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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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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老太太吓极,“汝、汝贤啊!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这么早”

    她的声音在颤栗,刚还豪迈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卢老太太爱面子,被儿子瞅见这幅尊容,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卢信良没有说话,面皮紧绷着,倒背着两手。他是一家之主,所有的卢氏一门家风全由他在统筹治理。

    如今,就连这个老母亲面前,也是不露而自威。

    锦绣冷哼一声,她可不吃这一套。“你回来了?”她说。声音含着微笑,却是礼得疏远,礼得有恃而无恐。

    孟静娴脸又白了。目光眼角时不时瞥瞥那个站在身侧的男扮女装“旧情郎”。手绞着帕子,不知该怎么办?

    而梁石云呢,赶紧把头越垂越低,微微侧过身去。卢信良见没见过他,他不敢保证,但是,作为一个下属小官吏,他却是“有幸”见过他好几次面了!

    就这样,小厅里的气氛怪异而滑稽。

    或许,孟静娴与梁石云不这么做贼心虚不自在的样子还好一些,卢信良未必能把两个人放入眼去。他此刻目光所投注的人儿是锦绣,其次,就是卢老太太。卢老太太又要对她说什么,“儿啊!我、我和你媳妇是打着玩的!真的,没有赌博!我不骗你!”

    卢信良注意到,卢老太太说这话时候,边上站着的那个丫头有点古怪。见了他,也说不上是害怕敬畏,总之说不出的怪异。这丫头个子很高,穿一件胭红通袖交领绣花湘裙长袄,头发没有盘绾,加着额上齐齐几乎遮眼的刘海,直垂而下,那个脸,几乎就只看得到眼睛、鼻子和嘴巴了!很英气的五官……他再一恍惚,又觉得此女个子高得有点不正常,几乎只矮他一个平头……再往下,再往……

    “——碧桃!你以前是不是到哪个王府给人做个奶妈啊?”

    那意思是,胸部那么大,还在涨奶么?当然,酸里酸气又刻薄,这是锦绣的声音。

    头上的一支赤金点珠梅花金挖耳懒懒拔下,拿在手上,她一边挖着耳,一边轻描淡写睨瞟了卢信良一眼。

    卢信良俊面一红,哼地一声,正要甩袖而去!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不过是看那丫头有点不太对劲,那胸,好像是歪的……怎么会歪的?正要脑中一个清明……不料,锦绣打断了!

    锦绣又是一冷哼。

    好险!真是好险!这个梁石云,你那胸歪了都不知道么?真是……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这么糟糕……卢信良这一关过了,刚才,卢老太太那一关不是也过了么?

    可是,偏偏地,那卢老太太出了幺蛾子,小脚一个不稳,把刚才掉在地上的那张幺鸡马吊不慎踩住,她口里啊的一声,惊叫着,眼看就要摔倒——忽然,十分敏捷快速有力地,梁石云上前把人一接。

    卢老太太的手,搁住了梁石云右侧本就“下垂”歪得不像样子的胸部。

    卢老太太愣了一愣,“这是?这是?……”硬硬地,她感到怪。

    慌忙转身去看,还没意识什么——

    “咚”地一声!

    一颗又圆又大的白花花萝卜,就从梁石云的裙子底下,咕噜咕噜,连连三滚,滚了出来!

    ※

    四月的雨水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总是没个完了。

    卢府的一家之母卢老太太病了。

    愁潘病沉,面容枯槁,身体消瘦,又是请太医郎中,又是让丫头们煎药熬药。

    她的室里一直充溢着浓浓的药味挥散不走。

    虽开了窗,那丝缕不绝的苦涩药味,沉闷而难受,飘入进人的鼻内令人感到无比难受。

    纱橱里一架垂着绸缎绣花夹纱帐的雕花拔步床。床下,放了一尊掐丝珐琅的镶玻璃立灯。

    灯闪着,锦绣和孟静娴跪在那立灯的边上。她们就那么一直跪着,跪得腿已经酸了,麻了,又胀又痛。

    “母亲!”

    孟静娴的声音颤颤栗栗,“媳妇错了!媳妇这一回,真的是错了!您能不能宽恕媳妇这一回,求您了!媳妇错了!真的错了!”

