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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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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梦微笑道:“小女子云沧海。”她微微笑的时候,眼睛也是微微的低垂,收敛着浑身的光彩,带着少女独有的那种青涩的柔媚,和我见犹怜的温润,这个时候的澹台梦真的像一场马上要悄然远逝的梦,让人想用尽力气去抓住她。

雪瞪着澹台梦,她居然用了一个假的名字,不知道她还要搞什么鬼,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帮着自己?

无贪道:“如果云施主要讨债的话,请施主快些。”

澹台梦微笑道:“大师可是修为到餐风饮露,不食烟火的境界了吗?”

无贪愣了愣,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愚顿,还没有到那种境界。”

澹台梦笑道:“既然大师还食人间烟火,自然还知道人间的俗事,那真金白银的,可是一时半刻就能拿得出来的?要命易,要钱难!”

无嗔又恼了,喝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和我们兄弟绕弯子,有话就说,有……”他本来想说有皮就放,可是忽然顾忌到对方是个女孩子,这么说实在不雅,便就忍下了。

澹台梦一丝火气都没有,微笑道:“大师既然答应先让我讨债,那么我没有讨回钱来之情,大师们自然不能杀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点道理小女子还是知道的,难道几位大师要反悔吗?”

无贪愣住了,他方才是信口说的,澹台梦却在这里堵他,无嗔嘿嘿冷笑道:“云沧海,我就知道你和这个小子不清不楚的,说了半天,就是想帮着他逃命,好,只要你能赢了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我就答应你。”

无耻也道:“不错,我们一直是联手的,只要你赢了我们其中的一个,我们就让你先讨债。”

雪冷然:“无耻!”

这摆明了是以强凌弱,以大压小,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两个。

雪断喝道:“还不滚!”他就要动手,以死相拼了。

澹台梦还是笑道:“三位联手,天下无敌,小女子怎么可以破了三位的规矩?可是要怎么才算赢呢?是不是要一方挂彩了才应该算赢吧?”她说挂彩的意思就是见血。

无痴合十道:“阿弥陀佛,如果云施主能让我们三个挂彩的话,我们连仇都不报了,我们永远都不会找他的麻烦。”他的口气是轻蔑的,凭这个小丫头,焉能让他们负伤?

澹台梦笑道:“这句话可是算数的?大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无贪皱眉道:“我们的话,自然算数,如果云施主让我们兄弟任何一个见了血,我们与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澹台梦微微地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若是打斗,男女有别,何况几位大师是何等身份的人,传了出去实在有损各位的声名,小女子也不敢造这个孽,坏了几位的名头,不如这样,小女子也是练武多年了,有一招学了十几年才学会的,如果大师可以把这招依样比划出来的话,小女子认输了。”

三个和尚都愣了愣,他们看着澹台梦的样子,便知道这里边一定是有圈套的,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澹台梦笑道:“如果大师觉得小女子的招式可能是几位永远难以望其项背的话,几位可以划出个道儿来,小女子无比从命。”她这么说是在激将,激将法要用得对才有效果,君子可以欺以方,除了今天这点儿私仇,这三个人才算是君子,不然早就连澹台梦也灭口了。

无贪合十垂眉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吧。”

澹台梦微微的笑意在美丽的脸庞上弥散开来,她的眼睛在笑意里边显得晶亮,她清灵如水的声音慢慢地道:“皮囊空后色相空,万句弥陀一卷经。五浊恶世勿颠倒,六道轮回莫经营。声闻利养须勘破,成坏住灭是假名。唯有莲乡极乐土,精进勇猛宜前行。”她曼妙地念着禅诗,从腰下解了一把弯刀,弯刀如月,寒光盈盈,很显然是女子防身的武器,看不出一丝儿的血腥,反而有着诗意和香气的晶莹。

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她,连雪都不动了,雪一眼不错地看着她,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澹台梦一定能赢,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他发觉自己从心里头就期盼着澹台梦赢,如果换了个人,他早杀了她然后和这三个和尚动手了,澹台梦的微笑好像定身法一样,让雪粘在地上了,一动不动。

