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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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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运恨恨地道:“这些贪生怕死之徒,随便找个海岛扔上去,叫他们自生自灭。”
李曹喜道:“好。”沿海有很多岛屿,来回一趟只需两三个时辰。
李承运又想起一事,特意交待:“现在离水的乐师还有多少?叫他们随百姓一起离开吧。”
第四百九十八章 危如累卵
纪南棠带兵出发已经有两天一夜。
这两天经由离水港疏散的百姓多达三万余人,但离水城中未见冷清,依旧是挤挤挨挨,大街小巷全是人。
李承运带着一帮亲信站在离水港北边的观礼台上,居高临下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纪南棠走后,北方战场陆续有消息传来。
来犯敌人果然是早该回国的吉鲁国大军。
纪南棠率领三千人马疾驰一日,紧赶慢赶,终于在昨天入夜之后迎上了敌军的先头部队。
正如走前他对众人说的那样,纪家军先是拆毁了阳清桥,迫使敌军绕行十余里方才渡过金钩河,跟着设埋阴溪道,火烧野营坡。
若非腊月里野营坡不少枯草被积雪覆盖,给了敌人躲避的空间,只这一场大火就能令吉鲁国前锋万余人遭受重创。
鏖战到现在已持续了一天一夜,按时间算,若非纪南棠带兵前往周旋,这时候吉鲁国的大军已经杀到离水城下。
今天早些时候,李承运已经交待将城里将士的家眷先行送走。
他还特意问了问王昔和李家的情况,得知李曹亲自将文笙的师父以及家人送上船,并请了戚琴戚老爷子随船护送,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米景阳一直陪在李承运左右,看出他心事重重,道:“国公爷放心,离水目前已经组织起了近万守城军,末将估计着明天这么个时候,彰州水军便可赶到,敌人虽众,城里有个两三万人。也差不多能撑到孟将军他们回援了。”
铭王次子杨彩煦一旁苦丧着脸道:“米将军实是太乐观了,你这两万人,一半儿是没上过战场的老百姓,就算你把刀枪给他们配齐了,三五个还不一定能顶一个用,那一半儿是水军,这可不是在船上!”
米景阳嘿然不语。心道小王爷您可够能拆台的。我这也是为了鼓舞一下士气啊。
李承运没等接二人的话茬,突听港口码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诸人低头去看,就见排队上船的队伍里闹了起来。一群人推推搡搡,很快有士兵过去把人拉开,夜风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国公爷”,声音颇为凄厉。
李承运摆了下手。旁边侍卫下去询问出了什么事。
停了一会儿,李曹跟着回来。禀报道:“国公爷,是城里的富户,要带家丁和大宗的行李上船,只他们一家就要占半条船。末将叫他们要么将东西留下,要么全都留下。”
李承运叹了口气:“非常时期,人命要紧。你做得不错。传令下去。全都照此一视同仁,若舍不得财富家业。便留下来,与本国公一同守住离水城!”
李曹应了一声,正待转身离去,突然一阵更大的喧哗声自码头外边响起,其中竟隐约夹杂着哭喊。
李承运等人相顾凛然。
很快便有将校抓了几个百姓模样的人来到观礼台下,有侍卫过来小声禀报:“国公爷,城里有人造谣说纪将军那队人马已经全军覆没,敌军再有几个时辰便到离水城外了。”
米景阳吃了一惊,主动道:“国公爷,我去瞧瞧。”
这谣言不知由何而起,越传越凶,有人等不及坐船撤走,拖儿挈女想要出城去,可外头想躲进城的人更多,离水街头就听孩子哭大人叫,乱成了一团。
码头更是乱上加乱,若不是纪家军在维持秩序,众人一窝蜂往船上冲,一艘船也别想开出去。
米景阳立刻派人去平息谣言,捉捕造谣的奸细。
此时却有一队士兵飞骑赶来离水港,翻身下马,挤开人群,直奔观礼台。
为首是名斥候队长,满身尘土,脸上全是汗,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到了台上,眼见李承运、米景阳、李曹都在,顾不得边上还有其他人,“扑通”跪倒,颤声道:“启禀国公爷、米将军,前方传来消息,纪将军遇刺!”
