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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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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
  作为修道之士,他实则也不在意面貌如何,可偏偏他乃是一城之主,因这副尊荣着实难以见人,索性便躲在了殿中潜修,如非必要,绝少外出。
  公孙胥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道:“你怎么少了一臂?”
  公孙长不敢隐瞒,将内中缘由说了一遍。
  公孙胥听了之后,却是沉吟道:“你看曾看清楚,那位张道人顶上有三团法云?”
  公孙长肯定道:“徒儿不会看错。”
  公孙胥对他招了招手,道:“你把那纸拿我一观。”
  公孙长连忙将那张纸展开送上,公孙胥拿过看了几眼,却是露出迷惑之色。这些东西有些是草药,有些是金玉,有些则是精怪内丹,还有些东西,他则从未有过听说,却根本看不出是作何用途。
  这纸上所写,俱是炼化白月英实所用之药,不过张衍却把几样尤为重要之物漏了去,且还故意添了几样似是而非的东西进去,自是让人无从辨别。
  公孙长小心问道:“师父可要见他们么?”
  公孙胥恼道:“见什么见,如今为师这样子,出去丢脸不成?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早些打发了走了事。”
  两人正说着,这时一名白衣修士这时走入殿中,身上衣衫素雅洁净,纤尘不染,自顾自到了近前,他却是毫不避讳地坐了下来,笑道:“恩师与师弟这是要打发谁?”
  公孙胥没好气道:“你不去陪上使么?却来为师这里作甚?”
  白衣修士漫不经心道:“皇兄山门中丢的宝物与徒儿何干?便是找到了也没我的好处。”
  他瞄了一眼公孙长道:“师弟这是怎么了?怎的丢了一臂?”
  公孙长苦笑将事情来去又说了一遍,最后恨恨道:“也是小弟被那两个贼子坑害惨了,否则何至于此。”
  白衣修士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道:“师弟,你说那几人的禁制舟船有千余丈长?”
  公孙长点头道:“正是。”
  白衣修士暗暗吃惊,似附有禁制的千丈之舟,需以一处绝大的地火天炉炼制,对方来历绝不简单。
  他暗道:“恩师曾言,去往那处地界,最好需几名道行高深,且无有根脚之人,这一行人倒正是合适。”
  想到此处,他对公孙长说道:“师弟在我门中,乃是最为精通画术之人,既是见过这四人,可否把容貌画下,予为兄一观,若是画得好,为你重续一臂如何?”
  公孙长身躯一震,惊喜道:“果真?”
  白衣修士道:“师弟何曾见为兄在这等事上开玩笑?”
  公孙长取了纸笔出来,提笔而起,只霎时间,便一气呵成,向前一推,道:“拿去。”
  白衣修士接起一看,见两名女子娇姿玉貌跃然纸上,顾盼间宛若真人,不由啧啧有声,笑道:“此画可谓珍品,师弟好手笔。”
  公孙长不理他,凝神屏息了一番,最后缓了口气,几笔把章伯彦的形貌勾勒了出来。
  白衣修士走至他身边,看了几眼,见一名老者浑身魔气森森,两目几欲噬人,不觉身上一寒,立刻把画放下,点了点头,道:“也是不错,还有一人呢。”
  然而这一回,公孙长却是提起笔,又放下笔,几次三番之后,他忽然眼中一亮,笔锋陡然落下,不过在纸上盘恒片刻,便即把笔一掷,指着言道:“师兄可满意否?”
  白衣修士凑了过去,见此图这回只画了一个背影,但只看一眼,便惊觉一名丰神伟岸的道人卓立在前,顿生高山仰止之感,他呼吸不由一滞,半晌才赞叹道:“好,画的好!”
