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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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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跟在他后头走着,二人一前一后而来,表面上看着登对相配,可仔细一看便觉貌合神离得很。
  待到近前,胭脂加快脚步越过苏幕,站定在顾梦里面前,看着她温和道:“快上马车罢,一会儿就可以瞧见你哥哥了。”
  顾梦里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开口应了声,忙转身准备上马车。
  胭脂跟在她后面,准备和顾梦里坐一块儿。
  苏幕眼神一暗,刚头还乖乖巧巧跟着自己走,现下见到了别人就跟着别人了,一点都不像话, “往哪儿去?”
  顾梦里闻言回过头,见胭脂沉了脸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受气的憋屈模样,垂着眼默不作声。
  苏幕见她矗着不动,还不理他,便更加不悦起来,也不说话了直接伸手擒住胭脂的胳膊,拉着她跟拎只鸡仔一般,一路提溜着上了前头的马车。
  顾梦里默看了半响,车夫提醒了声,她才回过神来上了马车,心中越发担心起胭脂来。
  也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才让苏幕愿意放了他们兄妹二人……
  马车慢慢起行,顾梦里一路忐忑间到了大牢外,满天的大雪悠悠飘下,寒风凛冽,扑在面上如刀割般生疼。
  三人下了马车片刻功夫后,里头的狱卒便扶着顾云里出来,顾梦里骤然一见,忙用手捂住嘴,掩住口中的惊呼声,眼眶一酸,眼里的泪水便止不住落下。
  不过短短几个月,顾云里就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形,整个人瘦骨嶙峋,虚弱地一阵风便能吹倒。
  顾梦里忙冲上去,垂泪凄声道:“哥哥……”
  顾云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扯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声音沙哑道:“梦里……没事,别担心。。。。。。”
  顾梦里有力点了点头,忍了泪意伸手扶住他。
  胭脂上前几步,看着顾云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这个师父做得实在没用,地府的差事也没办好,心中不由越发愧疚起来。
  苏幕神情散漫,看着顾云里,眼里满是不耐烦。
  顾云里看了眼胭脂,见她软嫩青涩的面上微含轻愁,又看了眼她身后站着的苏幕,如何还能猜不出自己出来的原因。
  她待自己如此情重,自己却……
  顾云里心中一涩,看着胭脂良久,忽然吐出了两个字,“等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住,苏幕眼神骤变,刚头的散漫模样一下敛起,神情淡漠看着顾云里,眼里渐显凛冽杀意。
  这可真是累世的冤家,隔了这般久才一见面,这不过一句话就又要死磕起来。
  胭脂闻言只觉头微微一痛,一声不吭待到顾云里上了马车,才笑着拉起顾梦里的手,“梦里,此后一别,只怕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你们自己多保重。”
  苏幕闻言面色微微好转,只平平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顾梦里正要回话,胭脂又一副慈祥的祖母模样,开口道:“手怎么这般凉,姑娘家还是多看顾身子。”说着又拉着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暖手筒。
  顾梦里只觉胭脂在暖手筒中塞了一团纸给她,又面色平静地将暖手筒递了过来。
  顾梦里捏手中的纸条,心中一紧,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露出来,只定定看着胭脂,极为认真道:“胭脂,谢谢你……”
  胭脂闻言微微笑起,伸手扫了扫她薄肩上的轻雪,缓声道:“往后世道艰难,你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一定要走一步看一步,一步都不能错,走着走着说不准还能遇上贵人相助。”
  旁人听来不过平常的话,顾梦里却觉颇含深意,她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眼她身后的苏幕,面上露出几分担忧,“胭脂……你也多保重。”
  胭脂闻言一顿,神情微有怔忪,继而又浅笑着“嗯。”了一声。
  顾梦里转身上了马车端坐许久,待马车驶出一段距离。
  她忙拿出那团纸打开一看,是一副地图,上面标出他们要走的路线,只是极为错综复杂,有些路本可以一路直行,却偏要拐弯抹角,像是刻意避开什么一般。
  就连哪处是苏家的营生也标了出来,这难道是要他们避开苏幕的意思?
  这一路而去,最后目的地又是何处?
  这图像是极为匆忙画的,连多一个字都没有,实在叫她有些摸不清脉络。
  顾云里还在为出了大牢,得以重见天日而神情恍惚,待回过神见得顾梦里手中的图纸,便问道:“这是什么?”
