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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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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下午时分,虽然室外一样闷热,但陈芃儿还是愿意出去溜达一下好消食,韩公馆里虽然有电风扇,但老夫人却认为那种来历不明的邪风,她身为孕妇,是绝不能吹那种“邪风”的。

    主仆二人走在花园里弯曲的石子小径上,空气里没有一丝风,潮湿的空气,氤氲到花瓣枝叶上都凝出了细小的水滴。陈芃儿腹中饱胀,胸口隐隐恶心,正强行压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哐哐”声。

    她和秋分一路寻声直走到花房,才发现原来是亦岩正在花房里不知道在低头鼓捣毛,专心致志到居然连她们两个走进来都没毫无知觉。

    秋分抬高声唤过一声:“岩少爷!”

    亦岩下意识一抬头,冷不丁一瞧见陈芃儿,哗啦一声站起来,脸即刻都涨红了。

    摸着后脑勺,磕磕巴巴,慌张到的张口结舌:“姑、姑姑……”

    陈芃儿见他穿着件白色的短打小褂,露着两条结实的胳膊,一头一脸的大汗淋漓,前心衣襟都湿透了半边,不由上前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汗,纳闷道:“大热天的你在搞什么?”

    边问边往他身后瞧去,就见一地的木头屑子,一个偌大的木质浴桶正压在这一地的刨花上。

    亦岩涨红着脸,手里的刨子想藏又没处藏,正别扭着,还是丫头秋分对芃儿道:“岩少爷这是在打磨浴桶呢。”

    小丫头转而又故意抿嘴向亦岩问道:“少爷,这大热天的,这浴桶怎么着您了啊?”

    亦岩摸着后脑勺,红着脸,低着头,有点不敢抬头看人,支支吾吾:“老、老夫人不是不让用浴缸么,所,所以,我帮姑姑弄了个浴桶,不过上面有毛刺,我,我刨一下……也好用得顺手点……”

    没错,韩老夫人是个旧派人,大上海一切先进的玩意儿,她老人家都看不过眼。特别现在陈芃儿是非常时期,更是给她定下了十成的规矩,不能吹电风扇只是小意思,老人家还嫌浴房里那白亮亮的浴缸太过于光滑,触感又凉,也严令不许怀孕的陈芃儿使用。所以这些日子陈芃儿洗澡都是拎个小盆来擦洗,自然洗的不够爽快。偏偏现在天热,她身子笨重又格外怕热爱出汗,亦岩弄的这个浴桶算是弄到她心里头去了!

    她心里高兴,拿指头点了下亦岩那汗湿的额头,赧怪道:“那也不用这大热天里忙活啊,瞧你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回头吩咐秋分:“去,去窖里拿碗冰酪来给少爷。”

    秋分应一声,扭头甩着两条辫子去了,不一会就取了回来。

    冰凉的白瓷小碗,碎冰上盖着牛乳和糖霜,秋分还贴心的浇了一勺酸梅酱,捧在手里冒着丝丝凉气,瞧着就叫人眼馋!

    亦岩端着冰碗,还没吃,就见陈芃儿亦眼巴巴的瞅着他手中的冰酪,垂涎的目光跟个小孩子似的,忍不住心头一软,拉了她的袖子往花房里走了几步,背对了秋分,舀了一勺凑去她唇边:“姑姑,你也尝一口?”

    陈芃儿盯着勺子,咽了一口口水……

    韩母对她各种严格要求,饮食起居上都有各种禁忌,像吃冰这样她以前最爱的口头之好,现在则完全是个大禁忌!

    她吞下去了足有半升的口水,还是意志不够坚定的摇摇头:“不了……”

    勺子还是固执的杵在她眼前,亦岩朝她凑的更近了一点,悄声:“姑姑,没事……以前我在宁河的时候,几个表嫂怀娃娃的时候大夏天里都吃过冰,啥事都木有……”

    陈芃儿眼珠子瞪的跟个玻璃球般:“真的?”

    对方特坚定的点头:“真的!”

    把勺子更往前送了送,上面冰渣掺着糖霜,还挂着一点浆红的果酱……

    陈芃儿动摇起来:“就吃一口?”

    “就一口,肯定没事儿……”

    姑侄两人暗戳戳的彼此笑起来,陈芃儿回头瞟了一眼秋分,见她正忙着揪夹竹桃擦指甲,于是飞速的“啊呜”一口,把一勺的冰酪吞了下去!

