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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去做地主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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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再一次叹了口气,说道:“她被休回来,被人嘲笑,在家呆不得,几日前出门去了。”说的李蓉如同一盆冷水浇头下来,猛的身子,问道:“去哪里?”又皱眉道,“她一个妇人家,怎么出的门?”

卢氏见他这样子,心里更是高兴,忙站起来道:“哥儿别急,自有人家陪着,想来你是熟识的,就是那苏大官人家的。”

李蓉听了脸色顿变。口中重复道:“苏家?”

京城李蓉家的花园子年后就开了工,到了这三月底花了流水般的银子修正完毕,但见花木庭台,一望无际,其中几间台榭,假山真水翠竹苍松,栽种着四时果木,不拘冬夏秋春各有风光。

这一日天气好,董娟带着一众妾婢在院子里逛,花园子里人声鼎沸笑语艳艳,正玩得高兴,站在假山上的金梅忽的喊道爹回来了!慌的众人忙散了,一起涌着接了过去,金梅急着下来上前邀宠,跑得急了跌了一脚,沾了一裙子泥慌慌张张的过去,被李蓉看见,瞪眼骂道:“在家闲的你,做出些怪样子!”骂的金梅脸红一阵白一阵,仗着受宠嘟嚷道:“爹一走好几天,我们在家白惦记着,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往我们身上撒。”

正骂中李蓉的心事,便一脚踢过来,那金梅不提防正被踢在心窝子,几下跌了出去白着脸站不起来,吓得一众妻妾咬牙不敢说话。

李蓉看也不看径直走进书房,董娟娘这才看人扶着金梅进去,想了片刻带着月娘进了书房,见李蓉正仰头吃了一大盅酒,下笔刷刷写着字,身旁站着一个小厮,几下写完了,递给小厮道:“即刻送过去!”

董娟娘待那小厮出去了,才倒了香茶端过去,小心道:“可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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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哼了声,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董娟娘见他面色难看,眉头皱紧,知道遇上烦心事,想了半日要问,被月娘在身后拉了拉,便低眉顺眼的不说话了。

“好,我费了这多心思,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衣!”李蓉踱着步子,咬牙笑道,“好你个苏锦南,前日口里还说痴情隔日就想往家里添人。”看到董娟娘在一边,便把手一指,“你,去告诉老太太,说接了全哥过来,没得落在后娘手里。”

董娟娘听了忍不住笑道:“官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可是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难不成要姐夫一辈子独过,再没那个道理……”话没说完就被李蓉扬手打在脸上,顿时跌倒,半边脸肿了起来,月娘忙扑了过去挡在身下,李蓉那拳脚如雨点般下来,只打的二人忍着半句不敢求饶。

“给脸不要脸的淫妇!我回来再跟你们算账!”李蓉骂了一通,才收住脚,冷声道,“去,现在就给我出门,让那刘家的新夫人到云峰楼见我!”看着月娘扶着董娟娘匆忙的出去了,劈手拿过桌案上的一柄扇子,几下撕碎,咬牙道,“好你个宋玉楼,敢耍着爷玩!爷让你玩个够!”

第八十二章 猜来意各人均暗思 

刘家小院的院门上刷的漆依旧红艳艳的,身形略显佝偻的张四打开门,在门前洒了水,以免风大扬起土,两个穿着杏色背子的丫头合力抬着一盆枯了的丁香花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张四在外二人忙放下花盆喘口气,其中一个瓜子脸,嘴角一个贪吃痣的丫头叉腰道:“老爹,将这个扔出去。”

张四听了才放下扫帚,慢慢走过来,也不说话拎起走了出去,那两丫头便甩着帕子嬉笑着进去了,穿过夹道进了刘小虎住的院子,这里新铺的青砖地,砌了两个花圃,如今栽种着两株新移来的满堂红,虽然树干有些青,但也抽出了嫩芽,屋檐下摆着一溜的盆花,诸如菊花丁香等都开的正艳,两个丫头掀开正门挂的新大红帘子,接着整理条几上的花瓶,拔下开了几日的梅花,听得里面慵懒声起:“红香,绿玉。”忙停了手里的活,掀开隔断上的珠帘子进去了,见一身家常缠枝莲对襟薄袄的宋玉楼正在床边慵懒的伸腰。

“夫人,可要吃些粥?”瓜子脸的丫头忙笑着过去,取过一旁的大衫披在她身上,“虽说近午了,咱们屋里还有些寒,夫人莫受了凉。”

宋玉楼笑了笑,一面在桌案前坐下,一面蹙眉道:“寻个日子,让二郎将前面的卷棚拆了,挡着光屋子里寒森森的。”说着对着镜子道,“我不吃粥,腻歪歪的,红香你去拿滚热的奶来。”

红香应了声转身去了,另一个银盘脸的丫头忙过来,打开首饰盒子,说道:“夫人要梳个什么头?”

