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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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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久久无语,倾身近前,别有深意地轻声问:“看来这链子的确很重要,你不肯说,我决然不问,看谁能憋得住?走吧,敖兄弟在屋里等急了,这些日子你可是他最依赖的人,迟早会对你言听计从的,是吗?哈哈!”


封叔的笑声从屋外到屋内,躺在床榻上的司鸿宸见我们进来,动了动。封叔赶紧上前按住,嘴里劝阻道:“敖兄弟,你元气尚未丰盈,需善加调养,这样伤势去得也快。”


司鸿宸笑了笑,不无感激道:“多亏侯爷照应,敖才恢复得这麽快。将来侯爷用得着敖的地方,尽管差遣。”


“哪里哪里,封某只是爱惜将才,别无它意。能与敖兄弟相识,也是封某三生有幸啊。等敖兄弟伤愈,封某再来皇城盘桓几日。现下俪城有急务,容当告辞,後会有期。”


司鸿宸示意我送封叔出屋。我到了外面,冷声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这样厚待他,等於救了他一命,若是现在提出来,他也是万死不辞的。”


“荒唐。”封叔脸上的笑意早隐去,阴阴地说,“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让他死心塌地了?他不是傻子,我封某也不性急,早着呢。”


我恹恹地回了屋,闷声不响地帮司鸿宸换药。司鸿宸见我久久不语,突然“呀”了一声,我吃惊,忙问:“可是弄疼你了?”


却听司鸿宸笑道:“你本来话语就不多,今天以为你哑巴了。”


他的脸色稍显一点红润,漆黑的眼眸懒懒地眯着,如星闪闪。我隐去了心里的不快,将药丸碾碎,又怕勺子掉落,小心地送到他的嘴里。


司鸿宸任凭我喂水给他,脸上染有几分迷离,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的耳根忍不住热起来,轻声说:“别这样看着我。”


“楼婉茹,你现在开始变得温柔了。看来我这场仗打得值得,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有你。”


“肉麻。”我心里甜滋滋的,表面上不以为然,“还说什麽值得不值得,差点死……”


话落到此,他轻抬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只是轻轻一动,我怕弄疼了他,缓缓俯身下去,脸偎着他。他就在我的身边,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以及极熟悉的男人气息。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倚他更近。


他也在享受着这点温情,唇角漾起微笑,问:“不再生气了?”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事,轻摇头,“没生气。”


“是我惹你生气的。”他倒自顾检讨了,“那夜你一走,我其实後悔了。出去找你,你早就没了影。心想城门已闭,你肯定会回来的,结果等了一夜不见你来。这才有点着慌,正想出去打探你的消息,宫里传来战事急报……”


我本有一肚子话,可是见他这般真诚,心里灌了蜜似的,反劝道:“我理解,你不想上战场,就不是司鸿宸了。”


“好婉茹,好婉茹。”他伸手摸着我的脸,粗粝的手指落在我的唇上。也说不清为什麽,我的心不自禁地抽紧,眼里起了一层雾。但是我还是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什麽也不说,只想听他一个人说。


“古人中箭,除了轻伤,就是王公贵胄也很难活命。我只是个小小的考工令,人命不值钱,我深知这一点。楼家盛肯定有害我之心,但是他又不得不利用我,所以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最後一役,楼家盛的步兵排阵完全是想置我於死地,临战前我在胸上裹了一层丝绢。那是我的死囚弟兄从胡商那里盗来送给我的,我正好派上了用场。箭头入体内,会把丝绢一起射入,丝绸类一般不会被箭头割开,所以拉住衣服往外扯,可以完好扯出箭头,而不发生箭头留在体内的致命伤。没想到楼家盛如此狠毒,要将全体弟兄共葬峡谷,我心系他们安危,终是躲不过冷箭偷袭。”


我全身凛凛颤抖,屏住了呼吸。


他感觉到我的後怕,继续说:“这场战役,也是我自己赌自己。如若死了,算是天意如此;如若能活下来,与楼家盛继续斗下去。”


“要斗到何时?”我幽幽地问道。


司鸿宸笑了,手指滑过我的长发,神情变得惬意,“早晚会结束的。这事让它暂时搁在一边去,谈谈我俩的事吧。婉茹,守着我,等我伤好了,我们成真夫妻,你说好不好?”