  他把这四幅画俱都小心收起,便告辞处理,精神十足的走到了外间,随后将其交给了一名等候在那里的僮仆,言道:“送去六弟处,告诉他,这几人我有大用,若是去了我大楚国,都要好生招待,若是怠慢了,我拿他是问。”


第四章 二海舆
  到了第二日,公孙长孤身一人来至龙国大舟上,与张衍见礼之后,他告歉言道:“真是的不巧很,在下回城之后,恰逢恩师闭关,这倒不便亲身前来相见了,只能由在下代劳,望乞海涵,不过真人所需之物,皆已携至。”
  他一抖袖,放出来一道乳白烟气,托出了数十只玉匣,每一只皆是半尺见方,整整齐齐码放在舱室之内,而后又从袖中取了一束扎书,单手托着递了上来,“因那些奇珍数目着实不小,是拟在下为一单,以备真人查点。”
  张衍当即接过,起指一点,解了红丝束结,缓缓打开扎单,目光在上游走了一遍,半晌过后,他看了公孙长一眼,点首道:“公孙道友有心了。”
  公孙长一直在留神张衍神情,此时心下一松,道:“真人所需之物共有一百八十六种,其中一百一十三种我仙罗城中皆能觅得,至于余下七十三物,我仙罗派毕竟只是海中孤城,却是无力寻得,但万里之外的大楚国却是地域广大,物阜民丰,又是上宗锺台派立基之地,却是远胜我仙罗十倍。”
  东胜洲洲中仙城,恰比人间州府,乃四方通衢之地,除却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些天材地宝外,那些寻常宝材,只要修士出得起价码,皆可搜罗得来。
  张衍笑了一笑,道:“真是如此,那倒要去见识一番了。”
  这时汪氏姐妹趁着二人说话,已是将玉匣中所放之物对照着束扎检视了一遍,最后道;“恩师,半分不差。”
  张衍微微颌首,又对公孙长言道:“公孙道友,不知这些宝材作价几何?”
  公孙长俯身道:“张真人,此间所有,皆是我家城主所赠,无需论价了。”
  一名外来的元婴修士在仙罗派地界之中晃荡,城主公孙胥总也觉得不放心,又见张衍所需之物虽是种目繁多,但好在每样数目都稀少,因而准备吃些亏,想着早些打发走了事。
  张衍摇头道:“公孙道友说笑了,贫道怎能白取。”
  他想了一想,取了一只玉盒出来,起了法力悬空送下。
  公孙长下意识伸手接过,往里一看,发现匣中堆积着犹如米粒一般的细小贝珠,颗颗圆润饱满,剔透莹亮,入眼皆是璀璨光华,不觉露出吃惊之色。
  仙罗城昔年之所以繁盛,那是因为能自北摩、西济二海中采集出深海灵贝,但海贝与那等用山川秀气孕育而出的灵贝一比,无论外相还是内中所蕴灵气,皆是相差极远,更何况这百中无一的贝珠!
  只这一盒,便可作抵海贝十余万数,买下眼前所有宝材那是绰绰有余。
  他把这盒贝珠拿在手里掂了掂,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真人却是给多了。”
  张衍笑道:“公孙道友跑前忙后,也是一番辛苦,先前因误会,我徒儿冒失斩了道友一臂,余下有多,便当是送与道友的赔礼了。”
  他固然可以把送来这些丹材白取了去,但如此做却终归会令仙罗派有所不满。
  他这回来东胜并非稍停即走,而是奉了掌门之命,要在此设法站稳脚跟的。
  仙罗城能在此处矗立千百年,接连遭逢两次大变,门派也未曾被人强占了去,足可见根基深厚,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若是留下了恶劣印象,那势必影响他后续动作,占这点小便宜毫无必要。
  公孙长怔了一会儿,看了看手中贝珠,少顷,他收了起来,随后单手一揖,真心实意地言道:“谢张真人厚赐了。”
  他虽是小金丹修士,可入道只二百余年,若得七叶宣真草所炼丹水洗练,仍旧有些许希望窥望元婴之境,但此等灵草委实价值不菲,他多年积攒仍是差了许多,而今有了笔玉珠,却可堪堪补上先前所缺了。
  这时张衍又拿出一封上了禁制的书信,抖手抛了下来,道:“贵城主无暇,甚是遗憾,贫道这几日便会动身前往楚国,来日再登门造访,这封书信就请道友代为转交了。”
  公孙长连忙伸手接过,他见张衍已有送客之意,便起身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出了龙国大舟之后,他心下忽然想到道:“我若是把那书信毁了,再把这些玉珠私下里吞了去,想必也无人知晓……”
  只是这念头一起,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立时就又掐灭了。
  听张衍言语中意,将来还是要回来拜山的,便算无有那封书信,也有泄露可能,且这乃是欺师之举,万一被人得知,那门中可就再无他容身之地了。
  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祭起一道玄光,往仙罗城回返。
  龙国大舟之中,张衍放出一道罡风,把那数十玉匣卷入了袖中,对两名女徒儿言道:“待为师换了飞渡法器,便就上路。”
