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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冤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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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路?我们得跑。”

  “这样怎么跑!你就像一头牛在拽着我!”

  “我们得齐心才行,没有默契连行走都困难。”

  季碧菡擦了擦额间的汗:“好,齐心,你说怎么齐心?”

  “我数一,你迈开左脚,我数二,你迈开右脚!”

  “好!”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季碧菡急呼:“慢些,慢些!”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一二一二…麻烦快点,步伐跟上。”

  “你把我当牲口一样使唤么,还一二一二一二,猪都累死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猪。”

  “你你你…哎呀!”数声之后,季碧菡应声倒地。

  黑衣男子无奈道:“你真是太笨拙了。”

  “好你个大竹鼠,我让你一直叨咕叨咕!”季碧菡气呼呼道,她咬了咬唇,猛地一抽腿,二人的脚绑在一起,黑衣男子被牵引,猝不及防,登时朝着季碧菡扑了过来。

  “喂!别…”弄巧成拙,季碧菡大惊失色,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团黑影刹那间就贴了上来,季碧菡只觉得唇间一热,像是碰到了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

  在那一刻,季碧菡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慌乱地想起脚将黑衣男子蹬开,可二人双脚相连,登时咕噜噜地缠绵着滚到一旁。

  “哇!”围观的人群沸腾了。

  “你!”季碧菡双眼圆睁,起哄声间,她恨不得找一根地缝钻进去。

  今夜若不是戴着这面具,恐怕她的所有名声和清白都要丢得一干二净了。

  “对不起,无意冒犯!”黑衣男子坐起来躬身道,他的呼吸同样急促,季碧菡本来大为羞涩,怅然若失间,她忽然看到黑衣男子那本就滑稽的竹鼠面具下,两片薄唇印上了自己的胭脂,格外红艳,她顿觉好笑,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干嘛?”男子不解问,他举手擦了擦嘴,手上留下了长长的一抹红痕。

  “公子好生娇艳!”季碧菡心底竟然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快感…

  “脚没事吧?”黑衣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反而关切地问。

  季碧菡摇了摇头,抬眼一望,他们其实已经离终点很近了。

  “累不累?”男子又问。

  季碧菡拉了一把黑衣男子,“累死算了!”

  “那继续么?”男子询问。

  “继续!”季碧菡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反正事已至此,今夜就豁出去了。

  “好!”

  “刚才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该如何去说?”

  “不知道也不能说!”

  “好,先起左脚,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你能不能喊得慢些!”

  “…”

  二人扑过终点,还未得半分喘息的机会,耳畔传来了裁判的宣读:“第三项,盲马,一人覆目,另一人骑于其身,为其指路,先到半里地外终点者获胜。”

  黑衣男子直勾勾地望着季碧菡,头上的竹鼠面具随着其呼吸而上下抖动,季碧菡大惊:“你看我做什么,当然是你当马啦!”

  “就不再考虑一下么?”

  季碧菡接过了裁判递过来的黑布条,坏笑扑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还真不客气。”

  “我一姑娘家,背不动你这大牛!”季碧菡早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抛于脑后,她跳到了黑衣男子的背上,看到前方只有两对对手,她焦急地催促黑衣男子:“快,快!我们有机会赢!”

  黑衣男子撒腿跑了出去…

  “哎哟你慢些!”季碧菡没有扶稳,撞到了黑衣男子的背上。

  “你别抓这么紧,我衣服都要给你扯破了…”

  “不行,你这匹是匹烈马!快,快,左边左边,右边右边!哈哈哈!”

  风声在季碧菡的耳畔呼啸,她紧紧抱着黑衣男子,只觉得心中一股说不出的畅快,自长大以来,她好久都没有这般放肆地快乐了。

  反正在这个晚上,在阳欢坊,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明天旭日东升,一切照旧,可今夜所经历的一切,或许会永远地镌刻在她的心底。

  “你很重,不要乱晃!”黑衣男子在底下幽幽地说。

  “你扯淡!我要是重,这京城没有轻的人了!”季碧菡敲□□衣男子。

  “胡说,像你们这些富家小姐,每日山珍海味,最是能吃。”

  季碧菡撒谎:“我不是富家小姐!”

