不管。」冯·古渊神色凝重,握紧腰间的剑柄。他已决定了,要是这个老人只是拿话来刺激他,或是拿他的失败开玩笑,便马上挥剑斩下老人的首级。「我连灵魂也可以不要。」

老人无言点点头。他从怀里拔出一柄像锥子的匕首。

◇◇◇◇

冯·古渊与他的五十三骑亲卫精锐,挥舞着刃身冰冷的长剑,全速朝库曼人的阵地冲锋。

脱光盔甲的骑士们只穿着「条顿骑士团」印有黑色十字架的白袍,轻松的身体重新贯满了能量。二百一十六只马蹄飞奔。白袍飘扬。所有人都异常地沉静,没有发出半声呐喊。

五十四人的眉心处,都用匕首刻了一个鲜血淋漓的标志:向左方旋转的「钩十字」①——与他们盾牌上的徽纹刚好相反。

『注:钩十字(Swastika)标志可见于不同的古民族,一般均为钩尖向左,表示十字向右(顺时针)旋转,例如佛教的「卍」。纳粹党所使用的则方向相反。』

就像奇迹一般,骑士们安然穿过库曼人撒下的绵密箭雨。只有两骑因为马匹中箭而倒地。也有十数人被箭矢划伤,但都不是致命的部位。

冯·古渊更是全身毫发无损地完成了冲锋。

一到了短兵相接的距离,那就几乎变成单方面的杀戮。一向对骑射极自豪的库曼人士兵,给这一幕景象吓呆了,纷纷仓皇逃避。冯·古渊的骑兵队就如一柄尖刀,直插进敌阵的心脏。

鲜血从冯·古渊额上的「钩十字」伤口流到嘴唇。他狞笑着,伸出舌头舐吃血液。

胜利的味道。

◇◇◇◇

这场战役从来没有记载在任何典籍上。

三个月后,鲁道夫·冯·古渊遭受了开除军籍及骑士团籍,并被投入黑牢的命运。

如此公然在战场上施行巫术,在教廷眼中是不可饶恕的极恶罪行。即使杀了多少异教徒也不足以抵偿。在匈牙利国王的调停下,「条顿骑士团」获得了特赦——为了抵抗东方的异教军及保护商旅的通道,骑士团仍具有极大的存在价值。

可是冯·古渊的存在则必须抹消掉。

身在暗无天日的石砌黑牢里,冯·古渊并不指望有任何人来拯救他。跟他一起冲锋的骑兵已经给当成阵亡者「处理」掉。他知道等在自己面前的只有火刑……

「你后悔吗?」又是那个阴柔而苍老的声音。

冯·古渊瞧向牢房那仅有的小窗。并没有人在那儿出现。不对,刚才的声音不是来自外头……

那穿着修士袍的瘦小身影,就坐在石牢最阴暗的角落上,身躯仅能辨出一点轮廓。

冯·古渊没有问他是怎样进来的。这个老人已不是第一次令人惊奇。

「我没有后悔。」冯·古渊微笑。「我胜利了。」

老人伸出双掌,比一比牢房四周。「这样子就叫『胜利』?」

「每一个人最后都得死亡。」

「真的吗?」

冯·古渊好奇地瞧着那副藏在斗篷帽子里的脸。

他们沉默了许久,没有说半句话。

巫毒之舞

冯·古渊睁开眼睛。

刚才的影像究竟是梦还是回忆?他不晓得。

吸血鬼是不必睡觉的。要是消耗了太多力量,或是长期缺乏鲜血补充,吸血鬼的身体机能会自动变慢,肢体会变得僵硬,甚至完全进入静止状态,以保存和积聚残余的能量。但这绝对和生物的睡眠不同。

——那么吸血鬼会作梦吗?