“什么?”不但是米景阳、李曹惊呼出声,连李承运都觉着眼前一黑。
李曹顾不得尊卑,抢在众人头里问:“将军什么情况?”
那斥候队长带着哭腔:“刺客是白云坞的人,杀伤咱们很多兄弟,已被击毙,只是将军他……受伤不轻,景杰队长传话说,将军昏迷前有交待,将他重伤的消息散布出去,而后全军往西边侯阳方向退走。眼下敌人兵分两路,一半去追杀将军,一半向着离水而来!”
李承运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虎目微红,咬着牙道:“南棠……”
纪南棠这是不惜以自身为饵,为他,为离水的众人争取宝贵的时间。
纪南棠领兵多年,战功赫赫,别说大梁十二州,就算周围的南崇、东夷,乃至吉鲁国,可以不知道他李承运,谁没听说过纪南棠的威名。
若叫吉鲁人知道,大梁的常胜将军身受重伤,只带了两三千人,就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逃窜,那简直就像是即将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不垂涎三尺?
若在他们看来,李承运离了纪南棠的支持,就像是没牙的老虎,不可能成事,而纪南棠没了李承运,却可以再转而扶持旁人,谁轻谁重,不难判断。
大约纪南棠也没想到,吉鲁人会贪婪若此,兵分两路,哪一边的好处都想要,哪一边都不放过。
众人心情复杂之极,看着码头内外老百姓哭爹喊娘,无心制止。
杨彩煦面色苍白,左右看看凑了上去,先前李承运因为他们想着脚底抹油大发雷霆之怒,有些话他一直忍着没敢说,现在纪南棠生死未卜,离水守军靠不住了,再不走,难道要做吉鲁人的俘虏不成。
他低声道:“表哥,叫纪家军准备几艘船。咱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吉鲁人是一群旱鸭子,绝不敢追下海去。”
李承运目光淡漠瞥了他一眼,将米景阳和李曹叫了过来。
杨彩煦松了口气,还未等露出笑容,却听李承运沉声吩咐:“立刻关闭城门。有百姓要进城。好言和他们解释,告诉他们马上要打仗,叫他们绕城南行。调派兵力全城戒防。再有妖言惑众者就地格杀!”
这是米景阳的活计,他连忙应了声“是”,暗自寻思国公爷怎么不赶紧上船,还有空管这些。
李承运又道:“你们去同老百姓讲。纪将军安然无恙,率三千人抵挡住了敌军大半人马。杀来离水的尚不足三分之一,区区几万人,难道我们守不住离水城?”
米景阳不由道:“国公爷,您几时走?”
李承运转过身去。负手而立,冲着下边码头吵吵闹闹的人群扬了扬下巴:“等他们全都走完了的。”
杨彩煦不禁变色,离水滞留的老百姓多了不敢说。四五万挡不住,若等将他们全部送走。至少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这还是在敌人没杀来,不用抽调水军守城的情况下。
这无疑是告诉大家,他决意死守离水,与百姓共存亡了。
李承运轻叹了一声:“去告诉大家,谁想走都可以走,但这会儿走了,以后也就不用回来了。”
杨彩煦听着话风不对,赶紧噤声。
李曹心悬纪南棠之余,亦不由动容:“国公爷,您这……”
“南棠、顾姑娘,还有你们诸位,如此舍生忘死,图的乃是天下太平,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承蒙大家看得起,以命相托,李某敢不竭尽全力!”
说到此,李承运深深吸了口气,收拾情绪,沉声道:“准备守城,待本国公会一会吉鲁人!”
