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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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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容之闻言默然片刻,“夫子的徒弟自然该是如此,那阿容就提前恭喜夫子了。”
  胭脂一想到有季傅这般厉害的人护着李言宗,日后也不必再提心吊胆的防备李言宗出事心中便十分欢喜,她对叶容之笑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叶容之回以一笑,便不再说话,他静静看着柴慢慢烧着了便不再扇火,站起身将扇子随手丢在一旁,挽起衣袖帮着胭脂整理食材。
  胭脂瞥了眼叶容之随手丢在灶台上的折扇,虽是极为寻常的样式,但那上头的题字与山水画却是一绝,她一眼便能看出这扇子绝非凡品,拿来生火也太过暴遣天物了些。
  胭脂不由感叹这扇子投错了主人,这若是落在李言宗的手里必会极为珍爱。
  她见他在一旁帮忙,便刻意提点道:“我来吧,你忙活了大半天了,进屋里去歇息歇息,顺道与那位姑娘多聊聊,她一个人怕是有些无趣。”
  叶容之正掐着那只高脚鸡的脖子细细清洗,闻言手上微微顿了顿看向她,“夫子似乎对这位姑娘极为上心?”
  “算是吧,她一个小姑娘孤苦无依瞧着怪可怜的就想多照看照看。”这媒婆可真不好做,早知今日这般操劳,还不如以后想办法做场冥婚算了。
  叶容之看着手中的那只高脚鸡,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那鸡脖子便断了,额前的发挡住了他的眼,让人瞧不清他的神情,他突然浮起笑意,缓缓吐字道:“夫子心善,自会有回报的。”
  胭脂闻言惭愧,她刚头还想着办场冥婚,现下说她心善实在是有些愧不敢当,“说到底还是你帮了我这个大忙,否则我就是有心救人,也不知该如何办。”
  这话说的可半点不违心,若不是叶容之,她还真不知要把沈绾往哪处藏好。
  连日来,胭脂在这院子里住的极为舒服,她来人间八年来向来兢兢业业,一日不敢擅离职守,如今倒有了几日放松的日子,她便权当放工假了,是以过的极为闲散。
  这夏日的清晨,风拂叶声响,听着便一阵清凉之意染上心头,胭脂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拿着叶容之那把折扇轻轻摇晃着,又伸手拿了摆在盘里的梨子吃。
  叶容之起的比她还早,正坐在木桌旁看书品茶。
  至于沈绾,胭脂想到此轻摇折扇的手顿了顿,她有些无力,这厮不知为何连日来极为嗜睡,上一刻还与她说着话,下一刻便困的哈欠连天,一日里醒着也不过三、四时辰……
  可这命薄上也没写着她有这毛病,真真叫人费解。
  胭脂想着便站起身晃荡到叶容之身旁,她看了看他手中的书挑了挑眉,这书也不知说的什么,她每个字都识的,连在一起便是不知所云,瞧着晕眼的很。
  便索性不看,走到在木桌另一半坐下,“这沈绾怎得这般嗜睡,你说可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叶容之放下书,伸手替胭脂倒了杯茶,那动作行云流水般看着极为悦目,他将茶放到她跟前,颇有些随意道:“大抵在外奔波久了没睡过好觉,如今能睡久些也是好的。”
  胭脂端起茶抿了一口,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也是,多眠与她这身上的伤也是有些好处的。”
  片刻后,她慢慢放下茶问道:“只是我们这般叨扰你有些不太好,也不知会不会耽误你的事,你这么久都未能干活,也不知你那主顾会不会生气?”
  叶容之展颜一笑,语气清澈温和道:“夫子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主顾那处也不是非我不可,不去也没什么大事。”尤十一要是在旁边听得这话,还不得气到三尸神暴跳,他家公子急得都快悬梁自尽了,他竟还在这说没什么大事!
