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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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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王打量着她,她今天穿着一件芙蓉色的褙子,因为天气热,她让闹儿给她做了半截的假领子,所以她脖子上虽里外两层领,但实际,她只穿了肚兜和外面一件广袖的褙子。
  薄薄的衣料,虽不透,可却将她腰身裹贴出来。细细的腰肢摆动,居然有几丝摇曳的娇媚,胸部虽不山峦起伏,但还是曲线玲珑。
  天真热。
  他咳嗽了一声,道:“没说什么。”
  “王爷,”杜九言道:“刚才我跟着薛公公一起去传圣旨了,圣上撤了申道儒会长的职务。”
  桂王点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碰到薛按,听说了这件事。谁接任会长?”
  “牧琰,我没接触过,听薛公公说他在燕京里资格很老。”
  桂王不稀奇,“他是申道儒的学生,但和任延辉私下里有几分交情。八九不离十,是任延辉推举他的。”
  “总要有人做会长,我哥肯定就顺势卖了任延辉一个面子。”
  杜九言道:“刚才我跟着申道儒……发现他和宋吉昌在一起,估计周岩也在里面。”
  “不知道商量着做什么坏事。”杜九言很兴奋,“王爷,咱们蒙着面,将他们打一顿吧,然后丢出京城,防微杜渐!”
  桂王竖起个大拇指,“好主意,我陪你一起。”
  他搭着她肩膀,杜九言推开他,嫌弃道:“大热的天,勾肩搭背你不热吗?”
  “我的心更热!”桂王道。
  杜九言点头,“嗯,我知道了,王爷有一颗狂野浪荡的心。”
  “还是你懂我。”桂王低头看着她,“言言,你这么懂我,要不然今晚我们洞房吧。”
  杜九言踩他的脚背,低声道:“没空,您继续享受您的鳏夫生活。”
  “你不要骗自己的心,”桂王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杜九言点头,道:“关于这一点我也不能否认,但是,这不代表我愿意和你洞房。”
  “这是两件事,”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明白吗?”
  桂王道:“不明白!”
  “我会让你开心的,”桂王跟在她后面,“我会很卖力!”
  杜九言回头瞪着他,这话,她听着脸都红。
  “嗯,相信我。”桂王道。
  杜九言不想理他,转身就回去,桂王一把抓住她的冲着天的发髻,攥着,火气很大,“你这个发髻,丑死了。”
  “哪里丑了?”杜九言道:“不觉得这和男子的发髻很像吗,比较适合我的气质。”
  桂王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赵鼎!”杜九言大怒,指着他道:“你想死是不是,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说的出口。”
  桂王道:“我还有更恶心的。”
  说着拔腿就跑。
  杜九言捡了个石子砸他,就听到咚地一声响,桂王捂着头蹲下来,“哎呦,疼、疼死了。”
  “你用什么东西砸的,疼!”
  杜九言吓了一跳,“我手法这么精准了?”
  “砸哪里了,我看看。”她跑过去,查看他后脑勺,“我以为你会让开呢,我看破了没有。”
  “已经够傻的了,再砸傻了,就彻底完了。”
  桂王苦哈哈地看着她,“你要对我负责,我现在就傻了。”
  “别啰嗦,我看看。”杜九言去拿他的手,就看到他手指缝里夹着小石子。
  也就是说,石子砸他后脑勺的时候,他是头也不回地夹住了。
  “想死就好好说,”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桂王忽然凑上来亲了她一下,嘿嘿笑着,“你刚才眼里的担心可不是假的。”
  “言言啊,你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杜九言正要说话,就发现桂王正朝她身后看去,她也回头,就看见跛子正站在如意门前看着他们。
  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静静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杜九言想到刚才桂王的吻,虽是蜻蜓点水但是当着别人的面,她还是很尴尬,“那个……今天下衙很早啊。”
  她说着瞪了一眼桂王,“作死,等会儿收拾你。”
  桂王掂着石子儿起来,乐呵呵地道:“我躺平了等你收拾。”
  “流氓。”杜九言白了桂王一眼,冲着跛子道:“你站门口什么意思,家里没牛,你这是要做牛桩?”