宋玉楼想了想道:“前日咱们在侍郎大人家见得那位夫人的飞鸾走凤高鬓很好,你可会?”

绿玉便点头笑了,一面拿起梳子,摆出金玉十几件佩饰。说道:“会的,夫人放心,只怕比她的要好。”一行说一行梳起来,不时捡着一件又一件头攒问要哪个,宋玉楼仔细看了选,忽见一旁花瓶下压着一份信笺,一面拆一面问道,“这是谁家送来的?”

绿玉探头看了一眼,想了想道:“昨晚张老爹递进来的,说是登仕郎董夫人送来的。”

宋玉楼已经拆了一半听了身子一僵,那绿玉不提防,拽了头发一下,宋玉楼回身拿簪子戳在她手上,骂道:“死蹄子,安得什么心!”吓得绿玉忙跪倒,口中求饶。

宋玉楼头也不梳了,站起身子走了几步,才拆了那信,见上写着地点时间,心里就一阵火气,在手里揉碎,红香端了奶盅进来,看到绿玉在地下跪着,心里颤了颤。几乎不敢上前,偏被宋玉楼看见,冷脸喝道:“还不滚进来,去了半日,又在哪里绊住了!”

红香忙捧上,小心道:“奶奶要打线子,唤我搭了下手……”

话没说完就被宋玉楼碎了一脸,说道:“怎么?嫌我做不得你月钱的主?赶着往老夫人那高枝上飞?”

吓得红香也跪在地上哭着说不敢,宋玉楼一腔火气没地发,指着骂道:“哭什么?做出那狐媚样子要谁看?指望我不知道,有事没事总往官人身边跑,没见过男人一般,再让我看见,卖你到窑子里,让你看个够。”

   骂的那红香泣不成声,也不敢大声哭,一味的磕头求饶,宋玉楼骂了一通,吃了奶,才缓了口气,让那红香滚出去,又看绿玉在地下跪着,呸了声道:“还死在那里做什么?起来梳头!”吓得绿玉忙爬起来,大气不敢出的梳了头,又伺候宋玉楼穿了件地金的衣换了件丁香跟然的裙子,低着头跟着出来。

“回去匀了脸,摆出哭的样子让谁看?还指望老夫人训我一顿才高兴?”宋玉楼侧眼看了两丫头一眼,冷声道,吓得两丫头忙进去匀了脸,小心的出来,宋玉楼左右看了,这才带着慢慢走到前院,见刘氏正在院子里晾线,忙笑着过去道:“娘,你又做这个,仔细膀子疼,有什么事招呼她们两个做好了。”一面又看刘氏的丫头唤作云儿从屋内跑出来,便瞪眼道,“云儿,让你在老夫人跟前不是做姑奶奶的!”

那云儿嘟着嘴不敢说话,刘氏上下看了宋玉楼一眼,只觉得香气熏鼻子,不由皱眉道:“又要去哪里?”

宋玉楼忙低头笑道:“几个夫人约好了去看衣裳,这来给娘说一声。”

刘氏一脸不高兴,看着宋玉楼身上的衣裳,道:“又去做衣裳?这件不是才做的?依我说,媳妇她……曹花她那时留下的衣裳都是新做的还没上身,你比她高些也是能穿的,没得糟蹋了。”

说的宋玉楼低着头脸色变了几变,待抬起头去时乖巧的笑,道:“娘说的是,媳妇记下了,这一趟只是陪那几个夫人看,我是不做的,姐姐留下的衣服我都收拾出来,”说罢声音停了停,有些怯怯道,“我想给姐姐送过去,她走时什么也没带,我这心里放不下……”

说的刘氏眼圈有些发红,忙转过身掩饰,口中道:“难为你还想着她……她在乡下那些衣裳也穿不得,你……你多少留些,给她几件送人卖个人情也好……”说着想起什么似地道,“我让你把十方村的地契房契给她送去,可送到了?也算我们刘家没亏待她……她一个妇人家有个傍身的。”

宋玉楼忙点头应了,展开满眼的惊喜,说道:“早送去了,让曹六儿一起带走的。”一面拿帕子抹抹眼,道,“我就知道娘这心里……姐姐如是晓得娘这份心,定能消消气,到时咱们接她回来……”

刘氏被她说的眼圈越发红了,怔怔半日才喃喃道:“回不来了……她就是知道我的心,也回不来了……”

宋玉楼只是拿着帕子在一旁陪着伤心,看起风了,忙让云儿扶进屋子里,刘氏又嘱咐几句莫乱花钱早些回来等等,宋玉楼才告退出来,一转过身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咬着细牙,将身前的帕子绞着快步出了门,早有备好的车等着,上了车将帕子重重一摔,冷声道:“一口一个媳妇!也不看看如今谁是你媳妇!想让人家做媳妇,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罕!嫌我花钱,我能花多少钱?二郎俸禄加上赏赐得有多少银子,自己牢牢攥在手里,也不怕长毛!真是穷怕了!”

