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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起居注-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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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滚滚的空中亮起了一道雷光,犹如警告。主持大师讪讪地摇首道:“罢,罢,老衲不提便是。这回老衲不是甚么也没说么?不过,老衲可真想瞧一瞧,这位还能折腾出甚么事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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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崇福寺主持大师已经给了暗示,但帝后回宫后,却并未告知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毕竟这只是主持大师的一面之词,他们笃信,其他人未必如此。更何况,两人对孩子到来的时间各有理解,只能更含糊其辞了。
果然,周太皇太后对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觉得有些不满,遂催着他们去其他寺观做法事打醮。以她的意思,是以佛寺为主,多施舍香油钱,甚至是捐造寺庙。佛菩萨若觉得他们足够虔诚,自然便会显灵。而王太后则主张,不必拘泥是佛寺还是道观,都须得诚心诚意去拜访。指不定与佛菩萨暂时无缘,却与某位神仙有缘呢?
于是,在两位长辈的支持下,帝后每逢休沐日便出宫,踏遍了京内京外的各大寺观,也见着了与崇福寺主持大师同样的高人。这些高人都曾在当年泰山地震时进过宫,与皇帝陛下有一面之缘。此时见到帝后,皆觉得颇为意外,几乎都禁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暗地里想道:原来天命之变竟应在此处。
不过,他们毕竟与帝后不熟识,自然不会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给他们仔细算。只是在肖尚宫禁不住悄悄询问皇嗣之事的时候,含糊地说了几句“快到了”而已。肖尚宫本觉得不可信,但见到的高人几乎都这样说,也令她稍稍放心了些。
不知何时,帝后因求子而沉迷于佛道之事传入了前朝。刘吉等人自是赶紧询问皇帝陛下可有此事。朱祐樘点头道:“因祖母与母后催促,朕与皇后亦觉得心诚则灵,所以才去各大寺观都走了走。”
“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不仅耗费巨资捐建了几座寺观?还发了宏愿,必定每年都会给僧众施粥?还会将高人请进宫?”
“不过是施舍了些银两,修缮京郊一座破旧的寺庙罢了。皇后见那座寺庙里住着的僧人生活得实在贫苦,几乎是衣不蔽体,才将义卖铺子里的银两拨出了些,给他们每月添置些衣食。拢共算起来,尚且不及养狮子的银两呢。”
“……”提起养狮子,刘吉顿了顿,清咳了一声,不再追问了。
朱祐樘叹道:“说要将高人请进宫,也不过是为了宽慰祖母而已。诸位爱卿都知道,朕与皇后在子嗣上有些艰难。太医院与尚医局一直在给我们调养,都说身体无碍,如今便只能等着缘分降临了。既然提到缘分,自然免不了求神拜佛。朕也并非是笃信佛道,不过是为求得安慰,也安一安祖母与母后的心罢了。”
众臣低头应是,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帝后子嗣艰难,他们同样忧心忡忡,只恨不得立刻便能解决此事。可是,解决子嗣之事的法子有许多种,为何偏偏皇帝陛下就选了最不靠谱的这种呢?别说采选宫妃了,就算是宠幸一两个宫女,恐怕也比求神拜佛更靠谱啊!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们不可能对皇帝陛下说,只能憋在心里。毕竟,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在纳妃这件事上,素来温善宽容的皇帝陛下究竟有多固执。即使只是假意答应敷衍一番他也不愿意,更不必提点头应允了。
