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凭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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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一家去南方王磊家过节去了，罗璇一家也去周志峰的父母家了，只有江亦澜一家三口留在临河市独自过新年。三十这天一大早，三口人就都起来了。大家忙着把春联贴出去，又下楼放了许多鞭炮。钊钊穿了新衣服，在楼下大院里和许多小朋友疯玩，观看过年的风景。

江亦澜和马跃明回到屋里，开始准备丰盛的年饭。两个人坐在桌前研讨今天的菜谱。江亦澜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都不知道该先吃哪个好。两个人琢磨了半天，定下了六菜一汤，至于吃不吃得完，就是另一回事了。两个人首先分工，江亦澜嫌脏，不肯去动那些鱼啊，肉啊的，那就当然得由马跃明负责了。江亦澜选择摘洗青菜。两个人忙碌着，不时还彼此关照着吃个水果什么的。马跃明一边收拾鱼肉，一边不时地看江亦澜。妻子今天兴致很高，满脸都是笑意。新买的紫色紧身小绒衣将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虽然年过三十，可是她一点赘肉都没有，身材还像当年那样好。马跃明有些揪心，自己为什么要犯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要是没有那回事，和澜澜一起就这样过一辈子不是挺好的吗？

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准备好了。水煮虾，红烧狮子头，可乐鸡翅，爆炒腰花，野蘑桐蒿炒肉丝，素拌凉菜，羊肉小白菜滑子蘑汤。每道菜都是一家三口最爱吃的。钊钊爱喝的饮料和夫妻二人爱喝的红酒也已倒满了高脚杯。一家三口举杯庆祝新年，互相祝福，接着就大吃起来。钊钊一边吃一边夸奖爸爸妈*手艺，说在奶奶家总是吃酸菜白菜炖肉，根本吃不到这样好吃的菜。夫妻二人看着宝贝儿子桌前逐渐堆起的鸡翅的小骨头山，开心地笑着。江亦澜甚至吃了一整颗狮子头，马跃明也消灭了一大盘凉菜，一家人的胃口都空前的好。

吃过饭，儿子又下楼放鞭炮去了，马跃明收拾残羹冷炙，江亦澜又要剁馅和面准备包饺子了。

一边舀面，江亦澜一边说：“合着过年就是不停地做饭啊，要是天天过年，这人还不得累死？”

马跃明笑了，“也就今天，大家就是为了一份热闹嘛，到明天就都懒得做了。”

傍晚，一家三口热热闹闹一起包饺子，江亦澜拌的是三鲜馅，满屋子弥漫着清香的味道。钊钊要学怎么包饺子，马跃明耐心地给予指导，江亦澜看着父子俩亲热的样子，感觉很欣慰。未来的日子里，儿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委屈，他有一个细心的尽职的父亲。同事的姐姐早亡，丢下一个女儿，父亲娶了媳妇以后心里就只有媳妇了，都很少过问女儿的事，以为还和以前一样。可是后妈能和亲妈一样吗？那孩子可怜见儿的，谁见了谁心疼。同事们由这件事都说尽量不要离婚，为了孩子也得坚守婚姻。如今江亦澜不得不结束她的婚姻了，幸好钊钊有一个好父亲，理论上讲应该也有一个好的后妈，江亦澜是放心的。

包完饺子，马跃明和江亦澜又陪钊钊打扑克，下棋，玩游戏，到了看大联欢的时候，一家人又团坐在电视前看节目。这是每年一家人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这是中国的文化，一个特色，不看就觉得没过年一样。

看了大联欢，又吃了除夕夜饭，钊钊困得睡去了。但江亦澜很显然没有睡意，马跃明感觉江亦澜像是有话要跟他说。果然安排完钊钊，收拾完家什，江亦澜说话了，“跃明，我还不想睡，我们谈谈吧。”

“好啊。”马跃明应承。自从那次马跃明提出离婚，两个人就一直没有谈，马跃明是想跟江亦澜谈，可江亦澜拒绝和他谈，这一个多月两人一直憋着了，看来江亦澜是有心将这次谈话留在除夕夜了。

