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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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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房丫头怀了身子自然不可能再伺候主子,胭脂若是能将这段时间把握好,或可修补谢明升与丁楼烟之间的关系。
  只是丁楼烟的态度是个问题,本就冷若冰霜的模样,如今因着珠徳儿的事越发冷硬起来,她若是一直如此,胭脂就是有劲也没处使。
  她这头着急上火,丁楼烟那屋里头还传来萧瑟低回的琴音。
  胭脂:“……”
  人家都打上门了,她还在哪儿弹琴作画,胭脂这都急得挠心肝……
  可转念一想她又直叹气,谢明升这个混账玩意儿,让她实在恨铁不成钢!
  就以谢明升这般所为,他就不要妄想安安稳稳渡什么情劫!
  若她不是来替他避劫的,哪会替他做这等糟心事,指不定还会为丁楼烟成了他一辈子求不得的人而暗道活该。
  只是无论如何,胭脂现下还是得替他搏一搏,免得地府怪她办不好差事。
  胭脂垂下眼睫,站在门口等了良久,待琴音停下才端着果盘进去,将果盘放在案上,见丁楼烟正对着琴失了神,胭脂默然站了会儿才问道:“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依着规矩该称丁楼烟为少奶奶,可胭脂现下却还像在闺中时那样唤她,这不由让丁楼烟放松心中那根绷紧的弦。
  胭脂知晓她现下根本不想做这谢家的少奶奶,谢明升的所作所为让她对谢明升极为排斥,这无疑是胭脂现下最棘手的问题。
  丁楼烟伸出手无意识地拨弄琴弦,片刻后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胭脂见她没专心,便随意先起了个话头,“小姐,珠徳儿已经怀了身子。”
  这早以是板上订钉的事了,丁楼烟一听就猜到了她的下文,无非是让她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笼络好谢明升的心,早日生下子嗣什么的……这些话刘嬷嬷在她耳旁早已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回儿,她早就不想听了。
  凭什么让她去讨好谢明升,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
  胭脂见丁楼烟微蹙蛾眉,美目微发透着恨意时才开口道:“小姐可知我今日听了到些什么?”
  这与刘嬷嬷不一样的开头倒让丁楼烟收起了些徐不以为然,胭脂见状才慢条斯理继续道:“他们说丁府的大小姐不过是个好看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丁楼烟咋闻此言竟微微怔住了,片刻后猛地站起,美目瞪圆,一副怒急的模样,“你说清楚,是哪个嘴碎的敢在背后这般编排我?”
  丁楼烟到底年纪轻又爱重脸面,半点激不得,她旁的或许不在意,但她最在意旁人如何看她。
  胭脂闻言连眼皮都未抬,“小姐是可以责罚她们,可管得住他们的口,却管不住他们心里如何想,谢家上下这么多人小姐还能一一管过来不成?”
  丁楼烟闻言失语,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胭脂抬眼看着丁楼烟,微微提醒道:“珠徳儿会生下姑爷的第一个孩子,往后这妾室是一个一个儿的往屋里抬,这子嗣也是一个一个儿的往外蹦,可却没有一个是小姐的,您猜那些京都闺秀会说些什么?”胭脂微微一顿,面上带着几分调侃道:“她们只会说名满京都的大才女又如何,还不是成了今日这副独守空闺的下场,连丈夫的脚都勾不住,也不过如此。”
  “你大胆!”丁楼烟气急败坏,拿起案上的果盘狠狠掷到了胭脂身上。
  胭脂站着不动任由果盘砸到自己身上,待盘子落了地碎成了两截,颗颗饱满的果子四下滚落,胭脂才一撩起裙摆跪下请罪,平视前方面色平静道:“奴婢不过是替小姐揣摩一番往后的日子罢了,小姐是可以每日弹琴作画不理世事,那多自在逍遥啊。
  可旁人不会这样想,你若是一直没有子嗣,在谢家就永远没有根,谢家人只会记住谁是谢家下一任家主的母亲,旁人在他们眼里算得了什么……
  长此以往,这个中的苦楚可不是奴婢说的这么一星半点这般简单。”
  胭脂抬眼看向丁楼烟,眼里微微带上丝凌厉之意,微微蹙起眉头低沉道:“您若想不受轻视、不惹欺凌就该表现出该有的能力,有些东西不去争不去抢永远不会有人送到您面前。”
  那日过后,丁楼烟便开始不再刻意排斥谢明升,她本就是个聪慧过人的,只是被意气蒙蔽了眼,再加上胭脂对谢明升的喜好性子了如指掌,有她在一旁时不时帮衬,丁楼烟轻轻松松就笼络住了谢明升的心。
  珠德儿即便怀了身子如今也不过成了个摆设。
  珠德儿在争宠中落了下风,而谢清侧那头却是毫无动静,胭脂心中不由有些七上八下,他若是有动静她倒也不用这般费心思防备,可偏偏就是这般不动声色实在叫她疲惫不堪。