我羞涩地埋下脸,过了片刻才轻声“嗯”地应了。再抬头时,司鸿宸早已睡去,呼吸均匀。只余下满屋子细碎的阳光,温馨而从容。


司鸿宸养伤在即,暂时想把袁放的事放下,然而袁放是不会放过他的。


那一日,林子里又有急促的马蹄声,去宫城探听情报的士兵回来了。


我刚守在司鸿宸身边,听到马蹄声,司鸿宸眸光透亮。我按住他,对他说:“别动,我去看看。”


士兵正滚鞍下马,我过去,提醒道:“大人还在养伤呢,你这般急匆匆的,难道要大人起床杀敌不成?”


“夫人,这可是跟杀敌一般重要,小的心里有气!”


“怎麽啦?”我疑惑了。


“靖帝犒劳三军,连公文告示都出了,封赏名单里竟然没有我们家大人的名字!”士兵边说,边将揭来的告示交给我。


我看了半晌,心里愈来愈沉。几名士兵渐渐围上来,听得此番消息,个个义愤填膺。


“我等跟随大人出生入死,英勇善战,冲锋在前,都是功臣猛士。袁军里面有几个抵得上我们,如今反倒没了功劳。靖帝懵懂不得知,如此对待,太伤人心了!”


“肯定是袁大将军从中作梗!弟兄们都看出来了,他是心存妒意。最後一战要不是大人下令後撤,大夥儿都死在峡谷里了!”


我将公告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下,毅然道:“派几个人留守林子,其余的跟我来!我要上殿面见靖帝!”


几个人风风火火到了宫城,这一路走来,我慢慢冷静下来。


靖帝原本就是袁放等诸位老将拥戴即位的,袁放的一品大将军也是靖帝册封,他们君臣同心,我这般贸贸然过去,公然指责袁放的居心叵测,一定是引火烧身无疑。靖帝固然不信,传到袁放耳边,他要是编出一番司鸿宸“不堪为将”的凭据却是易如反掌。这样,倒霉的还是司鸿宸。


事体大,必须再三权衡再作道理。


说话间看见绵长的宫墙了,我先唤过一名士兵上去打探。士兵回来说,巧的很,靖帝带了一帮文臣,去太庙祭祀天地去了。开春过後,梁汉王朝目下正值启耕农忙时期,武官经历战事後,轮到文臣忙碌了。


我心头一亮,召集几位如此思谋,方才走向通往太庙的黄土大道。


沿路有宫中内侍洒水清道,看来靖帝正从太庙出来。我正翘首观望,内侍吆喝着,将我驱赶至道边,那里聚集不少平民百姓。人们争先恐後抢占有利地形,试图最先一睹龙颜。


远处钟鼓声声,旗幡点点,靖帝为了表示亲民,正由几位文官大臣陪同下,乘坐八抬大辇舆,含笑向道边欢呼的百姓招手示意。


辇舆近到眼前,我趁人不备,避开禁军的长矛尖刀,直愣愣跪在道中央。


这样的情景我也是从电视里学来,民妇挡道喊冤,圣贤之君体现爱民如子。历史对靖帝为人有个简短的评判:虚荣迷信,又喜欢处处显示他亲民仁厚的美德。何况有这麽多眼睛盯着,我才会有如此胆魄。


果然,靖帝阻止了护卫的喝斥,和气地问道:“这位妇人是哪里人,有何冤屈?”


我高声大嚷,“民女夫君乃考工令敖,因重伤在身不能见驾,民女替他喊冤!”说完,我抬起了头。


靖帝眯起眼睛望着我,似乎在深思,接着恍然笑道:“朕想起来了,去年闯宫救小皇子的也是你!”


“皇上圣明,您还记得一介民妇。”我哽咽了,愈加装得可怜,“传闻皇上胸怀宽广,既有容人之量又有鉴人之明,果真如此。”


“你近前说话。”靖帝缓和着语气,见我走到辇舆前深深一躬,便低声问,“此番又是何事?考工令有何冤屈?”


“皇上,考工令西境受伤回来,一直为不能替皇上效忠而叫屈。去年收复皇城时,他还是个囚奴,是皇上解下敖的奴籍,并授予考工令,他回去後念念不忘皇上恩典,说皇上是雄才大略规模宏远的明主啊!”


颂词之下,我在慢慢打开靖帝记忆之门。靖帝微张嘴巴,缓缓颔首,司鸿宸在他脑海里有了模糊的影子,“敖……朕当初认定他英雄盖世,实不可多得之才,怎麽还是个考工令?”