  胭脂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去的好,你毕竟是他府中的管事,即便没什么事也得去交差,免得不得主顾的眼,与你以后麻烦。”她以往已然对不住他,万不能再让他丢了养活自己的生计。
  叶容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他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微微弯起嘴角浅笑道:“便听夫子的,阿容明日便去,只是家中要劳烦夫子照看了。”
  “也没什么可劳烦我的,整日里就吃吃喝喝,闲散的很。”却是如此,头几天她还张罗张罗饭菜,虽说不至于难以下咽,但味道淡得跟水似的。
  她连着几日吃下去,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后来便被叶容之以她是夫子又是做客他家中,便自己张罗起了饭菜。
  只是这伙食跟上来了,沈绾吃的好,日子过的舒服,也就越来越嗜睡了,胭脂也就开头几日和她说的话多些,后头她睡的时候多了便没法讲了,是以叶容之与沈绾之间便更没什么进展了。
  胭脂私下想,怕是他二人没什么缘分,否则怎会这般艰难。
  这缘分一事说来也玄乎,像命薄上那样,李言宗救了沈绾,他二人就能成了孽缘;这换了叶容之救,便是成了整日整日的昏睡……
  实在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次日,叶容之便出门去了,沈绾起来吃过饭后,过了会儿便又是哈气连天,胭脂便推她去睡了。
  只是她一个人实在有些无趣,便打算去客栈看看李言宗。这都小半个月了,必然已经拜好了师。
  她随手留了张字条给沈绾,便一路慢慢悠悠出了门。
  才到了客栈门口,便碰上了李书。
  李书一见胭脂来了,便如有了主心骨一般,连忙上前急道:“您可算回来了,少爷也不知怎么了,把自己整日整夜关在屋中写字,小的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胭脂闻言一脸不可思议,这又抽那门子风?
  她抬步上楼,问道:“季先生可有收他?”
  “哪能阿?便是从季先生那处回来后就成了这样。”李书跟在后头,一副苦大仇深的委屈模样。
  胭脂上了楼便往李言宗的房间走,到了门口敲了敲,见没反应便推开了房门。
  一入眼便是满屋子的纸,这是要干嘛,别人都是用土活埋别人,他这是要用纸来埋了自己?
  李言宗披了一件外袍,发也不梳,人不人鬼不鬼的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发怔。
  胭脂见状闭了闭眼睛,这走时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眨眼便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有些缓不过来。
  她见他半死不活的,便也没唤他,随手捡起一张纸拿着细细端看,是一篇策论,开头写的端端正正,极为用心。到了后头便越写越乱,潦草的不堪入目。
  这必是他写的时候,刚头写得还好,写的后头便觉不满意,又觉得自己写得极差,想来想去,一心分做了两用,便乱了思绪。
  “少爷,您快看看,胭脂师父回来了。”李书在后头轻声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  沈绾:“胭脂,我快死了……”
  胭脂:“胡说八道,我会救你的!”
  沈绾:“越救死的越快……”
  胭脂:“……”


第18章 
  李言宗回过头看向胭脂,见胭脂手中拿着他写的策论看着,顿时慌了神,忙上前拿过撕了个粉碎。
  他眼下一团青黑,瞧着颇有些疯癫的模样。撕完以后又像魂被掏空了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
  李言宗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是人品学识皆为人上,这些东西单独一样拎出来都让人为之侧目,更何况他样样都都是翘楚,可谓是人中龙凤。
  胭脂何时见过他这般败,她在一旁坐下,“怎么了?”