米景阳一溜小跑去调兵遣将。
李曹拜别李承运,下了观礼台,调了几百士兵过来码头维持秩序。
谣言很快止住,城里的老百姓终于不那么恐慌。
李曹忧心纪南棠的安危,在码头上站了站,转身去找杜元朴商议。
杜元朴坐着轮椅,由亲兵推着,也正忙碌不已。
这两天的时间,他已经妥善安排,将数千名将士家小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这其中包括李承运的妻儿,纪南棠的老娘,米景阳的一家老小等等,千丝万缕的关系,出不得半点差错,也着实叫人头疼。
除此之外,还有乐师。
离水现有乐师二三十人,除了有限几个名声在外,其他水平很是寻常。
文笙在顺金山坠崖已经过去多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大家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都已有些绝望,觉着她必是香消玉殒在无人涉足之处,开州办学就成了她的遗愿。
虽然现在这个愿望受挫,但来日必须要为她完成。
所以一说敌人大军将至,李承运当先叫撤离的,就是这些个乐师。
但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恨不得生出八条腿来挤上船,好赶紧离开离水,有的人任你好说歹说,偏就不肯走。
李曹过来找着杜元朴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么个情况。
杜元朴官职虽然不高,但纪家军上下都把他当军师看,将军遇刺这么大的事,李承运得报的时间,杜元朴就接着信了。
他比观礼台上众人都冷静得多,立刻召集了驻守将军府的几百亲兵,到他跟前听令。
这些亲兵都是近来跟着他研究奇门遁甲阵法的,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白云坞空守宝山而不自知,让他用幽帝的传承来阻击幽帝的后人。
李曹忧心忡忡找来,两人刚刚交换了一下看法,还未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化解眼下的危局,就听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两个亲兵进来,向杜元朴禀道:“杜大人,杨公子不肯走,非要见你。”
杜元朴皱了皱眉,亲兵口中的杨公子不是别人,乃是王光济的内侄杨兰逸。
这可不是第一回了,前两天他就命人护送乐师们上船,结果旁的乐师都走了,只有这小子磨磨蹭蹭落在了最后,若不是杜元朴知道文笙与杨兰逸颇有交情,几乎要怀疑他没安好心。
眼下事情千头万绪,他哪有精力去应付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杜元朴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叫他进来。”
待等杨兰逸摇摇晃晃进来,李曹不由暗吃了一惊。
杜元朴是最近才回的离水,李曹则不然,之前他可是和这杨家小少爷打过不少的交道。
就见大冷的天杨兰逸穿了件白袍子,没有束腰带,身上蹭得又是泥又是土,头发披散着,手里紧紧攥了根骨笛,走路打晃,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喝了酒。
他看着李曹眼睛一亮,紧走两步过来,急道:“李录事,你快跟他们说说,我不走,我要留下。”
看在顾文笙面上,李曹好言劝道:“杨公子,你还是快走吧,你可能还不知道,不用等明天天亮,便会有大队敌军杀来,最少也有五六万人,国公爷叫你先走是一片好意,其他乐师不都走了么?”
杨兰逸固执地摇了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顾姑娘临走的时候,拜托我帮她看好家。”
“看家?戚老护着她的家人早走了,你不知道?”李曹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顾文笙所说的这个“家”,多半指的是离水。
杜元朴叹了口气,这小子看不出眼色,缠夹不清,当日非要跟着顾姑娘去顺金山,想来文笙为了安抚他,随口那么一说。
乱军之中,依杨兰逸的水平一时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谁敢指着他来看家啊。
杨兰逸摇了摇头,神色戚然,文笙坠崖的噩耗传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他还没有从这锥心之痛中缓过劲儿来。
“我不能走,若是顾姑娘回来,看到我没听她的话,离水没了,她会怪我的……”杨兰逸说到这里,不由地声音哽咽。
李曹眼中一热,心道:“没想到这小子痴成这样,如此更不能叫他枉送了性命。”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顾姑娘怕是回不来了,就听杨兰逸那里抽抽搭搭道:“她就是人不回来,魂魄也会回来……”
杜元朴既难过,又受不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说哭就哭,道:“行了,快别哭了,不走就不走吧,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守城
吉鲁大军兵分两路之后,直扑离水的一路来得极快,当晚子夜时分,便有纪家军的探马疾驰到离水城西门外,往城楼上大声报告距城外五十余里之外的定河庄已发出敌踪。
吉鲁大军在刚进开州境的时候只一味攻城掠地,未顾上滋扰百姓,大约因为后半程路途上屡遭纪家军捉弄,将离水附近的老百姓都恨上了,每经过一村一庄,必定留下熊熊大火,直有鸡犬不留之势。
好在定河庄地处交通要道,是敌军来犯的必经之路,那附近的老百姓早已得了信,连夜赶往别处避难,方才躲过一劫。
李承运、米景阳一干人都守在城头上,米景阳闻言咬牙下令:“再探!”
