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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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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妾灭妻?
  让妻子住在柴房,而他却带着妾住在正院,还妻子跪在地上服侍他们。
  “狼心狗肺!”有人骂道:“该杀!”
  话落,但却见马氏摇头,“不是!我受苦多年已心若死灰,我能忍,直到死的那天,我从不曾想去杀他。”
  “还不是?那是什么,李执还做了更过分的事?”
  “居然还有比这件事更过分的?”
  “这简直是猪狗不如!”
  百姓沸腾,一个个愤怒不已,这个关于李执真实面目,是所有人没有想到。
  是啊,不会有人想到,在李执光鲜的外表下,是一颗腐烂的、恶臭的、令人作呕的躯体和心。
  “杜九言。”贺成拍桌道:“不可煽动群众!”
  杜九言蹲下来看着马氏,“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你杀了他呢?”
  “是……”马玉娘道:“是我奶娘的死。他杀了我奶娘,那天晚上我若不杀他,就对不起我的奶娘!”
  马玉娘捂脸哭着。
  “杀……杀人?”有人喊道:“贺大人,当时堂审的时候,分明就没有提起这件事。”
  贺成拍桌道:“奶娘卖与马府,是终生死契!更何况,此时虽与本案有因果关系的,但并不能改变马玉娘杀人的事实。”
  “奶娘,怎么死的?”杜九言这一次没有问马玉娘,而是砖头看向百姓,又看向在场几位大人,“各位大人,可想看一看,马玉娘的奶娘,一个抚养她四十年的苦命女人,是如何死的吗?”
  “杜九言,您休要胡来!”贺成道。
  她今天来,就是要造势,怎么会听贺成的。
  杜九言一挥手,道:“开棺!”
  窦荣兴领头,带着马玉娘的两个女婿,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打开了棺材,扶起入葬多日乔氏的尸身。
  秀美的华服加身,金光灿灿的陪葬首饰,却依旧掩盖不了,乔氏骷髅一般的面容。
  头顶没有头发,一块赤红已生了蛆虫的头顶,一张没有面皮的脸,迅速腐烂深可见骨。
  尸身已臭,模样可怖。
  马玉娘嚎啕大哭!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题外话------
  我写的时候也在想,马玉娘可恨吗?可恨的,因为她懦弱无能,从而害死了自己的奶娘。但是这种恨并非是真的很,而更像是怒其不争。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反抗?甚至于,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而在奶娘死后才动手。
  其实,她的可悲可恨不是个例,在现代社会依旧有许多这样的女性,何况古代。就算她一开始可以选择,但是她的思想和眼界,框定了她不行。
  以夫为荣,以子为荣,夫君当官是多大的荣耀。古代多少女人自己扛起一个家,累死累活就为丈夫读书考功名,这在所有人眼中甚至女子自己,都认为天经地义。
  熬出头,他是官她是夫人,这影响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子女,娶妻,嫁女,等等。
  所以,真正的“马玉娘”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吧。


第196章 杀牛之刑(三)
  “九月入葬,到今天不过月余,尸体便已经败坏至此。在这初冬,为何会腐烂的如此迅速?”
  杜九言拱手,冲着乔氏尸身行礼,窦荣兴将尸身放好,重新盖上棺木。
  “是因为她死的时候,被李大人用一锅滚烫的鸡汤,从头顶浇下来,当场便剥了一层皮,那一夜,死的不止李大人,还有马玉娘的奶娘。”
  有人吓的哭了起来。
  “手段是不是很残忍?”杜九言看向贺成,看向吴典寅,“可是,当时那一锅鸡汤,李大人是要泼马玉娘的,是乔氏救主。”
  “一对夫妻,何来如此大仇?”杜九言道:“说起来啼笑皆非。仅仅是因为马玉娘提醒李执,他为妾室赊的金银首饰的账需要结算了,而她,再也没有能力继续帮他还债。于是,李执起了杀念。”
  “一时失手,但并无杀意,你如此说并不客观!”贺成道。
  杜九言点头,“如果仅仅是这一次,我想善良懦弱以夫为天的马玉娘,依旧不会杀他。这怨恨是经久积累,如雪上加霜,是压死骆驼的稻草!”