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亦澜抱着马跃明给她弄的热水袋，心里很温暖，到了这个时候，马跃明还是不忘关心她。

江亦澜开口了：“跃明，你不用说什么，你听我说好了。”＇TXT小说下载：。。＇

马跃明点头。

“现在是凌晨一点，是真正的新的一年了，我们认识十二年了，结婚也九年了，过去的九年里，我对你不好，这我知道，我一直都是觉得有愧于你的，我没让你的过上你应该过上的幸福舒心的日子，这是我的错，所以走到今天这歩我谁都不愿，是我自己找的。以前我没有想过太多，以为我们这样也可以过一辈子，可是方芳出现以后，我的想法改变了，我看得出你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你，我就想了，我应该给你全新的生活，我不应该再这样拖着你了。以前你看不上别的女人，这回不同了，这个丫头是合你的心意的，我能看出来，所以我常常不回家，比以前更不常回家，我是故意的，我是想让你们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像买羽绒服，像看电影，我都是故意让你们在一起的。果然事情就按我预想的发生了。我敢说，是方芳主动的，对不对？以你的性格你是不会主动碰她的，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马跃明不作声，但眼圈已经红了。

“我本来以为我会很洒脱地和你分手，平静地祝福你们一生幸福，可是事到临头，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潇洒，我还是很在意，我觉得自己很受伤。应该是我心里还有你吧。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逆转了，方芳还是个姑娘，你得为她负责，她确实是个好女孩，她配得上你，你们一起过日子，我放心，另外她会对钊钊好的，这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你不要有什么负罪感，这事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反而你以后会过上快乐的日子，我会为你高兴。”

江亦澜哭了，而马跃明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他真的希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和江亦澜过一辈子，可是就像江亦澜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逆转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马跃明抽泣着问。

“我要离开临河市，去南方闯一闯，你不要自责，我要走不是因为你，我是实在不想在我那单位呆下去了，有很多事我都无法容忍，不如离开了心静，以我的能力，去哪里都应该有口饭吃的，你放心吧，孩子就交给你了，我一个人走，什么也不要。”

“那怎么行？你这样我会一辈子心里不安的。”马跃明又落泪了。

“没什么的呀，就算我把我的那份财产给孩子了还不行吗？我有能力养活自己。过了十五，咱们就去办手续，然后就让方芳回来吧，你还得给她补补英语，给她办个工作，以后你的经济负担会小些。”

“那你呢？钊钊呢？”

“我会在家再呆些日子，我还有好多话要和方芳说，钊钊喜欢他小姨，我的离开应该对他没啥太大影响，我又不会一去无踪，我会时常和家联系的，就告诉*妈出去学习进修了，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们就一起陪孩子好好玩玩吧。”

马跃明点头。江亦澜永远是个冷静的人，她会把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她才不会把什么都搞得一团糟。

“去睡吧，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真的很抱歉这么多年对你的伤害，我知道不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化解的，我只能祝愿你未来的日子幸福完美了。”

“不不不，澜澜，别这么说，其实这么多年你也给我很多快乐的。”马跃明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晚安！好梦！”江亦澜泪眼婆娑地向马跃明微笑。

正文　六（1）

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完，旧历的春节就算彻底结束了。所有的单位都开始了正式上班的日子。江亦澜在正月十六这天和马跃明办了离婚手续，九年的婚姻到此终结了。两个人平静地交出红本，拿到了绿本。谁也没哭，就那样平静地进去，又出来。马跃明去上班，江亦澜也要去单位，今天不是她的班，但是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中心医院的大门上还是大红灯笼高挂，五彩旗帜飘扬，过年的气息还没有散尽。江亦澜径直走进主任办公室，她是来找蔡子生的。蔡子生正准备去病房会诊，看到江亦澜进来，不免有些吃惊，这位可是从来不来他的办公室的。

“哎哟，小江，什么风把你给吹进来了呀，快请坐。”这个无耻的家伙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热情地招呼江亦澜。