  李言宗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看向胭脂,“师父,我是不是很可笑……,到如今才晓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他突然笑起来,眼里满是嘲弄,“如此目光短浅,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胭脂微微敛眉,想来是了解了季傅的学识与手段,让他有些觉得望尘莫及,“季先生比你年长几十岁,论年纪都可做你的祖父了。你年纪尚轻现下就能跟在他身边学习,日后必然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李言宗闻言苦笑,“并不是季先生。”他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想再回想那些,良久才一脸挫败道:“我连着数日拜访季先生,也晓得了他确实有真才实学,我若能拜他为师,日后自然是前途无可限量。
  只是……他却始终不肯收我,我在他家中见过许多想要拜师的文人,而能留下来与季先生交讨学问的人却只我一个,便以为他只是考验我,收我为徒不过是时间问题。
  后来,他让我给他写一篇策论,给我半日写出最满意的来。我以为这般必是要考我,若过了便能成他的弟子,我便极为用心的写了于他过目。
  他看过后只给了我看一篇策论,说说是写这篇策论的人不过花了半盏茶的功夫。”
  李言宗说到这顿了顿,叹了口气又开口道:“他说确实是有意收徒,也派人递了消息出去,只是他想收的徒弟早已有人选,他如此作为只是想等那人上门拜师。
  他还说我确实是个极好的苗子,若是没有那样的珠玉在前,他必会收我为弟子。”李言宗说完以袖掩面,沉沉叹了口气,眼中极为酸涩。
  他自来以为自己学识无双,却到底是自视过高了些。如此从高处跌落下来,这般他摔的极狠,心中苦意更难以与人言表。
  胭脂心下咯噔,这事情已与命薄上所写的出离的太多,她本以为拜师必然能成的,只是多了些周折罢了,可没想到过了这般久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凭空出来的人究竟是谁,命薄上根本就没有交代。
  也就是说不止这拜师一件事情,以后的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偏差,甚至于和命薄上写的完全不同。
  胭脂连忙站起身,走到李言宗跟前拉下他的手,忍着焦急轻声问道:“言宗,你可知晓写那篇策论的人是谁?”
  李言宗摇了摇头,苦涩道:“我不晓得,我当时看了那篇策论便已然晕了头,连怎么回的客栈都不晓得。
  师父,那篇策论写的真真极好。若是让我写,便是三年也磨不出这么一篇,可旁人只用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写出。师父,我真的有些怕了,这天下能人异士极多,我不过是沧海一粟……”他最引以为傲的却比不过旁人一分,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胭脂闻言哭笑不得,他身在局中如在迷雾,眼前这一点小小的挫败便叫他迷了眼。
  而对胭脂而言才是可怕,她唯一仰仗的便是所有事情皆按命薄上来行,一切与李言宗有关的她都能提前了如指掌,现下出了偏差,日后便是如同瞎子过河一般跌跌撞撞……
  想到此处,她不由暗自叹息,果然地府的差事不是这么好办的……
  李言宗心绪不宁,胭脂便不好到处乱走,免得他一个想岔了又将自己整得不人不鬼的。是以连着几日胭脂都呆在他身边照看他。而她自己也因命薄之事颇为忧心。
  胭脂已然将命薄来来去去翻了几十次,可上面的事皆一尘不变,根本没有因为人世间的变动而改变一笔一画。
  堂堂一个地府竟然穷酸自此!连命薄这东西都不弄的高档些,这实时更新的速度竟如此缓慢,莫不是等到李言宗下一世劫难时才会有所变动?
  胭脂不由气得暗自怒骂,她现下凡胎肉体,既没有在乱葬岗时的法力,又不是个阴阳眼,连鬼魂都瞧不见。这可真是让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师父的事情可处理好了?”李言宗的心情比起前几日略微好了些,虽然这事还是耿耿于怀,但他到底不能让自家师父跟着一起担心,便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
  胭脂停下心中怒骂,随口道:“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随意办办便成了。只是遇上了我之前的弟子,耽误了些时日。”她拿起筷子往嘴里拨了口饭。
  “师父还曾收过弟子?”李言宗看着胭脂略为好奇,他对师父的过去一无所知,每每提到她都不愿多说一字,今日倒是稀奇,自己提了起来。
  胭脂见他好奇,便解释道:“在你之前,我当过他的夫子,不过也只是教他识识字念念书罢了。”胭脂想起当初,到底有些不忍,叹息道:“他少时日子过的极苦,现下倒是好了些,在别人府里做管事,虽然不得重用但到底能养活自己。”
  胭脂想起叶容之当日和她说的话,便隐约猜到他在那家主顾手下做事并不得志。
  若是真的重用于他,怎会让他如此清闲?连着几日不去都无所谓,可见他这个管事是多么的清闲,几日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李言宗闻言不以为然,照以往这点小事情他是不屑管的,连做个管事都不得重用的人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只是见是胭脂的弟子他才问道:“是在哪一户人家中做管事,若是认识就让李书去打声招呼。也好照顾照顾你那弟子。”