先前众人预计敌军天亮时分围城,现在看来,对方也知道这短短几个时辰至为关键,五十余里若是全速赶来,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寅时就差不多该到了。
而彰州的援兵最早也要傍晚才能赶来,也就是说,李承运他们要坚守离水至少八个时辰,从日升到日落。
留守的纪家军本来就少,再分到四城,看上去零零落落,城墙上隔着数丈远都未必能看到一个穿军袍的,大多是拿着棍棒柴刀的老百姓。
米景阳心里没底,更担心其中混杂着白云坞的刺客,劝李承运道:“国公爷,敌军还未杀至,这里有末将看着足矣,您不如先去歇息歇息。”
李承运也换上了盔甲,手提长剑,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无需管我,本国公不困。”
这般紧张的时刻。他哪里睡得着。
李曹担心忙乱中出现疏漏,给敌人留下可趁之机,带着十余名亲兵从城北水寨一路查看过来,离远见城头灯笼火把亮如白昼,当中站着李承运,连忙行礼:“国公爷!”
李承运冲他招了招手:“李录事,别处情况如何。大家可都准备好了?”
李曹道:“国公爷放心。到时候末将去盯着南城,东边米将军也已经派了人,县衙的捕快差役维持城中秩序。一天时间大伙咬紧牙关,拼死也要撑下来。”
李承运轻轻吁了口气,说了句大实话:“还好北边是海,敌人绕不进来。”
李曹道:“到是国公爷这里千万要小心。那些大周余孽连番行刺尝到了甜头,就怕他们此次又故技重施。”
米景阳闻言愈加心忧。自己这边的人手实在太少了,除了当初在白州,杨昊俭不打招呼把人马拉走,丢他独对东夷大军的那一回。他还没陷入过这种窘境,上次还能逃去向纪南棠求救,这一回可真是没有任何退路。
李承运坚持要与离水百姓共存亡。一旦城破,就是万劫不复。
他忍不住问李曹:“杜先生呢。怎么没见他?”
片刻之前,李曹刚与杜元朴分开。
杜元朴带着杨兰逸回转了将军府,他也是才想起来,将军府侧院里还软禁着一个人呢。
这几天太忙了,以至于险些忘了段正卿的存在。
杜元朴也只是听说那老者是鬼公子钟天政的亲信,他对钟天政深恶痛绝,更不用姓钟的身边这些助纣为虐的幕僚。
不过杜元朴也知道文笙和钟天政之间的恩怨纠葛,远非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文笙这一出事,怎么对待姓段的,到叫杜元朴很是为难,干脆先丢他在那里养着,等以后用到的时候再说。
这一置之不理就到了现在,说起来他还没与段正卿着过面。
夜这么深了,段正卿竟还没有睡,屋里亮着灯。
杜元朴有些诧异,问负责看守他的纪彪:“他天天都这么晚睡?”
纪彪已经知道吉鲁国大军将至,急着出去杀敌,偏偏被派了这么个活儿抽不开身,闷闷不乐道:“大约是年纪大了失眠,从顾姑娘去了顺金,他就睡得一天比一天晚,这几天也就后半夜打个盹儿,老家伙,也不怕耗死。”
亲兵们打开房门,推着轮椅,将杜元朴送到了屋里,纪彪和杨兰逸跟在左右。
白须白发的段正卿正站在桌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笔,正在灯下写字。
他闻声抬起头来,打量了两眼杜元朴,呵呵一笑:“这位想来便是纪家军的军师杜先生吧,久闻大名,没想到竟有机会见着真人。”
纪彪提着刀,杀气腾腾,他竟似全未看到。
杜元朴不想同他虚伪客套,淡淡地道:“军师算不上,杜某不过是帮着将军处理一下杂务。”
段正卿笑得更欢快:“这么说杜先生和老朽还是同道中人。不知杜先生深夜来此,有何见教?”