澹台梦笑得更甜蜜更纯美,连声音都粘了蜜糖一样:“我这招叫做可怜罗袖相思血,一梦十年恨不知。”她说着,抬手,弯刀寒光闪过后,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这一刀不深不浅,却足以让嫣红的血立刻洇透了衣袖。那鲜亮嫣然的红,与澹台梦娇艳丰润的红唇交映,澹台梦的笑容还是那么甜蜜,这样的甜蜜里边带着胜利的欢娱。

无贪的手还合着,眼睛已经直了,这一招并不难啊,可是他们要是见了血,就是输了,他们学不来,也是输了,澹台梦用一把必赢的赌让他们输了。

雪,忽然笑了。

他第二次这样开心的笑,发现原来骗人还是比杀人有意思,人被杀时,恐惧的愤恨的哀恐的,诸种眼神常常让他做恶梦,可是人被骗后的那种错愕、失落、懊悔等等神色,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无嗔骂了一句:“他娘的,你,你叫什么来着?”他显然是十分的生气,却还是愿赌服输了。

澹台梦微笑道:“云沧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个名字不难记的。”

无贪念了一声佛,转身就走,无嗔还是回头瞪了雪一眼,无痴垂着眼,三个人联袂而去。

澹台梦的手臂还在流血,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很鲜亮的甜,看着他们走了,她收刀入鞘,然后掏出罗帕来包扎伤口,可是她一只手自然是不方便的。

雪收了剑,过去:“我来。”他说了很简短的两个字。

澹台梦笑道:“你?好啊,不过这条道上明晃晃的,我是不怕人看见的,难道你也不怕?”她说着走到路旁的树林里边走,靠在一棵二人合抱的树下。

雪当然害怕,在害怕的时候,他想起来自己是要捉澹台梦的,现在澹台梦受了伤,是个机会。他感觉到了愧疚,但是愧疚归愧疚,寒汐露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不过不要露出声色来,这个澹台梦好像鬼得很,一定要加倍小心。

于是雪过去,先很小心地给澹台梦的伤口上敷上了药粉,又用罗帕给她包扎上,挨得那么近,澹台梦黑真真的一头秀发,玉润粉光的肌肤,还有秀发上飘来的淡淡幽香,她轻柔的呼吸,都让雪在瞬间心猿意马、神思恍惚了一下,他咬着嘴唇,结完最后一个扣儿的时候,雪的手微动,就要点澹台梦的穴道。

他的手指就是刚微微地动了一下,身子就僵住了,原来是澹台梦点了他的穴道。

澹台梦笑道:“小狼崽子,你还真没有良心啊?我救了你,你连声谢都没有的?”她还是笑着,好像根本都不生气。然后她顺手折了一根树枝,重重地抽在雪的臀上。

树枝是柔软的,富有韧性,打在身上也很痛,何况雪本来就是有伤在身的,澹台梦打得并不用力,看来她也没有打算要伤了雪,只是很痛,让人无法承受之痛,雪强忍着痛不呻吟出来。

澹台梦一边打一边问道:“知道自己错了没有?就算你要暗算我,也要先谢过了再暗算,男子汉大丈夫,要恩怨分明的,懂不懂?这个道理,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吗?”

雪的脸涨得通红,从小到大,没有几个这么打过他,现在澹台梦的样子好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顽童,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雪又气又羞又痛又恨,就是不开口。

澹台梦忽然住了手,一只手堵住了雪的嘴,身子也藏在了雪的身后。

雪看到了贝小熙的身影,转眼就到了不远处,贝小熙东张西望的,神色紧张,大叫道:“澹台梦,你这个死丫头,痛快的给我滚出来,我看见你了,不要和我藏了!”他叫了几声,只有自己的回音儿。

澹台梦吐气如兰,挨得雪很久,雪不用看,都知道澹台梦一定在笑,一定是很甜蜜的那种笑。

贝小熙一脸的愁容,声音不再很冲了,几乎是央求道:“好了,小师姐,算你比我狠,我认输了,你出来行不行啊?如果让师父知道我把你丢了,师父会杀了我的,小师姐,不要开玩笑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行嘛?”

澹台梦还是不动,贝小熙看没有人回应,气哼哼地道:“澹台梦,死丫头,等让我看见你的,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他说着用力踢了路旁的一块石头,把石头踢飞好远,然后失望地继续去追。

等贝小熙的身影不见了,澹台梦才松开堵着雪的手,澹台梦笑道:“你乖乖的在这儿等吧,再过半个时辰,你的穴道就解开了,现在呢就好好反省下自己,知道吗?”

