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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非得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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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婉,这个女人,他从未想过,还能在有生之年活着见到她!而她该死的竟站在他女儿的病床,云淡风轻的问:“这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他能说不是么?她们长得如此相像!
‘啪!啪!’病房内发出两声清脆的响,站在病房走廊外的安玉素心脏猛的一抽,仿佛那两声脆响是扇在她的脸上一般,脚下虚浮,一边的滕冀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住,将她安顿在长椅上,正要起身进去,却被她一把拉住,恍惚的摇头。
房内的腾远山一声不吭,受了那俩巴掌,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眼眸内一片死寂,过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若想让女儿幸福平安的过日子,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离开。”和当年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除此之外,他,没什么好对她说的,平静的越过她,来到床前,凝望依然在昏睡中的滕曼,拨开她额前的发,露出纱布包裹着的伤口。
女儿长到这样大,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未仔细的,好好的看过她,因为他只要一看到这张脸,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身后的那个女人,想着她是如何决绝的离他而去,如何不要命的去保护另一个男人,连她肚里他们孩子的死活都不顾,甚至到如今,她都依然冠着他的姓。
看一遍,想一遍;想一遍,痛一遍;痛一遍,恨一遍!
所以,打小,他就对滕曼又爱又恨,想亲近又忍不住排斥。那种矛盾的心里,不会有人体会,更不会有人能替他分担。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他都可以为了她忍受那个女人的一切指责,只求她不要将女儿带走,更甚者,毁灭!
“你这样对我公平么,她也是我的女儿,二十五年,你知道我有多自责,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当年是你!定是你买通了医生,骗我说我的孩子死了!是不是?”若不是这一场车祸,她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好端端的活着!唐婉婉伸手指着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泪在决堤,几乎要声嘶力竭。
床上的人儿不安的哼了声,细眉轻凝,不知咕哝了句什么。
腾远山脸色一变,从床沿奋身站起,眸间迸出戾气,低喝:“你给我闭嘴!你想把她给吵醒吗?让她看看她有一个多不负责的母亲?医生说她没气,你就放弃救她了?你亲自看过她哪怕一眼么?你产生过哪怕一丝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救她的心么?”他一字一句的咄咄逼人,冷声质问。
时至今日,他都不愿去回想,那日他赶到医院,看着灭了灯的手术室,那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女婴,浑身泛紫,那么小的一点点,细胳膊细腿,无力的垂着,她冷呀,可是没人管她!他冲上去一把将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心痛的热泪直掉!他这是前世做了什么孽,才要报应到他女儿的身上,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还有他!那一刻,他分明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没法恢复成原状。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他,又或许是小婴孩感受到了父亲的呼唤,所以,当他的体温,温暖了怀中的婴孩,渐渐的,她竟奇迹般的有了微弱的呼吸!他简直欣喜若狂,当下便为她起好了名字,就叫滕曼,这个因为生命体征慢了一拍,才回到他身边的女儿。
唐婉婉死死的咬着牙关,尖锐,嵌入嘴唇内壁的嫩肉里,生生发疼。双拳紧握,一张经过精心装饰的脸,美得没有一点生气,唯有大眼中簌簌落下的泪滴,在诠释着她的悔恨!她能怪谁?她能怪这个男人么?是她背叛了他,伤害了他!是她差点断送了自己女儿的性命!她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女儿是她的?可是她,不甘心!
沉默了许久,房内的气氛紧绷到稍稍有一丝喘息过重,就会迸裂的地步。
喉间吞入一口咸腥,“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我们谁也不要再提。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她就是你腾远山的女儿,和我唐婉婉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她话锋一转,似在凝聚所有的力气,要把话说完。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她,就说我是她,姑姑,好么?算我,求你!”唐婉婉卑微着,无比失落的说出‘姑姑’两个字。按她如今的铁腕手段,其实完全可以将女儿不顾一切的抢回来,可她不能,这个男人,她不能再伤害,女儿,也未必就能接受她。
腾远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就说她是姑姑?她何尝不就是姑姑!