  谢府的园子极多,少数偏僻园子除去府中长工每日打理,白日里都不会有人出现。
  花木茂盛,偶有山石树立,园中花草已长到半人高,花上蝶舞,去了过多雕琢,颇有几分肆意凌乱之美。
  胭脂早起去了园子送信,往日这个时候谢揽都是站在最明显的位置等着,今日一过去倒是没瞧见人。
  胭脂四处打量了眼,瞥见花间一片深色衣角,隐约有个人坐在那石椅上,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胭脂微挑了挑眉,这是要和她玩捉迷藏?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在她眼前都不够看的,当初在乱葬岗时,她最大的消遣之一就是逮那些喜好躲藏的孤魂野鬼来逗着玩,看他们被她吓得哭嚎而逃就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胭脂为此特地放缓了步伐,用花木做掩护,待到近了猛地跳到谢揽跟前,眉眼都笑弯了,声音却阴森森作弄道:“小揽~”
  眼前鲜艳的花枝被胭脂的衣袖带到,花枝上娇嫩的花瓣微微散落,正上下不停摇晃着,胭脂隔着花枝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谢清侧……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看有个小精灵评论笑死,这两天为更新速度而着急,表示我也很绝望,这爪……,
  还有小精灵需要粉红剧情?话说我还没开始虐,不过谢清侧真的很……剑走偏锋,这都怕你们接受不了哈哈哈……要不看我吧……我不就是粉红剧情吗?”
  胭脂:“你还可以再不要脸点……”
  丹青手:“……”


第55章 
  胭脂看着他微微发怔; 面上的笑也慢慢淡了下来。
  他的眉眼染上些许细碎的阳光; 衬得眉眼越发耀眼夺目; 这光缀在眉眼间稍减清冷凉薄略添了几分温润如玉; 他向后靠坐在花间半点也没被她吓到的意思; 只是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谢清侧本就容色过人,如今乍见之下更添几分摄人心魄。
  花瓣落的满地都是; 谢清侧垂眼看了会儿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才抬眸淡淡地看着她。
  胭脂缓和了些略显僵硬的表情; 微微笑着问道:“二公子怎么亲自来了?”
  谢清侧直起身伸手握住胭脂的手; 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站着; 他的指腹在胭脂微微发凉的手背轻轻摩挲,才抬眼道:“许久不曾见你,便来看看你。”他言辞动人; 眼底里却隐藏着漠然,不过没人看得出来; 因他一贯就是清清冷冷的做派。
  胭脂见他看自己时似乎带了几分审视,她忙别开眼作出一副女儿家羞怯模样; 低声回道:“奴婢也想公子能常来看我,这些日子没见着公子,奴婢……过的颇为难挨。”
  谢清侧闻言轻挑眉梢,看着她神色未明; “是吗?”言辞间颇有几分微妙。
  胭脂眼睫微颤,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又被他看得颇为不自在,便肯定道:“自然是; 奴婢怎么可能骗公子呢?”她心下有几分不安,莫不是自己在暗地里撮合丁楼烟和谢明升被他知晓了?
  胭脂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珠徳儿连丁楼烟的院子都踏不进来,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那谢清侧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她暗道自己想太多,太过疑神疑鬼而累着自己。
  谢清侧闻言轻轻眨了下眼,掩饰了眼中些许神情,越发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他看着胭脂意味深长回道:“你这般听话确实不会骗人,我自然相信你。”
  胭脂闻言微微有些僵硬,她有些心虚起来,微微稳了下心思又不动声色收回被他握着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信递过去微微笑着道:“公子,这是小姐给您的信。”
  谢清侧看了眼信,片刻后,伸手接信,胭脂忙又从怀里拿出一包糕点一并放在他的手上,笑着轻快道:“小姐做了桂花糕,让奴婢一道交给公子。”
  谢清侧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与糕点,片刻后,忽道:“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大哥也爱吃桂花糕……”他顿了顿,眉眼间竟透出了几分孩子气,眼里满是疑惑,低声不解道:“以往倒没听说他有这么个喜好,难不成要与我争食?”