    一口的冰爽甜美刚到喉间,亦岩舀了第二勺又递送了过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啊呜”又一口!

    陈芃儿吃到了好吃的,满心舒爽,胸口也不恶心了,心满意足的笑嘻嘻的携了秋分继续遛弯去了。

    亦岩还留在花房里,花房其实格外闷热,他的汗一直滴到睫毛上,浸进眼睛里,都有些杀得慌,可他捧着那个渐渐不再冰凉的小瓷碗,碎冰铺在碗底有些渐渐融化,他举起勺子,颤巍巍放在嘴边,却迟迟张不开嘴。

    这是姑姑方才用过的勺子……

    十六岁的少年红透了脸颊,红透了皮肤,脸上热腾腾的,却并不是因为天气。

    他回头望过一眼,那一双人影已经走的远了,远远只瞧得见个隐约的影子和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在夏日午后的潮湿闷热中,在苍翠和粉红粉白掺杂中,时隐时现。

    他低下头,睫毛微颤,手心汗湿,亮晶晶不锈钢的长柄勺子在指间滑腻的几乎要捏不住,他慢慢张开唇,伸出舌尖,轻轻舔了口勺子……

    仓皇低下的头,潮湿而砰然的心,益发更涨红的脸,以及终于从胸口中呼出来的,那一口长长的气息,在这个夏日午后的潮闷空气中,久久的,无声回响。



第二章再见故人
第二章再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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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陈芃儿在书房翻看范西屏呈送上来的账本。

    韩林凉离世,虽然大小报纸都大肆报道了两天,不过新闻新闻,等两天过后,成了旧闻,也就没太什么动静了。之前婚礼上遭枪击,韩林凉就曾花了大价钱来压下舆论,所以外人隐约知道的是他早就身染重疾,至于结婚什么的就不是很清楚了。而且他离世后,别人都是等着看热闹,例如这广昌骤然的没了主心骨,必定风雨中飘摇,说不定也就摧枯拉朽一蹶不振了。却是任谁也没料想到的是,广昌这艘大船,依旧驶的好好的,四平八稳,连个颠簸都不曾有,风平浪静到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陈芃儿明白,此时广昌的万全全是靠了韩林凉走前安排的详密周到,策无遗算。虽然目前名义上她是广昌最大的主家,但对生意运营,她不能说一窍不通,但是仅凭平时那些蜻蜓点水般的望闻,其实也跟一窍不通差不多。好在韩林凉给她留下了一堆可用之人,这些人都是他极尽考量后才留给她的,而陈芃儿以前唯一做的最好的,就是和广昌的这些元老们,都颇有交情。

    韩林凉作为一个生意人,做生意向来讲求的是“和为贵”,是个宽厚的老板。逢年过节,总要将元老骨干们请到家里来聚聚,对他们的家眷也多有好处和照拂,陈芃儿每每都杵在跟前,自然对每个人都熟悉的不得了——例如负责广昌所有在沪门面商铺的丘大掌柜,掌管着棉纱厂原材料进货的丁大哥,更不用说还有经理范西屏,以及天津老店的张伯,也正因为有这些人在,广昌才能在没了韩林凉后,得以继续维系,正常运营。

    不过,靠别人总归只是一时之策,林凉哥既然将广昌交给了她,那么她自然要竭尽全来的维护他这一生的心血。一窍不通不怕,她可以学,所以,虽说大着个肚子,但是她每天还是要拿出大半天的功夫出来,好生跟着范西屏从头学起。

    陈芃儿勾勾画画,把账本中不甚详尽的地方都圈了出来,准备往下好生摸摸脉络,不知不觉两本账本翻到尾,丫头秋分敲门进来,在书桌上又放了一盅红枣核桃羹:“夫人,久坐也累,起来歇歇罢。”

    陈芃儿往那碗里一瞧,浓稠的红褐色膏体,实在是一看嗓子眼里就往外涨的想吐。虽然是补血益气的好东西,但架不住每天都吃——奈何这是老夫人严格交代过的,她每天必定要吞下去的既定补品。她慢吞吞的站起身,坐久了腰身的确酸麻的厉害,慢吞吞取过碗,慢吞吞的拿着勺子搅动,瞧着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可又不能不吃,正暗自惆怅,准备两眼一闭,往嗓子眼里一倒便是,就听得门房前来报备:“夫人,有人说是夫人的旧识,上门来求见夫人呢。”

    陈芃儿揉着腰眼,被秋分扶将着走出书房,就瞧见门厅处拘谨站立着一个中年妇人,穿戴的略有寒酸,缩手缩脚的抱紧了怀里一个包袱皮,正稀罕的四处抬头探看。

    待她再定睛好生瞧了,不由吃了一惊:“南芙姐?”