  跛子眉头动了动,并没有过来,淡淡地道:“我回来拿点东西。听说申道儒被免职了?”
  “嗯。”杜九言将她看到的事告诉了跛子,“我和王爷准备今晚去打黑棍,有没有兴趣一起?”
  跛子看了一眼桂王,又看着她,轻声道:“杀鸡焉用牛刀,你们去就好了。”
  “行吧。”杜九言说着回去,“保障堂的事做的还不错,明日我准备去找商贾谈资助的事。”
  她说了一半,跛子道:“我回房去拿东西,吴大人还在等我。”
  “去吧去吧。”杜九言道。
  跛子不急不慢地绕开桂王,回了自己内院。
  “尴尬不尴尬,院子里这么多人,你要不要脸!”杜九言指着桂王道:“真替太后后悔,当年生你下来,就该把你丢了。”
  桂王道:“我在自己家里亲自己媳妇,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我不是你媳妇,边儿去。”杜九言哼了一声,负手往房里去,桂王跟了她几步,搭着她的肩,道:“晚上吃什么?”
  杜九言道:“我想吃鱼,不如烤鱼吃吧。”
  “我来烤,包你满意。”
  两人说着话,进了暖阁里,谢莹正在里面坐着,看见两人进来,她笑着起身,道:“王爷,杜先生。”
  “谢小姐。”杜九言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谢莹道:“我是来告辞的。”她说着看了一眼桂王,轻笑道:“我来这里的原因,二位也早就知道,现在王爷和王妃团聚,我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所以,我准备这两日和大家告别后,就回家去了。”
  杜九言想说,其实你不用走。但这话她不敢说,以免桂王立刻和她翻脸。
  “好。这几天我们再聚聚,虽各有原因,但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杜九言道:“以后还是朋友。”
  谢莹笑着点头,“能做王爷和王妃的朋友,三生有幸。”
  她笑着又说了几句,就告辞出来,迎面就看到跛子正过来,她含笑道:“跛爷!”
  跛子扫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擦肩而过。
  谢莹往前走,不过走了几步,就看到小径边上,裴盈正站着,目光随着跛子走远,连她都没有看见。
  “唉!”谢莹叹气,“杜先生一变红装,多少人的心都碎了。”
  她虽也遗憾,可其实也没有多伤心,桂王这个人太难相处也难走近了。
  若要费心思……没必要。
  她不做桂王妃,还有别的很多选择,就像杜九言说的,女子也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顺从内心,而不是依附着谁,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不过,来一趟她不后悔,认识这么多人有趣又多才的人,很值得。
  跛子出了桂王府的门,却并没有回府衙。他有点饿,就随便找了一家子饭馆坐下来,小厮见他一个人吃饭又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提着好酒来,“差爷,您要不要喝点酒,喝酒解愁。而且这酒喝多了头不疼。”
  跛子扫了一眼,道:“来碗面,加份牛肉。”
  “不喝酒吗?”
  跛子自己倒茶,没有再说话。
  喝酒解愁,那是难得愁。
  若心头的愁一直有,早已不是喝酒能解决的……
  何必呢。
  小厮给他上了面条,跛子埋头吃了半碗面,才开始细嚼慢咽地吃卤牛肉。
  肉质很老,嚼的牙疼,他也不着急,慢慢吃着目光投向外面的街道。
  人来人往的东三街上,姑娘们比以前多了很多,她们嬉笑怒骂地闹腾着,有个男子正蹲在墙角举着泥瓦工的牌子等着人上来找他做事,在他隔壁,卖糖串儿的老妇人靠墙歇脚擦汗,停了一会儿,她走了,那个泥瓦工也被人请了,讨价还价地走远。
  每个人都有去处,或行色匆匆,或缓缓而行……
  他吃完一口,又夹了一块放进嘴巴里,碗里的半碗面,早已经糊成了面疙瘩。
  有个男子进来,在他对面坐下来,也要了一碗面,无声无息地吃着,一边吃着一边低声道了一句,“宁王启程来京城了,九江王那边没什么动静,每天除进宫请安出门会友外,并没有别的事。”
  跛子放了筷子,丢了钱起身走了。
  在外人看来,他和对面的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第646章 夜遇意外(三)
  杜九言和桂王穿着夜行衣从王府出来。
  “没有挑战性。”桂王百无聊赖,“三个读书人,我一个人就解决了。”
  杜九言拍开他拖着自己手的手,“好好走路。”
  “言言,”桂王换成勾肩搭背,他喜欢搭着杜九言的肩膀,这个时候就觉得杜九言因为个头的缘故,有几分娇弱,“你觉得申道儒要太祖扇子的目的是什么?”