  “给几位大人看看。”杜九言回头,看向门外的七个女人,“什么是人面兽心!”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那七个女人。
  忽然,其中五人,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中、在衙堂的门外,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
  她们面无表情,她们腰板笔直,她们目不斜视,静静看着公堂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在冷冽的初冬,五个女人弃了一切……
  但并没有人觉得她们的行为惊世骇俗,因为她们身上的伤痕更令观者震惊。
  “天!”有女人惊呼一声,“这、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在这一身带着惊恐的哭声中,人们看到少了ru头满身刀痕鞭痕的小巧姜氏,看到了瞎了一只眼睛,胳膊骨头已经扭曲变形,双腿布满烙印的陶氏,看到了金秀三位婢女身上的遍体鳞伤和触目精心的两个字纹身。
  贱人!
  杜九言转头看着贺成,“这就是饱读诗书的,这就是道貌岸然,这就是所有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宝庆知州,李大人这六年来的所作所为!”
  “试问,这天下你们可曾见过这样的畜生?”
  “忘恩负义,自私自利,家暴,杀人!马玉娘在走投无路,被逼入绝境的情况下,在目睹奶娘惨死的情况之下,所做的反击。”
  “各位!”杜九言拱手,和五个裸着的女子一起,看向百姓,“换做你们,会怎么做?”
  “杀!”
  “都是一死。和他拼了!”
  “这个畜生,只是勒死了太让他舒服了,应该凌迟,一刀一刀的割了他的肉。”
  “是该死。”杜九言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给她们穿上,“可是,事实上是,就算是个畜生,杀了也是触犯了律法,也要担负律法的责任。”
  她给她们穿好衣服,走到正堂,拱手向贺成,语气急转,高声道:“但是,却可以酌情量刑,马玉娘罪不当死!”
  “请大人上奏,判马玉娘笞三十,赔银十两!”杜九言说完,冲着贺成一行礼。
  打死一只有主的牛,主家来告占全责,便会笞三十赔银若干。
  杜九言这是将李执比喻成一头牛。
  贺成猛然站了起来,喝问道:“你说什么?”
  “笞马玉娘三十,赔银十两!”杜九言昂首道。
  “杜九言,那是一个人,一个人!”贺成指着她怒道:“李大人就算有错,可他也是人。更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你可知道,朝廷培养一个五品官员,要费多少人力财力?”
  “你可知道,一个李大人从官十多栽,为国为民做了多少事。这样的人,就算生活作风上不好,可瑕不掩瑜,他对天下对百姓是有功的!”
  “马玉娘一介妇人,杀了对国家和百姓有功之臣,不但该死,而且应该重重惩罚,以儆效尤。”
  “马玉娘。”贺成指着马玉娘,怒道:“当日本官判刑时就曾说过,今日不烦再和你,和天下那些愚蠢无知的妇人说一遍!”
  “夫乃妻纲,李大人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事,其中辛苦不是你等无知妇人就体会和了解的。就算他吃酒生气,偶有动手失了分寸,你也应该规劝,忍耐,决不能心生怨念。”
  “如此,才是女子本分!”贺成拍了惊堂木。
  里外又安静下来了下来,忽然,杜九言爆发一阵大笑。
  “杜九言,你休得无理,不要以为你有功名在身,本官就不能治罪于你。”贺成道。
  杜九言道,“大人误会了,学生笑不是笑别的事。而是这瑕不掩瑜……学生觉得李大人这瑕有点太大了,几乎看不到他玉的本质了。”
  “什么意思。”贺成怒道。
  杜九言伸手,窦荣兴提着个包袱交给她,她提着站在公堂上,将包袱一抖,哗啦啦掉下来一地的信件和账册!
  她随手从地上抽了一封信出来,“这封……是新化某位乡绅的信,信中只言片语不足念叨,但附言却很有意思。”她扬眉,大声道:“今附银票一千两,请大人吃酒!”
  她说着,将信递给苗书吏,“劳驾给各位大人看看。其中有名有姓,要核查很容易。”
  “这一封,八百两出自邵阳胡府。若各位大人存在质疑,可以请胡守业上堂作证。”
  贺成传了胡守业,胡守业将始末缘由说了一遍,便退了下去。
  几位大人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
  “这一封,扬州瘦马尽情享用。”杜九言挥了挥信。
  “这一封五千两!啊,这事儿有点大,似乎和粮仓有关。”杜九言奉上信给吴典寅,“贺大人想必来不及看,请吴大人过目!”