  再行一万余里,便可至东胜大洲,可龙国大舟太过惹眼不说,且禁制也坏了大半,无法再行空飞渡了,故而只得再另取一物代步。
  他拿出禁制牌符,信手一摇,先把大舟收了,而后做法拿诀,齿关轻叩,念了几句法咒之后,便自那袖中喷出一团云烟,倏尔凝聚为一架云筏,上结一顶凌空云帐,徐徐绕旋。
  此宝也不知原先是哪个魔宗长老所持,他随手便拿来用了,一气将之运化至三四丈大后,便把章伯彦和汪氏姐妹都唤了上来,再催动法力,一行四人便不疾不徐朝东飞驰而去。
  约莫行出两个时辰,却见前方来了一名青年修士,此人脚踏碧绿飞叶,见到云筏,身着青袍,修为不过明气境界。见了云筏后,他先是呆了一呆,顿有片刻之后,这才上来,高呼道:“前方可是外海来的贵客?且暂留玉趾。”
  张衍听了,略一思忖,起法力把云筏按住,对汪采婷言道;“徒儿,你去问一问何事。”
  汪采婷应了声,下了云筏,飞身上前,道:“你是何人?寻我等何事?”
  那修士见找准了人,面上一喜,打躬道:“小道肖尹,乃是仙罗宗弟子,今日冒昧前来,是为谢过诸位前辈昨日搭救我肖氏族人。”
  汪采婷想起昨日被他救下那行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族人,此举手之劳而已。”
  肖尹抬起头,正色道:“对几位前辈来说是小事,对小道而言,却是大恩,不得不报,今奉上二海舆图一副,聊表谢意,还望笑纳。”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副图轴,双手捧过头顶,递了过来。
  哪知汪采婷却是哼了一声,道:“你们仙罗宗好不老实,先前我家恩师也曾向公孙长打听过海图一事,可是他却说从来无有,原来是诓骗我等。”
  肖尹慌忙摆手,说道:“前辈误会了,公孙师叔说无有,那是当真无有,小道这一副海图乃是昔年恩师出外游历时绘下,自恩师故去后,便由小道保管,甚少有人得知。”
  汪采婷瞥他一眼,她轻抬皓腕,将地图自肖尹手中摘了过来,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肖尹见他收下,也是高兴,稽首道:“那小道便不耽误几位前辈行程了,这便告辞。”
  再行一礼之后,他驾起飞叶,越空而去。
  汪采薇拿起图轴,在手掌中拍了拍,便转身回了云筏,道:“恩师,那道人送来一副舆图。”
  张衍拿了过来,在案上摊开,图中升出一道光华,现出了无数地理图形,他略略一扫,却是有几分讶异。
  他原本以为这份海图只是这西济海界,却不想连北摩海界的也是囊括在内,更为难得的是,连东胜洲近海沿岸的州城、门派世家、物产人口、包括山川河流的分布亦是一概注明,内容很是详实。只是再往此洲内陆去,却是一片空白,看那模样,倒不像是故意抹去的,而是那作图之人还未来得及绘完。
  修道人虽可凭借大致方位和地脉走势找寻欲去之地,但终归要费上不少功夫,特别是在东胜洲陌生之地,更是不易,而有了这副地图,却不知方便了多少。
  张衍目光在图中探寻了片刻,便找到了那别府山门所在,不由赞叹道:“只这一图,便足以抵得上先前所有丹材了。”
  这时他已是心下有底,便不再耽搁,把图画一收,便起了法诀,将云筏催快,转而往东北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两日之后,便到了东胜洲近海,海上白帆点点,往来舟船众多。
  前方便是大楚地界,临海有一座仙城名为“兴康”,内有锺台派修士坐镇,但凡外洲修士入城,必会前来查视,是以一行人并不靠近,而是沿着海岸继续往北行去。
  如此又过五日,就听闻河水奔腾之声,放眼一望,见此河极为宽阔,其中还有许多未曾消融的冰块随着水流冲入海中。
  按海图中所示,此河名为“芦夜”,由此再往北去五六万里,便是那北摩海界了。
  而沿着这条大河向东行走,便能行至一处名为“神屋山”的所在,此山占据东胜洲极北之地,自东向西绵延无尽,不知有多少万里。
  张衍站于云筏之上,举目望去,天际尽头,入目尽是莽莽山峦,白雪倾顶,霜色寒天,雄浑壮美。若沈柏霜所言无需,其所立别府山门,便在那群山之中了。


第五章 苍朱涵渊
  三百余年前,当时已然是元婴三重修为的沈柏霜为避开门内纷争,奉师命远赴东胜陆洲。
  行至神屋山时,见此地蕴灵脉,山势雄奇,又因僻处东胜极北,不在五大派管束之内,是以驱逐了一门邪派,在此暂居下来,又立了一座洞府,定名“涵渊”。
  他在此收徒传功数十载后,便又出门游历,自此再未回转。
  晃眼两百多年过去,庭中花树早不复昔年五彩艳色,满地皆是枯叶飘零。
  洞府内一方平整青石上,坐着一名面容慈和,大耳垂肩的中年道士,跟前则站着一名看去二十余岁的年轻修士。
  那中年道士叹息一声,道:“高师弟,你资质之佳,同门之中,无人可及,再有不久便可化丹,可我为门中大计,我却不得不耽误你几年,你可怨怪为兄?”