  顾梦里唯恐外头车夫听见,忙靠顾云里耳旁轻声答道:“是胭脂给我的,像是要我们照着走。”那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
  顾云里闻言沉默半响,看着纸上的路线,忽开口道:“难为她了……”言辞间似有几分情意。
  顾梦里闻言微微一怔,眼眸微有闪烁,继而慢慢垂下眼睫,神情越显落寞。
  马车不过行了一会儿功夫,便突然停下,只听车夫扬声道:“你们做什么?”还未听见回答,便听车夫一声闷哼,“砰”地一声闷响,摔倒在地。
  二人相视一眼,皆觉大祸临头,一时不敢妄动。
  外头一个武夫模样的人掀开了车帘子,向他们问道:“二位可是姓顾?”
  顾云里闻言一愣,随后又点了点头。
  那人确认了人后,又朗声道:“我们镖局接了蒋家公子的镖,他受一位姑娘所托,需要我们将二位安全送达扬州旬家,请二位速速跟我们走。”
  顾梦里想起胭脂刚头的话,一瞬间恍然大悟,忙扶起顾云里下了马车,上了另外一辆不太显眼的马车,照着图上的路线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精灵们卖肾雷,么么哒,
  终于还完债了,存稿也给我耗没了,明后天不更新囤存稿了,发现我丧了,不看评论又丧,简直跟坐牢里写文一样,都不能出来和你们玩,每天日常好奇你们在讨论什么…… ┯_┯可看罢,我又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乱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没救了


第132章 
  顾氏兄妹一路而去; 后头追杀不断; 每一次转换路线皆万分凶险; 差之一刻便会断送性命; 几日颠簸避祸; 一行人精疲力尽才到了旬家附近。
  扬州几日落雪,薄雪积于屋檐之上极为好看; 水榭楼阁皆被一层薄雪罩着; 整个苏府白茫茫一片。
  胭脂在花园子里漫无目的走着; 几个丫鬟跟在后头都快抖成个筛子; 那眼神都快将眼前这她扎穿了去,这大雪天的日子不在屋里好好待着,非要每日出来走一走; 这可不就是平白给她们找罪受吗?
  也不知这下九流的戏子怎么就得了公子的眼,整日里温声细语当个宝贝似的宠着哄着; 还让这戏子越发恃宠而骄,更将自己当回儿事起来。
  若说是个好的; 她们也不至于这般不服,可偏偏是个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这性子也不是个好的; 又极会演戏,在公子面前装得乖巧懂事、温柔小意 ,可背地里又不是这个样儿。
  昨日里,夫人让她去前头请安; 那个态度实在乖张得很,根本不作理会,只顾埋头睡觉。
  后头夫人叫了嬷嬷来教训,竟然连房门都不开,一句应付的话都不耐烦说,实在一点规矩都没有,可就是这样了,公子回来了竟也没怪罪。
  说到底还是同人不同命,这戏子的面皮出身也没比她们好到那儿去,可偏偏就是有这个得宠的命。
  胭脂看了眼天边,按照这一路而去耗费的时间,顾氏兄妹大抵今日就能到了旬家,前提是不出任何意外。
  但她又实在担心,连日来,苏幕越发阴晴不定,却又在她面前表现地滴水不漏,若不是胭脂太过了解他的性子,还真看不出来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
  他这些日子根本不可能有旁的烦心事,唯一一个可能,便是追杀顾云里却每每无法得逞,让他越渐不耐烦。
  胭脂再怎么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她从来不曾指望他能改变己心,也就是这样的毫无指望才让她越发不能忍受在他身边的日子。
  每日都要忍受羞愧失望的折磨,她喜欢的人是这样的一个人,又叫她如何不觉难堪?
