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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明月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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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让拿出来,两个人凑在一块看,红纸上写的竟是他们俩的生辰八字,下书四字“天作之合”。他们的八字是早就合过了的,批语也是天作之合,阿沅一时间有些疑惑不解。为何还要特地给他们再合一遍?
  下面又是一个日期,她念出来:“淳佑元年六月十八日,大吉。”明年的日子?她皱了下眉头。
  程让也是有些不解:“淳佑元年?是哪一年?”
  阿沅心内一跳,新帝登基之后为表孝心未改年号,只说待年后再议年号之事。所以这时候不可能有人知道明年的年号是淳佑!
  静心大师究竟还掩藏了些什么秘密?
  她不敢再想下去,听着程让的疑惑,也只低头装作不懂。
  未想程让却是想明白了,恍然道:“这是他为我们算的黄道吉日,淳佑应是陛下定的年号。”
  阿沅看他面色如常,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有心提醒道:“静心大师怎么会知晓陛下定的年号?陛下不是昭示说年后再定年号么?如今才九月,想必并未定下来。”
  程让摸摸她头发:“阿沅不必想这么多,静心大师既是得道高僧,自然知晓的比我们多些。”
  竟是这般容易就接受了?阿沅一口气哽在心头,她这经历了前世今生之人都觉得这事有些冲击,程让竟然一点不怀疑?他还是个将军呢!
  看她真有些急了,程让轻叹:“静心大师不同凡响,教我受益良多,他写的自有道理。他既写了六月十八,我回去便和伯父伯母说一声。”
  阿沅气闷,哼了一声,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前,也没和他说一句话,叫你敷衍我!
  她下了马车直接往自己家走,跨过门槛后,她回身瞪了后面一眼:“不许进来!”实则警告少年不许现在就去说婚期之事。
  程让正弯腰替她提起曳地的裙摆,让她跨门槛时不至于绊到,闻言不禁失笑:“那我明日过来?”
  两人正僵持间,林潮突然出现:“呦回来啦?下午去哪玩了?”
  阿沅叫了他一声:“阿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手里还抱着个小酒坛,看见程让站门槛外,将酒坛往他怀里一扔,也不管突然间他有没有接住。林潮拍拍手道:“便宜你了,这酒是我刚酿好的,正想送去城内酒庄放着。你拿回去吧,直接放窖里,过不了多久就能喝了。”
  程让抱着小酒坛,心知这是未来大舅子拐弯抹角将他赶回府的法子,只能咬牙道谢:“多谢渡远兄。”
  林潮笑眯眯的挥挥手:“不必不必,快回府去放着吧,时间长了怕是不好。”
  阿沅心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正想说时,整个人便被她阿兄带着往府里走。
  “你不是嚷嚷着要酿菊花酒么?我今日酿完了,还剩些东西,你过来处理了吧。”
  “阿兄你不厚道,你就是叫我去处理废料!”


第80章 
  徐氏生疑心,林家鸿门宴。
  “静心大师圆寂了?”徐氏听阿沅说了之后,不胜唏嘘,“这生老病死真是人世无常啊,我本想过几日就去南华寺,求大师为你批个吉日呢。”
  她之前去过几次,奈何每次都没抽到那支幸运签,久闻大师名声,却终究无缘得见。
  阿沅心虚,要不要将大师批的日子告诉阿娘?九月十八到明年六月十八,正巧避过了国丧期间,满打满算还有九个月时间。
  她咳了声,正想说话时,旁边歪在椅子上的林潮抢先一步道:“急什么?阿沅还小呢,不如多留些日子在家多陪陪您。”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徐氏就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立马瞪过去:“你杵这儿干什么?坐没坐姿,哪个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你!”
  被阿娘骂了一通,林潮摸了摸鼻子,识相地准备回房,不再碍他阿娘的眼:“我这就下去。”
  徐氏又瞪过去:“站住,你过去和阿让说一声,让他晚间过来吃饭。”
  等林潮讪讪地走了,徐氏拉过阿沅道:“我听说阿让府里新进了个舞姬?有这回事没有?”
  阿沅点点头,正要解释那舞姬是自己要留下的,却听徐氏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反了他了!晚间我得好好说说他!”