  那年轻修士正容道:“掌门师兄快别如此说,我高仲元今生有幸,得掌门师兄提携,才拜入山门,此恩已是无以为报,又何来怨怪。”
  中年道士又是愧疚,又是欣慰,叹道:“难得,难得,师弟你先回去吧,为兄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年轻修士躬身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中年道士站起身来,在洞府内踱步来去,眉关紧锁,时不时长吁短叹,似是想着为一桩难事。
  许久之后,他眼中渐渐透出一股决然之意。
  这时自门外闯进来一名轩眉朗目俊挺修士,隔着十丈远便大声言道:“近来峨山弟子越来越猖狂了,竟敢在我山门之前肆意游荡,师兄,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想个主意才是。”
  中年道士看他一眼,沉声道:“温师弟,你来得正巧,为兄正为此事要找你。”
  俊挺修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坐下,道:“师兄可是下决心与峨山一战了?我早就说过,你退一尺,人进一丈,索性与其做过一场,生死各安天命就是。”
  中年道士却是摇头,道:“为兄是在想,是否应了峨山派所求,把这苍朱峰洞府让了出去……”
  “什么?”
  温师弟愕然,然后呼啦一下站起,指着楚道士,大怒道:“楚牧然,你在胡说什么?恩师基业,怎能断送在你我手中?”
  楚道士望了望他,却是面容平静,只道:“师弟,你且坐下,听我说完。”
  温师弟瞪着他好一会儿,才重重坐下。
  楚道士斟酌了一会儿语句,缓缓道:“师弟,恩师他老人家如在,我涵渊洞一脉自是无人敢欺,可恩师这一走便是两百余年,不提那峨山派,就说这神屋山中数十宗门,又有哪一个不是对我这处洞府心存觊觎?”
  涵渊洞地下灵脉众多,在神屋山界中算得上是最为上等的洞府,沈柏霜在时,因他乃元婴三重大修士,道行太高,是以无人敢打主意。可自从他走了之后,苍朱峰周遭门派便渐渐起了心思,如不是还顾忌沈柏霜不知何日可能回返,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早就群起来攻了。
  温师弟闷声道:“那也不能把洞府拱手让人。”
  楚道士叹气道:“为兄起初也是不愿的,可恩师久去不归,这些年来情形,师弟你也是知道的,不谈你我,后辈弟子无法修道,若是断了道统,我等岂不是成了师门罪人?”
  温师弟一拳击在石案上,恨声道:“要不是峨山仙城从中弄鬼,又何至于此?”
  一个门派要想延续,势必要招纳弟子,教授玄功妙法,这样门中前辈一旦故去,转生之后还有望再被后人弟子引入道门,可涵渊一脉,已是三十年未有一个弟子入门了。
  不是他们不想收徒,而是每次皆被山外那些以峨山派为首的宗门所阻,先一步将那些资质高绝之人挑走,明眼人皆能看出,这是在慢慢掘断他们的根基,便是不愿把洞府让了出来,等涵渊一脉尽数死绝,也一样能达成目的。
  楚道士本也很是硬气,可涵渊派毕竟根基浅薄,与之对抗了两百年下来,情形却是每况愈下,又不见沈柏霜有回转迹象,故而他也是失去了信心。
  洞中一时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温师弟不甘心道:“等赵师弟回来,总能缓解一时。”
  楚道士苦笑道:“赵师弟所携去的,乃是我门中最后万数灵贝了,便是此番顺遂,携回的参道外物,也至多也只够我门上下三十余弟子用上一年半载。之后又该如何呢?”