已经是几乎八百年前的事,还是没有忘记,甚至没有变淡。冯·古渊仿佛还嗅得到那个阴森石牢里的霉臭气味。

那是他仍身为人类的最后记忆。

现在他也给一股相似的空气包围着:湿气浓重,隐隐带着发霉腐朽气味。

在沼泽一个大水潭旁,鲁道夫·冯·古渊安坐石块上的姿态一如当年他坐在石牢里一样。他的皮靴踏着一条十二、三呎长、安静躺在湿地上的大鳄鱼。

眼前的舞踊仪式还在继续:十几个身躯强健的黑人男女,穿着仅仅掩盖生殖器的短布,围绕着地上那不明动物的骨头忘我起舞。他们身上用鸡血涂抹着各种不同的巫术图案,手足、腰肢、颈项像得了病般胡乱挥舞扭动。

他们想借着舞蹈,驱去体内那重压般的恐惧。

祖先们百多年前已经获得解放;可是今天他们却再度成为奴隶——恐惧的奴隶。

这股恐惧的「主人」就坐在他们跟前。

冯·古渊抚摸眉心处那个「钩十字」刻纹。吸血鬼的因子实在很神奇,它能治愈身体任何严重的损伤,却永远记忆着「生前」所受的创伤。冯·古渊曾经贪玩地用刀割去眉心的大片皮肉。结果在数分钟后,重生的皮肤上又再浮现出这个「钩十字」伤疤——甚至连细微处也和先前的一模一样。

这次实验里他领悟到:记忆也能够寄存在血肉之中。这种能力的延伸,就是他制造「天国之门」的秘密……

「钩十字」。冯·古渊失笑,想起已经死去五十多年的「元首」来。这个集一流野心家、二流政治家、三流军事家于一身的怪胎。到了现在,冯·古渊还是有点怀念他。那个时候,聆听他那一大堆有趣而偏执的狂想,是冯·古渊少数的乐趣。

他想起最初跟「元首」见面的时候。在柏林一家酒馆里。他还记得,那个样子有点滑稽的男人,瞪着他额上的「钩十字」标记,双眼像发现了宝藏般发亮。

数年后,「钩十字」标记就在德意志铺天盖地般蔓延:在旗帜上、传单上、政治宣传海报上、袖章上、军服上、匕首上、荣誉勋章上、全新的建筑物上……

那二十几年间,冯·古渊一直在旁冷眼观看那场闹剧。那场死了几千万人的闹剧,是他漫长人生里最有趣的经历。

要是冯·古渊愿意,也许能够替「元首」扭转败局——只要把「元首」和所有党卫军都变成吸血鬼就行了。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在他眼中,人间的权力争夺是没有意义的。

——「公会」那些愚蠢的家伙……世界应该是属于我们的。现在那时刻即将来临,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的想法是错误的……

正在跳着巫毒舞蹈的男女之间爆发一阵惊呼。他们慌乱地往两边排开,空出中间一条通道。

一个异常高瘦的奇特男人,带着三个仆从沿那通道缓步而来。那情景令人联想起神话中带着以色列人民越过红海的摩西。

男人身高几乎达七呎,却瘦得像一根竹竿,那团乱生的鬈发显得更巨大。褐色的脸上长着一个狭长得异相的勾鼻,两颗大眼珠深陷在眼窝里,予人营养不良的感觉。一身棉麻的中东式宽袍,足蹬一双绳织凉鞋。瘦弱的手腕上戴着许多不同颜色和花纹的藤制手镯。

他的三个仆从都是白人,身上没有任何部分与他相似,全部穿着城市人的衣服,但都脏秽不堪,看来已许久没有换洗过。

三人的颈项都被一个吋许宽的铜圈密封,铜圈的前端装了一个细小的水龙头。铜圈以上那三张脸一律苍白得可怕,六只眼看似快要睡着的模样。他们拖着疲乏的步伐跟在那个中东男人后头。

中东男人带来的还不只人类:他的身旁有一大团蚊子在围绕飞舞;三名仆从的脚旁则有二、三十只老鼠乱跑乱钻,也有的爬到他们的腿上。

他们直走到冯·古渊面前停下来。冯·古渊微笑着朝那中东男人伸出手掌。

「我渴了。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中东男人无言地从袍襟内掏出一个形状粗糙的陶碗,拿袍角抹了抹碗底,然后向后招手。