   一旁的红香绿玉靠在车门边半句不敢言,宋玉楼数落一通瞪了一眼,喝道:“没眼色啊!还不走?”

吓得红香忙掀帘子催车夫,那车夫问道:“夫人要去哪里?”红香便大着胆子看了宋玉楼一眼,小心道:“去云峰楼。”

挂着四角配饰的香车慢慢向城内走去,与正穿街而过骑马的刘小虎打个照面,宋玉楼隔帘看见了,忙伸手招呼,刘小虎便催马过来,挤出一丝笑问道:“娘子去哪里?”

宋玉楼见他面色微僵,眼角带着一丝忧虑,头上还冒着一层汗,忙伸手拿帕子替他拭汗,一面切切道:“二郎,你这些日子忙什么,也不回家,仔细累坏了身子。”

刘小虎勉强一笑,躲开她的手,说道:“河北东路一带麦灾频出,我出去了好几天,今日刚回来,赶去面圣,只怕今晚还回不去,你记得给娘说一声,莫要担心。”

宋玉楼点头应了,一面关切道:“二郎,你莫要累坏了,我让人做了汤给你送去,你要记得吃。”

刘小虎点头,让她先行,看着香车转弯而去,才催马向皇城奔去,进了皇城,早朝已经散了,但大臣们都还没散去,围在皇宫内阁三三两两的说话,见他来了都忙过来打招呼,那些熟识的都忙问道:“大人如何?灾情可控制住了?”刘小虎便含笑点头,围观的众人便都松了口气,不知谁笑道:“还是多亏了刘大人教导有方,那曹氏才早早发现病灾,没得延误。”说得众人面色都有些尴尬,不知是该附和还是呵斥,又觉得这人说的也是有道理,顿时都看向刘小虎,见刘小虎面色微变,正在此时又有内侍出来说陛下传唤刘小虎,忙进去了,在刘小虎身后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刘小虎就是走到内廷,耳边似乎还在回响那嗡嗡声,只让他的心收得紧紧的,因为忙着救灾而压下多日的念头再一次浮了上来,她要去哪里?怎的不在家呆着?有房也有地,这是要做什么去?是不是,村里人笑她?还是卢氏骂她?逼着她改嫁么?想到这里,只觉得心抽得厉害,不由用手抓紧了前襟,嘴里一片苦涩,要改嫁么?

“刘大人!”站在一旁的内侍忙低声唤他,这才让刘小虎回神,忙冲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跪下,皇帝早命人拦住,面带焦虑地说道,“如何?收成还能留多少?”

刘小虎拱手道:“托陛下洪福,大名,开德,河间,沧,冀,博,棣均能保住八成,河北西路则少一些,但能保住四成。”

皇帝听了,靠在龙椅上松了口气,喃喃道:“四成也好,四成也好,不无收就好,七年蝗灾,元气尚未恢复,竟然又逢此灾。”说着看向刘小虎起身道,“刘爱卿,朕要替天下苍生谢你。”

刘小虎忙跪倒说不敢,皇帝几步走下来,亲自扶起来,看着刘小虎满面的风尘与疲倦,命人端了好些赏赐出来,说些鼓励的话,忽然想起一事,迟疑片刻道:“那冠氏县所说的神农娘子,可是你的……可是十方村的曹氏?”

刘小虎怔了怔,说道:“听描述……应该是她……”停了片刻又道,“她……她也极精通农事……陛下,可否……可否赏她些许……”

皇帝有些意外,打量有些窘迫的刘小虎,忽的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怎的……?”看刘小虎瞬间有些尴尬,便咳了一声,不再说这个,点头道,“如果查实,朕自然要赏她即时通报之功。”

刘小虎心内一喜,忙低头谢过,又引来皇帝饶有兴趣的探究,眼看到了饭时,便命人赐饭要与刘爱卿同进,慌得刘小虎又是几拜,才挨着一角坐下,等皇帝动了筷子,才小心的夹着一样菜吃起来,一面说些见闻,听的皇帝格外高兴。 

“对了,刘爱卿,按照你说的,那淤田上的云苔已经采了,你尝尝。”皇帝指着一盘青绿的菜肴说道,“娘娘都爱吃,而且比大棚的菜还要便宜许多。”

刘小虎看着前面的菜,眼前不由闪过林赛玉的面容,手便抖了抖,终是没有夹起来,耳中听得皇帝接着道,“说起云苔,我正要告诉你,前几日,刚还朝的正史苏颂大人上书,建议这云苔不要采摘,等到五月采子榨油,乃是上品,刘大人,云苔是你种的,你认为苏大人说言可否?”