  阿沅被她拍桌子的声音惊得差点跳起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那是振威将军送的,拒不得……”
  因国丧期间不得宴饮取乐,振威将军府遣散了府里的乐伎伶人,有几个才艺双绝的舞姬则是做人情送给了朝中的几个青年武官,借以笼络人心,程让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徐氏冷笑:“都是男人的借口。若真不想要,皇帝送的也能拒了。阿沅,你别替他说话,我倒要问问他,这舞姬他准备怎么处置?”
  阿沅捂脸:“阿娘,他把那舞姬送我了。”
  徐氏半信半疑:“真的?怎不见他送过来?”
  “嗯……”阿沅斟酌着解释,“我觉得我们府里不方便养个舞姬,若是阿父被御史弹劾了可怎么办?因此我让那舞姬先待在了将军府。”
  话音刚落,额角被重重戳了一记,疼得她“嘶”了一声。徐氏咬牙切齿:“你这死心眼儿,让一个貌美如花的舞姬待那将军府里,跟阿让朝夕相对?”
  她有苦不能说,委屈地瘪着嘴,阿娘戳得好疼。
  徐氏恨铁不成钢,继续道:“我还听说岭南那边有一家犯了事,家中女眷皆没为官奴,其中有个大美人,在岭南时就和阿让认识的,也被陛下指给了阿让府里。”
  阿沅惊讶:“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您都从哪儿听来的?”她还以为这事只有她和程让知道,呃,不对,阿兄也知道。她暗暗咬牙,肯定又是阿兄说的。
  徐氏轻瞥她一眼:“你别管我从哪儿听来的,你只需告诉我,在八郡时见过她没有?阿让真与她相熟?”
  “见过,算不上大美人吧。”同为英气女子,项云岚的气势容貌都比不过海盗里的二把手霍三娘;若论身段才艺,那又比不上跳舞出身的云姬;再不要脸地比较一下,阿沅觉得项云岚的性情还比不上自己呢。
  眼见着女儿不知道走神走到哪儿去了,徐氏清了清嗓子道:“据说那姑娘在八郡那儿有些名望,被称作为‘女英雄’。若真有这般名声,朝上总有些人要替她求情的。届时说不定会牵扯到阿让,你与我仔细说说,他们在八郡是个什么关系?”
  将阿娘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阿沅回过味来。历朝历代向来不乏那些替罪臣说话的人,倒不是一定认为他们无罪,而是要证明自己刚正不阿、见识深刻,不人云亦云,总之是为了名声。
  当然也有那种不为名利,为罪者伸冤的朝臣,可项家这事却是板上钉钉的大罪,应当没有人可以辩驳陛下的旨意。
  但就怕有朝臣会因项云岚从前锄强扶弱“女英雄”的名声,而为她求情。求情时需要旁证,那曾经八郡的守将——程让,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难怪陛下要将项云岚送到程让府上。
  阿沅捏捏眉头,说到底项云岚确实是受项家牵连,她们打过的那几次交道,项云岚看起来就没什么脑子,料想项家不会将那起机密事说与她听。
  徐氏看她又走神了,狐疑道:“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真与阿让相熟?那姑娘年岁几何?”
  她叹口气:“不算相熟,但那姑娘的兄长曾经是阿让军中的副将,我也见过几次。”她不知道程让和项周阳的关系到底如何,但她猜想应该有些不睦。
  当时听小道消息,八郡新归,项家一直想将自家子弟推上守将的位置,却没想到半路来了个程让截胡,项周阳只能屈居副位。
  阿沅以自己小人之心猜测,这两人应该都看对方不顺眼,对方失势怕是要踩上一脚的那种。项家败落背后肯定有程让的推手,不过也是他们活该!
  徐氏若有所思,拍拍她手道:“你先回房去歇息会吧,晚上我再问问阿让。”
  阿沅还想说什么,被她不由分说地推走了。
  她回房以后就在床上躺着想事情,越想越不对,阿娘最后的语气似乎透露出一点寒凉?让程让过来吃饭是假,训话才是真的?
  可这事不能赖程让啊!偏偏阿娘还不信她的解释……
  她一咕噜爬起来,想着还是去隔壁报个信儿,刚出院门就见阿兄迎面走来,招呼道:“你这是又要去哪儿?阿让刚刚出府啦,你要是去找他,还是别过去了。”
  “嗯?他去哪里了?”