  一日比一日忐忑不安,她根本没有把握那样的路线,能否帮顾氏兄妹摆脱苏幕派去的那些人。
  若是不能……
  若是顾氏兄妹真的死在苏幕手上……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待苏幕,若要她清理门户,亲自动手杀了他,却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她能不能杀得了他,便是可以,她也做不到……
  即便知道他不是好人,她也下不了手,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无法接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终日无所事事,每日皆想着,夜里自然睡不安稳,时被噩梦惊醒,梦见他杀了顾云里,梦见自己杀了他……
  这终日折磨叫她脾气越发不好,性子也越发暴躁,看着苏幕只觉气苦,恨他这般为人。
  便是苏幕每每抱着她轻声哄着,他待她越好,便让她越觉折磨,不堪忍受。
  胭脂看着园子里枯树,只觉自己就像这光秃秃的枝桠落满了积雪,只差一点就要折断。
  忽闻远处半空中“嗖”地一声,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微染黛色的天边陆陆续续绽放开了绚烂夺目的烟花,如在半空中撒了一把星星,耀眼过后又慢慢坠落下来,一场烟花过后又接着一场,接连放了三场。
  后头丫鬟极为兴奋,轻声交头接耳起来,这都还没过年便放起了漫天烟花,衬得这大雪天越发喜庆热闹,根本意识不到寒冷。
  胭脂悬着的心也如同烟花一般慢慢落下来,这是她和蒋锡斐一早说好的,若是将人安全送到了旬家,便以烟花为信号,接连放三场便为成功。
  她静静站着看完了漫天绽放的耀眼烟花,眼眶却慢慢湿润起来,她和苏幕便如同这场烟花,再是热闹也终究归于灰灭……
  空中又悠悠飘下白雪,刚头的烟火气息一下被覆盖在薄雪之下。
  一墙之隔的外头站着一个灰色衣袍的人,面朝墙而立,像是能透过厚墙看到里头的胭脂。
  他静站了许久,嘴角微微上扬,又慢慢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手,在空气中轻轻一划,一团灰黑烟雾打着旋儿轻轻落在地上,幻化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幼犬儿。
  胭脂正准备转身回屋,耳畔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小犬儿呜咽。
  她脚步一顿,又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出了拱门行了几步,便瞧见一只小犬儿可怜巴巴地窝在落满白雪的草地上,黑色的毛上沾染了清雪,湿漉漉黑漆漆的眼儿瞧着她,又轻轻呜咽了一声,声音微不可见,像是冻坏了。
  胭脂的眼儿一下亮起来,小长毛玩意儿~
  她忙上前几步,蹲下身伸手将小犬儿从头摸到尾,这小犬儿乖得不像话,见胭脂来摸,还抬起圆乎乎的小脑袋蹭了蹭她。
  胭脂忙摸了摸它的头略做安抚,才轻轻将它抱起。
  那小犬儿极为温顺可爱,窝在胭脂怀里微微动弹,抬头瞧了瞧她,似是极为不安。
  胭脂轻抚了许久,小犬儿才微微眯上眼睛,像是极为舒服。
  胭脂看着这长毛小玩意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后头的丫鬟皆露出一副惊恐的面容,府中怎么会有狼狗仔出现?
  若说自家公子最厌恶的是什么,那第一个便是狗了,尤其是狼狗,见一次恼一次,便是只听见狗叫声也受不了。
  苏府上下是绝对不让出现这玩意儿的,若叫公子瞧见,必是一顿重罚。
  现下瞧这戏子还要将这狼狗仔抱回去,她们面上自然皆露惊慌。
  其中一个丫鬟上前一步,看着胭脂手中的狼狗仔,开口慌道:“姑娘,奴婢多言一句,这狗可不能抱回去,咱们公子可不喜养这玩意儿。”
  胭脂闻言神色平静,这长毛玩意儿这般可怜,抱来养了也好过大冬天活活冻死得强,反正她也要走了,苏幕再不喜也看不见,便道:“我自己来养便是。”
  丫鬟闻言只觉这戏子太不识趣,她现下还靠着公子养呢,这狗她来养不就等于公子来养,怎么可能不让公子看见?
  她们好心告诉她公子不喜,她却还这般,真以为自己得了宠,便让公子连喜好都偏了?