“滕曼的姑姑,能姓唐么?”他低哑的出口,那般轻声的犹如低喃,在唐婉婉听来,却比任何一句谩骂指责来得更伤人,她,竟是连姑姑都做不成了么?
病房的门,轻巧的被人从里面推开。安玉素赶紧起身上前,在门外守候了几个小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满脸的憔悴,也抵不过心头的担忧。
唐婉婉站在门口,将背后的门掩上,她的行为动作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安玉素进去!
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安玉素依然不得不承认,唐婉婉和自己,果真是云泥之别,她是天上肆意追逐风的云,而自己则是地里仰望着蓝天的草。二十几年前是,如今还是。
唐婉婉徐徐抬起双臂,环抱住自己,以一片睥睨之姿,睇着安玉素,想到自己的女儿叫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的妈,心头就不悦,浓浓的不悦。
“给我女儿当了二十几年的后妈,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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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遍,想一遍;想一遍,痛一遍;痛一遍,恨一遍!
可怜的滕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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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意外,惊天秘密!(二)
安玉素一只手掌死死撑住边上的椅背,绽出一脸温和的笑意,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袍裙里瑟瑟发抖,出口却无比镇定,“托你的福,赐了我一个这么贴心乖巧的女儿!”
吃惊的不仅仅是唐婉婉,就连滕冀也很意外,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母亲,原来,温和如她,也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即使站在这个气势完全盖过她的女人面前,那份勇气和淡然也相当让人刮目相看。
也就一瞬间,唐婉婉冷笑了下,强咽下心头涌上来的嫉妒,傲慢的无比狂妄,“你也就这点志气,几十年都不见长进!”说罢,优雅的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安玉素望着那尽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她高跟鞋击打地面发出来的尖锐回声,掌下一松,整个人便要滑落,滕冀眼尖手快的搂住她,将她抱住,“妈,你刚刚酷毙了!我以你为荣,姐姐也是。”
她嘴角扯出一抹凄苦的笑,苍白的,让人觉得她才是应该要躺在病床上的人。
房内的腾远山并不知道病房外的一切,当他抬首见到老婆和儿子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也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疲惫。
安玉素轻轻走过去,纤细的双手搭上他的颈间,力道恰到好处的替他按着。
滕冀撇开眼,他就见不得母亲心甘情愿的卑微至此,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父亲。他凭什么任意的践踏母亲的爱后,还理直气壮的享受她的温存?
是的,他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滕曼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刚刚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就是姐姐的生母,也是父亲所爱的女人!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有我守着。折腾了一晚,再垮了一个,我可应付不来!”
腾远山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撑着膝盖,直起了身子,将安玉素揽到身侧,走过去拍拍滕冀的肩,“照顾好她,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记住,不要用任何方法去联系景之。”
安玉素拘谨的任他搂着,一双手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放才好,这是他从未给过的亲近!
查看了滕曼额头的伤,又探出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这才放心的来到窗口,不一会儿,才见方才出去的俩人,相携着出了医院的大门,早间的晨光,撕开薄雾,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仿佛踱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纱,迷蒙又透着一丝暖意。有些相守,和爱情无关……
头昏昏沉沉的,想要抬起手来揉一揉,却发现,手好重,不论她使多大的力气,也抬不起来。痛楚使得她轻哼出声。
边上正在聊着的滕冀和温行昀,听到声响,立即朝她的床边靠过来,一个个眼含关切,“终于醒了吗,你这一觉可睡得够长的!”
温行昀边说边按响了床头的铃。
“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手脚能动吗?头还痛不痛?渴不渴?饿吗?”滕冀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径自问出一大串儿。
滕曼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意,想要说话,才发现,开口,却出不了声!
温行昀蹙眉,起身去倒了杯水,将床头升高,才递至她的唇边。滕曼立即凑过去,干涸的唇一触到温润的水,便发出舒服的轻叹!
医生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又给她额头换过药,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出去了。
“我怎么了?”声音,好难听。她不自禁的皱眉,这是她在说话么?