旁边有位文臣趋前禀奏,“皇上,那个敖在西境堪称‘无敌勇士’,率领手下百余士兵奋勇作战,所向披靡,连蒙国人也是闻风丧胆啊。”


靖帝大为惊讶,道:“此事朕怎麽没听说过?”


又有文臣躬身上前,“皇上日理万机,春行朝会接踵,这点小事小议不足挂齿。”


“这怎麽是小事小议呢?”靖帝大为不满,板起脸,“分明是袁放举荐失察,竟把如此栋梁之才给遗漏了!疏忽疏忽,如若真的漏下英雄,朕将如何面对朝野公议?”


我安静地听着文臣的言语,这会儿接口道:“皇上,不光是敖,他手下的众士兵憋足了劲,一心想为皇上效忠呢。”


说着,我暗中勾了勾手指,等候在附近的众士兵冲过来,全都跪在靖帝面前。


“吾等参见皇上!”


“大敌当前,吾等定然冲锋杀敌!报效朝廷!”


“这个该死的袁放!”靖帝脸色铁青,挥袖示意众人站起,心中的怒意隐忍未发,“诸位爱卿,你等速去督查考工令敖之事,统一向朕禀告,凡事要做到褒奖有序、赏功分明!”


我们几个出了宫城,在回树林的小道上,再也憋不住内心的快乐,都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痛快!袁大将军居心不良,这回要吃点苦头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大人虽然受了伤,吃亏也是福,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我们跟着大人,个个前途无量!”


我微笑地看着众士兵欢呼雀跃。


虽然不能保证靖帝会对袁放如何,但是从细节上可以断定,袁放独掌大将军印,重兵在手,靖帝对他有戒备之心。袁放藐视王权,必与文官夺权争利起争端,今日靖帝身边的文臣之中,不排除有封叔重金贿赂的。


看来,朝中有好戏看了。


跪驾一事,我们并没有向司鸿宸提及。一者他伤病在身,需要静养;二者朝中风云莫测,我不希望司鸿宸为自己的仕途担忧。


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一场春雨过後,天空如洗一般的澄澈。天色转晴,阳光照得清水河愈加透明。我带了几名士兵洗衣被,木棒有节奏地捶打着,溅起无数水花。


我的神情还是淡淡的,但是比以前多了点温和,连最小的士兵都会说:“夫人,您看起来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我也是好脾气地问:“什麽不一样了?”


年轻士兵稚气的脸上涨红着,硬是想不出形容词来,於是逗得旁人取笑他,河边笑声一片。


我捋了捋头发,不经意间,看见老砖高墙外颠进来一乘软轿,虽然围的是平纹毛布,但在当时算是考究的了。


我一震。


别的士兵也看见了,都抬头张望着。我命令小士兵,“去看看,究竟谁来了?”


小士兵飞跑着去看,没过多久回来了,冲着我嚅嗫半晌,才告诉我,“就是永芳楼的纤纤姑娘……”


“她来干什麽?”我忍不住急问。


“这不,大人死而复活的事都传开了,连宫城里的人都知道。纤纤姑娘得知大人还活着,就来看看。”


我恍如没有听见,脑子里摇曳着虞纤纤薄纱一样纤弱的影子,呼吸沉沉地压在胸口,越堆越厚。终於,我将手中的洗衣棒扔在衣物堆里,凶狠地骂道:“谁放她进来的?这里是兵器库,怎麽可以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


小士兵压根理会不到我的情绪,还絮絮解释道:“这里跟兵器库压根不是一个地方……纤纤姑娘是我们认识的,再说她要进来,守卫禀告给大人,大人同意的……”


没等他说完,我连挽起的袖子都顾不上放下,便匆匆往茅屋而去。


遮窗的布帘刚被我拆洗,自竹子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虞纤纤的影子,浅浅淡淡,宛如月光的颜色,柔得几乎就要滴水了。


我站住,定定地望着。


虞纤纤站在床前,俯身低喃着,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眼角落下,润湿了手中的绢帕。仔细倾听,她的声音也变得孱弱,“原以为见不到你了……”


司鸿宸也低低地安慰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不用害怕,我马上就会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


“看你脸色,奴家略微放宽心。”虞纤纤含泪微笑,索性坐在了床榻上。


我觉得心口上仿佛有无数油星子溅开,烫得心一颤一颤的。这活脱脱就是《红楼梦》那段贾宝玉挨揍,林黛玉伤心抚慰,郎情妾意相看不厌。司鸿宸几时对我这般柔软说话过?他前段日子说过的真挚的话,难道又忘记了?