  实在太是不知所谓,就合该叫她吃些苦头。
  丫鬟想着便默默退了回去,与其他几个相视一眼,皆不再开口说话。
  胭脂见雪越发大了,怀里的犬儿被冻得瑟瑟发抖,她连忙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快步往回走。
  刚踏进院里,便见孙婆子从屋里出来,见到胭脂回来忙道:“姑娘回来的正好,公子爷刚从外头回来,正要找您呢。”
  胭脂闻言本还柔和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凝重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
  她本以为他和往常一样晚间才会回来,却没想到今日回来的这般早,一时只觉没准备好。
  孙婆子一见胭脂怀里抱着的狼狗仔,可是吓得不轻。
  自家公子最讨厌的便是狼狗,最见不得的也是狗,虽然从未被狗咬过伤过,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回儿一看到便是大发雷霆。
  孙婆子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急声道:“姑娘,这狗可不能往这院里抱,赶紧给我……”说着便伸手往胭脂怀里抢那狼狗仔儿,准备抱出去扔了。
  却不防怀里的犬儿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小声呜咽着往胭脂怀里钻,微微发颤,泪眼汪汪的瞧着极为可怜。
  胭脂于心不忍,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苏幕从屋里头出来,换了一身家常便服,湛蓝色衣袍镶绣雅致松柏花纹白丝滚边,乌发用白玉簪一丝不苟地束起,衬得唇红齿白,干净儒雅,眉眼染笑看着她温声道:“来瞧瞧我给你买的……”话还未说完,便一眼瞧见她怀里抱着的狼狗仔。
  眼神一暗,眉眼的笑意一下消得干干净净,脸色阴沉,极为严肃道:“谁让你把这种东西抱进来的?”那狼狗仔听见动静,抬起头冲他撕牙咧嘴,一副凶样,他眉头一皱,隐显怒气,直厉声喝道:“马上扔了!”
  胭脂给他蓦然一喝吓了一跳,院里奴仆皆被吓到,心里皆有些埋怨胭脂,好好的非要抱着这狼狗仔进来。
  孙婆子刚要上前抱乖巧趴在胭脂怀里的狼狗仔,却见自家公子亲自过来,便也不敢动了。
  苏幕看着胭脂抱着这般危险的东西如何还站得住脚,他从少时有意识以来便觉得狗最是不祥可怕,胭脂这么软嫩嫩的,万一给咬着可不就疼坏了?!
  他越想越怕,忙往前几步欲亲自拿了那狼狗仔扔出去,却不想那狼狗一改刚温顺模样,张开大口露出极为尖利的獠牙,一下咬上胭脂的胳膊。
  苏幕神色一变,忙上前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胭脂怀里的狼狗仔,狠狠往地上一掷,那狼狗呜咽一声,当场就被摔死了。
  胭脂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她反应过来怀里的软绵绵的幼犬儿已经被他一下砸了在地上,她看着地上的犬儿久久回不过神来。
  青石板上铺着薄雪,隐约有几小块半干不干的青石板未被薄雪掩起,刚头还窝在她怀里呜咽的犬儿,现下已然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鲜红的血液慢慢从毛茸茸的小脑袋里流出来,染上了地上的白雪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院里静悄悄一片,孙婆子和奴仆们皆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
  胭脂难受得说不出话,慢慢抬眼看向苏幕,见他一脸淡漠冷血的模样,只觉自己从未真真正正认识过这个人。
  苏幕面无表情看了眼地上的狼狗仔,冷冷吩咐道:“收拾干净,各去领二十板子,往后再让我看见府里有这种东西出现,定不轻饶。”
  院中众人闻言忙苦着脸应了声,一旁站着的丫鬟忙上前收拾。
  苏幕拉过胭脂的手,撩开袖子一看,白白净净的手臂上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可刚头明明就看着那狼狗咬上去的,且那牙还极为尖利可怖,可这么小的犬儿哪有这般利牙。
  苏幕微微敛眉看了眼那狼狗仔,胭脂已然无法忍受一下甩开了他的手,忍无可忍道:“不要碰我!”
  苏幕闻言一怔,慢慢抬眼看向她,眼里神情莫测。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古怪起来,院中奴仆皆避得远远的,生怕又被波及到一二,孙婆子一脸担忧看着二人,她就知道又要有一场闹腾。
  苏幕静看了半响,见她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终是温声哄道:“你想要养什么我都让你养,只这些玩意儿不行,太危险……”
  他话还未说完,胭脂便尖利刺道:“有你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谢谢小精灵们卖肾雷,么么哒~


第133章 
  院里悠悠扬扬飘下白雪; 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若漫天柳絮飞扬,似在身旁落下纯白色的薄纱。
  薄雪渐渐落在苏幕肩头; 晕湿在湛蓝色衣袍上也看不出半点痕迹,苏幕静静看了她许久,眉头慢慢敛起,浅声问道:“什么意思?”