  吴典寅接过信,顿时面色大变,满面怒容,低声道:“城南粮仓的粮食,是他和人狼狈为奸偷换出去了。”
  “可恶!”郑知州也惊骇不已。
  要知道,两年前宝庆府所有在职官员都被圣上训斥了,罚俸半年。
  此事他们怀疑内部有鬼,但没有想到会是李执。
  “肉,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杜九言又拿出一叠信,“这一叠四封信,出自李大人之手,想必各位能辨识出字迹。”
  “写的什么呢。”杜九言看了一遍,“和学生还有点关系。月前学生和刘大人审了严氏父子杀人案。李大人得了严智钱财,接连写信去县衙给刘县令,威胁他将严智放了,不要再管此事。”
  “拿来我看。”吴典寅接过信,脸色骤然发白,看向杜九言,低声问道:“当时的刘县令,是谁?”
  杜九言无声地道:“桂王。”
  “混账东西!”吴典寅将手里的信拍在桌子上。
  贺成面上也是五颜六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贺大人。”杜九言收了笑脸,大声问道:“如此品德败坏的贪官污吏,真的是对国对民的功臣吗?”
  “如此宠妾灭妻,家暴杀人的夫君父亲,真的比马玉娘这样一介夫人的性命珍贵吗?”
  “这样,还能用瑕不掩瑜来给他开脱掩饰吗?若真如此,我便对贺大人您感到费解。您是怎样的人,曾读的什么书,让您在看到这些证据和他的作为后,还认为他仅仅是瑕不掩瑜!”
  贺成气的站起来,狠狠的瞪着他。
  “人的价值不只是他的地位,不是以性别论,而是平等相待,拨开表象去看本质。”杜九言不看贺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念到:“从马玉娘出生那年开始,马府都会向当地官府捐曾一百两银子,开设粥铺捐赠旧衣。”
  “其后每一年,马府都会做这些事,就算是这两年,马玉娘也依旧会暗中给青衫道观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出面施粥捐赠人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她做的事或许微不足道,或许不像男子那样惊天动地,可她对国对民真的无用吗?”
  “默默无闻的马玉娘,比不上人面兽心的李执吗?”杜九言摇头,“当然不是。马玉娘不偷不抢不侵害别人,她善良单纯默默付出,而李执刻薄,狭隘,残暴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他们都不对等!”
  “我若在此说一句,李执死有余辜,会让我这个讼师显得不那么客观!”杜九言目光扫视,大声道:“但是我今日就是不要客观一回。”
  “他,李执,死有余辜!”
  高声之下,一片寂静,包括堂内的三位官员,看着她面色恍惚!
  门外,百姓鼓掌,纷纷响应,喊着道:“对,死有余辜!”
  “马玉娘杀的对,这种贪官污吏,死有余辜!”
  “凭什么按品级厚葬。我们要将这个狗官畜生拖出来挫骨扬灰。”
  群情激愤,声音震天,贺成忽然醒过来,怒道:“住口!如何判定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律法来判定。”又道:“杜九言,你说这么多,就算李执人品败坏,可也不能改变马玉娘杀人的事实,她依旧要处死,为她杀人行径付出代价。”
  “是要付出代价,但绝不是死。”杜九言回道:“所以学生请求大人判马玉娘笞三十,罚银十两,以儆效尤!”
  贺成指着她,手都在抖,“律法就是律法。不会因为恶人被杀,还是好人无奈,都一样公平公正的判定。”
  “是!”杜九言道:“但是法外在,情在内。大人可酌情量刑。她有错,可罪不该死,应该罚,但绝非是凌迟极刑。”
  贺成还要说话,杜九言拱手道:“大人不必和学生斗嘴,您只管将今日公堂上一点一滴写清楚,送去京城,自然会有人帮您判断!”
  “有的事,不是你现在否定,不同意就能定夺的。”杜九言道。
  贺成冷笑道:“你认为,此案朝廷会念及马玉娘,而改成轻判?”