虞纤纤的指甲,修饰得圆润如薄玉,淡淡的丹寇泛着柔光,触到司鸿宸的额角上……


我大惊,绕着茅屋到门口,大力推开木门。响亮的■当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都抬眼看我。


司鸿宸半躺在床上,朝我打招呼,看起来心情大好,“婉茹,纤纤姑娘来看我,你去给她倒杯水。”


虞纤纤站起来敛衽行礼,我俩的目光轻轻一碰,她旋即垂下了眼帘。然而她眼底里的一丝畏惧,终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看来那记耳光,她还没忘记。


我一直定定地看着她,开玩笑似的,道:“我这里没有上好的茶叶,也没有什麽花茶,清茶一杯,可是怠慢纤纤姑娘了。”语气虽是客气,然而整张脸紧绷,挤不出一丝笑意。


虞纤纤早悟出我话里的敌意,淡淡地一笑,目光朝着司鸿宸,“奴家只是跟楼里请了三个时辰的假,这就要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她盈盈拜别,重重仪态显得十分得体。司鸿宸望了她一眼,眼底恍惚地晃动着一波涟漪,仿佛不舍。


“婉茹,你送送客人。”


“你跟我来。”我冷冷放下几个字,率先大踏步出屋门。


小树林里,我抚摸着软轿的外框,冷漠地扫了虞纤纤一眼。虞纤纤轻咳一声,腰板下意识地挺直。


“纤纤姑娘,以後请不要出现。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可是敖爷喜欢。”虞纤纤微笑道。


我闻言一愣,站在她面前,一时没了言语。虞纤纤款款说道:“夫人说的对,妓女就是妓女,我虞纤纤是侍奉客人的,自己的命背捏在别人手里,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活法。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将来谁活得长久,谁活得幸福,现在说不准,你我拭目以待吧。”


说完,她换上一个清廖的微笑,弯身进了软轿。


软轿有节奏地颠着,出了林子,在老砖高墙一带消失了。


我无端端被虞纤纤将了几句,对她的聪明始料不及,心中的挫败感排山倒海。等到了茅屋,脸上却不敢露出情绪来,很平静地收拾屋子。


虞纤纤,这次我又对你刮目相看了。哼,你说得对,谁活得长久幸福,早晚能分出高低!

“婉茹,回来怎麽没见你说话?是不是又跟纤纤姑娘斗气了?她是客人,大老远跑来看我,你要宽以待人,以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司鸿宸见我良久不说话,引逗我,故意把後面一句咬得很重。


我的情绪好像被猛地一扯,便再也装不下,阴阴说道:“以前啥事啊?早就忘了。就怕纤纤姑娘没忘,不然她不会不顾一切来看你。”


司鸿宸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接着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笑意难以遏制,他不得不抚住绷带,“楼婉茹啊楼婉茹,还在吃她的醋啊?我受了伤,作为老朋友,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你这小鸡肚肠,笑疼死我了!”


我没好气地应道:“你以为这里是你的那个年代啊?走了虞琪,又来个什麽马小姐,随便你怎麽风流快活。这里是古老的年代,男女之间没有老朋友之说,他们的脑子都很封建的。”


司鸿宸停止了笑,目光变得迷蒙起来。我有点害怕他一本正经的神情,知道他严肃的时候,总有事情发生。正暗自猜测着,司鸿宸朝我招手,“你过来。”


我顺从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却迟迟不想坐下——那里留有虞纤纤坐过的痕迹,隐约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花粉香气。司鸿宸用没挂绷带的手拉住我,我无奈,只好小心地坐下。


司鸿宸粗粝的手指抚摸着我的手背,似在沉思,过了片刻,轻轻地吁了口气。


“朝廷下了调职令,我们怕是要离开茅屋,去宫城了。”


我愣了愣,问道:“怎麽我不知道?”


“是秘密下来的,怎麽会让你知道呢?”他狡黠地一笑,朝枕下努努嘴。


我从下面小心抽出一方块黄绫,仔细看绫面上的字,疑惑道:“南军卫尉?这是什麽官?”


