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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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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爷做的媒,也不知道嫁给哪户穷人家?老爷只要少爷不管你的事,想干啥依着他。少爷那时挺高兴,还说什麽他就是……月老。”


小香终於嫁给晏老头的儿子了!


从驿馆出来,我心内一阵酸一阵笑的,在大街上感慨良久,又为自己的将来担忧起来。下一步,该先去哪儿?

事到如今,我举目无亲,彷徨之际决定先去晏老头儿子家。


晏老头是玉匠,多少知道点金缕玉衣的造法。裕王不是动用了全国的玉匠吗?到时晏老头想必位列其中。尽管不知道裕王会是谁,危险到来的时候,我有必要提醒晏老头。


主意已定,我准备前往玉带河一带。因为路途遥远,加上盘缠不够,我决定徒步前往。跟封泽互道珍重,我就这样轻装上路了。


世界上的事有时很凑巧,我离开的第二天,封逸谦赶到了宫城。


封逸谦跑到卫尉府找我,恰好遇到司鸿宸骑马出门,两人相对,彼此眼中波光汹涌。


“你来干什麽?”司鸿宸率先开口。


封逸谦当时急着想见我,并未注意此时司鸿宸脸色暗青,甚至染了一层淡淡的灰。


“我有要事找宜笑,请她出来一下。我说完就走!”封逸谦并不怕司鸿宸,朗声回答道。


司鸿宸倒愣了愣,注视封逸谦片刻,突然问:“你怎麽知道她叫宜笑?”


“问得滑稽,她以前是封家的婢女,难道还叫别的名字不成?”封逸谦冷笑。


司鸿宸显然有了怒气,却扯起一抹笑,他居高临下地直视封逸谦,视线里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不在!”


“去哪儿了?”


“姓封的,我警告你,别仗着你叔叔有财有势,就想随意接近别人家的媳妇!她去哪儿我不会告诉你,要是想等,你就等着吧!”


封逸谦还想上前,被随後的嘎子推开。司鸿宸扬鞭喊声“驾”,马儿长嘶一声,载着司鸿宸扬尘而去。


在门外待了半天,不见任何人影出现,封逸谦悻悻地走回旅馆。在那里,他见到了封泽。


封逸谦直喊渴,封泽连忙去倒水。刚端了茶碗过来,封逸谦摇晃着一个踉跄,封泽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跌倒在地上。


“怎麽?没带药来?”封泽看封逸谦喝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免关心道。


“心一急,就忘记了。”


封逸谦犹豫着还是如实回答,“回到宫城就去见宜笑,没想到不在。大概赶路急了点,不碍事。”


“敖的那个媳妇……昨天来过这里。”封泽叹息道,“大概被赶出来了,可怜的女人。”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去哪儿了?”封逸谦惊喜交加,急问。


“具体去哪儿没说。不过听她的口吻,八成见小香去了。”


“我知道了!”封逸谦站稳连连道谢,“多谢老叔。”


“老叔是老了,别看身手还不错,早晚进棺材。唉,越老越心软,看不得你们这帮小孩子受苦。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罚就罚老叔我一个人吧。”封泽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


就这样,封逸谦一路快马加鞭,等追上我的时候,已经到了玉带河。


玉带河绵延无际,像一条白龙蜿蜒曲折,跟上次相比,河水显得浅了很多,露出白牙似的河床。天际的浮云盈着一层金晕,大雁横空飞过。一只渔船搁浅在河床上,上面栖息着几只水鸟,它们朝河面东张西望,等待着鱼儿的果腹。


我迎着霞红的天幕继续走,等到听到後面的马蹄声,自觉地往道边让路。


“宜笑!”


我瞪大双眼,封逸谦的人马在视野中越来越大,像一团火烧云弥漫而来。转眼之间,他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一个滚鞍下马,却累得瘫倒在地。


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惊讶地问:“你怎麽来了?”


封逸谦如同散了架似地,靠在我身上,苍白的脸庞在霞光下朦胧,却兴高采烈地对我说:“老叔告诉我你来过,我猜到你肯定去晏老头那里。”


接着,他断断续续地将去卫尉府找我,见到司鸿宸的经过告诉了我。


“你去卫尉府干什麽?真蠢!”