  “是!”杜九言道:“学生认定朝廷会改判马玉娘。”
  贺成心头不屑,转头看向吴典寅。
  吴典寅和他微微颔首,道:“你今晚令人整理好卷宗,明日送到府衙来,即刻送去京城。”
  “多谢吴大人!”杜九言拱手!
  吴典寅看向杜九言,眉梢微挑,道:“你为何认为,朝廷会重新量刑改判?”
  ------题外话------
  百年前,祖师爷修订的律法,在漫长的岁月中,子孙们为了证明自己来过,而修改的漏洞百出……
  所以,别怪祖师爷,他棺材板早就盖不住了。
  最后,我很严肃的说一句,如果你在看盗版,请你悄悄看,因为鞭长莫及我也弄不着你。但不要来正版底下刷存在感。你出现先喷得你面目全非然后再删你的留言,嗯,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客气。
  最后的最后,我很嘚瑟的说一声,这个月的月票好给力,让我挂在前六名挂了八天了,啦啦啦啦……我要唱支山歌送给你们。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第197章 两城一案(一)
  她今天要做的,不是让贺成承认她,她要做的是得到一个机会,一个三司会审的机会!
  走出宝庆,去到京城,让那些一句话就能决定凡人生死的人,看到这个案子,看到马玉娘。
  那么,她们赢的机会,将会更大。
  “大人,这世上男子千千万,却不是所有人男子都认为女子微不足道,也有那心疼女子,念她们不易,而恭敬相待的。”杜九言拱手,道:“这世上,也有那生来就高人一等,万人之上睥睨天下的女子。”
  “自有明白人,来评判。”
  “至于是谁,学生不敢猜度。索性将此案件交出去,让圣上、京中大人们,让天下人来评评理!”
  “马氏有罪,可罪当如何?”杜九言道:“请吴大人、贺大人和各位一起等待,莫要早早定论。”
  “若天下人在了解本案实情后,还认为马氏罪该凌迟,那么无论是马氏还是她的家人都会心服口服。”杜九言说完,行礼。
  她身后的马家的人,也跟着行礼,齐声道:“请几位大人法外开恩,送卷宗入京。”
  贺成不喜杜九言此人,他认为作为讼师的杜九言,本堂辩讼脱离律法,全程在博取同情,丝毫没有水准可言。
  “本官……”贺成开了口,吴典寅抬手打断他的话,和杜九言道:“杜先生言之有理,就像你说的那样。”
  贺成顿时变了脸色,不等他开口,吴大人接着又道:“苗书吏,本官命你速速将卷宗整理出来,明日一早亲自交到我手中。”
  苗书吏应是,朝杜九言看了一眼。心中又感动又兴奋,杜九言赢了啊,这个案子她做的是有罪辩护,全程从情感出发,却能做到这一步……他从来不曾见过。
  杜九言,果然是杜九言!
  天下讼师无人能出其右。
  “多谢吴大人。”杜九言不再看贺成,此人目光狭隘,不值得她尊敬和交往。
  “你好好养身体。”她蹲在马玉娘面前,含笑看着她,“就算失败了也不过维持现在的状态,可要是赦免了呢?”
  马玉娘震惊地看着杜九言,一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眼泪迅速在眼眶聚集,很久她开口道:“谢谢!”
  “金秀说您做的酱肘子很好吃,我儿很喜欢吃。我们在外面等您出来,让我和我儿也能有机会,尝一尝夫人的手艺。”杜九言含笑道:“夫人,要保重!”
  “好、好。”马玉娘点头,眼泪宛若风吹的雨滴,慌乱过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我、保重!”
  杜九言颔首。
  “将马玉娘带下去,退堂!”贺成说着,迫不及待和吴典寅拱手,“大人,借一步说话。”
  吴典寅去了后堂,不等贺成问,他已经道:“法内情,李执此人虽已死,但作的恶却依旧在。通过此案我会将他所有行径报上去,替天行道。”
  吴典寅有吴典寅的考虑,通过这件事,他将李执所有的罪行报上去,甚至于,将一些别人的事也一并加在李执的身上。
  一并将这帐结算了,以免事情暴露,他一个失察之责是免不了。
  “可是大人。”贺成道:“一个妇人而已,何至于……”
  吴典寅顿时眯起了眼睛,不悦地看着贺成,低声训斥道:“贺成,请注意你的言辞,对事对人也就罢了,可你若时时将此话挂在嘴边,届时犯了弥天大错,就休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贺成一怔,忽然想到了太后。太后也是“一介妇人”。
  原来如此,杜九言让他将此案原封不动地上报,赌的就是和马氏同样是女人的太后心思?