  “我不会收回我方才的话的!”

  “随你的便!”

  “该往哪边跑了,可别把我坑到沟里去。”

  “就这么直行,快到了!”

  欢笑之间,二人冲过了终点。

  “我们竟然是第一!”季碧菡从黑衣男子的身上跳了下来,梳理凌乱的发丝之际,她发现前方无人。

  “那可不,小可极限发挥,给姑娘挣足了脸。”竹鼠面具嘚瑟地左右晃动。

  “你真不要脸,轻描淡写就把所有功劳都给抢了去了!”

  “你五投一中,半路摔倒,功劳何在?”

  “我就应该一开始就坑死你!”季碧菡张牙舞爪。

  “我给过你机会劝你放弃。”

  “可我们赢了不是!这游戏你一个人可玩不溜!”

  男子沉吟片刻:“话是这么说。”

  赢得了比赛,季碧菡心情愉悦:她拍了拍男子的肩头:“虽然很闹心,但是玩得很开心,出了阳欢坊,相互认识下如何?”

  “不。”黑衣男子一口回绝。

  “为什么?”

  “您这样又笨又横又坑的姑娘家,我躲还躲不及,倘若真的相识那真叫一场噩梦,先前我就认识了一个这样的女孩,整整月余没睡过一场好觉。”黑衣男子说。

  季碧菡大为恼火:“嚯!谁是噩梦了,你这人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你今晚屡次轻薄于我,我还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呢!”

  “刚才可不是我提议深交的。”

  “我刚有说什么么?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季碧菡转过身去,可忽然风声迭至。

  “小心!”男子一把将季碧菡拉到了自己身边,只见人影一闪,后头的两个参赛者如风一般欢笑略过,他们收不住脚上步伐,结结实实地撞了黑衣男子一把。

  黑衣男子的竹鼠面具被冲力撞脱,高高地飞起…

  “你没事吧?”季碧菡关切问,若不是黑衣男子将她拉开,她估计此时已经被撞飞了。

  “没事。”黑衣男子抬起头来,季碧菡看清了那张脸,她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略略略~



  第20章 第二十章



  “怎么是你!”季碧菡大吃一惊,呆愣地看着面前的沈纶。

  “怎么是你?”沈纶也大叫。

  “你!”

  “我怎么了?我不能来参加庆典么?”

  季碧菡呼啦地掴了一巴掌沈纶,当即扭头就跑。

  她一直跑出了阳欢坊,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快步朝着尚书府回去。

  季碧菡满脑子都是方才一同经历的尴尬场面,若是二人素不相识倒也罢了,可竟然是他沈纶,季碧菡此时恨不得找一个墙角撞死自己。

  “季碧菡!季大小姐!”幽暗无人的巷中,季碧菡身后传来了沈纶的呼喊。

  季碧菡脸烫得离奇,她继续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你没病吧?你这是见鬼了?别跑了。”

  季碧菡停住了步伐,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想到今夜的场景,她更是羞愧。

  “别跟着我!”

  “白白挨了那么大个耳光子,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你这个大淫/贼!”季碧菡含糊说。

  “我怎么就淫/贼了!”

  “我…你…我之前还从来没有过…”

  “意外好不?再说了那也是你…”

  “你还说!”季碧菡捂住了脸。

  沈纶跟了上来:“行,我不说,我已经道歉了,现在再次跟你说一遍,对不起!你还想要我做些什么么?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我对你这辈子负责么?”

  “你真的是很欠打诶沈纶!”

  “当时你我戴着面具,谁知道你季大小姐颜面扫地?而且我看你当时兴致勃勃,还嘲笑我来着…”

  “你知道啊!你真是…唉!”季碧菡皱眉朝着沈纶握起了拳,可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沈纶笑道:“可别生气了,我请你喝冰镇果汁,消消火,前边不远有一家糖水铺子新店开张,我傍晚时去过,味道一绝。”

  “又是新店开张!我了个才不要去!沈大人,放过小女子吧,不要再跟着我了,如果你想让我气消,那就现在从我面前消失!”