“执掌宫门外屯兵,也就是皇帝的禁卫副司令。”


“太好了!靖帝总算没忘记你!”我大喜过望。


司鸿宸仰面看着屋顶上的茅草,深深一闭眼,又睁开,眸光闪亮耀目,“这趟死,还是值得的。婉茹,你和弟兄们去跪过驾,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去宫城,我要把所有的弟兄们都拉走,我承诺过我们有福同享!”


我有些恍惚地凝望着他,看他眉目飞扬,看他冷峻刚毅,先前的不愉快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所代替。这样的男子,剑气如虹,谁能挡得住?

“还多亏那几个文臣替你说话,他们此番察访只是走走形式,封叔早就买通他们了。看来金钱能支配权势,封叔说的一点都不错。”


这是我第一次说封叔的好话。


司鸿宸认真地点点头,唇角浅浅地勾起,露出灿烂的笑容,“到了宫城,我有我新的人生规划。你看着吧,我司鸿宸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他的手劲加大,似乎积蓄了无尽的力量,我再也坐不牢,歪在了他的身边,深深地呼吸着。他侧过脸来,呼吸攀附过的地方,留下熟悉的细密的热。


我俩小心地吻着,唇齿之间,那是一种掺了蜜糖却回味不尽的味道。我陶醉在其中,耳听着他柔软地对我说:“婉茹,我们会有新家的。”


光阴荏苒,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位於宫城南端的卫尉府,虽不及袁放大将军府的高敞,更没有封家大院的恢弘气派,但高墙环绕的几座庭院,大小错落有致,回廊高低起伏,园中疏置茅亭台榭,清旷如郊野,倒让人颇有爽然顿释之感。


没有精致的飞檐翘角,多的是石桌石凳,偶然还有禽鸟鸣响,我喜欢这样的地方,真如进了另一个境界,清幽宁静,却富有情趣。这个时候正是百花盛放的季节,草木葱茏,各种不知名的花儿都娇妍而开,在晴暖的阳光下送来阵阵清香。


自从搬到这里,司鸿宸的伤势恢复速度极快。这时的我们,想的角度各有各异,但从对方的眼神里,却读出了同一个信息——渴望拥有。是的,自从明白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对司鸿宸有所保留,来生来世,如果能和他做一对快乐自在的人,我何必犹豫呢?


暮色降临,前院还有两名仆人忙碌着,我吩咐他们挂起松明灯,去门外等候卫尉大人回家。自己进了厨房,询问女佣松子馒头蒸熟了没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我示意女佣也退下,自己将饭菜端到木桌上摆正,静候司鸿宸的到来。


这些日子来,我变着法子做各种可口的羹肴,司鸿宸总是很满足,他甚至会提起另一个人,“你出自大家闺秀,没想到能做这些,楼祥熔家规确实严,不错。那次闯楼家,我在气头上想杀他,他比兔子还快,逃了个无影无踪。”


我心里一咯■,握筷的动作停了停,故意问:“假如你可以回去,再见到他,你还会杀他吗?”


“会。”他不加迟疑地答道,“假如我回去,楼家盛肯定被我灭了。你想,楼家盛在我手里死了两回,当父亲的会放过我吗?”


我有点怔忡,不知如何回答。司鸿宸不经意地笑了笑,夹起一小块鸡肉,在我眼前晃悠。我无奈张开嘴,他往我的嘴里一送,荡起那缕迷人的笑。


他总是很轻易地冲破我的抵触情绪,使我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接着他会凑过身,搂了我的肩膀,半感慨半威胁的,耳语道:“我真是三生有幸啊,遇到你这样的媳妇,你要是用来伺候那些古人,我不答应!”


我喜欢他这种口吻,表面上白了他一眼,同样夹一块鸡肉给他,半嗔道:“闭嘴了,光说话不吃饭有营养吗?想快点好,赶紧给我吃饭!”


司鸿宸这才听话地端起饭碗,一本正经地吃起来。


想到这,我不由哧地笑出声。


前院有了动静,我跑出去迎接,兵士嘎子正将司鸿宸的马牵去马厩。嘎子的名字是我取的,因他为人和气做事细心,在茅屋的时候,我着他帮忙伺候司鸿宸。就像在小洋楼里养枪伤,必要的时候需要勤务兵帮忙。


司鸿宸步态赳赳地过来。暗淡的天色笼罩,勾勒起他英武的身姿,和精致分明的五官。


我睁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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