    她是真的错了。

    此时的孟静娴,头上斜插一支冷翠色碧玉珠钗,钗下的流苏凄凄凉凉歪搭了在耳廓鬓发。身上的紫墨色弹花上袄因为不停地跪地磕头,显得有些乱,皱不拉几。

    锦绣侧目看了她一眼。她却没有看锦绣。头就那么一直磕,腿一直跪。嘴角隐隐有血丝。

    锦绣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那血丝,是磕头磕出来的。她在恨她!孟静娴肯定在恨她!

    梁石云胸口的那块白萝卜从身上滚落下那的一刹那,孟静娴以后的命运人生就因锦绣的一时古道热肠和任性完了吧?是的,她是被锦绣这个“祸害”所害的!锦绣的心揪紧着,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人的脆弱无能与无助。曾经,锦绣连累得一个有夫之妇因为她、而差遭男人休离,虽然,那也并非她直接造成,可锦绣,却从来没有做亏心事的感觉。

    这一次,锦绣是真正的感觉到了!

    孟静娴头还在磕,惶惶的灯打映在她那苍白而凄迷的脸上,锦绣很想去扶,叫她别再磕了,你就是磕烂、磕死在这儿也没有用的!没有用!

    “孟静娴!”卢老太太终于开了口,“你让我失望,你让我——咳咳——”

    她如哽了东西在喉咙,一口气提不上来。丫鬟们赶紧来顺气的顺气,拍背的拍背。

    卢信良在边上,一直沉默着没有吱声,手端着个药碗,只说,“母亲!这事儿都怪我,是我——”

    锦绣恨不得从地上直跳起来。怪你!当然怪你!你还有脸说!

    她是在母亲自幼“平等”、“民主”、“女权”、“男尊女也尊”的灌溉教育下长大的。她不懂什么三从四德,如今,却非要在一个满脑子三从四德、思想无耻龌龊、三贞九烈的男人手下过日子。还得和他签订了什么狗屁协议由他调/教……这个男人,她忽然开始有点恨他!为什么要和这样的男人生活一场?为什么还要动心动情?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一大家子,一家人,为什么她偏偏和这些人缠绕在一起?

    锦绣缓缓地闭上眼。眼眶有些潮,竟是有点湿。

    卢信良的那句“这事儿都怪我”是说治家不严,是他,没有管理好媳妇,才让丑事发生!

    是他,纵容了锦绣给予了她太多宠爱溺爱才导致如今大嫂也改了心——近墨者黑啊!

    锦绣从卢老太太那儿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很暗了。雨,越下越大。那扑面的风,携着雨丝,拨凉拨凉打在她的脸上。她没有打伞,沿院子的青石板翠竹夹道漫无目的走着。其实,在决定帮助孟静娴的那一刹那,锦绣就应该想好了很有可能事情会被捅破的一天?现在,这破漏捅得太早,所以,一时间措手不及,才让她感到有些茫目而挫败。梁石云原先的想法,他想和孟静娴来个彻底的私奔。私奔的地点都已想好了!要么是扶桑,要么是东洋,总之,天涯海角,私奔到一个谁也不能找到他们的地方。他要拯救孟静娴!他要说服孟静娴!

    因为孟静娴目前的观念还停留在那些贞操、贞洁、道义、与名声上。

    锦绣对他的这注意不说赞同,也不说不赞同。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个方式算是说得过去了!所以,当时的锦绣只帮着孟静娴带了人来也不多想,可是今天……

    孟静娴太可怜了!实在实在太可怜了!

    锦绣恨卢信良恨得要死。

    他们准备拿孟静娴怎么处理?是浸猪笼?还是捆绑在顺贞门那高耸冰冷的贞洁牌坊下,架起一堆柴火,领了全族的人来烧她,唾弃她,朝她扔粪,吐口水?……

    锦绣的身子一软,咚地一声,就栽跪了下来。“大嫂!是我,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

    锦绣走出卢家大宅,忽然,她脑子一下豁然清明,她决定:对!去找梁石云!找梁石云!这男人,不是对她那二嫂孟静娴情深不倦吗?——好!找他商议商议!看能不能偷偷将孟静娴救出来,让他们私奔!对!就是今晚!

    梁石云最后还是被放了回去。卢信良坐在那小厅的雕花太师木椅上,一脸的冷漠,一脸的居高临下、铁石心肠。

    “本相现在也不拿你!也不捆你!”

    说这话时候,他连边上的锦绣看也不曾看一眼。

    尽管当时的锦绣如何舔着脸给他解释,并从未有过的低三下四恳求他……然而,他就是不看锦绣。

    “本相现在也不拿你!也不捆你!”