雪瞪着她,澹台梦笑道:“看什么?不服气?”

雪冷哼了一声:“你为什么救我?”

澹台梦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雪闭上嘴,不说话了。

澹台梦又是很开心的一笑:“下次再落到我手中,就不可能这么便宜就放过你了。”她说着春风得意的扬长而去,留下了雪僵僵地站在那儿,慢慢地熬着时间。

秉烛光寒照残夜

那一声哼的尾音是含糊的,没有任何意义,却是将屋子里边的人吓了一跳,再看时,原来是澹台玄迷糊中哼了一声。

列云枫先笑道:“睡着了还不忘吓唬人,师父也太不讲理了吧?”

萧玉轩道:“是我们做贼心虚,又关师父什么事儿啊?”他为澹台玄掩了掩被子,又道“你们的身上都带着伤呢,这儿有我,你们去休息吧。”

林瑜道:“我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事儿了,我留在这儿吧!”

列云枫推着林瑜,又向他使了个眼色道:“争什么?师父得睡三天三夜才能醒呢,他醒了以后就没有事儿了,今晚上有大师兄一个人守着就好了,林师兄你不如跟我去想想,等师父醒了我们怎么说?”

萧玉轩忙道:“枫儿,你要编什么谎言,可别带上我,我是说不了谎的,我没有办法去骗他。”

列云枫道:“你今天不是已经骗了他吗?既然是已经骗过了,再骗一次又何妨?”

萧玉轩叹气道:“今天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是已经说了下不为例动了吗?”他口气很坚决“而且师父也未必会相信。”

列云枫笑道:“大师兄,同样的话若是我说师父也许不信,可是如果换了你他一定会信。”

萧玉轩拼命的摇头:“不行,我已经打算等师父醒了就坦言相告的,我劝你们也省省吧,就是一时间撒谎骗过了师父,为了这个谎话,还要说另外一个谎话来圆这个谎,那年那月才是头啊?而且,他是我们的师父,对我们有养育之恩……”

列云枫叹了口气道:“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过你要坚持说实话……就自求多福吧。”

林瑜笑道:“大师兄要是说了实话,你还能继续说谎吗?我就不信你能颠倒黑白,让师父不去相信大师兄反而信你的。”

列云枫道:“你们这个师父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我还有那个闲心去扯谎?不过叫他一声师父,好像我整个人都卖个他了一样。”他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一边拉着林瑜出了屋子,隔着一个院落就是林瑜住的地方,到了这边院子门口,列云枫站住了。

林瑜记得列云枫方才给自己使了眼色的,不知道他招呼自己出来是什么事情,因此见他站住了,也停下来等他说话。列云枫不停地打量着林瑜,左左右右看得仔细,看得林瑜有些窘了:“怎么了?”

列云枫摇头:“我就是奇怪你身上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孟而修要下那么大的本钱对付你?”

林瑜这些天也一直思索这个问题,对于自己的遭遇的这场横祸,对于自己的身上也许隐藏的秘密,他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次了,其实对于自己的来历,他也问过澹台玄很多次。澹台玄告诉他,是在彭州城外的一座古庙里边捡到他的,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死尸、弃婴到处都是,澹台玄虽然看到这些事情痛心疾首,不过他一个人又能救得了几个,不过是尽自己所能,把尸体掩埋,把弃婴捡了再找个能收养的人家,澹台玄当时已经收养了萧玉轩,不打算再收养一个,孩子毕竟不是小猫小狗,喂口吃的就算养活了。澹台玄遇见林瑜的时候,林瑜都要哭断了气儿了,他包在一个襁褓里边,他身边有个死去的年轻女人,那个女人身上中了数刀,应该是流血过多死的,死的时候,还紧紧抱着林瑜。林瑜的襁褓里边,塞着一个半月型的玉坠子,襁褓里还写着林瑜的名字,那字十分的潦草,颜色暗红,应该是用血写上去的。