这些年来,奏请陛下广纳后宫的折子还少么?说不得都已经能塞满乾清宫了,比弹劾刘首辅的折子还更胜一筹。可这些折子的下场是甚么呢?只有极少数能在皇帝陛下心情好的时候得到回应,绝大部分大概都已经被丢进火盆里了罢。
既然怎么苦口婆心地劝告也无用,重臣们索性也不再提了。便耐心地再等几年罢,等到所有人都失去耐心的时候,再来劝谏也不迟。说到此,曾经帮着皇帝陛下延迟采选之事的谢迁也受了牵连,时不时就有人想起他来,觉得没有皇嗣都该怪他。谢迁如今都已经习惯三天两头被人弹劾了,淡定得如同刘吉一般。
不过,重臣们不提,不意味着那些年轻气盛的言官们不提。新任礼科左给事中韩鼎不知其中的微妙之处,连续上了两回折子,心情甚为不错的皇帝陛下竟然都给了他答复。
第一次折子是八月份呈上的。韩鼎在折子中提到,陛下至今没有皇嗣,本该充实六宫,如今却以修寺饭僧建斋设醮替代,唯恐圣心被奸人所惑啊。朱祐樘提笔回道:你奏折内所言之事,朕自有决断。斋醮之事不过是寻常,朕绝不会被其所惑。
第二次折子是十月份呈上的。韩鼎援引宋仁宗之旧事,苦口婆心地劝说,陛下将皇嗣寄希望于斋醮之事是不妥的,奏请陛下应遵循古制,不能再犹豫,而是应当乾坤独断,早日敕旨选择良家女为妃嫔。唯有充实后宫,才是宗庙社稷长久之计。朱祐樘再度回道:皇嗣早立确实有理,但慎选妃嫔不宜行。
就在韩鼎还想再接再厉的时候,皇帝陛下忽然在早朝时提出,要给皇后之父张峦封爵。群臣顿时有些懵了:等等!陛下!若按祖宗法度,断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想当年钱太后正位中宫数十年,英庙屡次想扶持她的家族,要给她的父亲封爵,都被她拒绝了。终英庙一朝,她家始终只是都督同知。后来先帝就不必说了,顺着生母,薄待嫡母,更不可能给她的娘家加封。直到当今陛下即位,才给钱太后的侄孙钱承宗封伯!
仔细算一算,自钱太后当皇后之后过了五十年,她的侄孙才封伯!当今皇后正位中宫才三年,就封张峦为伯,是不是太快了些?!当然,钱太后的先例确实太特殊了,只能说她的娘家封得太慢了些——可历数其他皇后、太后,也没有才仅仅三年就给亲眷封伯的例子啊!就说王太后罢,她也是当了将近二十年皇后,娘家兄长才封伯的!
“这些时日以来,皇后受了许多委屈,朕觉得对不住她。”对于众臣的震惊与不解,朱祐樘如此解释道,轻轻一叹,“不纳妃是朕的决断,为求子四处求神拜佛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在众卿看来,却都是她的过错。即使朕替她辩白,你们也不愿相信朕,朕便只能以此来弥补她了。”
闻言,重臣们不由得齐齐地朝韩鼎看过去。韩鼎顿时愣住了,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了——等等,难不成皇帝陛下要给皇后之父封伯,都怨他最近递折子太积极了么?!不,这口黑锅他不能背啊!否则岂不是和谢迁一样,时不时就会被人惦记着参奏一本?!
作者有话要说: 谢迁:→ →,没事,这锅你就背了吧。
韩鼎:qaq,不背,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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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望天……嗯,看在照照也许马上要来的份上,大家明天再来看吧,我趁着夜里好好写qaq
第233章 婉拒封赏
“甚么?封伯?”
张清皎怔了怔; 手中的笔忘了及时搁下; 一滴浓墨跌落在雪白的宣纸上; 晕出了均匀的圆。朱祐樘执起她的手,在那滴墨晕上徐徐勾勒起来,只几笔便画了一只娇憨的小鸡:“怎么,听起来卿卿似乎并不觉得高兴?封伯不好么?”