  胭脂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团团的天真孩子气模样,如今乍然一见心下莫名生出几分喜爱,甚至有心伸手摸摸他的头。
  刚头的警惕也松懈了下来,心都软塌了一块,她不由笑着肯定道:“放心吧,大公子可不爱吃这些甜糕,不会与你争抢的。”话音刚落,胭脂便微微僵硬住,暗道不好。
  她不该说的,她是丁楼烟的丫鬟怎么可能对谢明升的喜好如此了解,即便是知道也不该如此肯定,这……若是谢清侧知晓丁楼烟突然间对谢明升的喜爱了如指掌,指不定就会疑心自己,那后果……
  胭脂强迫自己稳住心思莫要自己吓自己,可她的背脊已然微微有了些许湿意,她站在原地不错眼地看着谢清侧。
  谢清侧抬眼看向她,半点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眼里带着微微欢喜道:“那便再好不过,省得我还得与他争吃食。”他突然一顿慢慢站起身,俯身靠近胭脂,语气温和道:“好胭脂,多亏了你替我送这些,你实在太能干了,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胭脂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虚虚一笑已示回应,她已然没有力气去他多说什么,明明只与他周旋一会儿功夫却这般累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待谢清侧从胭脂跟前走过,带得花枝又都落了仅剩的少许花瓣,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胭脂看着花枝不由出了神,心中浮起几分疑虑想要细细琢磨,却又因摸不着具体脉络而不得其解。
  又平静过了几日,谢清侧那头还是风平浪静,胭脂不由暗道自己多疑了,就又放松了些许。
  半夜里,胭脂才刚睡下,门外就传轻轻的敲门声,不过敲了三下便停了下来,胭脂应声道:“谁?”外头却没有回应,敲门声也不再响起,无缘由就升起一种诡异可怖之感,在寂静漆黑的屋子里显得越发恕
  然,这对胭脂来说实在不够她看的,她唯一气恼的是被了清净,让她不得好眠。
  她费了些力气起来,深夜起来简直就是受罪,不过做丫鬟也做习惯了,起早贪黑的事情不曾少做,是以也没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反正外头的人也不急,胭脂便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才打着瞌睡将门打开,可是门外却空无一人,院子里半夜里越发显得阴森寂静,让人骨寒毛竖,仿佛刚才那声敲门声不是人敲得一般。
  胭脂连房门都懒得踏出去了,她双手抱臂闲闲散散地靠在门上,“大半夜就消停会儿吧,别在你祖宗面前班门弄斧。”
  这胭脂性子是真收敛了不少,否则以她那尿性现下肯定掘地三尺的都在找这人,非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她等了片刻还是无人反应,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正打算关门去睡个回笼觉,回廊尽头就有了些响动,胭脂闻声看去,一片衣角消失在柱子后方,她微挑了挑眉,直起身踏出门槛往那头走去,待到了柱子后头果然空无一人,而远处拱门那头有个人影闪过。
  胭脂的眼不由弯起了一个弧度,离了乱葬岗这么久还真没再碰到过这么个让她想要奋起直追的“鬼魂”了。
  胭脂跟着影子,绕过几个小庭院,待到了一处大庭院,中间横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将一处大院子分成两头,这分做两头既不会显得院子太大而空荡荡,又不会因为回廊之间视线不相通而显得窄小不大气。
  那影子已经不见踪影,回廊那处院子立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在这寂若无人院子里更显毛骨悚然,若是寻常丫鬟早被吓得手脚发软、捻神捻鬼了。
  然,胭脂是什么出身,她通常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那一个,这种场景对她来说实在太亲切了。
  她走到回廊里,又往前几步一膝半跪于廊凳上,微微俯身向那人看去才看清了那人,是怀了身子的珠徳儿。
  胭脂当下只觉得莫名其妙,便冲她嚎了一嗓子,“哎,干啥呢,三更半夜不睡觉,给你闲的?”