    这似乎是他绝不肯更改固守的原则,他又声音冷漠犹如冰块重复一遍,“本相会把你送往该送的地方——”

    到底是大理寺?还是其他衙门,锦绣不清楚。向来正派又恪守规矩礼教的卢大相爷做人做事很有原则呢!这话一出,那是说,公是公,私是私,他不会动用自己首相职权来处理他的家事!

    锦绣太恨太恨这个有板有眼的死臭迂刻板男人了!忽然,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以前自己如何落拓放浪形骸他怎么不这么大公无□□理呢?是了!他得被她“撩拨”,那床上的快乐,云雨酣畅,他怎么会舍得把她拿了呢?对了,因要证明自己的本事,还要改造她不是么?

    “伪君子,伪君子……”

    锦绣越想,越把这卢信良恨得钻心入骨。

    走出那宅门大街,浓密的雨云如箭矢般汇集过来,锦绣打定了注意,不管怎么样,要找到梁石云,商议接下来如何拯救孟静娴的问题。她走着走着,狂风卷得她绯色罗裙如海波般轻轻涌起,她没有穿男装,心里一阵恼,正要用手去拉罩在脸上的帷帽,忽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

    “卢夫人,是你!好巧!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你!”

    是吴家娘子。

    曾被张舍一朝休离又和好、最后走火入魔,把所有对男人的判离却怪罪在女人头上,后来又失了心疯哭求着锦绣去帮忙的那个女人——

    吴氏。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哭:只憋屈这么一两章,下章女主就翻天了,真的是翻天了!下章有惊喜发生!相信作者吧~

   
 第68章 晴天霹雳

    吴氏已经不是原来的吴氏了!

    她脸上的微笑很宁静; 很超然; 浑身上下,一股洒脱平和的风轻云淡之气。

    和锦绣打招呼的表情很从容,很温婉。

    穿一件淡青色的交领窄袖绣花夹袄; 下着雪底色挑线碧绫长裙。头上的钗环首饰显得很素净; 也很端庄大方而又不失质朴。

    锦绣着实惊了一条!

    是啊; 她是断然不会想到,居然有一天,这车马喧嚣的帝京人流大街; 她居然会在这里和吴氏碰面。

    “请问您……?”

    刚开始; 锦绣还没认出这一脸微笑平和从容、和她打招呼的女人就是吴氏。

    她们碰面邂逅的地方也很滑稽,春台戏院不远的那条西街,上次两个女人争相吵嚷之地。而所站的位置,还是锦绣和卢信良将王翰送去返回的那座茶寮。对,就是锦绣和卢信良同时在这个茶寮里,听见那些猥琐下流不堪的、有关于她声名扫地、《绣榻艳史》的那个地方。

    锦绣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呵!卢夫人; 看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了!卢夫人,难道我……吴婉顺在您眼里就这么不起眼吗?”

    原来,吴氏的闺名叫吴婉顺,现在看来,真是人如其名,确实婉约又温顺。

    她朝锦绣自嘲地、微微一笑。

    两个女人最后在茶寮边上坐了下来。吴氏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吴氏。茶寮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仍旧在下。轻笼了空气一层寥寥薄薄的烟。一声吆喝欢迎; 有年轻活计上得茶来。吴氏转身望了望那雨帘。然后她对锦绣说,那姓张的男人,她已经和他离了。

    “你们离、离了?”锦绣诧。

    “离了!”吴氏点头,轻叹一口气,似乎点得如抒胸臆,如释重负。

    几经数次风波近乎癫狂走火入魔的吴家娘子吴婉顺,终于,伤痕遍体,历经劫磨,她再也熬撑不下去了!也没有余力熬煎下去了!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个东西,家孝期间,就那么堂而皇之偷立了个外宅不说,回去一旦各种不顺他意,他就冷她,骂她,甚至越演越烈,家暴疯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锦绣当时的那盆冷水没有将吴氏泼醒,可是,这人生大抵如此,非得历经什么,从地狱地爬起来,才能幡然醒悟,彻底地认清目前的现实与究竟!