“你昨晚撞车了,还好,只是额头磕破了一道缝儿,有些脑震荡,其他不碍的。”滕冀简化了所有的步骤,他不愿去想车祸当场的境况有多惨烈,那辆Z4彻底报废,而她在被救出车的一瞬,满脸的血。那时,自己的心脏都差点停摆,心想,这下完了!可是,幸好,幸好,血流的是多了些,可伤口并不大,且她身上除了脚部有些擦伤之外,其余骨头什么的,完好!谢天谢地!
滕曼依稀想起昨晚的车祸,倒也并没有后怕,抚着晕乎乎的头,“一条缝儿是什么概念,几公分,缝针了么,会留疤么?”
温行昀失笑,这俩兄妹,说话还真像,一连串的问题!
“急什么,你破了相,小叔也要你!”说到小叔,这又是棘手事一件,跟他说吧,怕影响他的演习,不跟他说吧,回来后,有他好看的。总之,倒霉的是自己就对了。大概是前半生欠小叔的太多,这回,替他还个够!
滕曼瞥他一眼,“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姓温的,嘴里就没句好话!”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以后会留疤么?
“这话说的,吐出象牙来那还叫狗吗?还有,你这里所指的姓温的,其实是我家小叔吧?”温行昀暧昧的朝她眨眨眼,媚到不行。
滕曼轻啐一口,小脸微红,垂下眼睑,“你以为谁跟你似的,整天把小叔挂在嘴上,你是还没断奶的孩子么?”
温行昀不可抑制的笑,“啧啧,有人吃醋了,你也可以当个没断奶的娃子,整天把小叔挂在嘴上啊,我倒是不会介意,估计小叔还很乐意呢!哈哈哈……”
滕曼一张脸爆红,像只煮熟的虾子,这死不正经的温老三,欠收拾的货!
“你才乐意当奶娃子呢!再说,你小叔他有奶么?”
病房再次爆出惊天动地的笑声,这一次,连滕冀也笑得直不起腰来,天哪,这要录下来给小叔发去,得是多大一乐子呀!
滕曼华丽丽的被俩男人给整弱智了,撞到脑袋果然不行,哎呦,头疼,没智商的话,一句都不是她本性想说的,纯属口误,口误啊!
索性拉过薄被将自己的头给蒙进被子,丢人!平缓了下心情,竖起耳朵,不再听到外面有笑声,这才慢吞吞的钻出来,想了话题将尴尬隐去:“对了,还有没有谁受伤?我记得我后面有一辆车也撞了,怎么样,没事吧?”
温行昀耸耸肩,他是不知道的。滕曼望向自己的弟弟,无言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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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相守,和爱情无关……
多么惆怅而又无奈的一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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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意外,惊天秘密!(三)
滕冀撇开眼,眉心隆起,不去看床上躺着的人,在这时候,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有半丝泄露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能笨成这样?人家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
“哦,是么?那就好。”
“爸妈也刚走不久,你呀,赶紧好起来,别让大家跟着你操心了!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呐!”滕冀一副老成的口气,摇头叹息。
滕曼刚刚恢复点力气,也没那么多力气去跟他争辩,干脆大眼一闭,权当听不见了!
温行昀瞟了眼如释重负的滕冀,这小子那点表面功夫,若不是滕曼这会儿没什么精神,是怎么也能看出不对劲儿来的。
“小曼,你好好休息,在我小叔回来之前,你给我赶紧活蹦乱跳的从医院出去!”温行昀深深看了她一眼,“别让我们担心。”
温行昀出门之前,叫上了滕冀。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找了个僻静的吸烟区,一人燃起一支。
“说吧,你瞒了我什么。”这是质问而不是疑问。小叔不在,滕曼就归他管,任何她的事情,他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滕冀自知这家伙的手段,今天他若不说出点什么来,定然也是会去查,到时候,事态不好控制,就难说了!光是想想唐婉婉那牛皮哄哄的背景,得……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别怪我没提醒你,真的。”滕冀的头顶烟雾缭绕,朦胧而看不清楚。
温行昀第一次觉着,这小子,原也可以有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说明,事态严重。忽而有些心烦气躁,摁灭了手中的半截烟,交叉起十指,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来。
“知道唐婉婉这个人么?”