  “恢复律例,添加律例?”
  桂王自言自语,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会!只有可能是冲着免死一项来的。”
  “我也觉得是,”杜九言若有所思,“依照他的性格,应该不需要免死。”
  申道儒这个,她虽然不喜欢,但实际上他执业上,比付怀瑾要好很多。虽少了一些人情味,但相对来说,他是严谨的,确实也有能力。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去知法犯法。
  如果不是他自己用,那么他要给谁用呢?
  难道他和荆涯冲以及闵然举是一起的?但是她的直觉感觉并不是。
  “现在还想不到。”杜九言耸肩,道:“王爷,你们这里的秘密还真是多啊,是不是就在等着我这个天外飞仙来解救呢。”
  桂王扬眉道:“你的魂魄是飞仙?”
  “是啊。”杜九言昂着头道:“你就没看出来,我周身萦绕着仙气?”
  桂王摇头,“有气,但不是仙气,我认为是妖气。”
  “狐狸精。”桂王低声道:“勾的我魂都没有了。”
  杜九言呸了他一口,“没法和你交流,本仙女不想和你废话。”
  两人从小巷里走,已进了五月,夜色清亮,杜九言道:“绕过两条巷子,前面就是了。”
  桂王颔首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有个妇人喊道:“救命!”
  “救命!”
  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那边传来的。”桂王指着一堵墙的另一边。
  两人跳上围墙,视野开阔后,就看到隔着两条窄窄的巷子里,有一户人家亮着灯,院门也是敞开的,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边跑喊着救命。
  “走!”
  两人在围墙上跑动,迅速跳到那边的巷子,那个女人看见他们,激动地冲着他们跑过来,喊道:“救命,救命!”
  “怎么了?”杜九言打量着女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浅粉的中衣,头发散了下来,鞋子趿在脚上,显得慌乱又无措。
  女子指着自己家,道:“他要杀了我。”
  “救救我,把我送到保障堂去,我、我很害怕。”
  女子站在杜九言身后,害怕地看着自己家院子的方向。
  “我去看看,”桂王看了一眼杜九言,正要进去,忽然就看到一个男人从里面追了出去,左右找随即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指着女子就喊道:“你这个贱人,给我站住!”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走路的时候不太稳,待他略近了几步,杜九言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贱人!”
  女子紧紧抓着杜九言的衣服,喊道:“你、你喝醉了,你冷静一下,把刀放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贱人!”男子过来,桂王一脚踢在他的右手手腕上,刀就脱手掉在地上,男子受不住力道,跌撞后退了几步,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想起来又起不来,使劲昂着头指着这边,“贱、贱人!”
  说完,就倒在地上呼呼喘着气。
  这一幕从头到尾,半盏茶的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杜九言让开,打量着女子,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躺着的人,回道:“他、他是我夫君。”
  “他说他要杀了我,我、我跑了出来。”
  杜九言问道:“你们成亲几年?他为什么要杀了你?”杜九言问道。
  “我们成亲三年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本来在家里睡觉的,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突然就去厨房提了刀冲房里来。”
  “等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就看到了。”
  她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杜九言去打量着躺着的男人,男人闭着眼睛酒气熏天。
  他穿着灰色的短褂,身上有泥灰,双手骨节粗大,应该是个做体力活的人,看他身上的灰,倒像是给人盖房子的小工。
  “先把人弄回去吧,他醉成这样,说什么都没有用。你要是害怕,今晚可以先去保障堂住着,明天一早等保障堂的人上工,再帮你解决这件事。”
  女子点着头,这才打量着杜九言和桂王,顿时眼睛一亮,惊讶地道:“你、你们是杜先生和桂王爷吗?”