  “那可不行,”沈纶摇头,“你走的这条巷子幽暗无人,近些日子京城出现了一伙贼盗,强取豪夺无恶不作,像你这样衣着华丽的富家小姐,最是容易入他们的眼了。”

  季碧菡被沈纶说得心头发毛,她随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最近正好在追寻他们,我怀疑先前九龙杯的失窃与他们有关。”

  “你还在查这件事?”

  “是啊,你无端入狱就算了,还连累了我,这口气总得出吧,”沈纶冲季碧菡挑了挑眉,“当然,还可以顺便还你一个清白,不用谢我。”

  “谁要谢你?沈纶你可真是自作多情!”季碧菡舞袖去扫沈纶。

  季碧菡没有再去驱赶沈纶,二人在昏暗的街灯下缓缓走着,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沈纶突然又开口了:“说吧。”

  “啊?说什么?”季碧菡愕然。

  “前些日子刚说要报答恩情,后来却跟老鼠躲猫一样东躲西藏。”

  季碧菡再次脸热,原来沈纶都知道,她含糊应道:“我…我就是在报恩啊!”

  “啥?你报的是哪门子的恩?”

  “你…你不是说见到我就倒霉么,就…就不见呗,你倒霉,我何尝不也是倒霉…”父亲季康的训斥在她的脑海里不住回响,季碧菡强忍着内心的波动道。

  “你看不出这是一句玩笑?有够笨的。”

  “你刚刚不也说了么,先前认识一女的让你一个月都睡不好觉,真是委屈你了,这些天可睡得怎样?。”

  “你刚刚还想出了阳欢坊认识认识不是?结果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那是…唉!”季碧菡叹息一声,二人再次沉默。

  “看来咱俩命中注定是要有一段孽缘,既然躲不开,不妨我们就坦然面对,凑合着做朋友如何?”

  “凑合?我才不要凑合…我其实…”季碧菡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我先前跟你说过了,我父亲不允许我跟锦衣卫有来往。”

  “季尚书还真这么忌惮锦衣卫。”

  季碧菡默然不语。

  沈纶点了点头:“行吧,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他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木匣子,抛到了季碧菡的手上,“给你。”

  季碧菡疑惑地打开木匣,里面躺着两只精益剔透的镯子。

  “刚刚庆典活动的奖品,谢谢你,我今晚也玩得尽兴。”沈纶道。

  “可…我记得你说,你是要拿来送给…”

  “哪有什么心仪之人?我蒙你的,你看我这幅德行像是有心仪之人的样子么?”沈纶摊手。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于获胜…”

  “其实那个游戏里参赛的有很多都是锦衣卫的同仁,输了一个晚上,我总得争口气吧?”

  “那嘉韵阁…”

  “我本来是要去给擂主颁奖的,谁知道玩个游戏输了太多,没办法,只能改变主意去夺擂了。”

  季碧菡心惊:“什么,啊?你…”

  “我什么我?”

  “你真的是妖琴师?”

  沈纶伸了个懒腰:“那都是别人编出来的东西,家父早年过世,我十二岁就袭了他的百户,第一件差事,就是潜伏在青楼中去收集一位常客的叛乱证据,岂知一呆三年,稀里糊涂学会了弹那破琴,还不知道谁给我安了这样一个名头。”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季碧菡怔在原地,有些难以接受。

  “是不是感觉很崩坏?季大小姐,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听到看到的那样的。咦?你刚刚不是说不要跟我往来么,现在在这问东问西,该怎么算?”