其中一名仆从趋前,引颈伸向中东男人。

男人把碗放在那个铜圈下方,然后扭开水龙头。

那名仆从全身一阵震颤,脸上露出呼吸困难的表情。热暖的鲜血从水龙头注入碗内。直至碗七分满了,中东男人才把水龙头关上。那名仆从像突然得到解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更疲困的步履退下。

绕飞在中东男人身旁的蚊子群里,有十几只冲向那碗鲜血,马上变成浮在血面上的尸体。

冯·古渊把碗接过来,连同蚊子的浮尸一口干尽。他抹去嘴角淌滴的血污,满足地把陶碗还给中东男人。

「你说的那个『达姆拜尔』,他还没有来。」男人声音低沉如牛鸣,带着异国的口音。

「嗯……」冯·古渊的微笑没有改变。他伸手抚摸脚下那头鳄鱼的嶙峋背项。「比我想象中迟了些……」

「你最好不要骗我。」中东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他也最好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你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到来。『噬者』的战士也许已经来临。我要是有什么不测,我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会失望的。」冯·古渊站起来,拨弄他那头金长发。「摩蛾维尔。记着这个地方的名字。它将成为吸血鬼历史的转折之地。我们的起点。」

「我正闷得发慌。」中东男人对冯·古渊的豪语没有反应,仍是神情冰冷。「你不是说过有个很有趣的余兴节目的吗?趁着那个『达姆拜尔』和『鸩族』的使者还没有到来,表演给我看看。」

「那是为了迎接他的一个小游戏。」冯·古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天国之门」的请柬。「既然你这么心急,现在就开始吧。」

死地

五月九日 凌晨三时十五分 摩蛾维尔

在摩蛾维尔镇入口迎接他们的,是一只给斩去头颅的公鸡。

它就挂在那个已生锈的「欢迎进入摩蛾维尔」路牌上。从断头处喷撒的血沿着路牌的木桩流下,在街灯映照下凝结成深褐色。附近的草地上落下许多公鸡挣扎脱落的乌黑羽毛。

里绘驾着车缓缓驶过那个路牌,感到一阵恶寒,也令她联想起从网络上查到关于这个小镇的历史:

摩蛾维尔位处路易斯安那州东南部,距纽奥尔良市八十三公里,是个人口不足五百人的偏远小镇。然而在两百多年前的法国人殖民时代,这里曾经拥有新大陆首屈一指的棉花田,其遗址仍荒弃留存至今……

一六六六年棉花田的非洲黑奴爆发暴乱,把园主迪·干提男爵全家及所有白种佣工共五十余人残杀,尸体扔入附近的穆努沼泽内。七日后殖民地军队进入平乱,把仍留在园内的奴隶全体处刑。

根据简短的资料记载,当军队进入时,黑奴男女们仍陷在杀人后的狂乱状态中,进行各种邪教仪式及淫乱杂交……

车子驶进了镇中心。越是深入摩蛾维尔,里绘越是有一种阴森的感觉。拜诺恩还睡在后座。她很想唤醒他——这时候她最需要的是找个人来谈话。可是她曾向尼克承诺过可以照顾自己。她强忍不安。

镇内那几条商店街一片死寂。绝大部分都关了灯,只有几家的门前亮着昏黄的灯泡。街上看不见半条人影。

——不要害怕,这是正常的……现在是凌晨时分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城市……

可是她越来越感到不对劲。就在公车站前,一辆空无一人的「灰狗」巴士斜斜停在那儿。好几片玻璃窗碎裂了。车厢里有灯光亮着,可是似乎无人理会。它就像被匆匆弃置在那儿一样。