  这口音还是她跟谢府的一个小长工学来的,可以说是学的非常惟妙惟肖,这骤一开口什么阴森恐怖的气氛都给破坏了个干干净净,半点不存。
  珠徳儿:“……”
  珠徳儿转头看向她,像是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有些呆愣在当场。
  胭脂见她如此不由费解,她抬起腿跨过廊凳,从回廊的台阶上轻轻一跃,玩儿似的跳了出来,看向珠徳儿问道:“刚头可有看见什么人?”她刚头追的速度可是极快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珠徳儿,她怀了身子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
  珠德儿现下才反应过来,她眼里含了泪水拼命摇了摇头,那泪珠儿就从眼眶里甩了出来,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瞧看就有几分癫狂。
  胭脂:“……”
  她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胭脂站着耐着性子看了会儿,半响后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这哭法简直太浮于表面,表情也太唯美了些,一点没有乱葬岗的那群孤魂野鬼哭的有派头。
  想当初他们看青衣唱的那什么王别什么姬时,哭那叫一个面皮抽搐,浑身颤抖,那种悲愤欲死又深深压抑的感情实在是胭脂想忘都忘不掉。
  那场戏胭脂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地方就是都是水,到处都是水……青衣在台上分饰二角,哭完男的哭女的,这台上的在哭,台下的也在哭,两厢对着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乱葬岗如同被大水淹了似的,有几只鬼的瓶瓶罐罐还被淹了,放大太阳下晒了几天才算能住下鬼……
  有了这么些个惊心动魄且震撼型的大场面刻在脑子里,眼前这个她实在没什么心思看,她便转过身准备打道回府。
  后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胭脂转头一看,珠徳儿正摔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
  好家伙,她怎么摔的?刚头还好好站着的,怎么突然就摔了,且还是平地摔?
  珠徳儿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颤颤巍巍向她伸出手,“胭脂……救……救我……求你……”
  她身下已经见了血,胭脂顾不上疑虑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细看她的情形,正打算开口喊人,却没想到珠徳儿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
  珠德儿的血流得越发多,浸湿了她的衣裙,带着胭脂的裙摆上也染上血迹,胭脂被她拽的身子前倾,她的手死死的拽住胭脂,像是抓住她不让她走一般。
  胭脂紧紧蹙起眉头,越发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珠德儿:“我要和丁楼烟换着演,凭什么我平地摔!”
  丁楼烟:“求之不得,老娘演这个都快气爆了。”
  谢明升:“我面还没露几面,就成了花心大萝卜,委屈。”
  丹青手:“你们三个换着演吧,珠徳儿当谢明升,谢明升当丁楼烟,丁楼烟当珠徳儿,这下公平了。”
  众人:“……”


第56章 
  胭脂撑起身子; 猛地甩开手珠徳儿的手; 对她试探道:“我去给你叫人!”她站起身; 果然珠徳儿死死拽住她的脚踝; 胭脂低头看了一眼; 眉头紧蹙,怎么个怀了身子且还倒在血泊里的人; 她实在下不了手。
  远处院子已经传来了声响; 忽明忽暗的灯笼光芒正往这边来。
  胭脂微微眯起眼看向珠徳儿; 片刻后; 猛地俯身狠狠扯着珠徳儿的头发,将她的头微微拽起,面上浮起一副古怪诡异的笑; 以一种极为毛森骨立的尖利语调,如同厉鬼般阴森森问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孩子从肚子里……扯出来?”