杜元朴皱了皱眉,这老家伙不好对付。
杨兰逸刚哭过一场,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来,在旁边忍不住打了个嗝,惹得段正卿诧异地向他望去。
杜元朴道:“想来段老先生还不知道,顺金山斗乐,谭梦州和顾姑娘双双坠崖,谭梦州的尸体已经找到,顾姑娘至今下落不明。谭家人遵从约定,已经全部退出奉京。”
段正卿很是惊讶:“谭梦州死了,顾姑娘坠崖?”他再看杨兰逸那副尊容,便露出了了然之色。
纪彪将刀在手里晃了晃,狞笑道:“大人还跟这老儿说这么多干嘛,废物一个,养着也是浪费粮食,我看不如一刀宰了干净!”
这纪彪先前出海装过海盗,黄四娘等人的通身匪气到学了个七八分像。
段正卿却未见惊慌,含笑道:“诸位将军要杀我个老头子随时都可以,大半夜了来折腾,必有缘故。杜先生,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般做态。未免叫人小瞧。”
“哎呀,你个老东西!”纪彪叫道。
杜元朴心中一动,拦住了纪彪:“好,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将白云坞和吉鲁国相勾结,坐收渔利,眼下大军杀来离水就要兵临城下的情况说了说,道:“段老先生当初不惜以身犯险。来我离水做客。是不是便是料到了这一天?”
段正卿眼中精光闪烁,摆了摆手:“杜先生不要误会,那时候我家公子受伤甚重。加上他年轻气盛,这些年树敌颇多,日子过得朝不保夕,实在难熬。普天下只有顾姑娘还念着点旧时的同窗情谊。老朽看公子是真心想着和顾姑娘重修旧好,这才豁上一张老脸。代他前来,寻求与诸位合作。”
说到顾文笙,他还假模假式拿袖子拭了拭眼角。
杨兰逸被“重修旧好”激怒:“老东西,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抽你个大嘴巴!”
就连他都感觉出来,一瞬间这老家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年轻了十岁。
段正卿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们公子可是还有好几万手下呢,而且他此时就在东海。说不定一早就听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支人马之前无足轻重,这会儿对诸位而言,可称得上是雪中送炭啊。”
杜元朴目光一凝,随即轻蔑反问:“是雪中送炭还是趁火打劫?”
段正卿笑得更是畅快:“这要看程国公和诸位将军怎么选择了,我家公子是想与大家做朋友,可架不住非有人视他为敌,将他的好意往外推。”
杜元朴嘴角露出冷笑:“鬼公子麾下尚有几万人马?真是癞蛤蟆想吞天,好大的口气。自从他在于泉港外差点丢了小命,可曾打过一场胜仗?到现在还死心塌地跟随他,宁可去东海做海盗的,有一万人就顶天了。”
纪彪几个听杜先生把钟天政比喻成癞蛤蟆,一齐哈哈大笑。
段正卿到是没有生气,悠然道:“一万人又如何,你去问纪南棠,他拿什么抵挡?做人要认清形势,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杜元朴没提纪南棠迎敌遇刺的事,故而段正卿还当纪南棠此时正在离水城中。
“等他敢来再说。”杜元朴不再多停留,抬手示意亲兵将他推出去,关了门,吩咐纪彪好生看管着。
钟天政很可能闻讯来赶热闹,杜元朴得到消息不敢耽误,赶紧派人去通知李曹。
他则带着练习了奇门遁甲大阵的士兵前去保护李承运和米景阳等人。
相较吉鲁国大军,杜元朴更担心白云坞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
李曹接到报告匆匆赶来:“钟天政要来?”
杜元朴点了点头,沉着以对:“这等时刻,他怎么可能错过?”
李曹恨恨地道:“也是。”
城楼上虽然火光亮如白昼,再往远处,却是沉沉的黑夜,今天晚上不甚冷,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叫人如临深渊,有些透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远处地平线上有一点星火亮点,跟着两点,三点,很快连成一大片……
轰隆隆,仿佛闷雷声响起,雷声未停,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数匹战马飞掠到吊桥前,马上皆是纪家军的斥候,他们高声呼喝:“迎敌!”
话声未落,马蹄声“哒哒”,绕离水城往别的城门报信去了。
寅时中,吉鲁国的大军杀到,最先受到攻击的果然是西面城门。
李曹知道照这样子其它城门很快也会面临严峻的考验,他需得立刻赶去,抽身欲走,足下顿了顿,问道:“那小鬼想要干什么?若非他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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