还有那边的爵士酒吧,外头有三张露天的桌子,上面还放着未喝光的啤酒瓶和吃剩的汉堡……

——不要再看了!先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

从网络下载的摩蛾维尔镇内地图她早已记在脑里——反正也不过是那几条街道。她把轿车加速,朝着「棉花汽车旅馆」驶去。

沿路还是看不见一个人。更没有其他车子驶过。

她记得这条路会经过镇警局。她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留神看着。

看见了。

这是里绘生平第一次看见居然有关了灯的警局。窗户内漆黑一片。前门关闭着。

她不敢再想下去。脚掌猛踏加速器。

终于让她舒了一口气。那个闪动的霓虹招牌仍亮着。「棉花汽车旅馆」。

车子驶入旅馆内。停车场的空地上还是没有人,只停着一辆车子,是辆很漂亮的吉普车。车子看来很新,也就是说不属于这儿本地人。

——有其他的客人入住,看来这里还算正常吧……

里绘把轿车停在与吉普车相隔一个车位的地方。关闭引擎后,她大大呼了一口气。毕竟连续驾驶了好几小时——而且都是在灯光不足的午夜公路上。她感到很疲倦。

「尼克,起来。去房间再睡吧……」

她回头瞧向后座,这才发现拜诺恩早已不在。只有波波夫仍安详地躺在那儿,以一双瞳孔放大了的晶亮眼睛回看她。

里绘感觉头皮在发麻。自进入摩蛾维尔后累积起来的恐怖感,似乎要在这孤独时刻一起爆发——

「砰」地一声,轿车前头的引擎盖子被什么东西压上了,在这静得怕人的环境中特别响亮。

里绘无法按捺地尖叫,可是下一刻她却呆住。

压在车盖上的是个金发的女人。看不出是三十还是四十岁——因为一张脸全是浮肿和割伤。她俯伏在车盖上与里绘近距离对视——那是绝望的求助眼神。

她却发不出呼叫,因为她的嘴巴给塞入了一个公鸡头。

那女人突然痛苦地闭目,牙齿深深咬入那个鸡头,血水自嘴角淌下。她的身体剧烈地摇动起来,连车子也跟着一起晃动。

一个全身赤裸、壮硕的胸口满是纹身的金发男人正站在她身后,腰部以下朝着女人的后臀一记又一记地予以猛烈冲击。

里绘既害羞又慌乱。她不知道是该夺门而出还是把车子发动——

一只手掌急激地拍打她身旁的车窗,唬得她的身子几乎从座椅弹起来。接着出现的是另一张男人的脸。跟车前那个强暴者同样疯狂的神情,整张脸都因亢奋而充血。这个男人伸出腥红的长舌,在车窗上舔搅了一轮,遗下大片的涎渍,然后以充满狂暴欲望的眼神盯视里绘的脸,吃吃地狂笑。

接着是另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同样作机车暴走族打扮的健硕白人在车子周围出现,从四面拍打车窗,还用靴子踢车身。轿车的摇动更加剧烈。