刘小虎听了,手一松筷子掉了下来,忙告罪,见皇帝不怪,想了想,咬牙道:“陛下,臣觉得不可,臣当日就是看大棚菜贵,才要种来用作春菜吃的,以降低菜价,让富的穷的都可以吃到春菜。”

说的皇帝点头道原来如此,一面又赞许刘小虎爱民之心,此话便丢开不提,一顿饭吃得宾主俱欢,拜退下去,刘小虎方要回家,却被守在外面的一些大臣拦住,原来这些人见他皇宠日威,哪有不巴结的,闹着要请他吃饭洗尘,刘小虎愣了一刻,觉得心里也正没由来的不自在,便丢了回家的念头,应承下来,一行人便热闹的去了。

而对于此时身在京杭大运河上的林赛玉来说。这些发生在她身后的事一概不知,今日的天格外的好,便唤了英儿晒采集的标本,摆好了一大片让英儿看着,自己坐在阴凉处,拿笔细细的记着这一路而来看到的土质以及农作物种类。

走了半日觉得河流变稳,又见往来船只多了,船上的人也开始乱走,知道是要停靠码头了,今日他不想下船,也不理会,忽听小丁哥喊道:“咦,那不是苏大官人么?”不由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码头上写着淮阴,算起来离扬州还远,怎么在江宁的苏锦南会来这里?该不是小丁哥念主运货心切,看花了眼吧。

一行想着,站起身来,搭眼一望,就见那淮阴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着一位素白长衫的男子,船慢慢行近,不待看清面容,那身形林赛玉就一眼看出来,不是苏锦南还能是谁。

第八十三章 话里话听者暗惊魂

   淮阴码头地处苏北腹地,在漕运史上,被称襟喉要地,南接高沟通长江,北连通济渠至黄河得交通枢纽,有“九省通衢”,“南船北马交汇之所”得称誉,此时呈现在林赛玉眼前的就是一个堪比京城繁华的码头,放眼一望十里长街绵延,街铺林立人流如织,进进出出的船只交错相行,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大官人!”小丁哥在船靠了岸的第一个就跑了下去,又惊又喜的问道,“你怎的这里来了?”

苏锦南的目光落在那个跟着走下来的宝蓝衫杏黄裙的妇人身上,正对上她含笑看过的目光,如同火星溅到身上一般一惊,嗖的移开视线。

“大官人,”林赛玉穿过人群,快步走进,笑盈盈的道个福,“许久不见了。”

苏锦南还礼,忍不住打量那妇人几眼,见她身形瘦了些,面上多了风尘之色,精神看上去倒比在京时好几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四周忙着送货接货赶路上船的人走得跌跌撞撞,虽然有小丁哥等一班小厮护着,但也挤得他们站立不稳。

“大娘子!”一人挤了过来,走得急了将苏锦南一撞,苏锦南不妨几乎贴在林赛玉身前,慌得硬生生要往一边倒,却被林赛玉伸手扶住,离得近了只觉得一股草叶清香飘入鼻息。

“大官人小心。”林赛玉双手将他牢牢扶住,一面瞪眼不悦地去看是哪个莽撞人,却见一身藏青直缀的李大管事带着一丝促狭笑意得拜了过来:“农神娘娘,老儿这厢有礼了。”

说的林赛玉脸绯红,道:“李大管事,休要取笑。”

李管事便带着一脸笑意,拿眼在苏锦南身上一溜,苏锦南已经与林赛玉分开几分,见他看来便一瞪眼,李大管事咧嘴一笑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娘子千里迢迢来了,老儿做东,大娘子可赏脸?”话对林赛玉说,眼却看着苏锦南。

苏锦南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这李管事名义上是他苏家的掌柜,实际算得上他苏锦南的恩师,自他接手苏家生意以来,一直尽心跟随耐心指导,情分亦师亦友,别人因为见惯他苏锦南冷面模样不敢与他多说半句话,但李大管事可是不怕的,此时被他这样一瞧,原本有些心虚的苏锦南脸上有些挂不住。