  “大人训斥的是。”贺成不再说,恭送吴典寅一行人从后面出去,他又往衙堂瞄了一眼,杜九言还依旧在,他拂袖气冲冲地离开了。
  杜九言正在李明珠几个人交代,“现将乔妈妈的棺木重新下葬,再做几场法事吧。”
  “好。”李明珠点头,樊安益接了话,低声道:“杜先生,我们现在就是等了吗?”
  杜九言回道:“回去再说。”
  “好!”樊安益应是,带着大家抬着棺木,徐徐出了衙门。
  外面的百姓并没有散开,大家沉默的让开了一条路,在拥挤的街道上,没有任何声音,乔妈妈的棺木从众人中间穿过,忽然,不知道是谁是手伸过去,低低的道一声,“我来帮你们。”
  “我来。”
  “我来。”
  “我扶后面。”
  一时间,乔妈妈的棺木,被抬了起来,扛在十几个人的肩膀上,高高的穿过宝庆城。月前,乔妈妈死后,虽送了陪葬,却依旧是一口薄棺草草埋在城外,没有人送终没有人摔丧,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世上。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那么多只手托着她,让她堂堂正正的,什么都不用害怕,去一个没有虐待和恐惧的地方。
  “多谢!”金秀几个人跪在人群后,磕头,“谢谢大家。”
  “谢谢了。”
  有几位妇人将她们扶起来,哽咽地道:“都是苦命人。人一死这一世的孽债就了了,来世她一定会投生到富贵人家,衣食无忧一辈子荣华富贵。”
  棺木一点一点走远,杜九言沉沉叹了口气。有妇人走过来,满目期望地看着她,“杜先生,马氏……会没事吧?”
  杜九言含笑答道:“尽人事听天命。”
  “杜先生,您……您真的认为马氏罪不该死吗?”另外一位妇人走过来,小声问道。
  杜九言颔首,道:“是啊。罪不当死。”
  “可贺成说妇人命贱,就算是丈夫打骂,也该忍耐,顺从。是……是这样吗?”
  杜九言打量着说话的妇人,三十岁的年纪,很瘦,头发梳的也不规整,人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她顿了顿和对方道:“不是,这世上谁的命都不贱!”
  妇人眼睛一亮,点着头,不停地道:“是、是、是的。”呵呵笑了起来,冲着杜九言行礼,道:“杜先生,谢谢您。”
  “杜先生,这几天你还在宝庆吗?”
  杜九言道:“后天回去,等京城的消息。”
  “杜先生,您住哪个客栈,我们……我们能找您吗。”
  “杜先生。”忽然有个男人冲了过来,看着她哭着道:“杜先生,那个李大人太畜生了。我……我今晚能将他尸体扒出来,挫骨扬灰吗?”
  杜九言左右四顾:“谁在说话,听不见,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说话的男子顿时明白,笑着点头,招呼兄弟去扒坟。
  当夜,已经入葬的李执,被人刨了坟,鞭尸,割肉丢在了臭水沟里。
  就连贺成府中的几个门,也被人泼了大粪,臭不可闻!
  贺成气的站在街上,浑身发抖。
  压抑着好奇等待结果的宝庆,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七日后的京城,却如同油锅入了冷水……复审的卷宗由刑部众人看过之后,顿时分成了两派。
  一小部分人,在了解了原委后,觉得马玉娘虽犯了杀人之罪的,但情有可原最不该死。
  一大部分认定,律法就是律法,李执再十恶不赦,也不该是由马玉娘来结束他的生命。
  郭庭收到自宝庆寄来的信,信是杜九言亲手所写,细细说了当日重审时的情况,以及告诉郭庭,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
  “乔岭。”郭庭将信收好,“你随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大人?”
  “扎纸鸢。”郭庭道。
  十月十八的早朝,赵煜一如往常坐在龙椅上,听百官奏禀各部事宜,刑部分管湖广道的钱侍郎出列,拱手道:“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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