  林潮道:“是程家的事,好像听说是程家小郎君惹事了,他这做兄长的,便过去看看。”
  阿沅差点忘记程让还有个幼弟,主要是因为程议的存在感有些弱,程家前有程诩、后有程让,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少年人物,旁人便会不自觉地忽略掉继室生的幼子。
  算起来程议应该也有十来岁了,算是个小小少年郎了。
  阿沅哦了声,转身回了院子,算了,晚上再提醒也是一样的。留下林潮在院外不可置信,这妹妹真的是对她兄长一点留恋都没有!多余的话都不说一句,程让那小子到底给他妹妹下了什么蛊?
  阿沅回房睡了一觉,醒来一看天色,不好,就要到晚膳的时辰了。她赶紧收拾收拾往大厅赶去,在门外探头瞧了一眼,侍女正在端菜,阿父阿娘两人正坐在桌前面色严肃地说些什么。
  还好,程让还没到。
  她轻舒一口气,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先去大门前拦住人再叮嘱一番,后边阿父就已经看见她了:“阿沅来了啊,快过来让阿父看看,今日去哪里玩了?”
  她只能无奈地跨过门槛,挪过去答了几句,眼睛却一直往门外瞟。
  徐氏看见她眼神,冷哼:“你睡着的时候,那女奴已经入了他府上。我告诉你,待会我必是要好好敲打他一番的,你不许插嘴。”
  阿沅欲哭无泪,早知道把项云岚丢自己家算了,她小心道:“阿兄怎么还没来?我去寻他。”说着她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就看见林潮和程让两人肩并肩走来。
  林潮笑道:“来了来了,阿沅不用去寻阿兄了。”
  阿沅咬唇,对着程让使了个眼色,程让一脸茫然。
  在阿娘面前,她不敢说太多,只能动动唇瓣,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眼底满是祈求,程让看懂了她的唇语,心底一惊,这是出什么事了?看她似乎很愧疚,怕吓着她,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阿沅微微摇了摇头,拼命给他使眼神,可惜两人还未对好信号,徐氏已经开口道:“阿让快过来坐下,阿沅你也别老缠着阿让了,过来吃饭。”
  阿沅泄气地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今夜怕是一场鸿门宴。
  程让坐下时还想着阿沅的事儿,视线一直往她那边转,可她却一直低着头,就算夹菜时都没怎么抬起来。他心里越发疑惑,同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和未来岳父以及大舅子喝了几杯之后,未来岳母开始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我听说振威将军将自己府上的乐伎伶人都遣散了,也算是拎的清了。阿让,你说是也不是?”
  程让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
  徐氏微微笑道:“我就说你也是拎的清的,不知你府里那个舞姬准备怎么处置?要我说,给她些钱财、让她自由,也算是行了善事了。”
  阿沅低着的头都要埋在碗里去了。
  程让总算明白阿沅为何要向自己愧疚道歉了,他瞥了眼对面那个装鹌鹑的小姑娘,面上还是一派自然道:“伯母说的是,我正有此意。”
  阿让扒饭的手一顿,偷偷抬头,咬唇式委屈。
  程让咬牙,这人真是踩到了他的死穴,他抽抽嘴角又道:“不过阿沅说她喜欢,那舞姬的去留就让阿沅决定。”
  徐氏看一眼自己女儿:“你真这么说了?”
  阿沅狂点头:“我真挺喜欢那舞姬的,她跳舞好看呀!”鬼话连篇,她压根没见过云姬跳舞。
  被自己女儿拆台,徐氏无奈,又问起另外一事:“我听说那个岭南犯事的项家有个小姑娘,被人叫做‘女英雄’的那个,进了你府上?”
  不等程让回答,林潮却是替他解释了:“阿娘,这你就误会了,项家那个姑娘被阿沅要到了我们家,过几日就该送来了。”
  “嗯?”阿沅察觉不对,“那今日下午入府的女奴是哪个?”饭前阿娘明明说隔壁下午进了个女奴,她还以为就是项云岚。
  程让被她问得一懵,想了下才恍然道:“那应是幼弟阿议。”


第81章 
  雌雄难分辨,戏子断声名。
  程让的话一出来,饭桌上一片尴尬的沉寂,其中以徐氏尤甚。将人家亲弟弟错认成女奴,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咳了声:“原来是阿议啊,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他还好吧?”
