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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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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到下,两个衙门被牵连,甚至今天还动用了三司会审。”
  “这个案件如果真的是错判而冤杀了徐田,我方才说的两位大人,轻则被罚、弹劾,重则降级丢官,而学生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从此讼师是断做不了了。”
  “这就是对方真正的目的,他在挑衅我们所有人。”
  缪征恍然大悟,喝问道:“你三人从实招供,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为何挑衅我们。”
  包括王氏在内的三个人,都垂着头不说话。
  “丫儿,你想想红红和森儿,快说啊。”韩氏道。
  徐田骂道:“你这个臭娘们,你居然和野男人合伙害我,你还不快点从实招了!”
  王氏看了一眼徐田,忽然冲着他啐了一口,道:“我恨不得你死,你滚!”
  “你、”徐田瞪着她,王氏冷笑道:“我忍了你这么多年,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为了孩子,就必须是你死。”
  “你这个畜生,就算这次没有砍你的头,你也一定会不得好死。”
  徐田被王氏的样子骇住,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王氏,仿佛从来不认识她。
  “不说?”缪征道:“用刑!”
  王氏的两个孩子吓的哭了起来,他们不懂王氏为什么死了又活,现在大人又要将她当做坏人来审问。
  韩氏喊道:“丫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我不会说的,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杜九言看着蹲下来,打量着两位男子,问道:“谁吩咐你们设局的?那个死掉的女子又是谁?”
  “没有吩咐我们。”年轻的男子道:“我们只是可怜王氏,帮帮她而已。”
  杜九言看着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窦岸。”
  另外一个年纪大的回道:“庄桥。”
  杜九言颔首,“这么说来,你们是打抱不平?”
  “是,我们是打抱不平,我们是替天行道。”窦岸道:“徐田自己没有本事,却还怪王氏不会存钱,只要有空就打她,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我们帮王氏除了他,等徐田死了以后,我们再出来。”
  杜九言摇头,“不对,如果你们只是帮王氏,那为什么又出来告我们呢?”
  “讹钱。”窦岸道:“你们判错了人,没有办法再来弥补这件事的过错,所以我们会要求你们赔钱。”
  “王氏有了这笔钱,就能带着一双儿子,高枕无忧地过舒心日子。”
  杜九言点了点头,“你认识张蛮子、认识常柳吗、认识郝林吗?”
  窦岸一愣,随即摇头,“我听说过,他们都是你前面案件的凶手。”
  “不,你认识,你们是一起的!”杜九言道:“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窦岸道。
  “这么巧妙的陷害设局,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死者和王氏有出入,这个案件势必会按照你们计划的脚本方向发展,这么漂亮的局,是你设的?”
  窦岸道:“是!”
  “你做不出来。”杜九言道:“不单是你,常柳也不会用那么完美的杀人方法,张蛮子也不会做干尸,春桃也不可能被人杀死而毫无线索。”
  窦岸摇着头。
  “在说什么?”俞绍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很焦急,“杜九言,你在审问,不是聊天。”
  杜九言起身道:“各位大人,王氏状告学生的案件已经结清了,齐大人和学生都是无辜的,那么三司会审的目的也达到了,非常完美。”
  “那么剩下的事,就应该由府衙重新立案调查,这三个人的目的和作案动机,”
  杜九言说着,盯着钱羽笑的眉眼弯弯。
  钱羽实在忍不住端茶喝着,杜九言这笑容分明就是在说:钱大人,到您还人情的时候,现在这个案子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审,所以,您赶紧还人情,结束三司会审。
  “二位觉得呢?”缪征松了口气,杜九言没有查错,那么府衙没事刑部也就没有被牵连,这是好事,至于剩下的事,自有府衙再接着去调查。
  钱羽道:“退了吧。”
  “我附议吧。”俞绍弄了个没脸,打别人没打到,反而被对方扇了个耳光。
  实在是没意思,他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经过三司会审,关于齐代青和杜九言是否判了冤家错案致无辜人枉死已查清楚,此事乃两人为了查案,所设的计中计,并也成功将真正的凶手引出来。”
  “此结果,本官会上报天听。”
  “今日会审,退堂!”