温景之一愣,唐家在京城也算是十分特殊的家族了,据说,唐家人都十分的内向,行事却爱高调,黑白两道都对之忌惮几分,人脉之广,根系之深,令人莫测。
唐炎就是唐家目前当家的外孙子。当年那一架,若不是温滕两家的实力不容撼动,只怕——不过,后来唐炎自己的罢手,也让他至今都很是担忧,他是冲谁呢?滕曼?
“你就直说她和唐炎的关系吧!”这样,才便于他做出分析。
唐炎?滕冀倒是还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心下又沉了几分,“血缘上没关系,不过,论辈分,她应该是唐炎的舅妈才对。唐宪是她的丈夫。”
唐宪,不是早死了么?又冒出个唐婉婉,什么人物?温行昀心中的疑惑更甚。
滕冀看出他的不明白,只是点到为止,“别计较那么深入了,也别去查,你只要记住唐婉婉这个名字,有关于她的,都不要去响应,否则,你小叔和我姐的婚事,就告吹!我可不是耸人听闻,这有关我家的私事,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
温行昀缓缓点头,“你是说,跟滕曼撞车的那人是唐婉婉?”
“嗯,不过她没事,一点伤没有。”滕冀这样说来,语气却并不轻松,反而让人听着沉重异常,他一向是没心没肺的惯了,乍然这样严肃,让人很不适应。
既然滕冀他捂着不肯说,温行昀也不好多问,只是他那句“你小叔和我姐的婚事,就告吹!”还是震撼了太大,想着自家太后那边还筑着坝,政审迟迟过不了,不要说是小叔了,就是他这旁人,都开始担心起来。
南京那边的军演,总算是传来消息,说是这几天就能结束,完了之后便是总结报告。温行昀思虑再三,还是将滕曼这边的情况,简短的给小叔做了下汇报……
晚间的时候,滕曼正在喝粥,这些天,她一直都没有胃口,安玉素没法,只好变着花样的弄给她吃,今天煲了白粥,弄了点清淡的小菜,期望她能多吃点。
“这医生也是的,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么,这都一点不想吃东西,光挂水有个什么用场?看看你瘦的,小脸就巴掌这么大了!要么,我们换家医院试试?”安玉素伸手,心疼的轻抚她下巴,看这下巴尖的!
滕曼无奈的笑笑,见天儿的躺在医院,没病也憋出病来了,没有体力消耗,哪有胃口吃东西?
“妈——”故意的拖长音,娇嗔的小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我没事儿,真的,头也不晕了,好好儿的了,您就跟爸爸说说,让我出院了吧!”她当真忙着呢,工作室眼看就可以起步了,她这一进医院,又得拖。
“不成!脑震荡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要落毛病的,多观察两天,确定不会有什么情况了,我们才能放心。”安玉素在这一项上面,还是挺有原则的,撒个娇就想出院呐?
正说着,腾家父子开门进来。
滕曼心头暖暖的,这一伤,还别说,真是伤的值。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倒像是一下增进不少。
腾远山每天都会过来看她,话虽然不多,可从脸色到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关切,还有令滕曼一直都不敢承认的父爱!是的,就是那她一直渴望的父爱,虽然他藏得很深,可是在滕曼看来,这个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能有情绪泄露,简直比天下红雨还要奇观了。
一进门,腾远山便上前查看了一番她额头的伤口,那细致的神情,仿若在端详一个珍宝。见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和周围的色泽无异,才很放心的去给她削苹果。安玉素和滕冀很有默契的打算退出去,让父女俩单独相处一会儿。
方一拉开门,就见温景之弓着腰,双手撑着大腿,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液从他的额际颗颗滴落,坠到地面上,已经晕开了一小滩!
“景之!?”
“小叔?”母子俩同时惊呼出声!
