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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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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头缓缓地向后仰下去,发出类似于叹息的声音,“她才经历了沈千山的背叛,如果现在再告诉她这件事,她一定会受不了的。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毕竟林妙香总会知道她的父母失踪了的事。”江玉案望着脸色凝重的赵相夷,不忍心地别开了眼。

他本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却为了保护林妙香,强迫自己迅速成长起来。

“先瞒着她吧,我已经派人去寻找林震天夫妇了。”赵相夷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不确定。江玉案聪明地捕捉到了。

他仔细思考之后缓缓开口,“这件事情。说不定是他做的。”

赵相夷沉默了。虽然江玉案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他深知他究竟是何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林震天夫妇是在你随林妙香离开讨伐沈万水时失踪的,已经隔了那么久,现在追查起来恐怕实属不易。”

“是我太低估他的野心。”赵相夷挫败地低语,左手成拳狠狠地捶到桌上。

玉做的扳指就这样碎成几片。

江玉案沉吟不决,最后挤出了一句,“要不,我们让公子帮帮忙?他那么厉害,一定……”

“不行!”赵相夷又是一拳砸下,可怜的桌子再也经受不住虐待。彻底坏了。

江玉案心疼地看了看他花了半天时间才做好的桌子。就知道赵相夷不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不愿意接受公子的帮忙。公子也对他特别不顺眼似的。

可是每次赵相夷闯下什么危及生命的大祸。公子却会亲自出马为他解难。

对于两人间如此奇妙的关系,饶是他再聪明,也猜不出个大概。

他翻翻白眼,不再和赵相夷细谈。“那也只好先这样了。这么晚了,我得回去睡了。”

“好。”赵相夷也不挽留,挥挥手示意江玉案可以回去了。

江玉案笑着朝屋外走去,“你啊,就栽在了林……”

话还没有说完,江玉案在打开房门的刹那就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赵相夷笑着伸过头来。待看清倒在门前的女子后,他脸色一变,猛地冲了过来。

赵相夷推开没有反应过来的江玉案,一把把躺在地上的林妙香抱回了屋内。

“还不去把赛华陀喊来。愣着做什么!”江玉案被赵相夷的一声吼拉回了神,他连忙施展轻功,朝厨房那边赶去。

该死。早知道就不让宋远山和赛华陀住那么远的地方了。

赵相夷点燃了灯,把林妙香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香香,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不要吓我啊。”赵相夷被林妙香惨白的脸色吓得六神无主。

他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管林妙香是不是有听到他和江玉案的对话。

“香香,香香。”赵相夷一遍遍地唤着林妙香的名字。

但林妙香却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斗大的汗珠沿着她的额头不停滚落,她的眉因为情蛊发作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微睁的双眼黯淡不已。原有的光泽一圈圈涣散开去。

她试图死死地抓住什么东西来减轻疼痛,但无力的双手却唯有徒劳地散在身旁。

像是夏日阳光下曝晒的小鱼,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不休。

身体被剧烈的痛苦席卷,根本无法动弹。但意识仍无比清醒地感受着那让人绝望的折磨。

抑制不住的嘶吼在唇齿间打了个转,终究是没有力气冲破最后一道阻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汹涌的蛊毒无情地夺取着林妙香体内的点点生机。

林妙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低的体温。

以及滴在自己脸上的冰凉。

你怎么哭了呢?

赵相夷,不要哭了。

死亡对我而言是最好的解脱。你不要为我难过了。

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啊。

心跳在不知不觉间衰弱了下去。

林妙香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想把赵相夷的身影刻在自己的心底。

☆、第一百零八章 毒发

赵相夷的眼泪混杂着林妙香的汗水沾湿了林妙香的衣襟。

他慌乱地看着林妙香一张一合努力想说着什么的双唇,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香香,赛华陀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绝对不允许。”

赛华陀被江玉案从睡梦中拖醒过来。

睡眼惺松的他被江玉案抗在肩上朝赵相夷的住处赶来。

一进门,江玉案就把他扔到了地上示意他快点去看看林妙香的情况。

打着哈欠,赛华陀大大咧咧地走到赵相夷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让开,我看看这小丫头怎么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件事情可以让赛华陀放下看病的乐趣,那么一定就是睡觉了。