听他一番叙说,我不禁沉下脸来,责备道:“要是敖告诉封叔,你又要遭罚。何况我已经离开卫尉府了,不,那里应该叫中护军府。”


我突然又有了莫名的哀伤,想起司鸿宸,连思绪都无法再动。清楚地记得,那个纠结的夜里,他要我保证不跟封逸谦在一起,原来他已意识到封逸谦会来找我。


这样风尘仆仆的少年,我要赶他走吗?


封逸谦并不清楚我在想什麽,他显示出倔强的一面,抬手拨去我额前的长发,神情变得格外的温和,“你如今离开敖了,我更有理由和你在一起。宜笑,我很想你,让我看看你。”


我侧脸偏过,问:“你出来,封叔知道吗?”


封逸谦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老实回答我道:“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对了,有样东西给你看。”说完,从衣襟内掏出粗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看,原来是两颗玉珠。


这不是晏老头雕刻的,後来差点扔进水池里的那两颗吗?我以为封逸谦拿出来逗我开心,反在我心内添了一把火,我近似凶狠地说道:“把它们收回去,别让我看见!不然我扔到河里去,让你再也找不到它们!”


封逸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愈加苍白,嘴唇颤动着,“宜笑,你怎麽对我这样?这玉珠是……”


“回你的俪城去!”


我甩开他抓我的手,就在悱恻和悲哀之间,说出来的话却比淬毒的针还刺人。


“封叔说不定正在往这边赶来呢,你受罚我不管,别挡了我的好去处。你跟着我干什麽?回去!”


封逸谦支起身,气息短促,声音还是柔软,“宜笑,我知道你是怕我再次受罚,才说这些不通情理的话的。我已经不怕了,你何必再怕他呢?”


“怕他?说得真好笑,我韩宜笑云游天下,谁都管不着我!”我说得尖利,不再理会他,兀自继续赶路。


“我跟你一起走!”


封逸谦在後面才跟了几步,我回转身,凶狠得连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你走不走?”


“不走!”封逸谦近乎孩子气的强硬,继续跟上。


“不走是吧?那好,我走下面!”


我已经被封逸谦缠得无计可施,心里又纠结难熬,索性跳下玉带河,沿着光秃秃的河床走。封逸谦只好滑下来,在後面不断地唤着我的名字。


他的呼唤声越来越弱,我却越跑越快,趟过水面,想离他越远,就算通往混沌的黑暗中也无所谓。


就在我越过浅水又上了河床,不知怎麽的回头去看,发现封逸谦趴在那里,上下不断地喘息着,全身颤抖不已。


“宜笑,我难受……”


轻细的声音像一捧散烟,刚自唇边吐出,便消失在玉带河上空。


他这副腔调并没有吓住我,因为我太熟悉了。看他无力羸弱的样子,我远远地站着,挖苦道:“不要再唬我了,我上当受骗不止一两次了,你这伎俩不管用!”


接着,我头也不回地爬上了岸,向着晏老头儿子家走去。


小村落。


家家户户袅起炊烟,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座破旧的院子,在外面敲了敲门。


门一打开,小香从里面探出头,见着我眼睛骤然一亮,好半晌才笑着拉住我,边进院子边高声喊:“来客人了!”


晏老头父子分头出来,对我的到来也是惊愕万分。我被他们迎进里屋坐定,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


小香忙这忙那,将绞好的热手巾递给我,回身唤丈夫再去淘点米。丈夫很清脆地应了,脸上始终喜气洋洋的。


望着一家人重现天伦之乐,我不免恍惚,擦脸的动作有点迟缓,满腹心事始终放不下。小香一直在注视我,小声问道:“你一个人赶路吗?少爷呢?”


我这才惊醒过来,淡淡一笑,语气却沉重,“半路上被我甩了。我不想被封叔发现我和他又在一起,这样对他又是伤害。何况,我来的是你家……你知道曾经封叔闯进来,杀了人。”


我解释得很勉强,却隐隐觉得,每个理由似乎都很充足,却像布满裂缝的堤坝,经不住浪涛击打,随时会溃决崩塌。


小香很熟练地倒茶,将茶碗递到我面前。我端起来缓缓喝,茶碗擦洗得铮亮,不沾一尘。


静默片刻,小香不禁叹口气,道:“别怪我多嘴,你待少爷过於冷漠了。听少爷说,让我嫁人最先是你出的点子,所以你和少爷都是我的恩人。少爷处处为你着想,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他软化,你现今既然已经是自由身了,怎麽还是冷得像块冰?”