    中年妇人寻声朝她望过来,第一眼先是满目惊讶,往下这份惊讶迅速隐去,变得热泪盈眶起来,颤巍巍的唤过一声:“小姐……”

    也不由得南芙惊讶,一别小半年,再见陈芃儿已经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南芙几步向前,张大了眼睛对陈芃儿是左瞅右瞅,最后视线还是放去她隆起的肚皮上,一时间神情即是惊喜,又有些吞吞吐吐的为难:“我倒不知,不知、小姐……”

    陈芃儿冲她摆摆手,心里一时也有些纠结。

    仅凭瞧她肚子隆起幅度的高低,稍有经验的人都不难推算出她怀孕的月份,像南芙这样在云南贴身伺候过她的人,对她和陆安的过往一清二楚,必然心里明白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是陆安的种。可现在她却住的是“韩公馆”,头顶的名号是“韩夫人”,外界都知道她是为广昌韩老板的遗孀,所以无怪乎南芙脸上会露出明明想要跟她说声“恭喜”,却又不得不小心含混在嘴里的迟疑表情了。

    身边还有秋分和其他下人,陈芃儿不好说什么,只牵着南芙的手坐下了,安抚说:“南芙姐,你我一别,竟也发生了这好些事,再见你,叫人觉得过了好久。”

    南芙猛地站起身,捂住嘴,眼泪哗哗,就这么滚落下手背:“我,我也是听说……东家、东家才这样年轻,竟就去了。”

    她双膝着地,跪在陈芃儿面前,手颤巍巍的抚上她的肚子,哽咽不止:“就是可怜了小姐……还有这个孩子……”

    旁人一听南芙称呼韩林凉为“东家”,心里都觉得看来果然是宁河的旧识。只不过旧识这么多,就是不知是远亲还是邻居,也就不再多做关注。

    陈芃儿听南芙方才说出那般言语,知道她也是心知肚明,也不再多说。陆安是为她的禁忌,她甚至都不能想起这个人的一丝一毫,万一不小心想起,必定不得安稳,而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闲空里她都在诵读圣经——当年女校是为教会学校,大家信奉的是基督,她本来对那些博爱论的教义并不太感兴趣,但现在拿起来,只权当是清心咒来用,否则,当真熬不下去。

    只不过,南芙的这次上门,是来求收留的。

    陈芃儿见她的确比起先前瞧着不好,容貌更是憔悴,穿戴的虽还干净,但衣衫鞋袜多破旧。南芙哽咽着与她说了这小半年里自己的去向,说自陈芃儿离开昆明后,她拿着她留给她的钱,的确是回去宁河了一趟,本想是瞧瞧自己的那两个孩子,没想到榨油坊的胡癞子竟然两年前就得麻风病死了……油坊也早就易主了,春生和秋生更是不知去向。

    她一路跟人打听着两个孩子的下落,就这么一路摸索着寻过来,但是钱都花光了,却是根本不晓得春生和秋生到底去了哪里,再说正逢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还不知有没有的性命在……

    这个憔悴的母亲,最后终于止不住的在她面前呜咽痛哭:“我夜夜做梦都能梦见春生和秋生,深恨自己当初受不住那胡癞子的打骂,便是要逃,怎么也得带上他俩……却是现在再来找——”

    “老天爷罚我,怎么也找不到了……”



第三章探听
第三章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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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黄昏时分的一场落雨,终于给这座闷热的城市送来了一丝清凉。

    窗口的白色纱帘迎着晚风,在地板上微微抖动着拖迤,男人从案头直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站去窗前,一只手推开了半拢的玻璃窗。

    外面暮色正沉,但夜色还未落满,高大的灌木枝被这场雨洗的格外干净,空气中泥土和青草的新鲜气扑面而来。

    男人习惯性的摸了摸胸口,落空了,口袋里没有烟,想起来最近孙水镜对他看管益发严格,烟都是每天按颗来发……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能到头,他无奈的长呼一口气,只能使劲嗅了嗅这雨后的清新气。

    房门开合,一身西装革履的孙水镜走了进来,看见他站在窗口吹风,不觉敛了眉心:“次长,跟您说了多少回了,您现在的身子骨受不得潮气。”

    陆安哈了一声。

    南京夏天的闷热程度有的一比,所以他只马马虎虎的套了件白衬衫,衣领大敞,明明形容颇为的吊儿郎当,没奈何生的好,怎么看都是一副俊美倜傥的模样。而且看到孙水镜这大热天里,居然还能打着领带扣子系的一丝不苟,斜着眼睛当即就嗤笑上了:“难道还要像你这般,把自己裹的像个乡下姑娘的小脚?”