张清皎终于反应过来; 蹙起眉嗔道:“不好。”
“怎会不好?封伯之后便有丹书铁券,再不是寻常的外戚家族; 而是勋贵之家了。寻常外戚可能不过三代便会衰落; 有了丹书铁券; 世袭罔替; 至少可保证爵位会一直随着国朝延续而传承下去。”朱祐樘道; 继续握着她的手,在小鸡旁边勾了一只芦花母鸡与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一家三口都齐活之后,他才微笑着搁了笔; 自背后将自家皇后纳入怀中。
“勋贵之家固然不错,却并不适合眼下的张家。”张清皎轻声道,“我被封为皇后不过三年,膝下无子嗣,打理后宫也并无苦劳,何德何能让万岁爷封我爹爹为伯呢?而且; 祖母与母后都并无短期内便赏封的先例,实在是不妥。”
朱祐樘听着听着,不自禁地便拧起眉来:“卿卿怎会觉得自己没有功劳?都是因众人太过关注子嗣之事; 常因此而非议于你,你才会如此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的功劳可不比那些打理后宫数十年的皇后低。”
闻言,张清皎不由得勾唇笑了:“万岁爷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才会这般以为。”
“那我们便来数一数,你正位中宫后,都做了哪些事。其一,明确六尚一司的职责,理清宫人名籍与库房典藏;其二,治理宫中的贪腐,设立规矩,明正典刑;其三,杜绝浪费,数年如一日地节省花费;其四,建立皇女学堂,设立皇女教养之制;其五,建立尚医局,完善女医之制;其六,赈灾救济,设立义卖铺面;其七,放归宫人,成全人伦亲亲之情,并替放归宫人寻得出路,令其各有所归;其八,设立囿苑,与民同乐……”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功劳?哪件不值得我封赏岳父?你只用了三年,便做了许多皇后连三十年都做不到的事。封伯我都觉得有些低了,至少也能封侯。若不是觉得直接封侯恐怕朝臣们绝不会答应,我今日要给岳父封的便不是伯了。”
说到此处,朱祐樘道:“如何?卿卿还觉得自己没有功劳么?还觉得岳父不应封伯么?”
听他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一一道来,连张清皎都有些出了神: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在自家皇帝陛下眼里,她竟然不知不觉便立下了这么多功劳?如此说来,她也确实值得好好封赏了。否则,有功劳而不赏,岂不是会令人失落么?
“嗯,我确实有功劳。”她回首望着自家皇帝陛下,点了点头,然而话锋一转,认认真真地道,“不过,我挣下的功劳,你便该赏我才是啊。为何明明受苦受累的是我,你却赏我爹?他这些年分明待在兴济,甚么忙都没有帮上。这对我而言,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朱祐樘呆了呆,望着他的卿卿,竟是久久都回不过神来——是啊,明明是卿卿的功劳,为何他赏的却是岳父?岳父有什么功劳?不,不,他不能被卿卿的逻辑说服,不能顺着她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趁着他尚未反应过来,张清皎立即追问。
朱祐樘定了定神,清咳一声:“卿卿说得确实有道理。卿卿有功,自然当赏。但我如今能赏给卿卿的,无非是我所有的那些奇珍异宝罢了。而这些东西既然是我的,便也是卿卿的,说是赏赐本便不合适。卿卿的功劳值得更多封赏,但皇后已经是封无可封了,所以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而且,岳父也并非没有功劳。”他又补充道,“他最大的功劳,便是生了卿卿这个好女儿!便如同儿子有功,可为父母请封一般,女儿有功,自然也该给父母封赏。因此,无论如何,岳父都值得封伯甚至是封侯。”
“可我不想让你封我爹,只想让你奖赏我。”张清皎并未被他说服,依旧坚持己见,“我也不需要你封赏甚么,只要你给我送一份合适的礼物便足够了。”
“不,我觉得不够。”
“可我觉得够了。”
“当真不够。”
“当真够了。”
帝后二人互相对视,如同孩童一样,重复着“够”与“不够”。怀恩、肖尚宫等人在旁边听得有些忍俊不禁,只觉得“争执”的两人多了些稚气,看起来却更为亲密无间了。重复了五六遍之后,两人都意识到这样下去绝不可能说服彼此,而且如今的举止也实在是不适合他们的年纪与身份,不由得双双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朱祐樘又正色问道:“卿卿是当真不希望我封赏岳父,还是心有顾忌,觉得此举会引来众臣对张家的非议?思来想去,我依然觉得,封赏岳父便是我目前能送给你的最合适的礼物。可你却偏偏不这么认为。”
“两者皆有。”张清皎也认真地回道,“一则,我不希望万岁爷觉得,封赏我的亲眷便是赏赐我。我希望,我的功劳应当由我自己来领受赏赐。除非我想得到的赏赐便是封赏家人,否则我可能不会如万岁爷所想的那般高兴。”
“二则,眼下封赏张家确实不是时候,张家也受不起封伯带来的压力。在万岁爷眼中,我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可在旁人眼中,没有子嗣便没有功劳。我们无法让他们改变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张家封伯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若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印象,于张家毫无益处。如今的张家已经是贸然富贵了,族人尚且无法平衡心态,须得族长仔细约束方可。若是突然得了爵位,恐怕不少人会肆无忌惮起来。”
朱祐樘皱紧眉,颔首道:“卿卿所言,确实不无道理。是我先前没有考虑周全,满以为给岳父封爵,对于张家而言应当是大益。”
“封爵确实大有益处,但也须得看时机。等到时机合适,便是万岁爷不提,我也会请封的。”张清皎笑道,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郑重地道,“万岁爷,咱们这番话的原委可不计入起居注之中。但前后的因果,是不是该重重地记一笔?”