  说着,缪征说完和钱羽一起低声说着话,往后衙去了,俞绍看了一眼杜九言,愤愤不平地冷哼了一声。
  “大人,”杜九言拱手道:“您吹毛求疵精益求精寻求真相的精神,实在是令人佩服。学生有机会见到圣上,一定会给大人您美言几句。”
  “您是个人才呢。”杜九言道。
  俞绍三两步过来,怒道:“你一个小小的讼师,未免太嚣张了。”
  “我一个小小讼师,大人就不必计较了。没见识嘛,可以理解的。”杜九言道。
  “你说谁没有见识?”俞绍怒道。
  杜九言耸肩,低声道:“大人这么强势的抢帽子,那这顶帽子就让给您吧。”
  “杜九言,你给我等着!”
  “大人,您动手要速度点,不然就没机会了。”杜九言道:“睚眦必报小心眼的人,这世上不止大人您一个啊。”
  “再见,慢走哦!”
  俞绍怒不可遏,“你等着,本官定要参奏你。”
  说着,就拂袖走了。
  杜九言和齐代青道:“大人,多派点人将他们三个人带回去吧。”
  “好!”齐代青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声和杜九言道:“单德全这几天是不是也在忙这件事?”
  杜九言摇头,“单捕头没有查这个案子。他去做别的事了。”
  “大事?”齐代青问道。
  杜九言意味深长地道:“提前说是吹牛,事后您再听我吹!”
  齐代青失笑,“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话落,他吩咐王氏等三个人押回府衙,又从大理寺借调了很多人,一起护送。
  有张蛮子在前,他们不敢再大意。
  杜九言出去,大家都没有舍得走,杜九言一眼就看到在人群里卖瓜子的小萝卜,和站在马路对面和周肖几个人聊天的桂王。
  “势利啊,上次辩讼生怕丢脸都不来,今天怎么就来了。”杜九言哼了一声,一转眼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范老四挑着糖人的担子挤上来,“杜先生您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我们真以为您查错案子了呢。”
  “杜先生怎么可能错,是你笨看不清楚而已。”
  “你看清楚了?瞧把你能耐的。”范老四道。
  “我看不清楚,可我相信杜先生啊。她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傻乎乎的一头钻别人设的圈套里去的。”
  大家都跟着点头,杜九言笑盈盈地出去。
  “去府衙?”桂王问道。
  杜九言颔首,“审去!”
  跛子跟着出来,一行人在大家的簇拥下往府衙去,小萝卜提着小篮子笑嘻嘻跟在后面,一边收钱一边和买的人聊天。
  热闹不已。
  ……
  雪未消融,但窗外风景却已是不同,一人刚沐浴出来,披散着头发。室内烧着炉子,炉子上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炉子前的人开始泡茶。
  顿时一室茶香弥漫。
  “为何脸色不好?”湿头发的人坐下来,端着茶喝道。
  泡茶人道:“就在刚才,杜九言将窦岸几个人抓到了,徐田案杜九言根本没有中计,不但如此,她还遣了跛子暗中查探,找到了窦岸的住所。”
  声音不悦,冷笑道:“还真是能忍!”