赵相夷被这么一拍惊醒过来,他猛地抓住赛华陀的手,“快,你快救救她。你快救救她啊。”

被赵相夷脸上的慌乱吓了一跳,赛华陀睡意顿消。

他瞥向双眼紧闭的林妙香,这才发现情况不容乐观。

当下,他抽回被赵相夷抓住的右手,坐到林妙香旁边仔细检查了一番。

赵相夷在一旁摒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江玉案眼尖地看见了赵相夷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水,缓慢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有赛华陀在,她不会有事的。”

赵相夷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光却从未离开过为林妙香诊治的赛华陀。

少倾,赛华陀检查完毕。他侧身从带来的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

目光一沉,手下的动作已经把银针插到了林妙香的穴道上面。他的手法看似缓慢,却让人捕捉不到它的轨迹。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赛华陀收回了插在林妙香身上的银针。

看见林妙香逐渐红润起来的脸庞,赵相夷提到嗓子口的心终于放了回去。看来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这次林妙香也不过是同心蛊发作而已,只不过这次她痛昏了过去。

赛华陀看着赵相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反来时的不在意。赛华陀一脸凝重地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转头望向赵相夷,“皇上,我有话对你说,你出来一下。”

正要跑过去守着林妙香的赵相夷一愣,有些不太情愿地跟着赛华陀走到木屋外。

留在屋内的江玉案不得已代替了赵相夷的工作,看守起林妙香来。他淡淡地扫过林妙香那张绝世的容颜,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林妙香,看来你这次昏阙背后,不只是体力不支那么简单啊。他可从来没有在赛华陀脸上看见那种凝重的表情。或者说,束手无策的表情。

赛华陀亦步亦趋地跟在赵相夷的身后。直到他在隔着小木屋一定距离的森林入口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赵相夷背靠在一棵向着夜空不停生长的树干上。一头长发没有束起。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被夜风不经意间地勾起,飘在微湿的空气中。

“是,皇上。”赛华陀此刻恭敬的态度和他被吵醒时大相径庭。

他沉默半晌,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汇后问到。“皇上觉得这次林妙香的身体状况如何?”

“在你的医治下,已经好了很多了。”赵相夷老老实实地回答到,他把一句谢谢憋在了肚子里。

“那么,想必你已经知道她身种同心蛊的事了吧?”赛华陀一直不切入正题,这让赵相夷有些不耐烦。

“朕当然知道,”他沉下脸阴沉沉地问到,“你究竟想说什么?”

听到赵相夷自称朕了,赛华陀也不敢继续废话。

“不瞒你说,林妙香的情况很不好。也许。她撑不过半个月了。”赛华陀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眼角打量着赵相夷。

果不其然,赵相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漂亮的双眼眯着把赛华陀牢牢盯住,凌厉而危险的目光压迫性地围困了他。

在赵相夷的注视下,赛华陀隐隐觉得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强自压下心里的紧张,颤抖的声音却早已将她出卖。“皇上,放她走吧,让她回去,回沈千山的身边去吧。”

“你给朕闭嘴!”赵相夷一个闪身,还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行动的,赛华陀已经被他压在的树干上。

“你告诉朕,什么叫放他回去,什么叫情况不妙。赛华陀,朕要你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给朕说个清楚,说个痛快!”