    孙水镜不理上司的揶揄,上前低头解开他的衬衫的几粒扣子,探手摸了摸他左腋下的伤口。

    当时子弹是从左臂下射进去,从肩上面射出来,腋下的创口足有碗口那般大,触目惊心到他浑身一片冰凉,胸中只来回激荡了两个字:“完了!”

    却没想到这个人果然是个命硬的,抢救了足足八个钟头,这样严重的贯穿伤,胸肺都极度受创的情况下,居然才三天就挣扎着下地了。

    凶手是在火车站打的冷枪,角度非常刁钻,枪法也是十分的精准,特意选择站在低处,本来必死无疑,但陆安当时似乎心有感应,稍微停了停下台阶的脚步。

    否则,子弹一定准确钻入心脏,叫他命丧当场。

    现下虽已过去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但这样的重伤,就是养个一两年能养的回来就算大幸。所以孙水镜严格控制他的生活作息,严格控制烟酒,不能太累,不能受凉,不能吹风,不能……

    得,反正这位爷现在冷清冷灶的孤寡的很,这方面倒不用太担心。

    腋下那道伤口,疤痕就跟蜈蚣样盘旋弯曲在皮肤上,轻轻一按,还在隐隐作疼。特别是像这样的阴雨天,不碰它也能闷疼的叫人心烦意乱,陆安推开孙水镜的手,不耐烦的问:“有烟吗?”

    孙水镜欲言又止,但看面前这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烦躁样,还是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摸除了烟盒,递给他一根。

    “咔”火机的蓝色火苗倏忽一闪,男人低下头,偏着脸,借着书桌上台灯的光,浓长的睫在脸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他掐着烟大力吸了一口,消瘦的两颊更加深凹了下去,在烟草的淡淡气息中,长睫微眯了起来,漫不经心的一瞥:“说吧。”

    孙水镜心中一凛,这位的眼好像有毒,总是一眼就能把人穿透……

    他忙正襟立好,清了清嗓子,道:“那边送来消息,说之前在昆明的那个女佣,叫南芙的,今个寻去了韩公馆,少夫人就把人留在身边帮佣了。”

    陆安掐着烟卷静默不语,烟气袅袅,孙水镜只好继续:“那个女佣,在昆明时您就叫我去查过她底细,当时只知道她在昆明的丽苑街当过一阵子的暗娼,一些地痞流氓都曾是她的主顾。其他的还来不及再查,咱们就去了北平……听说她本来在翠湖的公馆呆的还算安生,不过后来听老杜说,突然人就不见了。”

    他瞧着男人波澜不惊的面色,硬着头皮小心问道:“那南芙和少夫人交情不一般,听说一进了韩公馆就做了贴身伺候少夫人的跟前人,次长,这……”

    陆安用力吸过一口烟,低咳过几声,嗓音喑哑:“叫阿水多盯着点,芃儿小时候她照顾过她,她那个人又念旧……”

    孙水镜忙道:“是。”

    男人捂嘴又低咳过两声,把烟蒂捏碎着丢去烟灰缸:“不过,那个女人的确是有点不对劲,跟阿水说,一旦要是发现她居心不良,可以先斩后奏。”

    “是!”

    敲门声轻响,勤务兵送进来一壶参茶,悄声放下又悄声退了出去。孙水镜擎起茶壶好生斟过一杯,递过去,语声不由也轻快了些:“不过,阿水也说了,近些日子少夫人气色不错,一日三餐都吃的好,比起前阵子更显怀了些,宝隆也送过来消息,说这个月少夫人去医院检查,大人和孩子都好。”

    男人握着茶杯,似乎在遐想着什么,缓缓一笑:“她那个倔性子,幸而跟前有个老人家坐镇,能压的住她,所以她只能乖乖听话,否则,还不定怎么由着自个的性子来。”

    孙水镜亦笑:“是啊,听说那韩老夫人是个十分威严的旧式家长,权威极高,有她坐镇,韩氏宗族那一竿子人也都不敢折腾。”

    “韩老夫人……”男人回忆着喃喃,“我小时候见过她,的确威严。”