  季碧菡甩手走了出去。

  “天黑灯暗,慢些走,别再摔了。”沈纶的声音远远地在季碧菡的身后的巷子里传来。

  季碧菡没有回头,四周渐渐寂静,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指缝间全是汗水。

  沈纶终于没有跟上来,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到淡淡的失落。

  就当今晚只是一场梦吧,一场荒谬的梦,季碧菡心想,她低头走着,影子从身后拉到身前,又从身前拉到身后,整个巷子没有半个人影,季碧菡心底发毛,离尚书府还有些许距离,今夜玩得确实晚了些,她又想起了沈纶方才说的那伙贼盗。

  有时候就是这般,你越是去想,就越是害怕,季碧菡就不是胆大之人,她怀揣着恐惧又走了十数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索性小跑起来。

  让季碧菡更为恐惧的事情出现了,她似乎隐约地听到,街巷传来的脚步回声,似乎不止一个人的…

  不会真的就又给自己撞上这伙贼盗了吧,季碧菡面如土色,更加没命地发足狂奔,此时她也清晰地听到了,真的不止她一个人在跑,听脚步声,有人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她。

  季碧菡快崩溃了,她的体力不住流失,速度慢了下来,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涌遍全身,可这时,她似乎察觉到,紧随她的脚步声,似乎也渐渐放缓了下来。

  搞什么!季碧菡忐忑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边真的有个人影。

  沈纶看见季碧菡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街灯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一层薄薄的黄晕。

  “沈纶!”季碧菡心中的悬着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哟,季大小姐啊,好巧,在这都能遇到啊!”沈纶远远地朝她招了招手。

  “你干嘛啊!”

  “我干嘛?我治安巡查啊?”

  “你!”季碧菡又气又好笑,“你怎么还一直跟着我?”

  “谁跟着你啊?我说了我在治安巡查,我抬眼一看,就发现一个人仓皇而逃,还以为是贼人,所以我就追上来咯,后来发现是个倩丽女子,我说,姑娘你该不会是飞贼吧?这么晚还一个人走在幽巷之中。”

  季碧菡回头走到沈纶面前,出手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帽子。

  “哎!你干嘛!袭击锦衣卫如同谋逆!”

  “我谋你个大头鬼!”

  沈纶理了理自己的黑发,轻轻地推了把季碧菡:“走吧你,明明胆小得要命,却在这跟我摆谱,今晚本大人就再行一次好,把你送回到府门之前。”

  “我…”季碧菡还想争辩,却失了声,她撇了撇嘴,最后放弃了抗辩。

  二人并肩走在街巷之中,沈纶道:“你以后也别换着法子躲我了,再过个些天我就不在京城了。”

  “不在京城?去哪里?”季碧菡问。

  “到北边,监军,冬天来了,图烈和叶奴秋天打了一仗,耗尽了各自的粮食,如今都想打我风朝的主意。”

  “噢…”季碧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二人再度无言,不多时就出了巷子,远远就能看见工部尚书府朱红色的大门。

  “这最后的路我就不送你了,我可不想吃季大人的白眼。”沈纶朝着季碧菡微微行礼,转身走回了巷子。

  “谢谢你。”季碧菡回了个万福。

  “真少见。”沈纶双手插在口袋之中,脸上挂着那一贯懒洋洋的笑意。

  季碧菡朝着自家府门走去,出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问:“我还能见到你么?”

  “你想么?”

  自作多情的家伙,又这般言辞,季碧菡气呼呼地摇了摇头:“不想!”

  沈纶颔首退步,慢慢地消失在了巷子的黑暗之中。

  在那么一刹那,季碧菡的内心一阵慌乱,她似乎后悔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半月之后,季碧菡侍读容王罢了,出宫路上碰到了太子赵星。

  “尚书小姐,你跟我来。”太子赵星对季碧菡道。

  季碧菡稀里糊涂地上了赵星的车驾,随其来到了东宫,书苑里候着许多灰头土脸的臣子,季碧菡认了出来,这些都是忠于太子赵星的朝臣,让她惊讶的是,她的父亲季康也在其中。

  “本宫在西渝就听说了你的遭遇,受苦了,”赵星为季碧菡倒了一盏茶,指着周围的臣子们说,“故而本宫刚回京,就把这些隔岸观火不愿相助的饭桶们都唤过来好生教训了一番。”

  朝臣们向季碧菡和季康表达了歉意。

  季碧菡望着那些唯唯诺诺的朝臣,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赵星又接着说了:“当然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风浪之前最重要的是齐心,这件事情就这么一笔勾销过去了,季小姐,这样可好?”