    “那是个畜生!卢夫人啊,我跟你说,那姓张的,分明是一个畜生……”

    吴氏现在决定把附近一处点心铺面给盘下来。她和那姓张的离了,并说他是畜生,不用说,目前的吴氏就如看透了一切人生沧桑、而今终于涅槃脱身的女受难英雄。锦绣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微笑很迷人,那眼睛犹如溪水般清澈柔和而坚定的流淌,也让她大为震撼了!

    当然,她为这女人感到喝彩高兴,声音一遍遍地,“对!离了好!离了好!那间铺子,你有把握吗?”

    意思是,你从没出过门的女人,向来以夫为天,这第一次出来做事,能有那个能力么?

    吴氏又是微微一笑,“有没有那个能力不好说?至少,我得先出来转转,多看看吧!”

    锦绣点头。这个女人,真是不一样了!雨水滴滴答答,渐渐地,下得小了。两个人就那样说了会话。

    忽然,锦绣感到一阵恶心反胃,“呕,呕——”

    她的胃,翻江倒海,像是颠簸在马车或者船里各种难受折磨。想吐,吐不出来,一股气,就那么上冲呃逆。

    锦绣心想:我这是在嫉妒难受吗?

    吴氏已经都不一样了,那么如波平静,意外潇洒看遍了人事,脱离苦海,远离了那个男人,而自己对那卢信良呢?

    滑稽!真是滑稽啊!

    不敢去想曾经暗自嘲讽这吴氏的心态,她就那么呕着,胃里惊天动繁复折腾。

    太丢脸了!真是太丢脸了!

    她狼狈不堪,面色焦黄地,正要掏出袖中的丝绢掩饰这番失态,“对不起,吴家娘子,我、还有点事儿,我得走、走了……”

    她得走了!不能让这吴氏看出自己的狼狈与窝囊,不能让她就这么倒换了位置,把以前锦绣和这吴家娘子的位置调换一下——她,居然临下,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看着她。对!不能这么倒换了位置!

    罩在头上的帷帽也搁在茶桌忘记拿了,匆匆付了一些碎银在桌上,意思是,这茶,还是得她请客。

    雨下得急急而稠密。

    锦绣身体软软绵绵,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她就那么离开桌子,走啊走啊,走啊走,艰难而吃力。

    可是,走了还不到十步。忽然,一道晴天霹雳——

    “卢夫人……容我说一句,你,是不是身上有喜了?”

    她这个样子,实在太像了!太像!

    锦绣整个人又是一道霹雳击中天灵。“你说什么?你说,你……”她这是在问吴氏。

    她问吴氏,说话是不是一定要这么不负责?她很想掐死她!掐死这吴氏!因为锦绣骤然响起——

    确实,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癸水了!两个多月没有来!两个多月!

    锦绣,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第69章 恶霸卢大相爷

    卢信良拿了一本折子在手上。

    屋外细雨绵绵。那个折子的蓝色批注刚刚经他吹干。他把眉头紧紧蹙起; 唇角微抿成一条直线。

    太烦了!他的心情实在是太烦太烦了!

    桌上的奏折文件卷宗档案堆积如山; 很多军政上的大事刚刚处理完毕,然后,另一位地方的知府又发来文件说; 卢信良所提倡的社仓制; 在他们那个地方进行得并不顺利……如此; 太多太多的烦心事,这个还没有解决,那个都又来了。

    家邸的事; 已然超出他的承受底限和范围!

    犹记二十岁那年; 卢信良的哥哥卢信实碰死在黄彩琉璃的金銮大殿上。

    先皇治世,国治无道,君不君,臣不臣。社无纲纪,流民四起。先帝好大喜功,东伐西讨; 因一心“利欲”所使; 至使社会危机祸乱四伏。百姓穷苦而深陷水深火热,饿殍遍野,致使贩卖人肉两脚羊这些触目惊心的惨状随处发生。卢信实当时是都察院的一名最高行政首领左右都御史,他的政治主张为“礼法合治”,也是孔孟朱子儒家理学的那一套:礼法合一,德刑兼治。

    皇帝笑话他:“好!卿一口一个的节气道义,那么; 不妨你卢大御史就当着诸臣工的面儿,碰死在朕的金銮大殿上,朕就采纳你说的那些唠叨……”其实,当时的皇帝只是开个玩笑。孔孟常说,舍生而取义,他就不信,这信守儒家学派的伪君子卢信实会真的犯颜直谏,自取其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皇帝,料定了卢信实不会!