  胭脂一听便觉得这般极好,若是让叶容之自己这般憋屈的做事,倒不如想法子让人帮帮他,否则以他那样的处境要做到管家可是不容易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叶容之在哪户人家做事,她轻咬着筷子温和道:“难得你有心,不过我倒是没曾细问,等得空再去问问看。”只是这事必然不能明着问,若是日后让他晓得,可是会伤了他的自尊,胭脂还得好好琢磨怎么不着痕迹的问出来。
  不过这镇上的大户来来回回也不过就几家,到时细细留意一番也是能知晓的。
  李言宗闻言点点头,其实照他想来,师父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小管事跑这一趟,直接让李书去问问便是。
  只是自家师父愿意亲自去,他这个做徒弟的也不好拦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李言宗:“既生瑜,何生亮。作者我唯求一死。”
  丹青手:“找死呐,你死了我去找人给变态虐。”
  李言宗:“噗。”
  胭脂:“……”


第19章 
  胭脂看看向对面的李言宗,这拜师不成,日后仕途也不知会如何崎岖。
  李言宗从小到大向来是别人围着他转的,到了官场上与那些油条子虚与委蛇,以他清高傲然的性子,势必会得罪人。
  若没有季先生这样的人在旁提点保以周全,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想不明白。
  她想了想道:“季先生既然不收你为徒,那你便不要提拜师了。每日上门多找先生交讨学问吧。”
  李言宗闻言讶异,想了想又略略犹豫了起来,虽然十分仰慕先生的才识,可季先生都已然这样交代了,再如此过去岂不是太过厚着脸皮了,他实在有些放不下脸面。
  见他犹豫不决,胭脂放下筷子劝道:“你不用多想,季先生虽然打算收徒弟,但这人不是还没出现吗,人既然还没出现,你便是他现下最合意的人,便趁这功夫好好与季先生相处,得了先生青眼与你以后仕途必然有益。”
  李言宗虽然极为仰慕季先生的学识,但他已然退居人后,如何还能对他有益,他虽有异议但还是相信师父总说的话,只是他一想到自己要每每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便有些犹犹豫豫下不得决心。
  胭脂与他相处八年之久,一眼便能知他心中有何顾虑,她看向李言宗的眼睛,极为严肃道:“言宗,看到机会便要伸手去拿,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与沈绾之事便是如此,若是下手快些,别东思西想如何会成了孽缘,沈绾其人胭脂也是蛮喜欢的,这姑娘好哄的很,一根糖葫芦便能开心半天,胭脂想了想又看向李言宗,不由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段姻缘。
  李言宗见胭脂叹气,恐她对自己失望忙点头称是,厚着脸皮便厚着脸皮吧,他若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要在季先生下头学习。这般放不下身段,放不下脸面,确实是会使自己止步不前。
  李言宗也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人,次日,便带着李书又往季先生拿那处去了。
  胭脂本来因李言宗无法拜师一事颇为苦恼,现下只能如此先放在一边,她这几日无暇去想叶容之与沈绾那边如何,现下回想起来已经过去七日之久。
  她那日出门之前虽然留了纸条,但到底还是要去与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胭脂出了客栈,一路上叫卖吆喝声入耳,这人来人往的集市热闹。胭脂喜爱热闹,这一路看过去,倒买了不少东西,胭脂才算尽了兴,才绕进了巷子里往叶容之那走。
  她整整七日未曾出现,以她来看,二人必然不会像之前那般整日说不上几句话,说不准她不在的日子他们已然暗生情愫。若是当真如此那总算有一桩事是顺心的。
  到了门口见门虚掩的,胭脂便上前推开了门。
  木门缓缓推开,一眼便瞧见了叶容之,他一身月白简衫,腰间系着白玉带,简雅木簪束发,长身如玉站在树下若有所思,听门缓缓推开他转头看向她,这一眼眼神悠远深长,眉宇间挂着一丝未曾收起的苦毒。
  胭脂见惯了他穿青衫的儒雅清润的模样,如今这一身白衣虽然简单,却极为出挑,他本身的气度就已经那样招人了,如今又是这副打扮,可是把青衣戏里唱的风流倜傥翩翩君子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胭脂看着他晃了神,见他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她跟前,向她伸出了皙白修长的手,她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递给他。
  胭脂回过神颇为欣慰,这白衣以后可得多穿,不愁沈绾迷不了眼。
  他伸手接过,对胭脂浅笑道:“我还以为夫子不会回来了呢。”
  “我去瞧我那徒弟了,他这几日很是不开心,我怕他自己想岔了,便不方便离开了,今日特地来与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挂心。”胭脂轻快的步下台阶,走到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头一路买过来,这嘴可费了不少功夫,早已渴的不行,“沈绾呢,莫不是又睡着了?”