    “那时候我和林凉——”

    话头戛然而止,男人唇边涌上一丝苦笑。

    他儿时的确也曾去过韩家,韩家虽不像是陆家这样的乡绅书香世家,但当时在宁河也是富甲一方,宅子修葺的十分富丽堂皇。而韩老夫人,那个时候还不是老夫人,只是韩夫人,仅凭她朝他望过来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喜欢他。

    他一直是个早慧且敏感的孩子,那个时候还没有生那场大病,长得又好,任谁见了都欢喜他。却是林凉性高采烈的牵了他去自家玩儿,在游廊里偶遇韩夫人,那个端庄的、不苟言笑的女人只低头瞥过他一眼,面上淡淡浮上一丝笑纹:“凉儿,交友之道,不以高不以贵,不以细不以贱,当均则是。任一方孰高孰低,都不算真朋友。”

    说完,便转身走了。

    当时韩林凉还好生安慰了他一番,说自己母亲就是这样言语不苟的肃穆性子,叫他不要在意。

    他却偏偏在了意,自此后再没去过韩家。

    陆安深深吁口气,林凉已然作古,最近却时常会不经意的想起他们以前的那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那时的话……

    他摇了摇头,好像要把那些总嫌伤感的回忆摇掉。转而是又像想起了什么,抖擞了抖擞睫毛,朝孙水镜直望过去:“水镜,你是过来人,家里有夫人孩子。你说,这女人怀了孩子,是不是性子也能变一变?”

    他双目华光毕现,璀璨的活像两颗夜明珠:“毕竟有了孩子,是不是……怎么也比先前要软和一些?这毕竟做了母亲,这母性……:”

    斟酌的、满怀希翼求证:“怎么着也得有点吧?”

    “介个……”

    孙水镜无语的抓了抓颈间系的板板整整的领带,顿时也开始觉得自己裹的严实的像个乡下姑娘的裹脚布,口感舌燥的厉害:“介个……”

    在对方满目祈望之下,他慢慢的,给其当头浇上了一瓢凉水:“完全不会……”

    “女人怀了孩子,性子会变得更古怪!脾气更大!更爱哭!更爱生气!更爱没事找碴跟你吵架!”

    脸上阴测测的,孙秘书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低,简直都有点磨牙霍霍了:“……还爱咬人……”

    “……”



第四章弟弟
第四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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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贴去她耳边:“芃儿,你信我么?”

    她噙着满眼的泪,使劲点头:“我信!”

    他摸摸她的脸,冲她笑了一下,随即重重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臂弯一弯,匕首就抵去了土匪的喉咙!

    “对不住,”他沉声,“还请放我妻子离开,否则,我不介意一命抵一命!”

    一片吃吃狞笑声里,他半边身子鲜血淋漓,挣扎着蹒跚着而起,摇摇晃晃——

    阳光似雪,视野中绯红一片……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脑中唯余一片空白!

    疯魔了一样,只顾扑上去:“安哥哥!”

    “安哥哥!”

    “姐!姐!”

    恍恍惚惚里有人伸手摇晃着她的身子,绯红色的浓雾里透出来的是一张年轻而俊秀的脸庞,面露惊讶,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正担心的瞧了她。

    耳朵就像被蒙了一层鼓皮,明明面前之人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嗡嗡作响个不住——

    “姐,你做噩梦了?”

    陈芃儿抬手拭了下额前的冷汗,从贵妃塌上坐起身,双脚落地好一会,才捂着胸口终于缓过神来,抬头望了面前的年轻人,不着痕迹的揪紧了领口:“嗯,不知道怎得竟睡着了……”

    对方嘿嘿笑,从旁边拖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亲昵的捉了她双手:“姐,听说这身上带着娃娃的女人,都特能吃特能睡!我瞧着你倒是没吃胖多少,不过可真是坐哪都能睡着!”

    她没法理会他的调笑,神思还有一半陷入在方才的梦魇里拔不出来,剩下的一半游魂样瞧了眼前的自家兄弟,看他一头热气腾腾的样,懵懂问了声:“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热成这样?”

    眼前这个年轻人自然是英奇,她的亲弟弟。

    就在上个月,在宁河的父母终于是沉不住气,舟车劳顿的居然一路挨到了上海,为的,就是来瞧瞧她。

    她的双亲陈阿六夫妇,本来因为这个女儿十分的骄傲,女婿出息,是留美的博士,女儿又被夫家送去了海外留学,这放在宁河,不,就是放在那天津卫,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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