------题外话------
耶,小叔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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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
温景之吞了下口水,呼哧带喘的,半直起腰,一只手搁在腰间撑住,貌似很疲惫的样子。他这辈子还没这样不顾形象过!他只知道,当温行昀跟他说滕曼车祸受伤了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仅仅在那一刹,一下子凝结!其他说的什么,反正都没有听得真切,脑子里一直嗡嗡的回响,曼曼车祸,曼曼受伤!然后就是把战场交给吴天,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房里的滕曼和腾远山也惊诧的抬首,温景之赫然就在门口,那样的焦虑,身上甚至还穿着野战服,风尘仆仆,灰头土脸,除了一个高大的身躯和不变的俊容,真的和之前相差了岂止是十万八千里?
那个一向优雅自持的小叔呢?那个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小叔呢?那个无论何时都矜贵得体的小叔呢?
滕曼小嘴微张着,看着这个男人携了一身的黄土,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直至立到她的床边,一双深邃墨瞳,直勾勾的,盯牢她不放,似要将她的每一处容颜,一遍遍深深镌刻到心上,以弥补这些天来的思念!
滕曼突然有点心虚,明明是伤在自己身上,可温景之那模样,根本就是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要难受!刚想要开口,却被急速落下的阴影给覆住!
急切又带着怒意的吻,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激情上演!滕家的其余三口人,十分默契的将头转向一边。
粗粝的双掌,捧着滕曼的一张脸,拇指轻蹭,干涸的嘴唇沉溺在她甜美的口中,辗转吸允,不吸干她的每一分甘露不罢休!
这个吻太突然,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侵袭,滕曼彻底晕乎,虽知道有他人在场,可奈何这男人的热情实在太过炙人,拗不住他的一再索取,只能轻柔的回应。
温景之逐渐放缓速度,接收她怯怯伸过来的丁香小舌,卷住,很有技巧的舔弄。
腾远山伸出手腕,看了下时间,瞟了眼旁若无人的两个人,不合时宜的轻咳出声。
滕曼如梦初醒,重重的推了眼前的男人一把,才算是从他的嘴下挣脱出来,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这男人怎能脸皮厚到如此地步?嗔怪的睨了他一眼,都怨你。
温景之的眼根本就不想从她的身上移开,他等着未来岳父先行开口。
“你不好好的待在南京完成任务,怎么猫回家来了?咱可不作兴当逃兵啊!”腾远山正了正声儿,他就喜欢这小子一身到底的狂!之前为女儿做的点滴,如今看来,不那么正大光明的也都有了闪光点!
温景之暗自调稳气息,憋着喘打招呼:“滕叔,没事的,我请示了上级的。而且,军演接近尾声,我在与不在,都是一个结果!”
“你爸妈要是知道——”腾远山也有他的顾虑,柳如仪那边迟迟未松口,这俩孩子的事就悬着没着落,可也不能去怪人家,毕竟,慎重一点是对的,虽然他也心疼自己女儿被未来婆婆不待见。
温景之摇头,“谁都不会知道,我一会儿就走。”
“今晚还要走?”滕曼将埋着胸口的小小头颅抬起来,望向床边的男人,眼中似有不舍。
温景之不忍点头,只轻轻的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包裹着,眼中的情意无比缱绻。出口却是不要命的痞气:“怎么,还舍不得我走了?”
语毕,遭来滕曼的一记白眼。
安玉素见状,自觉的走过来拽起腾远山的手,示意他把时间给孩子团聚。
随着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温景之俯身,沙哑出声:“给我瞧瞧,都伤到哪儿了?”说着就要动手掀开被子。
滕曼这次倒手快的按住,看什么看,不知羞!“没伤着哪儿,就是头上缝了几针,都拆线了。”她现在穿着病号服,又大又丑的,能看么?
温景之动作顿住,紧张的瞧向她的额头,想要掀开额间的发看看。又被她一把截住,“别,别看了,丑…”滕曼双眼雾蒙蒙的,央求着。她自己都还没敢看呢,那天医生来给她拆线,她闭着眼数了,一共缝了4针,想必,那伤口定有个5公分长,蜈蚣一样的,多可怕!
“这也不让看,那也不让看,你如今是军需物资,还计较什么美呀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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