原来林赛玉随车队而行他本不知晓,就在前几日突然接到京城李蓉的来信,信中言辞犀利说什么不安好心邀才被休的妇人上门口不对心辜负了他姐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云云,又要威胁接全哥走,说的他一头雾水,忙派人打听,这才知道林赛玉往江宁来了,也不知道打错了哪根弦,迷迷糊糊的竟然提前跑来淮阴,明里是查探生意,暗里是按不住急着想要见那妇人一面,如今被李管事一瞧,好似被看穿心思一般,不由浑身不自在。

林赛玉忙点头应了,一面说着多谢,李管事便引着她往码头外走,英儿跟在身后四处乱看,走到街上,看着林赛玉带着英儿上了车,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苏锦南,做出一脸意外的样子道:“大官人,你不是要上船提前看货?怎么又要跟我们去?”

说的苏锦南登时红了脸,狠狠剜了李管事一眼,已经上车的林赛玉听见了,也探出头来看向苏锦南,苏锦南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这样窘迫过,暗自一咬牙抬脚就要走,早被李管事笑着拉住,道:“大官人可不要小气,有你在哪有老儿我做东得分,大官人不要逃了,我可在五闲楼定了三人的位子。”说着硬拉着一行人穿街过道,没入繁华的淮阴城内。

酒过三巡,吃过五味,李大管事与林赛玉相谈甚欢,也不用英儿伺候,在一旁添了张小桌,捡了酒肉果盘,让她自去吃,苏锦南坐在一旁,吃着闷酒听他们说话。

“大娘子,果真好本事,救得北方几路的麦灾,”李管事几杯酒吃过,脸色微红,捻着颔下几缕长须,摇头道,“朝廷实在应该封赏与你,怎就都成了他刘彦章的功劳,老儿我看不过眼,替大娘子叫屈。”

林赛玉听了忙摇头笑道:“大掌柜过誉了,我一个妇人家,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也是赶巧了,哪里算得上功劳。”

李管事啧啧叹了几声,忽的转脸对苏锦南道:“谦逊本分,大娘子这般的好人只怕不多见了,大官人你说是不是?”

苏锦南今日心中有鬼,听人说话总是觉得话里有话,咳了一声,恩了一声也不言语,低头吃了杯酒。

李管事嘿嘿笑着,也不再理会他,再转向林赛玉道:“大娘子,你这样的一个好妇人,是他们刘家无福消受,好孩子,你也别难过,这天下好人家多了去,再寻个嫁去,定比那刘家好上万分。”

说的林赛玉嘿嘿笑了,她与这李管事颇为熟稔,知道他一番好意,不知怎的心头微微一酸,忙低头掩饰一面笑道:“大掌柜又说笑了……”

李管事截断话头,道:“没有,老儿不敢说笑,正有一门好亲事,要讲与大娘子听。”

林赛玉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不由愕然抬头看他,而苏锦南酒正吃了一半,被这话呛的连声咳嗽,林赛玉忙招呼英儿过来与他抚背,一面关心的问苏锦南,只见他面色尴尬,瞪眼看向李管事,李管事此时却收了话头,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林赛玉莫名其妙。

而在另一方,京城的云峰楼上,也有一人正在几分尴尬,宋玉楼看着迎了出来的董娟娘与影子般的月娘,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旋即掩嘴笑了,说道:“哎呀,姐姐,怎么不小心,跌伤了脸?”

董娟娘难掩尴尬,一面拿手微遮脸上的淤青,一面强笑道:“新修了院子,路滑,我失脚跌了,夫人见笑了。”

宋玉楼嘻嘻笑着,心内暗道这明显的是掌印,可怜这个面人,被打成这样还得硬着头皮出来见人,没由来的心情大好,一面暗自庆幸,幸亏当日及时断了对那李蓉的一点心思,要不然到了他家里,可是跌入虎狼窝,想着又暗暗欣喜,可见老天爷是青睐她宋玉楼的,兜兜转转最终给了她这样好的姻缘。

“刘夫人,心情不错啊!”李蓉打隔间进来,看着眼前这个穿得金玉绫罗绸缎的妇人一脸的得意,心里那火气噌的就冒出来,阴沉着脸道,一面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攥着一口吃了酒。

宋玉楼看他的脸色,心里抖了抖,但随即安了心,慢慢地在一旁坐下,自己斟了杯酒道:“如今风大天燥,李大人带了火气,要多吃些梨水才好。”

李蓉啪的将酒杯砸在桌案上,冷笑道:“夫人如今过的滋润,养出一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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