江亦澜把门关上，坐在蔡子生的对面，直视着他严肃地说：“放了韩雪，今天我找你就为这事。”

蔡子生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江亦澜，心说你有毛病啊，关你什么事？

“什么意思？”蔡子生问。

“你听不懂话吗？我要你放了韩雪。”江亦澜厉声说。

“凭什么？”蔡子生身子往后一仰。

“就凭这个，”江亦澜从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你向患者私开进口药，你向患者索要红包，你不通过正常途径给熟人私做手术，你违反医院规定出去给别的诊所做手术，你用钱和权封住我们这些大夫的嘴，你还和医院好多女人有不正当关系，你靠你的后台为她们谋取非法的利益，这些够不够？我可能动不了你的后台，但这些证据你看能不能治得了你？”

蔡子生的脸变了色，额头上渗出汗珠，“江亦澜，你不想在这干下去了是不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是不想在这干下去了，我也不要什么好处，我只要你放了韩雪。”

蔡子生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亦澜冷笑：“蔡主任，我说好几遍了，我要你放了韩雪，从此以后永远不要再找她，并且你要发誓把和她的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一旦你毁了韩雪的名誉，那么你就等于是毁掉了自己，证据我会永远保留，你看着办。”

蔡子生盯着眼前这个冷酷的女人，自己迷恋多年的女人，如今竟然对自己下了毒手，真是可气可恨，她还居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得罪自己，图什么呀？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说好了，不能随便公布这些事情。”蔡子生说。

“只要你放了韩雪，我就肯定不会公布这些事，我才懒得趟这浑水。”江亦澜冷冷地说：“那就一言为定，你也是男人，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一言为定。”蔡子生脸色十分难看。

江亦澜起身就往外走，蔡子生叫住了她，“你真的不在这干了吗？”

“是。”江亦澜头也没回开门走了。

江亦澜又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交了辞职报告。

出了大门，江亦澜觉得心情真的好放松，觉得阳光都比往日明媚，她拨通了韩雪的手机，对方刚接起电话，她就用轻快的语气说：“你解放了。”

正文　六（2）

韩雪在南方婆婆家过的年。正月十三才回到家。学校刚刚开学，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多，她正忙着整理这些杂务，突然电话响了，听到了好朋友的话，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羞辱，悔恨，喜悦，激动，……许多情绪一齐袭击了她。她就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呆在那里。同事们都吓到了，半晌，*推了她一下，关切地问：“韩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韩雪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才发现办公室的老师都在瞪眼看着她。“哦，没什么，帮我跟主任请个假，我出去一下。”韩雪说着抓起大衣就跑了出去。留下满屋的目瞪口呆，满腹狐疑的同事。

韩雪没有坐车，一路跑回了家。她家距离单位有三公里远，她就这样一路跑着，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路上的行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她全然不顾。

进了屋，她连鞋也没脱，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这泪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么多年的悔恨，屈辱，无奈，愧疚一齐随着泪水倾倒出来。

终于解脱了。快十年了，自己一直受控在蔡子生的股掌之中，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出去和他幽会，王磊从来不过问她的私事，一心一意地跟她过日子，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感觉愧疚，可是她没办法摆脱姓蔡的，那个色狼动不动就以她的名誉威胁她，她不敢，姓蔡的臭名昭著，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无所谓，她韩雪就不一样了，女人啊，名誉太重要了，一旦传出去，自己哪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王磊，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他承受这样的侮辱？韩雪曾经对着镜子给自己好几个耳光，来惩罚自己当年犯下的这个天大的错误，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又想到了顾雨宁，那个想要带她走的男人。此时的她已经平静了，她必须好好面对自己的人生了。是王磊太纵容她了，以至于有时候她都不珍惜了。丈夫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居然还不满足，还要寻找什么爱情，这样做对吗？韩雪知道自己太爱虚荣，是虚荣心害了自己。如果她当年不来临河市，如果她不被名利诱惑，自己现在是不是清清白白地平平静静地生活着呢？又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受良心的谴责呢？和蔡子生是身体上的出轨，虽然是当年自己的过失，但后来总算是被迫的，还可以原谅；可是和顾雨宁呢？如果没有摆脱蔡子生，她或许真的会想放弃王磊，和顾雨宁远走高飞，可是如今，自己终于解脱了，她突然意识到家庭的宝贵，突然觉得她有了新生，突然发现她舍不得这个家。