  叶容之将东西放在木桌上,“沈姑娘伤好的差不多就走了。”
  胭脂闻一脸错愕,她倒是不曾想到沈绾竟然走了!
  “怎么会……她可有说去何处了?”
  “倒是不曾说过,她只问我哪处赚银子的活多,我便给她指了几处。”
  胭脂想,说不准是为了把钱赚了还给叶容之,若是如此日后便是还会再回来的。
  叶容之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随手打开了一包,里头包着青糯可口的绿豆糕,叶容之拿起一块尝了尝,点头道:“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胭脂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本就是想吃这个才买的,是以现下也馋了起来,“这糕瞧着就好吃,那铺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我可是等了好久。”便想起身伸手去拿。
  还不等胭脂伸手去拿,叶容之便笑着拿起一块递到她唇前。
  胭脂见状张嘴去接才觉得这般不妥,她一个夫子又不是手断了还得弟子来喂,叫人看见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她想着便尽量避免碰到他的手指,只是她不知自己再如何避免,眼前的人若是故意为之她又如何躲得掉?
  他拿着绿豆糕喂她,食指不小心触在她的软嫩的唇瓣里侧,胭脂忙咬这糕点不着痕迹往后一仰,见他好像没觉得什么不妥一般伸回了手,她才慢慢咽下了糕点。
  他又拿起一块糕点往自己唇边送,见胭脂看他,便看着她一笑,张嘴咬了一口糕点,刚头碰到她唇瓣的的食指也碰到了他的唇,待吃完了一块,他又将食指放在下唇轻轻一摩挲,像是清食指上的残留的绿豆糕渣子。
  胭脂心下一惊忙别过眼,一脸不自然,她微微觉出不对劲,可要她说却又说不出何处不对。
  她起先没注意他是如何吃这个糕的,刚头这么一看颇有些心绪不宁,她满脑子都是刚头那一番景象。
  胭脂看过去,他目光澄明,眼里没有一丝不自然,他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见胭脂在看他便略带疑惑地看向她,仿佛在问夫子,看着我做什么?
  她连忙收回神喝了一口凉茶,才略略静了下来。
  这一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带太过大惊小怪,她这八年里在李氏那样的名门望族过活,里头的规矩太多。尤其她身份尴尬,又是李言宗的女师父,稍有一步踏错就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瞧她。
  而叶容之自小便没有人教过他男女大防,如今大了便是知道,也不会把这个用她身上,他只当自己是夫子,哪里需要这些规矩。他心思纯净,倒衬得自己有些不磊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心思纯净?”
  胭脂:“这个弟子心思干净的简直和莲花一样。”
  丹青手:“噗。”


第20章 
  胭脂想到此不免有些唏嘘,在李府那样的大宅门待了这么些年竟还真养了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规矩。
  她不由摇头轻笑,自己怕是头一个这般守规矩的阴物,若是让乱葬岗那群嘴碎的知道了还不得笑掉了大牙。
  胭脂想了想又问道:“你给沈绾指了哪几处地方,说不准我们还能去看看她。”
  叶容之放下茶盏,看着她缓缓道:“布衣巷口、边江码头。”见胭脂闻言瞪大了眼睛,面上假作疑惑道:“还说了一处在城北街。夫子怎么了,可是这地方有什么不妥?”
  何止是不妥,简直是巧的以为他故意与自己作对了,她这厢千方百计的把人隔开,他倒好直接把人送到家门口了。
  这三处地方正是李言宗去季先生那处的必经之路,最后这一处更好了就在季府边上,这简直巧的让人匪夷所思。
  胭脂暗叹这沈绾与李言宗缘分实在太深,她这把剪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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