赵相夷的身子欺前,赛华陀避无可避。

头顶那灼灼的目光夹杂着愤怒让他居然生出了恐惧的感觉。

“皇上,林妙香的同心蛊已经到了晚期。她必须要拿回沈千山取下的母蛊。”

如若不然呢?”赵相夷颤抖着声音埋下头去,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赛华陀的。

毫无感情波动的问话让人一动也不敢动。

赛华陀抬眼与赵相夷平视着,一字一顿地回答到,“万虫穿心,死无全尸。”

万虫穿心。

死无全尸。

赵相夷仿佛被扔进了万古寒潭,彻骨的冷意侵袭了他。

大团大团的情绪郁积在左胸的位置,赵相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着什么。不得已,他努力扯起自己的嘴角。

既然哭不出来,那就笑吧。

只是,从赛华陀眼瞳里倒映的画面看来,自己的笑,比哭还更难看。

赛华陀不忍心再看赵相夷那张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他失神的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

“皇上,同心蛊一旦种下,是没有办法逃离的。要么,让人重新种上被沈千山逼出母蛊。要么,让沈千山用蛊王取出她体内的子蛊。”

赛华陀把事实摊开在赵相夷的眼前。

“这些都必须要沈千山才能做到。”他坚定地望着赵相夷,“我知道皇上你不愿意林妙香回到沈千山的身边去,可是,已经别无他法了。”

赵相夷颓败地制止了赛华陀的话。

他松开被他钳制住的赛华陀,喉咙里发出朦胧的声响,“你让朕再考虑考虑。”

这是一片无边蔓延的迷迭花海。

纯黑色的精致花瓣浓艳地绽放在白雪之上。

每一朵花都只有一片花瓣,正如迷迭的特性一样,孤独地行走在这世间。既使周围人潮攒动,它也始终孑然一身。寂寞一生。

它们只会在雪夜里盛开。

雪,冷得慑魂。夜,静得躲魄。

林妙香一身白衣地立于这片黑色的花海之中,头上的迷迭木簪与脚下的花瓣交相辉映。

无论是人还是花,都是如此诱人。冷傲,孤羁。

林妙香半仰着头,头顶的月光扫落在她倾世的容颜上面。她飘然欲飞的身影突然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

妙香。妙香。

林妙香听见身后的人贴在她耳侧温柔的呼唤着她。满满的爱意里有着淡淡的柔情。

林妙香的心被那一声声的呼唤震住了。她讷讷的转身,对上了却是沈千山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

妙香,我回来了。

林妙香咬紧了下唇不发一言。只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地望着眼前的人。

妙香,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呢。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啊。

林妙香想开口,喉咙却灼伤般地疼痛着。所有的话语都被迫压制在了心底。她只能拼命地摇着头。

不能啊。

我们不能在一起啊。

林妙香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迷迭花海里面。那些娇小地花得到滋养后便疯狂地生长起来。

迷迭花,养于雪日,绽于黑夜,孕于眼泪。其香温淳,久之成瘾。迷人心智,是忘情之选。

细长的花茎顺着林妙香的脚底迅速地攀爬,密密麻麻地纠缠住了她。令人恐惧的窒息感迫使林妙香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我们不能在一起,沈千山。

因为,这只是一个甜美而醉人的梦啊。

林妙香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潮湿,一片冰凉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屋内漆黑一片,分不出时辰。林妙香没有点灯,黑暗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她摸索着下床开了窗,皎洁的月华似水般汩汩流入。豁然明朗的视线让她想起昏迷之前所听到的事情,身子一震,林妙香听得身后一声低沉的叹息声。

“香香,你醒了,身子还痛么?”

林妙香转过身子,敛了眼,“还好。”

“你……”赵相夷眯眼打量着她,她垂着的长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林震天夫妇失踪的事我会查清楚的,香香,你留在这里好好养病,其他事情不用担心。”

林妙香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仿佛流著一汪水,“我相信你。”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冷风自开著的窗透了进来。赵相夷忍不住伸手想抬起林妙香的脸,看看她究竟是什么表情。触手处的冰凉却让他眉间一凝。

林妙香伸手在桌上摸索著,摸到了一个青瓷的茶碗。茶碗已经空了。

“帮我倒杯茶吧。”