  程让微微笑起来:“今日下午刚惹了祸,母亲很不高兴。我就将他带到了我府里,明日叫他过来给伯母请安。”
  徐氏听了有些担心:“那他岂不是一个人用晚膳,把他也叫过来吧,让孩子一个人待府里不好。”她说着便要让管家去隔壁叫人。
  程让却阻止道:“不必,伯母,他吃过了,这会应该在玩呢。”
  因错认女奴一事,徐氏再没好意思拐弯抹角为难他,话题也被引到程议身上:“阿议怎么惹得你母亲不高兴了?”
  一方面她挺关心程议这孩子,另一方面她却是想不明白,今日下午是侍女向她禀报隔壁府上进了个女奴,那侍女也跟着她去过程府,按理说不至于认不出程家小郎君啊。
  而且再怎么说,也不能将一个十岁的男孩认成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啊。
  这事有些难以启齿,程让只能含糊道:“他不好好念书,偷偷跑出去玩了。母亲见他撒谎,有些不高兴。”
  他说得含糊又简略,阿沅却从他话音中分辨出一丝丝怒意,证明程议不只惹了程夫人生气,还惹了他这个做兄长的生气了。
  可她知道,程让自己小时候都不会好好念书,断断不会因为程议不念书就生气,肯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不过这是程家的家事,她无意深究。
  没了徐氏的盘问,饭桌上的气氛颇为和谐,三个男人在喝酒,徐氏就盯着阿沅的筷子,确保她不去夹那些她不能吃的菜式。
  鸿门宴最终有惊无险地过了。
  饭后,阿沅送程让出门,秋夜有些寒凉,月光冷寂。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她又想起了静心大师,大师突如其来的圆寂,让她感到茫然。
  明明在京城再看到静心大师时,他比清州时还显得年轻了些,却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不知道大师在为别人批命时,有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命运?
  她感怀地叹了声:“你说静心大师是成佛了吗?”
  程让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面色如常道:“大师佛法高深,自有造化。”
  静心大师对他来说始终都是神秘的,他能算天命,还能改天命,他的能力早已超乎人的范畴。如今功德圆满而归天,对他自己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出了林家门,到了程让家门前。将要跨过门槛时,阿沅回过神来:“就送你到这儿,我要回去了。”
  程让回身看她,语气凉凉道:“那个舞姬……”
  “谢谢你!”不等他说完,阿沅诚恳地鞠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她这般客气,程让一时间竟难以分辨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能抽了抽嘴角道:“不用客气,你跟我进来。”
  他也真没客气,拖着阿沅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进了自家门。
  阿沅象征性地挣扎,与他笑闹道:“我阿兄就在旁边呢,小心他过来找你,他今日可闲了。”
  程让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回头安慰地拍拍她头:“乖,一会就送你回去。”
  阿沅正笑着,结果看见有个人影迎面而来,那人一袭绯红衣裳,轻薄的纱衣随着走路带起来的风在月光下飘动。这身影……
  她匪夷所思:“阿议?”
  程议停在了离他们俩几步距离处,有些畏缩地打了招呼:“二兄,阿沅姐姐。”
  离得近了些,阿沅看得更清楚了,只见他作戏子装扮,面上还有残留的粉妆,头发随意披散着,能看出之前应是梳了发髻,后来拆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程让冷声道:“大晚上的穿成这样还想去哪里?”
  程议鼓足勇气道:“今夜还有演出……”
  阿沅震惊得不知道怎么反应,身为领军大将军的幼子,竟然装作戏子登台演出?
  “滚回去,将这一身收拾干净。”程让的声音越发冷漠,在程议听来,甚至淬了些冰寒。他毫不怀疑他若是执意要去演出,他的二兄会将他打得三月不能下床。
  在两者之间权衡了下,程议识时务地应了声,转身回了房。他原本还以为二兄会比阿娘好说话,下午才来了二兄府上,没想到二兄这么凶残。
  阿沅脑子里都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凌乱了半日才终于道:“不是,他去学唱戏了?为这个才惹得伯母不高兴了?”