澹台玄掩埋了那个女子,他没有去翻检女子的衣物,人都死了,那个时候死人是最平常的事情了,他抱了林瑜,打算给他找个可以收养孩子的人家,结果走了十几天,也没有遇见什么人。后来终于找到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孩子刚刚病死了,也想收养个孩子,澹台玄就要把林瑜给他们,可惜林瑜就认澹台玄一个,离开澹台玄就大哭,一哭连气儿都上不来的,别人怎么哄都抱不去,无奈之下,澹台玄只得把林瑜带回了家。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简单,澹台玄也把那方襁褓和玉坠子都交给了林瑜,那方襁褓林瑜也看了千百遍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块小兰花的粗布,很普通那种,可能是因为匆忙逃跑,襁褓还是毛边儿的,那布应该是新扯下来的一块,来不及缝制。因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林瑜把襁褓留在了碧霄峰,只随身带着玉坠子。

列云枫听着林瑜讲述当年很简单的往事,他拿出了玉坠子,是水清灵身上戴着的那个,自从出宫以后,这个东西就一直在他那儿,列云枫有时间就看这个东西,这个半月形的玉坠子质纯而细腻,色白如霜月,剔透晶莹,做工考究,从玉质上看,是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雕成。最奇怪的是,这玉坠子上边嵌了一颗蓝色的星星,星星的质地是粒蓝色宝石,但是整个玉坠子上看不出一点镶嵌的痕迹,好像这颗蓝色宝石本来就是长在玉里边似的。

林瑜也摘下自己脖子上边的那个玉坠子,抬起手来,仰着头看,在月光下,蓝色宝石闪着幽蓝的光,映得那半弯玉坠子更加剔透,林瑜又看看天上那轮明月,皎皎如冰盘,凄凄似霜雪,然后想起了曾经笑语轻柔的水清灵,不由叹了一声:“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句话是水清灵说过的,她说的时候,也是把这个玉坠子举在眼前,出神的张望着。事情过去了,只是往事好像影子一样,总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就悄然爬上心头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列云枫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把林瑜的那枚也拿了来,两枚玉坠子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上边的星星大小有异,列云枫翻来覆去的看,林瑜凑过来:“这两个好像可以……”他刚想说可以扣到一起的,列云枫已经把这两个玉坠子扣到了一起,听到咯的一声,半月变成了满月,月上就有了两颗星星,月圆了以后,星星更亮了。

玉坠子在月色下摇晃着,列云枫和林瑜都昂着头看,仰得脖子酸了,林瑜低头,咦了一声。

摇来晃去的玉坠子,在地上也摇晃着圆圆的影子,但是星星的位置却是透下光来的,有凌乱的花纹,列云枫也低头看,两团花纹,林瑜曳住了玉坠子,不让它摇晃,花纹不乱了,可以看得很清晰。

两个字,方才的花纹是两个篆字。

宝月。

两个字变得清晰了,林瑜奇怪地道:“宝月?是什么,人名?还是地名?”

列云枫沉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中却翻起波澜。他猜测着宝月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玉坠子本不是平常人家的东西,它应该属于宫廷,只有皇宫大内,才有如此质地的羊脂玉,才有如此巧夺天工的镶嵌镂空工艺,而宝月两个字应该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按照林瑜的讲述,如果这个玉坠子真的是皇家的东西,那么林瑜的身世应该是和前朝皇室有关的,起码他和前朝的一些事情有些关联,不然孟而修为什么对他那么有兴趣?如果林瑜的身世真的牵涉到了前朝皇室的秘密,林瑜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列云枫忍不住又看着林瑜,月下的林瑜有一种儒雅的沉静,忽然让人想到多情两个字,一个多情的少年。

林瑜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的脸上会长出一朵花来?”被人注视久了,林瑜的脸会红得和个小女孩子似的,微微的羞涩。

江南才子,自古风流。

列云枫心中有些怅然了:“林师兄,你该猜到的,你的身上会隐藏着一个重要的秘密,从你遭遇的这些事情分析,这一点应该可以确定。”

林瑜淡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应该是那个怀了璧的匹夫,可惜,我这个匹夫连那块璧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怅然的,带着淡淡的忧伤,他仰着头,望着月亮轻轻吟道“商曲渐消千声唤,风尘误了半世缘。失梦鸳鸯天涯路,残烟寒月照无眠。”

列云枫听他念的这首诗,便知道林瑜又想起了水清灵,笑道:“林师兄心里还是有她,可是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你,你是一往情深,她是逢场作戏,事情如此清楚,你还执迷什么?”