赵相夷几乎又是出於习惯地接了过来,又顿住,看了一眼林妙香。林妙香垂着头站在他的身前,白衣松松地披在身上,脸上似笑却又非笑。

☆、第一百零九章 血洗

“你等我。”赵相夷转过身出了门,去倒茶。

再回来时,哪里还有林妙香的踪影。地上的包袱散乱了一地,什么都没有带走。

青瓷的茶碗摔到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滚烫,溅在赵相夷身上,也似毫无所觉。

半晌,赵相夷抬起头茫然地望著窗外。满院的竹叶被雨水洗得碧青水泽,时不时地滴下几点雨珠,凝在紫青的竹身上,也不知哪点是湘妃的泪,哪点是天上的雨。

临仙镇。

地处南北两大王朝交界之处,地偏土僻,黄沙阵阵。

万家灯火中,酒幌在烈风中猎猎作响——“悦来客栈”。

此时夜已过半,但镇上却正是热闹之时。客栈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子风尘仆仆地弯身进来,她低着头,径自走到客栈的角落坐下。

“拿酒来。”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声音却煞是好听,像是山涧的清泉一样,从高处伶仃地溅落下来,飞起的水珠扑在脸上,舒适至极。

掌柜的应了一声,佝偻着身子,把酒菜端了上来。偷偷打量了那女子一眼,脸上满是惊艳之色,好在他也是厮混了好几年的人,只是一瞬间,神色就恢复了正常,怕自己的表情引起了这人的不满。

敢在临仙镇行走的人,哪一个身上不是带着两把刷子。

可惜这次他猜错了。林妙香身上莫说刷子,就连银子也没几个。

那日从幽谷出来之后,她几乎是徒步行到这里。

不会骑马,每天走不了几里路。让她奇怪的是,赵相夷也没有追来。

不过这样也好。她已经欠他太多了,再欠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来还。所以这次她才决定独自回永安查探自己父母的消息。

不是不相信赵相夷,而是她等不了那么久。

自从那日于思过院逃走之后,她的心里就老是笼着一层不安。林妙香不知道自己的直觉从哪里来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提起酒坛,往口中直倒下去。辛辣的酒液冲进喉咙,喝得太急,太快,呛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忽然间,原本沸腾的客栈安静下来。

林妙香诧异,一边咳嗽一边寻望四周,随着他们的视线一起,将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男子身上。手中的酒壶啪的一声掉了下来,眼里闪过几分惊疑。

客栈门口。一个黑色玄衣的男子慢慢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周身散发的暴虐之气却让客栈内刀剑舔血的众人心里一骇。一股寒意不自觉地从心里最深处冒了上来。

月光洒在来人的身上。不仅没有淡化他的戾气,反而自身为他的气息所染,原本金黄柔和的满月,竟变成了青白的颜色。像死人的脸。

他没有理会众人惊惧的注视,不疾不徐地朝着林妙香走去,也不多话,只是沉默地拿起她桌上剩余的竹叶青,缓缓饮尽。

青铜的鬼面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在幽暗的烛火照射下,更是恐怖。

林妙香稍震之后,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她洋葱般纤白的五指轻轻一勾,将刚才的那坛酒拾起。幽幽开口,“都说人生有四大幸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她幽然地转动着手中的酒坛,好看的双眼斜斜地往上一挑,朱唇轻启,眼波含水,“看来,妙香今日是遇上最后这一幸了。对么,公子。”

夜重垂着头,将空掉的酒坛搁在桌上,沉沉地道,“我随你去永安。”

林妙香一挑眉,心下诧异,脸色却是无动于衷,“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夜重缓慢而无比清晰地回到,“要去永安,你一个人恐怕困难重重,但是你不愿欠赵相夷更多,所以也只得孤身前往。而我,能给你的比赵相夷给你的更多,你也不必害怕会对我有所亏欠。这样的好事,你永远无法拒绝。”

听他说完,林妙香苦笑一声,却未反驳。只是她心里明白,她之所以不会对夜重有所歉疚是因为她知道,此时这人虽处处帮己,但是日后,她要付出的恐怕比现在得到的多得多。

“你说得对。”林妙香摇摇头,视线却无法从夜重眼睛上面移开。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自己醉酒缠了他许久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可偏偏这个男子眼中还是古潭般的平静无波,仿佛那夜之事只是一场幻梦。

虽然如此,但说到底那也是自己失态,与他无关,林妙香也不便指责,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皱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这人动容。