  泡茶人道:“我现在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觉察到我们的存在了。您说,她会不会着手查……”
  “不会,她再聪明,也查不到别的事。”喝茶人道:“窦岸几个人就算受不住刑罚招供了,他们所知道的也很少。”
  “查不到我们。”
  泡茶人想想也对,“就是杜九言将计就计戏耍我们,让我很生气。”又道:“难怪她当时辩讼的那么轻松,定案也定的很草率,我一度以为她不过如此,没想到她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从觉察到确定,疑惑到将计就计,不过一两天的时间,确实不简单。
  “那就再写个脚本,这次难度加大点。”喝茶人无所谓地道:“有趣点才行,毕竟太容易了,她这个演戏的人,恐怕要不耐烦演了。”
  泡茶人问道:“您有想法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不着急,很快就会有的。”喝茶人道:“让人去问问三个人在牢里的情况,不行就帮他们一把,毕竟住在里面也不舒服。”
  “这就让人去办。”泡茶人开门出去,一阵清冽地风钻了进来,林子里传来簌簌的落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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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王氏招供(二)
  府衙中,单德全不在,齐代青亲自审问,关着审讯室的门,将所有人都遣出去。
  王氏和窦岸以及庄桥被吊在架子上,已经经过了一轮审讯,三个人被打的晕过去,又醒了过来。
  杜九言和桂王以及跛子坐在一侧看着。
  “为官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谁能在几轮的审讯中,能熬的过去的。”齐代青道:“你们现在老实说清楚,念你们情节不严重,也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本官可以轻判。”
  “想清楚了,指使你们的人,我们已经有眉目,你们说不过是给我们添一点佐证。就算你们今天不说,我们一样能查得到。”
  “现在是给你们机会自救,而不是需要你们的供词和信息来帮助我们查案。”
  齐代青道:“说吧。”
  窦岸年纪轻身体好,他神智此刻是最清醒的,听了齐代青的话,他道:“齐大人,我们说了没有人指使,可是你不相信。”
  “再问下去我们还是这些话,问来问去有什么意思。”
  齐代青不看他,“王氏,你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王氏迷迷糊糊地道:“我只认识他们两个人呢,背后的人我根本不晓得。”
  齐代青冷笑了一声,和行刑的人打了个眼色,行刑的人立刻上前,将窦岸和庄桥打晕。
  王氏惊愕地看着大家。
  “你们……”她很害怕,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没有做过被严刑审讯的准备。
  齐代青正要说话,跛子起身走过去,“我来试试。”
  “你试。”齐代青道。
  跛子立在王氏面前,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孩子?”
  “是、是的。”王氏道。
  跛子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不是捕快?”王氏问道。
  跛子摇头,“我不是捕快,也没有公职。”他说着顿了顿,道:“你怕徐田伤害你的儿女,是因为你爱护他们对吗?”
  王氏点头。
  “可是你现在伤害了我爱护的人。”跛子在王氏耳边低声道:“她在这个案件中,被人骂了,被人诋毁了,我很生气。这个气我势必要找人撒的。”
  “你、你想干什么?”王氏一直觉跛子接下来说的话是她不想听到的。
  跛子道:“你能承受严刑拷打,可你的孩子不能。官府的人做不出来的事,我能做的出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跛子面无表情,“我从不和别人开玩笑,尤其是女人!”
  王氏看着跛子,缩了缩,摇着牙颤栗道:“你、你怎么能这样,他们只是孩子。”
  “和我没有关系,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跛子道。
  他不再看王氏,而是转身就要出门。
  王氏的两个孩子和她的父母以及才是还在后衙等着,他只要出去就能看到孩子。
  “我说,”王氏惊叫一声,“我说!”
  跛子扫了她一眼,重新坐回杜九言身边,波澜不惊地看着王氏。
  “说!”齐代青很惊喜,没想到跛子居然撬开了王氏的嘴。
  杜九言一脸崇拜地看着跛子,“你和她说什么了,太厉害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跛子道。
  杜九言愕然,一个字都不信,“跛爷,您的情感这么丰富啊。”
  跛子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我说,”王氏道:“去年十月份,我有次回娘家,在路上摔了一跤,摔着脚了。然后庄老伯看到了我,他扶着我到他家里,还采了草药给我敷,帮我消肿。”
  “一来二去我和庄老伯就认识了。他还有个莫逆之交,就是窦岸。我们三个人经常在悬崖底下一起聊天说话。他们怜惜我,说我天天被徐田打很可怜,将来找机会一定会帮我报仇的。”
  “于是初五下午徐田打我的时候,窦岸来找我,和我说了他的计划。我立刻就同意了。”
  “这几天我一直住在山里,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直到昨天晚上,窦岸告诉我,说我今天早上可以出来了,还给了我一张状纸,让我去拦住俞大人的轿子,让俞大人给我做主。”
  “本来我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有想到却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徐田没死,而她却坐牢了。
  “窦岸没有说,这个计划是谁告诉他的?”杜九言问道。
  王氏有些惊讶,“不是他自己想的吗?”