  温师弟犹自强撑,道:“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到时恩师便就回转山门了呢?”
  楚道士摇摇头,道:“你若不愿,我这里还有一法。”
  温师弟急道:“师兄,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说来。”
  楚道士缓缓道:“我师兄弟几人中,高师弟的资质最好,那些灵贝本来是准备留作他凝丹外药的,此回却是对不起他了,好在他无有怨言,不过我等却不能就这么耽误他了,我想着把恩师赐予你我的法宝一同借他,命他出外寻找机缘,若能在我等寿尽之前突破元婴之境,便不惧峨山派那些人了。”
  温师弟面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随后冷笑道:“你认他为师弟,我可不认,要去也是我师兄弟三人之中去得一个,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等并论?我是不会把法宝借他的。”
  高仲元并非是沈柏霜所收弟子,他乃是没落的修道世家出生,因无意中得了沈柏霜传下的一门开脉功法,六十年前才来山中拜师,故而被楚道人视作师兄弟,因其并非由正途拜入门中,是以为温道人所不喜。
  楚道士早知是这个结果,也不继续再劝,眼帘垂下,看着脚下道:“那就唯有迁门避祸了。”
  温师弟语声极为冷硬,“你让出洞府,恩师如是回来,又如何交代?”
  楚道士把身躯坐直,正色道:“恩师若回来,自有手段把山门取回,但若恩师不回,众弟子误了道业,道统无人承继,你我便皆是罪人!”
  温师弟怒道:“山门为一派根基所在,就是我弟子死绝了,也不会拱手让人。”
  楚道士也知无有可能立刻说服于他,他突然露出了疲倦之色,摆手道:“好了好了,师弟你也不必与我争执,回去再好好思量一番,改日我们再议吧。”
  温师弟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后,突又停住,回头道:“师兄你要是瞒着我做出什么事,我可不答应。”
  言罢,他踩着重重的脚步声离去了。
  楚道士长叹了一声,这时忽见一名童儿在洞府门前探头探脑,他不悦道:“做什么?”
  童儿道:“师祖,有赵长老的飞书。”
  楚道士脸上露出喜色,道:“快些拿来。”
  他先前曾遣师弟赵革出外采买修道外物,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转了。
  急急取过了飞书后,他挥了挥手,童儿便退了出去。
  楚道士吸了口气,把飞书拆开一看,却是脸色大变,手也抖了起来,颤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到底是谁人做出这等恶事?”
  赵革在信中带来的并非好消息,他言及此行在楚国界内仙城中买得不少丹药玄种,本是一帆风顺,可却在返回之时遇袭,而今身受重创,正在一处隐蔽地界养伤,一时不得回转。
  楚道士立刻怀疑是峨山派动的手,他正想着如何把赵革接了回来,这时却听到洞门外有人在呼唤自己,勉强振作精神,道:“外间出了何事?”
  一名年轻弟子在门外言道:“恩师,山门外有两名女修前来拜会,说是要面见掌门。”
  楚道士心中疑惑,沈柏霜在时,倒也有不少修士慕名前来拜会,可自其走后,便甚少有这等情形出现了,沉声问道:“那二人是何修为,你可看出来历?”
  那弟子道:“那两名女修驾御玄光而行,看其衣着打扮,倒不似我神屋山界中人。”
  楚道士心中一动,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唤你大师兄前去相迎,探探她们的底细。”
  山门之外,汪氏姐妹并肩站在一处,因两人姿容美绝,又是一般模样,引得涵渊守门弟子频频观望。
  汪采薇看着周围山色,赞道:“妹妹你看,沈真人选得这处洞府虽是荒僻了些,可灵气之盛,也称得上是一块福地了。”
  汪采婷撅嘴道:“可比起昭幽天池,还是差了许多。”
  汪采薇笑道:“昭幽天池本是洞天真人修行之所,恩师当年孤身破阵,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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