几坛酒后,两人便离开了临仙镇。

日夜皆行,林妙香催促着夜重一路打马狂奔,已连换了三次马。偏逢这狂风暴雪,赶起路来更是艰难。

眼见永安离此还有数十里,坐骑却已不支,林妙香皱紧了眉,不耐地道,“弃马吧。这样速度太慢了。”

夜重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他一跃下马,提起林妙香,展开轻功,如飞奔去。

被这样随意地提在手中,林妙香不禁有些头昏眼花,她横了夜重一眼,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襟攀住他,夜重一手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来,“不准碰我。”

他的眉头紧皱,像是这几日来不得不与林妙香近距离解除已让他十分厌烦。

林妙香吃痛缩回了手,心知他的脾气,也不再多言,免得自讨苦吃。

夜重武功盖世,真要飞奔起来,更胜过那千里马几许。不多时,两人便窜进了永安。

稀疏的残星挂在天际,夜重站在林震天大将军府前,盯着紧闭的大门,眼睛里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很安静,太安静了。

林妙香忍不住颤抖,她突然想要离去。可夜重却是一把拎起了她,越墙而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妙香吸了一口气,抬头四望。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去,偌大的将军府,竟是尸横遍地。断肢残躯,遍布府中。本来碧水深深的池塘,也生生被鲜血染红。几具尸体漂浮在上头,宛如小船一般。

林妙香身子一颤,她、快步向正厅行去。整个将军府,只有那一处,灯火通明。

一路上的尸体数不胜数,密密麻麻地几乎覆盖了本来的道路。林妙香恍恍惚惚地踩了上去,只听得咯吱作响。

正厅里,尸体倒不多,正中的大椅上坐了一具威武的尸体,他的手旁还搁着半盏茶水,袅袅热气正徐徐从中冒出,缓缓上升,迷糊了那具尸体已经被砍下头颅的颈部。

林妙香只看了一眼,两腿就是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厅上。白衫上沾满血迹,但神情却安闲自在,脸上带着个淡淡的笑意,手中端着一个酒杯。凝神一看,那杯中却并非美酒,而是一泓诡异的鲜红之色。

见林妙香到来,他对她举了举杯,嘴角血迹未干,缓声说道,“这林将军的血,果然是比他人美味。”

林妙香浑身发颤,她死死地盯着上座的男子,他容颜如玉,眉目如画,真仿佛是夜色中走出的谪降仙人。只是他的唇间,却是林震天的鲜血。

“妙香姑娘,”那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轻笑出声,“可愿与我共饮?”

林妙香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咆哮,也不顾夜重并未跟来,抄起脚边尸体腰间的佩刀,就冲了过去,眼里是疯狂的杀意。

是这个人杀了自己的爹!

林妙香高高地举起刀,毫无章法地朝那人刺去。那人依旧是笑,轻易地躲开,连酒杯里的鲜血都没有一丝波动。

他仰着下颌,不紧不慢地问道,“妙香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女孩子舞刀弄枪可不好。”

男子的声音温文尔雅,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看上去很是病弱,就像血洗林府的人并非是他。

林妙香眼前全是林震天被砍下头颅的尸体,她恨恨地举起佩刀,又是一刀朝着他砍去,“你杀我父亲,血洗林府,今日休想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男子挑了挑眉,幡然醒悟一般点了点头,“可是,容在下提醒你一句,你方才也说我杀了你父亲,那么,你母亲呢,你不想知道她在哪里么?”

林妙香一怔,眼里怒火更甚,正欲再动,男子却已鬼魅般地起身向前,也没看见他是如何动作,一只异常瘦弱的手一瞬间就抓住了林妙香的脖子。

只是这短短的一眨眼间,他就站起了身。

“若是想救袁双双,或是要为林震天报仇,三月十五,青山一聚。当然,”男子话语一顿,脸上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另一只手在林妙香面前摊开,“若是你命薄,也便不必来了。”

林妙香低头,只见那骨瘦如柴的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枚黑色的药丸,也不知是什么做的,隐隐有一抹血腥之气。

男子把她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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