“你不懂。”我苦恼地按住太阳穴,摇头道。


小香偏再次替封逸谦说话,“我是不懂你,可我懂少爷,他心里一直装着你。你帮了我们,说明你是喜欢自由、追求幸福的,这麽好的人在你面前,怎麽可以轻易的放弃呢?”


我被小香说得哑口无言,垂眼想着心事。小香这才缓了缓语气,拍拍我的肩,道:“宜笑姐,你就想想吧。我去烧菜。”


我独自呆坐着,脑子里混混沌沌始终理不出究竟。也许是晏老头屋子里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吸引了我,我突然想进去看看。一块普通的玉石,是怎样经他之手,而变成精美的物件的?

晏老头正拿着手里的莲花玉器出神,闻听门扉吱呀声,他抬眼瞧了瞧,笑道:“正想歇了。年纪越大,这眼神越来越不好使,天色稍暗就想停工。”


“您听说过金缕玉衣吗?”我鼓足勇气,问道 。


“听说过,可没见过。那是金丝缀玉片精工细作,天衣无缝、旷世奇作啊!可惜梁汉王朝从没诸侯尝试过。流传先朝之前有过,虽不精致却几乎耗尽财力,到头来还落个诸陵挖掘、骸骨烧尽之下场,可悲啊!”


“梁汉王朝就没人做一件吗?”


“朝中的事,咱穷人哪会知道?”晏老头漫不经心地将玉器放在案板上,站起身去抚摸後腰。我顺势走过去,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帮他轻捶後背。


晏老头舒服地闭了会儿眼,又睁开定住我,眼里便有了炯炯的亮点,“姑娘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想那金缕玉衣少有人知道,你是哪儿听来的?”


我支吾一声,敷衍道:“以前我是宫奴,偶尔听总管说起。”


晏老头颔首,突然又想起什麽,问我:“刚才听你跟小香说起封小爷,你们到底怎麽啦?”


“没什麽。”我停止了捶背,心情沉了沉。


“姑娘心事重重,我晏老头眼神再不好使也看得出来。”晏老头直率地说道,“封小爷是个好人。我家媳妇虽然遭他叔叔所杀,但我是恩怨分明的人,这不关封小爷的事。有一句说一句,姑娘这样冷落他,实是你的不是了。”


“我……”我矛盾交加,吞吞吐吐道,“他确实是待我好,可我不适合。”


晏老头淡淡一笑,平静地对我说:“姑娘想是遭受冷遇惯了,越是对你热情的人,你越会不自觉地去拒绝,想推却他,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我心底忍不住一震,脑子里缭乱不堪的丝絮,点点碎碎地解开,散了。


晏老头含着笑,抚摸着案板上大大小小的玉器,继续说道:“我年青的时候,越是最好的玉,越是被我束之高阁。我并非刻意冷落它,是我没信心,怕毁了它,伤了它。人和玉其实一样的,你即使表面上不理,心里还是最在意的。”


我呆呆地望着晏老头出去的背影,外面小香在呼唤丈夫。西天的最後几缕霞云悄悄地消散,天色变得暗淡,晏老头最後的一段回音,还在昏暗的屋子里回荡。


“宜笑姐,碗筷已经摆好了。”小香在窗外叫我。


我缓缓走出晏老头的屋子,寂静处只有自己脚步的声响,但还是那麽一点不对劲。风儿掠过槐树,仿佛是有人急促的喘息,又好像焦心的呼唤声。


“宜笑,我难受……”


我一个冷颤,再也顾不得了,拔腿就往院子外面冲。晏老头儿子正巧在院子里,急问:“你去哪里?”


“我要去玉带河!去河床!”我急得语无伦次。


“正涨潮呢,河床快没了。”晏老头儿子挠着头皮,一脸不明白。


晏老头出现了,他急得直跺脚,催促儿子,“别傻站着,快跟上去!天哪,怕是要出什麽事了!”