  “嗯。”
  杜九言应了一声,和桂王一起将男人扶起来。
  男人很沉,但好在不挣扎,耷拉着脑袋。
  他们这一折腾,两边院子里亮了几盏灯,有人开了院门,隔着门缝冲着院子里打量,听到他们的对话,就跑了出来,喊道:“杜先生,桂王爷,真的是你们啊。”
  “辛苦了辛苦了,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隔壁院子里的人高兴地道。
  杜九言看着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套的邻居男子,嘴角抖了抖,道:“大半夜的不喝茶了。多谢!”
  “义子怎么了?”男子看着醉倒的男子,又看着跟在后面的女子,“义子媳妇,义子怎么了?”
  女子道:“他也不知在哪里灌的酒,一回来就拿着菜刀冲到房里来,说要杀了我的。”
  “得亏碰见桂王爷和杜先生了。”
  “要不,今晚我就要被他杀了。”
  女子说着,吓的哭了起来,“喝酒、喝酒,见天的喝。这日子没法过了。”
  “又喝醉了啊,他最近这是怎么了,天天回来都是醉醺醺的。”
  女子点头,“我也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说。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真的是急人。”
  “请杜先生帮帮你吧。等义子醒了,杜先生一问他肯定什么都说了。”
  女子点头应是,和邻居的男子打了个招呼就进院子了。
  杜九言累的很,将袁义放在他家堂屋的靠椅上,甩动着胳膊和女子道:“你怎么说?我看他醉成这样,今晚也干不了别的事。”
  “不过,安全起见你去保障堂吧。”
  女子点头应是,“那、那我去收拾件衣服出来。”说着看了一眼袁义,就回房穿好衣服又提着个小包袱,站在院子里。
  “好累,回去睡觉吧。”杜九言和桂王道。
  桂王点头,和杜九言一起将女子送去保障堂,杜九言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谈,今晚得亏王爷和杜先生了,谢谢!”谈氏道。
  杜九言摆了摆手,叫开保障堂的门,是今天白天柴太太安排住在这里的徐氏。
  “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杜九言说着,又和徐氏说了两句,让她们将门关好。
  两人应是,关了门徐氏带着谈氏去休息。
  杜九言摊手,“今晚泡汤了,明天再去吧。”
  “嗯。”桂王颔首,两人回王府,各自回房睡觉。
  早上醒来,杜九言洗漱好,吃早饭的时候和桂王道:“我等会儿去保障堂,把事情告诉柴太太。”
  这种有关家暴的事,既然是保障堂负责,杜九言就不想半道插手,免得大家分工不明责任不清,弄到最后,该做事的人不知道做什么,不该做的人累的两头颠。
  “嗯。”桂王颔首,顾青山进来道:“爷,宁王爷快到京城了。”
  桂王点头。
  “宁王来京了?不是说不来的吗?”杜九言有些意外。
  桂王道:“他哪能都听他母妃的话。几位太妃一直在后宫,对外面的事了解的太少了。”
  “那什么时候到?”杜九言问顾青山。
  顾青山回道:“他坐马车,又不着急赶路,看脚程至少还要七八天。”
  “那热闹了,”杜九言看着桂王,“这样的话,你们兄弟几个就算在京城聚齐了。”
  桂王没说话。
  “我走了。”杜九言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裙子,桂王打量着她今天的穿着,上面是一条天青色素面的褙子,下面是浅粉的马面裙子,今天没有梳发髻,而是抓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纂儿穿了根簪子,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上,慵懒又娇俏。
  “看我干什么?”杜九言低头看自己打扮,“不好看吗?这是叶姑娘帮我做的裙子。”
  桂王道:“好看,非常美!”
  “那就行了,小爷出去做事了。”她说着出了门,不急不慢去府衙,柴太太和谈氏正好从保障堂出来,几个人在府衙门前的街上碰见了,杜九言道:“是陪她回去吗?”