朱祐樘瞬间便领会了她的言下之意,挑眉道:“卿卿想如何‘重重地记一笔’?”
“诸如,皇帝陛下坚持想给张家封伯,但皇后娘娘婉拒不受云云。”张清皎道,“如此,我也算是能以‘高风亮节’青史留名了。”说着,她自己禁不住便笑了起来,显然是顽笑之意多过正经的念头。毕竟,国朝初曾以给事中记录起居注,但如今已经不再专门修起居注了,只是偶尔由司礼监来记录皇帝的言行而已。当然,他们二人在一起时的私语,是怎么也不可能记录下来的。
谁知,朱祐樘虽明白她只是顽笑,却有心想替她经营名声,瞬间便有了打算。
于是,次日早朝的时候,当众臣都纷纷站出来,再度对张峦封伯一事表示反对时,皇帝陛下义正言辞地道:“诸位爱卿想必是误会朕的意思了。朕虽有补偿皇后之意,但给张峦封伯也并非仅仅只是出于补偿而已。在众卿看来,皇后不过册封三年,尚不足以令其父封伯。但朕之所以封赏张峦,是因着皇后所立的功劳,而非她陪伴朕的时日。”
而后,他将自家皇后的功劳再度数了一遍:“众卿还觉得,以皇后的功劳,张家不足以领受这样的封赏么?”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若不是皇帝陛下记得如此清楚,他们确实不曾想过,皇后竟然无声无息地做了这么多事。仅仅只是挑几项出来,便称得上是难得的贤后了。这样的贤后,难不成还当不起娘家封伯么?
许是因着众人渐渐被说服了,到得第三日,反对之声已经越来越小了。还有人提出了缓兵之计,建议等到皇后娘娘诞下皇嗣的时候,再名正言顺地封张峦为伯。皇帝陛下表示,诞下皇嗣便是又一桩大功劳,当然须得另行赏赐。
如此这般,历经君臣之间连续几日的争论后,群臣深刻地领会到了皇帝陛下固执的一面。或者换而言之,只要事关皇后,皇帝陛下便是不可说服、不可战胜的,他们只能接受现实。可谁能料到,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木已成舟的时候,皇帝陛下倏然再度宣布,他暂时不会考虑给张峦封伯了。原因无他,而是皇后听说之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群臣听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说封便封,说不封便不封,他们这几天如此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地拦着,又是何苦来哉?
也有头脑灵活的人倏然想到:原来,说服皇帝陛下竟然如此容易。若能从皇后娘娘处入手,日后进谏什么的,可不是容易多了么。历来的贤后们可都承担着劝谏皇帝的职责啊,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应该也不会是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娘娘:陛下什么时候成了奥斯卡影帝了……
皇帝陛下:其实,我只是推迟了几天把事实告诉他们而已。
群臣:呵呵哒
历史上,在弘治三年十一月,张峦被封为寿宁伯。谁都挡不住皇帝陛下无缘无故封岳父的意愿。我觉得,他大概是觉得求子不容易,所以想抚慰抚慰自家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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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下一章包子就蒸上了~
第234章 又至年末
尽管皇帝陛下并未如愿给张峦封伯; 但依旧寻了些名目给张家赏了不少银两。张峦接到旨意的时候;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思来想去觉得此事的缘由也许只有皇后娘娘最清楚。于是,他特地带着两个儿子进宫探望女儿,顺便解惑:“前两日万岁爷忽然赏赐咱们家,是为何意?”