  “不是!”杜九言道:“你可知道窦岸做这些,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陷害我?”
  王氏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我和窦岸不认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他没有理由费尽心思算计我。”杜九言道:“所以,他背后还有人。”
  “那个人,才是这所有一切的源头!”
  王氏目瞪口呆,“我、我不知道。”
  “你仔细回忆,窦岸的身上一定有一些线索和蛛丝马迹。”
  王氏想着,摇着头,“想不起来。”
  杜九言问道:“你可见过一个叫郝林的人,他脸上刺字了,很有辨识度。”
  “这个人我见过的。”王氏道:“我有一次去那边找庄老伯的时候,看见过,他脸上刺字了,我还觉得奇怪问过窦岸。”
  “你可知道,郝林死了以后,从他房间里查到了许多关于张蛮子杀人,以及去年杭家班杀人犯常柳的东西。”
  王氏听懂了,“你的意思,窦岸和张蛮子杀人也有关系?”
  张蛮子的事太震撼了,所以就算他们住在京城外面,也听说过,更何况,张蛮子还差点杀了常来村里玩的庄月。
  “是。窦岸和郝林是一起的,他们在同一个人手中做事。你懂我意思吗?”杜九言问道。
  王氏摇头,“我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死的人都……都很可怜啊。”
  “动机我还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他操控了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杜九言道:“你必须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们,否则,将来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生。这其中,也会包括你。”
  “我?”王氏吓的一抖。
  杜九言颔首,“张蛮子和常柳包括郝林都是自杀的,他们像疯了一样,毫不犹豫地去死。你也想像这样吗?”
  王氏脸色瞬间苍白,就在这之前,她确实抱着必死的心。
  窦岸和庄桥告诉她,就算是事情没有做成也没关系。这世间纷纷扰扰太乱太杂人心太恶,他们虽渺小,可只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在为这世道做贡献。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伟大和了不起过,可窦岸说完,她很激动,恨不得立刻去做点什么事,然后去死。
  “他是不是和你说,你们在替天行道,为匡扶正义而努力?”
  王氏点头。
  “他是不是和你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要给自己留遗憾。因为纾解开导自己,也是清扫世间杂乱的一种,因为你们也属于这世间?”
  王氏依旧点头。
  “您怎么知道的,您听到窦岸和我说的话?”
  杜九言摇头,“他告诉你,当你受到了欺负虐待的时候,一定要先忍耐,然后谋算出最好最有利的方法,一击即中。”
  “这世间不需要原谅,因为恶人不配得到原谅,是吗?”
  王氏点着头,“是的,他说他帮我细细谋划,他让我先暂时忍耐。忍耐不是原谅,忍耐只是为了更好的反击。”
  “他还教我怎么去忍,还教我怎么样杀人能无形。”王氏道:“他说有一种毒药,每日在饭碗里撒上指甲盖大小的份量,半年后这个人就会死,而且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生病死的。官府来了都差不到!”
  杜九言微微颔首,“他们有很多的杀人方法,告诉你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所以,你一定要仔细想想,窦岸还告诉过你什么?”