韩雪爬起来，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她要让自己更冷静，她要好好处理自己面前这堆乱麻，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团糟了，一定要理一理了。

正文　六（3）

马跃明和江亦澜分手后，骑自行车去上班。此刻的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为好。好几次差点撞到人家，挨了几次骂，他也浑然不觉。

马跃明一进办公室，李琳便马上发现了他的异常。最近两个人的关系近了很多，彼此把对方当作朋友看了。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李琳关切地问。

马跃明没应声，抬头看了一眼小张，那女孩子正在整理文件。

李琳冰雪聪明，立刻知道他不想在这年轻的女孩子面前说什么。就让小张出去打印一份文件。小张也不傻，知道人家有私密要说，乐得出去逛商店，干脆不回来了。

小张走了，李琳凑过来，坐在马跃明旁边，轻轻地说：“怎么啦？说出来心里好受些。”

马跃明抱住头，“我离婚了。”

啊？把个李琳吓了一大跳。天啊，马跃明居然离婚了，这也太突然了，为什么呀？他不是对他那冰若冰霜的妻子情有独钟的吗？难道是那女人有了外遇？李琳的脑子里瞬间产生若干种想法。几乎把马跃明给忘了，忘了接他的话茬。

马跃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李琳，我离婚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我舍不得江亦澜，可是没办法了，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我永远失去她了！”马跃明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个男人在李琳面前哽咽了。

李琳回过神来，连忙递给他一条毛巾。是他的错？这回李琳听清了，是马跃明外面有了人？自己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勾引他，他都无动于衷，是什么样的角色能够使他背叛自己的家庭？

马跃明拭了眼泪，抬头去看李琳，“李琳，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怎么会呢？”李琳连忙说，“可是你得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呀？”

马跃明叹了口气，“江亦澜的表妹在我家住了有半年了，我们日久生情……”

李琳这回明白了，原来是江亦澜被自己的表妹给算计了，这可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进去的，她得认倒霉。

“你爱她的表妹？”李琳问，心底里有点不舒服。

“应该说是的，那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马跃明低声说。

李琳不想听到这句话，可是马跃明说出来了，她后悔自己不该问。转念一想，既然人家马跃明根本看不上自己，既然两个人都把对方当朋友看了，还是别胡思乱想吧。

“你既然喜欢人家表妹，以前和江亦澜又不是太和谐，离就离呗，有什么的啊，这世道离婚还叫个事儿吗？”

“可是我舍不得她，我们都十多年的感情了。如果我没有犯下错误，就算我喜欢方芳，我也不会和她离婚的。方芳年轻，她可以有自己的美好前程，可以有个好的归宿，可是亦澜就不一样了，她一个人要去外面漂泊，会有多苦？这都是我害的。”马跃明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李琳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是个善良的男人，自己心底里还是喜欢他。

马跃明抬起头，“李琳，听我一句话，好好珍惜你的婚姻，好好珍惜赵兴军，不然等失去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琳点头。她已经把赵兴军的事摆平了，她去了那女人的店里找她谈了，她告诉那个女人想从她手里抢起赵兴军没门儿，说你要是不信咱就走着瞧。女人被吓着了，没敢和她应战。回到家里也给赵兴军来个软硬兼施。赵兴军没想到妻子这么在意自己，心里很高兴。承诺不再和女人交往。

李琳经过这劫，发现自己还真舍不得赵兴军，原来感情已经偷偷地在她的心底发芽，以前是自己没察觉。她不再和那些狐朋狗友们来往了，老老实实在家当起了好妻子。因为这她才和马跃明成了朋友，两个人闲时就会聊一聊有关家庭和婚姻的话题。