村落外,我和晏老头儿子拼命地跑着。


暮色笼罩大地,玉带河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河面比前几个时辰开阔了许多,先前搁浅的渔船已经在水面轻荡,河水还在涨,河床变得愈来愈细长。


封逸谦依然趴在原来的地方,他一动不动地,不断上涨的河水已经漫过他的半身,顷刻间就要将他全身吞没。


“阿谦——”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叫声,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晏老头紧随而下,两个人疯了般冲向封逸谦。


我几乎丧失了神智,悔恨和痛苦铺天盖地。封逸谦在我的怀里,全身冰凉凉的,双目紧闭,唇色跟脸色一样苍白。


“阿谦,你不要死啊,我来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扔下你不管!阿谦!”


我呼唤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仿佛这样才能将暖意传递给他。细碎的呼吸拂在他的耳鬓,我不断地发出呜咽的嘶鸣。


我的哭喊声让他逐渐有了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现出一个平静地笑意。接着他抬起僵硬的拳头,艰难地伸开,里面紧攥着两枚玉珠。


余下的我几乎什麽都记不得了。唯一清晰的就是他的声音,在虚弱的起伏中低语。


“这是你原来的,我用新的调换了……宜笑,你要开心……我跟自己压下一个赌,等着你,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虚脱感受,我不由颤抖着接过玉珠。


秋暮萧瑟,波上寒烟弥漫,无声地将一切掩盖。晏老头儿子背起封逸谦就走,我默默地跟在後面。无人听到我哭泣的声音,看不见我流泪的容颜,唯有自己,感觉到了内心的那份触动。


隐隐有声音在耳畔说,他最爱你。


一抹烛光莹莹,若明若暗地勾勒起屋子里破旧的摆设。封逸谦安静地躺在床板上,旁边的郎中抽回把脉的手,屋内所有的人几乎都屏声静气地等待着。


郎中轻摇头,无奈道:“病人阴阳俱虚,气血逆乱,鄙人医道浅薄,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内心骤然下沉,不禁惊呼:“难道先生断不出病情?”


“医道有深浅,恕鄙人无能为力。姑娘,这位小爷的病像是日久失控,还是赶紧请宫城名医为上,拖延下去就不好办了!”


晏老头一家送郎中出门,我呆坐在封逸谦身边,方感觉到身上全被汗浸湿了。


封逸谦呼吸有点急促,双颊如染红的纱,那层绯色愈来愈重。这样的状况我以前看到过,这次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我心中大恸,几乎就想要伸手抱住他,握着他的手劲紧了一紧。这时候,封逸谦慢慢睁开眼睛。


他深深地喘了口气,反倒静下来,轻声笑道:“宜笑,我俩又在一起了。”


我心里原是极乱,一心一意为他的病情着想,只好回答说:“我送你回封叔那儿,他了解你的病。”


“不……不要送我走。”他痛苦地呻吟一声,滚烫的手覆在我的掌心里,费尽力气握着,再也不放手。


“封叔的药太猛,那是用来唬人的,我知道,我早晚会死在他的手里……出来了就不想回去,即使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TXTС? fsktxt“阿谦,莫乱说。你会好起来的。”我沙哑着声音,“都是我的错,知道你真犯病了,就不该扔下你跑掉。”


小“对不起,宜笑,是我以前骗你太多。”他的喉咙似乎被什麽哽住,也哭了。


说我含泪道:“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赶羊的小孩往山下喊‘狼来了’,人们全都跑来帮忙,结果发现是小孩在撒谎寻开心。後来狼真的来了,纵使小孩再拼命喊‘狼来了’,已经没人相信他了,小孩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羊被狼吃掉。”


网封逸谦明白了,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脸上染着深深的歉意,再次说:“对不起……”


终於,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绞痛,伏在他的身上,呜咽着哭起来。


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再拿後人的故事去刺激他的!


忘记是从何开始,我与他的关系含混不清,他的身份不明,我也从来没有坦诚直言……他的眼眸依旧如当年一般清澈,让我恍如沉溺在俪城某一个温柔的梦境里。即便没有一见倾心,即便心里装的是司鸿宸,他给了我足够的包容和温暖,我不是没有心动过。


普天之下,谁那麽深切,那麽真挚地叫过“宜笑”?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奔走宫城,想方设法为他找来良医。


主意已定,趁封逸谦沉睡的时候,我将心中的打算告诉了晏老头一家。


晏老头沉吟片刻,对我说道:“即使请到宫城的名医,这麽偏远的地方,人家还不一定肯来。何况见不到病人,不好开药,这来回折腾的费事费时。还不如将封小爷直接送去宫城,找个安静的地方歇着,名医随叫随到。”