  季碧菡本就没心思去追究,她微微颔首。

  可真正让她惊讶的事情在后头。

  赵星顿了顿后又说:“但本宫知道,与你和季家受到的委屈和伤害比起来,这样的补偿远远不够,我还听闻那伙锦衣卫三番五次羞辱与你,全然不顾及你的世家身份,故而我向父皇提请,为你讨了件差遣。”

  赵星从袖中掏出了一块腰牌,递给了季碧菡。

  季碧菡接过腰牌一看,脑袋顿时嗡嗡发蒙。

  “我可以不要么?”季碧菡小心地问赵星。

  “这是本宫的补偿,也是本宫的要求,如今除了风帝亲令,锦衣卫再不敢轻易动你,而且你父亲和本宫日后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你的帮助。”

  季碧菡望向了季康,工部尚书冲她点了点头,太子的命令没人敢不从,她只好躬身收下了那枚腰牌。

  “有空就去报到吧。”赵星笑道。

  季碧菡离开东宫之后,当即跑到了兵部侍郎府,找闺蜜阙樽嫣大诉苦水。

  “哈哈哈,别光顾着说,把那牌子拿出来让姐妹见识见识啊!”听着季碧菡的诉说,阙樽嫣忍俊不禁。

  季碧菡懊恼地将太子赵星赐予的腰牌扔到了阙樽嫣的手上,还一直悻悻地撇着上面的几个古朴苍劲的字体。

  “缉事厂,缉捕掌班。”

  阙樽嫣再次欢笑。

  “你够了!”季碧菡气呼呼地推了密友一把,自己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很好啊,咱们以后啊也得称呼您为季大人了。”

  “好什么好,我堂堂尚书小姐,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东厂的一员,与宦官们为伍,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个太监呢!”季碧菡痛苦地按着脑门,“我的命运怎么就如此不堪,本就声名屡屡被毁,如今更是跌入深谷…”

  阙樽嫣忍住了笑,宽慰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不妨想些好的吧,你如今有了东厂的官职,对你家未必不是好事。”

  “是啊,当时我就明白,太子和我父亲不会平白无故让我进入东厂的,未来指不定有什么难事等着我。”

  “你先别想这么多了,至少眼前来说也不算差,你日后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被突然出现锦衣卫强行拐走,也不用担心被关进诏狱,你不是说那个叫沈纶的锦衣卫常常对你出言不逊,屡次冒犯你么,如今你正好可以去好好地治一治他!”

  “你说得对!”季碧菡登时来了精神,可转瞬之间她又萎了下去,“治什么嘛,太迟了,他应该已经离京了。”

  “离京?”

  “是啊,他说过要到北方边境去监军,以后怕是很难遇到了。”

  “碧菡,我怎么看你这么一副不舍的样子?”阙樽嫣揶揄。

  “才没有。”季碧菡抢回了腰牌。

  磨磨蹭蹭了好几天,在东宫来人问候了好些次后,季碧菡才满不情愿地来到东厂报到。

  接待季碧菡的是熟面孔,那个她有过数面之缘的红发宦官。

  “先自我介绍,我叫路欢,掌刑千户。”

  季碧菡忸怩地应了句。

  “到东厂来,被同伴们笑坏了吧?放宽心就好,其实咱们东厂还是有很多女子的。”

  季碧菡愕然。

  “你是不是以为这儿就只有一群尖着嗓子的娘娘腔,那也太低估东厂了,咱们这儿除了打头的是宦官,下边全是正常的人,有些特殊的差事,还得要女子才能去办啊,不过你不用去关心那些,好了,该说的也就这么多。”

  “这…这就好了么?”似乎跟季碧菡预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路欢拂尘一扫:“你还想怎么?”

  “我以为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东西,还以为要出去出任务什么的…”

  路欢笑道:“你当真以为你尚书大人和太子殿下会让你加入东厂打打杀杀么?你这就是一个虚职,除了每周来报到和出席一些必须参加的场合,你啥都不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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