  珠徳儿闻言微怔; 一下子忽略了身体上的痛,她看着胭脂不由瞳孔放大;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一贯面善模样的人突然换了这副七分森然三分诡异的阴厉女鬼模样,再加上这么个气氛,珠徳儿心中大骇顿时只觉骨寒毛竖,微微颤抖起来。
  珠徳儿感觉她的手如毒蛇一般凉凉地爬上她的肚子; 下一刻就要动手……她心下大骇,突然不可抑制的惊恐尖叫起来,双手发了疯似的使劲乱甩着打开胭脂的手。
  胭脂当即脱身退后几步离了珠徳儿,; 讯速地观察了一遍四周,两处出口都有了微弱的光亮,她只能转头往不熟悉的方向跑。
  她飞快地往另一处的拱门奔去,待到了拱门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却生生顿住了脚步,她的瞳孔不由微微放大一下子怔在了当场,直看着静静站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僵硬了全身。
  拱门那头的人从黑暗处缓步走出来,月光散落在他身上,落在眉眼处熠熠生辉衬得越发精致好看,轻易就能迷了人的心窍,只他看人神情太过凉薄,如同看一个死物般的淡漠。
  眼前的人一步步靠近,胭脂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另一头过来的人也到了,她停下了脚步根本退无可退。
  胭脂看着他又听见后面的动静,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堂堂乱葬岗的出身的一介阴物……竟然做出养虺成蛇这种蠢事……
  他停在胭脂几步之外,看着她神情淡淡,轻启薄唇颇为漫不经心道:“大胆刁奴竟敢残害谢家子嗣……”
  胭脂闻言猛地闭上了眼,心口微微一窒,这夜半凉风有些刺骨了……
  天还未亮透,一片灰蒙蒙的湛蓝色,早间风中都微微透着刺骨的寒意。
  院里一片寂静,谢家没有声张,只来了谢老太爷,现下着紧的都站在屋外等着消息。
  婆子和小厮们站在胭脂一旁守着,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谢家少数几个知内情的下人纷纷站回廊处观望。
  胭脂跪在院正中,暂时无人顾及她,不过等珠徳儿的消息确定了就要开始了。
  她低垂着眼,眼里一片漠然,心中却思绪万千,她的心口堵成一团,她便是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谢清侧会对她下手,且还是下了死手,因她潜意识里只觉得那是叶容之,又如何会真的害她,可……到底是她想多了……
  她早该想到,她这般拦阻在他和丁楼烟之间,以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
  怪只怪她太过天真,对上他这般性子狠决凉薄,城府心思深重的人若是只会被动防备,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这一遭,珠徳儿的孩子无论保得住还是保不住,胭脂都难以脱身。
  半响后,屋里的大夫出来了,谢老太爷拄着拐杖连忙上前,“如何,可保住了?”
  大夫摇了摇头,还未说话谢老太爷就一阵晕眩扶着拐杖连脚都站不住,索性后头的下人眼疾手快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扶住谢老太爷。
  谢家人皆慌张不已,场中唯有胭脂与谢清侧不为所动,一个是外人过客,无意关切;一个是血脉至亲,眼含冷讽。
  一阵忙乱中,待谢老太爷回了屋,谢明升才大动肝火起来,珠徳儿的孩子没了,还害得祖父如此,谢明升额间青筋不停跳动,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看向丁楼烟目眦欲裂,指名道姓吼道:“丁楼烟,看看你做的好事!”
  丁楼烟闻言极为震惊地看向谢明升,她何时受过这种冤枉,且这冤枉还是每日睡着身旁的人,心里是一时心痛惊愕又不可置信,她看着谢明升喃喃问道:“你什么意思?”
  谢明升下得屋前台阶,指着胭脂对着丁楼烟大发雷霆道:“这不是你的丫鬟?没有你的吩咐,她一个贱婢敢做这样的事!”
  丁楼烟看着谢明升直气得说不出话,她一个世家大族千金闺秀,自幼养成的风仪早已刻在骨里,她见谢家的下人皆看着她窃窃私语,她强压着怒气愤愤不平道:“谢明升,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冤枉?都让人逮个正着了,连珠徳儿都说了是她推得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不等丁楼烟回答,谢明升就自顾自痛心疾首道:“丁楼烟啊丁楼烟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真叫人看不起!”他实在太过失望,丁楼烟在他心中,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如今这般真是从天上掉落到了泥里,在他这处落差实在太大,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胭脂闻言紧蹙眉头,这局已然定死了,她再是辩驳也不可能改变,这“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是谢家的二公子,谁会相信谢二公子没事去陷害一个丫鬟?
  谢明升和丁楼烟再争执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徒伤了夫妻二人的感情,让谢清侧的局更加圆满些罢了。
  胭脂说什么都没用,她承认是错,不承认也是错,这已经是板上钉钉逃不了的,不能再让他们更加如了谢清侧的意。
  谢明升先入为主,胭脂无论怎么替丁楼烟辩解他都不会相信,就算说是自己一人做得这件事,他也不会相信。
  胭脂不由暗叹了口气,见丁楼烟正待再说,她连忙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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