  “是,我早上一来就听说了昨晚的事,杜先生您睡的迟,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柴太太道:“这事我们几个去办,您歇着吧。”
  “好!”杜九言指了指府衙,“今天没有升堂,我去找吴大人说话。”
  她进了府衙,吴典寅正在埋头看卷宗,刘书吏坐在他下首位置在誊抄。
  “吴大人,”杜九言进门,“您正忙着呢,要不要我帮忙?”
  吴典寅还不能适应她是女子的事,很尴尬地道:“没,没有。你今天怎么得空来,是不是有事找我?”
  “没有,我本来要去保障堂的,但她们都有事忙,我就来您这里了。”
  吴典寅笑着道:“那你要是闲着的话,就帮我看看这两个卷宗吧,是陈年旧案,我想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梳理出来。”
  “好。”杜九言坐在一边看卷宗,房间里的三个人各自做各自的事。
  杜九言一份卷宗没有看完,门外忽然进来了个差役,“大人,跛爷可在这里?”
  “他在后衙整理卷宗,你去后衙找他。”吴典寅说完,差役应是又道:“大人,进榜胡同里死了个人。”
  吴典寅一怔,“怎么死的,人命案?”
  “还不知道,刚才保障堂的一位太太来报的,让我们赶紧去看看。”
  听到保障堂,杜九言这才抬头,奇怪地道:“保障堂的人来报官的?谁来的?”
  “苏太太吧,瘦瘦小小的那个。”
  她们早上不都要去谈氏家里的吗?难道谈氏家附近出了案子?她问道:“死者什么人?”
  “姓袁,别的还不清楚。”
  袁义?昨晚喝醉的、谈氏的夫君死了?


第647章 现场查看(四)
  “死了?”杜九言很惊讶,“衙门找仵作了吗?”
  吴典寅回道:“保定府接了一个过来。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
  “你去找跛子,让他去看看。”吴典寅和差役道。
  差役应是而去,杜九言也放了卷宗,“吴大人,我也去那边走看看,昨晚见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个死法我很好奇。”
  “你昨晚见过?那你去看看。”
  “你和跛子在,我就放心了。”吴典寅道。
  杜九言出去,在府衙门口停了两脚,就看到跛子带着两个小捕快四个差役和仵作从后面出来。跛子穿着捕头的袍子,手里拿着刀,看着她挑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杜九言和他一起出去,将事情前后和他说了一遍,“……昨晚见到还挺好的,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昨晚你和王爷去找申道儒,半道上撞见这件事?”
  “嗯。所以昨晚没去成,不过让乔墨去留意那边了,防止他们玩阴招。”
  跛子颔首,就没有再说话。
  “对了,早上顾青山说宁王要到京城了,估计还有七八天的脚程,你这几天有没有让你的人留意九江王?”
  “他没什么特别的,一切再正常不过。”
  杜九言哦了一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跛子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投向前面的路,让开迎面走来的人,淡淡收回了目光,道:“你不是要去祭拜你的父母吗,何时去?”
  “约了十四号。”杜九言看着他,“你要一起去吗?”
  跛子看着她,不解。
  “没事没事,”杜九言摆着手,她其实是想试探跛子认不认识她父母,但看跛子这样子,应该是不认识的,“我带着小萝卜去就好了。”
  跛子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你、对新身份适应的怎么样?”
  “挺好的啊。”杜九言看着他,“我这样的人,就是变成一头猪,也能让自己长的溜圆。”
  跛子失笑。
  “怎么笑起来,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杜九言打量着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来告诉我,我帮你一起分担。”
  跛子扫过她拍着自己肩膀的手,淡淡地道:“我没有难事。”
  “行吧。”杜九言向来不会对朋友打破砂锅问到底,别人不说,就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办事!”
  两人到了进榜胡同,柴太太正在门口,喊道:“跛爷……杜先生,您也来了。”
  “我在府衙,就一起来了。”杜九言进院子,“确定死了吗,没喊大夫?”
  柴太太道:“请大夫了,大夫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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