众人皆说有理,小香和我收拾行李,晏老头父子连夜借马车去了。


不久马车在院外备齐,我扶着封逸谦上了马车,尽量让他睡得舒服点。晏老头将家里所有的铢钱都掏出来交给我,我收下一半,其余的留下给小香,让她能安顿好家里的生活。自己和晏老头儿子上了车,他在前面扬鞭赶路,我在车内照顾封逸谦。


就这样,我再次告别晏老头,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直奔宫城而去。


我们当天赶到了宫城。


因为生怕被封叔的人发现,我们选择去西北角僻静的地段,那里多是贫民窟,店铺也是极为简朴,反而不会受人注意。


选择一家稍微乾净的旅舍,我们安顿好了封逸谦。接下去,就是向旅舍老板打探,晏老头儿子赶车去请名医了。


名医果然被请来,三指搭脉下去,看舌苔薄黄,诊断为肺热津伤,便开了清胃泻火,养阴生津的药方。我们再三谢了名医,按照药方赶紧抓药煎药,里外一阵忙碌。


几味药剂下去,封逸谦状似安定下来,连呼吸都趋向均匀。我不得不感叹古代医学之博大精深,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


三天后,封逸谦半躺在床上,我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封逸谦起先还调皮地抚摸我的脸,我佯装生气偏过头去,他正想笑着说话,突然止不住的一阵猛咳。


我连忙放下粥碗,拿起一边的手巾想给他擦脸。却见他痛苦地呻吟,眉端蹙成一团,我惊慌地叫声“阿谦”,一缕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淌下,滴落在棉被上。


晏老头儿子闻声从隔壁房间跑进来,一见这番景况也大惊失色。我赶紧叫他快请名医,自己抱住封逸谦的头,着急地呼喊他的名字。


封逸谦脸上比先前更加无血色,他的头软软地靠在我的肩上,说话游丝般无力。


“宜笑,我从小得的是这病,看来无人能治……宜笑,我可是要死了……”


我的心里狠狠地缩了一下,惶恐之际,嘴里却不断地安慰道:“阿谦,你不会有事的!别害怕,你很快会有治的!”


焦躁的等待中,名医再次被请来。搭脉之後,名医脸上呈现讶意,惊道:“奇了,病人脉象微弱,病势险恶,看来并非中消那麽简单!”


我急得快哭起来,说道:“您是名医,请问还有没有良策秘方?”


“惭愧啊。实话告诉姑娘,梁汉王朝最好的郎中并非我等江湖中人,而是在宫里,替王族贵人看病的,那才是名医,就怕你一个百姓家请不起!鄙人医道贫瘠,请姑娘另请高明吧。”


名医再三道声惭愧,拱手告辞而去。


我心底涌起一阵寒意,踉跄後退,瘫坐在椅子上。


“宜笑姑娘,快想办法啊!这样下去封小爷会没命的!”晏老头儿子急得满头大汗。


我望着封逸谦痛苦的模样,心里狠狠地缩了一下,暗暗咬牙。接着我霍然站起来,本想要晏老头儿子一起去,又觉得封逸谦身边必须有人照看,便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阿谦,我马上就来!”


说完,我飞快地跑出旅舍,跑向皇宫方向。


关键时刻,我想到了懿妃娘娘。


宫楼檐下,旌旗猎猎。御道直通皇宫,守门的御林军罩甲银片,日色下粼粼闪光。他们分立两旁,如一堵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纵使一只苍蝇也难飞过。


我在不远处站定,心中有些茫然。


宫门戒备森严,绝对不会允许一名陌生女子进入的。


耳边有宏大的钟鸣声,预示着朝会散了。放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群人正走下阶陛,从宫门鱼贯而出。这些人在御道上拱手作揖,寒暄声不断。


司鸿宸在其中分外打眼,四品中护军对襟罩甲,银亮头盔,甲胄下摆露出火红的官缎,好似一张吃饱风的帆,随时会乘风飘去。他不断地与众人致意,深不可测的眼里笑意璀璨。


他真的与以前不同了!

我心中的茫然更深,呆呆地望着他。直至有人站在了我身侧,轻唤了一声。


我惊觉,转头去看,原来是嘎子。


“夫人……”突然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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