林瑜叹了口气道:“忘记应该是人世间最难的事情,有些事是心不由己,有些事是身不由己。”他自嘲地摇头。

列云枫取笑道:“少年红烛罗帐里,最难消受美人恩,不过是枕畔衾里的恩爱,就让你如此刻骨铭心,她把你骗得那么惨,你还是忘不了她?如果她遇到危 fsktxt。cōm险,你还是会救她的,对不对?”列云枫的话说得有些刻薄,他也知道林瑜现在还忘不了水清灵,绝对不是因为水清灵的美丽容颜,而是林瑜在水清灵的身上倾注了少年最纯真的初恋。巫山云雨虽然醉人,醉过了依然会醒,皮囊不过是个皮囊,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尘归尘,土归土以后,有什么区别。可是动了心,痛了心,只怕会让这份心痛折磨自己一生一世的。列云枫故意在刺激林瑜,这样的事情,藏着或者回避并不是办法,只有真正面对了才能彻底忘却它。

林瑜不语,列云枫的话虽然刺耳,可是林瑜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心中情不自禁地想着这个问题,如果水清灵真的遇到了危 fsktxt。cōm险,他会不会去救,想到这个问题,他的感觉是羞愧的。

列云枫看林瑜的样子,也猜得到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道:“我会去查,这两个字,你和谁也不要说,就是师父和大师兄他们,也先不要说,如果是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瑜倦倦地道:“我知道,前些时候,因为我的关系,差一点就连累了师父,连累了玄天宗,如果我身上真有什么秘密是会连累师门的,我会想办法离开玄天宗。”

列云枫笑道:“难怪师父会生气,你写诗就写诗吧,这么多愁善感的干什么?你又不是女人。”

林瑜也笑了:“这个本来就是女人写的,你既然会听,自然也会写吧?你爹爹不是武将吗?难道是个文武全才的将军?”

列云枫一副忍俊不住的表情:“你不要和我说写诗,我都让诗坑死了。我爹爹是恨不得我上晓天文,下晓地理,一时想起了什么,就要我学什么。不然听见谁家的孩子天赋异禀了,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才学了,也立刻要我去学。有一次我爹爹去参加一个同僚的寿筵,见到那位风大人的儿子出口成章,写得好诗,回家就疯了心似的逼着我写诗,其实写写诗陶冶一下性情,也是件风雅事,不过我爹爹非要我像那位风公子一样,能看了题目就脱口而出,那是七步之才,能是人人都做到的吗?”

林瑜听列云枫忽然讲起童年往事,方才惆怅的情绪慢慢就淡了,想想列云枫被父亲逼着学习好多的功课,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情,不由得对列云枫有了怜惜,但是纵是有严父逼着读书做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是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林瑜微笑道:“然后呢?你学成了吗?”

列云枫道:“我又不是神仙,都说是锦心绣口,心里头没有嘴上怎么说?我被逼得急了,就反驳我爹爹,结果我爹爹大怒,然后他想出来一个更绝的法子来逼我。”他说着自己先笑了“我爹爹说,既然棍棒下边出孝子,那么出个诗人应该也是可行的,所以再要我写诗,一律先按到凳子上去,说了题目后就开打,什么时候写出来了,什么时候鞭子才肯停的,要不想多挨鞭子就快点写。”

林瑜也笑了:“你爹爹的这个方法还真的够绝的,应该推而广之,这个世上的诗人一定能摩肩接踵,那个情景该是蔚为壮观的。”他又想起了上次澹台玄责打自己的时候,列云枫说的那些话,想来当年列云枫被父亲列龙川责打的时候,还要写诗,情景应该是滑稽的,列云枫有这么多的感慨,和他童年的这些遭遇不无关系“你这个诗人应该是水到渠成了吧?”

列云枫笑道:“可惜辜负了我爹爹的捶笞教训,要是顺口胡诌还是勉为其难,要是像写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文章,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打死我算了。好在逼了我一段时日后,爹爹看我是不可雕的朽木,就死了心了。”

林瑜笑道:“你爹爹不逼你,应该是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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