闻言; 张清皎掩唇而笑:“爹爹莫不是忘了,这阵子万岁爷不是一直想着给爹爹封伯么?我替爹爹婉拒了; 他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 所以才特地赏赐了咱们家。爹爹也不必多想; 只当作年前的节礼就是。”说起来; 下旨之前; 皇帝陛下还觉得赏赐得太少了呢,刚想着追加,便被她拦回来了。
“那几天为了避嫌; 我一直告病不曾上朝,倒是将此事给忘了。”张峦恍然大悟,回想起当时一众文武大臣齐刷刷地看向他的场景,便情不自禁地摇起了首,“娘娘有所不知,万岁爷提起封伯之事的时候; 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可真是让我终身难忘。”没有一个人替他高兴,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事先毫不知情。所有人的视线中都透着震惊与不满,活像这主意是他出的; 而他就是活生生的奸佞似的。
“爹爹放心,等到一切水到渠成,自然便是咱们该封爵的时候。到得那时,谁都挑不出错处来,无论心里是如何想的,也只能为爹爹贺喜。”张清皎道,“万岁爷已经与他们提过一回了,他们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缺的不过是一个名目罢了。”
“我倒是无妨,只是担忧娘娘会因此而忧思在心。”张峦笑道,“如果娘娘不在意,那我便更不在意了。横竖咱们是外戚,与这些正经的文武大臣也不是一路人,他们是如何看待张家的,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彼此的交际圈完全不同,平日里毫无往来,别人怎么看待他,于他又有何影响呢?
“爹爹能想开便好。”张清皎道,又问了张鹤龄与张延龄的功课。
张鹤龄自是对答如流,想必日常在功课上也颇为下功夫,一直没有忘记要考给姐姐考个秀才的初衷。张延龄倒是依旧懵懂,缠着她道:“姐姐,听皇八子说,宫里有讲野兽的书,我想借来看看。好姐姐,能叫人给我找找么?”
张峦立即喝止:“胡闹!正经的书不读,满脑子就想着野兽!想着囿苑!转年都已经八岁(虚岁)了,还这么不懂事!都教你哥给惯坏了!你哥在你这个年纪,从来都只想着好好念书,可没想过甚么玩乐之事!”
那是因为当时已经被姐姐扭转过来了,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她也替他安排好了玩乐与读书的时间,从来不会逼迫他一天到晚都扎在书房里好么?无辜受累的张鹤龄心里腹诽着,瞥了瞥扁着嘴的弟弟,嫌弃地道:“我可没有惯着他,每日都会监督他好好完成功课。至于完成功课之后,他究竟想做些甚么,便不是我能管得住的了。”
张清皎揉着张延龄的小脑袋,捏了捏他满是委屈的脸蛋:“爹爹,只要延哥儿每天都按时完成功课,闲暇时间去囿苑走一走,看一看关于野兽的书,不是挺好的么?”在她看来,这孩子已经很乖了,主动找她要书看,还不够上进好学么?就算看的是关于野兽的书,那也是书啊。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不正该如此么?说不得,日后他们家还会出一位野生动物学家——或者动物园园长呢。
听了她的话,张延龄双眼亮晶晶的,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是啊,我不是胡闹,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嘛。”他每逢休沐便必去囿苑,仅仅只是观看里头那些动物就能看上整整一天,真是怎么都看不腻。甚至偶尔他还会想,若是自己长大后也拥有一座囿苑就好了。每日睁开眼睛便能看见这些漂亮的大家伙小家伙,还有比这更充满乐趣的日子么?
见女儿护着弟弟,张峦自是无言以对。在他看来,只要关注的是与读书无关之事,便是不务正业,日后必定会成为纨绔子弟。可仔细想想,外戚之家又有何正业可务呢?便是能考上秀才和举人,甚至考上进士,也不能授重要的官职,不过是如他一样在朝中挂个闲职罢了。既如此,寄情琴棋书画与寄情野物或者骑射,又有何区别呢?仔细论起来,不过是不够风雅而已。
“沈尚仪,烦劳去我的书房寻一寻,我记得左边书柜第三层有一本兽错图,顺便再拿一本我抄写的风物志。”张清皎道,捧着张延龄的小脸,“延哥儿,这两本书都是我珍爱之物,坤宁宫里拢共也就这两本,可千万不能弄丢或者损毁了,明白么?”
张延龄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道:“姐姐放心,我每次看书之前,一定先焚香沐浴!”
“好罢……”听了他的话,张清皎有些忍俊不禁。若是每回看书他都能如此慎重其事,一直坚持下来,可见他确实是对野兽非常感兴趣了。能早早地寻着自己感兴趣的事,并且坚持到底,这孩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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