  胭脂看他的眼神太过伤人; 那模样完全就是将他当成了仇敌,闻言便冷冷回道:“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吗?”她目光微微一冷; 又缓声鄙夷道:“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得太明白叫人难堪呢?”言罢便一副不想多说一句的模样,眼不见心不烦,索性越过他径直往屋里去。
  苏幕面色一沉; 猛地伸手拉住胭脂的胳膊; 将她往回一扯; 拉到自己跟前; “什么心知肚明,你把话给我说明白,别成日给我找不自在!”
  孙婆子在一旁急得不行; 这眼看就又要吵起来; 她又没别的法子阻止,便是想劝胭脂软和些,现下也没办法开口; 只能在一旁给胭脂做手势,让她好生说话,别再惹公子爷了。
  胭脂权当没看见,整个人越发不耐烦,看着苏幕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苏幕见她如此,越发肯定心中所想,忽然言辞讥讽道:“心跟着顾云里跑了罢,不乐意在我这儿待了对不对,人家临走前的一句话叫你心头荡漾,恨不得立马飞到人家身边了是罢?”他越说心头越怒,握着胭脂的胳膊越发用力,言辞狠厉道:“我就知道不该一时心软放了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胭脂更觉失望透顶,越发厌恶起他的为人处世,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却跟钳子一般死死锢着自己,胭脂一时气血上涌,直红着眼道:“放人?!
  你放得哪门子的人,苏幕,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了,我不爱看!”
  平日里多乖顺可人疼,现下就有多刺他的心,那小嘴吐出来的话只激苏幕太阳穴一下下疼,怒道:“我装什么了!?”
  胭脂闻言不由怒极反笑,心口一阵阵闷疼,看着他讽笑道:“你派去杀顾云里的人回来了吗?”
  苏幕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手上的劲也不由自主放松了。
  “还在路上罢,这几日一直想着怎么杀了人家罢,可惜呀,他们逃过了,你派去的人失手了呢……”
  苏幕神情微怔,看着胭脂神情越显复杂,半响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胭脂面含凄楚,若说她刚头心存一丝侥幸,期望他能斩钉截铁地说他没有派人去追杀顾云里,现下却是真的寒了心,这寒冬腊月再是冰冷,也不及她心中冷意千万之一。
  胭脂越发不想看见他,手一挥彻底甩脱了他的手,眼眶微微发涩,绝望道:“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也别装了,别当了□□还想着立牌坊,没得平白叫人看笑话……”
  这话可真是刺人心,院中众人恨不得自己没听见,这戏子真是疯了,这般肆无忌惮辱骂公子爷,也不知末了会不会连累到他们!
  苏幕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胭脂再也待不下去,一眼也不想再看见苏幕,转身头也不回往院外走去,什么步步为营,什么循序渐进,她都不想管了,她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苏幕见她要走,神情一变,怒道:“去哪儿!?”这般不管不顾掉头就走,完全不将他当回儿事的模样,可真是触了苏大公子脑子里的那根弦。
  胭脂闻言一步未顿,加快步伐径直往外头走去。
  院外的苏寿等人见人走来,也不敢拦,这公子的心肝儿怎么拦,不小心碰到一片衣角,日后公子想起来绝对是一顿苦头好吃。
  倒也不用他们纠结这般多,胭脂这厢才刚踏出院口,后头苏幕已经疾步冲过来,从胭脂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细腰,抱着人往回拉,面上露出几分怒意,语调高扬,“你说过以后都只想我的,现下却老想着去找别人,你当爷是死的吗?!”
  胭脂见他还这般缠上来,越发气苦叫嚷道:“是你自己食言了,咱们说的话就不算数!”
  苏幕闻言怒不可遏,眼里满是狠戾,言辞极重,“少给爷来着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想着顾云里是罢?
  改明儿我就亲自去一趟,送他去见阎王爷!”
  这可真是鸡同鸭讲,她讲了半天,他却还死钻牛角尖,硬扯着顾云里不放,和以前一模一样!
  “和顾云里没关系!和他没关系,我不喜欢他,也没想着他,你听得懂吗!?”胭脂这般歇斯底里的解释,结果只等来苏幕一声冷笑,像是她在强行狡辩一般。
  胭脂顿时勃然大怒,手脚并用挣扎着,死命挣开他的禁锢,整个人像条鱼死命蹦哒,指甲在苏幕手背上划了好几道痕,他也不放手。
  胭脂越发气极,直怒道:“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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