如今她一直认为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的马跃明居然会中了表小姨子的招，也离婚了，李琳到此时是真的相信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自己真得好好看守自己的婚姻，搞不好也得像江亦澜似的，被人家抢去一切。

正文　六（4）

方芳回来了。马跃明去车站接她。两个人一转眼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一见到马跃明，方芳就哭了。分开这两个月，她很想念他，可一想到自己剥夺了表姐的婚姻，心里就不是滋味。如今她就要面对这件事了。

马跃明明白这姑娘为什么哭，他接过她的东西，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轻轻地说：“没关系的，什么事也不会有，别哭。”

方芳将头靠在马跃明的肩上，心里面觉得踏实许多，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靠得住的，值得她信任。

路上，马跃明告诉她他和江亦澜已经离婚了，江亦澜很快就要到南方去，东西都收拾好了。他还告诉她江亦澜不会怪她，因为江亦澜是有心撮合他们俩的。方芳心里有些吃惊，旋即心情放松了许多，要不她真不知怎么去面对她的表姐。她依偎在马跃明身边，觉得很温暖，幸福感从她的心底慢慢升起。

马跃明的心情一直很低沉，他一直是舍不得江亦澜的，这一段日子里，他甚至希望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可是方芳一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就乱了，这个女孩子的青春和温柔瞬间打动了他，他再次想起了那夜的温存，也想起了和江亦澜从前的日子。唉，命该如此吧，自己是真的永远失去了江亦澜，眼前的人一定要珍惜。他爱怜地看着这个爱他的女孩子，轻轻地安抚着她。

方芳跟着马跃明进了屋，江亦澜在家。

“姐，”方芳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声音明显带着颤抖，她又哭了。虽然路上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一见到表姐，方芳立刻就变了样，她还是觉得没办法面对她。

“干什么呀，怎么哭了？快坐下。”江亦澜起身拉住方芳的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一会儿钊钊回来了，可别让他看见你哭了，小东西该说我们欺负你了。”江亦澜递给方芳纸巾，方芳接了，眼睛不敢去看她的表姐。

江亦澜问了些姨夫姨*事，随便聊了些家常，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方芳慢慢地适应过来了。

马跃明把方芳的东西拎到钊钊的屋里，回过身来去厨房做饭。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躲走了。

吃晚饭时，因为钊钊的存在，气氛热闹多了，小家伙因为小姨的归来高兴得不得了，又蹦又跳的，小嘴说个不停。江亦澜很欣慰。马跃明不时地用眼睛瞟江亦澜，发现前妻泰然自若，目光里充满平和，心里不免又有些泛酸。他还是很在意她。方芳也因为陪钊钊玩而摆脱了窘境，她不用去面对自己的表姐，和曾经的表姐夫、未来的丈夫了。那真的实在是太尴尬了。

晚上钊钊睡了以后，江亦澜叫过了方芳，“芳，今晚和姐一起睡，姐有话跟你说。”

马跃明非常知趣地进了钊钊的房间，关上了门。

姐俩躺上床上，各自心头都有千头万绪。方芳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为，自己真心爱这个男人，而表姐的婚姻确实是不幸福，就算没有自己也未必就能长久，只是毕竟是自己插入到了人家的婚姻当中，她只是有些面对不了表姐罢了。

江亦澜先开口了：“芳，姐从来也没怪过你，你是个好姑娘，你配得上马跃明，想到这一点我挺欣慰的，我让他苦了这么多年，他也该过过正常男人的日子了，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也相信你能给他一个幸福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们能给钊钊一个幸福的生活，一个不缺少爱的生活。”

“我会的，姐，我会像现在一样的对他的。”

“我相信你，要不我也不会把钊钊给你们留下，等以后你自己有了孩子，我再把他接走。”

“不，澜姐，”方芳连忙说：“我不要孩子，我就要钊钊一个，我会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疼爱的。”

“呵呵，别说傻话了，哪个女人不想做母亲？，我怎么可以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呢？想要的时候就要，马跃明也会愿意要你们自己的孩子的。”

方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