    大气恢弘、威严无比的金銮大殿上。然而,一具冰冷冷的尸首还是顷刻间横陈在那儿。

    不卑不亢,面不改色。

    诸臣包括皇帝瞪大了眼珠子。

    血,蜿蜿蜒蜒,壮烈如河就那么激涌了皇帝和每一个大臣的眼帘。

    原来,这就是气节;这就是他们儒家常常挂念在嘴边的——“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气节。

    哥哥死了以后,相反地,卢信良这个做弟弟的仕途却越发顺遂。所谓的“他一生金戈,马革裹尸”,换来却只是,让后代名扬,让亲眷得利。哥哥“以死相谏”的代价,铺就了后面卢信良的平顺为官做宰的仕途,收买了大量臣工之心,如恩师叶子安。

    卢信良对他的那寡妇嫂嫂,孟静娴——长嫂如母,也就因此上,单单因着兄长之故,也是始终对其尊敬有加,敬爱有加。

    孟静娴以前常常有事没事,给卢信良这个小叔做些鞋面、袜子、袍带等物。

    长嫂如母,还真的是长嫂如母。

    他还没和锦绣成亲那会,卢信良时不时地,会从这个质朴善良端庄而温情的女人话语中,被对方叮嘱,“二叔,胃不好,要少喝些冷酒……”“谢嫂嫂!”“母亲病了,不碍事儿的,只是偶感风寒……放心吧!这里有我,二叔只管安心去衙门处理你的公务……”

    一天,卢信良看见哥哥卢信实的坟头、孟静娴正对着天上一对翱翔□□的大雁出神发怔。那也是前两年的仲暮春之交。寒食春光,梨花风起,杨柳依依,清明扫墓半出城郊。一家人乘坐了马车去扫墓。火光熊熊,铜圆的纸钱纷纷扬扬飘洒在上空像皑皑的雪。

    卢信良问:“大嫂,是不是又想起以前大哥在的时候?”他是笃定了当时女人那一脸惘然恻动的表情是在追忆着什么,追忆着她那英年早逝的未亡人。

    “哦,我想是……是吧……”孟静娴回答,却回答得吞吞又吐吐。

    卢信良这个大哥,应该是对这个女人很是动心喜爱的吧?虽然,他们新婚燕尔,卢信良因着嫂嫂的过门而吃味,吃女人的味。“哥!”他说,声音闷闷:“你成亲以后,是不是就会因为你如今已有妻室了,而、而……”“而怎么样?”卢信实为这个弟弟感到好笑。“当然是疏远我这个弟弟……”卢信良闷不吭声,嘴巴当然没有说出来。“呵!你要知道,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啊!老弟,你犯不着多这个心……”“是、是吗?”他放心了。

    可是,卢信良却知道,他的那大哥卢信实,却是极其喜欢这个女人的。

    寡妇……已经不再为这个兄长守节了啊!

    卢信良站起身,撂下了手中折子,哼地一声,嘴角勾动起一抹冷而尖锐的笑。

    这天,绵绵如丝的雨不知为什么总是下个没完没了。卢信良去寿安堂又探了探他被府中两儿媳妇气得病倒不起的母亲卢老太太。

    “母亲!”

    卢老太太厢室的床榻边上有一架黄花梨嵌螺钿盆架,架子上,掐丝珐琅莲花寿字面盆摆在那儿。

    卢信良修身玉立,俊面冷漠,一边装作漫不经地在盆子里拧巾帕,一边转过身,轻轻地坐在床沿边儿上。

    把那方拧好的巾帕仔仔细细往母亲额上一搭,然后,薄唇紧抿了半晌,终于,他说——

    “悄悄把她处置了吧……”

    声音非常疲惫低沉地,意思是,这件事上,算是他此生所做的最不君子、最不光彩的事儿。

    为了家族荣誉,为了一颗宽厚不忍之心,暴露了他的“伪君子”属性。

    还是给那个可怜却又令他们失望寒心无比的大嫂孟静娴——给她一个干干净净卢家大儿媳妇名分吧!

    这算是他们家对她的最大仁慈。除此,他想不出还有何种更好的解决办法!他想不出!

    卢老太太没有说话。

    镌着“大吉大利”的葫芦挑杆落地灯,四周垂挂的流苏风里轻摇。晕黄的光,透射在卢老太太的脸上,以及视线所在的撒花床帐的帐顶。

    卢老太太终于也是过了半晌,闭紧着嘴角,半晌,声音颤巍巍地,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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