  王氏想着,脑子里回忆这几个月在庄老伯的家中经历的种种,“对,有一次我看到窦岸在看一封信,然后他又回了一封信,写完之后他说他出去送信。”
  “但是那边是悬崖,他出去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回来了以后他手里的信就送出去了。”
  “我觉得,和他写信的人,肯定也住在悬崖附近。”
  杜九言颔首,没有打断王氏的话。王氏又道:“对了,庄老伯家里有个密室,就在米缸里面,将米缸挪开,里面有个洞。我没有下去过,但是庄老伯说是他夏天放菜的地方。”
  杜九言和桂王还有跛子对视一眼,跛子道:“我搜查过,但没有移动米缸。”
  杜九言问道:“还有吗?”
  王氏摇头,“没有了,他们有事也不会告诉我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发现的。”
  “谢谢!将来等案子破了,齐大人会依情况,给你从轻发落。”
  王氏眼睛发亮,“真、真的?谢谢,谢谢!”
  “带下去吧。”杜九言和捕快道,小捕快将窦岸弄醒,将他和王氏一起带了出去,独留下了年纪大的庄桥。
  窦岸则在隔壁受审。
  “你一直在说幕后主使,本官觉得奇怪,这个人有什么目的,要教大家去杀人逆反呢?”齐代青道:“对于他来说,这些毫无意义。”
  杜九言道:“大人,如同窦岸和张蛮子这样的人,我们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外面有多少人。”
  “这个团体有多大,幕后的人将他们的思想控制的如此好。一旦他有别的想法,其后果和利益,就绝非简单的名利可以去衡量了。”
  齐代青出了一头的汗,“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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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越来越近(三)
  “目的还是朝政?”齐代青问道。
  杜九言耸肩,“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他还需要什么利益。”
  齐代青开始激动起来。杜九言的意思是这人煽动和掌控的人不计其数。这就意味着此人振臂一呼很有可能就会发生暴动,甚至影响到朝堂格局。
  这样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而他,现在窥得了先机,这表示什么?他有危险,但同时也有可能成为他更上一层的台阶。
  有风险!
  可是,这个风险只得冒,即便是最后身死也必定流传千古,为世人所敬仰。
  正道之上所有的风险都将化为勇敢和能量,给自己,给后辈,给千千万万的后来人。
  “你打算怎么做?”齐代青问道。
  杜九言转头看着桂王,“王爷打算怎么做?”
  “杀啊,”桂王道:“不然留着过年宰了好吃肉?”
  齐代青笑了,拱手道:“下官听凭王爷吩咐。”
  “不怕了?”桂王打量着他。齐代青无奈苦笑,“京中高官无数,下官区区一个知府,实在是没有底气不害怕。”
  “以往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和杜先生多多包涵。”
  杜九言对齐代青没什么可包涵的,含笑道:“大人您客气了。”
  由跛子带着,三个人去了悬崖下的小屋。这里离上次郝林坠崖的地方不算特别远的,但是却很隐蔽,如果不特意找过来,很难会发现这条路。
  “不错啊,”桂王打量着跛子,“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
  跛子拱手道:“托王爷的福!”
  “不好!”杜九言往前跑,桂王和跛子抬头看,就看到林子里升起浓烟,三个人跑过去时,小屋已经被烈焰吞噬,浓烟滚滚翻腾在林子上空,熏的四周鸟雀惊起,惊叫连连。
  莫说进屋,就是靠近也不是不行了。
  “喊人来救火。”杜九言四处看着,“这里有水吗?”
  火太大了,要是任由它烧,一会儿整个林子和整个山都能被烧了。
  跛子颔首,“往下走几百步就有。”
  “我去喊人,你们去河边想想办法。”
  三个人分头行动,带着附近的村民,以及府衙的赶来的捕快和桂王调来的城外的兵,忙碌到半夜才将已经蔓延开的大火扑灭。
  “大家辛苦了。”桂王和众人道:“今日扑火是功德大事,本王代皇兄代京中百姓,多谢大家。”
  大家都很累,纷纷行礼,带着自己带来盆啊桶的回家去了。
  四周插着还没有熄灭的火把,杜九言一身脏污,疲惫地靠在树干上打量着眼前的废墟,冷冷地道:“考虑的真周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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