  程让无奈地点点头,程议出生时身体不好,继母不舍得这个弟弟吃苦,因此程议从小就没练过武,身材有些瘦弱,和女孩子无异。他容貌又随了他母亲,生得有些秀丽阴柔,扮成女子模样,竟是一点都不违和。
  “他唱了多久了?”若是时间不长,应该能揪回来;时间长了,指不定就生出感情了。
  程让摇摇头,今日才被母亲抓包,之前偷偷学了多久却是不可知。他身为同父异母的兄长,在程议母亲尚在时,也不好太过管教于他,如今只能暂时将他关在府里,省得他又出门胡闹。
  阿沅心想,难怪阿娘以为程让府里新进了个女奴,她哪能料到程议这孩子现在喜欢唱戏啊。
  “你现在就去与他好好说说,我这就回家了。”她劝道,“别动粗,若是打重了,回头伯母该心疼了。”有这么一个不能打的弟弟也是很糟心了,幸而那弟弟应该还算听兄长的话。
  程让本不欲让她知道程议的事,可今夜又让她碰上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也只能将她先送回家,原定和她饭后散步也散不成了。
  将阿沅送回去之后,他一脸冷漠地踢开了程议的房门。
  正在洗脸的程议抬起头来看见这么一张脸,顿时觉得室内阴森森的,他二兄就像是地狱来的罗刹,要来阳间寻仇了。
  “二兄……”
  “唱戏唱了多久了?”
  “就一个月,我今夜是第一次登台……”
  程让一掌拍在木桌上,程议就眼睁睁看着他手掌下延伸出裂纹。那一掌如果拍他身上,他骨头怕是会碎。他咽了下口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
  “跟着谁学的?他知道你是领军大将军府的小公子吗?”
  没想到程议这回却是死都不开口,只道:“我保证以后都不去了。”
  看他死不悔改,程让不耐烦了:“你是以为我查不出来吗?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交代清楚,不然今晚就去跪祠堂,明日我还要写信告与父亲,让他亲自教导你。”
  这话里的后果有些严重,程议一脸苦相,跪在地上的膝盖隐隐作痛,他从小就没吃过苦,只跪这么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一想到大晚上的要去跪那冷冰冰的祠堂,还是一五一十交代了。
  程让听了他交代的,沉默着没有说话。
  据程议所说,他偶尔会去看望大嫂和侄子程文骁,文骁已经会叫他三叔了。有一次在大嫂家碰见了江家庶子江茂树,两人兴趣相投,便经常一起相约玩耍。江茂树比他大些,带着他一起去看戏,他们后又萌生出自己唱戏的想法,他这才扮了戏子,今夜原是第一次登台。
  程让沉默良久,问道:“大嫂和文骁还好吗?”
  “挺好的。”程议偷偷看他脸色,心底放松了些,他知道大嫂和自己家早没了往来,但为了看小侄子,他总是忍不住上门去。现在看二兄的态度,也许两家关系能缓和些?
  但他马上就觉得自己看错了,因为程让瞬间变了脸色,吼他道:“立马跟那个江茂树断了,以后若是敢再去找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程家为程议的事很是闹了一场,本想瞒着,可后来全京城都知道了,这家丑到底还是扬了出去。
  全是因为那江茂树在戏台上被人给认了出来,继而又攀扯出程议,满京城里都说程家与江家家门不幸,竟生出这等子孙。不过因那江茂树是庶子,而程议是嫡子,说程家的人还要多些。程让还因此遭了御史上书弹劾,说他为人兄长,没有尽到教化幼弟之责。
  阿沅在家里听说时,和阿娘好好感叹了一番。这江家只牺牲了一个庶子,却搞臭了程家的名声,江太尉还是一如既往的杀人不见血。
  “姑娘,那个项家姑娘被送过来了!”小荷兴冲冲跑进屋内,她在八郡时就久闻项家声名,没想到有朝一日项家高高在上的女英雄竟与她一样成了奴婢。这种感觉不足以为外人道,但她想姑娘一定能明白的。
  阿沅的感觉同她一样复杂,说到底曾经也是认识的,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滋味。
  “叫人将她送到隔壁去吧,送到云姬那儿。”她吩咐下去,陛下虽看在程让的面子将项云岚送到林府,可她也得识大体,项家一案牵连甚广,她不能凭一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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