前面隔着挡风玻璃,那女人的脸扭曲着。

里绘拼命地拉着车门,不断摇头尖叫。

车子的摇动突然静止。

四周男人的嚎叫也停止了。

那个正在施暴的赤裸男人,不知何故已软瘫在地上。

车子四周的暴走族惶然抬头——

拜诺恩像一只大黑鸟般蹲伏在车顶上。

没有人看见他何时出现在那儿——正如没有人看见他再次跃起的动作。

第一个来得及反应的暴走族,仅仅只是伸手指向拜诺恩,还没来得及呼喊同伴,那条手臂已有五处同时骨折——包括那只伸长的食指骨节。呼喊变成了惨叫。

第二个转身逃跑。他的一把金色长发却给拜诺恩抓住。下一刻,那把头发已不属于他——连同发根的大片皮肤给硬生生撕下来。他抱头在地上翻滚,仿佛给无形的火焰烧灼着。

最后一人总算来得及拔出插在腰带上的左轮手枪。可是没有用。那条右臂根本使唤不了。他用力想伸直肘部,肘部却反而朝内弯曲。接着是手腕。

手枪变成对着他自己。枪口紧贴在太阳穴上。

拜诺恩的食指伸进手枪的扳机圈里。

他的眼瞳里有一股寒冰般的杀意。

「不要!」里绘打开车门呐喊。「尼克!不要杀人啊!」

「尼克」这个称呼像击在拜诺恩心脏的一记槌子。

扳机卡动。零点三八口径的子弹夹着烟与火自枪口喷射而出——

把那暴走族的右边耳朵打碎了。

手枪飞跌,落到十几呎以外。

听见那个暴走族的惨呼声,里绘这才按着胸前松了口气。她再定下神来时,发觉拜诺恩已脱下其中一个暴走族身上的皮夹克,裹在车前的女人身上,轻轻把她掺扶起来。

「尼克,你没有事吧?」

拜诺恩的面容有点古怪。似乎比未睡觉以前还要疲倦。眼皮浮肿,眼珠子充满血丝,下巴突出密密的须根。

可是他的诡异笑容令里绘更担心。

「我很好。」拜诺恩的眼眉高高扬起。「不,应该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感觉那么好。」

猎人的聚会

拜诺恩握住旅馆管理处正门的手把。锁上了。

此刻整个摩蛾维尔恐怕已经成为战区。他把多种敏锐的感应能力扩张至极限。任何声音、气味、空气的流动以至温度的变化,一丝一毫他都能够分辨。

——里面有人。两个……三个……不,更多……

「你们退后一点。」他吩咐身后的里绘和那个仍在失神状态的女人,然后伸腿把门踢开。

室内完全漆黑。「达姆拜尔」的夜视能力全开——

一柄双管猎枪的枪口,从左侧十呎处指向他!

拜诺恩的身体以超越人类肉眼的高速,朝管理处大厅内飞移。他正准备反击,却赫然发现:

那双粗大的枪管仍一分不差地对准自己!

——不可能!他怎能捕捉到我的动作?除非他不是正常人类——

拜诺恩在这一念之间,身体又再急速地曲折移动,身体的方向改变三次——

猎枪仍然对准他!

他看见握枪的手正在扳机——

拜诺恩冷汗直冒。

一边枪管爆出火焰!

拜诺恩的视觉提升至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敏锐。

——他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办得到。可是这是唯一的方法。

他看见了。

从枪口撒射而出的几十颗铅弹。每一颗他都看见了。

在那散射的形状分布里,拜诺恩迅速判断出最疏落的方位。全身水平迎着那个细小的缺口飞进去。双臂保护着头脸——

就像奇迹一样,拜诺恩穿越了那丛霰弹雨——只有四颗铅弹擦过他的手臂和肩头!

这一跃把双方的距离拉近至五呎。然而拜诺恩势道已尽。半秒之内他不可能再做任何动作。

而那柄猎枪的右边枪膛里还有另一颗霰弹……

「不要!」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在厅内响起来。说的是拜诺恩听不懂的语言。

握枪的人迟疑了,并没有再扣扳机。

拜诺恩没有放过这生死间发的机会。一柄十字架匕首从手掌处飞射而出!

硬物击撞的声音。

猎枪连同刺在木柄上的匕首,旋转向空中飞脱。

拜诺恩再把两柄匕首拔出,交叉保护在胸前,与那个失去猎枪的敌人对峙。他没有乘势追击。刚才那个女声发自他身后右方,他正处于被前后夹击的位置,最好还是先看清楚情势。

「等一等。」说话的是面前那个人。拜诺恩这才看清:是一个身材矮胖、蓄着胡子、相貌有点丑陋的东方人,他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你跟外面那些混球不是一伙的吧?」

后面那个女人也小心地缓步走过来。「对不起。是我们弄错了。因为你身上有很强烈的……某种气味。」

「是吸血鬼的气味。」拜诺恩收起匕首,淡然地回应。

「你知道?」男人以兴奋的眼神打量着拜诺恩。「哈哈……贞姬,这可是第一次遇上『行家』啊……」

拜诺恩也同样仔细打量着这对男女。这也是他独自狩猎许久以来,第一次遇上其他吸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